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莫名流产 我的孩子没了,在怀孕的第八个月。   那天上午,我如往常一样打扫好房间,烧饭,洗衣后,刚拎着垃圾袋出门,突然感觉腹内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   紧接着,大量羊水和温暖的血液在我腿上蜿蜒。   豆大的汗水从我的额头上滑下来,我惊慌失措地敲着家门,想叫婆婆过来救救我。   而直到我痛到昏厥,屋子里都还是婆婆和她小姐妹的麻将声……   是邻居阿婆给我送到医院的,由于月份很大了,动了胎气,孩子早产了。   产房里,我不断用力,下身一阵阵被撕裂的痛让我整个人都瑟缩起来,手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面,锥心的痛让我恨不得咬舌自尽。   折腾了一天,恍惚间我听到了医生喊道:“孩子出来了。”   然而,想象中婴儿的啼哭声没有听到,整个产房内死一般寂静。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昏死过去。   我是半夜才醒过来的,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下身一阵阵火辣的痛,一动都不能,胸部因为涨奶痛得要死,口干舌燥也只能干咽口水,我盯着走廊的白炽灯光,只想着跳楼一了百了……   我打电话给胡博文,刚刚连上线,我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我都说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我在开会,忙。”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根本不关心我要说什么。   他甚至连我们的孩子没了都不知道。   怀胎八个月,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还是绝望地哭了出来。   婆婆在下午四点左右姗姗来迟,她一手挎着古驰新款的包包,嘴上涂着明艳的口红,映得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我更加面容枯槁。   一进来就对我没有好脾气:“你可真让人扫兴,你生个孩子把我的牌运都抢走了!我这几天打牌输了5000块!”   接着又不耐烦地问:“孩子在哪里呢?抱过来让我看看,别耽误我回去打牌!”   她甚至连我的孩子死了都不知道。   我看着她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气得身体发抖,反问道:“孩子死了,你不知道么?”   “死了?”她流露出一丝震惊,甚至还有点笑意,“死了也好,女孩都是赔钱货,我们胡家可没那么多钱养。”   怎么会有这么重男轻女的人!在她刚刚知道我怀孕的时候就说我肚皮圆,怀的是女孩,天天逼我去打胎。   好不容易过了前三个月,她还每天让我做本该保姆做的家务活,也不让我去产检。   如果不是这样,也许这个孩子就不能胎死腹中……   想到这里,我愤恨得双手发抖,抬起眼眶猩红的眼睛问她;“你不知道吗,死的是你孙子。被你咒死了!”   “什么?我大孙子没了!”她像被针扎到脚似的跳了起来,她猛冲到床前,拽着领子把我拽起来,狠狠道:“扫把星,你还胡家血脉。”   突如其来的用力让我小肚子一阵抽搐,痛得满眼泪水,说不出话来,只能看到婆婆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她接着破口大骂,滔滔不绝,拽着我的手更加用力,我痛得咬破了嘴唇。   “喂,你在干吗!”为我换水的小护士冲进来拉开婆婆,“孩子早就死了,你们家属照顾不周到还怪产妇?”小护士不满地为我伸冤。    “什么?”婆婆显然被这几个字触碰到了神经,将恶毒的目光投向护士,“你们医院怎么回事,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你还我大孙子!”   说完,她突然坐在地上,双手捶着地面嚎啕大哭,嘴里骂骂咧咧,“这是什么狗屁医院,把我大孙子都给弄死了,你们赔我大孙子。”   小护士被吓得不轻,连忙解释道,“病人送来之前孩子就窒息死了,和我们医院有什么关系,是你没照顾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婆婆抱住了大腿,“我不管,你们医院就要给我个解释,我要见你们领导。”   紧接着,她又开始了大吵大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不明情况的路人看了还以为真有多大委屈,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来拍照录视频,指指点点。   一阵阵闪光灯打在脸上,自己好像是个任人观赏的猴子,我觉得十分害臊。   院方也怕事情闹大,找了警察出面解决,可是道理在市井泼妇面前毫无用处。   最后医院领导提出来私了,我才看到她佯装难受的脸上有一丝笑意。   原本还以为她多在乎这个死去的孩子,原来更多的是想从我身上榨出点油水。   “钱?我这个大孙子是我们胡家的血脉,你说能值多少钱?”她开始讨价还价。   医院的领导刚要报出数字,就听到走廊尽头有传来低沉而严肃的男声:“闹,让她接着闹。” 正文 第二章 神秘男人 语出,整个空气仿佛凝结住一般安静,伴随着他皮鞋和地面的摩擦声,堵在门口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来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精致的剪裁刚好勾勒处完美的身材曲线,袖口处带着精致的纯银袖扣,低调而尽显气质。刀削的脸庞,剑眉下一双漆如翰墨的凤眸,架着金边眼睛,嘴唇微抿,整个人看起来沉稳而严肃。   他毫无波澜眼神轻轻扫射人群,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我时眸色却深沉了几分,,短短的一瞬,又飞快地略过。   我也好奇地抬起头打量他,恍惚觉得有点眼熟。   “闹,你接着闹。”   他凛冽地目光扫向坐在地上的婆婆,再次重复。   婆婆身子微微一抖,气势远没有刚才足,“你们医院把我孙子治没了,你还我孙子。”   他掩嘴哂笑一下,“你孙子早就死了,现在我们保住了病人一条命,你还在这里要孙子?”   婆婆还要反驳,却对上男人寒冷的目光,如坠冰窖般,只好改口说:“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赔钱,如果把事情闹大,你们医院不好交代。”   这大概是男人第一次受到威胁,他倏地冷笑了下,把目光投向围观地群众,“删掉。”   明明是毫无语气的两个字,门外的人早就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仿佛接受命令般,齐齐拿出手机删除照片视频。   这下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医院。   见讹人计划不成,婆婆气急败坏地背上了包,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端起床头柜上的小米粥,泼了我一脸,狠狠骂道:“贱人。”   温热的粥汤得我脸骤然曲,有红又丑,透着糊在眼皮上的粥,我有点悲戚地抬头,恍惚间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他突然向门口比了个手势,门口人迅速地给我婆婆拦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婆婆怒目圆睁。   “道歉!”   男人说话依旧简洁,但自有威严,“给她道歉。”   我当场有些发懵,一面之缘而已,解决好医院事情就好,何必插手我的家务事?   我不解地抬头看他,可是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我身上。   “她是我儿媳妇,我愿意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关你什么事。”在婆婆眼里,我就只是个为他们服务的牲口而已,随意打骂,任劳任怨。   “道歉。”他再次重复,眼神陡然寒冷了几分,让人不敢直视,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仿佛窄小的病房里温度下降。   婆婆被吓得瑟缩了下,紧紧地握住拳头,愤愤地咬着牙走到我床前,敷衍地说;“对不起。”说罢就转了身。   “真诚一些。”男人有些执拗。   婆婆知道现在的情况对她没好处,反而转头换上了假兮兮的和蔼的笑,“儿媳妇,咱们都是一家人,还用得着我道歉吗?”   现在把我们当是一家人了?我不是你随便揉捏的!   我冷笑一声,抹掉脸上的米粥,冷漠地抬头,“道歉。”   婆婆气得龇牙咧嘴,拳头攥的咯咯响,给我鞠了一躬,“对不起,儿媳妇,都是一家人,我不该对你不好。”   说完,门口的警察才放下胳膊,放她离开。   我看着那个男人,感谢的话还没出口,他就径直的转过了头,对门前几个领导吩咐道:“我们盛德医院,不是谁都能进的。”   然后就带着秘书离开了房间,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望着他的背影,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甚至有些怀疑,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过? 正文 第三章 扫地出门 之后住院的一个星期,我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照顾我的小护士告诉我,他是这个医院的董事长,叫沈睿祁,那天能路过我的病房不过是因为他的专属电梯在维修而已。   她还告诉我,沈睿祁不近女色,不是gay就是不行,更不要试图和他有什么联系。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种生于云端的人,怎么可能和长在泥土里的我有什么交集?      胡博文是在我住院的第五天才来看我的,他穿着纪梵希夏季新款上衣,踏着巴黎世家的经典款老爹鞋,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刚没了一个孩子。   他连一句关心我的话都没有说,进来就劈头盖脸地问我这几天住院用了多少钱。   好歹也是有一家公司的人,在乎钱居然胜过了老婆?   千盼万盼盼来了盘问,我心里更加难受,冷冷地说;“我医保卡里还有钱。”   “我妈让我问一下,你和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说这话时,他先上完全没有对自己妻子的相信,例行公事的盘问。   “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关系?”我反问。   胡博文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吱吱唔唔说不清什么,就以公司工作忙为理由要离开。   整个过程,都没有一句关心我的话。   临走前,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了回来,跟我讲:“我妈说了,如果你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就早点出院……住院太费钱了。”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要照顾好身体,我们胡家三代单传,你还要负责传宗接代的。”   我含糊地答应着,心里却越来越绝望。   我才明白,我在他们胡家的意义不过就是当保姆,做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在医院住了七天,我一个人收拾好了行李,在门口等出租车,看着那些一群家人围着的病人,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   然而,我走在门口那一刻就惊呆了——我的衣服用品被粗暴地扔在门外,有的甚至在雨后发霉了。   我懵了,赶紧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家里的锁已经换了。   我茫然地坐在家门口,给胡博文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没人接,我大力地敲家门也没有人回应。   房子里,是婆婆和小姐妹们打麻将的声音。   直到傍晚,我坐到双腿发麻,家门才打开。   婆婆见到我回来,恶狠狠地啐了我一下,“还有脸回来。”   我赶紧起身,“妈……”   “你别叫我妈,我可不敢有你这么后台硬的儿媳妇。”她说着脸上就愤怒了起来,“你还是找你那个有个医院的情人去吧。”   “我们没什么的……”   “没什么,没什么会给你垫付医药费,在医院里还眉目传情?”她一边夸大事实,一边要坐实我们两人奸夫淫妇的事实。   我医保卡里的钱当然不够用七天住院,剩下都是沈睿祁代付的,我根本没办法反驳。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就根本不想认我这个儿媳妇。   我不想和她吵架,咬咬牙,问:“那胡博文呢?我要和他谈。”   “谈?”她抖着肩膀冷笑,“你还是滚出我们胡家吧,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说完,婆婆就和一群小姐妹离开了院子,一边聊美容,一边说我不检点。      我是在晚上十点钟才等到胡博文的,我浑身被咬满了包。见到他,赶紧起身过去,“博文!”   他抬眼看看我,不冷不淡地说:“你走吧。”   “啊?”我楞了一瞬,试探地问:“去哪里?”   “我妈说,你和医院那个男人关系不简单……”他吱吱唔唔。   “你信?”我打断他。   他没回答我,又接着说:“医生说你以后怀孕很难了,我妈还要抱孙子,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语出,我如遭雷劈,愣愣地站在那里,眼里含着一泡眼泪,久久不能说话。   以后还能不能怀孕可以,可是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   胡博文绕着我走进了家门,想了想,说:“你找到住的地方告诉我,我去找你。”   我看着那扇门缓缓关上,心里一寸寸变凉。     我曾经不顾别人的反对,大学毕业后留在离家千里的城市,就是为了嫁给胡博文。   他妈妈不喜欢我,处处针对我,但我总觉得做儿媳妇的不能怕苦怕累,只要能家庭和睦就好,所以事事忍让三分。   而如今,现实狠狠地打了我的脸。忍让没有用,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   我蹲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行李,茫然起身,天下之大,哪里是我的容身之所?   正文 第四章 一夜荒唐 我实在无处可去,只好找了我大学室友陆小琪。   她是本市人,人长得漂亮,会唱歌会跳舞,一笑起来风情万种,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也是我毕业后唯一有联系的人。   她跟我说这几天忙着什么冲月榜,没时间来陪我,就给了我一张酒店的房卡,暂时先住着,等有时间再来找我。   我心里郁闷,人生第一次去了酒吧,借酒消愁。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着,昏暗的角落里,我来者不拒地捧着别人送来的酒大口大口喝着。   我平时不唱喝酒,几杯五颜六色的酒下肚就觉得头脑迟钝,困意丛生起来。   我回到酒店,简简单单地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酒意上头,我很快就变得神志不清,恍惚间,感觉身边又躺下了个人。   我本能反应般伸手去揽他,没想到他如触电般惊坐起身,飞快地开了壁灯。   “谁?”低沉而戒备的声音传来。   我努力地瞪着迷蒙的睡眼,见是五官如雕刻般精致的男人,只是神情冷肃,让人生畏。   我醉了记忆力却格外的好,“沈睿祁,你是沈睿祁!”我答非所问。   他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下,似乎是认出我来了,语气平淡,“回你房间去。”   我摇头,呈大字型趴在床上,抱着被子耍赖皮,“这就是我房间,我不走。   你也住这间房么?好巧哦…”   沈睿祁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眼里盛满了光辉,“你不走我走。”   大概是酒壮人胆,我不知道脑子是缺了哪根弦,“你笑得真好看,不过没什么用,他们说了,你不是gay就是不行……”   不行?”他脸色平静,可漆黑的眸中却跳上两朵火焰。   沈睿祁绷着脸,像是思考什么,突然伸出强壮有理的臂膀,揽住我的腰,用力一扯,把我禁锢在他的怀里。   我听到头顶传来沉闷的声音:“你怎么证明我不行?”   我努力地瞪着眼睛看他,却说了句“实践出真知…”   我看见他眼里的欲火疯长,紧接着他俯下身,铺天盖地地吻向我袭来,密密麻麻落了一身。   他唇舌所到之处,衣服尽数剥开,我被他引导着,无所适从,只能回以低沉的呻吟。   他动作很快,却无比温柔,我双腿如蛇般纠缠在他的腰间,想渴求更多。   “这么慢……是真的不行……”   回应我的,是他更加大力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身体骤然空虚,飞快地拉住他,想要更多。   一夜荒唐……我却睡了这半个月来最安稳的觉。   可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我看着满身的吻痕,才意识到我的疯狂!   宿醉后的脑袋疼得要命,我揉着脑袋良久,才零散地拼凑出昨晚的事情。   醉酒,进错房间,主动迎合,寻求更多……   我后悔得要死,我是有夫之妇,怎么能在醉酒后干这种事!   “你到底是谁?”低沉的男声从前方传来,我抬头,看见沈睿祁早就穿戴整齐,拧着眉头站在门口打量着我,眼里是我看不懂地深沉。   “我是谁你还能不清楚吗?”   像他这样地位显赫的人,怕是下了床就去调查我的身份了。 他走到床前,俯身,一把扼住我的下巴,逼着我直视他的眼睛:“谁派你来的?” 语气里早就没有医院的温柔。   派我跟他上床再被折磨的半死?莫名其妙!   我咬开他的手,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   没想到一夜激战后的双腿软弱无力,“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欧?你就是要钱?”沈睿祁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紧接着,他就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叠红色的钞票,他一伸手,就洒了我满身。   那些刺目的红像是在提醒我这具身体有多么不堪。   他把我当出来卖的了?   医院救我,现在来羞辱我,莫名起来的男人!   我冷笑出声,强忍着下身的不适,裹着被子站起来。   “收起你的施舍和鄙视吧,一夜情而已,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衣服早就被撕烂了,我只好裹着被子,咬牙打开了房门。   然而,我看到外面的人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正文 第五章 净身出户 “妈……”惊慌失措中,我本能的开口。   那个面朝对面房间站着,烫着羊毛卷,从背影看上去就无比犀利的妇人,不是我婆婆还能是谁,而她身边站的男人就是胡博文。   我猛然想起,昨天我告诉了胡博文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因为他说会来找我。   对面才是我的房间。   两人闻声转头,见到我从她身后的房间出来,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但马上恢复了凶恶的样子,冲过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妈,你干什么啊!”胡博文惊呼,但都不敢上来拉一下他妈妈。   “干什么?”婆婆双手指着裹着酒店被子的我和身上的咬痕,“你还看不出来这个女人背着你做了什么吗?”   说着,又一巴掌扇了过来,我被掼倒在地上,感觉头一阵眩晕,耳朵嗡嗡得响。   “下贱,不知检点,我们老胡家怎么会要你这样的破烂货。”婆婆伸出食指指着我的鼻子骂。   被堵在酒店门口,我身上又裹着杯子,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早在新婚当晚,我没有落红,婆婆就说我是被别人玩过的,之后处处挑我的刺,更何况现在……   果然,还没等我解释,婆婆指着我的鼻子说:“离婚!你赶紧和我家博文离婚。”   我感觉犹如一阵晴天霹雳一样,“博文,这都是误会……”我看向他解释。   他低着头,嗫嚅半天,“我妈说,让咱们俩离婚,你都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况且我妈还需要一个儿媳妇生孩子,她还想抱孙子。”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   说完呢,婆婆朝我身上啐了口水,拉着胡博文转身就离开了。   我就像是被扔掉的垃圾似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蜷缩在酒店的地面上,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心里绝望极了,不过就是孩子没生下来,生活怎么就会变成一团糟?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房间的门开了,沈睿祁穿着一身修身的西装站在门口。   看到躺在地上的我,眼神暗了几分,最后居然挽起袖子,给我从地面捞了起来,放在酒店的沙发上。   “我让人来给你送衣服了,房卡给他就行了。”   交代完这些,他就离开了。      第二天清早,胡博文就来找我了,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摆了份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要我签字。   都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时候,我还是想可不可以挽回这段感情。   “博文,我们就真的不可能和好了吗?”我问得小心翼翼。   胡博文抬头乜了我一眼,背书似的说:“我有精神洁癖,你都跟别的男人上床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在我头上还想和我和好?   而且你不能生孩子了,女人最基本的责任你都尽不到,我妈说你不能要了。”   他说的话字字狠毒,像要人命的刀子般扎进我的心里。   我不死不要脸地问:“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他又低下头,吱吱唔唔半天,“我……我都听我妈的。”   又是听我妈的!   二十好几的人了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   当初我觉得胡博文忍让的性格很好,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妈宝男。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决定我们两个人关系是我婆婆。   我无话可说,难过和识人不清的悔恨像一张网罩着我,我甚至来不及看离婚协议书,就签了字。   当天下午,我们两个就去民政局办了离婚登记手续,拿到两本绿色的本子,我看向胡博文,恍惚间看到他脸上有一阵窃喜。   正在我质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他转过身,用温柔的眼神凝视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疑惑地打开,发现里面都是红色的钞票,看上去有一万左右。   “我知道你没有工作,现在没有钱很困难,这些钱还是先拿着用吧。”他嘱咐道。   我望着手里的钱,有点感动,甚至觉得名义没了,爱情还在。      没了婚姻的我像是涸辙之鱼,根本不知道怎么活,在酒店喝了两天大酒后,最后还是决定要重新振作起来。   别人抛弃了我,可我不能放弃我自己,我要为自己而活。   之后两天,我先用一万块钱添置了些必要的衣物,又报了个临市的培训机构,继续学习护理。   当了好几年家庭主妇,现在只有重新学习才能和时代接轨。   我处理好这些,想去银行把父亲过世后的补偿金取出来,到了银行,却被通知存折里没有钱……    正文 第六章 重新生活   我懵在了那里好一会儿。   我爸爸本来是有尿毒症,我结婚后他也不愿意和我来清水市,有一次在他去医院的路上,被飞奔而来的车撞飞……   这些钱都是保险公司给赔偿的,我一直把它当做父亲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无论日子再难过都不会动,可现在,却没有了!   我坐在柜台那里,连续追问服务人员反问我一句;“是不是有人知道你密码,让别人领走了呗!”   我如醍醐灌顶。   只有胡博文知道我密码!   我飞奔出去打车到原来的家,却发现小洋楼被卖了出去,听邻居说他们现在资金充足换上了别墅。   我难以置信地给胡博文打电话,接起来的却是我婆婆,还没等我质问,她就先开口:“你回去看看你的离婚协议,你是被净身出户的,你爸那笔补偿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居然被老公和婆婆的计量骗得团团转。   我对胡博文的感情,突然夹杂了些仇恨和愤怒。   现在我身上分文没有,这笔钱根本追诉不回来,为了尽快开始新的生活,我连夜去了临风市,开始新的生活。      临风市不如清水市经济发达,但山清水秀更适合养老,我学护理,在这里更容易找到工作。   我刚到这里时,因为没有钱,只好和一群人住便宜的大车店。   每天晚上,空气中都发酵着汗液和泡面夹杂在一起的难闻气味,晚上里面不给供电,我只好站在路灯下面看书,白天在培训机构里学习,晚上就去饭店做兼职,大冬天里生满冻疮的手在水里泡几个小时。   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放弃生活。   第二年春天,我过了培训期,开始找工作。   一天早上,我拿着简介走在去人才市场的路上,突然发现有个老人被撞倒在路边,蜷缩着起不来。   撞他的自行车早就跑了,空旷的马路上没有什么人,甚至连监控都没有。   我看向他时,他的眼神也在向我求助。   我想过去,但又害怕遇到碰瓷的。   我自己还没有工作,如果扶他耽误了面试,还被碰瓷,那我现在的处境岂不是更雪上加霜?   我咬咬牙,别过脸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从边上绕过去。   可我走了两步,脑子里都是老人那张无助的脸,就想到了我父亲。我内心被触动了一下,向老人走了过去。   我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他一遍,发现除了擦伤外没有什么明显伤口,问:“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很痛?”   老人有些呆滞地摇摇头。   “那我扶您起来。”我确认过后,先把他的拐杖捡了起来,蹲下来把他两只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再缓缓起身。   我再次询问他的状况后准备离开,没想到他却叫住了我:“小姑娘,我不知道怎么回家了,你送我过去好吗?”   老人身材较高,穿一身呢子大衣,和蔼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儒雅而内敛。根本不像坏人。   我内心挣扎了一下,反正现在去人才市场也未必找得到工作,秉承着帮人帮到底的理念,我拦了辆出租车,和他一起上了去。   当老人报出地址后,我不禁咂舌,他住在城东的郊区,而我这里是城西,打的过去大概两百块,想想我的钱包……真是有点难以承受。   一路上,老人一直问我一些工作的问题,还跟我聊了莎士比亚和海默,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都很愉快。   然而,等到了老人报出的目的地时,我却愣在了那里。 正文 第七章 原来是他   那是一个坐落在半山腰的山庄,门口轿车排齐人来人往,而里面穿着统一制服的人都在翻来翻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见老人从出租车里走下来,为首的男人连忙毕恭毕敬地跑过来,紧张地问:“老爷,你没事吧?”   随后,满山庄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完全被眼前的场面震惊懵了,坐在车里说不出任何话,只见老人摆摆手,示意自己很好,然后就转过身,问我:“姑娘,进来坐坐吧。”   接着,就有一辆黑色玛莎拉蒂载我们开向山庄里面。   山庄很大,老人住在正中间的复古楼房里,一进去,立刻有人给端茶倒水。   我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一团乱,我扶了一位贵人,难道人生就有转机了吗。   “姑娘,结婚了吗?”老人开门见山地问。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是如实回答,“刚离婚。”   “离婚了?”老人脸色沉了一下,摸着下巴道:“不过没什么关系。”   我有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好佯装淡定地喝了口茶。   “我觉得你还是挺适合当我儿媳妇的,要么你就考虑考虑吧?”   什么?   我震惊得一口茶没咽下去,呛得直咳嗽。   我就是扶了一下人,不用这么感谢我吧?   “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觉得你起那么早,肯定很勤劳,又能扶我,也很善良,长得也算清秀,很适合当我儿媳妇。”   我强装镇定,捋了捋思绪,“那您儿子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他全听我意见。”   又是一位没有主见的人,我受够了妈宝男胡博文,可不想再进入另一个陷阱。   我婉转地表示拒绝后,老人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想了想,问:“你是学护理的?”   我不明真相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给我开出了让我留在他这里当特殊护士的工作,工资是正常水平,关键是包吃包住,可以省下一大笔花销。   几乎是没有什么考虑,我就答应下来了。   山庄虽然大,但老爷子喜静,整个院子里只有门口一个保安,里面有一个做饭的张妈,一个打扫卫生的刘妈。   老爷子上了年纪,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有老年痴呆症,时好时坏,今天犯病才跑了出去。   第一天晚上,我伺候老爷子吃药睡觉,刚想回卧室休息,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开门声,可那声音却持续了好久,像是一把钥匙没打开门换了另一把。   撬门!   我立马警惕起来,这山庄外部向人开放,指不定是谁怀有歹心半夜撬过来。   我连忙在厨房里摸出来擀面杖,飞快地关了屋子里的灯,蹑手蹑脚地躲在鞋架后面,只要人进来,我就给他一棍子!   果然,大概又过了三四分钟,外面的人才把门打开。   一进来,那人就伸手去碰墙上的客厅大灯的开关,我还在反应是不是老爷子的熟人时,可是身体却快过脑子,大喊一声站起来,挥着胳膊把擀面杖甩了出去。   来人敏锐地反应到情况不对,侧身向旁边一闪,正好避过了擀面杖,而我由于惯性,也扑出去,不偏不倚地摔在了他的身上。   那人触电般用力给我推开,但黑暗里我手疾眼快地抓住他的衣角,他还没站稳,被我拽得一晃,接着,我们俩个人双双摔在地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小偷。”我慌乱地解释。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擀面杖和瓷器触碰的声音,门口摆着的清代珐琅彩花瓶应声而碎。 这一个花瓶抵得上我半个月的工资,我痛心疾首地抬起头我嘴唇就轻轻擦过男人的下巴。 由于他并没有拉着我,所以现在整个人都贴在我的身上,我仿佛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刺激着我的感官,黑暗中,男人的呼吸仿佛渐渐粗重起来。 “你是谁?”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感觉脑子里一阵过电般麻苏,整个人都战栗起来——这个声音,我听过! 还没等我反应,突然整个客厅都亮了起来。 男人整张脸在我面前骤然清晰起来,刀削的脸庞,上挑的剑眉,漆如翰墨的凤眼里有些审视与严肃。 是沈睿祁! 那个在我宿醉后和我发生关系的沈睿祁。 就算是我死,也会记一辈子的脸。 老爷子穿着丝绸睡衣,拄着拐杖站在楼梯口,风轻云淡地问:“你们怎么了?” 我内心早就惊涛骇浪,脸上不断露出恐惧和痛苦。 而沈睿祁只是稳如泰山地打量了我一阵,然后像是根本不认识我一般漫不经心地起身整理下衣袖,淡淡开口道:“误会一场” 我心里自嘲,我卫清欢算得了什么呢。    正文 第八章 无端威胁   我揉着被摔痛的肩膀起身,沈睿祁没有再看我一眼,径直地走到老爷子前面,微微点头,“爸,这么晚了,您该睡觉了。”   他这一声爸开口,惊讶得我简直合不拢下巴。   我抬头打量两个人,才发现长得确实很像,差不多的颀长身材,眉眼简直如出一辙,沈睿祁气质偏冷一些,而老爷子有一种看淡世事沉浮后的释然和睿智。   既然他们是父子,那我岂不是睡了自己主顾的儿子,而我的主顾还想让我给他做儿媳妇?   我暗自惊叹,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老爷子并没有理他,只是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游走了一圈,道:“你们认识?”   “没有!”   “没有!”   我们异口同声地拒绝。   只不过沈睿祁语气坦荡,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甚至我都有点相信他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而我,神色慌乱,欲盖弥彰。   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早就成了人精,哪里看不出我们之间这点猫腻,清清嗓子道:“既然不认识,那也该认识一下了。”   语毕,他率先转身上了楼梯,沈睿祁面不改色地紧随其后,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他给我们带到三楼的办公室,大概是老爷子年轻时办公的地方,复古的装潢,一面墙都用作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办公桌上摆着几件玉器,正对着办公桌是一套雕花红木长椅和茶几,上面摆着一套紫砂茶具。   我扶着他坐下后,他就示意我坐在沈睿祁边上。   他毫无架子地给我们倒了茶,开门见山地讲:“睿祁,你该结婚了。”   沈睿祁敛起眉毛,低沉开口:“先忙事业。”   老爷子嗤笑一声,“我们沈家家大业大,够你花几辈子了,你还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说完,还没等沈睿祁开口,就接着说:“我看清欢这个丫头就不错,也不嫌弃你每天在外奔波,眼里只有钱。”   我有说过这话?   果然,沈睿祁不出所料地射来两道寒冷的目光,我立马摇头否认。   “这事不在乎我娶不娶,你得问卫清欢嫁不嫁。”沈睿祁修长的手指端起紫砂茶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带刺般的眼神落在了我身上。   把问题抛给我,老爷子也不会咄咄相逼。   果然,老爷子也把目光投向我:“丫头,你怎么看?”   在沈睿祁的寒冷目光直视下,我只觉得脊柱发麻,努力地组织语言:“我觉得我经历过一段婚姻,还不想随便开始下一段感情……”   我两年来,每次想到胡博文,想到那个还没见过人世的孩子,就难受的无法呼吸,没想到在沈睿祁强大的气场下,居然可以当搪塞理由轻而易举地说出口。   果然,老爷子只是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边拄着拐杖起身边感叹:“都是命啊……”语气里有点落寞。   见老爷子起身,我赶紧过去扶他,“我送您回房间。”   沈睿祁也起身,跟在我们两人后面,保持不太远的距离。   老爷子上床后,我刚要给他熄灯,他突然叫住了我,“喂,丫头。”   我转过身,就听见他讲,“那你什么时候想开始下一段感情了再嫁给我家这小子吧,反正你就是我认定的儿媳妇。”   昏黄的壁灯下,老爷子的藏在老花镜下的眼神慈爱又认真,一瞬间让我想到了我的父亲。   我鬼使神差地答道:“好。”   然而,这份温暖并没有持续几分钟,我一出门,就看到等在外面的沈睿祁。   见我出门,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向我紧逼,我步步后退,直到撞倒墙上,无路可退。   他靠过来,烟草和香水混合的味道萦绕在我的鼻尖,他一只手强行勾起我的下巴和他直视,寒潭般的眼神审视我:“你到底是谁?”   和两年前问的话如出一辙。   原来他根本没有忘记我。   我冷笑一声,心底涌出复杂的情绪:“先生查了两年还没查明白?”   他看我的眼神又深了几分,要洞穿我一般,“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也别做野鸡变凤凰的美梦,你怎么蛊惑的老爷子我不管,可是我对你这种女人不感兴趣。”   我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话,还是在羞辱我。   “你就不怕今天我跟老爷子说嫁?”我反问。   他嘲笑地勾勾嘴唇,“你不敢。”   对,他沈睿祁有权有势,想要对付一个看不顺眼的无名小卒确实易如反掌。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和别的女人还不是很一样……你有自知之明。”   说完,松开我,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我平时性子温吞,现在却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神经,想也没想地顶了一句:“放心,我不打算没有性生活或者当gay的妻子!”   他的脚步顿了顿,缓缓转过身,目光打量着我,忽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不达眼底,有些瘆人。   我突然有点后悔说那句话,隐隐觉得他不会让我日子好过。 正文 第九章 有意捉弄   睡得太晚加上翻来覆去想事情的结果就是,正式工作的第一天,我就起晚了。   我出去时,已经上午九点了,老爷子在庭院桃树下打太极,沈睿祁坐在沙发上读报纸。   今天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居家服,发型随意,刘海微微挡住眼睛,看上去温雅了许多。   见我下来,随便地抬头瞄了眼,又看了眼表:“晚工作三个小时,按照规矩该扣工资。”   我哑口无言,毕竟是自己迟到,只能承认。   见我不说话,他又吩咐道:“去做饭。”   “抱歉先生,做饭是张妈的负责范畴,我只负责沈老的生活。”   “张妈儿媳妇待产,请假回家了。”   “那也应该是刘妈的活儿。”我辩解。   他放下报纸,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刘妈提前休年假了。”   “那……”我刚要继续辩解,他却先我一步:“你总不能让外面站岗的李叔进来做饭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沈睿祁就是在搞我,就是想让我干活。   我不服气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火做饭,客厅里传来沈睿祁略带笑意的声音:“放心吧,工资翻倍。”   切,幼稚!   我甚至在想,在医院里帮我解围给我打抱不平的沈睿祁,床上努力证明自己的沈睿祁,下了床一脸冷漠翻脸不认人的沈睿祁,和现在有点孩子气的沈睿祁,哪个才是真的他?   因为张妈不在,今天早上就没有人买菜,冰箱里也只剩普通食材了,我掂量了下,打算做家常菜。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我在做做饭,手法相当熟练,不顾四十分钟,全部菜都做好了。   我把沈睿祁和老爷子请到餐桌上时,还听到他从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哼”声。   红烧排骨,麻婆豆腐,西红柿炒鸡蛋,木须肉,外加莲子红枣汤,四菜一汤,营养搭配。   老爷子吃了一口就开始对我赞不绝口,好要我坐下和他们一起吃。   就算是老爷子现在表现出多喜欢我,可是也喜欢得莫名其妙,我能拎得清关系地位,自然不会坐下的。   沈睿祁把每道菜都吃了一口后,拿着筷子指着麻婆豆腐,对我皱着眉毛,“你这豆腐这么硬要用来砖块吗?”   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先生可以用其他几道菜。”   “重做。”他命令。   我怕豆腐真的太硬老爷子吃得难受,就真的拿走再做了一份。   过了十分钟,新的豆腐摆上来。   沈睿祁咬了一口,又挑刺:“这么软你是当我没长牙吗?”   硬了不行软也不行,我知道他是在找我毛病。   我又重做了一盘,沈睿祁皱着眉头,脸色越来越不善:“你是要咸死我吗?”   我只好再做一盘,这次他刚要开口,旁边的老爷子看不下去了,“不好吃就别吃了,剩下三道菜要是凉了怪可惜的。”   老爷子发话了,沈睿祁只好夹别的菜吃,一下都没有碰麻婆豆腐。   等到两个人吃完饭,沈睿祁放下筷子就起身走回大厅,抱着电脑处理文件了。   我洗好碗筷,路过大厅准备上楼,却听见沈睿祁的声音在背后悠悠响起:“昨天你打碎的那个清代珐琅彩,三千五百七十八元,从你的工资里扣。”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事情了?就是因为没有吃到麻婆豆腐?   我试探地问了下:“先生,要么我给你重新做一份麻婆豆腐?”   沈睿祁的眼睛在文件上上下浏览,足足有五分钟,我才听到他的回答:“不用!”   我动了动有些酸胀的腿,开始上楼,刚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就听到楼下某人气急败坏地对门外喊:“李叔,进来给我做麻婆豆腐。”    正文 第十章 陪我睡觉   看着沈睿祁吃瘪的样子,我心情就莫名大好。   下午连续陪老爷子下了五局棋,又聊了拜伦的《唐璜》,直到四点才有时间休息。   我洗完澡,换上居家的短裤,头发还没吹干,猛然想起刘妈给我打的电话。   沈睿祁有重度洁癖,房间必须每天打扫,床单每隔一天换一次新的,重要的是不能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   想到今天还没给沈睿祁打扫房间,我赶紧胡乱地抓了抓头发,下楼拿扫除工具。   他本来就打算找我麻烦,如果不给他打扫好房间怕不是又要扣我工钱。   我站在他门外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理,我只好拿着放在刘妈那里的钥匙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先是小的客厅,摆了一套黑色真皮沙发,案几上摆了个琉璃烟灰缸,靠墙是一排灰色酒架,上面摆了琳琅满目的红酒。客厅往里走就是卧室,整个房间都是都是银灰色调,充满了西式简约风格。   房间很大,光是擦拭家具就让我气喘吁吁了,换床单被罩的时候几乎都要脱力地趴下。   他的床很大,我只有半跪用膝盖爬行才能把床单抚平。   在我趴在床上伸展胳膊扯开床单的时,突然听到后面有有门响的声音。   我回头,就看到了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沈睿祁,他赤裸着上身,露出流畅的线条,下身堪堪围了条浴巾,小麦色的皮肤在落日余晖里尽显光着。   他擦头发的手停了停,抬起眼睑,乜了我一眼,不屑地讽刺:“怎么?玩投怀送抱?”   我这才意识到我现在的动作有多么不雅——半跪在床上,较为修身的短裤贴在臀部上,完整地勾勒出内裤的形状,垂着的上半身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由于劳累,现在面色潮红,呼吸略带急促。   我知道他误会了,连忙翻身下床,整理了衣服,“对不起先生,让你误会了。”   他斜睨着我,眼里尽是嘲讽之色,一字一顿,“欲擒故纵?”   我叹了口气:“我只是在工作而已,刘妈不在,这是我分内的事。”   “分内的事用趴在我床上?”他一步步紧逼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尽是高傲与不屑。   在他眼里,我早就是那种要靠肮脏手段达到目的的女人。   我抬头,直视他的目光,冷哼一声,“不是所有人都对你有兴趣的好不好?何必疑神疑鬼?”   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他蔑笑了声:“没兴趣?”   接着,他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揽住了我的腰,给我带到他的怀里,又用一只手勾起我的下巴,逼我和他直视,悠悠道:“我倒是要看看有没有兴趣。”   衣服很薄,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我只感觉互相紧贴的身体太热,像有小虫子乱爬似的难受。   沈睿祁的眸色像是洒了一砚台松墨似的越发浓黑起来,突然,他一低头,就摄住了我的嘴唇。   薄薄的两片嘴唇带来了足够的热量,我惊讶地张开了嘴,一条舌头像小蛇一样灵活地伸进了我的嘴里,带了点欲望和急切,不断地和我纠缠。   我有点头脑发蒙,随随便便就亲一个人,还堂而皇之的告诉别人有重度洁癖?   也不知道被沈睿祁亲了多久,在我都感觉自己要醺醺然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有坚硬而炽热的东西抵在了我的小腹上。   几乎是想也没想,我立马推开了毫无防备的沈睿祁,严肃道:“先生,我在工作。”   沈睿祁眼里燃起了欲火,声音沙哑而魅惑,“这也是你的工作。”   说着,就扑了上来,我没站稳,两人就双双摔在了床上,紧接着,濡湿的吻一个个袭来。    我挣扎着推开他,双手却被他反锁在头顶,“那时候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知道他说的是两年前那个夜晚,那时候我喝了酒不省人事,现在我在清醒的情况下肯定干不出这事。   还没等我开口,他吻了上来,话就都被堵在了嘴里。   他的手指开始在我身上来回游动,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我害怕极了,扭动身子不断挣扎,换来的却是他更深的欲望。   我一狠心,咬住了他的嘴唇。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嘴唇离开了我的嘴唇,一丝丝鲜血渗了出来,让他冷静了几分。   “先生,你放开我。”我和他对视。   他从我身上起开,回我以同样平静的眼神,“不愿意?”   说完,眼神磊落地浏览过我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像是菜市场买猪肉似的语气讨价还价:“也就一般般,我付你高出你做护理五倍的价格,行?”   被明码标价是什么感觉?   我想是有人给我泼了盆冰水,从头冷到脚。自尊一点点从身体里剥离。   我起身,当着他的面,丝毫不回避地穿衣服,末了,自嘲地笑了笑:“谢先生抬爱。”   沈睿祁的眼神又冷了几分,站在那里神情冷峻,像是千年冰山般,丝毫没有刚才的欲望,仿佛一切都可以控制一般,“你不是工作么?”   我往前走的腿顿时停在那里,只听到背后传来毫无情绪的声音:“铺床。”   我愣了一下,硬着头皮,跪在床上,继续铺床。   全程,无论我做了什么动作,沈睿祁都在用冷静的眼光打量着我,像是看摆在陈列柜里的商品。   我甚至怀疑,刚刚不能自持的那个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