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又是一个死胎 冰冷的医院里。 裴瑾惊醒,浑身是血地从床上撑起来。 “医生,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医生给护士递了个眼色,护士离开了病房,不一会儿抱着一个襁褓进来,她一喜,迎了上去。 “霍太太……” 护士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激动地抱过自己的孩子,当她看到孩子的脸时,瞳孔一寸寸放大,脸色灰白。 刚刚出生的小小婴儿,闭着眼睛,通体黑青,一动不动,隔着温暖的包被,她依然感觉到了孩子冰凉的身体。 是个儿子,可早就没了呼吸。 “……”她的嘴唇打颤,想问的话和呼吸都卡在喉咙里面。 虽然孩子才八个月,是早产儿,但产检时,胎儿已经成形,活下去的机率是非常大的。 怎么会—— “噗——”一口血吐了出来,她又晕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霍仲北立在病床边,颀长的身躯与黑暗融合成一体,使得整个房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霍仲北,我们离婚吧。”她的语气虚浮,态度却很坚定。 这是他们的第三个孩子,从怀孕到现在,她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和努力,还是没能保住他。 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呵!”他薄唇勾出一抹残忍,俯下身来,抬起她的下巴,昏暗里,可见彼此的眸光:“离了婚,好让你和你心心念念的野男人双宿双飞?” “裴瑾,你是了解我的,三年前,你和他里应外合,将我送进监狱,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 “离婚?死了这条心吧!” 裴瑾一脸凄惨,眼中有泪光闪过,却连哭都哭不出来,眼睛疼痛得看不清。 “霍仲北,我没有!你是我的丈夫,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我怎么会加害于你?” 他眸光一厉,眼底暗红,捏着她下巴的手顺势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咬牙切齿:“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要不是你在我的鸡汤里下了迷药,我怎么会昏迷,错过董事会?” “要不是错过董事会,他霍承璟怎么可能夺走属于我的继承权,又怎么会有机会,再一次和你里应外合,陷害我,让我进了监狱?” “嗯?” “我真的没有!”她的脸涨得泛红:“是有人陷害我们夫妻……” “有人陷害?呵!”他自嘲:“迷药的事你否认不在场,那陷害我入狱的受贿罪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卧室的保险箱里?” “卧室保险箱的密码只有你知我知,不是你,难道是鬼吗?” 她张了张口,进气比出气少:“霍仲北,我们十六岁相识,二十一岁结婚,夫妻一场,我们之间,就真的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你还敢跟我提夫妻一场?”他眼中闪烁的光点如火,将这张他曾经爱之如命的面容拉近,呼吸夹杂着雷霆怒火全扑在她的脸上。 “裴瑾,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想要的,我哪样没给你?我让你成为风光无两的霍太太,疼着你,宠着你。” “可你呢?爱上我同父异母的大哥,那个让我和我妈痛苦不堪的男人,为了他,你竟这般背叛我!陷害我!” “现在,你还想着跟我离婚,妄想和他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的理智被怒火焚烧殆尽,将她摁在床上,撕开了她的衣物。 “霍仲北,不要——” 她才刚生下一个死胎,哪里承受得了,小腹撕心裂肺的疼着,下身的血越流越多。 他无视她的哀求哭喊,索取着,折磨着,报复着…… 一场欢爱,在满是血腥的病房里,残酷凄楚。 等霍仲北离开,裴瑾已经气若游丝。 “吱呀!”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进门来,浅金色的华贵衣裙,妩媚性感,是霍仲北的新宠,秦妍。 正文 第2章 他们这是走到头了 这一年多来,这个女人夹在她和霍仲北之间,像颗不定时炸弹,不时炸得她遍体鳞伤。 “呀!裴瑾,怎么浑身是血?很疼吧,我给你叫医生?”秦妍一脸假惺惺地说道。 “出去!”她漠视着这个三番五次来挑衅自己的女人,声音冷冽。 秦妍脸色沉了下来:“裴瑾,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什么好神气的?” 她虚弱狼狈,神色却依然一派傲骨:“只要我和霍仲北还没有离婚,我就是霍太太,你只是见不得光的小三,你与其在这里哗众取宠,不如好好筹谋,让霍仲北早点跟我离婚。” “你……”她被呛得面色乍青乍红。 裴瑾勾唇一笑:“再说了,你有什么好向我炫耀的?纸包不住火,真相不可能永远被埋葬。” “一旦霍仲北知道,两年多前,是你拿着我给你的证据,救他出狱的,以他的性格,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三年前,这个女人,是霍氏秘书部门的一个助理。 霍氏夺权,高层更替,她却留下来了,还在霍仲北入狱后,主动留在她身边帮她。 她冒死拿到霍仲北被陷害的证据,情急之下,转交给她,让她去找律师,为他翻案,将他救出监狱。 谁知,这个狼子野心的女人,竟然说是自己拿到的证据,还在他面前演了一出为了拿到证据、差点丢掉性命的戏码,得到了他的偏爱。 秦妍被激怒,看着她脖颈间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顿时一脸凶戾。 随即,她阴笑道:“裴瑾,你真以为真相那么重要吗?霍仲北信什么,什么才重要!” “你以为他为什么不和你离婚?不过为了方便折磨你罢了!” “仲北他现在爱的人是我,他说了,等过一段时间,就给我一个名份,而你,只能成一个弃妇!” 她张狂地说完,得意地离去。 裴瑾一脸的坚强淡去,覆上一片凄楚,泪光浮动。 给她一个名份? 那就只能是霍太太了。 霍仲北,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之间,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再无前路可言了? 她在医院休养了两天,身体才恢复了些力气,带着孩子的尸体,离开了医院,去了霍家墓园。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一片凄穆。 她和霍仲北结婚三年来,霍家的墓园里,已经增添了两座新坟,分别葬着她曾经失去的两个孩子。 她将这个孩子依次葬在一旁,摸着冰冷的墓碑。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直流而下。 离开墓园,回到霍家别墅,天已经完全黑了,别墅里外灯火通明,豪华精美,园景瑰丽。 她拖着虚浮的脚步进了门,就听到书房里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一下子僵在了门口。 “仲北,你轻点,啊——” 是秦妍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粗喘,仿佛针一般扎进她的耳膜,她的头脑嗡嗡直响。 心脏也仿佛被撕开了一般,疼痛渐渐涌上四肢百骸,剧烈而长久。 心痛又如何,心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他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正文 第3章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想当年,她十六岁,在霍氏集团工作的父母因公务车祸双亡,霍氏便承担起了养育她的责任,将她接到了霍家。 虽然说是寄养,可霍家上下,连同佣人,几十号人,没有人看得起她这个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的孤女,佣人们都想方设法欺辱她。 她在霍家,过得远不如一个佣人。 直到有一天,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女佣嫉妒她长得好看,冤枉她偷了东西,霍老夫人要将她赶走,并交给警方。 如此一来,她就毁了。 关键时刻,是十九岁的霍仲北站出来,还了她清白,并宣布,以后由他来照顾她。 从此,她在霍家,享受了主人一般的待遇。 他护着她,走过了那段青葱岁月。 他给她补课,陪她去高考,送她去她想上的大学,甚至还在她例假疼痛的时候,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他弥补了父母缺失的那份爱,让她过着幸福的生活,直到他们结婚后不久。 霍老先生去世,霍氏夺权,一切都变了。 她成了背叛丈夫,陷他入狱的内奸,连她寄养进霍家,吸引了他的注意,都被说成是早有预谋。 她谋什么呢? 谋如今的生不如死吗?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向楼梯口走去,扶着楼梯,上了楼,进了卧室。 她打开衣帽间,取了箱子,收拾着行李。 这样的事,她不是第一次撞见,可这一次,她忍不下去了。 她要离开这里。 “你在干什么?”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怒火,自门口传来。 她抬头,就看到霍仲北立在门口,衣襟凌乱,脖子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唇印。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来,继续收拾着行李。 她要离开,意图再明显不过。 女人沉默着,却显得更加坚定。 他倏地上前,一把将她拎了起来,抵在柜子上,眸子一寸一寸的冰寒。 “要走?你想去哪里?” “给你们让地方啊。”她抬眸看着他,从容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恭喜你喜得新欢,祝你们百年好合。” “你以为这样,你就解脱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倏地撕开她的衣物,抬起她的腿。 下一秒。 “啊——”她尖叫了一声,霎时间疼得冷汗连连。 霍仲北眼里一片猩红:“裴瑾,痛吗?惹我不快的后果,就是这样的!” 他的动作粗暴,刻意折磨报复她。 他知道她回来了,故意在书房里和秦妍演了那一出,就是要看着她心痛,看着她伤心流泪。 可她倒好,完全漠视了这一切,还大大方方地收拾东西要离开,成全他们。 没有嫉妒,没有恨。 还恭喜他,祝他们百年好合。 她心里,果然没有他。 曾经的甜蜜,她口口声声说的爱,全都是假的! “不要!霍仲北,你放开我,别碰我……” 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也不想他刚刚才碰过秦妍的身体碰触到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他。 “不要?不让我碰,你想让谁碰?在牢里的霍景璟?”他越发的愤怒,动作变得更加残忍起来。 “不……不是的……”她语气虚浮,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到了嘴角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解释了无数次,可他不信。 再说,又有何用? 正文 第4章 抓个正着 楼下大厅里,秦妍站在楼梯口,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声音,整张脸都扭曲了。 刚刚在书房,霍仲北并没有真的碰她,只是在她的身上泄愤,将她捏得死疼,她却还要假装、发出那样的声音配合他。 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他用来刺激裴瑾的工具而已。 这口气,叫她怎么咽得下? 裴瑾,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在绝望和痛楚中,裴瑾昏厥了过去,可她身上的男人,却仍然没有停下来。 几天后,她浑浑噩噩地醒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晃,入目的是个狭小的空间,两边景物在往后退。 她在一辆车内。 怎么会? “小瑾,你醒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她转头一看,瞳孔蓦地张大:“霍承璟?” 开车的人,正是霍仲北同父异母的大哥,霍承璟。 她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早年,在霍家老宅见过几次,是霍老先带他回家做客。 他是个温润如玉的人,初次见面,他对她温润一笑,她回之浅浅一笑。 再后来,就是三年前,他以霍老先生私生子的身份回到霍氏,取夺了原本属于霍仲北的继承权,并将他送进监狱。 与上次相见相比,他的变化很大,剪了寸头,少了些许温润,多了几分硬朗沉着。 一年的监狱生活,改变了他的外貌,也改变了他的一些气质。 可他在一年前,就被霍仲北送进了监狱,被判十年,现在,他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裴瑾怒目而视:“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把我绑出来的?你要带我去哪里?你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一连串的疑问,让霍承璟有些无所适从,也让她自己更加焦虑起来。 “是有人帮我,将我从监狱里放出来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安抚:“你别担心,我们现在去机场,我带你出国,以后,我会照顾好你的。” “你昏迷了几天,身体还很虚弱,先睡一觉,一切有我!” “霍承璟,我们根本就不熟,你停车,我要下车!”她焦急地拍打着车门。 见他不停车,又扑过去抢方向盘,方向盘打滑,直接向路边撞去。 他只好先将车停下来,情绪激动,眼眶泛红:“小瑾,是你发短信给我,让我带你走,救你离开霍家那个牢笼,你忘了吗?” “什么?”她惊愕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年前,我之所以接受霍老先生的安排,以霍家长子的身份回到霍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和霍仲北抗衡,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够真正带你离开,给你自由。” “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她更震惊了:“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发过短信?” 他的眼眸又红了几分,神色间带着悲恸:“小瑾,是不是霍仲北虐待你,所以你不敢再面对这些?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哪怕赔上我的性命,我也会保护好你!” “霍承璟,我真的没有给你发过短信,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你打开车门,我要下车!” “小瑾,我真的没有骗你。”他拿出一个老旧的手机,那是四五年前的手机,设备都过时了:“你看,这就是你给我发的短信。” 她接过一看,果然有短信交流信息。 言语之间,是她对霍承璟心生爱慕,以及她在霍家,在霍仲北身边的无奈。 她甚至直接向他提出请求,让他带她离开。 “六年前,我去霍家,那时你才十八岁,霍老夫人知道我的身份,处处针对我,佣人们也都当我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野种,只有你,温柔待我。” “小瑾,你是我在霍家大宅里,见过的唯一美好,我对你一见钟情。” “所以,当你一发短信给我,我就发誓,一定要救你脱离霍氏,让你幸福!” 他信誓旦旦,经过了这些年的沉浮,哪怕他身陷牢狱,这份决心,依然不变。 裴瑾抱着手机,瑟瑟发抖。 发短信的,的确是她的手机号,她有两个手机,一个是备用的。 那个备用手机,她自从开始准备婚礼,就没有再见到过了。 霍仲北出事之后,她更是疲于奔命,哪里还管得了一个不见了的备用手机,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个手机在哪里。 甚至是什么时候丢的,她也不知道。 但她绝对没有给他发过短信,是有人冒充了自己。 这个人,会是谁呢? 她震惊在其中,霍承璟却以为她是太激动了,倏地转过头去,捂着她的后脑,吻上了她。 “唔……” 猝不及防的一吻,裴瑾反应过来,用力挣扎起来。 可她身体太虚弱,力量悬殊,哪里挣得过,反而被霍承璟箍得更紧了 “小瑾,我爱你,真的爱好你,这一年在监狱里,我想你都快想疯了……”说着,他的吻更深了。 “砰!” 车门被狠狠砸开,霍仲北站在门口。 他脸上有些胡渣,眼下黑青,一脸憔悴,可他的眼眸通红嗜血—— 如魔临世! 正文 第5章 你为了他,竟连命都不要? “仲北!”她红着眼睛叫了一声,情绪激动。 他来找她了! 可下一秒,喉咙就被他掐紧。 “好个情深意浓!好一对狗男女!” 他盯着她被咬得嫣红的唇,以及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嫉妒得发疯,整个人直接炸了。 她昏迷的这几天,他在医院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她,生怕她死了。 可她倒好,身体一有好转,就和野男人私奔了,完全不顾身体上的伤,就和他做…… 他用力一拽,直接将她从车内拽出,摔到了地上。 裴瑾只觉身体像被摔碎了一般,怎么也爬不起来。 “小瑾!” 霍承璟从车里扑出来要救人,就被两个保镖左右押住,从车里抓了出来,按跪在地上。 霍仲北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枪,指着他的脑袋:“看来监狱也关不住你,那你就去死吧。” 只有他死了,才不会抢走属于他的女人。 “仲北,不要!”地上的裴瑾扑过去,抱着他的腿:“不要杀人,不要杀他!” 且不说霍承璟和他有血缘关系,杀了人,纵使他权势滔天,是这南城的王,也是犯法的。 杀人了,他也就真的毁了! 她太了解他,自经历被夺权,被冤入狱后,这种事情,他完全做得出来。 “就为了这个男人,你跪下来求我?” 他低头看着低三下四、哭泣哀求的女人,这哪里还是当初,在年少之时,就让他爱之入骨的骄傲女子。 嫉妒的怒火,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霍承璟只是个私生子,而他,是霍家的太子爷,是凌驾于世的王,还给了她所有的宠爱。 凭什么她选择的是他,而不是他? “不是的……仲北,你放了他,让他走吧!”除了苦苦哀求,她别无他法。 “裴瑾,这是你逼我的!”他举了举枪,眼眸通红而又漆黑,仿佛一具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她心头一骇,倏地往前冲去。 “砰!” 子弹穿透她的肩甲飞了出去,打在车上。 “砰!”她的身体直直地倒下,砸在地上,血流如注。 “裴瑾!”反应过来的他,大喊了一声,跪倒在她身边,将她抱了起来。 她吃力地张着眼睛,看着他琥珀般的眸子,有愤怒,有担忧,还有哀伤…… “霍仲北,不要杀人……”她叮嘱着,晕厥在他的怀里。 “小瑾!小瑾……”被押跪在地上的霍承璟拼命大喊。 他转过头去看着他,冷声道:“打断他的四肢,将他关起来!” 不一会儿,就响起“咔嚓”四肢断裂的声音。 “啊——”霍承璟的惨叫声响彻四周。 他抱起裴瑾,急着送她去医院,双腿才刚刚站起,“噗”地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他的妻子,他曾爱之如命的人,竟为了别的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为什么? …… “仲北,仲北……”耳畔,一道温柔的声音低低地唤着他。 霍仲北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片白光里,女人的身影模糊不清,似温柔,似妩媚,带着淡淡的香味,袅绕不断。 裴瑾,是你吗? “仲北,我好担心你,我好爱你!”女人说着,柔软的唇贴了上来,极尽撩拨,试图勾起他的欲y望。 爱? 她说她爱他。 不,裴瑾,你还在骗我! 他神色一沉,反咬着她的嘴唇:“裴瑾,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这个冷酷狠毒的女人!” 秦妍一滞,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为什么还放不下那个贱人? 正文 第6章 我怀了你丈夫的孩子 她不甘心,更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她解开他的衬衫,抚上他的胸膛。 “小瑾,小瑾……”他喘息着,一次又一次地呢喃着裴瑾的名字,有恼怒,有怨恨,还有怎么也割舍不断的爱恋。 他的每一声,都勾起秦妍的怒火。 她必须要得到他! 趁他神智不清,她压强了上去。 “不是这个味道……”那个女人的味道,早已深入他的骨髓,即使浑浑噩噩的,他也完全认得出来。 “你不是小瑾!” 他一把推开了她,一用力,又晕厥了过去。 “砰!啊!” 秦妍从床上摔下来,砸在地上,痛呼了一声。 她爬起来,看着又昏过去的男人,咬牙切齿。 霍仲北,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由于身体虚弱,再加上失血过多,裴瑾足足昏迷了半个多月,才在医院里醒来。 她一醒来,就看到霍仲北坐在床边,一只长腿踩在病床床沿上,手里削着一个苹果,刀锋逼人。 “醒了?” 她的眼睛亮了亮,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她心里是高兴的。 可看到他嘴角残忍的笑容,她的眸光暗了下去,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将她的神态捕捉在眼里:“怎么?没能和你的野男人双宿双飞,很失望?” “霍仲北,我……”她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同样的话,他是不会信的。 而知道霍承璟手机短信的事,她更深知,自己早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无法挣脱出来。 就连霍承璟,也深陷其中,深受其害。 连解释都不愿意了? 他那根神经,再一次崩坏,倏地坐到了床上,水果刀挑起她的衣领,有条不紊地割开她的纽扣。 “你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他灼灼的眼眸漆黑无底,似能吞似一切的深渊:“你爱着别的男人,还敢算计在我的头上,让我娶了你,那么,这辈子,你都别想逃脱。” 说着,他吻上了她的唇。 “唔……”她别过头去,推着他,手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的反抗,激起了他的征服占有欲。 他想起她在车内,和霍承璟激吻的画面,一下子扣住了她的双腕,按在她的头顶,让她更好地展示在他的面前,是发泄,是污辱。 “是我弄得你舒服点,还是那个野男人?” “可惜了,他已经断了手脚,再也满足不了你了。” “……” “好疼,不要……”她的身体伤上加伤,哪里承受得了,哀求着,哭喊着。 可他不为所动,变本加利地折磨着她。 不一会儿,她再一次晕厥在他的身下。 再次醒来,她已经被送回霍家别墅。 他将她安排在别墅的侧院里,说是休养,实则是变向的囚禁。 每隔几天,他就会找上她,来一场发泄,反反复复,她的身体不见好转,依然虚弱。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已经进入了秋天。 “咳咳咳……”她捂着嘴,咳嗽了一阵,在园中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呀!裴瑾,咳得这么厉害,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呢?”秦妍走了进来,拉了拉身上的皮草披肩,一脸得意。 裴瑾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日子过成如今这般,若能早早病死,去陪她的三个孩子,也是一桩美事。 她倒有些想死了。 秦妍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淡和漠视,也不生气。 “看你这么消沉,我特地来跟你分享个好消息,让你沾沾喜气。”说着,她抚上自己的小腹,特地将腰挺了挺:“我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呢!” 她只觉当头一个惊雷,呆呆地看着她的小腹。 两个月,胎儿还不怎么显,但她怀过三个孩子,是有经验的,看得出来些。 她真的怀孕了。 她和他的丈夫,连孩子都有了! 正文 第7章 我要你偿命 她的脸色惨白,心间涌过一阵刺痛,随即,却是抿嘴一笑:“那真是恭喜你了!” “是可喜可贺呢!”秦妍抚着肚子:“毕竟,这是仲北的第一个孩子,是霍家的长孙,家下一代继承人!”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叹息道:“如果你的三个孩子都还在,这家里可都热闹了,大的那个,也是个男孩子,都两岁多了,这霍家的长孙,继承人,哪还轮得到我的孩子。” 裴瑾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秦妍,滚出去!” 孩子是她心中的禁忌,一提起,她就会失控。 “生气啦!”她反而上前来,拉起她的手,扶上自己的小腹:“你那么在乎孩子,也沾沾我的喜气,说不定,你还可以再怀孕,生下孩子。” “只是——”她挑眸,言语如刀:“你流产过那么多次,还生下过死胎,现在身体又这样,即使怀孕了,也无法生下健康的婴儿了吧?” 裴瑾盛怒,用力抽回手,她突然“啊”地惨叫着,往后倒去。 “砰!”她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顷刻间,鲜血直流,浸湿了衣裙。 “秦妍!”霍仲北冲了进来,惊慌地将她抱起。 她才进来没多久,他就来到院外了,见她们两人在聊,就没有进来。 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秦妍用力抓着他的胳膊:“仲北,好疼……孩子!我们的孩子……” 裴瑾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场戏,秦妍为了陷害她,竟然不惜赔上自己孩子的命。 真是荒唐! 他一抬眸,看着沙发上的女人,目光如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如果我的孩子没了,我要你偿命!” 她凄楚一笑:“你也害得我失去了三个孩子,说不定,这就是报应呢!” 他欺身上前,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拽了起来:“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她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倔强。 “仲北,疼!孩子……”地上的秦妍瑟瑟发抖着唤他,血越流越多。 他一把将她推倒,抱起地上的人,焦急地往花园外去。 “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和孩子不会有事的……” 裴瑾爬在地上,看着他的身影,听着他着急的声音,心头涌起一阵怨恨。 当初,他是怎么对她和她的孩子来着? 她努力地想要爬起,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她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她正要下床,门就被推开,秦妍披头散发,苍白着脸,拖着虚弱的身体闯了进来,揪着她的衣襟:“裴瑾,你还我的孩子!” 她被送到医院后,就流产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孩子没了,她就跑了回来,要找她算账。 “秦妍,你的戏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明明是她自己摔掉的孩子。 霍仲北追了进来,她又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哭求道:“仲北,你要还我们的孩子一个公道啊……” 他走上来,看着裴瑾,眸光中淬了冰:“我说过,我要你为我的孩子偿命!” 她惨然一笑:“不劳你动手了,我自行了断。” 说完,她往墙壁撞去。 她不想再这样煎熬下去了,她要去陪自己的孩子们了。 霍仲北眸光一震,诧异地看着她。 “砰!” 在她撞到墙壁的瞬间,他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拽了回来,像扔木偶似的,将她摔到了地上。 她虽然留下了一口气,可额头还是撞到了,一片紫红,血水滴渗,爬在地上,奄奄一息。 看着她这样,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这么轻易死了解脱?你做梦!” 秦妍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不禁咬牙。 可惜了,霍仲北阻止了她,竟然没有让她死成。 她看到裴瑾的身下有鲜血涌出来,忙说道:“仲北,她流了好多血,快叫医生来吧?” 正文 第8章 怀了别人的野种 白天,她昏倒,家庭医生上门来给她看诊,现在还在。 霍仲北也是一怔,向佣人:“把医生叫过来。” 不一会儿,李医生就过来了,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和秦妍迅速交换了眼色,开口说道:“霍总,太太她……怀孕了!”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心潮跌宕。 秦妍迅速给医生递了个眼色。 他又说道:“太太的孕期是六周,她多次流产,身体虚弱,能在那时候怀上孩子,也算是件喜事。” “不过她有小产症状,得好好治疗休养,才能保住孩子。” 秦妍下意识地看了霍仲北一眼,疑惑道:“医生,你确定孕期是六周吗?六周前,不正是霍承璟……” “医疗诊断不会有错的,孕期是六周。”医生信誓旦旦地说道。 霍仲北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雷霆在眉宇间酝酿。 六周前,裴瑾正和霍承璟在一起,他的脑海里再一次浮起他们在车内激吻的画面。 他倏地上前去,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翻涌的怒火似要喷发而出:“贱人,你竟然怀了霍承璟的孩子!” 她看看秦妍,又看了看医生,原来,他们今晚来闹这么一出,是这个原因。 “是啊!”她重新看着霍仲北,哀戚一笑:“我是怀了他的孩子。” “啪!”他反手甩了她一个耳光,恨不能将她凌迟:“你高兴什么,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妻子,你以为,我会让你生下这个野种?” 她捂着脸,转过头来看着他:“好啊,那你送我去医院,或者给我一副药,让这个孩子死了算了。” 呵,死了算了! 她现在果然越来越狠心无情了。 上一次,他让她打掉孩子,她拿着水果刀,一刀割在自己的手腕上,鲜血直冒,决绝地说着:“霍仲北,要我打算孩子,除非我死。” 现在,她连孩子都不在乎了? 不知为何,看着她这样,他心里反而有些慌了。 停顿片刻,他残忍一笑:“裴瑾,死太便宜这个野种了,我要你把他生下,再眼睁睁地看着我怎么弄死它!” “李医生,好好照顾好她,让她能够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 她心头一震,心里倏地又涌起一丝侥幸。 如果孩子能够生下来,将来做亲子鉴定,他会知道孩子是他的。 秦妍身体一晃。 不可能! 都这样了,他还愿意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那她所有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吗? 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也白白牺牲了? 她身体一软,当场气得昏了过去。 “秦妍,秦妍……”霍仲北抱着她,迅速出去了。 自此之后,霍仲北没有再出现,在医生的调养下,裴瑾的身体也好了很多。 她趁着孕吐装病,逼得李医生不得不将她送到医院,在医院里,她又私下做了产检,发现她的孕周,比他告诉霍仲北的,要大两周。 她知道,李医生是被秦妍收买了。 回到别墅偏院后,她谨防着李医生,小心翼翼地养着胎儿。 一周后,秦妍终于坐不住了,晚上,她独自离开了霍仲北给她买的别墅,去见了一个人。 “爸,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如果让裴瑾真的把孩子生下来,我们这几年的努力,就真的白费了!” 对面的男人五十六七岁,目光精悍,一脸精于算计。 正是霍氏集团的财务总监,林建义。 “裴瑾那个贱人说得没错,真相不可能永远被埋葬,只要她活着,夜长梦多,万一……” 男人的脸色顿时一变,眼中闪过一抹不安和惧怕。 沉默片刻,他开口道:“妍妍,你别着急,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正文 第9章 你竟然要杀我 霍氏集团总部,十八层霍氏大厦矗立在夜空下。 夜已经深,只有少数的楼层还亮着灯,与周围的楼群灯火相交映,如星空之城。 总裁办公室里,霍仲北正在处理文件。 与裴瑾上次见面后,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来,他沉浸在工作中,情绪还勉强算是平稳。 “嗡嗡嗡……”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有电话打了进来,是家庭医生李医生。 他拿起,接通了电话。 “霍总,不好了,太太她昏迷了。” 他的眉头一下子拧紧,他太恨裴瑾,所以更不能让她死了。 否则,他那无尽的怨恨,该如何发泄? “不是让你照顾好她吗?你是怎么照顾人的?”他的声音沉怒,脸色更阴沉得可怕。 “我也不知道,她已经昏迷一天多了,现在一点醒的征兆都没有,我担心……” 他直接挂断电话,急得连外套都没拿,就出了办公室,开着车,赶了回去。 回到别墅,他一进卧室,就看到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裴瑾。 “霍总……”李医生迎上来。 “滚出去!”他眉宇阴沉道。 他花了那么高价钱雇来的家庭医生,竟连个女人都照顾不好。 李医生怯怯地出了房间,在外面候着,佣人也跟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上前去,看着床上的人。 怕影响病人休息,房间里只开着门口的照明灯,但依然能够照亮她的面容。 她眉头紧锁,牙关咬紧,不时抽蓄着,浑身汗湿,细碎的发丝贴在脸上,仿佛正陷入梦魇,看起来很痛苦。 “裴瑾,裴瑾……”他唤着她的名字,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焦急。 “仲北,仲北……”床上的人突然呓语的起来。 她在梦里,竟然叫着的是自己的名字? 她爱的人,不是霍承璟吗? 霍仲北有些恍惚地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去碰触她的脸。 就在他的指尖刚碰到她的脸时,床上的人突然惊起:“孩子!孩子……不要,不要……” “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 她像发疯了似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小瑾!”他伸手抱住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 她突然抓起床头的刀子,向他刺去:“霍仲北,你去死吧!” “噗”的一声,刀子扎入他的胸膛。 他错愕地低下头,看着没入胸膛的刀子,鲜血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襟。 “裴瑾,你,你竟然要杀我!为……为什么?” “滚开!” “不要!” “……”她挣扎着,一把将他推开,他从床上栽了下去,“砰”地倒在地上。 卧室外的医生和佣人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霍总,霍总……快,叫救护车!”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将霍仲北抬走。 房间里只剩下裴瑾一个人,一片死寂。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摊开双手,双手上全是血,她的衣服上,被子上,都是血。 是霍仲北的血! 她浑身颤抖着,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眼前一黑,又昏迷了过去。 医院的急诊室里,情况危急。 “伤者伤口太深,需要紧急手术!” “伤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伤者心跳减弱!” “伤者心电图不正常!” “……” 秦妍扶着霍老夫人赶来。 “我的儿啊!”才到急诊室外,霍老夫人就痛哭了起来。 正文 第10章 他哪里对不起你? 手术进行了大半夜才结束,秦妍陪着霍老夫人一直守在门口,医生一出来,她们就堵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五十多岁,风韵无减的豪门夫人,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头发间多了不少银丝。 “霍老夫人,虽然手术很成功,但霍总伤得很重,能不能醒过来,就要靠他自己了。” 她身体一晃,往后倒去。 “夫人!夫人……”秦妍扶住她,焦急地喊着:“这个时候,您千万不能倒下啊,您是仲北最亲的人,是他最大的依靠,他还需要您呢!” 霍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强撑着稳住了身体。 霍仲北被推进病房,秦妍扶着她,也跟了进去。 一夜过去,夜尽天明。 霍老夫人一夜未睡,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的身边,天都已经亮了,见他还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整个心脏高高悬着。 “夫人,您去休息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秦妍说着,眼泪就溢出眼眶,慌忙伸手去擦。 那模样,像极了即将失去挚爱的温善女人。 霍老夫人看看她,又看看儿子:“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我也不清楚,仲北他这几年,和裴瑾……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可谁能想到,霍承璟出狱才没多久,她竟然就对仲北下了杀手……” “要不是仲北运气好,那刀再偏一点,只怕仲北他……”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如雨下。 霍老夫人神色一沉,眼中利光汹涌,杀意毕现。 她儿子和裴瑾的事,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他的这个儿子,偏执独裁,从不让任何人插手他的私事,更何况,她也不认为,裴瑾能够伤害到她的儿子。 现在看到儿子几乎丢了命,她不能不管了。 她在医院里又守了两天,秦妍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一起守着霍仲北。 到第三天,霍仲北才醒来。 “裴瑾,裴瑾……”他一醒来,就喊着裴瑾的名字。 霍老夫人一听,神色顿时阴沉下来,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想着那个女人。 “仲北……”秦妍喊着他,眼泪直掉。 很快,霍仲北又昏睡了过去。 看到儿子醒来,霍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离开了医院。 霍家别墅偏院,傍晚,橘红色的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卧室。 “吱呀!”门开了。 “妈!”裴瑾看到进来的人,从床上站了起来。 “别叫我妈!我受不了起!”霍老夫人一句顶了回去,声音威严,掷地有声。 “……”她唇齿打颤,沉吟了片刻,还是问道:“仲北他怎么样了?” 这已经是她刺伤他的一周后,她被看守在这里,只知道他伤得很重,差点就伤到心脏,她心时很担心,很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你还敢提他!”霍老夫人怒不可遏。 “……”她不由抿紧发白的唇。 “裴瑾,你十六岁进我们霍家,你说,仲北可有半分对不起你?”霍老夫人情绪激愤。 她咬紧了嘴唇,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只看前半段,他霍仲北的确对她很好。 可后来呢? 她又哪里对不起他了? “你竟对他不忠,那个人,竟还是霍承璟那个野种!”说到这里,霍老夫人眼睛通红,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恨,全都扭曲了起来,浑身气得发抖。 那段让她伤心的往事,如潮一般席卷而来,烈火亨油般煎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