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1章 无头女尸   我是一名缝尸匠。   俗话说,人死如灯灭,轮回看天命。但因为意外死亡,尸体残缺不全的,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行,就是因此而生,将残缺的尸体,通过特殊的手段缝补完整,入棺送终。   干这一行,命要硬。所以我爹选了一个好日子,让我娘怀上了我。结果生的时候难产,活活被我克死。   我是染着我娘的血出生的,所以从小老爹也没给过我好脸色。   十七岁那年,老爹忽然喝的醉醺醺的回家了,恶狠狠的冲着我说:“沈兴,既然你是沈家的儿子,就活不过四十岁,这是魔咒,是你活该,克死你娘的血债!”   说完,老爹就一头睡过去了。   因为这句话,我整整一夜没睡好觉,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第二天一早,邻村的刘大爷到我家,脸色撒白,气都没喘匀,一进门就问我老爹在不在。   我说我去喊他,然后就进了老爹的屋。   推开门,屋子里没有人,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炕头,炕上放着一个老旧的黑色的木头箱子。   箱子上上着一把长三寸的铜锁,钥匙在箱子上头,还有一封信。   信上说,他还有三个月就要过四十岁的生日,我正好也成年了,所以趁着仅存的时日,准备出去走走,让我不要找他。   箱子里是缝尸一脉的一应事物,针脚,麻线,一块发黄的裹尸布,一副黑猫皮做的手套,以及其他一系列需要用到的东西。   这封信,让我想到了昨晚老爹和我说的那番话,瞬间脸色惨白,老爹是真的走了。   出了屋,我和刘大爷说老爹离家出走了,问他出什么事了。   刘大爷六十多岁的老人,听我爹走了,眼睛一红,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默念着:“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要出大事的!”   他急,我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忙问道:“刘大爷,你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刘大爷说,今天早上他起床,看到隔壁寡*妇在院子里抱着自己的脑袋洗头,脖子上血淋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我一听,明白了,这是诈尸了。   人都有执念,死了后执念不散,终成冤魂。若是投胎无门,这怨气可就大了去了,时间久了化成凶煞也不一定。   听刘大爷说,这寡*妇只是给自己洗头,还没害人,说明她是想找个人帮忙把脑袋给缝上,还有的救。   事态紧急,早些年我也和老爹学了不少本事,当即决定跟刘大爷走一趟。   刘大爷一听,拍手道:“你是沈仙的儿子,肯定也是有本事的,肯定会有办法。”   沈仙就是我爹,想到他忽然不辞而别,心里莫名的堵得慌。   回家里后,我挎起木箱子,又从老爹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顶黑乎乎的毡帽。   这毡帽是用狗皮做的,狗是纯黑狗,带上后可以罩住人身上的三把火,避免鬼上身。   拿好了后,我出了屋,锁好门,和刘大爷说了声:“走吧,最好天黑前把事情解决了。”   到了村里已经是傍晚了,夏天黑的比较慢,太阳还挂在山头,红彤彤的一片。   刘大爷领我去了他家院子,墙头不高,刚好能瞄到对面院子的场景。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无头女人点着脚尖站在院子中间,她苍白的脸色里带着一丝铁青,一手抱着脑袋,另一手拿着瓢,从盆里一勺一勺的舀水往头上浇。   盆里的水被血染得通红,可她好像浑然不知,凹陷的眼眶里眼圈发黑,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院墙这边。   我感觉手心里全都是冷汗,脊椎骨窜起一阵凉意,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刘大爷喊了我一声,我才从恐惧中缓过来,用力的喘了几口气。   以前不是没见过脏东西,但那个时候老爹在场,也没感觉怎么害怕。现在老爹走了,我自己处理这档子事,免不了有些头皮发麻。   刘大爷问我:“沈小仙,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把箱子放下,从里面取出裹尸布和猫皮手套。   和狗不同,黑猫属阴,在我们这边有一种说法,尸体要是被黑猫碰了,立刻就会诈尸。   所以这黑猫皮做的手套,可以遮盖我身上的阳气,这才可以让我一个活人和鬼接触。   准备好后,我扭头和刘大爷说道:“一会儿我去那边院子,你看好门,别让人进去。”   刘大爷点头,说一定会看好。   绕到外面,推寡*妇家院子门的时候,我的腿肚子还有些打颤。   用力咬了下舌尖,剧痛在口腔里弥漫,还带着淡淡的咸腥味,我才回过神来,取下脑袋上的狗皮帽子,迈步走了进去。   经过门槛的时候,一阵彻骨的凉意从脚底板升起,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我口中呼着白气,快步走到寡*妇面前,她转过身,怀里的脑袋正好对着我。   这一刻,她脸上五官浮动,扭曲,露出一种特别诡异的表情,用乞求的语气说道:“求你帮帮我把头接上。”   虽然她张嘴说话了,可声音却很缥缈,不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   寻常人遇到这一幕肯定腿都吓软了,但我反而逐渐冷静下来,脑袋里浮现出老爹平时和脏东西打交道的场景。   小心翼翼的,我从她怀里接过脑袋。触及的一刻,我好像摸到了一个冰块,又重又冰,一会儿工夫手就冻僵了。   在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发黄的裹尸布铺在地上,指着说道:“你先去那边躺着,我帮你。”   她闻言,什么也没说,扭头走了过去,躺平,不动了。   这一步看似简单,实则凶险无比,如果她有害人之心,在我接过他脑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她已经自己洗过头了,倒是省了一些功夫。   走到裹尸布前,我半跪下来,从箱子里取出一根只有一寸长,头发丝细的缝尸针。然后取出细的几乎肉眼看不见的麻线,穿过针眼,将寡*妇的伤口对其。 作品正文卷 第2章 诈尸   针是用寒铁,铁杵磨针;麻线在尸油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用特殊手段,方可制成。   缝针也有讲究,穿针引线,尽可能的还原尸体的原貌,且不留下痕迹。   准备充足后,我集中精神,将针的一头扎进了寡*妇的脖子里。   可能是死的时间不长,寡*妇的脖子上的皮肤还有些弹性,所以缝起来并不费力。   若是遇上那些死上很久的,皮肤和肌肉都已经溃烂,需要花费的时间会更多。   我手上的功夫不算差,可因为第一次,不免的有些紧张,下手也重了点。   “轻点,好疼啊!”寡*妇忽然惨叫了一声,用力抓紧我的手,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被寡*妇这么一吓,我手一抖,针落在了地上。   “继续啊,我不想死,快帮我缝上!”院子里再一次响起寡*妇凄厉的声音,她一手捧着自己的头,一边挣扎着要爬起来。   “别动!”我一手压着她,一边重新拾起针,额头上冷汗直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针一线的继续缝补着。   原本十分钟就能完成的事情,我愣是用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一针穿过,打结,寡*妇也停止了挣扎,但眼睛却闭不上。   见此,我抹了把头上的汗,松了口气的同时,用手去帮寡*妇把眼睛盖上了 。   随后冲着门口喊道:“刘大爷,没事了,让村里人给她订口棺材吧,也怪可怜的。”   刘大爷从院外走进来,这么一会儿工夫,外面已经围了不下十几个村民了。   他们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听说没事了,顿时欢呼起来,直夸我厉害,可以媲美老爹了。   刘大爷老泪纵横的,说这下子沈仙后继有人,乡亲们也不用担心以后村里出事没人管了。   以往这些话都是村民对我老爹说的,但今天主角换成了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很有成就感。   这时,不知道哪个村民忽然问了句:“哎,她怎么还睁着眼睛啊,不会是死不瞑目吧?”   他这句话说完,村民又炸了锅。   我也是冷汗直冒,朝着寡*妇看了一眼。   那张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好像要突出来了一样。   按理说缝好了尸体,灵魂应该跟着阴差去转世投胎了才对,这是什么情况?   好在这一次帮寡*妇合上了眼睛,我用裹尸布把她尸体裹紧,催着村民连夜去订棺材了。   事成之后,在刘大爷的带领下,村民给我凑了一沓钱,说着是规矩不能破。   我也没推辞,这些年赚的钱都被老爹拿走了,我一分没拿到,心想着这下也能挥霍一下,享受享受生活了。   解决了寡*妇的事情后,已经快到晚上十点钟,刘大爷留我在他们家住,大晚上的走夜路不太安全。   从石村走回我家,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想了想,也就留下来了。   刘大爷给我腾出了一个房间,然后到院子里烧纸,用草木灰拦在大门口,院子里又蹦又跳的。   这也是我们这的习俗,叫驱邪,我也见怪不怪了。   说起来也奇怪,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听到屋子外面有鸡叫,闹得我一晚上也没睡好。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我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还没睡熟,就被刘大爷的老婆的尖叫声吵醒了。   睁开眼睛,我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冲了出去。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呛得我直恶心。   刘大爷的老婆蹲在门口,又哭又叫的,嘴里直喊着作孽。   刘大爷也是唉声叹气的,说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现在遭报应了。   目光越过他们二老,我看到院子里全都是死鸡,把整个院子都填满了。这些鸡无一例外,都是被砍断了脑袋,血流的满地都是,苍蝇在耳边嗡嗡的飞。   看到鸡脖子上的断口,我心里格瞪一下,难道说隔壁的寡*妇又诈尸了?   想着的功夫,我转头朝着隔壁院子看了眼,正好对上寡*妇那又黑又重的眼圈。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昨晚明明我都处理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正值清晨,太阳刚从山后露头,寡*妇就冲着我诡异的一笑,转身进屋子了。   昨天洗头的盆,盆里猩红的水还摆在院子中间,裹尸布也被染红了,红的刺眼。   刘大爷和他老婆本就上了年纪,此刻好像又苍老了十几岁,坐在门口发呆。   这件事本来就怪我没处理好,没想到离开老爹第一次做事,就犯了大错。   仔细回顾过程,我都是按照老爹的步骤来的,没有出任何差错,可怎么就诈尸了呢?   想着的功夫,我把院子里的断头鸡尸体扫到一起,点火烧了。   断头鸡尸体遇火即燃,并且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   见二老的样子,我于心不忍,扶着他们回了屋子,承诺一定把事情解决了再走。   老两口没回话,只是刘大爷不停的唉声叹气,脸上一副后悔的表情。   我也不好说什么,带上狗皮帽子,准备去隔壁看看情况。   正当我准备妥当,将要出门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空气骤然冷了几分,外面明明是大晴天,我却猛地打了个哆嗦。   推开门,寡*妇站在外面,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刘大爷在家吗?”   我一愣,本能的看向她的脖子,光滑如玉,哪里还有缝补过的痕迹?   说完,她就从我身边过去,到了刘大爷的面前,跪在地上:“刘大爷,谢谢你昨晚及时找了沈小仙过来,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活过来。”   刘大爷又惊又惧,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寡*妇轻笑一声:“大爷,我昨天是快要死了,但不是没死吗?”   刘大爷将信将疑,随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寡*妇,神色一喜:“这么说,你没事了?”   忽然间,明明外面艳阳高照的,我却感觉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   什么人,能砍了脑袋还能活下来?.   可如今外面还有太阳,如果她真的死了,为什么还能走动?   我用力咬了一口舌尖,认为自己是被寡*妇遮了眼睛。   剧痛之后,我再看过去,寡*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作品正文卷 第3章 鬼遮眼   刘大爷和他老婆,明显相信了寡*妇漏洞百出的说辞,这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刘大爷,那我去和我的救命恩人说两句。”   说完后,寡*妇朝着我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拉住我的手腕,朝着外面走。   她的手冰冷刺骨,力气很大,好像铁钳一样,挣脱不开。   我带着黑狗皮做成的帽子,阴邪勿侵,却被她忽然拉住,而且还一点事都 没有。   这一刻,我都差点相信她是活人了。   但出去后,我瞄了眼寡*妇的身后,没有影子!   我想到了老爹曾经说过的话,脏东西是没有影子的。   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流下来了,我在脑海里思衬着对付诈尸的办法,可怎么样,也没办法做到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把她解决了。   刘大爷和大妈就在屋子里,寡*妇要是想杀了他们,我根本阻止不了。   走到院子中间,寡*妇忽然回头,眼角竟然落下了两行血泪,哭了起来。   脏东西本就是人的执念,怨气形成,几乎不会哭。但鬼哭,一般来说都是有莫大的冤屈在身上,因此牵连着他们,无法到地府转世投胎。   跟了老爹这么久,我也是第一次遇上鬼哭,顿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寡*妇一边说一边哭,她不想死,她还想好好活下去,这才迷惑了刘大爷和他老婆,不想吓到他们。   大中午的,我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都说鬼话连篇,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哭了一会儿,寡*妇见我不为所动,忽然拉住我的手,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乞求道:“沈小仙,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能帮我活下去的对不对?”   我想挣脱,但没挣脱的了。   “沈小仙,你就帮帮她吧。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娃,嫁给了一个病痨子,没过几天好日子,又遇到了这样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大爷也从屋子里出来了,跪在地上给我磕头。   “刘大爷,你别这样,老跪小,您是要折我的寿啊。”我伸手去扶,但扶不动。   没想到寡*妇还玩这么一出,我有些措手不及。   “沈小仙,你也看到了,她根本没死,只是断了脑袋,你都帮她缝好了,就帮帮她吧。”   听了刘大爷的话,我眼皮一跳,什么叫只掉了脑袋?   人掉了脑袋,还能是活人吗?   我已经能断定,刘大爷被寡*妇遮了眼睛。这寡*妇不知道因为什么诈了尸,还不是一般的冤魂,能在太阳下行动的,更像是凶煞。   正当我犹豫的功夫,刘大爷的老婆也从屋里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地上了。   寡*妇也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睛黑的吓人,看不到半分眼白,两行血泪挂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很快,我背后就被汗水浸的湿透了,手心里黏糊糊的,很不好受。   我知道,今天这事,是没办法善了了,要么劝她转世投胎,要么直接打的她魂飞魄散。   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冒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装出一副犹豫的模样,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家里确实有一东西能帮你稳住魂魄,不入轮回,但是……”   这我倒没撒谎,那是我娘生我时候留下的胎盘。老爹说我的命太硬,刚者易断,那东西是给我保命用的。   寡*妇听了,神色一喜,可在我看来,她脸上的表情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她语气急迫,还带着一种异样的情绪,说她只是没活够,不会伤人。只要我帮她,她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安分守己,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村民。   “好,但那东西取出来了就要用,你必须跟我回去。”   寡*妇当即激动的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说可以,现在就动身。   连带着,她说话的声音都飘忽起来了。   见她信了,我和刘大爷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寡*妇出村了。   路上,我问她,稳住了魂魄后,真的不会害人吗?   寡*妇就跟在我的身后,不远也不近,阴测测的很吓人,声音有些凄凉:“只要你帮我,我就不会害你。”   我又问:“那其他村民呢?”   她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表情,声音尖锐的说:“不害,我只想再多活一阵子。”   她说完后,温度又骤然降了几分。   我松了口气,决定先带她回家,用老爹的法阵把她困住,然后逼她去投胎。   如果她执意不去,就只能动手,让她魂飞魄散了。   听起来有些残忍,但人鬼殊途,留着她就是一个祸害,就算不伤人,可长年累月生活在石村,村民还是会受到影响。   轻则走霉运,重则疾病缠身。   显然,寡*妇不知道我的想法,还一直和我道谢,说无论生前还是死后,我是唯一一个愿意帮她的了,来世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我。   我叹了口气,没接话。说起来,她也不是很坏,迄今为止都没害过一个人,只是命不好。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石村了,也许是身后跟着个凶煞,这一路走的很顺畅,也没碰见什么孤魂野鬼。   到了家里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我走到大门口,正准备开门进去,寡*妇忽然快走了几步到我面前,瞪着死鱼眼问道:“你家里还有别人?”   我摇摇头:“平时就我和老爹住的,现在他走了……”   话还没说完,寡*妇忽然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沈兴,你算计我,明天正午前我要还见不到东西,石村的人都要给我陪葬!”   说完,她就变成一股黑烟,消失在我的面前。   心里正疑惑着,远远的看见我家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长裤T恤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没有化妆,长发披肩,看起来很清纯漂亮。   还不等我问话,她忽然抽出一根柳条抽了我一下,火辣辣的疼。   “你他妈的有病啊!”   因为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寡*妇被惊吓走了,回去指不定要害多少村民。   想到这里,我就一肚子火,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想要把她擒拿住。   却不想她手腕一转,转了个身,回头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柳条劈头盖脸 的抽了下来。   她一边抽,一边骂道:“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废物,看看你现在的这幅鬼样子,怨气缠身,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作品正文卷 第4章 黄鼠狼上吊   她这么一说,我身子一僵,顿时站着不动了,身上全是冷汗。   她又狠抽了几下,我身上浮现出一股黑气,还散发着很浓烈的恶臭味。   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衣服上被淋了鸡血,就连头顶的狗皮帽子上都有,怪不得和寡*妇接触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怕。   如今也顾不得害羞了,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脱了个干净,冲进了洗澡间。   放水,洗澡,但那股恶臭怎么也祛除不了。   过了会儿,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那个女人送了一桶黑乎乎的东西进来,声音清冷的说道:“用黑狗血洗,你的狗皮帽子也在里面,洗干净就能穿了。”   她说的干净,指的是上面沾染的邪气。   半个小时后,我从洗澡间里走出来,她已经坐在前堂的桌前了,敲着二郎腿,目光玩味。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我一边擦着头,一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她刚刚救了我,对她也没那么大敌意了。   她眉头微皱,白了我一眼:“你难道不知道第一次见面,就问女生的姓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她的话,让我不知道怎么接了。从小我和老爹长大,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打交道。   过了会儿,她可能是见我不说话,嘟囔了一句无趣,说道:“是你爸让我来的,顺便帮帮忙,别让你被脏东西吃了,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我假装没听到她话里的嘲讽,问道:“我爸在哪?”   “不知道。”她回答的很干脆。   顿了顿,她又说了句:“明天你和我回家一趟,就能知道了。”   她脸色古怪,那个表情就好像是带着男朋友回家见家长一样。   我摇了摇头,随手把擦头的毛巾扔到一边的椅子上,很严肃的说道:“恐怕不行,石村的事还没解决,今天寡*妇没达到目的回去了,肯定要死人。”   我这么一说,紧接着一道嘲讽的目光从她坐着的方向直射过来:“看来沈家人也不怎么样嘛,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你爸才走了一天,就捅了这么大篓子?”   接二连三的被小看,我也来了脾气,道:“那你去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了,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好啊,我帮你解决石村的事,但事成之后,你要跟我回家一趟。”   我想也不想的答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当然,我也不是置气。我知道凭借着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肯定斗不过寡*妇,不然也不会想把她引到我家里了。   从院子大门开始,全都是我爹布下的法阵,只要寡*妇进来,我就可以让她有来无回。   可惜只差一步,没想到寡*妇那么谨慎,发现屋里有人,转身就跑。   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庸手,凭借着她刚刚救我的一幕我就能断定,她懂得肯定比我多。   和石村的上百条人命相比,我陪她回家走上一趟,也就不算什么了。   晚上,我炒了三菜一汤,她难得的夸了我一句:“想不到你做饭挺好吃的。”   “那当然,从三年前家里的饭菜就都是我负责了。”得到一位美女的夸奖,我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   “哼,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大男人做饭这么好吃,该不会是个……”   后两个字她没说,但从她脸上鄙夷的表情看得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刚对她转变的印象,一下又一落千丈了。   吃过饭,约定好明天五点去石村,我安排她暂时住在老爹的房间,她没什么异议。   安顿好后,我准备回房间,余光瞥到刚吃过饭的桌子,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脑袋。   等我转过头,那个脑袋就不见了。   皱紧眉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按理说寡*妇应该是进不来的才对。   这件事我也没放在心上,收拾好后,绕着院子检查了一番法阵,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绕回大门口,我顿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在大门横梁上挂着一根绳子,上面拴着一只黄鼠狼。黄鼠狼的脖子断了一半,还能看见白色的骨碴,血顺着黄色的毛发往下流。   黄鼠狼上吊,是一种很恶毒的诅咒,预示着这家会家破人亡。   是寡*妇做的,还是另有其人?   想着的功夫,我手上也没闲着,去仓库搬了一个梯子回来,把黄鼠狼去取了下来。   手刚碰到绳子,黄鼠狼忽然睁开了眼睛,挣扎着“叽叽”叫了两声,好像是婴儿在哭一样。   大半夜的,这一幕让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身后被人用力推了一下,脑袋正好卡在黄鼠狼上吊的绳套里。   梯子倒了,我被吊在半空中,黄鼠狼的尸体落在地上,两个黑黝黝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嘴角牵起,像是在笑一样。   我死死的抓着绳子,但无济于事,体力飞快的流逝,绳子卡在喉咙上也越来越紧,强烈的窒息感涌来。   两分钟后,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脖子上一松,我感觉身体有些失重,落在了地上。   “咳咳……”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痰,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断开的绳子。   要是她晚来一会儿,我今天可能就要吊死在自己家大门口了。   “大半夜的,你爬大门上干什么?”女人的声音怒不可遏,拉着我的肩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了。   “咳咳,你以为我想爬啊,你看地上是什么?”我一手揉着喉咙,一手指着地上死不瞑目的黄鼠狼。   断绳,黄鼠狼,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看来这是有人要你死。”   “是啊,刚刚要不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也不会被吊起来。”说完,我还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也许不是人呢?”她不由分说的走到我身后,掀起了我的衣服。   “你干嘛!”我挣扎了一下。   “别乱动!”她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你背后有一个手掌印。” 作品正文卷 第5章 鬼压床   听了女人的话,我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动了。   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露出一副特别悲观的表情,看着我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好了,没事,就一个手掌印而已。这次只是让她钻了空子,下次小心点,她进不来的。”   尽管如此,我心头还是沉甸甸的,转头朝着大门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我看到了寡*妇站在二十米开外的一个大树下,阴测测的盯着我看。   这一刻,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跟上女人,进了屋子。   她径直走向我爸的房间,临关门前,忽然说了句:“对了,我叫赵妍。”   我点头,喊了句:“妍姐。”   她身子一顿,愣了愣神,表情很古怪,说道:“那就先这样叫着吧。”   我也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洗漱好后,就回房间睡觉了。   睡了会儿,我总感觉耳边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   用手去抓,摸到一个冰冰凉凉,滑滑腻腻的一团。   瞬间,我清醒过来,手拿到眼前一看,是一缕头发。   仔细一看,不仅是床头,整个床上都是头发,密密麻麻的,还会蠕动。   我瞪着眼睛,一阵头皮发麻,跳下床就要跑。   还没等我下得去床,一大把头发忽然从床上掀起来,缠住了我的小腿。   “草!”床头的柜子上有一把剪刀,我伸手去拿。   头发好像事先知道一样,分出几缕头发缠住了我,另外的头发把剪刀淹没了。   心里一阵冰凉,我拼了命的挣扎,可除了让头发越缠越紧之外根本无济于事。   我想要张嘴叫喊,头发钻到了我的嘴里,卡在喉咙里,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头发在不停的往食道里钻。   这一刻,我只剩下了绝望。   就在这时,眼前的头发忽然分开,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女人。   是石村的寡*妇。   她脸色惨白,眼眶凹陷,浓重的黑眼圈下,是一双看不到眼白的眼睛。   “咯咯咯……”   她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呜呜呜……”   我嘴里塞满了头发,拼了命的摇头,但很快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头发越缠越紧,开始往肉里面钻。   我疼的撕心裂肺,满头大汗,恨不得立刻就死过去。   可偏偏,这个时候我想死都不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才听到一阵开门声,然后脸上火辣辣的疼。   睁开眼睛,看到赵妍站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直直的朝着我的心口扎下去了。   突如其来的攻击,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赵妍用剪刀剪断了缠在我身上的头发,脸色凝重,道:“看来必须马上解决,不能拖下去了。”   说完,赵妍把剪刀扔给我,说道:“快点收拾,我们马上出发。”   起床后,我看到床上确实有一大团头发,昨晚就是这些东西缠住了我。   我心里一阵恶心,厌恶的把头发摔到地上,身上全都是汗,床单都印出了一个人形的痕迹。   昨晚是梦,还是鬼压床?   我在家里,寡*妇是怎么进来的?   现在想起来,我还头皮发麻。   不敢继续往下深思,穿好衣服,拿好缝尸的一应事物,我去老爹的房间喊了声赵妍。   她开门,神色怪异的看着我,问道:“你带这些干什么?”   没给我说话的时间,她指着我背着的木箱子,道:“我们是去打她个魂飞魄散的,这些东西放家里,带上你爹的桃木钉。”   说完,砰的一声,门重新关上了,里面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桃木钉,是老爹早些年搞到的。据说用的是三十三年的老桃树,再用黑狗血浸泡二十一天,寻一个太阳最毒的日子,放在太阳下暴晒。   这样的桃木钉,一颗就能让厉鬼毙命。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哪怕是害人的厉鬼,如果愿意转世投胎,也不会动用这种狠毒的桃木钉。   一旦用了,鬼魂就会魂飞魄散,从此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使用者,也会有损阴德,下地府后要下油锅的。   当然,除了桃木钉之外,后面的都是道听途说,具体的也无从考究。   赵妍说让我动用桃木钉,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祸是我闯的,要是丢下不管,任凭寡*妇害死整个石村的人,恐怕就算我下了地府,也再难投胎成人了。   不久后,赵妍从老爹的房间里出来了,手上多了把桃木剑。   她拿在手里晃了晃,舞了个剑花,道:“轻是轻了点,但桃木不错,勉强能用吧。”   说完,她让我拎来一桶黑狗血,把桃木剑放进去染了血,这才说道:“走吧,今天就让本小姐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本事。”   我撇了撇嘴,不可置否,拿上狗皮帽子,在前面带路。   正午时分,我们正好到石村前,一口大黑棺立在村口,上面贴着我的黑白照片。   明明是艳阳高照,可周围却阴测测的,像是笼罩着一层黑气。   赵妍呵呵一笑,语气森然:“看来有人不欢迎你呢,棺材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知道她是在调侃我,也不生气,于是问道:“绕过去,还是直接进去?”   “你说呢?”   她没回答,反而把问题抛了回来。   我也不矫情,桃木钉捏在手里,转头说:“那就直接进去呗。”   说完,我就率先走了一步。   才开始没什么事,只是越接近黑棺,空气就越冷,好像寒冬一样。   当接近到五米的时候,眼前的景物忽然一变,黑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红色旗袍,脑袋歪着,头发散乱遮住了五官,只露出一个没有眼白的眼睛。   我敢断定,眼前的女人不是寡*妇,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转过头,赵妍也不见了。   鬼遮眼,还是鬼打墙?   我哈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昨天经历了两次命悬一线,我也成长了许多,不再是遇到危险只会大喊大叫了。   旗袍女人四肢很不协调,皮耷拉在骨头上,佝偻着腰,干枯的双手前伸,那颗黑眼球死死的盯着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她走的并不快,但五米的距离也用不了多久,眼看着就要抓到我的衣服。   我想要取出桃木钉防身,可这个时候我却惊恐的发现,身子不听使唤,动不了了。 作品正文卷 第6章 鬼棺   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旗袍女鬼靠近我,我内心涌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她渐渐的靠近我了,距离从五米慢慢缩短,直到再走一步就能碰到我。   该死的,今天真的太倒霉了。我死死的咬牙,努力想让自己的手挪动,哪怕是一分一毫。   还是不能动,眼见旗袍女鬼就要碰到自己了,我豁出去似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会死在这寡*妇手里,心中尽是不甘。   “啪”的一声响了起来,声音由远至近。我感觉我的魂瞬间归位,脸上火辣辣的,身边丝丝冷气减轻了许多。   “喂,回神,你醒醒。”赵妍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回过神来,眼中尽是迷茫之色。我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摸了摸后背,发现背上冷汗直流。   “刚刚我怎么了?”我看赵妍的眼神怪异,我深吸了一口气。   赵妍握住了桃木剑,扫了前面一眼:“你刚刚走了几步就停住了,然后一动不动的站着。然后黑棺不见了,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桃木钉,看向黑棺消失的地方:“我看到一个旗袍女鬼,但是不是寡*妇。然后我发现我动不了了。”   赵妍听到我说的,她挑了挑眉:“那寡*妇有两把刷子,只是诈尸就能把你唬住。”   接着,她的语气轻松:“走吧,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寡*妇有多少能耐。”   我跟她走进了石村,村子里令人意外的安静,没有村民走动。   我留意着四周,攥着桃木钉的手有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赵妍走近一户人家,轻轻的敲了敲门。   没有人开门。   她皱了皱眉,用力一推门,木门吱呀吱呀的被推了开来。   四周太安静了,安静的很不正常。   “太安静了,就好像空的村子。”她喃喃自语,转过头看着我。   我的手在抖。   我的牙齿在打颤。   我看到了寡*妇。   寡*妇就站在赵妍的旁边,阴冷包围着我,但是赵妍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   我抬起手,正想投掷出桃木钉。   赵妍看我的表情古怪,迅速反应过来,往我身边一窜。   也就是那一瞬间,寡*妇又消失了。   我的呼吸一滞,心怦怦的跳着。“刚刚寡*妇在你旁边。”   赵妍思考良久,开口:“去祠堂,这里没人。”   有了目的地,我和赵妍赶去祠堂。   村里死气沉沉的,我和赵妍一个人都没看见。   靠近祠堂,那种阴冷再次顺着我的四肢爬了上来。   我感觉寡*妇就在祠堂里。   祠堂的门半开着。   在我的记忆里,祠堂的门前长年挂着一把铁锁。   风顺着祠堂半开的门吹进去,我感觉毛骨悚然。   “果然有东西在。”赵妍握着桃木剑的手上青色的血管暴起,我看的出她很紧张。   鬼使神差的,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她的手一抖,眼眸中有一丝意外。   “走吧,我和你一起。”我假装不在意似的咳了一声,用那握着桃木钉的手背靠在木门上,慢慢的推开了祠堂门。   正午十分,祠堂外阳光明媚,透过祠堂门的缝隙能看到,祠堂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祠堂的门被我推开了。   赵妍想先进去探探,我拦住了她,用口型告诉她我先进去。   我的一只脚刚踏入祠堂,就感受到了更加阴冷的气息。   那股阴冷直透骨髓,我攥着桃木钉的手紧了紧。   另一只脚慢慢抬起,慢慢的落到了祠堂的地面上。   跟我想的一样,祠堂门猛的关上了。   我的眼前漆黑一片,视网膜还在适应这种黑暗,而那阴冷已经在向我逼近了。   祠堂我在很小的时候来过,现在的记忆已经不深了,我不记得祠堂的样子。   当我熟悉了这片黑暗的时候,我抬手,好像碰到了一个冷冷冰冰的东西。   我一句话也没说,我知道那是什么。   那就是寡*妇。   “东西带了没?”身旁那个阴冷的身影握住了我的手腕。   又是那种一动也不能动的感觉,我看向身旁那个模糊的身影:“胎盘在我身上。”   我刚说完,寡*妇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笑声。   “咯咯咯……”   “你在骗我,我只是想要活而已,只是为了活!快把东西带给我!”寡*妇说完,阴冷的如同蛇身一般的手遏住了我的脖子,缓缓的把我提了起来。   寡*妇很用力,可是用的不是活人的力。   时隔一个上午,连续两天被勒脖子,我觉得她这次是下死手了。   “我死了……你就……不知道……了……”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感觉她遏住我脖子的力小了一些。   她停住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突然可以动弹了。   我猛的抬手,桃木钉直直的射向寡*妇。   寡*妇感觉到了危险,遏住我脖子的手松了开来。脚一触地,我就往祠堂唯一的窗户跑去。   我是寡*妇活的唯一机会,寡*妇见我要逃跑,就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   “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她追着我,口中念念有词。   就在寡*妇快要抓住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闪过,与此同时,我身后的寡*妇爆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   “还冷愣住干嘛,来帮忙。”赵妍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赵妍来的很是时候。   我转身,从口袋里取出那个真正的桃木钉,朝着被制住的寡*妇拍过去。   谁知我手中的桃木钉还未碰到寡*妇,寡*妇的身影就从祠堂消失了。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骗子。”   寡*妇消失的毫无预兆,只留下了一句话。   赵妍啧了一声:“让她逃掉了。”   我在黑暗中看不起赵妍的表情,但是我感觉自己好像能透过双眼看到她脸上沮丧的表情。   我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村民不在这里,我们走吧。”   赵妍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突然甩开了我的手,语气冷了几分:“嗯,走吧。”   寡*妇不在,祠堂的门轻而易举的被我推了开来。   我看着门外的阳光,好像时隔多日。   祠堂外就是石村的大道,我和赵妍一出祠堂就看到了村里人来人往。   “看起来刚才看到的,只是寡*妇制造的假象。”赵妍走出祠堂后,关上了祠堂的门。   我没有回答她,看了看手中的桃木钉:“我们得赶紧解决寡*妇。”   我很担心寡*妇会真的伤害到村里人。   “先回去吧。”赵妍把桃木剑收了起来,用带出来的破布裹着。   她看了我一眼:“带路,我不知道你们这的路怎么走。”   我看了看她,抬脚跑到了她前面。 作品正文卷 第7章 鬼打墙   眼前恢复了正常的村道我很熟悉,只不过我家的位置有点偏僻,还得绕小道才能到家。   “你家挺偏僻的。”赵妍跟着我走在乡间小道上。   她手中的桃木剑紧紧握着,一点也没放松。   我知道我家得绕过一段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才能到,我也知道这里的阴气有些重,容易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带着赵妍左拐右拐,始终没有看到我家旁边的那块无字石碑。   “妍姐,我觉得有些不对。”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证准备做一个标记。   突然背后一凉,赵妍的桃木剑朝着我刺了过来。   剑嗖的一声贴着我的背穿过,赵妍来不及管我,冲着那个人影追了过去。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妍已经在杂草中不见了。   我有些狼狈的站起身,扯了扯我头顶的狗皮帽子。   我一个人站在这小道上,周边寂静得吓人,心里有些慌乱,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了。   手紧紧的抓着裤子口袋,我朝着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小路往家里走。   那股令人发指的阴冷一直若隐若现在我身边环绕。   我加快了脚步,往前跑了好一会。   一里不到的距离我像是走了半个多小时。   不对,为什么那么远?我明明记得顺着这条路,走不到十分钟就能到我家啊。   我有些疲乏的低下头,我看到了自己做的标记。   这是怎么回事?我其实没有动,一直在原地踏步吗?   一时间,阴冷侵*入我的四肢,我的大脑。   我的大脑空白一片。   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跳的很快的心脏,我推测这是鬼打墙。   我这个人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爸说过,鬼打墙的破除方法就是找到那只鬼。   而这个鬼,十有八九就是寡*妇。   阴冷还没有渗入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寡*妇不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赵妍去哪里了,知道这是鬼打墙,我一个人也不好再乱走。   我刚坐下来,一个身影闪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就走:“快走,寡*妇要追过来了。”   我看着赵妍,她一脸焦急的催促我跟她走。   在她握住我的手的同时,我感觉到了一种怪异感,从我的手顺着我的身子往上爬。   直觉告诉我,她不是赵妍。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警惕的看着她。   “你把赵妍引到哪里去了?”我做出一副即将攻击她的样子。   她好像很意外,一脸惊诧:“你在说什么,我就是赵妍啊。”   当她再想握住我的手时,我取出来桃木钉。   她好像明白了我说的,咧了咧嘴,白净的脸上开始腐烂。   只是十几秒,她本来的面目就显现了出来。   我猜的没错,她果然是寡*妇。   寡*妇阴沉沉的冲着我咧开了嘴,好似尖叫般的说:“放心好了,你们都走不了,你们都得死!”   说完,直直的朝着我飞扑过来。   我闪到一边,看准时机,把桃木钉狠狠的朝着她的心口拍去。   原以为这样就能干掉她了,没想到她一个闪身,毫无血色的十指对着我的脸划了过来。   除了桃木钉,我手无寸铁。   我慌乱的躲避着寡*妇的攻击,同时希望赵妍早一点找过来。   桃木钉掉落在杂草丛生的地方,我顾着躲避寡*妇的攻击没办法去寻找。   眼看着我快要筋疲力尽了,寡*妇的攻击反而更起劲。   我身边的空气一瞬间凝固了起来,我整个人也开始动弹不得。   寡*妇见我已经没办法挣扎了,阴阴的笑了笑:“你小子还想逃掉?她不会来救你了。死了也好,不是吗?全村的人都会为你陪葬的。”   寡*妇说完,尖利的笑声震荡着我的耳膜。   我的大脑快速运转着,眼睛扫视着附近的地面。   正当寡*妇逼近我正准备给我来一下致命一击时,赵妍的身影迅速出现在了寡*妇的身后。   她毫不犹豫的将刚刚捡起的桃木钉,钉进了寡*妇早就不跳动的心脏。   那一瞬间,寡*妇没有发出任何的叫声,她的眼眶开始滴血。   她死死的盯着我,嘴一张一合的好似在说什么。   我还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她的身影就渐渐的消失了。   只剩那个桃木钉掉落在杂草丛中。   “她真死了?”我呆愣了虚假,嘴唇动了动。   赵妍不以为然:“她早就死了。只是我不知道她刚刚是真的魂飞魄散,还是只是受了小伤。不过这不重要了,鬼打墙以解,我们先出去。”   赵妍说的也是,我捡起地上的桃木钉,跟她一起走出了这条通往我家的小道。   我带赵妍走到了我家门口,我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夹杂着恶臭扑面而来。   赵妍看了看我家门上的那大片血迹:“又是鸡血,不祥之兆。”   我叹了口气,把桃木钉放进口袋里。手放在门上干净的地方,推开了门。   我家还是空荡荡的,除了我和赵妍在,没有别人。   赵妍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我感觉这诈尸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   “我是按我爹缝尸的方法来缝的,诈尸的确有些奇怪。”我也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她身旁。   “近日得小心点,寡*妇对你会下杀手的。想解决她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赵妍把桃木剑放在凳子旁边,跟我说完话后,我和她安静了下来。   “我去做点饭吃。”我听到了她肚子传出的咕咕声,回过神来感觉自己也有些饿。   我站了起来,赵妍也站了起来。   她把一个小布袋递给我:“给你的。有一定的辟邪能力,必要的时候能救你一命。”   我一愣,眼神询问她为什么要给我。   “让你拿着就拿着。”赵妍扫了我一眼,又坐了下来。   见赵妍这样,我笑了笑。   收起她给我的护身符,走去厨房。   家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去买米了。   我看着米缸里所剩无几的米,舀起一碗,洗了三遍,加着水倒进锅里。   材火也不是很够用,但是做一餐饭应该没问题。   我拿着火柴,对着火柴盒擦了一下。   没有火光亮起来。   怎么回事? 作品正文卷 第8章 梦中信   我换了一根火柴,只擦了一下就点着了。   在微弱的火光中,我点燃了灶台。   我身后一丝阴冷慢慢的窜上脊背,是那种熟悉的阴冷。   下意识的转过头,那股阴冷消失不见。   我松了一口气,把火柴盒放在灶台旁边。   “把东西给我!快给我!”   我好像听到了寡*妇的声音,忽远忽近。   背上毛毛的,我缩了缩脖子,看向灶台旁边的壁橱。   前段时间我爹买了一瓶榨菜一瓶辣椒酱,家里没有其他的食物,只能拿辣椒酱来拌饭了。   辣椒酱拌饭用来待客过于寒酸。我跑到了隔壁人家的菜地里,厚着脸皮摘了几颗小白菜,想着以后有机会还。   再回到厨房,饭差不多熟了,我翻炒了几下洗干净点小白菜,就能开饭了。   赵妍看着我手里端着的饭和白菜:“挺寒酸的,要不我们出去吃?”   我摇了摇头:“算了,我怕寡*妇真的伤害村子里的人。”   午饭很快吃完了,赵妍被我晚上吵起来,现在明显有些困倦。   “要不你去我房间休息吧,我去我爹的房间。”我提出建议。   “也行,我休息一下,如果有事可以叫我。”赵妍好像很熟悉我家似的,直接走去了我的房间。   我麻利的洗完碗,走进来我爸的房间。   我爹的房间很干净,床铺并不凌乱。   深吸了一口气,我瘫倒在我爹的床上。   短短的两天就经历了如此刺激的事情,一放松下来就开始犯困。   我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握住了桃木钉,另一只手放在身边,沉沉睡去。   我一向是没有什么梦的,只是这次梦到了我爹。   梦里我爹在跟我聊天,聊天结束后给了我一本书。   我翻开书后,在书里看到了一封信。   当我想认真的看那封信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人脸,毅然就是寡*妇的那张脸。   苍白毫无血色,眼珠挂在眼眶上,要掉不掉的,嘴一张一合的叫着我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近……   我是被吓醒的。   一闭眼,寡*妇的那张脸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感觉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寡*妇也的确是我目前的灾。   扶着有些疼痛的头,我慢慢坐起身。   在摸到床板的时候我愣住了。   床板下面好像有一些凸起,那形状就好像是一本书。   我急忙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被单,把床板下的东西取了出来。   的确是一本书。   书的名和内容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书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我爸的信。   把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我硬是没有找到梦里的那封信。   果然是个梦。   我有些沮丧的放下了书。   余光中,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纸糊的窗边闪过。   我的手一抖,把书扔在一旁,直接冲出了房间。   房间外空无一人,我隐约感觉那个身影就是寡*妇。   我听到了脚步声。   不像是赵妍的脚步声。   我往我的房间走去,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我一愣,然后直接冲了进去。   赵妍躺在床上,她的脖子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遏着。   她的眼神有些惊恐,也有一些痛苦。   她的双手拉着那双看不见的手,试图减轻自己的窒息感。   我从赵妍的床边拿起桃木剑,朝着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砍过去。   还没等桃木剑砍到,赵妍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那双手消失了。   “怨念真强,刚刚我都没法动,差点死掉了。”赵妍白净的脖子上出现了两个青紫的五指印。   她深吸了一口气:“谢谢,如果你没来我可能就死了。我救你,你救我,算是扯平了。”   我挠了挠头,扯出一个笑:“没什么的……对了,你脖子痛不痛?”   “如果我说痛,你有什么办法?”赵妍坐起身,眼睛许久不眨,就这样看着我。   “给你找药膏。”我看着她,眨了眨眼。   “得了,不需要药膏,我没那么矫情。接下来,我们能做什么。坐以待毙?”赵妍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诈尸除了会怕桃木钉和桃木剑,还会怕什么?我见她不怕大太阳,好像也不怕黑狗血。”我试着问赵妍。   “目前来说只有这两种能根治的方法。”赵妍看了看我桌子边的苹果,走出门洗了洗。   我思考了一会:“寡*妇不会平白无故的诈尸,我觉得现在在村里的人都有嫌疑。”   “那你的意思是怀疑我?”赵妍面无表情,贝齿咬着苹果。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无奈的扶额:“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爹给了我一封信,信夹在一本书里。”   赵妍吃苹果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她表情严肃:“你爹给你的信?你梦到的?”   “对。我刚刚的确在床上找到了一本书,但是没有那封信。”我信誓旦旦的回答。   赵妍站起身:“走吧,我们去找你爹的书。”   “你的意思是?别的书里真有信?”我试问。   “不去试试怎么能知道。”赵妍扫了我一眼:“你爸的书都放哪里?”   我带着赵妍去了一趟我爹的房间,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堆名字奇怪的书。   赵妍并没有急着去翻那些书,而是叫我把床上的那本书给她。   我很奇怪她发现了什么,但是看到她认真的表情,没去打扰她。   我第一次认真的看赵妍。   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很健康的白。她的睫毛也很长,就好像两把小扇子,眨眼的时候格外好看。   赵妍好像感受到了我在看她,挑眉看着我:“想知道梦里的那封信是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   的确挺想知道的。   她白皙的指尖点了点床上的那本书:“你爹在这些书上涂涂画画的你没看过?”   我当时以为这只是我爹一时无聊涂画的,听到赵妍那么说,探头去看那本书。   那本折角的几页上画了好几个圈。画着几个圈的字,连接起来的就是。   儿子,去看我床底下的几本书。   看到了这句话,我抬头去看赵妍。   赵妍翻着床底下那沓书,抽了几本给我。 作品正文卷 第9章 那封信   “看看这几本书,你就知道你爹把信藏哪里了。你们父子的把戏,我不懂。”她靠在床边,继续吃苹果。   我接过书,翻了翻。   这书上记的东西的确只有我能懂。   我看懂了书上拼凑的一句话,跑去了厨房,从厨房里那堆材火里找到了他给我的信。   赵妍对这封信里写的东西不是很在意,没有看的想法。   我拿着信封,拆开了外面裹着的纸,拿出里面的信。   也有一两天没见到我爹了,见字如见面,我感觉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信上写着一段话。   我的儿子:   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老爹我已经不在家里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也有很多东西想要知道。   但是,老爹只能告诉你,这是关于家族血缘的事情。   老爹不希望你跟我一样,承受这个家族的年龄魔咒无法摆脱。   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想知道的话,就一个人来村长南边的坟地找我。   你想知道的,老爹不会都告诉你,但是绝对不会欺骗你。   你的老爹:沈烈   看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手在不断颤抖。   赵妍跟没事人似的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这点小事都能哭,丢不丢脸。”   我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搭在我手背上的手,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握住。   “我爹让我去坟地找他,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动身?”我看着她把我的手拍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可就看沈小仙你是怎么想的了。你惹了寡*妇,没两把刷子还敢在黄昏的时候去坟地?”赵妍不屑的扫了我一眼。   我觉得她说的也对,把那堆书收拾了一下:“那接下来我们应该干什么?”   “我看你挺闲的。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堆驱鬼的符纸。如果你能将其中一张完整的临摹出来,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如果你没临摹出来则相反,如何?”赵妍挑衅似的冲我扬了杨眉。   尽管知道她这是激将法,但是好像也只有这种方法能消磨时间了。   我爽快的答应了她的挑战。   我见她从她贴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堆黄符,我从我爹的房间里找出了笔和墨。   “好好用,别给我浪费了。”赵妍从黄符中随便抽取了一张,然后又取出一张空白的黄符。   我爹从来没用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黄符。   米黄色的纸上用朱砂规整的画出了一笔而成的图案,对于我这种完全不画画的人来说算是一个很严峻的挑战。   我用毛笔尖沾了沾墨水,行云流水似的画出了图案。   画图案的时候意外的轻松,就好像我是天生都会画似的。   赵妍一脸意外,她拿起我用的笔左看看右看看,惊讶无可言喻。   “太厉害了,家族都没有第一次画符就能画的这样好的人。”赵妍的眼睛亮晶晶的,看我的眼神就好像饿狼看着绵羊。   我有些尴尬的扶额:“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赵妍没管我说什么,拿着那张符纸宛如稀世珍宝。   她问我,要不要成为她的徒弟跟她学习。   我拒绝了她的邀请。   搞没搞错,我是缝尸人,不是驱鬼人。   见她爱不释手的捧着那张符纸,我呆住了。   虽然说赵妍算不上有绝世的美貌,但是她完美的继承了我对未来女朋友的要求。就算爱好有一点点小瑕疵,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赵妍见我盯着她,扫了我一眼:“做饭去,你妍姐我饿了。”   哎,这就妍姐了……我无奈一笑,走进厨房。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看着赵妍慢条斯理的吃着简陋的饭菜。   我的内心生出了一丝的不爽,好像潜意识里她就该是锦衣玉食的。   赵妍吃着吃着,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我:“你爹说的那个坟地在哪里?”   我对村子南边的那个坟地印象不深,小时候家长都不让孩子去坟地,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见我没说话,赵妍就没再问。   我和她默默的吃晚饭。   在睡觉前我提议:“不知道寡*妇会不会再对你下手。不如,我在我房间打个地铺吧,这样如果有事情也好打个照应。”   赵妍答应了,她也不想再感受那种窒息的感觉。   她躺在床上,我躺在床下。   “你为什么来找我?”我终于问出了积压在我心头许久的问题。   她思考了一会,回答我:“因为你和我有娃娃亲。”   我一下子哽住了。   “可是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我嘟囔了一句。   赵妍没有回答我的话,我和她沉默了许久。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和你的命格。你我皆有一劫,如果我不同你一起经历,那你我都会死在这命格之中。”赵妍语气很是无奈。   我没在说话,闭上眼沉沉睡去。   这次睡觉倒是没做什么怪梦,一觉睡到天亮。   天刚亮起来,我就醒了。   从硬邦邦的地面上爬了起来,起身时看了赵妍的面容许久。   也罢,其实她在身边也不算是麻烦事。   早早的起来,用最后的一点米做了一锅浓稠的白粥。为了调味我还特地放了一些白糖,闻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我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赵妍也醒了。   她看着我熟练的捣鼓着厨房的东西,靠门框上看着我。   “待会我去坟地找我爹,你就呆在家里。寡*妇还在,一定要小心。”吃过了早饭,我叮嘱了她几句,带着她递给我的桃木剑,踏上了去坟地的路。   一大早石村的人就起的差不多了,村里的人几乎都认识我。   他们好像都忘记了寡*妇的事情,跟我熟络的打招呼。   我也来不及一个个回答,就火急火燎的朝着村子南边的坟地赶去。   村子南边的坟地现在已经少有人过去了,除了清明十分村中有人前去扫墓,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在坟地堆前,绕过了一个又一个坟包,看到了自己家里人的坟包。   那是我娘的坟包。   坟包上长着不少的杂草,好像很久都没有人祭拜过了。   我拨开坟前的杂草,看着刻着我娘名字的坟包,我的心有些苦涩。 作品正文卷 第10章 怀疑   离开了我娘的坟包,我开始寻找我爹。   早晨的坟地有些阴凉,我能隐约听到乌鸦的叫声。   我咽了口唾沫,扯了扯自己并不长的衣服。   坟地的坟包七零八落的搭着,面前是小小的山丘和高大的几乎把视线全遮住的树木。   附近除了坟包好像也没什么了。   弯弯绕绕的绕过好大一片坟地,我走到了村里人经常用来祭祀的地方。   那是很大一片的空地。   空地变上有一棵老树,差不多把清晨所有阳光都给遮挡住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树的背面边有一块石碑。   想到这里,我立刻走到了那棵老树的背面。   的确有一块石碑,小小的。石碑上还刻了一个小小的箭头。   箭头指着老树旁边,老树旁边有一个看起来挺新的坟包。   我看着那个坟包,绕着坟包走了好几圈。   老爹想告诉我什么?   我在坟包旁边走来走去,感觉脚下的土地有些一样。   土地踩起来一般都是干硬的,可是我脚下的这片土地缺有些绵软。就好像有人把土铲开之后,把土盖上去一样。   难道老爹想告诉我下面有东西?   我蹲了下来,用手指敲了敲脚下的土地。隔着土,我手指碰到了一个木头一般坚硬的板子。   下面好像是一个地窖。   我思考了一番,正想用手去拨脚下的土。   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不急不缓,慢慢的向我的方向逼近。   我的神经紧绷,心脏像是悬到了嗓子眼。   来的是人还是鬼,明明是很久都不会有人来的坟地,是什么人会来这里?   抱着这些疑问,我挪动脚步走到了老树旁边。   那个人影慢慢向我靠近,依旧不急不缓。   在我紧张至极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沈小仙?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着面前的人,有些警惕:“李老根,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老根脸上的意外还没收回去,看着我干巴巴的笑了笑:“我前几天来坟地放了一包金银。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村里总是不安宁,我家也就那点首饰值钱了,只能放在坟地老树的树洞里。这段时间我婆娘出了点事,我得去城里拿首饰换钱。”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他好似想证明自己,跑到老树树洞旁边掏了掏。   他掏出了一个布包,布包裹得紧紧的,里面有金银碰撞的声音。   我的心这才落回原来的位置。   “沈小仙你来这里干什么?”李老根怀里抱着那堆首饰,疑惑的看着我。   我挠了挠头:“我想我娘了,顺便来看看她。”   李老根也没有怀疑,他把首饰布包放到了地上。   “沈小仙你知道为什么你爹要走吗?”   他开口说出的话让我一怔。   “我不知道。”我知道一点,爹曾经跟我说过家族四十岁的魔咒。我现在没有完全相信李老根,所以没想把这告诉他。   李老根找了个干净的杂草堆坐了下来:“我跟你爹师出同门,当年你的爹是我的师兄,他缝尸的本事同师父可以比拟。只是可惜了,你爹他说他的家族人都有一个四十岁死亡的魔咒。他曾经说过他要解开这个魔咒,我没把这个当真。我觉得你爹这次离开因为也是因为这个四十岁的魔咒。   你爹后来认识了你娘,我认识了我婆娘。你娘和我婆娘是认识的,她们关系不错。到底说来你爹娘跟我也挺熟的。可惜后来我和你爹出师后,你爹不愿同我一起做事,我和你爹就分道扬镳了。   你娘去世我没来感觉对不起你爹。怎么说我和他也是好兄弟。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爹失踪了,你家现在也就你一个人在家,不怎么安全吧。”   李老根说完谈了一口气,表情很惋惜。   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把我爹的旧事告诉我。   不过我感觉他说的在理,也没有多说什么。可是我心底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我对我爹告诉我的那个地窖很感兴趣,但是现在李老根在,我也不方便在他面前打开地窖门。   想了想,我决定过段时间再来一次,看看地窖里有什么东西。   想好了解决的办法,我看了李老根一眼:“见过了我娘,我也该走了。一起走吗?”   在回家里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李老根说的话。   我没见过我爹提李老根,只是在村里人的耳朵里知道他叫李老根。   至于他跟我爹关系如何,我觉得并不像是他说的那般好。   村里人提起李老根的时候,我爹从来不插口说些什么。   我隐约感觉李老根有所隐瞒,只是我不清楚情况,也不好自作主张。   还有李老根他说他的妻子认识我娘,我是从来没在村里见过他的妻子,他妻子跟我娘认不认识我也不知道。   李老根身上的疑点不少,我皱了皱眉,扫了身边的人一眼。   对于李老根,我没再去乱揣摩。   如果我假装信任他,那么他会不会告诉我有用的事情?   我摸了摸下巴,眯着眼想了想。“村里的寡*妇死了,我为她缝尸后,她居然诈尸了,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李老根好似在思考,他想了想:“还是应该看一看,寡*妇的死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我跟他解释道:“寡*妇诈尸后迷了村里人的眼。她让我讲我出生的胎盘交出来,让她复活。”   说到这里,我觉得我说的差不多了,装作一脸郁闷的样子:“寡*妇这些天一直缠着我,我行动不方便,差点被她弄死。然后不知道哪里又出来一个叫赵妍的,她说我跟她是娃娃亲,还说她跟一起才能把她和我的劫过了。我觉得烦了就来了坟地,看看我娘,散散心。”   我说完,李老根皱着眉头:“这个叫赵妍的很可疑啊。她为什么会在你碰到诈尸的时候刚好出现?为什么会刚好把你救下?我可没听你爸说你有什么娃娃亲,她是不是另有所图?”   我的想法开始动摇,我抿唇:“应该不会吧,我又没有什么她可以得到的。”   “你想想你出生的胎盘,说不定她就是图你的胎盘。”李老根一语成箴,我的心猛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