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上架感言   今天《沦陷之武汉抗战》上架。   这是一部传统抗战小说。没有重生,没有穿越,也没有架空历史。只有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充满感情和人性弱点的普通人组成的抗日战士。他们没有超人的智慧,也没有旷世的武功,他们只是和普通人一样,用刀,枪甚至拳头和日寇战斗。他们面对死亡时,也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充满恐惧;他们在诱惑面前,也像普通人一样迷失方向。他们都会死。但是,他们才是真正的抗战英雄。他们用鲜血和生命与日寇战斗到底,捍卫着这个国家和民族最后仅存的一点尊严。   故事里面的主要人物,都是根据抗战中真实原型塑造的。了解武汉抗战史的人,都会明白作品中主人公的原型是谁。这部小说真实的还原了武汉沦陷后,国共两党及其武装力量,本着民族利益为重的原则,抛弃前嫌,相互支持,相互配合,对武汉地区的日军进行顽强的抗击,直到抗战胜利。   武汉沦陷后,国共两党潜伏在武汉的地下抗日组织,其规模仅次于上海。武汉发生过很多击杀日寇,惩治汉奸的事件。因此,本作品的很多故事都是根据真实的历史事件创作的。   从当时的新闻报道可以发现,武汉的地下抗日活动每天都在发生。在沦陷的七年中,涌现出很多普通的抗日义士。这些普通的抗日英雄,才是民族的脊梁。   请支持真实的抗战作品! 作品相关介绍 历史资料:真正的铁道游击队   电视剧《铁道游击队》是一部非常受广大观众欢迎的抗日电视剧。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抗战时期,在平汉铁路南段,孝感至信阳一线,活跃着一支铁道游击队——平汉铁路第三爆破大队。   平汉铁路第三爆破大队(“简称”铁破队)于1938年7月在李家寨当谷山吴氏祠正式组建。因枪支所限,只挑身体壮、素质好的青壮年工人30余人参加。徐宽任大队长,石建民任政治委员。   铁破三大队在大队长徐宽和副大队长鲁子郁领导下,活跃在敌后平汉铁路南段,对平汉铁路信阳至孝感一线进行破坏。   1939年,铁破三大队不断毁路炸桥,锯电杆、切电源、断敌军运输、通讯,在李家寨—东双河间,炸毁桥梁一座,机车一台,炸翻敌军车一列,袭击柳林小股敌军,夺取库存步枪100余支。在广水站,乘黑夜炸毁敌葡萄牙造机车三台。   1940年在武胜关至广水战之间炸毁日军三列,桥一座,路轨3公里,使敌人不知所措。曾悬赏1000大洋买铁破队一个人头。   1941年,姚文衡、周鸿仪、张海洲、朱勤学四人爆破组,在金桥炸毁日军车一列,并将花园桥炸断,使敌不能正常通车。   1941—1942年潘继成、朱世继、韩世纯、潘光明、陈忠礼6人爆破组在东双河、柳林、李家寨之间不断埋雷,其中毁敌骑兵车一列,毙敌百余人,战马百余匹。   1942年8月陈万益、何炳青、张雨全5人爆破组在内线罗杭、汪文彬协助下,在武胜关南广水站连续炸掉机车两台,桥两孔,军车一列,其中去广水开会的高级军官10余人全被炸死。   1943年7月,刘存正、邓道有、黄传良、陈正发、姚文衡5人爆破组在武胜关附近的广水北,白天炸毁敌军车一列,给日军以极大杀伤。1943年新队员袁祖胜无爆破技术,他掩护同班人在李家寨、鸡公山之间炸毁军车一列、铁路多段。多次袭击行驶中的军车。老队员张全松个人参与爆破30多次,炸毁军车四列、桥四座、机车两台、汽车五辆。抗战胜利前几天,班长谭纪银等在武胜关、李家寨之间炸毁敌军车一列,给敌重创。日军惊呼:“这些爆破队的‘毛猴子’厉害!”   据史料证明,从1938年—1945年7月,整个破坏队,共计炸毁敌机车293辆,钢甲车143辆。其他军用车1260辆、桥梁114座、隧道3个、炮楼碉堡83个,毙伤敌人13000人,破坏铁路设施不计其数。 作品相关介绍 武汉周边地区的抗战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抗战时期围绕武汉地区发生的历史事件*直都让媒体和国人为莫若深,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样。可是,****年武汉沦陷之后,*直到抗战胜利,围绕武汉地区展开的著名会战多达**次之多。而这**次会战都是由日军在华唯*的,并且是最强大的机动部队——驻扎在武汉地区的日军第十*军所发动的。日军第十*军的首任司令官就是后来投降的中国派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历史真相被媒体所揭露。本人有幸在海外读了很多关于武汉地区发生的抗战故事,因此决定将这些真实发生过的故事用小说的形式写出来,让更多的人了解当时的历史真相,还原历史。特别需要提到的是,小说中的主人翁和其他角色都是当时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小说中描述的战斗大多数都是抗战中发生过的真实事件。 正文 第一章 危机(一)   一   1938年9月初的武汉,虽然已经过了立秋,但中午以后仍然闷热难受,这就是武汉人说的秋老虎。对于武汉本地人来说,有火炉之称的夏天都已经习以为常,短暂的秋老虎就不算什么了。然而,对于军统局实际负责人戴笠副局长来说,秋老虎还是让他燥热不安。不过,更让他烦躁不安的,是他刚刚接获的一封密电。   武昌平阅路(注:现在的彭刘杨路)军统局总部,通讯科今天下午一点钟收到了一封密电。根据该密电的呼叫和频率,通讯科长感觉到很不寻常。因为戴局长告诉过他,这个频率每天固定的联络时间是晚上11点,除非有紧急情况发生。按照戴局长的指示,通讯科专门安排了一部电台每天24小时固定在这个频率值班,等候对方的呼叫。每次收到对方发来的密电后,通讯科都直接交给戴局长,由他亲自译电,因为只有他才有该密电的密码。   今天,通讯科长更是不敢怠慢,他立刻亲自将这份密电送到局长办公室,交给戴笠签收。   通讯科长离开后,戴笠立刻打开办公室墙角边的保险柜,取出密码本,开始译电。   自从今年5月成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军统局以来,通讯科已经收到好几份这样的密电。但这些密电属于最高机密,内容只有戴局长知道。由此可见,发这些密电的情报员对军统局以至中国军队有多么重要。这个情报员由戴笠亲自掌握,他只与戴笠单线联系,军统局除了戴笠之外,没有人知道哪怕是一点点关于这名情报员的情况。   译完电文后,戴笠将密码本放回保险柜锁好,然后坐下来仔细阅读电文。   由潜伏在我方内部的日军情报人员向日军华中派遣军证实,他们的武汉作战计划确实泄露给了中国方面。目前华中派遣军正在全力展开调查。我亦在嫌疑人名单中,处境危险。我将停止一切情报活动,等待危机过去。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我要求在不通知总部的情况下,自行撤离。   盼速定夺   云和   戴笠看完电文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将电文纸稿点燃,烧成灰烬。   戴笠开始思考如何处理这个危机。   “云和”是戴笠手中的王牌,蒋委员长也非常重视“云和”。说实话,象“云和”这样直接潜伏在日军内部,能够轻而易举获得日军重要情报的情报员,军统局目前还真的很少。因此,于公于私,戴笠都要尽全力保护他的这个王牌间谍。看得出来,这份密电让戴笠感到焦虑不安。   他拿起电话,“请给我接军事委员会办公室。”听到接通后,他马上说:“军事委员会办公室吗?我是军统局戴笠,请贺主任讲话。”   “喂,我是贺耀祖。”   “贺主任,我有重要情报需要立刻当面想你报告,并转呈委员长。”   “好的,你马上过来,我等你。”贺主任回答。   蒋委员长在8月15日已经下令在武汉的所有政府机构,全部撤到重庆,但军事委员会一直留在武汉指挥作战。贺耀祖将军是军事委员会办公室主任,同时兼任军统局局长的职务,是戴笠的直接上级。军事委员会办公室的大部分人员都随蒋委员长留在武汉,临时办公地点设在武昌珞珈山边的一幢3层的中式建筑内。   在去军事委员会的路上,戴笠坐在他的别克车后座,闭目养神。他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不安了。出来之前,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进他的公文包。这份文件是他6月份制定的一个危机应对计划。这个计划的内容是,当情报员“云和”遇到危机时,如何让他安全渡过。但这个计划必须得到校长的批准,才能够实施。这个计划的细节还需要补充。而且他不能让贺耀祖或者其他人了解这个计划的内容。   六月初,军统局刚刚成立不久,戴笠就收到代号“云和”的军统高级间谍提供的情报。这份情报透露了日军大本营对于武汉作战的指导方针。“云和”传回的情报不多,但传回的情报都非常重要,所以深得戴笠的器重。这次传回的情报显示,日军将展开武汉作战,由华北派遣军第二军从北面,华中派遣军第十一军沿长江两岸,从二个方向攻打武汉。日军计划在1938年年底前,完成对武汉的占领。戴笠当时将此情报直接转呈给了中华民国军事委员会。   军事委员会非常重视这个情报。在其他情报来源从侧面证实了这个情报的可靠性之后,军事委员会认为这是一个扭转战局的绝好机会。军事委员会认为,即使目前国军的训练和装备与日军差距很大,但是,如果国军按照日军的作战计划,制定出一个相应的作战部署,就能够步步取得先机,赢得武汉会战的胜利并非不可能。于是,军事委员会在蒋委员长的亲自督促下,制定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武汉会战作战计划:1.北面,炸开黄河,利用黄河泛滥区阻挡、延缓日军第二军第10师团,第13师团和第16师团的进攻2个月时间,为第5战区各部于大别山北麓,东麓和南麓布防赢得时间。   2.沿长江进攻的日军第十一军,一部分沿北岸进攻,而其主力,则集结在九江,洞庭湖西面,沿着长江南岸向武汉进攻。军事委员会判断,由于长江北岸到大别山南麓之间的正面非常狭窄,估计沿此线路进攻的只有日军一个师团。军事委员会的作战部署是,待沿长江北岸进攻的日军部队前出至黄梅一线,战线拉长时,集中第五战区有力兵团,伺机向其侧背发起反击,切断其后援,并围歼该敌于黄梅一线。   3.组建以陈成为司令官的第9战区,下辖薛岳第1兵团,在南昌-九江铁路一线(南浔线),以及张发奎的第二兵团,在瑞昌--修水一线阻击日军沿长江南岸进攻的主力。   4.在第5战区围歼长江北岸黄梅一线的日军时,第9战区各部全力缠住南岸日军主力,使其不能有效增援北岸日军。   5.第5战区在歼灭北岸日军后,立刻进迫安庆,威胁日军第十一军长江运输补给线,影响其在九江的作战。   6.此时,在九江作战的日军整个战线必定发生动摇。第9战区各部乘日军动摇之时,倾其全力发动反击,击溃日军江南主力,从而扭转整个抗战局势。   7.集中海空军全部力量,配合陆军作战。   到7月中旬,“云和”再次发回更为详细的日军作战计划,明确了日军第十一军的兵力配备和进攻线路。与军事委员会的判断相当一致,沿长江北岸进攻的果然只有日军第6师团。长江南岸则集中了第十一军主力第101师团,第106师团,波田支队以及后来加入的第27师团和第9师团。   战局的发展与军事委员会预想的完全一致。日军第6师团孤军深入。7月26日,军事委员会向第五战区代司令白崇禧(第五战区司令官李宗仁由于生病到武汉就医,由白崇禧暂时代理其职)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第5战区以3至5个师的兵力,向潜山阵地迂回攻击,一举击破之,进迫安庆。”   白崇禧接到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后,立刻命令第4兵团(右翼兵团)司令李品仙上将以部分兵力出击,其余大部主力防守大别山各隘口,以防日军窜入。第4兵团司令李品仙于7月29日向第26集团军司令徐源泉将军下达了作战命令:“以一部确保西北各隘口,主力由现地向西南击敌侧背,截断潜太、怀(安庆)太间敌之后方交通线。”   8月中旬,白崇禧在第五战区司令部所在地,大别山南麓的浠水县召集了所辖各部高级将领出席的军事会议,部署第五战区的作战任务。   在会上,白崇禧下达了本战区作战命令:“以第4兵团总司令李品仙上将指挥右翼兵团,以大别山南麓为根据地,利用长江北岸丘陵湖沼之有利地形,在广济(武穴)以东至浠水一带占领纵深阵地,拒止北岸日军西进。”   “以第21集团军总司令廖磊上将指挥中央兵团,固守大别山东麓各要隘阻敌窜入,并于太湖、潜山西北山地,相机南下侧击西进之敌。”   “以第3兵团总司令孙连仲上将指挥左翼兵团,依托大别山,在大别山北麓与淮河之间,利用地障,拒止该路之敌西进。”   由此作战命令,能够看到第5战区谨慎有余,而进取心不足。   根据第5战区的命令,李品仙第4兵团的第26集团军,以及廖磊中央兵团的第21集团军各一部,先后展开对潜山-太湖—宿松一线日军第6师团后方运输线的反击,并一度收复太湖,宿松。取得了局部战果。   由于第5战区过于谨慎,反击的决心不坚定,将大部分兵力用于防守各隘口,使用于反击部队兵力不够,导致反击的力度不够。更没有下决心切断日军第6师团与外界的联系,争取时间将其全歼于黄梅广济一线。特别是对于军事委员会7月26日的命令强调的“向潜山阵地迂回攻击,一举击破之,进迫安庆。”贯彻不力,失去了战机。 正文 第一章 危机(二)   二   戴笠下午3点多到达贺耀祖的办公室。寒暄了几句之后,戴笠马上进入正题,向贺耀祖报告了密电内容。当然,他没有透露有关情报员的任何背景资料,这一点贺耀祖能够理解。   贺耀祖除了知道有这么一个情报员之外,对这个情报员的身份一无所知。贺耀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蒋委员长真正的意图是要戴笠负责军统局,只是由于戴笠的资历尚浅,蒋委员长担心戴笠让人妒忌,才安排他挂名兼任军统局局长。因此,贺耀祖从不过问军统局的工作。戴笠向贺耀祖汇报此事,是对贺耀祖的尊重。更重要的是,贺耀祖能够安排戴笠尽快晋见委员长。   贺耀祖明白戴笠此行的目的。   “戴兄,我现在就去请示委员长,看看他什么时候可以见你。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说完,贺耀祖离开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贺耀祖就回来了。他对戴笠说:“快,委员长现在就要见你。”说完,他带着戴笠去委员长办公室。   蒋委员长办公室门外值班的秘书看到贺耀祖和戴笠到了,便站起身来对他们说:“委员长正在等你们。”说完,他走到蒋委员长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浓重的江浙口音。   秘书推开门,向委员长报告:“报告委员长,贺主任和戴局长到了。”   “请他们进来吧。”   贺耀祖和戴笠正步走进办公室,并向蒋委员长敬礼,“报告委员长!”   秘书在他们进去后,关上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这间办公室不大。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是两扇关着的百叶窗,办公桌的右边摆在一个长沙发,长沙发前面是一个茶几,茶几的两端各有一个单人沙发。   蒋介石从他的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指着沙发对贺耀祖和戴笠说:“坐吧。”说着,他走到沙发边,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看到贺耀祖和戴笠还站着,委员长挥手说:“坐下,坐下来谈。”   贺耀祖和戴笠这才走过去坐在长沙发上。   蒋介石看起来有些疲惫。可能是在为当前的战局担忧,因此没有休息好。   “雨农,耀祖已经告诉我大概的情况,你的担心我理解。毕竟,自对日开战以来,情报工作显得越来越重要。你的那个情报员提供的有关日军武汉作战的情报太重要了!你要保护好这个情报员,关键时候会起作用的。”   停顿了一下,委员长接着说:“今年5月,军委会将原来的各个特务机构整合,重新组建军统和中统,就是为了加强对日本人的情报工作。”   这时,秘书敲门后送进来三杯茶。他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后,就转身出去了。   委员长端起茶杯,揭开茶杯盖,品了一口。他称赞道:“好茶!这是上好的毛尖,湖北特产,你们尝一尝。”   贺耀祖和戴笠也端起茶品了品,确实是好茶。办公室里慢慢的溢满了茶的清香。   “情报工作太重要了!一定要加强!本次武汉会战,就是因为掌握了日军的作战计划,让我们取得了一些主动,这是以前没有过的。”委员长接着说:“当初决定炸开黄河堤岸,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而且承担着巨大的民怨。第五战区太谨慎了,如果出击的部队再多一些,进攻的的力度再加强一些,围歼第6师团以及进迫安庆的作战意图,是很有可能达成的。这样的机会自开战以来,只有这么一次!因为这一次我们完全掌握了日军的部署和作战计划。可惜了!这样的情报非常难得。黄泛区为第五战区赢得了全歼日军第6师团的机会和时间,可是他们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太可惜了!”   戴笠和贺耀祖都知道整个战局的发展,他们俩都明白委员长说的是对的。他们俩一个是主管军事情报的头目,另一个是军事委员会办公室主任,军事委员会给各战区的作战命令以及要达成的作战目的,他们是最清楚的不过的了。现在,江北的第5战区不仅彻底失去了歼灭日军第6师团,进而进迫安庆,威胁第十一军补给线的机会,而且现在必须同时应付大别山南麓和北麓日军的进攻。战局开始向着对中国军队越来越不利的方向发展。河南百姓因为黄河破堤而承受的痛苦,没有能够换来中国军队想要的胜利。戴笠和贺耀祖也感到惋惜,但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不说这个了,还是为以后的事情做打算吧。”委员长话锋一转,“雨农,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保护你的情报来源?”   “校长,我有一个初步的计划,但是...”戴笠犹豫起来,他看了看委员长,又看了看贺耀祖。   蒋委员长和贺耀祖都明白了戴笠的意思。   贺耀祖立刻面带窘态的说:“委员长,我想我应该回避一下。”说着,他站起来准备出去。   戴笠面色略显尴尬地看着委员长。   “好吧,耀祖,你先回避一下。在外面等着,我还有事情和你谈。”蒋委员长试图化解二人的尴尬。   贺耀祖出去之后,委员长对戴笠说:“你说吧。”   “校长,学生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但还缺乏关键的一环。”戴笠想尽量说得明了一些,“因为这关键的一环是基于我的一个判断,为了证实我的判断是否正确,我需要调阅国防部军事情报局安排在沦陷区的高级情报人员档案。如果证实我的判断正确,我的计划就完善了。执行此计划,我的情报员就可以安然渡过危机,继续为我们提供情报。如果不能证实我的判断,或者证实我的判断是错误的,我就只能制定一个保守计划,让我的情报员在危险出现前撤离。不过,就算是安全撤离,我们也失去了这个情报来源,从这一点上来看,其实就是失败。所以,请校长批准学生调阅国防部军事情报局的高级情报人员档案。”   说到这里,戴笠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委员长,“这就是我6月份制订的计划,请校长过目。”   蒋委员长花了几分钟看完这份计划后,很满意的说:“嗯,很好。原来你早就有所准备,未雨绸缪,很好!就差这关键的一环了。”   接着,蒋委员长签发了手令,   国防部,   兹授权军统局副局长戴笠调阅任何国防部潜伏在沦陷区之我方情报人员之档案,盼予以协助。   此谕!   中华民国军事委员会委员长:   蒋中正   有了蒋委员长手令,戴笠就可以在任何时候调阅他需要的国防部情报人员档案。 正文 第一章 危机(三)   三   南京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第三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不大,会议室的中间摆放着一张长型会议桌。会议桌两边各有4个座位,加上会议桌两端各一个座位,总共可以容纳10个人开会。会议室的窗户都关着,窗帘也拉上了。会议室里的电灯都亮着,二台吊在天花板下面的风扇慢慢的转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电风扇让会议室的人感觉有微微的凉风,不会觉得那么闷热。   会议室门是关着的,门外有一个卫兵站岗。   华中派遣军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坐在会议桌主位右手边的第一个座位上,他的背后是会议室的门。华中派遣军宪兵队长五十岚翠中佐坐在他的右边;华中派遣军情报课长岩田正隆中佐和专程从大本营赶来的陆军参谋部情报二部参谋伍岛茂少佐,坐在他们的对面。四个人的面前都有一杯茶。   会议桌的主位空着,主位的桌面上也有一杯茶。很明显这个座位是留给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的。会议室的四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轻声的交谈着。他们正等着司令官到来。   “伍岛君,感谢你专程从国内大本营赶来,参与调查工作,辛苦了。国内有什么好消息吗?”河边参谋长客气的问伍岛茂。   “大本营对于武汉作战的前景非常乐观,希望能通过武汉作战,彻底的打垮中国军队,消除中国政府的抵抗意志。武汉是连接中国东西南北的中心城市,其战略地位非常重要。目前,武汉是中国政府的政治军事中心,大本营希望占领武汉后,中国政府识时务的调整他们对我大日本帝国的政策,放弃武力抵抗,重新开始与我国谈判,结束事变。”伍岛少佐款款而谈,然后话锋一转,“现在看来,第十一军的进攻进展得不太顺利。”   “是的,所有的迹象和情报显示,华中派遣军的武汉作战计划被中国方面掌握,中国军队据此制定了针对性的作战计划,使第十一军的进攻屡屡受挫。第十一军冈村司令官的判断是对的。”河边肯定的说。   “大本营认为,最有可能泄露武汉作战计划的是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但也不能排除其他环节泄露的可能性。”伍岛少佐补充道:“冈村司令官在支那从事过多年的情报工作,对情报工作有着特殊的敏感。”   “在收到第十一军司令部关于担心武汉作战计划泄密的电报后,畑俊司令官非常重视。他立刻让我将电报转呈大本营,并着手安排人员对此事进行调查。根据畑俊司令官的命令,调查不能太公开,因为这涉及到对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全体工作人员的信任。同时,他也担心大张旗鼓的公开调查会在司令部引起混乱。”河边参谋长进一步解释:“关于内部调查的情况,等下开会的时候由情报课长岩田正隆中佐详细说明。”   “畑俊司令官到!”门口的卫兵大声通报,并且帮畑俊六司令官推开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的四个人立刻起立,向走进来的畑俊司令官敬礼。   畑俊司令官回礼后坐在了主座上,并示意其他人坐下。门口站岗的卫兵立刻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各位已经相互认识了吧?”在得到肯定回答后,畑俊司令官宣布:“开始吧。”   畑俊六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各位都看到了,出席今天会议的就是你们几位,主要目的是保密。我希望我们的内部调查限制在有限的范围。我们的内部调查已经开始,负责这项工作的是司令部情报课课长岩田正隆中佐,他等一下会向各位报告内部调查的进展情况。”然后,他对河边参谋长说:“河边君,请你将事情的起因向各位通报一下。”   “是,司令官阁下。”河边参谋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各位都知道,目前第十一军担负着武汉作战的主攻任务。本来大本营最初的作战意图是,以华北派遣军第二军在追击从徐州会战撤退的中国军队过程中,形成对武汉的作战,并担任武汉作战的主攻部队,第十一军协助第二军攻击。可是中国军队炸开了花园口黄河大堤,致使从郑州到蚌埠一线被洪水淹没,第二军所部各师团被洪水迟滞,不能按时在合肥地区集结,并展开向武汉方向的攻击。因此,大本营只能改变原来的部署,改由第十一军担任主攻。第十一军沿着长江溯江而上,在攻占九江,黄梅以后,沿长江北岸攻击的第十一军第6师团,由于战线拉长,从安庆到黄梅的交通线各处要点需要分兵保护,攻击被迫停顿下来。而布防于大别山东麓和南麓的中国第五战区第26集团军和第21集团军各一部先后开始反击第6师团后方交通线,使第6师团一度产生动摇。说实在的,如果中国军队的反击更坚决一些,第6师团可能会遭到围歼。”   “是这样的。”畑俊司令官表示赞同,“值得庆幸的是,第5战区的中国军队过于谨慎,反击的力度不大,否则第6师团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是的,司令官阁下”河边参谋长接着说:“而第十一军主力,包括第101师团,第106师团,第27师团和第9师团,沿长江南岸进攻,从7月下旬占领九江以后,就被中国第9战区第一兵团和第二兵团分别阻挡在南浔线和德安--修水一线。由此看来,中国军队视乎对我们的兵力部署和进攻线路了如指掌。因此,冈村宁次司令官开始怀疑有人将作战计划泄露给了中国方面。”河边参谋长的最后一句话让会议室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河边参谋长合上文件夹,总结道:“根据我们掌握的各方面情报显示,中国军队确实掌握了我们武汉作战的详细计划,并做了针对性的部署,导致第十一军的进攻处于被动。不过正如司令官刚才说的,中国军队的训练和装备与我们有巨大的差距,即使他们完全掌握了我们的作战计划,也没有能力达成他们的作战意图,从这一点上看,我们是幸运的。”   “仅仅因为第十一军的被动,应该不足以判断华中派遣军的武汉作战计划被泄露。河边参谋长,你所说的各方面情报还有哪些呢?”五十岚翠中佐提出了疑问。   “这个问题由岩田中佐来回答。岩田君,请。”河边客气的邀请道。   “是!将军。”岩田中佐向参谋长点了一下头,“根据派遣军在武汉的秘密情报人员发回的情报证实,中国军队确实掌握了我们的作战计划。不过,对于中国方面的情报来源,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   “为什么不会是无线电通讯密码被泄露或者被破译呢?”伍岛茂少佐插话,这是大本营最担心的问题。   “无线电通讯密码应该没有被破译或者被泄露。第二军的作战成功可以从侧面证实这个判断。”岩田胸有成竹的回答。   “这一点由我来说明吧。”河边参谋长接过岩田的话说:“华中派遣军和第二军是通过无线电保持联络的,如果无线电密码被中国破译,中国军队就会对第二军的作战计划了如指掌,从而作出相应的部署,第二军的作战就不会如此成功。”   “如此看来,密码确实没有被破译或者泄露。”伍岛少佐赞同河边参谋长的分析。看得出他有点佩服河边参谋长的逻辑分析和判断能力。   河边参谋长接着说:“我们以此判断,是有人向中国方面泄露了第十一军的作战计划。这一点还是由岩田中佐作进一步说明。”   “根据以上的分析判断,是有人向中国方面泄露了第十一军的作战计划。根据我们在武汉的情报人员提供的情报显示,最有可能泄露情报的部门是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和第十一军司令部。因此我们将调查范围限制在这两个部门。”岩田中佐进一步说明。   “这就是说,在华中派遣军司令部或者第十一军司令部内部有人向中国方面泄露了我们的作战计划,或者说我们的内部隐藏着中国间谍。可以这样理解吗?“五十岚翠中佐问道。   岩田中佐抬头用眼神征询了一下畑俊司令官和河边参谋长,然后肯定的回答:“从逻辑上讲,是这样。”   畑俊六司令官接过岩田中佐的话说:“五十岚君,本来我当初的打算是希望由岩田中佐主持成立一个特别调查小组,成员在司令部的军事情报课挑选。后来我觉得应该请你的部门加入这个调查小组,一来你们属于旁观者,对调查对象没有那么多的先入为主;二来,根据岩田君的建议,调查组需要你部门的一些侦查手段和专业技术。”   “明白了,司令官阁下。”五十岚翠回答:“我和宪兵队一定全力支持特别调查组的工作。”   畑俊六司令官接着宣布:“经研究决定,调查小组由3个部门的人员组成:1.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军事情报课,包括第十一军情报课;2.华中派遣军宪兵队;3.陆军参谋部情报二部参谋伍岛茂少佐。组长由岩田中佐担任,各位都同意吗?”   大家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现在由岩田中佐向各位通报调查工作的进展情况,”说罢,畑俊六司令官转向岩田中佐,“请吧,岩田君。”   “是,司令官阁下。”岩田打开他面前的皮制文件夹,翻到其中的一页,“根据我们的调查,在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和第十一军司令部,职权范围内可以了解作战计划的共有65人,包括司令官和参谋长阁下。”他抬起头看了看二位长官,然后接着说:“这还不包括那些在有意或者无意的情况下,了解到作战计划的工作人员。但是要弄清楚这部分人到底有多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范围太大了,如果要一个个的甄别,需要时间。有没有一些重点调查对象呢?”五十岚中佐问道:“或者哪些人可以排除嫌疑呢?”   “我们做了一些这方面的工作。主要是调阅了上述65个人的档案,了解他们有没有反对日中战争或者同情中国的言论和行动。其次是他们个人的品行方面,看看他们有没有可以被别人利用的弱点。目前只有这些。具体到可以排除嫌疑的人,我认为司令官和参谋长应该可以首先排除。”岩田笑了笑。“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重点嫌疑人名单。最终,哪些人会在重点嫌疑人名单上,哪些人在一般嫌疑人名单,以及哪些人可以排除嫌疑,还需要调查组各位同仁做很多细致的调查工作才能确定。这就需要用到宪兵队的调查取证技能和技术装备。”   “请岩田君放心,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五十岚翠说。   “能不能要求派遣军在武汉的情报机构协助我们找出泄密者,或者说敌方间谍呢?”伍岛茂少佐谨慎的问道。   “这个工作我们已经已经开始做了。”岩田回答。“不过到目前为止,由于中国方面对这个情报来源实行了最严格的保密措施,我们的情报机构掌握的线索很少。我们的情报人员仅仅获悉,中国军队中只有少数几个高级军官知道这个人的身份。至于他是谁,在哪里,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以什么身份做掩护,怎样获取情报和发出情报,有没有联络员等等,我们还不清楚。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为中国情报机关工作、除了这次的武汉作战计划,还给中国方面提供过哪些情报。”   “派遣军已经命令我方秘密情报人员,尽量收集这个人的详细情报。”畑俊司令官补充道:“必须尽快的找出这个人,或者说这个间谍,否则对我们以后的作战很不利。请你们尽快确定调查小组的人员名单并交给我批准。我授权这个调查组有权对华中派遣军和第十一军司令部及其下辖单位的任何人进行调查。”说的这里,畑俊司令官看了看岩田,像是故意对他强调说:“包括我和参谋长,没有人在排除嫌疑之前可以例外,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官!”岩田回答。   “各位,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将三方面的负责人召集到一起,正式成立调查小组,并向各位通报目前掌握的情报和调查进展。我希望各位明确调查小组的职责,承担起各自的责任。我要求各部门在今后的工作中相互支持,互相配合。你们的工作就是找出潜伏在华中派遣军中敌方间谍。”畑俊六司令官最后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河边参谋长明白,畑俊司令官认为会议该结束了,所以他接过司令官的话说:“各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看看没有人要补充,河边接着说:“如果没有的话,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了。散会!” 正文 第二章 布网(一)   一   汉口日租界中街9号(注:现汉口长春街57号),是一座日式4层楼房。这座楼房原来是日商大石洋行办公楼。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强行收回了日租界,这个洋行也收为国民政府所有。国民政府将此处拨给中共作为八路军住武汉办事处。中共长江局机关也秘密设在办事处内,对外是不公开的。   中共长江局秘书长李克农主管情报工作,直接受长江局副书记周恩来的领导。早年在上海,他就是周恩来领导的中央特科成员。他的工作就是在各地建立和发展中共的秘密情报组织,收集各方面的情报,供中共中央军委会决策时参考。   李克农的办公室在2楼,此时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份武汉特别区潜伏人员名单。   自从江西中央红军第5次反围剿失败开始长征后,留在南方各省的中组织受到国民党政府不同程度的破坏。1937年国共第二次合作后,中共在南方各省的党组织又开始恢复和重新建立起来。只一年时间,各地党组织就有了很大的发展。   与此同时,中共在南方各省残留的武装也于1937年年底整编成国民革命军新四军。叶挺被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任命为新四军军长,但新四军仍然由中共领导和指挥。   现在中共长江局已经建立了一个比较完善的情报系统,它的情报人员遍布江南各省,有些已经渗透到日伪和国民政府的要害部门。   李克农将名单放进保险箱锁好。   根据周恩来的指示,在武汉沦陷前,安排中共潜伏人员组成武汉特别工作委员会——简称武汉特委,负责沦陷后武汉地区的情报工作,为长期抗战做准备。   武汉特委由长江局直接领导,李克农在此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潜伏人员名单早就定下来,所有的成员都有公开身份做掩护,真实身份从来没有暴露过。   武汉特委的潜伏人员分成3个组,一个情报组,一个联络组和一个行动组。每个组由组长负责,领导全组人员。3个小组的组长直接受武汉特委负责人的领导。武汉特委负责人是由长江局直接任命的。   李克农现在正等着武汉特委负责人。他要给这个负责人布置任务,并交给这个负责人无线电通讯密码本,以及与各小组接头的联络暗号和全体潜伏人员名单。   李克农考虑到,八路军办事处是一个公开的办事机构,在这里与武汉特委负责人见面,是最安全的。因为每天来办事处拜访的各界人士很多,所以进出办事处的人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李克农看了看表,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这时,走廊传了脚步声。接着有人敲了敲李克农办公室的门。   “报告!”   “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个办事处的警卫人员在门口给李克农行军礼后说,“首长,有一个自称王老板的人,说你的收音机修好了,给你送过来。”   “哦,对。请他进来吧。”   警卫转身出去了。   过来一会,这个警卫带着一个人来到李克农的办公室。这个人左手提着一个装着收音机纸箱,右手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站在门口。   “首长,这就是电器行的王老板,”警卫向李克农介绍说。   “啊,王老板,你进来吧,收音机修好了?”李克农招呼王老板进来,然后对这个警卫说“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警卫出去后将门关上。   王老板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中等个子,身材偏瘦。他的眼睛细长,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缝。他是那种相貌普通,在人群中一点都不起眼的人。   王老板上身里面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汗衫,外面套着一件白色丝绸衬衣,下穿一件浅蓝色的卡叽布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   “李长官,收音机修好了,你试试。”王老板对李克农挤眉弄眼,带着玩笑的口气说:“这种联络方式很自然,不会引起人家注意。”   “嗯,当初送这台收音机给你修,就是为了方便今天的联络,有远见吧?”   “那是,不然怎么你是领导呢。”   “别贫嘴了,坐吧。”   王老板的口音带着浓重的湖北方言。他在李克农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李克农给收音机插上电源,调到一个广播电台,将音量开得比较大一些。   “我们抓紧点时间,你不能耽搁太久。”说完,李克农走过去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几份文件和一个密码本。   他将密码本递给王老板,“这是新的密码本,用来和总部联系。旧的通讯密码作为备用密码。”   王老板接过来看了看,放进手提包里面。   “密码只能由你一个人掌握,编码,译码都由你亲自做,这样最安全。报务员只负责收发报,不需要了解收发报的内容。”   “明白!”   “所有的潜伏人员分成三个小组,分别是情报组,交通组和行动组。这是你与各小组长以及报务员第一次接头时的接头暗号以及接头时间和地点,你必须单独和他们四个人接头。接上头之后,由你和三个组长组成武汉特委,你担任特委书记,三个组长担任委员。这三个组之间目前还没有任何联系,彼此也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在今后的工作中,三个组长免不了相互见面,但是各组之间不能有联系,这是情报工作的原则和纪律,你们必须严格遵守。”李克农边说边将几页写着字的信纸递给王老板,“这上面还有总部交通员和你接头的联络暗号,以及长江局在武汉郊区联络站的地址和联络暗号,以备急需之用。你带回去,牢记后就马上销毁”   “是!”王老板回答。   王老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几页纸上的联络人,联络地址和联络暗号。然后对李克农说“我记住了。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李克农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过目不忘的本领。不过,你可以将这份联络人名单带回去,接头完成之后再销毁。”   “是!”王老板将这几页信纸放进他的手提包。   “最后,这是武汉特区全体潜伏人员名单。”李克农递给王老板一份名单,“特委只有你一个人有这份名单,你最好能够牢记,然后销毁这份名单。记不住也没关系,总部有一份同样的名单存档。正常情况下,除了三个组长和报务员之外,你不需要直接和他们中的任何人联系。”   老王接过这份名单看了看,总共有两页纸,写着名字,地址和职业。   “为了安全起见,我不拿这份名单为好,因为我不需要和他们直接联系”王老板将名单还给李克农,“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向三个组长或者总部要各组成员名单。”   “很好!你们的任务主要是收集日军的情报,配合游击队打击日军后方。并从侧面支持正规军对日军的作战。涉及到具体的任务时,我会通过电台通知你。”李克农进一步说明,然后问王老板,“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王老板回答。 正文 第二章 布网(二)   二   王老板名叫王家瑞,湖北黄安人,1912年出生在大别山地区一个叫做刘家河的小山村。   王家瑞祖上世代务农。其父王成发18岁那年娶了邻村傅家的三姑娘进王家。王傅氏给王家育有4男一女,王家瑞家中排行老幺。   王家瑞出生不久,母亲就请本地著名的算命先生给王家瑞算了一个命。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天庭饱满,骨骼清癯,头顶七彩,脚踩祥云,属大富大贵之命,将来一定做大官。家瑞父母听了自然很高兴。   王家瑞自幼在同龄孩子中就显得特别聪明,机灵。同村乡亲都说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因此,他父母一心想让这个幺儿子读书,指望着这个孩子将来有出息,能够光宗耀祖,改变整个家庭的命运。无奈王家瑞家境贫寒,一直无力送他去学堂读书。   直到王家瑞的几个兄长慢慢长大,成为壮劳力,可以和父亲一起劳作,加上母亲勤俭持家,全家人省吃俭用,家境才宽裕了一些,才送家瑞去读私塾,那时王家瑞已经八岁了。   三年之后,私塾先生和王家瑞的父亲商量,要求其父送他到县城读高级小学,免得耽误了孩子的前程。王家瑞的父母也正有这个意思,因此咬牙送王家瑞去县城读高小。   在县城就读高小时,王家瑞接触了一些新思想和新文化,对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有了一些了解。特别是他的国文老师,常常在课堂上向学生灌输共产主义的思想。   从那时起,王家瑞就开始接受共产主义思想的启蒙教育。不过,他对政治并不热心,只能算是有进步倾向的青少年。   1927年11月,共产党领导黄安、麻城两地的农民,发动了黄麻暴动,并且攻占了黄安县城。   王家瑞的一个远房表哥,名叫张子芳,也参加了这次暴动,而且还是农民自卫军的一个分队长。   张子芳比王家瑞大二岁。张子芳的家家(湖北方言,外婆的意思)和王家瑞的家家是亲姐妹。张子芳家住紫云寨村,在王家瑞的村子刘家河东北面15里的地方。张子芳没读过一天书,10多岁就开始帮家里做农活,种地,养猪,放牛,拾粪,打柴等等什么都做。农闲时偶尔也到县城做点小买卖,将家里的鸡和鸡蛋拿去卖,换点现钱,再买些油盐等日常用品。每次到县城,只要有时间,张子芳总是会去找王家瑞玩,还顺便给他带点吃的东西,比如腊肉,酱菜什么的。张子芳很羡慕他的表弟能够读书,也很佩服读书人。虽然只是远房亲戚,两人感情很不错。   起义军占领麻城县城后,张子芳到王家瑞住的地方找王家瑞。   王家瑞正好在。因为暴动,学校停课,所以呆在家里。   张子芳给王家瑞带来了好多东西,主要是吃的,都是在县城缴获的。王家瑞好高兴,因为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张子芳兴奋的告诉表弟他参加农会和农民自卫军的经历,以及这次暴动中一些有趣的事情。末了,他余兴未消的问王家瑞:“我说,你也参加我们吧,你读了书,有文化,在农民自卫军里面肯定会受重用,怎么样?”   “我还要读书呢,再说,我才十五岁,太小了。”王家瑞敷衍着。   其实,王家瑞很替表哥担心。参加暴动如果被政府抓到,是要治罪的,说不定还要杀头。   表哥也没有再劝表弟参加农民自卫军,毕竟表弟年纪还小。以后再说吧,张子芳想。   临离开前,张子芳要求表弟帮农民自卫军写一些革命标语什么的,王家瑞答应了。   王家瑞随表哥到他们农民军的住地,按他们的要求,写了一些标语。这算是王家瑞第一次参加革命工作,虽然是被动参加。   12月,国民革命军(政府军)第十二军教导师奉命围剿黄安农民自卫军。这些农民自卫军乃既没有受过正规训练,又没有战斗经验的乌合之众,那里是正规军的对手。无奈之下,农民自卫军只能退出黄安县城。   第二年年初,王家瑞考进位于汉口球场路的省立汉口中学,不久便离开黄安到汉口读书。   从那时起,一直到1929年的秋天,他一直没有再见到过他的表哥张子芳。他只是在寒暑假回家乡黄安的时候,偶尔听到父亲和兄长谈起张子芳。他们说张子芳一直在红军鄂豫皖根据的第十一军三十一师当差,经常在他们村附近一带活动,而且还到他们家来过两次,每次都是穿的便衣。 正文 第二章 布网(三)   三1929年秋天的一个下午,王家瑞放学了,他和几个同学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学校门口走去。   刚走出学校门口,王家瑞就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停下脚步,顺着叫声看过去,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叫他的人是他的表哥张子芳!他赶忙和几个同学打了个招呼,然后过去拉着表哥就走。   “你好大胆子,表哥。”王家瑞低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住的地方安全吗?”张子芳问。   “还算安全吧,我是租的房子,一个人住。”王家瑞回答。   “太好了!我还有两个朋友,在那边的巷子口等我,我们过去找他们。”张子芳说完,拉着王家瑞就朝附近的一个巷子口走去。   省立汉口中学原来叫做德华学堂(现在的武汉第六中学),原来是德国人办的洋学校。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败后,国民政府将德华学堂收回,改名省立汉口中学。   王家瑞和张子芳在巷子口找到张子芳的两位朋友后,四个人一起去王家瑞住的地方。   王家瑞住在新马路的一栋二层楼的房子里面,离学校大概步行10分钟的路程。   这栋房子的一楼是一个杂货铺,王家瑞住在二楼的一个房间。这幢房子左边有条小巷子,这条巷子通向房子的后门。   王家瑞带着张子芳他们经过侧面的巷子来到房子的后门。进了后门以后,他们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有两个房间,靠北面的一间就是王家瑞的房间。   王家瑞开了房门,将张子芳和他的两个朋友让进房间,然后赶紧将门关上。看得出来,他心里有点紧张。   房间还算宽敞,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一个餐桌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洗脸架,上面放着洗脸盆,晾着毛巾。   “哥,你不是在红军吗?为什么跑这里来找我?你怎么晓得我的学校呢?”王家瑞压低声音,带着担心的口气问表哥,同时用眼睛瞟了一下表哥的两个朋友。   “我去过你家,专门问过姨爹你在汉口上哪个学校,是他告诉我的。”张子芳称王家瑞的父亲为姨爹。   “喔,吓死我了!”王家瑞心有余悸的咕嘟了一句。   “你晓得我是干什么的,害怕我连累你?”张子芳面带讥笑的看着王家瑞。   “不是的,我是为你们担心,我有什么好怕的呢!”王家瑞见表哥故意嘲笑他,便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赶紧澄清,他怕表哥和表哥的朋友认为他胆小怕事。   “莫紧张,家瑞。我们本来是不想来找你的,就是怕连累你。”说完,表哥指着他的两个朋友对王家瑞说:“这是汤先生,这是小陈,我们是一路的。我们三个人到汉口找我们的联络人,是一个茶叶店的掌柜,有事情要办。幸亏汤先生有经验,我们才没有直接去接头,而是派小陈先去联络点观察情况,结果发现联络站有问题。不然我们现在很可能在大牢里面。”   “发生什么事?”王家瑞有点不解。   “是这样的。发现联络站有问题后,汤先生就决定试探一下。他在路边看到一个乞丐,就请乞丐将一包茶叶转交给茶叶店掌柜,并教乞丐怎么和掌柜说话。作为回报,我们给乞丐十个铜板。”表哥解释说:“汤老板教这乞丐说的话就是接头暗号。”   “那乞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问为什么我们自己不去。我们解释说不想和掌柜的照面。如果我们亲自送过去,他会把我们骂出来。那乞丐听了我们的解释后就相信了。”表哥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那乞丐收了我们的十个铜板,拿着我们给他的一包茶叶,朝茶叶店走去。我们在茶叶店的斜对面远远的看着。只见这乞丐走进茶叶店之后,对着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将那包茶叶递过去。接下来,我们就看到从柜台后面的房间里冲出几个拿枪的人,将乞丐抓住。看到这个情况,我们就赶紧离开了。很明显,联络员叛变了,他们设了埋伏。”   你们可把那乞丐给坑了。那乞丐够倒霉的,为了赚十个铜板遭人利用而被抓,还不知道能不能说清楚。王家瑞心里暗暗的想。   汤先生好像看穿王家瑞的心事一样,赶忙向他解释说:“那乞丐应该没事的,稍微有经验的审讯人员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听汤先生这么说,王家瑞的脸开始微微发热,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要办的事情是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王家瑞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赶紧把话题岔开。   “我们既然来找你,当然就不会瞒着你。”表哥说完,看了一眼汤先生,这是在征询汤先生的意见。   汤先生接过张子芳的话,和颜悦色的对王家瑞说:“家瑞,我从你表哥这里了解到你是一个追求进步的青年。你在黄安读书的时候,就接触过共产主义思想。还记得你在黄安县高小的国文老师陈先生吗?他也是我们的人。他和我谈到过你,说你思想进步,是他们的发展对象。只是当时你年纪太小,所以没有让你参与他们的小组活动。”   “你认识陈先生?”王家瑞关切的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和我们在一起,就在鄂豫皖根据地,你老家那一带。他是我们的上司。”汤老板笑着回答。   陈先生是王家瑞非常尊敬的老师,他教王家瑞的国文课。陈先生常常向学生们传播共产主义思想。王家瑞正是受到他的影响,才开始了解共产主义。王家瑞当时就猜测陈先生是共产党,果然没有猜错。   “所以我们有理由信任你。在联络人出了问题之后,我们马上就想到你。你知道我们共产党是为了穷人将来都能过上好日子,消除社会的不公平,才领导穷人起来闹革命的。你家也是穷人,所以你没有理由不帮助我们,是不是?”汤先生这几句话,道理说的很明白,王家瑞当然懂。   其实王家瑞也想过加入表哥他们的组织,只是这两年来,没有机会见到表哥。不过他还是有些顾虑,就是怕辜负父母和兄长对他的期望。   “我们想在你这里住几天,可以吗?”汤先生接着问王家瑞。   “可以,只是没有床铺,你们习惯吗?”王家瑞略带歉意的看着他们三个。   “当然习惯,我们睡地板上就可以了。另外,房东不会反对吧?”表哥笑着问他。   “不会的,亲戚来住几天房东不会反对的。以前我爸爸和哥哥来看我,也是住这里。只要和房东打个招呼就可以了。”王家瑞很肯定的说。   “太好了。”表哥高兴的说:“我们这次来汉口,主要是想弄一些西药,再就是买电台用的真空电子管。本来我们是想让联络员帮我们搞到这些东西,可现在只能靠你了。”表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家瑞。   “真空电子管应该有卖的,因为收音机也要用到。你们要几个?”家瑞问。   “当然是越多越好。最少要两个。”表哥回答。   “我等一下去法租界的昌淇电器行看看有没有卖的。我有个同学喜欢自己动手装收音机,常去这家电器行买原件,我陪他去过几次。”王家瑞进一步说明。   “太好了!要我陪你去吗?”小陈问。   “你懂电子元器件吗?要是懂,最好陪我去,我不太懂。”   “我懂一点”小陈微笑着回答。   小陈看起来就象个学生,年纪也就是二十岁的样子,和家瑞一起去很合适。   “没有人会认出你吧?我是说那个茶叶店掌柜。”家瑞很警觉。   “不会的,他不认识我。”小陈满有把握的回答。   “药的事我们回来再商量。我和小陈先去买真空电子管。”家瑞对表哥和汤先生说:“你们两个今天就不要出去了。我等下和房东打个招呼,告诉他你们是我的表哥,是专门来看我的。”说罢,王家瑞转头问小陈,“你带的钱够吗?”   “够,肯定够!”   “要是昌淇电器行有六个真空电子管的话,我们就买六个。因为我的同学装一台收音机用了六个真空电子管。”家瑞建议。   “太好了,六个足够了。”小陈兴奋的说。   王家瑞带着小陈去电器行。电器行在法租界的亚尔萨罗南尼街(注:中山大道一元路到黎黄陂路一段),从王家瑞的住处走过去不到半小时。   路上,王家瑞和小陈闲聊着。   “你在他们那里是干什么的?”家瑞随便的找了个话题。   “一般的工作,就是抄抄写写。”   “你肯定读过书,我看得出来。”   “是的,读过几年高小和三年初中。”   “为什么没有继续读呢?我看你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   “家里有事,我就没有读了。”小陈含糊的回答。   “好在我的学校免了我的学费,不然我家里也供不起我读中学。”家瑞感慨的说。   小陈只是看看家瑞,没有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家瑞终于问了这个问题。他本来是不想问的,因为干共产党和红军毕竟是造反,不让外人知道真实姓名很正常。   “我叫陈时中。”小陈很干脆的回答,一点都没犹豫。   “你是哪里人?”   “麻城人。”   家瑞没有再多问。   “等下到了电器行,我们就说是汉口中学的学生,要学着装收音机。”家瑞嘱咐小陈。   很快就到了昌淇电器行。这个电器行店面不算小,主要是卖西洋进口的电器产品和零配件,听说店主是个本地人,不过王家瑞只来过几次,没有看到过店主。柜台和橱窗里面摆放着收音机,电话机,电风扇,电唱机等等。   “请问有真空电子管吗?”家瑞问柜台里面的一个中年伙计。   “有,请问你做什么用?”   “我们要学着装收音机,我的一个同学装了一台,很好用的。所以我们也想装一台。   “你们要几个?““六个吧,我同学用了六个。”   “九个大洋。”   “这么贵呀?”   “这是进口的洋货,当然贵了。”   “贵就贵吧,反正学装收音机要花钱的。”小陈赶紧接过话题。   “还是你的同学了解行情。”   “能先看看吗?”小陈问。   “可以呀。”伙计拿出一个真空电子管递给小陈。   小陈仔细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满意。   “买六个。”说完,小陈从要间解下一个小钱袋,掏出一把光洋,数出九个,其余的放回钱袋,然后将钱袋系回腰间。   伙计从柜台里拿出六个一样的真空电子管,用油纸包好,递给小陈。“九个大洋。”   小陈将数好的大洋递给伙计。   出了电器行,小陈不再掩饰自己的兴奋,哈哈笑起来。他没想到这么顺利就买到了组织上急需的真空电子管。   回家的路上,小陈的话比来的时候多了很多。他一路上有说有笑,王家瑞也替他高兴。   不久,王家瑞和小陈就回到了王家瑞的住处,表哥和汤先生正在等他们两个。   “买到了?”汤先生有点迫不及待的问。   “买到了,很顺利。”小陈兴奋的回答。   以后的几天,王家瑞按照表哥的药单,去了好多家西药店,分别从每一家药店买回数量不大的西药,凑齐了药单上的药品。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引起任何一个药店的怀疑。可能是因为那时国民党正在和军阀作战,没有闲暇顾及到共产党,所以对药品的控制不是很严格。为了买这些药,家瑞向学校请了三天假。   看到王家瑞严谨稳妥的做事风格和敏捷的思维判断能力,汤先生认为王家瑞是天生干情报工作的好料。   需要的东西备齐之后,表哥他们准备回去了。   回去之前的头一天晚上,汤先生试探着问王家瑞,有没有意愿加入共产党。家瑞说有。汤先生就说他愿意做家瑞的入党介绍人,回去之后他会向组织汇报,请组织批准。   就这样,王家瑞参加了革命。   1930年夏天,王家瑞中学还没有毕业,就按照组织的要求退了学,然后找了一份商行职员的工作,在汉口安顿下。从此,他成为组织在汉口的联络员。他依照组织的指示,平时常常买一点药品,电子管,手摇发电机等根据地短缺的物品。这样积少成多,又不会引起别人怀疑。每隔一段时间,组织上就会派交通员来取王家瑞收集起来的物品。   1931年4月,王家瑞以父亲生病,需要他回家照顾为借口,辞去了商行的职务。   辞职后,上级安排王家瑞秘密进入鄂豫皖根据地,接受情报工作训练。训练他的是从苏联回来的情报工作专家。他学到了最基本的特工技能,包括拍照,洗相片,密写,摩尔斯码和收发报,跟踪及反跟踪,化妆,各种枪支和爆炸物的使用。   1931年8月,王家瑞完成五个月的特工训练后,奉命回到汉口。他在汉中街(现在的胜利街一元路至张自忠路一段)南段靠近一元路的地方开了一个杂货店做掩护,建立起秘密联络站,开始了他的情报生涯。这时他只有十九岁。他直接受鄂豫皖根据的特务科领导,不隶属湖北和武汉党组织。因此,他的真实身份只有几个人知道。 正文 第四章 诱饵(一)   一   日本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第三会议室。会议正在进行。   “据可靠情报透露,这个间谍隶属于中国国防部军事情报局。他是第五战区司令官李宗仁的高级情报员。只有李宗仁和有限的几个高级军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间谍常驻上海。另外,情报还显示,这个间谍是通过华中派遣军内部的某一个人获得情报,这就是说,情报必须先送到上海,然后才由这个间谍发给中国第五战区司令部。”岩田正隆向在座的人通报目前掌握的情报。   参加会议的共有六个人。畑俊六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这是他第二次参加内部调查组的会议。他仔细听着岩田中佐的报告。他的右手边是河边正三参谋长和陆军参谋部情报二部的伍岛茂少佐,左手边是华中派遣军情报课长岩田正隆中佐,华中派遣军宪兵队长五十岚翠中佐和第十一军情报课长山下内二少佐。山下内二少佐也是内部调查组成员之一,具体负责第十一军司令部的内部调查工作。   “情报必须先送到上海,这是一个重要线索。根据你们的判断,情报是通过什么方式送到上海的呢?”河边参谋长问。   “首先,可以排除通过无线电发送的方式。”岩田正隆很肯定的回答。   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这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情报是通过无线电发送到上海的,当然也可以直接发给第五战区。   “因此,要么是通过信件,要么是由人送到上海。”岩田接着分析,“如果情报是通过信件传送的话,我们的调查工作无疑是大海捞针。但是,通过信件传送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们也会有很大的风险。因此,我更倾向于情报是由人送到上海的。”   “有道理!”畑俊六司令官表示赞同。   “如果情报是由某个人送去上海的话,我们判断这个人一定就是提供情报给中国间谍的这个内奸。因为,如果中国情报机关安排专门的交通员将情报送去上海的话,那么,中国情报机关为什么不给这个交通员配备一部电台呢?这样岂不更加安全,快捷?这显然不合理。”岩田用眼光征询了一下大家的看法,他们都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分析。“根据以上分析,我们相信,这个内奸在工作中既能了解作战计划的详细内容,又可以经常因公务往返于南京和上海之间。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从5月到6月底这段时间内,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和第十一军司令部共有9个人从南京去过上海。”说完,岩田拿出另外一份名单,交给畑俊六司令官。   司令官看完之后,将这份名单递给河边参谋长,然后对大家说:“你们能够拿出这份重点嫌疑名单,说明你们做了很多细致的调查工作。请你们对这份名单上的人,进行彻底调查。不过,这份名单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前提下,如果假设的前提不成立,调查的方向将会完错误,调查工作将会进入死胡同。我看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进行更准确的调查。”   “是的,司令官!我们已经要求我方的情报人员去找到这个间谍更详细的资料。同时,我们会对这份名单上的人进行彻底调查。”岩田中佐回答。   这时候有人敲会议室的门,畑俊司令官说:“请进。”   一个作战参谋走进来,将一份电报递给畑俊司令官:“报告司令官,前线急电!”   畑俊司令官接过电报看了看,然后递给河边参谋长。   畑俊六司令官转过头对作战参谋说:“你先去吧,我和参谋长马上到作战室。”   作战参谋离开之后,畑俊六司令官对大家说:“各位,请你们加紧调查,尽快找出内奸和上海中国间谍。如果需要上海方面的配合,请提出来,我会以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名义,要求他们配合。调查工作的进展,必须随时向我和参谋长报告。大本营的参谋部情报二部那边由伍岛君负责联络和协调工作。其他需要我和参谋长协调的,请各位直接找我和参谋长。现在我和参谋长有事要处理,你们继续吧。”   “是!司令官阁下。”其他的四个人马上站起来目送司令官和参谋长离开。   司令官和参谋长离开之后,会议室剩下的四个人继续开会。   “司令官和参谋长肯定是去处理第106师团的危机。106师团现在被中国军队包围在德安张古山、万家岭一带,陷于苦战,情况十分危急,第十一军的第27师团和第101师团正从东西两路驰援第106师团。就目前的情况看,106师团很难避免遭受重创。”第十一军情报课长山下内二少佐说出了大家都明白的事情。   “战争中,牺牲在所难免。不过,第二军的进展相当令人鼓舞。第二军的第10师团今天已经占领了信阳南面的柳林镇车站,切断了平汉铁路。他们将和第3师团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信阳。一旦占领信阳,武汉的北大门就打开了,攻占武汉指日可待。”岩田中佐缓和了一下会议室的气氛。他接着说:“继续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