正文 楔子 楔子 男孩衣衫褴褛,行走在黑暗的冰川里。 他chiluo的脚掌踩在雪白色的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他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冰寒要命的地方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走多久,仿佛,他生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就是这一片冰寒的风,风中冰羅花迷幻的气息。 周围,只有一片雪白冰晶的世界,偶尔出现几头猛兽,虎视眈眈的望着他,目不转睛,可是只要是他一眼望过去,眨眼间,猛兽便全都跑的无影无踪。 好无聊啊。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自从他醒来的第一个念头。 他趴在河chuang结出的冰面上,望着探出冰面的冰羅花发呆,小小的精致至极的花瓣倒映出他干瘦皱皱巴巴的小脸,没有表情,一切都是苍白的,就连自己都没有表情,他尝试着摆出一张笑脸,试了半天,只能以失败告终。 仿佛是负气的,冲动的,猛然间弹起身来,愤怒的样子浮现在他小小的面庞上,狠狠地,撵踩起方才视若珍宝的冰羅花,直到最后一丝冰羅花瓣消失在冰面上,随着风飘散很远的时候,才停住了脚步。 空气中,依旧是冰羅花迷幻的香气,梦幻的,致命的,吸引的,渐渐变淡,男孩仿佛有恢复成为刚才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气息。 整片整片的冰林里,他就是王者,虽然只是一个冠若少年,依旧没有任何野兽可以蔑视他的权威,他扬起那漂亮的头颅,高傲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他,就是王者,就是这个死亡冰川中最后的死亡君者,也是最迷茫的死亡君者,他不知从何而来,更不知从何而去,他只是每天照例巡视着他的王国。 一阵昂臧的声音,冲破云霄,直直的落在他这里。 他好奇的抬起头,前方燃起的火光,直冲云霄。他的眼角一动,小小的身子迅速的移动,跑向那里。 巨响不停地控诉着王者的怒气,万年冰川融化成流动不停地泉水,进了,他能感觉得到,温暖。 那是一种非常陌生的东西,但是潜意识里告诉他,那种东西叫做温暖。 他犹如扑火的飞蛾,飞奔向红光冲天的地方,因为那里,有他盼望了不知多长时间的东西。 他攀上高高的险峰,借着冰藤向上边跑去,异常的感觉,让他从头到脚都是兴奋的。“吼吼。”他学着那声音吼叫,莫名的兴奋,让他有了一种不再无趣的感觉。吟吟的声音,愈来愈近,掀开最后一块冰木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身躯,红光就是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那混合着悲愤的吟叫声,也是他发出来的。 巨大的身躯,被无情的巨锁链捆绑,不得动弹,他的四肢无力的挣扎,搅得天翻地覆,他缓步走到庞然大物不远处,好奇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子民,试图用他王者的威压,让庞然大物臣服。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臣服,臣服,快给我臣服。 过了不知道多久,庞然大物依旧没有臣服。 他水晶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自从他存在以来,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谁都不可以。 庞然大物显然看到了这个小不点,浑浊的眼睛里,滴出了一滴浑浊的液体,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奋力向着坚硬的岩壁一撞,天地失色,火光暗淡,天与地全部黑暗了下来。 男孩的眼中,最后映入瞳眸的便是,他最后的样子。 正文 驿站 关于遥远的混沌大陆传说,传遍了世界每个角落,即使是乡间小民都津津乐道,越传越偏离了原本的样子。 时近深冬,位于大陆最北边的冰原,早早的封了城,黄昏的时候,冰城的城门便已紧闭,但是前来的旅客依旧络绎不绝,城门是进不去了,大批大批的旅人带着沉重的行囊,成堆的聚集在一起,成为冬日里冰原最常见的事情。 “哎呀,糟糕了,我们来晚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郝然出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清脆如银铃一般,听起来很舒服,有人的视线聚集在出声的女孩子身上,几名雄壮大汉,恭恭敬敬的跟在女孩的身后,他们一行人用来驮着货物的,俨然是一只火炽,通身火红,女孩子身着白鹭皮大耄,腰间缀满奇珍宝石,其中一颗,是红色宝石,与她身后的火炽交相呼应,看起来,俏皮极了。 突兀出现的一行人,因为火炽,引得一阵骚动。 火炽是一种中等阶级属性的龙,虽然等阶不高,在大陆上龙几近灭绝的如今,龙在人们眼里几乎就是神圣的代名词。而如今,这女孩子竟然让高贵的龙来驮运货物,更是令人们羡艳不已,要知道,谁有一条龙,哪怕是最低等的龙种类,都会视若珍宝。恨不得骑着它转满整个大陆。 冰城城外不远处,就是一家小驿站,容纳的人并不多,每到冬天,驿站的老板都笑不拢嘴,“老板,来一壶冰酒。” “好嘞。加尔达,给客官热一壶冰酒。” 驿站老板笑呵呵的数着又来了多少多少客人,抽屉里的金币橙灿灿的,闪的老板心花怒放。 被唤作加尔达的少年,爽快了应了一声,动作麻利的在壁炉上,温了一壶酒,壁炉里的火霹雳啪啦的响,火光照亮了少年清俊的面孔,少年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俊秀的面庞稍显稚嫩,依稀可以看得出来,日后必定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城镇里有在帝都回来的商旅,偶尔会在驿站里歇息,他们都说,加尔达像帝都的人,漂亮,优雅。 加尔达不住的向门口张望,外边除了已落下的夕阳,被渲染的通红的晚霞,起风时微微被卷起的散碎的白雪,飞扬在硬冷的空气里,络绎来往的行人,并没有看见想要见得人,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失望,可是很快便被光芒代替,仿佛没有什么事会让他难过很久。 “加尔达,哎呦我的小祖宗啊,我这边都忙死了,你还在请闲着,快点,要不这个月我就扣你薪水。”传来驿站老板尖酸的声音,加尔达无奈的耸了耸肩,“哎,老板,我热完酒马上过来。”手间触摸到酒壶,已经微微烫手了,加尔达小心的取下酒壶,蹦跳的跑了出去。 “客官,给,这是你要的酒,冰酒,客官,这冰酒啊,还是要就这小店的招牌菜吃才有味道。” “多嘴,知道了知道了。”那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加尔达也不生气,道了一声慢吃。加尔达不在意这些,他从小的时候就生活在这个小驿站中,他是孤儿,多亏了驿站老板一家的收留,这些个小提醒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愿意听得,刚开始的时候,还很伤心,感觉自己的好心被忽略了,时间一长,就习惯了。 “真倒霉,外边竟然下起雪来了。”女孩子赌气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嘈杂的驿站里, 进来的一行人,径直走到一个靠着窗子的座位,他们身着高贵的雪貂皮耄,打头的女孩子俨然十五六岁的模样,娇小的身子缩在宽大白鹭皮大耄中,一丝银色的发不经意的在衣裙里钻出来,随着女孩的动作轻轻地浮动,看起来俏皮极了。 “哎呦客官们,想要点什么。”加尔达的声音打断了女孩子四处逡巡的眼神,女孩看到加尔达,眼前一亮,调皮的笑了笑,“小哥,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这位小姐姐可是真真问对了,本驿站别的没有,好吃的最多,四国之内的特产,本店里全都有。”“噗嗤。”加尔达颇有骄傲的神色,逗乐了女孩子。 “你这个人好有意思啊,不说别的,就只是说弗里斯帝国的东西,在这冰原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太长时间的。”女孩子挑眉看着加尔达,不是鄙夷,只是一种善意的嬉笑。 “嘿嘿,小姐姐说得对。”加尔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发。 “好了,随便来点冰原的特产,我们小姐已经累了。”女孩还要说什么,却被她身边一只没有出声的男子打断,“小姐,我们还有事情。”男子小声的提醒着女孩,女孩恍然大悟,不再言语。 加尔达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是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不要多问。 “好的,各位稍等。”加尔达领了命令,高兴的拖着长长的尾音。 冰原的天气,总是多变。 男子走进驿站的时候,风雪已经将大路掩埋,呼啸的风声吹打这驿站不算结实的墙,发出唔唔的唔鸣声,听起来仿佛是婴儿的哭声。 他瞄了瞄此时热闹的驿站,然后挑了一个没有人的位置坐了下来,他还没坐稳,他对面的那个女人就说话了:“这个桌子有人了,你没看见么?” 男子抬起头,看着女人,露出爽朗的笑容,对于那女人不客气挑衅的话,并不太在意。 男子是外地人,路途遥远赶到冰原,因为半路耽搁了一些,没能赶上在封城之前进城,可能是因为忙着赶路的缘故,黑色的短胡渣爬满原本应该白皙的面庞,白色狐裘大衣也显得有些脏乱,满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看见了。”说完,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所以呢?”男子笑了笑,不以为意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怀中抱着一只小巧的暖炉,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服,在这样的大雪天里,略显得清凉。 这个女人名叫露莎,是城里稍有名气的魔法师家族的一员,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认识她,并且有点怕她,所以当女人说话的时候,嘈杂的驿站突然安静了许多。 男子刚端起杯子,杯子中的水突然急急地沸腾,翻滚着溅出来,大大小小的水珠遇到冷的空气迅速的凝结成一颗颗大大小小的珠子,迸溅到桌子上。 正巧路过这边的加尔达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男子笑了笑,谁都没有看见男子做了什么,那一颗颗小水珠缓缓地汇聚到一块,沿着男子的手指向上窜去,最后汇聚到男子的手心,他拿来一个空的杯子,负手一翻,汇聚成一团的水珠倾泻一般落进杯子里,一滴不少。 加尔达哪里见过这番景象,过去的十五年里,他从来就没有见识过这般巧妙的魔法,只是偶尔听去过帝都的人说起,他只知道冰原有一个魔法师家族,也从来没有见过任何魔法师家族的人,对于魔法,他知道的少而又少。 对面的女人面色逐渐变得冰冷,冷哼了一声,就要离去。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下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幽幽的说,“以后还是少得罪人的好,幸好今天你遇见的是我,要是别的人,你早就不知道什么结局了。” “你在威胁我?”女人挑眉,她从来就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羞辱,在冰原三十多年来,家族从来都是冰原的贵族,有哪个人敢在他们家族人面前撒野,只要搬出家族的名号,哪有人不膜拜的五体投地。 露莎有一丝愠怒,看着眼前男人,恨不得一个魔法将他杀死,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人交手不多,露莎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男人身上浓郁的魔法气息,虽然只是那短短的一瞬,就已经够让她吃惊,至少,他的魔力高于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男人太不简单。 “不是,美丽的小姐,我只是好心提醒。” “哎呀,这么多人啊。看来又是我来晚了,米娅,你说是不是。”一个清澈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从驿站门口走进来的女孩子,大约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及地的黑色长袍,她的面容隐藏在黑色的兜帽之中,怀中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她,女孩子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诡异至极。“大叔啊,你这有人吗?”女孩环顾四周,见没有空位子,皱了皱眉,转身坐在男子对面。 “有没有人你都坐下了。” 女孩一坐在那,就开始逗弄着怀中的东西,并没有抬头,“米娅,大叔好像再说我们不懂礼貌呢。咯咯。”女孩咯咯的笑声,让所有听见的人都毛骨悚然,“大叔,米娅刚才说,她很不高兴。”女孩子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男子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如果,米娅不高兴了,我也会不高兴的。”幽幽的,如同死水一般的声音,配合着她诡异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男子动了动,刚想说什么,突然他笔直的身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恐惧爬满他的面容上,“你,你是,你……你是杀法师,埃德娜…你……”他的话没说完,就断了气息。 加尔达手中的茶壶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看着直挺挺的坐在桌子面前的没有呼吸的男子,全身像是被死神透明的大手攫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被叫做埃得娜的女孩子看也不看吓傻了的加尔达,径直坐下来,手在怀中不停地抚摸着怀中的小东西。时而发出咯咯的笑声。 本来还在驿站以看热闹的人,此刻都纷纷而逃,逃向外边冰雪的世界。 此时驿站里,只剩下露莎,和那行外地人。 “米娅饿了,你去找点东西给我们吃。”埃得娜终于将怀中的东西露了出来,一只小黑色的脑袋顺着黑色衣袍的细缝钻了出来,是一只黑猫,闪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加尔达,眸光中,是加尔达看不懂的神色。 加尔达听了之后,马上在地上弹起来,点点头,上下牙齿打颤,他打算,在这样的时候开溜,不远处,应该有一个村子吧,就跑到那去好了。 加尔达勉强打起精神,一边点头,一边打算着向后院跑去,他打量了一下驿站,老板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咯咯,你可不要想跑偶,我的米娅可是很厉害的,看样子米娅很喜欢你呢,它要是想要找一个东西,不出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找到你了。”加尔达顿下脚步,害怕的点了点头,“不跑不跑,我这就给你拿吃的去。”路过那穿白鹭大耄的女孩身边的时候,加尔达看见那女孩给了他一个微笑。淡淡的,鼻尖有一阵一阵稀薄的兰花香。 加尔达走了之后,埃得娜缩在宽大的座椅上,一个小小的脑袋懒洋洋的拱在胸前。“来了。”埃得娜空洞的眼神,在此刻终于有了一点焦距,她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大堂的门口,黑漆漆的门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仿佛在一瞬间,驿站里又热闹了起来。 再加上加尔达和埃得娜,一共十个人。 新来的五个人,男的都身穿白色长袍,看起来高贵而优雅,腰间都佩戴一块莹紫色的玉阙,女子身着白色纱裙,那些纱裙随着她们走动,飘逸的飘起来,轻轻地飘荡着,头发高高的挽起,露出漂亮的额头,肩头披着一块白鹭披肩,他们的身上,都有一种阿斯蒂芬港口特有的高等香料,看起来,都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高贵而且优雅不可亵渎。 “你们看起来,很闲嘛。”五个人转身过来,便看见了索瑟在椅子中的埃得娜,虽然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多少是有所忌惮的。 “埃得娜,怎么你也会出现在这。”显然,他们认出了埃得娜。 “帝国多数的魔法师都汇聚到这了,我怎么能不来。”她依旧没有起身,小小的身子索瑟的更厉害,仿佛在这温暖的驿站大堂里,依旧能够感受的到外边冰冷的气息。 两种不同的气息悄悄地弥漫在整个驿站里,加尔达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不知道绊到什么,整个身子向后倒去,加尔达闭上了眼睛,已经做好了摔倒地上的准备,可没想到,摔倒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女孩子摆弄着手腕间的蓝色水晶手链,善意的对他笑了笑。 加尔达赶紧站起来,那团白色云雾一般的东西瞬间消失,他又看了看那边互相对峙的两队人,吞了吞口水,向后边女孩那边靠了靠。 “谢谢你救了我。” “没什么。”女孩听到加尔达的道谢显得很高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加尔达坐下来。 “他们都是谁啊。”他压低了声音,努力不让那边两拨人听见。 “他们啊,都是魔法界的渣滓。”女孩子微微愠怒,她想起了刚才埃得娜眨也不眨眼的杀了一个人。 “小姐,老爷要是知道了,又不会让你出来了。”女孩身边中年男子出声提醒,“吉叔叔,我错啦,千万不要告诉父亲。”女孩子吐了吐舌头,可爱俏皮的模样将加尔达深深地吸引住了,方才想要逃跑的念头瞬间被打消。从小镇子长大的加尔达,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说刚才是深陷恐怖的梦魇中,而现在则是美梦了。 “偶,对了,我叫黛尔,是从帝都格兰索亚来的。”“我叫加尔达,小姐姐,你是魔法师吗?”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有莫名的激动,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上来。 “我……” “喂,小子,谁准许你这样跟我们小姐说话。”黛尔未说完,被那位吉叔叔打断,加尔达缩了缩身子,黛尔看了一眼吉叔叔,“吉叔叔,别这样。”面对加尔达,小小的脸上露出一丝抱歉。 “加尔达,别怕,吉叔叔不是坏人偶。”黛尔手执拿起桌上稍稍凉了点的茶,“这样,你看。”黛尔的手指微微曲起,在半空中缓缓的画着圈,茶杯里的茶水顿时形成一滴滴水珠,随着她手指的轨迹不停地旋转,在空中弹跳着,不一会茶杯里尽是空空,这时,她摊起手掌,所有的水珠仿佛被吸引一般,全部回到她的手心,凝结成一块晶莹的冰晶,还散发着淡淡的冷气。 “好神奇。”加尔达忘记了方才吉叔叔的训斥,此时看到如此神奇的事情,高兴地手舞足蹈,如同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 他刚才看见那个男人也操纵过水珠,显然,黛尔比他的能力要强不知多少倍。 黛尔听见眼前英俊的男孩称赞自己,露出与方才不一样的笑容,“这只是最低级的魔法,就是刚才那个死了的男人也用过,不过,他不如我用的纯熟罢了。”“那小姐姐你是魔法师吗?”加尔达回过神来,眼神中,满是对这种未知的事物的向往。 “我现在还不是。”黛尔说道这里,有一点点懊恼。 “我尊敬的郡主陛下,愿幸运与您同在。”就在黛尔暗自伤神的时候,另一边的较量也落下了帷幕。 来者五人,正是方才进入驿站的人,加尔达向他们身后看去,却没有看见埃得娜的身影。“刚才那个女孩子去哪了?”加尔达不解的问,“这位小哥,别担心,她只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其中一个男人笑盈盈的回答加尔达,他的笑容充满圣洁,加尔达反而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发。 “郡主,我们该走了。”身着银色长袍的男子,半跪在黛尔身前。 “加尔达,我要走了,你可以来冰城找我。我们,以后再见。” 黛尔抿着嘴笑了笑,起身离开了驿站,加尔达有一点不舍,看着她们飘飘似仙的背影,不由得幻想,他们口中的魔法师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是意味着冬日不再怕冷吗? 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具体的样子。 不一会,他们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冰雪的尽头,驿站里,此刻只剩下加尔达一个人,原本热热闹闹的驿站,此刻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掺杂着阿斯蒂芬港口香料。 正文 帝都 圣都,格兰索亚。 兰络丝上一次回到这个叫做格兰索亚的圣都的时候,是五年前。 五年,这里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是高耸入云的建筑和虔诚的臣民,永恒不变的圣歌缭绕,他刚一进城,就有身着银白色长袍的圣使迎了上来。 “圣使恭迎圣魔导归来。主教大人已经在圣殿恭候多时,请大人移步圣殿。” 圣殿与五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它的周围方圆一公里之内,没有任何居民,在它的背面,是一座深约万丈的悬崖,深不见底。 它是神世与帝王共tongju住的王权神权中心,高耸入云,它的最顶端,永远都在人们看不到的云里,偶尔会有扑闪着巨大翅膀的飞鸟从它的旁边飞过,发出兴奋地鸣叫声,嘹亮chanmian的神乐也来自圣殿的顶端,这些婉转的赞美诗般的旋律,笼罩着整个格兰索亚,平民们生活在这神乐之下,虔诚而且视若神明。 此时,兰络丝所站的位置,就是在圣殿圣塔的最高层。这个地方,与五年前一样,冰冷至极。 兰络丝站在空旷的大殿上,周围是萦绕着光芒的巨大墙壁,四面墙壁是由四块巨大的水晶拼接构成,反射的光芒,是引自日月之光,两种光辉交相辉映在晶莹的水晶之上,形成巨大的光晕倾泻满整个圣塔顶层,上面,是巧夺天工繁复的图案,古老而神秘。整个圣塔巧夺天工。 大殿之上,三座水晶神座,呈弧形摆放,来自塔顶的月光照在神座之上,神座上此时坐着三个祭司,两女一男,她们身着繁复而古老的三色长袍,两个女祭司一个身着红色,如火一般炙热,一个身着银白色长袍,圣洁如同月光,而另一个男祭司则是一袭黑色长袍。 他们三人,是斯特兰蒂斯神权的中心。 像天神一般的容貌,此时睁开了眼睛。 兰络丝走到他们面前,单膝跪了下来。飘渺的声音,来自头顶。兰络丝凝神听着,“圣魔导,你现在要去往的地方,是位于帝国最北方冰原的冰城,参加将要在那里举行的圣法师选拔,最后的胜出者由你做决定。胜出者将成为你的弟子,日后与你并肩作战。” “好,我这就动身。”他起身,望着神座上圣洁的三位大祭司,如同冰雪一般冰冷的面容上,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祭司大人,这一次的圣法师为什么会决定在小小的冰原举行。” “错了,在冰城举行,并不是我们决定,而是神谕如此。” 冰原,冰城。 风夹杂着雪翻涌,铺天盖地。 尽管如此冰冷,冰原的人仿佛已经习惯了冰原这里怪异的天气,并没有任何抱怨。冰原一年到头,冰雪堆积,贫瘠的土地令这里的平民只能依靠阿尔迷斯山脚生长茂盛的药材,来换取一些必要的食物。 日光暖暖的照在冰雪上,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凌光。 昨日的风雪,在今日一早就已经停止了,只是,之前积雪被扫干净,黄色粗麻岩石铺就而成的道路,现在已经是一片坚硬的银白色冰面了,时近正午,也没有要化的意思。 加尔达背着竹篓,小心的走在冰路上,在手心哈了一口气。这天好冷。 人烟稀少的集市,在晌午的时候,人变得多了起来,加尔达身穿麻布短袄,厚重的棉布让他的脚步不自觉的笨拙了起来,一双银白色长靴,做工精致,大概,这是加尔达唯一看起来值钱一点的东西。 靴子是由鹿皮做成的,那种麋鹿,在阿尔迷斯山脚随处可见,靴子是一位老鞋匠看他可怜的样子,为他做成,虽然不怎么值钱,加尔达依然很喜欢,这是别人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没事的时候,都不舍得穿。 “让让,借个路。”小伙子清亮的嗓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加尔达的眉目英俊,俊美的样子经常惹来不少少女欢喜。竹篓渐渐沉重起来,加尔达对照着驿站老板给他的清单,一件一件的扫过去,最后只剩下一条鱼需要买。 买鱼的摊位,要经过一个告示牌,今天告示前面站了满满的一群人,他们在告示前面议论纷纷。 “大叔,让个道。”加尔达突然来了兴趣,好奇的向着人群里挤去。 “圣魔导来冰原选拔圣法师。”看来看去,加尔达只简单地认识这几个字,“哎,加尔达。” 他听见声音回头,女孩子挤过拥挤的人群,奔奔跳跳的跑到他的身前,扬起漂亮稚嫩的脸,甜甜的冲着他笑。今日她穿着一件湖蓝色的纱裙,手腕间一串湖蓝色的蓝宝石流转着淡淡晶莹的光,繁复古老的图案盘桓蜿蜒在整个手腕之间,乍得一看,俨然一朵生长在皓腕之间的一朵蓝色冰罹花。 “哎,是你。”加尔达看清楚了女孩子,是那天在驿站里,救了自己的女孩,他还记得,女孩叫黛尔。 黛尔站在他面前,只够得到加尔达的下巴,在他的面前,更显得娇小可爱,黛尔轻轻一笑,她的眼睛圆润而乌黑,长长的睫毛像雾一样,把她的眉眼修饰得极其润泽,她尖尖的小脸,肌肤像是软雪一般。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年轻而高贵的公主。轻轻一笑,让加尔达看到了不同于冰原的冰冷,那是一种来自南方海岸,特有的清凉和温暖。 加尔达心一动,脸微微发烫。 “加尔达,你看到了告示了吗?听别人都说,圣魔导来冰原选拔跟随他的圣法师,我告诉你欧,我就是因为想做圣法师才来冰原的。”黛尔小小的头颅微微扬起,口气中有一点小小的骄傲。 她是斯特兰蒂斯克雷格亲王唯一的女儿,她的三个哥哥如今都是独当一面的大法师,家族里,只有她连法师都算不上,按照实力来说,她明明算是天才法师。 加尔达看着黛尔百变的表情,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方才骄傲的傲气一扫而光,代替的是懊恼。“别担心,你一定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大法师的。”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黛尔。 “没关系,对了加尔达,你会来吗?” “别打趣我了,我都不知道魔法师是什么,怎么去啊,我还是不去了,为你加油是可以的。” “没关系,加尔达,只是选拔而已啊,我听父亲说,好像是祭司让圣魔导来冰原选拔的,并没有说一定要有很高的魔法的,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成为圣魔导的弟子呢。”加尔达尽管听她这样说,还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洁白整洁的牙齿,憨厚的样子让黛尔的小脸莫名一红。 阿斯蒂芬,港口。 西欧斯走进阿斯蒂芬市的时候,正当正午,碧蓝的天空一碧如洗,蔚蓝的天空和天际线边的大海一样的颜色,平静没有一点风浪,偶尔有白色的海鸟叫嚣着飞过,在天空发出清亮的叫声。 空气里,流动的是沿海城市特有的海洋的味道,咸湿的空气中,流动着灿烂的阳光,西欧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愉快。 他尽情的享受着沿海的清闲,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一整天的心情都是愉快的,不管是出海归来的渔夫,沿街贩卖的商贩,铁匠铺的铁匠,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愉快的笑容,偶尔他还能听得到细弱蚊声的歌声。 那种如同天空一般清澈的笑容,让西欧斯不知不觉中,放松下了心情。迎面而来的人,向着他这个陌生人善意的打招呼,西欧斯报以同样的笑容。 作为斯特兰蒂斯最大的港口城市,这里每天都有成百上千只船只来往,维持着帝国海业的平衡。因为沿海,这里平静的生活自然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人们安居乐业。 但是阿斯蒂芬有一个秘密,一个所有法师都知道,并且维持的秘密。 西欧斯,就是为了它而来。他白银点缀的华丽长袍在日光喜爱发射出耀眼的白,看起来,就仿佛天外神子,柔美的面容隐藏在白色宽大的帽兜里,嘴角噙着一丝最完美的微笑。 西欧斯在城里,随便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旅馆的老板人很好,看起来憨憨厚厚的笑着。晚间用晚膳的时候,老板还特地多送来一盏铜灯。西欧斯给了老板一枚铜币,表示自己的感谢。 他没有点亮铜灯,黑暗里,他身上银白色的长袍散发着淡淡白色的荧光,在整片黑暗的房间里,明明灭灭,时隐时现。 窗外浑圆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大海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地升高,月光照在大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是发现了什么,西欧斯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手尖轻轻一动,指尖突然无声的炸出一团银白色烟雾,身形一动,消失在了房间里。 时间寂静的在空气中流转,死一般的寂静。 冰原,冰城城外。 月凉如水,照在积雪上,反射出一片冰冷的荒原景象。 兰络丝的脚步踩在白色的积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空旷的冰原上,久久回荡,整片天空下,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兰络丝抬头,前方不远处有一家灯火通亮的人家,在他冰雪一般冰冷的面容上,绽放了一丝柔和的光。 他身上穿着一袭丝质银白长袍,在这般冰冷的天气,也不见他受冻。 推开门,温暖迎面扑来,兰络丝微微皱眉,他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变化。驿站大堂此时的人并不多,加上加尔达,驿站老板,一共才不到十个人,所以白日里人群拥挤的客栈在此刻看起来,很冷清的样子。 兰络丝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桌上,按照寻常的样子摆放着温热的茶水,他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只白色茶杯,优雅的仿佛冰雪中独舞的天鹅。 “客官,你要点点什么?”加尔达连忙迎了上来,为他倒了一杯茶。 兰络丝看着这个突然迎上来的男孩,不语,冰霜一般的面容稍稍融了几分寒冷,“一壶茶足以,谢谢。”兰络丝放下茶杯,无意间碰触到加尔达的手臂,顿时吃了一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当他再想将魔力探入到男孩体内的时候,加尔达已经走远。 就在那一刻的触碰,突然,他的表情变得肃穆,像是看见了怪物一般,只是加尔达已经走远,没有看见神色逐渐凝重的兰络丝。 圣魔导师除了天生浑厚汹涌的魔力之外,最重要的,是拥有着他人无法企及的感知能力,每个魔导师的感知能力都不相同,比如说,暗魔导师对于邪恶的感知能力最强,而赤魔导师,对元素的感知能力最强,而他,却是对魔力的感知能力超乎于所有人,他不需要催动体内魔力,只是在无意间就可以感知到周围魔力的变化。 所以当他触碰到加尔达的身体时,他发现自己刚刚有意无意释放出来的气息在进入加尔达身体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加尔达身体内部仿佛蕴含着的一种未知的能量,确切的说,像是一望无际的汪洋,肆意翻滚着滔天的巨浪。只是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那种魔力仅仅被锁在加尔达的身体里,一丝一毫都没有外泄。 大概,如果不是他无意间触碰到这个男孩子,他这种骇人的魔力大概只能浪费在维持不变的体力之上了。 兰络丝的目光随着加尔达的身影来回转动在整间大堂里。 “客官,你要的茶。” “小哥,我向你打听点事。”加尔达打量了一下兰络丝,听他如此客气的向自己询问,笑的美好。加尔达很喜欢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气质依旧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圣洁,但是挡不住加尔达的欢喜,相比起来,他比前两日的那几个怪异的人好多了。 “客官你说。” “你可知这两日城中要举行的圣法师选拔吗?”兰络丝端起茶杯,手指修长,白皙的手指完美的如同神之手,而此刻,这只手正在握着茶杯。 “知道,只是我不太懂,什么魔导师啊,什么魔法师啊,我只是听人说,这是什么圣魔导师过来选拔。”加尔达挠了挠发,虽然他的头发很短,根本没有可挠的余地。 “你不知道?”毫无疑问,兰络丝对于加尔达无知感到惊讶,就在他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兰络丝就决定选定的人,而至于他的这个回答,所以才会如此惊诧。 在这片大陆上,有谁能不知魔法师,可以说,祭司神裔是帝国的心脏,而法师,则是帝国的骨骼,拥有的法师数量质量多少,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一个帝国的实力。 加尔达摇了摇头。 兰络丝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年,突然有那么一刻,兰络丝还在怀疑三位祭司是否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在这个大陆上,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法师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阿斯蒂芬,港口。 月光将通往海港的大道照得一片银白,入夜之后的阿斯蒂芬港口,静悄悄的,劳作了一天淳朴的平民,很在就会进入梦乡,通往海港的道路两旁,排列着两排石刻的雕像,威严的样子象征着阿斯蒂芬的繁华与富有。 石像一排各有十七座,每一座形状都不同,淡淡的荧光,在夜风中叮当作响,渐渐地朝着海港而去。荧光停在那两排石像前面,西欧斯俊美的面容逐渐从黑夜中显现出来,逐渐变得清晰。 冰原,冰城驿站。 兰络丝摆了摆手,示意加尔达可以离开了。 他需要更多的空闲时间,来想想祭司的提示。驿站里跳跃的烛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为他冰冷的面容踱上一层温暖的面具。 冰原的夜,与其名丝毫不相符,冰原的夜,是不眠的夜。 在城外这小小的驿站里,很多人都喜欢聚集在这里,狂欢,这里经常出现年轻艳丽的舞姬,她们柔软的身体,扭动着奔放的舞蹈。这里有浓烈的酒,就着大陆各个国家的小吃和美味的下酒菜。 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刚才还是月光倾泻,照亮驿站外干枯的老树枝,俨然一片风声,雪片砸在脸上,生疼。窗外,已经是昏暗一片,浓黑的夜色,挡住了视线。 而此时,天彻底地黑了下来。驿站外的森林尽头,在夜色中显示出一股骇人的寂静。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一阵一阵庞大的脚步声,像是巨大的鼓点,越来越近。 兰络丝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只是他的左手手指微微曲起,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手印。“看来,这次有些不自量力呢。”他端起茶杯,优雅的喝茶,茶水微微逸出热气,弥漫在空气中。 阿斯蒂芬,港口。 西欧斯数着石像,依次走过第五、九、十三座石像,在每一座石像上边轻轻一点,待他走到最后一点停住的时候,身后做过的路散发出幽幽的光,俨然是一个六角芒星的形状,锋利的匕首,在月色中反射着森冷的光。 “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手一顿,滑向手腕的匕首刺透皮肤,发出磁磁的声音,鲜红的血一滴一滴从他手腕间流出来,滴在土壤中,而他身后的六角芒星,在此时,芒光大盛,如同拥有生命一般流淌,最终汇聚成一枚绿色的小球,嗖的一声飞进西欧斯的手心里。 他的声音刚落,一声嗤笑来自头顶,一道蓝色的光芒落到西欧斯的脚边,轰然炸开一个坑,西欧斯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红衣身影慢慢转身,那是一个绝顶美貌的女子,她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意,精致的轮廓和明艳动人的五官,一顿手一投足便足以见倾国倾城,在月光下,像是散发着迷一般的光芒。 “真有意思,你竟然不躲。”女子咯咯的笑声,充满了魅惑,足以致命的妖娆,“我为什么要躲,你不会杀我不是吗?”女子的来意,西欧斯在方才就一清二楚。 “是吗?年轻人,你怎么会这么自信,我就不会杀你呢,要知道,我杀了你,照样可以夺得你手中的东西。”女子轻轻地抬起手,像是不好意思般掩着嘴,娇嫩的嘴唇中间是明亮的皓齿,她的眼神温婉流转,流动着一抹妖娆的神态看着西欧斯,冰罹花迷幻的味道,从她的身边散发出来,缓缓地飘荡在西欧斯的身边。 “冰罹花。”西欧斯微微变了脸色,“你是什么人?”西欧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眼前这个女子,魔力似乎并不低于他。 “我是什么人么?我也不知道。”女子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的手指缓缓垂下,冰罹花的味道悄悄散去。 “我是什么人?年轻人,你能告诉我,我是什么人吗?”女子突然失魂落魄的样子,即使是她一袭红衣,都失去了妖娆,变得狼狈至极。 西欧斯倒是没料到她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洛桑海城。” “你进洛桑做什么?”西欧斯手指凝起一丝魔力,全身戒备了起来,知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不一般,可是当他的感知一次又一次刺进对面女子身体里的时候,都仿佛石沉大海。换言之,他感知不到她的邪恶之力,尽管,这女子到处都透露着诡异。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我知道。”女子低下的头突然抬起,眼中尽是诡异的光芒,“你手中的那个东西可以带我进去,而我,正好可以杀了你,你必须死。” 女子的手上,隐隐浮动出来无数条不停息流动的幽绿色光芒,她的身后突然炸起无数黑紫色的黑洞,在她身后不停地碰撞,脚下的地面突然卷起大风,将她的红色长袍吹动的猎猎作响,冰罹花的气息,愈来愈浓烈,犹如狂风一般,席卷整个空间,她身后的黑洞,不断地扩大,仿佛要将她自己吸引进去一般。 变化就在一瞬间,西欧斯后退一步,迎面而来的风卷起他黑色长袍,他黑色的帽兜被吹落,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容,他的面色微微凝重,他的身体不停地向后飞速离去,双手飞速地翻飞,在半空中缠绕出一道繁复的结印,风吹起他的长袍,炸起噼啪的声音,“以汝之名,迎我之名,开。”西欧斯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穿透岩石从下面刺了过来,“冰去。”他当空向着海面随手一抓,一面晶莹的冰墙瞬间形成在他的脚下,铛的一声,那团黑色坚硬的黑刺猛然撞击在冰墙之上,正在此时,女子手中不停翻飞的黑洞也迎面而来。 巨大的吸力,仿佛有无数只手拉扯着他的身体,叫嚣着要将他撕碎。 “祭汝之名,以我盾开,破。”西欧斯也不再迟疑,半空中,那道手印凝结完的一瞬间,一扇金黄色空间洞开,他向里面一抓,一柄一尺长左右的法杖,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西欧斯拿着法杖只轻轻一碰,那黑洞瞬间散去。吸引力,消失了,西欧斯轻松了一点。 “了不起的权杖呢。”女子飞身而来,她停止了刚才的攻击,不过,她身后一团团黑色的烟雾依旧萦绕着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漆黑的雾气之下,看起来,诡异至极。 “王者权杖,十年前随着弗里斯光明祭司消失一同消失的权杖,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名不经传的臭小子身上,不错,后生可畏,不过,你依旧要死。”随着女子话音落下,黑色烟雾大盛,叫嚣着激射而来,夹杂着碎石,速度快的让西欧斯来不及反应,而下一个瞬间,一口鲜血就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色的烟雾如同毒蛇一般将他紧紧缠绕,一缕一缕的黑色烟雾贯穿了他的身体。 “啊。”手掌无力的被打开,那团散发着荧光的钥匙猝不及防的迅速跳落到大海里,“光。”他忍住痛楚,一抹血留在王者权杖之上,顿时,光芒大盛,他冒着危险,将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到权杖顶端,感知到一处的魔力最为薄弱,用力的一挥魔杖,砰地一声,是黑暗与光明的碰撞。 而他也失去了力量跌落到大海中。 最后落入他眼角的,是汹涌而来的黑暗,火红色不停翻飞的裙摆,和无边无际盛大的空洞。 正文 屠城1 冰原,冰城驿站。 巨大的晃动过后,空气中浮动的是浓重的血腥。 驿站外的森林里,沉重巨大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风吹在老旧的驿站大门上,轰隆,轰隆,沉重而让人心慌,仿佛,将要发生什么。 夜,开始沉寂下去,驿站里转眼间不剩几个人,随着夜深,都在陆陆续续的离开。兰络丝手指泛起阵阵蓝光,如同云雾一般缭绕在他的指尖,渐渐地向外蔓延,待到加尔达过来的时候,那蓝色的荧光已经将他整个人包围,并向外扩散。 加尔达瞪大了眼睛,被这样的景观惊呆了,但是他发呆的时间不会很长,只是一瞬间,那团荧光轰然炸开,消失在驿站大堂里的每个角落。 兰络丝依旧坐在窗边喝茶。 加尔达手中的茶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溅得一地温热的茶水。 兰络丝瞄了一眼加尔达,他皱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 驿站外边,早已是一片腥风血雨,铺就满白雪的粗布麻石道路,现在依旧是坚硬一片的冰霜,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风声,雪声。 “外边风好大啊,客官这是在这里住下了?”转眼,驿站里只剩下了驿站老板,加尔达,还有兰络丝,先前的那些人都是这附近村庄的人,即使是外地人,也早早的在驿站客房里入睡。 加尔达细心地将门关上,锁好之后,想到方才看到的奇观,好奇的凑到兰络丝身边,兰络丝看了看这个看起来单纯的少年,让了让,示意让他坐下来。 “今晚,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记得么?”他修长的手指敲着檀香木质地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咚咚咚的声音。 “恩,我不会出去的啊,老板都说了,我只要一睡着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叫都叫不醒。”加尔达对他笑了笑,满脸都是天真的样子。 “那就好,这里暂时是安全的,等我回来的时候,才可以出去,明白了吗?” “回来?客官你要出去吗?”加尔达有一点点不舍,他很想知道那些关于魔法,法师的事情,想知道他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挥一挥手就可以发出光,让水结冰的能力,让他羡慕死了,终于又来了一个强大的人,还没有问,他就要离开了,怎能舍得。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加尔达透过窗子望了望外边,除了窗子下灯光里白茫茫的雪一片之外,什么都没有,再远一点,是一片漆黑不见边缘的地带,看起来,恐怖极了。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加尔达听见门开的声音,转身看去,只看得到兰络丝银白色长袍的一角,消失在视线里。 加尔达在窗子望出去,他银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有限的视线里,越走越远,仿佛走进了一场未知的命运。 冰原,冰城驿站外树林。 兰络丝面前的地上,满地的血浆里,到处都是被撕裂的身体,他们只剩下一些残值碎屑,仿佛被收割过一般,支离破碎,风雪将浓重的血腥味卷起来,迎面扑来,令人禁不住干呕,兰络丝看了一眼眼前的惨状,闭上双眼,双手合成一个十字形状,将自己的魔力,尽情的刺探到四周,空气中,看不见的魔力游丝密密麻麻的交错编织,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他,仿佛水晶版萦绕着冰雪星辰一般的光芒。游丝在看不见的地方,动了。 更加恐怖的声音逐渐逼近,五米,三米,来了。他的双眸豁然睁开,风鼓动起银白色的长袍,银色光芒犹如闪电,他手臂轻轻一挥,银白色的荧光四散而去,打在不远处,发出疼痛的嘶吼。 被打倒的东西在这银白色光芒下,显影了样子,那是一只狮子模样的庞然大物,狰狞的样子,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弱小的人类,它的全身,被漆黑的皮毛覆盖,乍一看来,仿佛是坚硬的盔甲,它的身体足足有三个兰络丝那么高,庞大的身体却异常敏捷,灯笼一般大的双眼闪着幽幽的绿光。 一狮一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互相对峙,空气中,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魔力,互相冲撞碰击,以半空作为战场,互相厮杀,银色与黑色光芒互相碰撞。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你。”兰络丝向前一步,拿出自己的魔杖,狮子看到魔杖之后,明显有一丝颤抖,“你,你竟然是魔导师?”狮子恍然大悟,原来,他竟然是圣魔导,难怪了能够轻易地发现自己。 “你一个魔导师竟然会有闲心来这边缘小镇管闲事。”狮子的语气中有明显的讽刺,“你什么时候不来作乱不好,偏偏在我来的时候来了,你是找死。”突然,银光大盛,压倒性的压制着黑光,“哼,别以为你是一个魔导师,我就会怕你,想要杀我,你还差一大截。” 它就是冰雪中的王者,想要它死的人和灵兽不计其数,最终,只会成为它的口中餐,狮子舔了舔牙齿,俨然它已经将眼前俊美的男子看成今晚的食物,虽然它已经饱餐过了。 兰络丝冰雪般的面容上,更加的冰冷。 狮子缓慢的向着兰络丝的方向走去,庞大的身躯,此时却极尽优雅,如同一个暗夜王者,巡视着自己的领土。 兰络丝的双手,不急不缓的在空中结印,繁复而古老的图案,让狮子停住了脚步,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狂喜,让它感兴趣的,是这种精巧的结印手法。 “这是什么?”突然间,它加快速度向兰络丝跑过去,卷起一阵雪花纷飞,它跑过的地方,留下一尺深的脚印,向地下凹陷下去,形成浑圆的小坑。兰络丝没有理会飞驰而来的狮子,他的结印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一笔瞬间完成。“以汝之名,以我之血,印封。”兰络丝大喝一声,他指尖里一道银光轻轻一闪,狮子飞速向前的身体突然被硬生生的拖住,下一刻,而在它身体周围五米左右的地面,十二道数米厚的冰墙,仿佛一座小山一般从地面轰然爆炸而出,瞬间耸立如云,十二道冰墙形成六角芒星的形状,把它周围的路全部堵死。也同时,将它所有黑色丝线一般的魔力,全部隔绝到了冰墙之外。 “狡猾的人类。”狮子震惊的看着兰络丝的招式,鄙夷的说。 “你以为这一点小伎俩就能困住我?”很快,它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感觉得到,身体里的魔力正在流失,一寸一寸的被围困着自己的冰墙吸取,冰墙,有刚才的晶莹渐渐变得漆黑,墙中,有黑色的游丝流动,仿佛被困住的黑龙。 突然,它的身体急剧的变小,背上,延伸出一双漆黑的翅膀,变化,只发生在一瞬间,兰络丝凝眉,手一收,一面巨大的冰镜仿佛从天而降,轰然盖住六角芒星,可是,晚了一步,狮子堪堪从六角芒星中逃脱而出,轻缓的落在离他不远的地面上,翅膀被它收了起来,此时看起来,方才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它还是维持着小小的身子,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轻盈地朝兰络丝走过去。空气里看不见的黑semo力游丝向它靠拢,几道看不见的扭曲一闪而过,快如闪电。 兰络丝的身体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高高的抛起,变化太快,兰络丝来不及朝着地面重重的摔过去,洒落的鲜血落在白雪上,发出嘶嘶的融化声。 冰原,冰城驿站。 门被粗暴的推开,风雪灌满了整个温暖的大堂,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加尔达猛地一机灵,“嗨,你回来了。”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就凝固在脸上。 身前站着的,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客官,而是一个看起来很熟的身影。 黛尔跌跌撞撞的撞开了驿站的门,她全身是已经在风中凝固的血,粘腻的感觉在身上,很不舒服。她全身是血,就连银白色的发丝,都被染成了红色,脸上已经看不出颜色,她的肋骨断了两根,腰间被长剑刺了一个长长的大口子,涓涓的流动着鲜红色的血。 “你,你是。”加尔达被眼前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他的双眼看到了来者手腕间蓝色宝石的手链,“你是黛尔。” 可能是太累了,她小小的身体轰然倒地,意外的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落入了男孩子稚嫩的胸膛,“谢谢。”黛尔挣扎着坐起来,这时候,加尔达才发现,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她手腕间的手链都是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虽然很微弱,随着时间的推移,黛尔的脸色明显的好了很多。 “你,怎么回事啊。”加尔达扶起黛尔,将她放到比较舒适的地方,好让她舒服一点,他为她端来一盆干净的清水,和一块雪白色的毛巾。只是短短的一刻钟时间,黛尔竟然恢复了很多的力气。 黛尔沾湿了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鲜血,一张娇小明艳的面容就这样露了出来,她的面色如常,并没有不妥。 “我是在冰城里逃出来的。”黛尔一顿,不确定要不要接着往下说,“冰城怎么了,你不是在那好好地么,为什么要逃啊。”加尔达并没有将她的小动作放在眼里,“冰城里的人,活着的,就剩我一个了。”说话间,黛尔还是有一点颤抖。 “什么?”加尔达突然站起来,一脸惊恐与不可置信,打翻了旁边的水盆,撒了一地,夹杂着泥土的水珠喷溅到黛尔身上。 “你,你是什么意思。”他有些颤抖,好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是说,城里和城外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我是被吉叔叔拼命藏起来才躲过来的,当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全都,全都死了,我一路跑过来,看到驿站里亮着灯,没想到能碰到你。”黛尔说着说着,带着明显的哭腔,她还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啊,虽然会一些魔法,可是父亲从小保护的好,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么残忍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哎,你别哭啊。”黛尔越听他说,哭声越大,想到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吉叔叔他们几个人,黛尔越想越难过。 加尔达没办法,只好任由黛尔而去,他在一旁守着哭的伤心的黛尔,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静静地陪着她,他的心里也不好受,虽然这个城镇的人对于他来说,几乎都是陌生人,他在这里毕竟生活了十五年啊,除了第一时间听到时候的震惊,如今,也是淡淡的难过。等了许久,黛尔平静了下来,“好了,今晚你就在后面客房里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动身回家吧。” “对了。”黛尔环顾四周,并透过窗子向外边看了好久,转过头来满脸都是疑惑,“全镇的的人都受到了攻击,就连镇外的村子都不能幸免,为什么这里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黛尔在这呆了这么久,才发现这里面的诡异。 “对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驿站并不偏僻啊,要是遭到攻击,应该最先受到攻击的就是这里啊。”加尔达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可能是那个人。” “那个人?” “就是在晚上的时候进来一个外地人,奇奇怪怪的,不过,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你们说的那什么魔法师,他跟我说了一通不要出去之类的,就走了。” “那你有没有记得他的样子?”黛尔颇为急切,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虽然只是她的猜测。 “他长得真的很英俊啊,穿着银白色的袍子,瘦瘦高高的,唔,这么高。“一边说,加尔达一边为她比量着,“他还是好厉害的样子啊,全身都能发光呢。” “看来,就是他了。” “他,是谁啊。”加尔达疑惑的问。 “圣魔导师兰络丝?维恩。” 突然席卷来的风吹灭大堂里油灯,巨大的黑暗铺卷而来。 正文 屠城2 极北之地,冰川丛林。 沉重的石门缓缓地被开启。 一队人马耐心的等待在开启的石门之前。 这些人的坐骑中,有三只是中阶等级的赤炎,杂种龙的一种,他们都是帝国最英勇的勇士和法师。四个龙骑士,两位炽法师,一位冰法师,一位圣法师,两位暗法师。 一片冰天雪地中,他们是皑皑白雪中唯一的亮色。 石门,终于被开启。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漆黑无比的狭窄通道,这是厚厚的城墙中留下的一条通道,唯一一条连通冰川地带与外界的通道。 这道城墙,高达上千米,厚约几百米,没有人知道,这道围着冰川地带的城墙从何时开始就矗立在这里,仿佛,在大陆生来,就已经有了这么一道城墙。 阴冷冷的风,在通道里呼啸而来。 “嘿,兄弟们,我们的日子到了。”吉萨振臂一呼,“来吧,让我们这些勇士将整个冰川丛林翻个遍,拿到属于我们的荣耀和光荣。” “嘿,吉萨,你可别到时候再吓得尿裤子,哈哈。”撒奇尔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前面得意洋洋的龙骑士,一脸戏谑的轻笑。 “我说,兄弟,这鬼地方,什么冰川地带,竟然比冰原还要冷,明明比冰原靠近南边。” “好了,我们该走了。” 伯纳德在半空画了一个繁复的手势,从空中取出了一根法杖,他的黑色衣袍被通道的风吹得猎猎作响,“炽法师走在前面,然后是圣法师,冰法师,圣骑士最后。”说完,他的力量汇聚到右手,法杖的顶端缓缓地亮了起来,其余的法师也纷纷取出自己的法杖,瞬间,照亮了一片区域。 “兄弟啊,真羡慕他们法师啊。”伯纳德回头瞪了吉萨一眼,率先进入了通道,然后依次是按照他说的顺序,有秩序的进去。 通道有点窄,一次只能容纳下一个人。 “好啦好啦,伯纳德,我说笑的,我说笑的还不行吗?”最后一个圣骑士进入通道的时候,石门发出轰隆的声音,缓缓地落下。 风雪,很快便掩盖了他们方才所在地方的踪迹。 冰原,冰城驿站。 黑暗中,加尔达与黛尔都屏住了呼吸,黛尔手镯更散发起幽蓝色的光,加尔达不着声色将黛尔护到身后。 黛尔注意到加尔达的小动作。眼眶一热。 他们两个人静静地凝望着前方,只有彼此的呼吸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地敲打着他们不安地神经。 前方的黑暗里,一个幽黑的轮廓,逐渐显形,灯在这时跳跃着亮了。 那人,俨然是兰络丝的模样,他的帽兜被打落,长发有一丝凌乱,银白色的长袍染上了一片鲜红的血,原本冰雪一般的脸上,此时更加的苍白,不再是一丝不苟的样子,有一丝狼狈。 他此时好看修长的右手紧紧地攥着腰间,血从他的腰间蜿蜒流下来。 “你,你怎么成这样了。”加尔达看清了眼前的人,连忙上前扶起有些虚弱的兰络丝,没想到兰络丝推开加尔达,“我没事,这次运气好。”兰络丝不用加尔达搀扶,一下子无力的瘫坐到地上。 “哎你这个人,加尔达好心的扶起,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那么粗鲁的推开他。”黛尔回想着刚才加尔达无声的维护,就认定这个人是一个可靠的人,如今又看到兰络丝如此高傲,明明伤的都站不起来,偏偏拒绝了他的好意。 “黛尔,别说了,他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人。” “他就是。”黛尔惊呼了一声,所有的惊诧和震惊都显示在脸上了。 兰络丝没有理会两个人,他只是在席地而坐的地面上,用手随意的点了几个点,一丝看不见的魔力游丝一般随着他的手指游动,最后汇聚到一点,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做完这些之后,兰络丝闭上双眼,时而他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丝痛楚,划破皮肉的声音不停地吹进两个年轻人的耳膜。 “这是什么?”加尔达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其中的奥秘。 “这是修复阵,很多魔法师都会的阵法,它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让一个受重伤的人恢复到原来的巅峰状态。” “我们帝国主要是冰魔法,所以这修复阵自然是以冰为主,至于效果,就需要配合着魔法师自身的修为,换言之,一个法师的修为越高,那么他摆出的阵法,其中的魔力越高,对同一事物的效果越好。” “那这些发光的东西又是什么?”加尔达指着兰络丝身边,不停地散发着光芒的小球疑惑的问道。 “那是特有的属性,就如同这修复主治愈,光自然会是银色,圣魔法中最强大的阵法,便是治愈,只要摆阵的人不死,那么在这阵法中的人就是永生,炽法师的阵法,主要是杀戮,暗法师主要是暗域,冰法师主要是冰封,每个法师对魔力的领悟与学习方法都不尽相同,所以每个人摆出的阵法也就不同,魔法的世界是残酷的,对于强大的魔法师,他们总是会根据敌人的弱点进行攻击,用到法器的时候很少,或许只需要他们一抬手,就足以令你致命。” 加尔达不时的点点头,可是他依旧听得一头雾水,兰络丝说的这些他都听不懂。 说话间,兰络丝已经从阵法里走了出来,虽然他银白色长袍上,依旧略带血迹,他的面色已经与初见时并无二致,更不见了一丝狼狈,神清气爽的样子,就如同那个从冰雪中走出来的高贵的魔法师,俯瞰芸芸众生,圣洁不可方物。 “你,你,你这么快就好了。”加尔达瞠目结舌,忙不停的围着兰络丝打转。 “你就是圣魔导师,兰络丝?维恩?”黛尔看着眼前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兰络丝,“是,郡主殿下。” “那你可不可以教我圣魔法,我要成为你的弟子。” “郡主殿下,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 “为什么?”黛尔诧异,以她的实力,相信只要是帝都的人,都会有所听闻,可是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学院收下她作为学生,或者任何的魔导师。 “郡主殿下,这是帝国千百年来的规定,您是帝国高贵的郡主殿下。”兰络丝在她的面前,即使她的身份是那般的高贵,他依旧是本来模样,并没有一丝卑微。优雅的如同冰湖里起舞的白鹤。 “如果说,是因为我是王室的人,那为什么我的两个哥哥都可以。”她小小的心里,涌现出一丝难过。 “郡主殿下,这个想必我不能为你解答,您需要问一下您的父亲,尊贵的哈姆利亲王,对了,我来冰原之前,去见过哈姆利亲王,他托我给您带话,说他现在需要你。” “需要我?什么意思?”黛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恐怖的恐惧笼罩了她整个身体,剧烈的撕扯着她的心。 “弗里斯帝国使臣安杰尔皇子想郡主殿下求亲。” 轰隆,如同千斤雷电一般,庞大的黑暗扑面袭来,叫嚣着淹没了黛尔,她的嘶喊游荡在空旷的苍茫之中,无人听见。 斯特兰蒂斯,冰川丛林。 天上的云翳散去之后,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枯树,照在地上。 凝结成冰凌的的冰晶,倒挂在枯树枝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巨大的脚步踩在白雪之上的声音,吱吱的回荡在空荡荡的冰川丛林之中。 “妈的,这种鬼地方,老子以后再也不来了。”通体火红的火炎之上,坐着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龙骑士,他银森森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与身旁的冰雪并无二致。 “嘿,兄弟小点声,你这嗓门太大啦,那个圣法师会听到的。” 树枝上的雪,摇摇晃晃落到骑士身上,骑士被惊了一跳。 “你说,这鬼地方真的有龙吗?冷的要死,要我是火龙,我一定不会来这个地方,啊哈哈哈。” “好了,这是祭司大人的指示,不会错的,走,咱俩去那边看看。”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山丘,周围都是白雪,唯独山丘上,光秃秃的一片,就连一棵枯树都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骑士定睛看了一眼,山丘上空竟然有袅袅的黑烟升起,盘桓在半空中,怎么看,怎么像是人家做饭时候升起的炊烟,淡淡的缭绕在山丘的上边,如果是在冰川外边,没人会怀疑,可是在这寸草不生的冰川丛林,无论如何,都透露着不可名状的诡异。 两个人结伴爬上山丘,视野里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天和地仿佛是混沌停止后的寂静,整片坑洞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四处飞溅凝固的血浆,将周围的积雪融化,给树木,荆棘,岩石,土地全都染成一片恐怖的绛红色。无数被半路斩断的各种怪异的尸体与怪异的头颅像是一颗颗巨大的陨石,随处散落在山谷里,浓重的血腥气味,经久不散,随处迸溅的血浆碎尸,随着风的吹拂,令人作呕的气息迎面而来。 “呕呕。这,这究竟是是什么。”吉萨顿时变了脸色,不住的作呕,却什么都呕不出来,他身边的尤利还好一点,尤利脸色苍白,浑身变得冰冷,尽管看到太多悲惨的战场和死亡,依旧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他们一前一后的滑下山丘,靴子踩在雪上边,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焚烧了一半的木柴,上面覆盖了枯树滑落下来的积雪,发出兹兹的声音,四处散落的尸体,看似毫无规律,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尸体全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着中心摆放,有些俨然已经可见森森白骨,这种糜烂腐坏的血腥气味,令人作呕。 就在两人刚刚踏入,地面即刻细不可闻的颤抖起来,愈演愈烈。待到他们发现的时候,一团团黑色的雾气已经将他们的视线阻隔。 “不好,吉萨,我们快离开这。”尤利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拉住手边的吉萨转身就跑,落荒而逃,在黑色的雾霾中,横冲直撞。 “吉萨,快点。”尤利透不过气来,好像有一只死亡之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快,快将他们召集过来,这里。” 跌跌撞撞,冲出了黑雾的包围,吉萨松了口气,“还好,兄弟,你怎么样。” “不太好,你听后边,我们快走。” 咕唧,咕唧,诡异的声音从他们身后逐渐逼近,他们的身后,不知道在何时出现一条紫黑色不停流动的线,飞速的向他们游走,“快走,快走。”转眼间,黑线缠绕住吉萨身下的火炎的腿,他一手拔出腰间的佩剑,用力一挥斩断了黑线。 天地苍茫,两人驱动坐骑拼命的逃命。身后的空间,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地吞噬,将他们身后的一切吸引进去,瞬间消失了无踪。 正文 离开1 冰原,冰城驿站。 加尔达坐在还算完整的驿站大堂门口,朝阳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他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呆呆的坐在驿站大堂门前的石板上。 早在以前,自从早上太阳出来开始,驿站就陆续的有城镇的人来这里寻酒喝今天,好安静。不远处,就是倒塌的房子,放眼望去,一片断壁残垣。 “加尔达,回去吃饭吧,你都坐了一天了。”黛尔看着加尔达心里也不好受。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只是味道,闻起来怪怪的。 “这是什么?”加尔达看着盘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奇怪的味道就是在那盘子里传出来的,“饭啊。”黛尔脸色微微一红。 加尔达疑惑的看着黛尔,“这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给你吃就不错了。”加尔达看着黑漆漆的一团,一点食欲都没有。兰络丝则是不言不语。 “我要回去了。”黛尔看着加尔达英俊的面容,有一点点小伤感。 “回去也好,在这,也什么都做不了。” “哎,对了,加尔达,你去哪啊,着冰城都毁了。” “郡主殿下,加尔达从今日起,他是我的徒弟。” “哇,真的啊,加尔达恭喜你啊。”听到好消息,黛尔脸上扬起天真的笑容,她真的是为加尔达高兴,能成为兰络丝的徒弟,至少以后他不会被别人欺负。 “啊,魔导师大人,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徒弟啦。” 兰络丝瞪了一眼加尔达,瞪得他莫名其妙。 “可是,真的可以吗?我什么都不懂,就连什么是魔法都不知道。”加尔达有一点点失落,他站在他们中间,真的很差劲,他们知道的,在他这里都是第一次听说,他就好像是一个白痴一样。 “没事,我会教你的。”兰络丝倒是没有挑剔奇怪的饭菜,只是他吃下的第一口,还是难以下咽。 “快吃吧,吃饱了我们就该走了。” 大堂外边,是一片冰雪的世界,寂静的如同混沌初开。 阿斯蒂芬港口,城外。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非常明亮了,白云像是银白色上好的绸缎,布满整个湛蓝的天空,阳光从茂盛的树冠缝隙中投下,在身边形成一个一个摇晃的光斑,看起来,像一个个小太阳一般明亮,风带着树叶的清新香味,在空气里被阳光加温。 加尔达猛然坐起,下意识的按了按胸口,他做的梦很奇怪,在梦境里,他和其他镇上的镇民一样被怪物撕碎,全身被抛在冰冷的雪地里。 他在铺满枯叶的地上爬起来,扑棱扑棱身上的尘土。猛然回头,才发现了离自己不远的兰络丝。 兰络丝坐在一颗巨大的古木粗壮的树枝上,斑斑点点的光晕从巨大的绿色树冠上摇碎了,投射到他的脸上。他的面容在明亮的光线里看起来如同冰雪雕刻般的精致,但同时也透着一股森然的冷漠。他身上的银白色长袍在空气里以一种缓慢而神奇的方式,像是云一般地浮动着,把他衬托着得如同天神一样。 他看到起身的加尔达,把手中的一卷古书收起来,然后抬起头朝加尔达看了一眼,然后冷冷地说:“走吧。” 昨天,他们和黛尔在驿站外分别,黛尔要直接回都城,而他们,还有别的地方需要去,黛尔若跟着他们便会浪费很多时间。 他们此时要去的地方,就是帝国最大的港口城市,阿斯蒂芬港口。 每一个即将要成为法师的人,都会到洛桑海域,接受神的考验,如果,能够通过的人,将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为法师,或者有机会成为魔导,如果没有通过的人,十有八九会死在海域里。 不过,对于每个人的考验都不相同,担心无用,加尔达从小没有接触过任何与魔法有关的事物,即使现在教他,也不可能进步的那般快。 “走,我们不是要去帝都吗?为什么来这里啦。” “去帝都之前,你必须要去做一件事,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自己的事?师傅啊,那是什么事情啊?”加尔达疑惑的问。 “哎。”兰络丝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他挑个徒弟竟然会碰到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不说,自己差点死在冰狮爪下,转眼一想,他对于魔法这一方面,是一片空白,比起学了一些不正当魔法的人,教起来容易太多了。 “帝国中,对于每一个将要成为魔法师的人来说,这一趟阿斯蒂芬港口之行是必须的,在阿斯蒂芬港口,有一个魔法师都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在它的海域底下,有一片洛桑海域,将要成为法师的人,在这里会接受神之试炼,只有通过试炼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至高无上的魔法师。” “啊,试炼?那师傅,我的试炼是什么啊。”看着加尔达微微害怕的面容,兰络丝微微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不应该这么早告诉他。 “每个人试炼题目都不同,你的题目到底会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由神来做决定。” “那,那师傅,要不要教我一些魔法呀,要不然我进去了一但回不来怎么办。”兰络丝冰雪一般的面容突然一冷,“别胡说。” “我不能教你,也别再叫我师傅,我有那么老么?”兰络丝在半空中画出一个手印,突兀的在那个空间里取出一件银白色衣袍。 “去那边河里洗个澡,将这个换上。”他注意到加尔达的粗布衫上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一件干净的衣衫,与兰络丝身上一样的银白色,散发着淡淡松香,好闻极了。 “这是,给我的?”加尔达不能相信,瞪大了眼睛询问兰络丝。 “恩。”兰络丝抬头,半天加尔达都不动,呆呆的捧着那件衣衫。 “你怎么了。”“没事。”他的声音有一点点哽咽,“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冰城长大,驿站老板看我可怜,收留了我,我就一直在驿站里帮忙做店小二,从来就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也没有人送过我衣服。” “恩,你吵死了。”兰络丝手指微微一曲,加尔达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张着最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兰络丝揉着耳朵从他面前走过。 清风浮起的清香,蔓延在整个不大的树林里。 不多时,一身轻爽的加尔达站到兰络丝面前。 兰络丝扶起挡住自己阳光的加尔达,看他此时,才有了一个少年该有的模样,脸部的光变的柔和了很多,他收起手中的古书,“走吧,城门该开了,我们早点进去。” 细密的阳光洒在他银白色的背影上,加尔达有一时间的怔忪,很快,他便跟了上去。 阿斯蒂芬港口。 “喂,师傅啊,你说的那个我要去的地方到底在哪啊?”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加尔达看着道路两旁摆放整齐的石像啧啧个不停。 “海里。” “海里?师傅啊,可是我不会游泳啊,那要怎么去啊,是需要一条大船吗?可是我没有钱耶,要是去的话,你一定有很多钱啦。”兰络丝是在受不了加尔达神经质一般的质问,上前一步提起他的衣领,就向前走,加尔达挣扎不过,只好随着兰络丝而去。 “师傅啊,别以为你比我大,就可以提着我到处来来去去,快放下我,这让我多没有面子。”兰络丝实在受不了,当然倒霉的就是加尔达,他再次想方才城外一样,失去了声音。 兰络丝一路提着加尔达,将他一直提到一间精美的客栈前边。驿站门口挂着两面白色的旗帜,两盏雕刻精致的铜灯,立在客栈两边。从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边熙熙攘攘的人,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或是喝茶,或是高谈阔论,看样子,地位应该是不低的样子。 兰络丝松开加尔达的衣领,然后走进驿站的大堂。 “你不是说要去那个什么洛桑海域吗,怎么走到客栈来啦。”加尔达跟着走了进来,对着正在询问店家的兰络丝问道。 “客官来的正好,还剩一间房,面朝着海域的。”店家一指一边只剩下一个铜牌的位置说。“不行,要两间,两个男人住一间房子,怪怪的。”加尔达看了看冰霜一般阴沉的兰络丝,小声的辩解道。 兰络丝拿了店家递过来的房间铜牌,然后转身走上楼梯去了。他没有回头,冲身后的加尔达冷冷地说:“上楼。不然我把你提上来。”加尔达哭丧着脸一路小跑的跟上了。 兰络丝打开房中的窗子,窗子正面,对着是大海。 蔚蓝色的海面,金黄色的阳光洒在蔚蓝色的海面上,飞翔的海鸥轻快地跳跃,平静的海面偶尔吹起朵朵浪花,船随着风浪轻轻地上下摇动,有渔民铺开渔网,阳光将咸湿的渔网晒出一阵阵青烟。 加尔达脱下外边兰络丝送给他的长袍,挂在一边银色的衣架子上。小心的放平。 兰络丝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围着桌子坐过来。 “怎么把衣服脱下来了。”他的小动作,兰络丝都看到眼里了。 “师傅,那衣服那么漂亮,我不舍得穿。”加尔达乖巧的坐在兰络丝旁边,偷瞄着他的眼睛,为他和自己倒了一杯茶。 兰络丝看着眼前的男孩,稚气未脱的脸庞,稚嫩的样子很明显,年轻朝气的模样,散发着一种吸引人的光芒,“你以前都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吗?”兰络丝的语气里没有鄙夷,只是平静的询问。 “没有,我是孤儿,从小就在镇子里长大,没有人送我衣服啊。”加尔达有一点点伤感,缩了缩鼻子,鼻音渐渐变得重了起来。 兰络丝听着他的话,有一点点心疼这个看起来阳光帅气的男孩,“好了,别想多了,以后你跟在我身边,一切都好了。”兰络丝的口气稍稍柔和一些,从窗子里照进来的光照在他冰雪一般的面容上,柔和了很多。 “别闹了,我们说正事。” “是,师傅。” 兰络丝推直趴在桌子上怂耷着脑袋的加尔达,“今晚,是潮汐最后一晚,从这出去,到达甬道的那些石像前面,你要先祭起血祭,随后将时光门打开,进入洛桑海域之后,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停停停,师傅,什么是血祭,什么是时空门啊?”兰络丝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血祭就是。”他叹了一口气,“血祭使用你自己的血来开启一些禁忌的阵法,就像是洛桑海域的这个血阵,是受到限制的,一个人一生进去过一次,就像我,当年成为法师之前,就已经去过了,另外,还要配合着一些阵法,这阵法晚上去的时候,我在演示给你,至于时光之门,则是进入的钥匙,确切的说,在大陆上所有的奇异地带,都有各自的钥匙,有的是双向的,能进能出,有的则是单面的,只能进不能出,拿到钥匙之后,将它抛进海里,你就趁着海域开启的时候,进入洛桑海域,等待你的就是你自己的试炼。我会在另一边的黑暗神殿等你。” “那我该准备什么啊。”加尔达有些忐忑不安,毕竟,那里是他根本没有去过的地方,担心是必然的,那里有什么,存在什么,他都不知道。 “别多余担心了。” “给你,拿着这个。”兰络丝在他腰间的小囊包里拿出十多粒青色的小果子,“这是什么?”加尔达还在担忧的心,顿时被打断了,小果子完全将他的好奇心吸引了过去。他接过兰络丝的果子,捧在手里,青色的果子还散发着涩涩的树叶泥土的味道。 “这是兰芷果,在关键的时候,将它含在口中,能帮助你看到魔力较为浓郁的地方,有助于你身体的恢复。” “还有这个,你也带上吧。”兰络丝将小青果一股脑倒在加尔达手心里,在小囊包里抽出一条白色的丝带,轻轻柔柔的,环绕在兰络丝的胳膊上。 “这又是什么?” “这是一截盾牌,如果需要的时候,你只需要驱动你身体里的魔力,将魔力注入到这条丝带里,它会在你受到攻击的时候,为你挡去一部分的魔法攻击。” “哇,这个神奇。”加尔达两眼放光,他紧紧地盯着兰络丝的小囊包,“师傅啊,不知道有个问题不该不该问?”兰络丝在他一动眉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想什么了。 “不知道的就不要问了。” “师傅,我怨念你。”加尔达收起两件兰络丝给他的东西,再次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像一个小狗。 正文 离开2 阿斯蒂芬港口,黑暗神殿。 死寂的大殿上,有液体,涓涓不停地流动着。 呼呼呼,沉重的呼吸声,一声一声的喘息,仿佛越来越稀薄的空气里,最沉重的撞击。死一般的寂静,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敲打在空旷的大殿上。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幽幽的声音,戏谑的响起,弥漫着的,是浓郁冰罹花的气息,迷幻的,致命的,youhuo的。 海德眼皮沉重,严重的失血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的身上,从腰间到心脏的地方,被尖锐的刺剑划开三寸深的伤口,涓涓不停鲜血汹涌而出。他的身边,躺着一个银白色小孩子的身体,他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白皙的皮肤如同水晶一般晶莹,他虽然看起来虚弱不已,依旧遮掩不住他圣洁的光芒。 “海德,如果你将那个男孩交出来,或许我可以给你一种你自己喜欢的死法。”她手间的权杖,发出幽幽黑色的光,仿佛是一个等待吞噬灵魂的怪物,就如同它的主人。 她走过一个废弃的石像,一片银色的衣角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海德,这黑暗神殿就这么大,你以为你会躲到什么时候。” “不,莉莉丝,你不能杀他。” “不能?”她脸上始终弥漫着诡异而妖艳的笑容,她赤着双脚踩在漆黑的地面上,一步一步朝着他们靠近,轻盈的,妩媚的,仿佛一个黑暗里缓慢走来的幽灵,她身上白色纱裙,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环绕浮动在她的身边,“海德,我只听命与祭祀大人,在我眼里看来,没有什么人该杀不该杀。”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残忍的笑容。 “所以,他必须死,你也不例外。不过。”她的指尖抿住她的红唇,故意拖长了声音,“看在我们多年来的交情,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让你自己选择一种死法啊。”她风情万种的声音,有一种别样的youhuo,周围尽是冰罹花浓郁迷幻的味道。 阿斯蒂芬港口,驿站。 “师傅,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怎么这里这么热闹。” “想看,现在到是没事,你就去看看吧。” “师傅,你不去吗?” “我不喜欢,你去吧,记得别走远了。”兰络丝摆摆手,示意加尔达随意做什么去,他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加尔达。 耳边,终于消停了下来,这么多年,他游荡过大陆的任何地方,不管是在皑皑雪山,还是荒芜沙漠,不管是美丽富饶的平原,还是荆棘丛生的古林,都只有他一个人,唯一陪伴他的只有囊包里一堆路途中收集的法器,和贴近自己最近的那根权杖。周围有了唧唧喳喳的声音,这是第一次。 兰络丝是一个喜欢安静地人,也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平常的时间里,他在加尔达面前都是冷冷的一副面孔,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抗拒过这个莫名其妙的徒弟,虽然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教他一些东西,并不感到厌烦。 兰络丝从窗口望出去,一眼便看见蹦蹦跳跳的加尔达,他永远是个小孩子,一点点事情就可以让他高兴很久。 拥挤的人群,都在集市上挑买货物,有很多都是加尔达不曾见过的。 新奇是新奇,不过兰络丝不再身边,不知道的东西都不知道该问谁。 夕阳的余辉,将人群的身影拉的老长。 空气中,浮动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兰络丝沉吟片刻,他将刺探分散到四面,最后确定,那细若游丝的魔力波动来自山上的黑暗神殿。 空气中,魔力的气息愈来愈浓郁。 “师傅。”房门被推开,门前站着闷闷不乐的加尔达。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师傅,有没有感觉,这空气中有点不对劲。”加尔达闷闷不乐的关上门,砰的一下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兰络丝看着眼前的加尔达,感觉到不可思议。 “你说,你能感觉的到空气中的不对劲?” “是啊,怎么了。” “没,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就呆在这,别乱跑,所有事情等我回来再说。”话音刚落,方才站在窗子边的兰络丝,化作一阵幽幽的光,瞬间消失在加尔达的面前,哐当,杯子再次掉到地上。 黑暗神殿。 兰络丝寻着魔力的源头,来到了黑暗神殿。 黑暗神殿矗立在阿斯蒂芬港口的阿斯蒂芬山脉之上,是一座早已经被废弃的神殿,里面充斥着很多奇异的东西,兰络丝曾经来过这里一次,只是这里太过于黑暗,他不喜欢。他所修炼的魔法,就注定今生不能与黑暗为伍。 兰络丝皱了皱眉头,在空间里召唤了一条银色丝带,丝带渐渐环绕,逐渐变成一件银色斗篷的模样,将他全身笼罩在里面,兰络丝才踏步进去。 沉重的宫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发出陈旧腐朽的气味。 漆黑的神殿里,寂静一片,所有的魔力波动都消失无踪,只残留下淡淡的血腥味道,兰络丝将感知魔力的能力刺探到各个角落,仍旧一无所获。突然,他的视线被一件东西所吸引,那是一条白色的丝带,被损坏的支离破碎,他捡起白丝带,凝神了好久。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模样,她高贵的如同女王,她姣好的身线包裹在这白色纱裙里,轻柔的纱无风自动的环绕在她身边,白皙小巧的足间轻点,竟然像一个zhuiluo在凡间的精灵,美好的如同一个梦境。 “莉莉丝。” 一阵风吹过,吹开兰络丝犹如梦一般的呓语,法杖间的光跳跃了两次,终究,熄灭。 正文 洛桑海域 斯特兰蒂斯,冰川丛林。 “啊!”凄厉的叫声,游荡在整个冰川丛林的上空,笼罩着他们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就在刚才,不停游动的黑色脉络,犹如闪电一般,将吉萨缠住,紧紧地收缩,吉萨摔下火炎,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漆黑的脉络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痛苦的蜷缩成一团,黑色脉络越缠越紧,仿佛要将他缠绕成为一团枯骨,他的脸扭曲的变形,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尤利转身就要拔剑,只是一瞬,腰间的宝剑被缠绕住,哐啷一声,掉在离吉萨不远的地方。 黑色脉络仿佛很享受着吉萨的痛苦,发出呜呜的低吟声,听得尤利毛骨悚然。 “吉萨,你撑住,我,我这就去找伯纳德,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兄弟,哥哥先走一步。”尤利还未慌神,他明白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对付不了这种诡异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伯纳德他们几个法师。 他骑着火炎转身就逃出很远,“尤利,尤利。”身后,是吉萨撕心裂肺的呐喊。他听见了,更是不敢回头,而他没看见,黑色游丝在缠住吉萨之后,并没有追赶他,只是将捉住的吉萨紧紧缠绕住,直到他渐渐停止了叫喊,渐渐没有了呼吸。 他的身后,被一片逐渐扩散的黑色笼罩,回来的路,也被散落的冰雪掩埋,再也无处寻找踪迹。 阿斯蒂芬港口,驿站。 兰络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加尔达。 房间里没有开灯,此刻已经是晚上,月光静静地洒在房间里,洒在加尔达身上,将他稚嫩的脸庞,照成漂亮的银白色。 时光静谧的流淌在看不见的空气里,温度渐渐变得稀薄。 “阿嚏。”突然熟睡的加尔达打了个喷嚏,哆哆嗦嗦的醒了过来,“唔,有点冷,师傅怎么还没回来。”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想要找一件衣服来披上,刚一抬头,就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兰络丝,“啊,师傅,你回来了。”小小的兴奋浮上心头。 “有那么高兴吗?” “有啊有啊,你只要回来,我就有饭吃了,我都饿死了。”加尔达嘟囔着。 “怎么不自己叫东西吃。”兰络丝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些,抛给他一件衣服,“穿上这个。” “这个,我们要出去吗?”突然,加尔达猛拍了脑袋一下,“你看我都忘了,今天,今天晚上是那个试炼是不。” “别那么用力,本来就很傻的,变呆了怎么办。” “切,我才不笨呢,我们镇子上的女孩子都说我很聪明的。”说到这里,加尔达晶亮的目光沉了下去,“好了,师傅不说你笨就是了,别想了,以后你成为法师,你以前的人生都不必在有任何意义了。”兰络丝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穿上衣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就去血祭阵。” “好。”加尔达的黯然只在一瞬间。加尔达的好心情莫名的感染了兰络丝,他刚才阴郁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阿斯蒂芬港口。 加尔达慢吞吞的跟在兰络丝的后边,看海风将兰络丝银白色的长袍鼓起,发出咧咧的响声。吃的有点饱,加尔达这时候有点不想动弹,真的好想有一张chuang,倒在上边就睡,可是,兰络丝说不行。 不多时,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驿站原本离着海港就不远,只需要很短的路程就到了目的地。 “这就是你要到的地方。”兰络丝定定的停在那里,等着加尔达抬头,果然,“啊,师傅,你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兰络丝精致的面容上有一点点怒气,“我刚才说的你都没有听到吗?” “没有。” “我再说一次,你要依次走过两排石像的第五、九、十三坐,在他们第一颗扣子那里按下,最后站在那边的中间,将你的鲜血滴在显出阵法的中央,最后,将那颗珠子收起来,抛进海里,我会在你的出口出,黑暗神殿等你。” “师傅,就我自己吗?” “只有靠你自己。”兰络丝远远地跳开石像的周围,“进去之后,你要,小心。”他星辰一般的眸子,此刻尽是期盼,他希望,这个单纯的少年,能够安然回来,即使不能成为他的徒弟,也要安然归来。 “师傅,你不看着我进去吗?” “不了,以后,有很多时候,是需要靠你自己的,我并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兰络丝转身就走。突然,一丝冰罹花的气息飘过他的鼻尖,稍纵即逝。 “怎么可能。”他瞪大了眼睛,魔力在四周游荡,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魔力。 “你是,在找我吗?圣魔导师。”幽幽的女声,从头顶传来。视线尽头,鲜红色的衣袍在海风中不断地翻飞,萦绕出一个女子的身形。 “冰罹花,你是谁?” 女子的样子变得清晰起来,她的笑容妖艳至极,如同轻盈的鬼魅,飘落在兰络丝身边,“怎么每个人都问我是谁呢?你也是,那个人也是。”女人皱眉。 她迈着轻柔的步子,身上的红色衣裙随风而动,她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走进兰络丝,指尖浓聚的黑色,仿佛在指尖拈花一般优雅。 兰络丝目光一寒,这个女人有太多浓郁的黑暗气息,他,不喜欢。 “我知道,我要想杀死你,确实需要费一定的时间,不过,这样如何。”女子妖冶的笑容逐渐变深,冰罹花的味道愈来愈浓郁,包围着兰络丝所有的神经。 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景象影影焯焯,变换如同迷幻一般的梦境,“你,做了什么?”手腕突然一痛,鲜血顺着他白皙的胳膊蜿蜒流下,右手里,赫然是一截白玉针。 “哎呀,你受伤了呢。” 女人此时的笑容,如同鬼魅,一瞬间,女人的面容扭曲狰狞,她全身仿佛炸开无数黑色的气浪,火红色的裙摆翻滚不停,而她身后黑色浓雾逐渐扩大,仿佛御风则生一样的道理,瞬间膨胀无比,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到黑色的雾气中。 兰络丝晃了晃自己昏沉沉的头,还未等他看清楚,那黑色烟雾一缕一缕仿佛毒蛇一般缠绕住自己,巨大的压力,压的兰络丝喘不上气来,仿佛有千斤中的巨石压在心底,四处翻涌的黑色烟雾,在这夜空里,更显得可怖,空气里不时发出雷鸣般的爆炸声,海风在烟雾里回旋翻转,化作锋利的剑,划破兰络丝的皮肤,一阵阵灼痛传来,让他清醒了很多。 他发现,女人的注意力并没有全部都在他的身上,否则,在他这样的情况下,死千次都有余,女人的目光一直焦灼在加尔达的身上,让兰络丝更加确定,她的目标,是加尔达,或者说,是洛桑海域。 就在女人一分神的时候,兰络丝在囊包里拿出那根白色丝带,将自己能够发挥出来的最大魔力全部都注入到白色丝带上,只是瞬间的功夫,那白色丝带疯狂的生长,在黑色浓雾里,逐渐包裹了兰络丝全身。身上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消失。 “你,你竟然没死?” 女人终于将实现重新汇聚到兰络丝身上,他身上的浓雾散去,代替的,是一件纯白色的斗篷披风。 “不可能。”女人面目狰狞,她不相信竟然有人能够在这黑雾中脱身而出,什么时候开始,大陆上竟然会出现这样颠覆性的法师了。 只要被【吞噬魔雾】包围的人,他们流失的不仅仅是体力,最重要的是,只在那一瞬间,他们身体里的魔力,就会被榨干,在短时间内成为普通的人,一个普通人,要怎样敌得过一个顶级的法师。 “没有什么不可能。”兰络丝看了加尔达一眼,笑意竟然爬上他冰霜一般的面容上,“就如同,谁会想到,曾经叱咤帝国的炽魔导,现在竟然会成为一个亡灵。”兰络丝优雅的咬开食指,血,滴在半空中,“你说,我说的对吗?曾经的塞西莉亚大魔导师。”伴随着他的声音,在半空中的阵法也逐渐完成。 他在空间里取出来的,并不是魔杖,而是一只小小的手炉一般的东西。圣洁的光芒,随着手炉的出现,照亮了一整片海域上空的夜色。 “这是。。。不,不要啊。”黑雾碰到那只手炉的一霎那,全部都凭空的消失了一般,女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与方才的她,判若两人。 “既然你已经是亡灵,就不应该在存在于这里,你应该去往该去的地方。”手炉被打开的一霎那,银光大盛,将黑暗全部吞噬。 天地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亮如白昼,笼罩在整个阿斯蒂芬海域上,咸湿的海风在这时候停止了吹动,海浪的声音远去,就连水滴的声音,都消失无踪,而光芒的中心,是一袭银衣的兰络丝,他漆黑的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变成圣洁的银白色,连同他银白色的长袍,与周围的光,浑然一体。 正文 少年   阿斯蒂芬港口,洛桑海域,海底。 加尔达醒来的时候,胸口像是被利刃划过一般疼痛,刚刚触动阵法的时候,一阵巨大的撕扯力,佛快要把他扯成碎片,一阵突然袭来的黑暗之后,他重重地摔落到这个地方来。 加尔达挣扎着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把喉咙里残留的血腥味往下咽了咽。他眯紧眼睛,有点害怕的打量着这个地方。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块,一整块石块上面,都纹刻着奇怪的图案,他绕着看了半天,终究还是看不懂。他的前面不远处,是一面深不见底的深渊,浓郁的水雾挡住了他的视线,以至于根本望不见底。他的身后,隔着不远距离的,是拔地而起的巨大山脉一样的黑色岩石,笔直地冲天而起,他现在所处的空间是一个仿佛巨大的峡谷一样的封闭洞穴。他抬起头,头顶上方的漆黑的上空形成一张巨大的弧形天幕,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倒挂在他的头顶,透过清澈的头顶天幕,可以看得见,头顶上方璀璨的星子,云翳的天空。淡淡流转的银色斑点,倒映着月的样子。 “这不会就是师傅说的洛桑海域?” 加尔达揉了揉眼睛,待到适应之后,他惊讶地看见周围密密麻麻的银色斑点,在这样的空间里,他一个人,显得那般渺小,四处流转的光线,将繁乱的光扫过他的身上,将他包裹在中心,身上,传来细细的冰冷。 银色的光芒渐渐变得强盛起来,瞬间,照亮黑暗犹如白昼一般,这时他才看清楚,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满布着白色细丝,光亮就是从它的身上照亮过来,那些白色细丝无风而动,飘荡在幽闭的空间里。 “这些都是什么啊。”加尔达记着兰络丝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始终不敢随意移动,索性,坐在地上,“考验到底是什么啊。”他低头思索着,没有注意到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无声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漆黑色的雾气渐渐笼罩,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影子。 阿斯蒂芬港口,海面。 兰络丝盘桓在海面的上空,一动不动。 加尔达此时已经进入到洛桑海域里,那里有等待他的命运。兰络丝眉头微微一凝,嗡,空气中出现一丝嗡鸣声,尖锐刺耳,兰络丝在下一个瞬间,便消失在空气中。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此刻的兰络丝又是那个冰寒一般的魔导,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嗡声过后,数到看不见的气流,齐齐射到一个地方,轰的一声,炸开了海边的一块巨石,四散的石屑飞落在空气中,“圣魔导师,来者皆是客,难道你要这样对待你的客人吗?”黑影笑而不动,他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黑色的帽兜中,是一张俊美非常的脸,他摘下帽兜,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虚弱无力的感觉充盈着他的整个身体。 他的声音压抑着疼痛,“圣魔导师,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任何恶意。” “不管你有没有恶意,你都最好离开这里。”兰络丝放下结印的右手,稍稍放缓了口气。 “圣魔导师大人,我是帝都大法师海德,我的一个朋友也在里面,我的朋友脾气很好,如果幸运的话,也许能够帮得到你的徒弟。” 兰络丝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如果能碰到就好了。”他相信加尔达能够通过,只是直觉,当年他也是一无所知的进入了洛桑海域,如今,他还活着,并且成为了帝国至高无上的圣魔导师。 兰络丝只是看了一眼海德,转身离去。 “您是去黑暗神殿吗?”海德问。 “是,我去等待结果,不管是。。。”兰络丝停下来,不过没有回头。 “你告诉他考验的题目了吗?” “没有。”“那你一定也不知道他要面临的考验是蓝魔吧。” “你怎么知道他的考验是蓝魔?”兰络丝半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若隐若现的银色光线,随着他的骨骼爬满全身,他全身如同利剑一般,充满了尖锐的光芒。 “该死的,为什么会是蓝魔。”他的双眼充斥着冰冷的光,虽然濒临暴走的边缘,可是依旧保持着绅士一般的风度。 “魔导师阁下。”海德随手一挥,一团黑雾萦绕在他身前,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收起你的敌意,我不是来与你为敌的。”身前的黑色烟雾,只能抵挡的住部分的魔力,他的身体再也经受不起任何魔力的波动,哪怕是最低等的魔法,此时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海德苦笑,想他曾经叱咤帝都,虽然不足以与魔导相比,也是数一数二,而现在。。。“说出你的来意。”兰络丝回头看了一眼虚弱苍白的海德,略略收起身边散发的魔力。 “魔导师阁下,我来是因为有一个人想要见你。” “谁?” “他身份很神秘,你现在不是要去黑暗神殿吗?正好,他就在那里。” “黑暗神殿?”兰络丝沉吟片刻,抬起他冰冷如水的眸子,“你的意思是说,在不久前空气中的魔力波动就是因为你们吗?” “是,确切的说,是来自那人与莉莉丝大人之间魔力的碰撞。” “莉莉丝?原来她真的来了。”兰络丝收起周身的魔力,“走吧。”两道流星飞快的略过夜空,拖出长长的尾光。 黑暗神殿。 黑暗神殿矗立在阿斯蒂芬港口被遗忘的角落。此时,神殿的外边站了两个俊美的男人。 荒芜的天地之间,只有一尊孤独荒废的神殿矗立在那里,宫殿仿佛被削去了半身,只剩下风声,呼啸而过,深邃不可莫测,仿佛一只巨兽,等待吞噬一切。 这里,兰络丝并不是第一二次来,早在几年前,他来过这里,那时候的黑暗神殿并不是如此落魄,神殿的存在,就如同帝都中祭司殿的存在一般,圣洁不可侵犯,神殿周围注满居民,整日云歌缭绕,神明被人崇拜,高耸入云的黑暗神殿,带给人们的,是安详圣洁,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如今的黑暗神殿竟然会如此,短短的几年里,阿斯蒂芬港口的居民,都将重心移到海港附近,这里也就变成了渐渐荒芜的无人地带,到最后,居民们,甚至将神殿彻底荒废。兰络丝百感交集的看着眼前的废墟,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想知道。 沙沙沙,风吹过殿外杂草发出诡异的声音。 “魔导师阁下,就是这里。”海德拖着疼痛的身体,推开陈旧的殿门,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令人毛骨悚然。 兰络丝摆了摆手,示意海德停下,大步上前,“还是我来吧。”他看到海德身后的衣物有被浸湿的感觉,空气中隐隐浮动起淡淡的血腥。 “魔导师。”“你受伤了。”兰络丝头也不回的推开陈旧的殿门,尘土顿时飞扬,漆黑的光一丝不放过的将两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吞噬一丝不剩。 “傍晚我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人。”银白色的靴子踏在地板上,扬起一阵阵尘土,发出踏踏的回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 “原来,那时候来的是你。我和那少年都以为是莉莉丝又返回来了。”“那少年?” “对,要见你的是一个少年,我不敌莉莉丝,她毕竟是祭司的杀戮法师,她的招式太过于刁钻致命,如果不是那少年,恐怕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具死尸。”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空旷的大殿上,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在这空旷里久久回荡。 “为了防止有人前来,我用法器将我们两个人的行踪掩盖,你来的时候,我们就在你的眼前,那少年将我们多余的魔力遮掩,所以你当时刺探的时候,只能感应得到剩余的魔力,并没有发现我们。” “原来如此。”两人停在一处石像之前,石像的样子已经磨损,被风化的严重不成样子。 “就是这了。”海德说着右手在前方轻拂,赫然一个年幼的少年凭空出现在石像之前,少年微微闭着眼睛休息,他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呼吸断断续续很不安稳,看起来孱弱无比。 面色苍白的少年慢慢睁开了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充满着纯净的光芒,像是被大雨洗礼过的青草,澄澈而美好,此刻,他的声音虚弱极了,听起来像是被飓风席卷过的树林。 “你来了。”男孩挣扎着起来,却不得不接住海德的力量,他的眸子扫过海德,柔软而圣洁。“海德,谢谢你。” “斯特兰蒂斯帝国圣魔导师,兰络丝?维恩,我一直在等你。”男孩看着兰络丝坦白的说。 “为什么等我。” “因为,我在等你去完成一件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使命。”漆黑的雾气将他缓缓包裹住,一缕金黄色的光从三个人之间的空地之上照在苍白少年的脸上,使他看起来更加的孱弱,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水晶一般容易破碎的美感。 正文 惊讶 黑暗神殿。 “你凭什么认为,我就回去做你所说的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兰络丝稍稍放松心里的戒备,“你可知我最不喜欢参与帝国之间的事情。” “四国之间的情势看似平和,实则一触即发,斯特兰蒂斯帝国地处离神最远的国度,这里也是最为富饶的宽广的国度,其他三国莫不虎视眈眈。你应该知道冰川丛林吧。”兰络丝站在少年的面前,一动不动,如同塑像一般。 “知道又如何。四国死活与我何干。” “圣魔导师,或许我可以这样称呼你。”苍白少年一顿,以海德看不见的唇形说出了后边的话。苍白少年的目光一直凝结,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仿佛冰雪一般沉默而冰冷的兰络丝,他他的目光里,仿佛刮着千年雪山的冰雪。 海德没有看到,兰络丝却看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亡灵法师。 兰络丝瞳孔瞬间骤然收缩,他银色的长袍犹如有了生命一般,萦绕在他的周围,猎猎作响,他浑身散发出剧烈的魔力,充斥在整个空荡荡的大殿之上。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究竟是谁。”汹涌不断地魔力源源不断的从他的身上喷薄而出,海德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一下,站在苍白少年与兰络丝之间,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魔力,他依旧站在他们之间。 “因为十年前,当你灵魂被粉碎的时候,是我为你凝结了你的灵魂,并给予你一个新的体魄。”兰络丝瞳孔骤然收紧,仿佛能够看得到,风雪在他的脸上肆虐。 “你,你是。”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匆匆稳起身形,“没错,我就是这黑暗神殿的王。”   阿斯蒂芬港口,洛桑海域,海底。 冰冷的箭簇抵住加尔达背脊上,加尔达身体一僵。 “你是谁?”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声音从身后传来,空气中仿佛掉入十二月冰原的冰湖。“我,我是法师。” “说谎。”西欧斯强忍住心脏部分的疼痛,他拿住冰箭的手也在颤抖。 “我说真的,虽然现在我还不算是法师,不过,很快我只要通过这里的试炼就能成为法师了。”加尔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哐当一声,有利器掉在地面上冰冷碰撞的声音,抵住自己背脊的冰寒感觉消失了。加尔达松了一口气,身后的压迫感也消失了无踪。他猛然回过头,便看见跌坐在地上的西欧斯。 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一个失神,退到了悬崖边上,“喂,你停住,你身后是悬崖。”西欧斯来不及想清楚眼前这个毫无魔力波动的男孩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就看见他摇摇晃晃的向后退。 被西欧斯一喝,加尔达赶忙停住了脚步,此时,他与深渊只剩下半只脚的距离。 “好险好险。”加尔达向深渊看去,拍着胸脯,“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就掉下去了。”加尔达欢快的道谢,完全没有方才被劫持之后该有的愤怒,“你忘记了,刚才我要杀你。”西欧斯不禁的给了他笑脸一个白眼。 加尔达一路小跑跑到离西欧斯不远的地方,席地而坐。眼神里,还有一点点戒备,“你这不是没杀我吗?” “你怎么了?” “没事,进来的时候,受了点伤。” “受伤?你是不是法师?”加尔达眼睛发亮,他才想起来,师傅说过,来这里的都是将要成为法师,或者已经是法师的人,来这里都需要接受试炼,“是,怎么了。” 加尔达在衣兜里找了大半天,拿出了两枚青色的小果子,淡淡的散发着果子的清香,瞬间填满了他们周围的空间。 四周墙壁上银色的光,将整个空间都照亮。 “这是,芷兰果?”西欧斯一阵惊喜,他匆忙而来,什么都没有准备。 “是的,这是师傅给我的,叮嘱我拿着,还好还好我听话。”加尔达递给西欧斯一枚,“你是法师,受伤了你吃吧。” “你可知这果子的功效吗?” “知道啊,师傅说,凭靠着它能够找到魔力强的地方,可是我又用不到,我一点魔法都不会,拿来解解渴不错。” “你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被选为法师的。”芷兰果吃下之后,西欧斯连忙站起来,“我们动作要快点,这个果子的效果不会维持太长时间。” 看着眼前的深渊,加尔达犯愁了,“这要怎么过去?”一道深渊将两片大陆隔开,遥遥相望,超越了任何人的极限,如果单凭着人类的力量去跨越,根本是不可能的。 西欧斯神情泰然,他在怀中拿出一张白纸,用他修长的双手飞速的折着,“你在做什么?” “我们必须跨过这深渊,刚才我用了芷兰果之后,对面的魔力,显然要强盛很多,如果我想要伤快点好,我们就必须到对面,找到魔力强盛的地方,我才能做出恢复之阵。” “啊,啊,我知道,恢复之阵,每个法师都能够自己做出阵法,根据对魔力的利用和天赋高低的不同,效果也不一样,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呀。”西欧斯看了眼加尔达,“难道你不知道修复之阵是最低级的阵法,几乎所有的法师第一节课学习的都是修复之阵吗?”眼前的男孩,体内一点魔力全无,对这个魔法的世界知之甚少,还总是一副天真的样子,他真的能够在这弱肉强食的魔法世界生存下来吗? 简单地纸在西欧斯的手下很快变了摸样,他的手心,躺着一只纸鹤。 “这是,纸鹤?”加尔达好奇,他不知道他来折纸鹤有什么用。 “是。”“可是你要纸鹤有什么用,难道用它搭我们到对面去吗?怎么可能,它那么小,那么轻。” “没错,就是用这纸鹤。”说话间,纯白色的纸鹤发出淡淡的莹紫色的幽光,“这,好神奇啊。”加尔达瞪大了眼睛,莹紫色的纸鹤缓缓地升到上空,不断地变大,突然爆炸开来巨大的白色光影,铺天盖地的羽毛从空气里汹涌而出,形成了一只鹤的模样,最后,停到了两人的脚下。 “上来。”西欧斯累的不断地喘息,刚刚只是用了一点点魔力,便令他如此疲敝,看来,那红衣女人下的手真的不轻。“还好,我随身带着它,要不我们真的要困在这块石块这里了。 “这真的可以吗?它不会突然掉下去吧。”加尔达还想问一些,“废话太多,再不上来我就把你扔到这,让你根本完不成试炼。” “好了好了,听你的就是了。”加尔达一个跳跃稳稳地坐在鹤的身上,抱住西欧斯的脖子,“喂,小子,轻点,我喘不过气来了。” 一只巨大的白鹤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白色弧线,向着前方飞速而去,巨大的身影飞舞的白色羽毛,漫天飞舞,仿佛是发亮的雪片向四周扩散开来,照亮了一大片幽暗的峡谷。 帝都,神殿。 神圣的神殿大殿上,跪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她白色纱裙被染红,透出妖艳的颜色 周围是萦绕着光芒的巨大墙壁,四面墙壁是由四块巨大的水晶拼接构成,反射的光芒,是引自日月之光,两种光辉交相辉映在晶莹的水晶之上,形成巨大的光晕倾泻满整个圣塔顶层,上面,是巧夺天工繁复的图案,古老而神秘。整个圣塔巧夺天工。 “大祭司,是属下失职未能除掉那个孩子和大法师海德。”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请大祭司惩罚。” 她头顶上方的神座上,坐着的是三位祭司,是这个帝国神权最圣洁的存在。 “罢了,我现在要你去做另一件事。” 交相辉映的水晶之光,将她毫无血色面色衬托的更加的苍白,她咬紧牙关,等待着圣座上方的祭司们的裁决。 “这是帝国祭司殿最高机密。”话音刚落,一只纹刻着繁复花纹的卷轴从上方缓缓落下,莉莉丝伸出双手,卷轴安然落在她的手里。“这件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你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莉莉丝一颤,她打开卷轴的手微微颤抖,泄露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卷轴的上边,并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三个字,她看到卷轴的一刻,瞳孔骤然锁紧,她的面容,仿佛是看向浸过冰雪的玉阙,仿佛飓风席卷过的青草地。 黑暗神殿。 “你竟然是黑暗神王。” “什么,你是黑暗神王?”海德惊讶的问道。难怪,苍白男孩身子会这般虚弱,他参与过五年前的那场围杀,可是回到帝都之后,至于他们围杀的人的样子,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因为有任务来到这附近,男孩被人欺负的很惨,他见男孩可怜,顺手救了他。 在之后就是碰见莉莉丝的出现,让海德明白,这个男孩不是一般的人,于是便有了下边这一切。他没想到,五年前的围杀,竟然黑暗神王还活着。 “海德?摩尔,你也没有想到吧,我竟然还活着。” 苍白男孩神情瞬间变得忧郁起来,他的眸子仿佛滴过雨后阴郁的天空,沉吟着不断翻滚的暴风。 “据我所知,五年前的围杀黑暗神王被杀戮法师莉莉丝擒获,至今被囚禁在神殿的深渊域牢中,难道。。?”海德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现在你是。。” “没错,现在的我只是亡灵,黑暗神王早已经死去。” 突然而过的风,吹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光亮,苍白男孩的苍白面容,在跳跃的火光中明明灭灭,如同投进森林罅隙中,摇晃不定的金色阳光。 洛桑海域。 白色巨大的鸟,卷起剧烈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空气稀薄的山谷。 “哇,这深渊真的好深啊。”白色的鸟儿戾鸣声响彻整个山谷,偶尔扭过头来看看揪着它脖子上羽毛的少年。 加尔达丝毫不理会大鸟的不满,紧紧地抱着大鸟的脖子向下张望,大鸟就在他望着下方的一刻,突然扬起修长的脖颈,奋力向上飞去,变化只是在一瞬间,吓的加尔达死死的抱紧了大鸟的脖子,心底惊怕余音不歇,“大白鸟,你往哪飞能告诉一声吗,吓死我了。”加尔达有些孩子一样的置气,但回复他的只有鸟儿的戾鸣声,明白的告诉了他大鸟的不屑。 “好了,云翳,他不会魔法,你这样可能会让他掉下去的。”西欧斯拍拍大鸟的翅膀,安抚着不平静的大鸟,大鸟只是瞪了一眼加尔达,就安静地平稳的向前方飞去。 他们两个人在这峡谷里飞行了很久,都看不见深渊的彼岸,两边一直都是陡峭的岩壁,笔直的插在深渊两旁,岩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漫织的银光就是从那些小小的洞穴中照射出来,如果不仔细看,就仿佛是岩壁发出的光亮。 “那些,都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西欧斯如实回答,他确实不知,他在祭司殿十年多来,根本接触不到任何关于帝国神权最高机密,就好比这洛桑海域底下的洛桑古城,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至于具体是做什么用处都不得而知。 巨大的空间,空洞而茫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只白色的大鸟,巨大的声响回荡在这无边无际的峡谷中,越往深处飞去,越能感觉的到这种无法言状的悲凉与无奈。 “这究竟飞到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加尔达赌气一般的摇了摇头。 向下看去,白色浑浊的雾气,将整个深渊的底部埋得看不到底端,脚下,仿佛是一片肆意翻滚的白色雾海,头顶,能看到一整片黑蓝色不断流动的天幕,低沉的轮廓,仿佛是要塌下来一般阴沉的挂在他们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