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离婚协议不签也得签 房间里一片昏暗,白舒孤独地坐在床头,想着白天教授的话。 “你的心肺衰竭严重,如果解药研究不出来,你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孩子的存在,会耗损你的心肺功能,加快衰竭,所以这个孩子,你不能留……” 孩子—— 她抚上肚子,心情沉重,呼吸也很沉。 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她的孩子,她漆黑的眼眸又泛起了光芒。 一年的时间足够把孩子生下来了,让孩子活下去,就够了。 她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砰!”房门被猛地推开。 她抬头看去,逆光里,男人五官分明,深邃的眼眸散发着一股子要将人沉溺其中的气息。 “陆缜,你回来了!” 陆缜抿了下薄唇,眉宇间散发着一股沉戾,上前去,将一份文件扔到她的面前。 “离婚协议,签了。” 白舒脑中似有什么炸开,轰的一声。 她有些发懵,艰难地问道:“为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 “你说呢?”他决绝地打断了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的双瞳:“更何况,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娶你?为什么要容忍你到现在?” 白舒呆住。 她知道,他们当初结婚,他是被形势所逼,可他们已经做了三年夫妻,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 而且,她全心全意地爱了他那么多年。 她的眼睛渐渐红了,眼泪忍不住在眼睛里打转:“所以,你和我结婚……” “你都已经爬上我的床了,更何况,你是白家大小姐,娶了你,我才有今天。”他冷冷一笑:“你该不会觉得,我是真的看上你这个满腹心机的恶毒女人了吧?” 他的话,仿佛一把刀子扎进心窝。 她哽咽了下眼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我什么?” 三年来,她陪着他征伐商场,呕心沥血,受尽艰辛和屈辱。 她甚至为了救他,被病毒感染,如今只剩下一年的时间可活。 他竟说她满腹心机,恶毒? “还委屈了?我错怪你了吗?”他扬了下削薄的唇,冷嘲道:“当年,你明知我陆家正在甄选继承人,却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爬上我的床,让我名声受损,不得不娶了你,就只因为你看上了我?” 他眼底怒火汹涌。 “我没有!”白舒猛地站了起来。 当初,白家宴会上,她陪着宾客喝了几杯酒,不知怎的,就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她和是宾客的他睡在一起,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 这件事,她已经跟他解释无数遍了。 “没有?”他眼底的怒火喷薄而出,眼中凶光毕现:“你以为你一直不承认,一直装下去,就能瞒过我陆缜的眼睛?做梦!” “你算计我还不够,竟然还想要害死真真!” 林真真,寄养在陆家,和陆缜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三年前,他们发生关系,要结婚的时候,她就从陆家上下得知,他们两人感情很深厚。 白舒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极力辩解:“陆缜,我真的没有……” 他再次打断她。 “你明知道我和真真的感情,三年前,却打着为她好的名号,以送她出国留学为由,将她送出国。” “她这才刚回国,你就急着除掉她,要她的命!” 三年前,是林真真自己央求她,为她找关系,安排她出国留学的。 两周前,她学业完成回国,进入陆氏集团工作。 早上,她去公司给陆缜送胃痛药,林真真也要去公司,让她顺路带她。 她让她上了自己的车。 她车子刚开出别墅不远,就发现刹车失灵,最后,车子撞在了路栏上,她因为有安全气囊,只受了点轻伤。 而林真真伤得很重,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正文 第2章 不甘心 她想再一次向他解释,她没有因为他而送林真真出国,更没有要要她的命。 她嘴唇颤抖着,想要再一次解释,可刚一张口—— “白舒,你真是好心计,你以为你和真真一起在车上,就可以洗脱嫌疑,为了除掉真真,你可真够狠的,连自己都不放过。” “不过这就是你白舒啊,呵!” 她一下子咬紧了嘴唇,到口的解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一会儿,她唇内一片血染。 良久,她喉咙里才发出暗哑的声音:“陆缜,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因为好端端站在这里的人是你,而真真,她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白舒,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该躺在医院里的人是你,不,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就该下地狱。” 眼泪在眼睛里流不出来,也咽不回去,她的眼睛生疼,像针扎一般,面前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有些模糊。 她的心,更疼。 连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 巴掌大的苍白小脸因为疼痛而渐渐扭曲。 看着她这样,他心中腾起一阵莫名的怒火,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正对着他的目光。 “怎么?又想演苦情戏?”他冷笑:“白舒,杀人是犯法的,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就放过你。”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和她离婚。 可是,他在无数宾客的见证下,向父亲承诺,向她承诺,会和她一生一世,一辈子。 白舒突地抬起一双潋滟的眸子:“绝不!” 她不甘心! 结婚三年,她倾尽白家的资源,助他豪门夺权,将陆氏集团发展壮大,现在,他就要将她扫地出门,让另外一个女人来代替她。 更可况,她爱了他这么多年—— 整整八年了! 她,以及白家的一切,她都已经倾注在他的身上,就连她的命,也赌在了他的身上,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身上。 他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要她现在签字离婚,她不愿意,也办不到。 陆缜的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白舒,你会来求着我离婚的。” 她猛地一怔。 “来人,将这个杀人凶手送到警局。” 她不肯签字离婚,他有的是办法。 他的心腹于风和韩云带着一众保镖进来。 “陆缜,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时有……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保镖拖了出去,塞进了车里,连夜送到了警局。 他站在大厅内,一脸冷漠地看着车子开走。 警方已有证词,人又是陆缜亲自送过去的,林真真还躺在医院里,白舒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她一直没有认罪,她被暂时关押在了看守所里。 看守所里关押了十几个犯人,她一进去,便被一个身形高大、满脸横肉、面相恶毒的女人按在了墙上。 “哟,这不是鼎鼎大名的白家大小姐,豪门贵妇陆太太白舒吗?” 关押在这里的都是出身底层、身世卑微、经历糟糕的人,突然见到这样身份高的人,都是满满的恶趣味。 “放……放手!”白舒心肺不好,很快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抓着她的手,想要将人推开。 “还挺高傲,还当自己是豪门贵妇呢,进了这里,你也不过是个罪犯……是杀人凶手!” 说着,将她拖到墙角,把她的头直接按进了装满水的马桶里。 以她的身份地位,还没定罪就被送到了这里,可见她如今的处境。 其他的人都围了过去,对她拳打脚踢,仿佛要将生平的不满和怨气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呕……唔……”白舒双手护着小腹,挣扎着,没过多久,就昏厥了过去。 正文 第3章 她罪有应得 陆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夜渐深。 于风进门来:“陆总,太……白小姐一进看守所,就被那里的人为难。” 陆缜只当是那种地方,常规的冲突,没有在意。 “不用管她,她罪有应得。” 她敢害真真的命,让她受点折磨,也算是让她付出点代价。 更何况,她白舒是什么人,看守所的那些女人,怎么可能真正伤得了她。 于风犹豫了下,没有再说什么,退出了办公室。 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手缓缓伸到胃肠部,按着肚子。 他的胃又疼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一会儿,可胃疼却没有缓解,反而疼得更厉害。 他拉开抽屉,就看到了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排药,是白舒一周前送到公司来,亲自放到他的抽屉里的,够一个月的量。 他一直有胃痛的毛病,这两年因为工作加重,和白舒感情不顺的原因,胃病更严重了。 白舒一直给他送药,从未间断过。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软了些。 但只是一瞬,他的神色就冷了下来,隐隐透着怒意。 她不是真的关心他,爱他,她对自己好,是有目的的。 他只是她用来提升身份地位和财富的工具。 他眼底的愤恨渐渐加深。 “来人。” 进来的是助理韩云。 “陆总。” “你去一趟警局,想办法让她尽快认罪。” 这些年,他受够了,他想要尽快和白舒离婚,划清关系。 “是。” 韩云第二天去了警局,在天快黑的时候,来到了看守所外,看到了昏睡在角落里的白舒。 身形高大的女犯人上前来,高大的身形正好将他的身影挡住。 “好好关照她,不用太手软,陆家是要她认罪,那位小姐在医院还没醒,人要是一直醒不过来,她可是要偿命的。” 不用深说,她也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就算医院里的那个人真的醒了,这位陆太太也是故意杀人罪,这一次,她是彻底栽了。 她无所忌惮。 韩云离开后没多久。 “哗——” 冰冷刺骨的水当头浇了下来,白舒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眼里一片血红,她的眼睛受了伤,左眼充了血,看起来狼狈惊心。 这几天,一到晚上,这些女人就对她动手,她被打晕了好几次,已经遍体鳞伤。 她一直保护着小腹,皆尽全力去保住这个孩子。 可小腹处不时传来一阵阵刺痛,她能感觉得到,这个孩子正在一点一点流逝。 “砰!” 侧腰处被重重踹了一脚,她痛得弯起了腰,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咳……咳……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她瘦弱之躯,对方人多势众,除了求饶,她此刻别无他法。 “求我们啊?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你是在演戏骗我们吧。” 说着,又有几人围了上来。 她腹部朝下,匍匐在地,尽可能地保护着小腹。 “我死了,你们也是要偿命的——” “偿命?杀人犯竟然也知道要偿命啊,哈哈……”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她的身上。 喉咙里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爸爸……”此刻她能想到的,只有年迈的父亲,这个世上,最疼她的人。 正文 第4章 她还不肯死心 “干什么呢?”铁门外响起一声高喝,那些殴打她的女子们才停了下来。 是办案的警察。 她被带到了审讯室。 “白舒,你认了罪,会被送到监狱去,如果你态度好的话,也可以得到相应的关照,你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警官,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想要伤害林真真,是意外……” “我们有证词,有你的作案动机。” 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因为林真真和陆缜的旧情而对她起了杀心。 “是你丈夫亲自提供的,白舒,你的丈夫,没有理由这么做,有一个杀人犯妻子,对他和陆氏的影响,都是最大的。” 白舒心头一沉,如坠无底深渊。 是这样的逻辑没错,可只有她了解陆氏集团的情况,了解陆缜。 陆氏集团如今根基坚固,这样的丑闻,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实质影响,而陆缜,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誉。 她拿不出证据,也无言反驳。 “总之,我是被冤枉的,不是我做的事,我不会认。” 警官见她如此固执,也没有办法,向下属说道:“送她回去。” “警官!”她急声道:“我受了伤……伤得很严重,我申请去医院医治。” 她现在遍体鳞伤,加上心肺衰弱,如果回去,那些人再对她出手,她恐怕就保不住孩子了。 警官摇头:“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一来,是防止她畏罪潜逃,再则,他在给她压力,加强审讯。 她回去的途中,遇到了来局里的于风,忙跑上去拉住他,低三下四地求道:“于风,求你帮我一次,让我见见陆缜。” 能改变她如今处境的,只有他了。 她不相信,三年夫妻,他真会这般铁石心肠,要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置自己于死地。 于风愣看着她。 白家的大小姐,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白舒,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会这么卑微地求自己这样的无名小卒。 “只怕陆总不会见你……”他一脸为难。 BOSS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否则,也不会将她送到这里。 她无力地松开他,指尖都在颤抖。 他忙说道:“我会好好跟他说,让他来看你……” 他印象中的陆太太白舒,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人,他心里是同情和尊重她的。 她眼睛里重新涌上希望:“好,谢谢你!” 于风来到陆缜的办公室,已经是夜间十二点。 自从白舒被送进警局之后,除了睡觉,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烦心事。 他以为,他是根本不在乎。 “她认罪了吗?”不等于风开口,他先问道。 于风一怔,摇摇头。 他眉头拧了起来,脸上覆上了一层寒意。 “您……”不去看看她吗? 知道这样说会惹怒他,他换了一种说法。 “陆总,或许您再去劝劝她,她会改变主意。”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终究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陆缜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去忙吧。” “是。”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陷入了沉思。 正文 第5章 他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夜已经很深了。 白舒缩在床板的角落里,不敢闭上眼睛,她掐着自己的手臂,死死咬着嘴唇,胳膊被咬破了,嘴唇上全是血,疼痛刺激着她,让她保持着清醒。 她不敢闭上眼睛,不敢睡。 生怕一睡着了,身边这些人会对她再下手,伤害到她腹中的孩子。 “呼——呼——”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困难,出气多,进去少,豆大的汗粒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肺部受到感染,已经发高烧了。 没过多久,她就昏睡了过去。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她“啊”地尖叫着醒来,有人袭击了她的腰腹,挫断了她的一根肋骨。 “叫什么叫,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漆黑里,她什么也看不到,却清晰地感觉到,有好几个人围了过来,对着她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下身一阵刺痛,接着一热,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黑暗中,她的瞳孔放大,呼吸停止—— 孩子没了。 “你们最好把我打死,否则,我要你们偿命!” 为她的孩子偿命! 她奄奄一息,语气微弱,却透着沉沉的狠意。 几人听得心头一寒,渐渐停下手来。 她再一次昏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白舒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正在为她擦着脸上的伤口。 她一个激灵翻了起来,抓着她问道:“医生,我的孩子呢?” 医生被过激的举动吓到了,只好说道:“孩……孩子已经没了……你还年轻,好好养好身体,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她无力地倒靠在墙角,潋滟的眸子顿时暗了下去,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她连命都快没有了,怎么会再有孩子? 她更恨自己,连自己孩子的命都保不住—— 她掩面而泣,痛哭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黑色的高定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冷峻的面容,浑身上下无一不彰显着矜贵。 她抬眸,黯淡无神的眼中渐渐露出一些神采来:“陆缜,你来看我了……” 她苦苦煎熬,死死支撑,就是在等他来,等他解除误会。 他终于来了! 她的手按着小腹,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陆缜……”她的嗓音沉哑,哀伤委屈:“我……我们的……”孩子没了! 可话到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剩满满的哽咽。 陆缜看着她满脸淤伤,惨无血色,虚弱的样子,不由拧眉,心中腾起一阵汹涌的情绪。 随即,他又恢复了一脸冷漠,眸中透出些许残忍:“在这里的滋味怎么样?白舒,我送你的礼,喜欢么?” 白舒一僵:“你……你什么意思?” 他冷冷的目光扫视着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像是一道惊雷当头劈了下来。 她这浑身的伤,都是拜他所赐? 他当真这么恨她,这么绝情! 他还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哐当!” 她倒靠在墙上,身体顺着墙无力地倒坐下去,瞬间神色灰败,漆黑的眸底渐渐透出绝望,深不见底。 正文 第6章 她的爱,不过是笑话一场 看着她这样,他身躯一颤,手不自觉地抬了抬,随即抿紧了薄唇,立在原地,声音冰冷。 “白舒,签了离婚协议,我让你离开。” 于风和韩云说,她在这里,死不认罪,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固执。 但他不能真的让她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毕竟,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若出了什么事,他也会饱受诟病,烦。 “不!”白舒抬眸看着他:“我绝对不会签字离婚的!” 她是白家的独女,父母年纪已大,父亲的身体又不好,整个白家的兴亡都在她身上。 如果她签字离婚,再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不仅她毁了,白家也会毁了。 更何况,他如此对她,还杀了她的孩子,她怎么能让他如愿。 陆缜冷笑:“白舒,白氏资金断链,你爸身体病弱,整个白氏,都在苟延残喘着等着我注入资金输血存活,她确定不签字吗?” “爸爸!”提到父亲,白舒一脸慌乱:“陆缜,你要……” 他嘴角勾出一抹残忍:“要是三天之内,我不给白氏转账,你父亲可就危险了。” 她整个人僵住。 “陆缜,没有我爸,没有白家,你怎么可能有今天?你怎么能恩将仇报,这样对他?” 她的情绪失控,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他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满目阴鸷:“白舒,当年你就是这样,逼我不得不娶你的。”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处处受制于人的陆缜了,不会再受任何人掣肘。 白舒闭了下眼睛,将所有的悲痛和绝望掩了下去。 他可真是狠啊。 明知道她和父亲的感情最好,最在乎父亲,竟然用他来威胁她! “陆缜,如果我爸有什么意外,我白家出了事,我就把你的真面目,把所有的事公诸于众,人言可畏,你和陆氏也不会有好下场!” 陆缜冷笑,居高临下地嘲弄道:“嘴倒是很硬,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谁会信你?” “别人或许不信,但你在商场上强敌如云,他们会怎么做,你比我更清楚?” “更何况,你只持有陆氏不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陆川要是回来,陆家未必就会稳握在你手中!” “陆川?”他再一次被激怒,一个箭步上前去,扣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在了墙上:“你还想联合他,来对付我?都三年了,看来你们的旧情还挺深的嘛。” 陆川,是他父亲的情人所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的父母是家族联姻,两人没有感情,他父亲爱的人,只有陆川的母亲。 他父亲没有离婚,便和陆川的母亲有了婚外情,生下陆川。 而他的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因为这件事,更是郁结于心,在他还未成年就去世了。 临终前,她给他留下遗言: 陆家有一半是我卓家的,是你外公一生的心血,你一定要成为陆家的继承人,不要让他将陆氏给了那个野种! 那个野种,指的就是陆川。 而他的父亲,因为偏爱陆川的母亲,想方设法让陆川认祖归宗,还想要让他成为陆氏的继承人。 他经历了多年的惨烈夺权,又在关键时候娶了白舒,得到白家鼎力相助,才最终得以执掌陆氏集团。 “有可能呢!” 白舒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惨烈而又残忍的微笑。 她和陆川相识多年,年少时相互扶持,陆川追了她多年,还向她求过婚。 可她心里,只有他。 有不少人误会他们之间有点什么,有不少绯闻流言说他们曾是情侣。 但他们只是朋友,是知己,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现在,她已经不屑于跟他解释了。 “贱人!”陆缜愤怒地甩开了她。 骤然撞在墙上,她五脏六腑像被撞碎了一般,身体不支倒在了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韩云进门来,在陆缜耳边低声道:“陆总,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林小姐病危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道急色,转身,疾步赶了去。 白舒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她的爱,太可笑了! 正文 第7章 你父亲已经去世了 南城最好的医院里,云集了南城最好的医生,还有从国外接来的专家,都在为林真真医治。 陆缜站在手术室外,一脸焦急地等待着。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走过来,一脸憔悴,泪水连连。 “大少爷,真真刚才醒了一会儿,突然就吐血了,她要是……我该怎么办啊。” “徐姨,你别担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真真好起来的。” 徐丽娟,林真真的母亲,是陆家的佣人。 林真真的父亲是个赌鬼,在女儿才五六岁的时候,她就带着女儿,在陆家当佣人。 女儿只比陆缜小两岁。 偌大的陆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陆缜的父母感情不和,对他的陪伴少之又少,几乎是林真真陪着他长大的。 林真真的父亲曾经找上门来,向她们母女要钱,被陆缜派人暴打一顿之后,找了他的污点,送进监狱关了几年。 从此,那个恶魔父亲,再也没来找过她们母女。 她们母女,也一直依靠着陆缜生活。 “还好有你不在,不然我和真真……”徐丽娟悲伤可怜地抹着眼泪。 他向身后的韩云:“再去找医生,把全世界最好的医生都找来,我不相信没有人能治好真真。” “是。”韩云得到指令,去工作了。 “都是我不好,”徐丽娟抹着眼泪说道:“如果当初我让真真自己开车去上班,她就不会上舒舒的车,也就不会出车祸……” “我宁可躺在里面的人是我,不,只要真真能好好的,就算是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徐姨,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让真真好起来的!” 他安慰着她,陪着她在手术室外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天黑了,手术才结束。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出来说道:“病人胸膛积血,但好在及时进行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呼——”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守所里。 白舒再次被带到了审讯室。 她的状态极差,脸色苍白,淤伤未消,整个人消瘦了很多,毫无生气。 “白舒,你还不认罪吗?” “我没罪,我没有设局杀人,是意外!”她双目空洞却很坚决,带着几分执拗的恨意。 警官无奈地咬牙。 他知道她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又刚流产,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都很薄弱,想在这个时候,给她施压,推进案子进度。 可没想到,她比之前更坚定了。 他又拷问了一番,依旧没有进展,就让人将她送回去了。 她刚走到牢房门口,就遇到了韩云。 “白小姐还不认罪吗?” 白舒冷冷地看着他,决绝地说道:“你告诉陆缜,让我认罪,做梦!” “离婚协议,您也不签吗?” “绝不!” “白小姐,你父亲昨天晚上突发心脏病,住进ICU了。” 她瞳孔大张:“你……你说什么?” “白老先生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你是知道的,白氏的处境,你也很清楚……” “我要见我父亲!我要见陆缜——”她再也淡定不下来,心急如焚。 “那离婚协议——” “我签!我签……”没有什么比父亲的生死更重要。 韩云满意一笑,将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和笔递了过去。 她接过,急急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我要见陆缜,我要见我父亲!”她什么都顾不了了,只想赶到父亲的身边。 “我会将离婚协议交给陆总,我想,他看到你的签字后,或许会放了你。”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父亲医治无效,今天早上已经去世了。” 白舒只觉大脑“轰”地炸开! 五雷轰顶! 韩云嘴角浮过一抹邪恶的笑容,转身大步离去。 “我要见我爸,我要见他——”她咆哮着扑了上去。 下一秒,便被几个看守的人按倒在地。 “爸爸,我要见陆缜,我要见我爸爸……”悲鸣的呜咽声在四周盘旋,撕心裂肺。 正文 第8章 我错了 韩云将离婚协议送到总裁办公室,天已经黑了。 陆缜翻开离婚协议的签字页面,就看到“白舒”两个字,字写得很急,有些乱,笔锋处却透着决绝。 能够看出签字的人,签下自己名字时,透着决绝,恨意。 他瞳孔一缩,觉得这两个字有些刺眼,心头莫名地暴躁了起来。 这是他苦苦所求的结果,为什么自己是这样的心情? 难道是因为自己心里对她的怨恨太深,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吗?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在看守所里见到白舒时,她的样子。 她那样削瘦,弱不禁风,巴掌大的小脸惨无血色,身上有不少伤,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绝望…… 想到这些,他开口道:“打电话过去,就说我撤销证词,让他们把人放了。” “好的,陆总。”韩云应道。 他把离婚协议递了回去:“再安排人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是。” 白舒从看守所出来,天已经黑了,她拦了辆出租车,急急忙忙赶往白家。 夜暮沉沉里,白家别墅的大厅已经改成了灵堂。 白母,白家的几位近亲,白氏集团跟随白老先生多年的员工在守灵。 白舒一下车,就往别墅内冲去。 “爸爸!” 她跑进大厅,入目的是棺材,她上前去,还没到棺材前,双腿一折,直直地跪了下去。 “爸爸,呜——”她声音嘶哑凄厉,泪如雨下。 一个身影扑了上来,再次将她推倒,不停地朝她身上挥拳。 “你还有脸回来!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谋杀那个林真真?你爸爸就是听到你成了杀人犯,才突发心脏病过世的!” 她身体一僵,瞳孔放大看着棺材上父亲微笑的黑白照片。 她虽然被陆缜以杀人的名义送到了警察局,但他也不想这件事泄露出去,闹得满城风雨,所以外界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父亲为什么会知道? 她想到陆缜的所作所为,想到他用父亲,用白氏集团的存亡来威胁自己,自然就明白了,这是他的手笔。 他当真好狠啊! 母亲的话,字字传出她的耳中,扎进她的心里。 “你爸爸那么爱你,从小把你当心肝宝贝,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你嫁谁不好,为什么非要嫁给那个陆缜,赔上了白家和你爸的命!” “你这个白眼狼,扫把星,从今天起,白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你滚!滚——” “……” 白母气急,捶打着她,推搡着她,不一会儿,她就被推出了大厅,跌倒在门外。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大厅内,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伤心,失望。 这个白家大小姐,是白老先生精心养大的,冰雪聪明,才华过人,所有的人都对她寄以厚望,没想到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白舒看着愤怒失控的母亲,她憔悴不堪,几乎白了头,老了十几岁,心头如有万蚁啃噬,痛得抽搐 怕母亲气伤,她只好退开。 她跪下,对着父亲的棺材重重磕了下去:“爸爸,对不起,是我不孝,是我错了……” “滚,你给我滚——”白母哭豪着冲她咆哮。 她又对着母亲,重重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往外去。 “轰隆!” 天空里一声惊雷,夏夜的雷雨来得汹涌,不一会儿,就下起倾盆大雨。 从白家别墅出来,白舒昏昏沉沉,跌跌撞撞地走在公路上,不一会儿,全身就淋湿了。 “嘎——” 一辆车迎面开来,厚重的雨幕里,车子几乎撞上她才发现有人,急刹车停了下来。 “陆总,是……是太……白小姐!” 开车的司机惊声道,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之后,改了称呼。 车里的人正是陆缜。 正文 第9章 我不该爱上你的 他是来看看白老先生的。 白舒说得没错,白老先生对他的确很好,要不是白家,他不可能有今天。 他和白舒的事,是私事,白老先生对他有恩,他该来上柱香。 夜里,他抽了个时间,私下来了这一趟。 前方,刺眼的车照灯里,女人身姿纤瘦,摇摇欲坠,长长的湿发贴在脸上,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此刻白得几乎透明,脸颊上的淤青更深了,漆黑的双眼呆滞着。 他心头一怔,不禁推开了车门。 “陆总……”这么大的雨,他下车,瞬间就会被淋湿。 司机刚开口制止,他已经下了车。 雨帘中,白舒抬眸就看到他,她的瞳孔渐渐放大,慢慢地将他看了个清晰。 车灯映照着他,他的脸上明暗交映,五官越发的深邃,双眸透着华光,摄人心魄。 “陆缜,我不该爱上你的!”一字一字发自肺腑,从她的喉咙里划了出来,凄厉哀绝。 “我后悔了!” “我后悔爱上你了。” “我错了!” “不该的,不该的……”不该爱上你。 “我宁愿这辈子从未遇到过你,从未——” 如果没有遇到他,她就不会爱上他,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父亲就不会死,她也不会失去孩子。 陆缜瞳孔放大,怔看着她。 “轰隆!” 一道闪电划空而下,光芒混着车照灯光,将她的五官清晰地照在他的眼里,她的眸光透亮,那么的决绝,惨烈。 “我不该爱上你的,不该……呵呵呵……” 她明明在笑,可更像哭,却又好似不是真正的哭。 那么的惨烈。 她的一字一句,一个个眼神,每个细微的表情,都直入他的内心,牵动着他的心跳。 他心头一惧—— 自己这是魔怔了! 他从不相信她是真正的爱他,即使她对他有点感情,也是建立在利益、欲望、占有欲上的。 此时此刻,他相信她说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茫然了,手足无措。 可她说,她不该爱上他的。 “我不爱你了,不爱了!”她凄然的面容里流露出一抹解脱的笑意,即使又露出痛苦怨恨的表情:“我恨你,我恨你……” “噗!” 她猛地吐了一口血,身体直直倒下,“砰”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雨水。 “我不爱你了,我恨你……”她喉咙里呜咽着,昏迷了过去。 我不爱你了—— 我恨你—— 这些字眼落在他的心间,倏地一痛。 疼痛汹涌—— “白舒!” 他喊了一声,上前去蹲下身来,将人扶起,发现她已经昏厥了过去。 “陆总!”司机忙下车来帮忙。 他正要将人抱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医院里打来的。 “陆总,林真真小姐醒了!” “好,我马上过来。” 他挂了电话,看着怀里昏迷的人,眉头拧了起来。 迟疑片刻,他将人交给了司机。 “将她带回别墅,让医生好好看看,让人好好看着她。” “是。” 正文 第10章 步步为局 医院,奢华的VIP病房里。 林真真坐靠在病床上,轻轻抬手,将鬓边的长发挽到耳后,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她刚醒没多久,脸色苍白,嘴唇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霜色,但整个人充满了生气。 医生已经给她做过全面检查,她的伤势已经稳住,只要再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完全康复,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真真,太好了!”徐丽娟握着女儿的手,露出满足而又胜利的微笑:“陆缜密和白舒已经离婚了,再也没有人挡在你们两人中间,你们以后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 “妈,你说什么呢?”林真真嗔道,苍白的脸颊上还是不禁泛起了红晕。 嫁给陆缜,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是她从小的梦想。 可她出身卑微。 而他,是名门世家之后,位高权贵,他们之间,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而后来,又出现了一个和他门当户对的白舒,他们还结了婚。 但这并不能消除她心中的妄念。 “总之你别管,好好当你的陆太太就行了。”徐丽娟胸有成竹。 她心脏“砰”地一跳,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她无法不管。 她很了解自己的母亲,以她们的身世和能力,多年以来,能生活在陆家,得到庇护,是因为她的母亲,是有心机和手段的。 徐丽娟绷着脸,并不打算告诉她。 她心里更不踏实了:“以白舒的性格,她是不可能离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母亲不说,她又说道:“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将来也无法应对。” 徐丽娟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就说了。 “是因为你的车祸。” “车祸?”她林真真更懵了。 “你和陆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白舒策划了那场车祸,要杀死你,要不是老天有眼,你差点就挺不过来了。” 她目瞪口呆:“怎么会……”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是她求着上了白舒的车,车子才开没多久,刹车失灵,好在白舒车技好,才将车撞在路栏上,迫停下来,保住了两人的性命。 当时她比自己还意外,还担心害怕。 更何况,她了解她,她那么骄傲自信的人,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 徐丽娟严肃了起来,以命令的口吻道:“总之,你只要记住,是白舒为了除掉你,策划了车祸就行。” 她更能确定了:“妈,是你……”她心头一惧:“当时我在车上啊,如果我真的醒不过来……” “不会!”她打断了女儿:“我都计算好的。” 她紧闭了唇齿,看着母亲,心有余悸,脸色泛青。 徐丽娟的神色柔和了下来:“真真,妈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只有这样,你才能嫁给陆缜,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才能够拥有体面成功的人生,付出点代价,都是值得的!” 她不由咬紧了嘴唇。 她心中有妄念,可她一直控制得很好,没有轻易越界过。 此刻,心底的那个魔,仿佛一下子腾跃而出,越了界。 贪婪,心动,惧怕,也羞耻—— 看着女儿纠结矛盾的痛苦模样,她安慰道:“真真,你的心思,妈都懂!” “你当初,求着白舒给你安排去国外留学,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能够配得上陆缜吗?” “你从小勤学苦练,想要比别人优秀,想要出人头地,不都是为了他吗?” 林真真的嘴唇咬得更紧了,露出一脸沉重哀伤。 没错,她自知自己出身低微,只有努力打造自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才有资格和陆缜站在一起。 所以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这些还远远不够。 去美国名校留学,是她的一个重要的镀金环节。 她故意求白舒去安排,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陆缜误会她,离间他们的感情。 她沉沉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看着母亲:“妈,你还做了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