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请主子送暗月回家 “求求你……帮我报仇，我把我的身体给你，好不好？” …… 一盆凉水泼上来，冰冷刺骨，她睁开眼，有些瑟缩地蜷起身子。 “哟，不装死了？”一旁一男子挑眉，“那就继续打，竟然敢逃跑，这‘流光’是你说离开就能离开的地方吗？” “行了暗夜，暗月只不过是听说了母亲离世的消息，想去送一程而已，搞那么大动静全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暗黎每次你都包庇她，暗月现在这么肆意妄为都是你惯的！” 楚暗月缓缓坐起来，身上除了冰冷还有着鞭刑留下的血腥气，待视线清晰能看清眼前物时，她开口哑着嗓子问道：“现在什么时间？” 暗夜冷哼道：“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吧！” 楚暗月皱眉，垂下头却不开口说任何话。 暗夜看她这一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声说道：“那你自己去跟主子解释吧！是死是活我暗夜再不管你！”说罢气呼呼的甩下手中的鞭子，摔门走了。 暗黎眼色复杂的看着楚暗月，说道：“暗夜是为你好，他惩罚你总比主子罚你轻些，你别怪他。” 楚暗月这才抬头，迟疑半天才别扭的说道：“知道了，师……师兄，我现在去找主子认错。” 暗黎面色犹豫，叹了口气，“罢了，你好自为之。”说罢也离开了。 楚暗月艰难的站起身子，倒抽一口冷气，想着是身上的鞭伤又撕裂出血，虽然这不是她的身子吧，可这身子里的住的是她的灵魂啊！ 楚暗月是现代国际雇佣兵组织的创建者之一，在一次国际行动中因为同行者的背叛死于自杀式爆炸，尸骨无存。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朦朦胧胧中遇见一个古装女子一直在央求她让她替她报仇，作为交换，楚暗月可以用她的身体活下去。 可特么为什么一穿过来就是被打！ 刚刚暗夜打她身体主人时，她正在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名字跟她一样，都是楚暗月。 楚暗月本是大夏正一品大将军楚天虎的庶二女，母亲是府里最低贱的姨娘。她七岁那年被正房夫人楚何氏设计卖给了人牙子，却阴差阳错的被当朝皇帝的弟弟睿亲王萧自城买了下来，萧自城知道她身份后却没有把她送回楚府，送到自己的暗卫营训练。刚刚的两个男子则是她的两个师兄。 楚暗月凭借记忆一瘸一拐的走到睿亲王的院落，给自己挑个平坦的地方跪了下来。 月凉如水，楚暗月半眯着眼思索着，刚刚探寻时发现她身体里有毒，应该是睿亲王下的防止她背叛。原主这次逃跑是原主的母亲去世了，她不相信母亲平白无故的会死，所以想回去查询，却被暗夜抓了回来一顿毒打。 楚府家大水深，关系错综复杂，楚暗月受原主的委托必须回去查明母亲死因报仇，然后保护好现今十一岁的弟弟楚暗潮，可是怎么才能说服睿亲王放自己回去呢？ 楚暗月有些头疼的敲了敲自己脑袋。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门“嘎吱——”被推开了，楚暗月原本昏昏沉沉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抬头一看一位二十左右的黑衣男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连忙低下头：“见过主子。” 萧自城不语，半晌才沉声问道：“可知错了？” 声音真好听，楚暗月有些失神，她前世今生都没有听过如此的声音，沉稳不失诱惑，虽然上一世她遇见的美男计不少，可跟眼前的男子比起来差太远了。她心里有些嘀咕，如果前世美男计有他的话该多啊…… 不过这只是想想而已，楚暗月还是屈身回答道：“知错了，请主子责罚。” 萧自城“嗯”了一声，似乎在思索什么，说道：“既然暗夜惩罚过你了，那就免了其他刑罚，你回去自己加训。” 说着就要离开，楚暗月有些愣怔，说好的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罗睿亲王呢？没了？就这样不惩罚她啦？那她的计划怎么办？ 楚暗月一咬牙，出声喊道：“主子留步，暗月请求主子送暗月回楚家！” 正文 第二章 您就甘心吗 静，死一般的寂静，楚暗月几乎能听到风吹树叶落地的声音，一旁不知在哪里隐匿的暗夜闪了出来，立即跪于萧自城面前，急忙说道：“属下这就带离暗月去领罚。” 萧自城不理会暗夜的话语，转身看向楚暗月，一双黑色幽暗如深潭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情感波动，楚暗月挺直身子直视着他，二人就这么对峙着，暗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淌下重重的砸在土里，立即消失不见。 突然间萧自城轻笑，瞬间周围像是失去了眼色一般，楚暗月心里一突，立刻平复心情，心里不禁暗骂道，真特么是个妖孽！怎么比女人笑得还好看！ 只见萧自城笑道：“你还真当我不会杀你？虽然是七年培养出来的暗卫，不过这点子银子我还是舍得的。” 重重的杀机瞬间扑来，暗夜有些紧张，眼神示意楚暗月赶紧认错，楚暗月直接当作没看见，气的暗夜咬牙切齿，只得自己开口求情道：“主子三思，暗月只是想回家看望一下，别无他意……” 萧自城并未理会暗夜所说话语，冷冷的打量着眼前跪着的女子，楚暗月沉声说道：“主子说到底，也是想坐上那个位子吧？” 几乎是眼前一闪，楚暗月的脖颈就被萧自城钳住，刺痛传来，楚暗月不禁抽了口气，萧自城眼神里的杀意暴露无遗，暗夜急声喊道：“主子——”他可不想让楚暗月那条小命就此陨落。 楚暗月也不害怕——如果她害怕也不会提出这件事，上位者的心思难猜，可是只要身处皇家谁都会对那个位子多多少少有点心思。本来她还不确定萧自城对皇位有多少心思，看到萧自城这样的反应，楚暗月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萧自城见此手上的力道松开些，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楚暗月轻笑道：“我笑睿王论实力不比当今皇帝差，可却只能做一个闲散王爷，对他俯首称臣，您就甘心么？” 萧自城身居一品亲王，前些年还有战争的时候凶名在外，让敌人听之闻风丧胆，近些年边境安稳，皇帝担心他这个不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弟弟会篡他的位，于是找理由撤了萧自城的军职，名义上修养实际上夺权，萧自城心底有气但也没有违抗命令，就待命在王府，偶尔外面花天酒地来掩饰自己。 “他是本王的皇兄。”萧自城看着楚暗月还略显稚嫩的小脸，心底摇摇头把楚暗月看透他心思的想法的念头驱散，“而且无论是谁，大夏的江山都是姓萧。” “既然都是姓萧——王爷凭什么就不能坐那个位子？”楚暗月夺声问道，她略略偏一偏头，笑意里藏不住的尽是讽刺，似乎在嘲笑萧自城的口是心非，“反正都是姓萧，他能坐那个位子为什么王爷您不能把那个位子变成自己的？难道您要对他俯首称臣一辈子？让您的孩子，对他的孩子，永远屈膝？” 萧自城不语，幽深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楚暗月并不着急，她以前和对手谈判的时候经常这样一步步击溃对方的防线，她一下子揭露萧自城的心思难免会使他手足无措，她并不着急。 “所以呢？你说这些不会就只是说说而已，难道你想让本王去谋朝篡位？背负后世骂名这种事，似乎不划算啊。”萧自城松开手，轻蔑地看着楚暗月。 楚暗月笑道：“自古以来功成垂败，皆由胜者决定，成王败寇这句话王爷不会没有听过，史书那种东西……王爷会怕吗？” 暗夜在一边听的已是汗流浃背，王爷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作为暗卫营的首领，王爷虽心怀大志，无奈皇帝疑心太重，王爷不得不韬光养晦，装做平庸一事无成。但还是在暗中培养了“流光”，每个人放出去都是一把可以搅动百人营队的利器，可如今现世太平，百姓作业和乐，英雄无用武之地，难道暗月真的要说服王爷谋反？这其中的风险太大了！倘若成功了还好，粉墨太平，若是失败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暗夜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楚暗月。 萧自城沉声说道：“本王会怕那种东西？” 楚暗月含笑不语，只见萧自城继续说道：“你说这些是何意？” 楚暗月心底松了一口气，面色却不改说道：“如果暗月有法子让王爷坐上那个位子呢？” “就凭你？”萧自城上前，钳住楚暗月的下巴，“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本王给的，你还有什么可以让本王利用的？难道是这一幅还不错的皮囊？” 楚暗月皱眉，不着痕迹的说道：“暗月有的是法子——只要王爷肯信。” “呵——可惜！”萧自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信。”说着就甩开楚暗月，头也不回的离开，暗夜只听见自家主子说道：“把暗月关进刑堂，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暗夜咬牙答道：“是。” 待萧自城消失后，暗夜气急败坏的冲向楚暗月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暗月面无表情回答道：“你知道的。” “你就这么想离开‘流光’？楚家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楚暗月抬眉，看着暗夜一脸气恼地模样，叹气道：“师兄，我必须回去……那里还有我要保护的人，有着我未完成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止。” 看着楚暗月一脸真诚，暗夜也不好说什么，半晌才叹气道：“罢了，你还是先随我去刑堂吧，主子那里我会替你求情。” 楚暗月点头，跟着暗夜离开前往刑堂关禁闭，却没有发现远处阴影中，萧自城面色沉暗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文 第三章 我是楚暗月 楚暗月不知道自己在刑堂待了多少天，刑堂暗无天日，每顿饭都有人给她送过来，她吃了睡睡了吃好长一段时间，估计能长膘了——她前世可是标准的魔鬼身材，172的身高36D的胸，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现如今的身体却是个标准的豆芽菜，虽然才十四岁，但也不至于面黄肌瘦成这样吧？想想她都想哭，暗夜平时肯定没少虐待她！ 不过自从上次跟萧自城说过那些话后，萧自城再没有出现过，她虽然笃定萧自城有夺位的想法，但她不敢肯定自己有多少价值能够让萧自城想利用的，所以她必须想办法让萧自城完全相信她，给她提供她需要的一切。 这日楚暗月刚刚吃完饭准备睡觉，突然听到有脚步的声音逼近，沉声警觉地问道：“谁？” “呵呵，没想到前些日还那么张狂，如今却是这么胆小。”萧自城的声音传来，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出现在楚暗月面前，瞬间整个刑堂都明亮起来，萧自城亲自把夜明珠放进墙壁上的空隙之中，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暗月。 楚暗月松了口气，笑道：“虽然我狂妄，可我也是凡人，我也怕死。” 萧自城冷眼看着楚暗月，自己在一个软椅上坐了下来，“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楚暗月眨眨眼，装傻说道：“什么什么办法？” “你！”萧自城有些恼怒，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被耍了，竟然会相信一个自己培养的暗卫的鬼话！ 楚暗月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正声说道：“王爷，暗月只是让您知道，倘若您真的想让我真心真意的帮您夺位，我们应该处于的是平等的地位。” 萧自城眼神晦暗，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楚暗月轻轻笑道：“或许在您眼里我的命并不值钱，可我对我这条小命爱惜的紧，我不想在我为您做事的时候还提心吊胆着自己体内的毒什么时候会爆发，所以王爷您是不是想想我们二人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关系最合适？” 萧自城声音里满是轻蔑，“怎么，当初本王从你主母手里救下你让她把你卖到那卖笑的窑子里，这还不够你对本王忠心耿耿吗？” 楚暗月被噎了一下，她可不记得有这事情……这可是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怎么办？要对萧自城说她穿越的事情？她可不想被当成妖怪烧死。 楚暗月低头不语，萧自城静静地看着她，说道：“你跟以前很不一样。” 楚暗月心头一跳，难道他认出来自己不是原来的楚暗月吗？ 只听得萧自城说道：“本王手下四明四暗八大高手，就你和明蝶两个女人，明蝶古灵精怪，你沉稳安静，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如今你狂妄起来却不输任何一个男子——当时听你提到可以助我夺位，我真的很心动。” 楚暗月不语，但也意识到萧自城称谓已经从本王变成了我。 “但我并不相信你仅仅是因为你母亲的死变成这样，据我所知你和你母亲自你七岁分离，七岁之前你也是一直养在主母膝下，所以，你到底是谁？” 楚暗月看着萧自城探寻的目光心底没由得的一慌，攥紧衣袖咬紧嘴唇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慌乱，这只是萧自城试探她而已，毕竟自己跟原主脾气大不相同，萧自城有疑心很正常，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萧自城相信自己。 楚暗月呼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是楚暗月，独一无二的楚暗月。” “我知道王爷并不相信我，可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之于我是想保护自己的弟弟，查明母亲的死因，报复伤害过我的人，之于王爷……王爷最想得到的东西是那把龙椅，最想守护的人应该是宫里备受排挤的端太妃吧？” 萧自城不语，示意楚暗月继续说下去。 楚暗月淡淡的说道：“端太妃得宠半世，先皇本有意把皇位传于王爷，但是懿太后凭借母家郑氏一族的帮助，表面上在先帝驾崩未留下诏书的情况下，先发夺人的助当时的太子一举登位，可却没有对最恨的端太妃和王爷下手——要知道，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无限的宠爱另一个女人，端太妃有多得宠，懿太后就有多恨她，如果暗月没有猜错的话……端太妃手里应该是有先帝留下册封王爷您为帝的诏书！” 萧自城身子一震，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正文 第四章 这就看王爷的选择了 楚暗月心下大定，看来自己猜测的果然准确，便继续说道：“端太妃以先帝遗诏为由，懿太后和皇帝并不敢对端太妃和王爷您有多大动作，因为一旦遗诏流出来，谋朝篡位的就不是王爷您而是懿太后和皇上，所以在他们在没有得到那纸诏书前是不敢对王爷您下手的，但端太妃为保护您答应懿太后留在宫里，毕竟人在深宫，懿太后虽然不敢下死手但还是可以使绊子——端太妃前年四月中毒一事，想必就是他们策划的吧？所以自那之后明蝶就消失了，应该是王爷您送她入宫去保护端太妃了吧？” 说到这，楚暗月温婉一笑，“王爷，您看看暗月猜测的，都是真的吗？” 萧自城脸色已经是归于平静，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都应该仅仅只有本王和母妃知道。” 楚暗月心里偷笑，她是谁？楚暗月啊，国际雇佣兵组织的创建者之一，最顶级的情报分析者，她可没少破解敌人的计划，坑别人她最在行了。 楚暗月眼睛一转，“猜的。” 萧自城面色不善，刚欲呵斥，楚暗月就说道：“真的是我自己推测的。” 萧自城狐疑地看着楚暗月不似说谎的脸，心底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虽然自己培养的流光里留下来的人，都是些技艺绝顶之辈，可能做到像楚暗月这么妖孽的人，是没有的——如果凡事都能猜得到，他早可以当上皇帝了。 萧自城沉默一会儿，抬头问道：“你能帮助我到什么程度？” 楚暗月大定，按捺住心底激动，说道：“我可以帮助王爷夺位——暗月有这个信心可以帮助您扫尽障碍，铺平道路一举夺位。” “肯定是有条件的吧？”萧自城沉默看了楚暗月半晌，这才淡淡的笑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楚暗月低眉说道：“我要回楚家，查清母亲的死因，保护我弟弟不受楚何氏的控制，报复一切伤害过我们母子三人的人，在这之前王爷要给我提供一切我要的东西，还有就是我体内的毒。”前三个是原主的愿望，最后一个是她自己的条件。 萧自城摇头：“最后一个条件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楚暗月很是气恼，自己帮他夺位，可他连毒都不肯帮她解除，难道他不想让她做盟友而是让她认他为主？门都没有！窗户都没有！他不给她解毒就别想她会帮他夺位！ 萧自城看出来楚暗月的心思，略带无奈的解释道：“你体内的毒名为‘绕心生’，可以说是毒药，也可以说是养心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你可以不眠不休长时间执行任务，时间长了心脏就会依附此毒而跳动，一旦清除干净就会心力枯竭而死。” 楚暗月目瞪口呆，我擦，要不要这么猛？绕心生？不能清除的毒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放自己心脏里？谁特么这么无聊发明这么个玩意儿啊？ 楚暗月欲哭无泪，萧自城出声安慰道：“你不是知道绕心生的功能吗？定时服用解药就与常人无异。” 楚暗月抓住重点，赶紧问道“如果不定时服用会怎么样？” 萧自城思索一番，“心绞痛如箭穿心。” 楚暗月：…… 楚暗月沉默，按捺住想要杀死眼前人的冲动。 萧自城也看出来了楚暗月的恼怒，思索一番说道：“我会找到这个药的主人让他替你拔毒，做到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损害，不过在这期间你要记得按时服用解药。” 楚暗月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不然她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在心底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学习解毒方法。 “但是——我要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法子帮助我。”萧自城把最关键的问题问了出来，他自己虽然也曾筹谋过，但是皇帝对他防范太紧，每次刚刚有苗头都会被掐灭，在朝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为他说上话，边塞倒是曾经有他的老部下，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好不容易假借好友沈恺的名义创建了流光，也是见不得人的存在。 楚暗月沉声分析道：“现如今京城分五世家六部司，在京城各个要处掌管职权，分别是懿太后母家郑家，文路；我父亲身后的楚家，武路；丞相为首的沈家，文路；先太子帝师封家，文武都行；以及现今皇后的母家苏家，武路。六部分别是兵部，吏部，刑部，礼部，户部，兵部。” “那么王爷，假如我们发兵攻打京城，你有几分信心这五世家六部司站在你这边？”楚暗月早早的取过来一页宣纸，在上面写下五大世家及六部尚书的名字。 萧自城摇头，“没有一个。” “这就对了，所以我们要走的第一步就是，收服可为我所用者，去除反对不能为我所用者。”楚暗月提笔一挥，划去几个名字，“懿太后的郑家显然不可用，其次是先太子帝师的封家，六部中刑部尚书贺允的儿子娶得是懿太后母家的侄女，礼部尚书李德新年岁已高即将致仕，户部尚书直接是懿太后的外侄，也不可以。” 楚暗月双指捻起纸，笑道：“王爷请看，您可以收服的人有多少？”幸亏原主的记忆还在，以往收集的信息没有离开。 萧自城沉静地点头，“为什么苏皇后的母家没有算进去？” 楚暗月眼色不明，“这就看王爷的选择了。” 萧自城思索一番，才开口哑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你楚家和皇后的苏家之间做选择。” 楚暗月颔首。 楚家有女儿在宫中为妃，萧自城是知道的——三年前皇帝亲封楚家嫡长女楚茉心为楚贤妃，艳冠群芳，宠冠六宫，颇有当年端太妃与懿太后的驾势！ 正文 第五章 这个归我了 盛夏里头蝉鸣不绝于耳，夜明珠照亮整个刑堂，萧自城可以清晰的看清楚暗月睫毛微微煽动。 上一次打量她还是七年前买下她的时候，她哭着求他放她回去，他没有答应，若是真的让别人知道他救下她，楚家老夫人那个人精肯定会塞给他做妾，一个庶女而已，楚家舍得抛弃——世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庶女联姻带来的利益。 楚暗月冷静的分析道：“前朝后宫关系错综复杂，其中不乏利益牵扯，楚贤妃和苏皇后如同天有二日，山容二虎，苏皇后嫁与皇上十二年，膝下仅有一女，楚贤妃入宫不到三年夺去皇帝宠爱不说，如今怀胎三个月，倘若是个公主也就罢了，若是个皇子，涉及储君之位……” 楚暗月抬头看向萧自城，沉声问道：“王爷您怎么选择？楚家？还是苏家？” 萧自城食指轻叩桌面，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今日本想再试探一番，没想到楚暗月直接把路给他规划好了，这个想法很大胆，表面上可行，但行动上需要有人为他谋划，他是不是应该去问问师傅的意思？ 楚暗月见萧自城并不答话，叹气道：“无论王爷如何抉择，楚家我一定要回去，届时王爷若选择楚家，我会尽全力说服楚将军；若王爷选择了苏家，那王爷放心，楚家不会托您后腿。” 萧自城轻抚黑衣上微微皱起来的褶子，轻笑道：“无论怎么说，楚将军都是你的父亲，楚家，你当真能舍得？” 楚暗月淡淡的说道：“暗月自从被主母坑卖后，对楚家就没有任何感情，那里除了我弟弟外就只有我的仇人，王爷想利用就随便利用好了，如果王爷想覆灭它，暗月不介意朱王爷一臂之力。” 萧自城略带讽刺的笑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这女人心真狠。” “可王爷没有听说过另一句话吗？”楚暗月还击道，“女人不狠，江山不稳，有人要杀我，我还要掂刀给他吗？怎么说都要反击才对得起自己。” 楚暗月说完就觉得怪怪的，这句话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萧自城想了想说道：“现今京城的形势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处处杀机，除了楚苏两家，其他的本王会按你的意思一一完成，待楚贤妃诞下皇子后再做决定。” 楚暗月点头，道：“这样也好——王爷什么时候送我回楚家？” 萧自城嘴角掀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安排好了自然会送你回去——不过在本王大业完成之前，你必须认我为主，不得背叛，否则……萧自城眼带杀意，冷冷的看着楚暗月的小脸，“无论你逃到哪，都是死路一条。” 楚暗月被萧自城身边的凌厉的气场一震，是了，这才是上位者应有的气势，她刚刚直接忽略了萧自城的身份，还把二人摆到平等的地位，可自己一条小命还在人家手里。萧自城想让她死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至少在她体内毒未解开前，她不能反抗。 楚暗月一咬牙，道：“好，我暗月认你为主，不过你大业完成时必须解开我体内的毒，还我自由，放我离开。”说说而已，谁不会？ 萧自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问题。”一个暗卫，只不过现在是他的谋士，若能登上帝位，她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想离开就离开好了。 说完萧自城起身，就准备转身离开。 “再过十二个时辰，就有人来接你回楚家。”萧自城回首轻笑道，“本王很期待你能掀起什么风浪。” 楚暗月直视萧自城，不失风度的笑道：“那就请王爷拭目以待吧。暗月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萧自城宛如妖孽的脸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然后转身头不回的离开了。 楚暗月摸摸鼻子，眼睛瞄到墙上壁橱上安放着硕大的夜明珠，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伸手就抓了过来。 “这个归我了，嘿嘿。” 正文 第六章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楚家，楚何氏正皱着眉看着眼前爬在安姨娘棺椁上死活拉不动劝说什么都不听的楚暗潮，呵斥一旁的下人道：“三少爷不懂事，你们也不懂规矩是不是？还不赶紧把三少爷拉开，赶紧把棺材拉出去赶紧埋了！要不是这几日停放三日五日都不吉利，会搁放在这里七天？盛夏日头里没少恶臭熏人！” 奴仆闻此只得上前拉开楚暗潮，几个手脚麻利的抬起棺材就要走，楚暗潮赤红着眼挣脱束缚，拦在他们面前，面对着楚何氏，嘶吼道：“你们谁敢动我娘！先踩着我楚暗潮的尸体过去！” 楚何氏怒声道：“反了天了！一个低贱的姨娘也配你叫娘？我才是你正经的娘！这会子敢对着主母大吼大叫，老爷知道了不得扒你皮！赶紧下去！” 楚暗潮已经失去了理智，吼道：“你不是我娘！你个心狠手辣毒蝎心肠的女人！把我姐姐卖了自己装什么好人！这会子我娘死了你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一旁的丫鬟小厮赶紧跪下头埋得低低的，生怕眼前的大夫人把怒火牵连到他们身上。 楚何氏气的哆嗦，一旁的何嬷嬷上前就要扶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被楚何氏一把甩开，只见楚何氏伸手夺过一个清扫丫鬟手里的扫帚，招呼着就向楚暗潮身上打，一边还骂道：“我打死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畜牲！小王八蛋！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会子敢诽谤起主母来了……” 完全没有了平时温婉大气的楚家主母的形象，急得一旁何嬷嬷连忙劝道：“夫人小心点，自己手疼！” 楚暗潮一边躲一边骂道：“我说的不对吗？平时装的对我们庶子庶女们那么好，暗地里你使的绊子还不少吗？如今我娘死了，横竖你把我赶出去算了！省得在你跟前碍你的眼！” 楚何氏到底是个大人比十一岁的楚暗潮快些，这边抓住楚暗潮的衣襟那边手里的扫帚就往身上抽，楚暗潮身量不及已经吃痛好几下，但是嘴里还是谩骂不止，“你打死我了算！你害了我姐姐现在又害死我娘！留着我不就是怕我死了爹会追究吗？” “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来禀告道，打的正起劲的楚何氏一愣，被一旁的何嬷嬷赶紧夺下了扫帚，当家主母在姨娘出殡之日当堂打庶子，这传出去算什么话？何嬷嬷眼色晦暗的打量着四周跪着的下人，看来这些人也是不能留了。 楚何氏放开楚暗潮，厉声问道：“什么二小姐？哪个二小姐？” 小丫鬟支支吾吾的说道：“就是二小姐啊，安姨娘生养的二小姐，月小姐！” 楚何氏“轰”的一下觉得脑子里炸开了，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心底无数个声音呐喊，怎么可能，那个死丫头不是让她远远的卖到窑子里去了？怎么可能回来？ 一旁何嬷嬷见自家夫人脸色暗白，厉声呵斥道：“什么二小姐？二小姐七年前就死了！哪里来的冒牌货！赶紧打出去！” 小丫鬟似乎是吓坏了，声音里充满哭音，“老夫人已经去接了……她还让人却通知了老爷……小姐是睿王爷送回来的，老夫人让夫人赶紧过去前堂……” 楚何氏身子一软，何嬷嬷赶紧扶住她，攥紧楚何氏的手掐了一把，低声说道：“夫人——现在还不能怕。” “怎么办嬷嬷……那丫头回来了。”楚何氏紧紧握住何嬷嬷的手腕，声音颤抖地说道，“她回来了，会不会揭发我？” “我的夫人哟！”何嬷嬷又急又气，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吼道，“无论外头那个是不是真的，今日就不能让她踏进楚家的大门——二小姐早在七年前死了！” 楚何氏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理智，对，那个丫头早就被她卖到烟花地，就算活着也没脸回来，前堂那个一定是冒牌货！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对，楚暗月早在七年前就死了。”她偏头看着地上躺倒捂着伤口还恶狠狠看着她的楚暗潮，说道：“三少爷思母成疾，这几天就不要出来了。” 说罢楚何氏整理衣裳款款向前堂走去，何嬷嬷脸色不善的示意下人把楚暗潮拉回院落，自己也赶紧去了前堂。 真的是姐姐吗？楚暗潮眼色复杂的看着离去的楚何氏，甩开扶着他的下人们，自己一个人爬在安姨娘的棺材上，落下几滴泪。 “娘，他们说姐姐回来了，您说是真的吗？” 没有人能回答，一旁的下人们见拉不动楚暗潮又急着去前院看热闹，三三两两地都散了，偌大的亭子了就只剩楚暗潮一个人。 “若是真的……姐姐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正文 第七章 夫人你还记得我吗 前堂上萧自城端坐在主位，认真的品着茶，楚暗月立在他身边低着头，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楚老夫人面色不善的看着楚暗月长得还说的过去的脸，刚刚听说睿亲王驾临楚府她还满心激动，想着把府里的几个女孩儿都叫出来，可是睿亲王一开口就是说府上七年前丢失的二小姐楚暗月被他属下发现了，他问清楚后把楚暗月送了回来。 楚暗月……楚老夫人浑浊的目光里透露出一丝危险，若是真的是七年前丢的那个女孩就罢了，若是睿亲王有意安插在楚家的眼线…… 楚暗月自然明白楚老夫人在想什么，心里盘算着她父亲何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自己好方便展开动作。 楚何氏一进前堂就看见楚暗月与安姨娘五分相似的容颜，宽大的衣袖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按捺住心底的慌乱，脸色刚刚扬起端庄得体的笑，正准备出声招呼睿亲王，这边一个青色身影就一头扎进她怀里。 只见楚暗月抱着楚何氏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夫人，您可来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暗月啊……呜呜呜。”哭的那叫一个惨，堂上之人无不动容，唯有堂下等候的暗夜一阵恶寒——她怎么这么能哭？眼泪不要钱的往外倒？以前怎么没这么哭过！ 楚何氏面色僵硬，干笑了两声，“这位小姐……您先起来好不好？”她刚刚打算直接忽略掉楚暗月，只要老夫人不提她绝口不提楚暗月归府一事，可是楚暗月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她可不记得自己跟她关系有多好！ 楚暗月坚决不撒手，她哭哭啼啼道：“暗月离开家已经七年了，被卖给一家没有孩子的村户做活受苦受累七年，要不是睿王爷路遇救下我把我送了回来，暗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夫人……暗月真的好想念夫人，呜呜呜…… 楚何氏不知道如何是好，何嬷嬷见状上前就要把楚暗月拉开，却被楚暗月不着痕迹的踢了好几脚，要知道前些年她还在的时候何嬷嬷没少暗中刁难她。 “够了！”楚老夫人皱眉，拍桌子怒斥道，“吵吵闹闹成什么体统，把二小姐拉开。” 楚何氏脸色一变，老夫人这是承认楚暗月的地位了？不行，她绝对不能让那个贱人的女儿入府！ 楚暗月心中偷笑，款款走向楚老夫人，跪下礼拜道：“暗月给老夫人请安。” 楚老夫人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楚何氏有些焦急，上前说道：“老夫人，二小姐不是七年前丢了么？这平白无故的跑来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说是咱楚家的女儿，不可信啊！” “哼——”萧自城轻哼一声，语气不佳地说道，“楚夫人的意思是，本王说谎了？” 楚何氏面色很是不好看，“没有……王爷，只不过我楚家的二小姐的确在七年前灯会上走丢了，后来抓住的人贩子交代说二小姐难养活，在他们手里没多长时间就死了，所以……” “所以就是本王随随便便往你楚家送人？混淆你楚家的血脉？”萧自城神色危险的看着楚何氏，楚何氏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夫人是什么意思？”萧自城打断问道，“本王不才，跟皇上还有几分兄弟情分，想来夫人这泼脏水的办法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不仅仅是楚何氏，连楚老夫人脸色都是一白，楚老夫人客气的说道：“睿王爷多心了，我家夫人的意思是不能认出眼前之人是不是暗月那丫头，想确认一下。” 萧自城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楚暗月闻此便插嘴说道：“我有证据的，我六岁生辰的时候爹爹送我一块玛瑙手串，我仔细的留了下来没有让人抢去。”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串五色玛瑙珠，晶莹明亮好不精致。 这时正值楚将军楚天虎刚踏进前堂的院门，他正在与同僚喝酒，就听闻自己丢了七年的女儿被睿亲王送回了府，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来，也没有让人通传就赶向前厅，远远地看见一女子手里拿着一串玛瑙珠，心下一阵激动，叫道：“我的女儿！” 楚暗月回头看见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正神色激动的看着她，估摸着就是她“爹”了，赶紧逼出来两行泪，带着哭腔奔向楚天虎，“爹——” 正文 第八章 你是个什么东西 父女二人抱一起，不说楚暗月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哭的昏天黑地，饶是楚天虎这个在军营待了几十年的糙汉子也流下几行泪，一时间院落弥漫着伤感的气氛，连楚老夫人眼眶都有些红红的，当然除了萧自城和楚何氏。 萧自城自然知道楚暗月是装的，心底有些想笑，碍于面子和气氛，脸上还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楚何氏身子颤抖，不知道的都以为她激动的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被气的！楚暗月真的要回来了吗？她好不容易斗死了安姨娘，就剩一个不成器的楚暗潮在她手里任她拿捏，楚暗月什么时候不回来非在安姨娘头七这天回来？所以她的目的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要不是何嬷嬷在一边扶着她，她早气晕过去了。 “夫人且安心，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付那个小贱人。”何嬷嬷用只能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夫人不能乱，你还有四小姐和大少爷呢。” 楚何氏这才冷静些，对，她还有楚挽心和楚落铭，她不能自乱阵脚。 那边楚暗月和楚天虎哭够了，就听见楚暗月抽抽噎噎的问道：“爹——怎么没有见我姨娘？” 楚何氏心下咯噔一下，突然感觉就有事情要发生。 楚天虎脸色一暗，抱着楚暗月的手也松开了。 楚暗月焦急道：“怎么了？爹？我回来了我姨娘应该是最高兴的啊！怎么不见她来见我？” 楚老夫人轻轻咳嗽一声，说道：“暗月……你姨娘已经不在了，今天正好是她头七的日子。” 楚暗月身子颤抖，似乎不敢相信，“不，不可能！我姨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死呢？我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二小姐！”何嬷嬷张口轻声斥责道，“二小姐离开已经七年之久了，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安姨娘死于风寒咳血之症，而且左右不过一个姨娘，二小姐还是不要在此处污了老夫人耳根清净。” 楚暗月脸上一暗，上前走到何嬷嬷跟前，冷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何嬷嬷一心想为自家主子出头，就不怕死的说道：“二小姐，安姨娘不过是个姨娘，没了就没了，就不要扰老夫人耳根子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前堂，底下丫鬟奴仆无不惊恐的看着被打的何嬷嬷，要知道何嬷嬷平时没少帮着楚何氏训斥他们，何嬷嬷的厉害他们早就知道，这二小姐哪来的勇气敢打夫人身边的人！ 楚暗月怒骂道：“我姨娘什么人不用你个老奴才评说！我是楚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我姨娘也是这府里的半个主子！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说她！你是个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的奴才！” 骂得好！萧自城心底暗自赞叹道，虽然有些泼妇骂街的气势，但经过今天这一折腾，楚家上下没有敢小瞧她的人了，给楚何氏下马威，楚暗月也是真够敢的！ 这指桑骂槐的话听的何嬷嬷气的直哆嗦，楚何氏也十分气恼，上前呵斥道：“我楚家主母身边的人也轮不到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教训！” 楚暗月似乎是受了很大打击，身形跌跌撞撞，脸上尽是失望之色，“原来夫人并不相信我是楚家的女儿，我留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我还是走吧！” “月儿——”楚天虎急忙叫道，横了楚何氏一眼，连忙拉住楚暗月解释道：“夫人不是这个意思，月儿别多想，我带你去看……送送你娘，还有暗潮，你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他了，那小子长高不少……絮絮叨叨的竟是把众人抛下领着楚暗月向安姨娘生前的院落走去。 何嬷嬷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楚暗月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突地，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楚老夫人面色有些不虞，自家儿子失而复得宝贝女儿高兴难免，可是你得看看堂前坐的人是谁吧？睿亲王！皇上的亲弟弟！就这样把他撂下合适吗？ 楚老夫人心下叹气，起身做拜道：“小儿一时激动，失礼于王爷，改日定当上门道谢赔礼。” 萧自城微笑点头，一派儒雅道：“无妨，本王先告辞了。” 楚老夫人恭送萧自城出门，回头看着正因为楚天虎横她一眼而哭哭啼啼泪流不止的楚何氏，心底没由得一阵厌烦，若不是自家老头子在世时定下这门亲，她定不会让楚何氏进楚家的门！拎不清轻重的女人，治家半桶水水平，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一样不拉。要不是生的女儿好命入宫做了娘娘，她早就让儿子休了她不知道几回了！ 于是楚老夫人很不耐烦的说道：“好了！赶紧回去梳洗梳洗，今天毕竟是安姨娘出殡的日子，到底还是要些体面的。” 楚何氏抽抽噎噎的咬牙答道：“是。” 待楚老夫人离开后，楚何氏唾了一口骂道：“横竖不过一个姨娘，要什么体面！” 何嬷嬷劝道：“夫人放宽心，任她楚暗月怎么折腾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她现在有什么依仗？死去的安姨娘吗？还是不成器的楚暗潮？” 楚何氏连连赞同何嬷嬷说的，刚要附和两句就听见何嬷嬷惊叫不好的声音，便问道：“怎么了？嬷嬷，可是忘了要紧的事情？” 何嬷嬷哆哆嗦嗦的扯着楚何氏的袖子，说道：“老爷刚刚领着二小姐去了安姨娘的院子。” “我知道啊！”楚何氏不解，“横竖不过是对那个狐媚子还有几分情意，一个死人还凭怎么跟我斗！” 何嬷嬷真的慌乱起来了，“刚刚您打了三少爷！” 一时间楚何氏脸色煞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正文 第九章 这就是你对我娘的好 楚暗月踏进安姨娘那逼仄的小院落，不禁皱眉，微微侧脸看着身边脸带悲戚的男人，目光有些复杂。 传闻中楚天虎十分宠爱安姨娘，可为什么自己丢了七年都没有亲自找过自己而是偏信楚何氏一面之词？还让安姨娘住这么阴暗狭小的院落？不得病才怪！而且楚何氏对安姨娘十分苛刻，这是楚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楚天虎就这么不闻不问？ 楚暗月忽然意识到，楚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楚暗月走进正堂，铺面而来的白帐被风吹动着，正堂上停放着一口平头形柳木棺材，好不寒酸，四周稀稀拉拉的摆放着几只白烛，看上去好不凄冷。 楚暗月感觉自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悲痛，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也没有压制，眼泪脱眶而出，凄声喊道：“娘——” 楚暗月伏在棺材上嚎啕大哭，楚天虎听着心里很是压抑难受，他想安慰一下女儿，可是隔了七年的光阴，他突然就感觉到一种陌生感，仿佛自己跟楚暗月之间存在着一道深深的沟壑。 等楚暗月哭的声嘶力竭，楚天虎才哑着嗓子说道：“月儿……罢了，不要让你娘走的不安心。” 楚暗月摇摇头，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男人面对原主母亲的事情上会这么软弱，明明一个威风叱咤的大将军？就这么不管内宅的阴私？安姨娘虽然死于肺病咳血之症，可是如果细想还是有破绽可寻，他楚天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任安姨娘死去？ “为什么！我娘死的不明不白，你为什么就不查一下！”楚暗月气恼的回身怒声问道，却看见正门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位穿着重孝的少年扶着门而站，他静静地看着正堂内发生的一切，这才平静的开口问道：“你是姐姐吗？” “潮儿……”楚天虎看着楚暗潮一脸平静无波的模样，心底没由得一阵刺痛，“你已经守灵堂七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楚暗潮并不答话，直直的看着楚暗月，又轻声问了一遍：“你是姐姐吗？” 楚暗月眼神一闪，“你是……暗潮……” 楚暗月很是激动的上前抱住楚暗潮，没想到楚暗潮倒抽一口冷气，推开了她，“疼。” 楚暗月这才发现，楚暗潮身上大大小小都是棍棒打下的尘土痕迹，连忙捋起楚暗潮的袖子，没想到手臂上面尽是青紫色的斑痕。 “谁打的？”楚暗月声音里充满了怒气，身周散发出一股冰到极点的气场。 楚暗潮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跟他有七分相似的脸，静静地说道：“没事的……” 楚暗月打断他重复问道：“谁打的！” 楚暗潮垂眸，轻呵笑道：“还能有谁敢打我这个霸王？刚刚我不想让母亲就这么不体面的出门，跟夫人吵了一架。” 楚暗月攥紧手，指甲深陷在肉里，划破了皮肤，鲜红色的血液留了下来砸在地板上，绽放出一朵惊艳的花。 楚暗月转身对着楚天虎怒声吼道：“这就是你对我娘的好？对我，我弟弟的好？” 楚天虎嗫嚅道：“月儿……” “你别叫我！”楚暗月不留情面的说道，“我娘死的不明不白，我弟弟被楚何氏那个女人打成这幅模样，我丢失七年你从来没有认真寻找过我！你算什么丈夫！算什么父亲！这楚家究竟还容不容的下我们姐弟二人？”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们二人是累赘，我带着暗潮走就是了，省的在这府里头担心受怕！” 楚天虎黯然，长久才叹道：“月儿……你不懂……” “我不懂？”楚暗月冷笑道，“我再不懂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孩子，就算他再功成名就，他就是失败的！” 正文 第十章 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楚天虎身子一震，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后，几乎是夺门而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楚暗潮静静地看着一切，他对楚天虎的不作为已经习惯了，他并不指望楚天虎会因为楚暗月这番话而改变，他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楚暗月，拉了拉她袖子，“姐姐，给娘收拾收拾吧，一会儿该出殡下葬了。” 楚暗月哑着嗓子答道，“好。” 明明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表现的那么早熟却那么让她心疼，他不应该承受那么多的。 楚暗月蹲下身子，用帕子清理一下楚暗潮额头上粘上的尘土和先前留下的伤口，楚暗潮古井无波的看着她。楚暗月没由得心中一阵抽疼。 “姐姐回来晚了……对不起……”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楚暗潮闻此脸色这才掀起波动，他轻轻抱住楚暗月并不宽实的身子，楚暗月几乎可以感觉到楚暗潮硌人的骨头。 他也不说话，留下的泪就这么埋在楚暗月的长发里，消失不见。 楚天虎冷静下来，扶着身边的树就坐了下来。 他真的很失败，明明知道楚何氏是那个人安插进来的，却无能为力，心爱的女子沦为妾，连儿女都要低一头。如今安氏死的不明不白，他却不能彻查！楚天虎一拳砸在了柳树上，粗糙的树皮划伤了他的手，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可他并无察觉。 安意……怎么办，月儿终于回来了，可你看不见了。 月儿说我不配做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如果你还在，你会让我怎么办…… 楚天虎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转身向楚何氏的院落走去。 安姨娘身份不够，不能埋在楚家的祖坟里，楚何氏选的地方楚暗月看不上眼，就拿着萧自城给她的银子又选了一处，清净风景还好，想必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娘，应该会喜欢吧？ 楚暗潮跪在安姨娘的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楚暗月叹气，扶起楚暗潮，认真的看着他。 “暗潮，你要记住，要想不被人欺负，自己要足够的强大，你强大起来了，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再没有别人欺负你的份。” 楚暗潮不语，但是脸上神色已经开始松动。 楚暗月仔细查看周围，确定只有他们二人后，沉声说道：“姐姐现在做什么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母亲的仇我一定会报。”她抓住楚暗潮的肩膀，“你相信我吗？” 楚暗潮淡淡笑道：“你是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楚暗月大松一口气，终于看见这小子笑了，真不容易，她还怀疑他身子里跟她一样装着一个多大年纪的灵魂呢！ 楚暗月弹了一下楚暗潮的脑门，在楚暗潮不解的目光中说道：“你身子太弱了，过几天我找些东西给你补补，现在连我你都打不过这可不行，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楚暗潮反击道：“你比我老！” “小屁孩儿说谁呢！我就比你大三岁怎么就比你老了？” …… 两个人轻松的回到了楚家，已经是夕阳西下，红色余晖撒在姐弟二人身上好不暖和。 只可惜有人要破坏这一切。 楚家大门外一个衣着粉色的女子正倚门而立东张西望着，她一见楚暗月姐弟二人回来就指着大骂道：“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关马厩里去！” 楚暗月目光一沉，面色不善的打量着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