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财务室 二零壹四年三月一日，晴。 我完成了今天的最后一个工作任务，有些乏力的躺在办公椅上，秘书小刘，最后给我倒上一杯咖啡之后，就离开了。 砰砰的敲门声把我的思绪从九天之外拉了回来，现在下班了，是谁？ “请进。”我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扔进了烟灰缸，尽量正襟危坐在办公椅上。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张总，我是向你来辞行的。”颤抖的声音从女子口中传出，她有些畏惧的看着我，然后低下了头。怯嚅道：“我可能不太适合这个工作。” 我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她叫小薇，平时挺大大咧咧的一个女人，在我公司做的时间不长，但是却是比较卖力的一个，两天前被我调到了财务室工作，没想到，她今天也来辞职了。 不止是她一个，她是第四个。 “明天你和小刘交接一下，你来我身边做秘书，让小刘去财务部。”我重新点燃了一支烟，有些无力的说到。 小薇瞪大了眼睛，抿着嘴道：“张总，这样会不会对刘姐太不公平了？” 我摆了摆手，告诉她，在公司里面，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我不会针对任何人，只要大家都好好工作，我也不会亏待大家。 小薇欢喜的离去了。 我姓张，名语。开了一家小小的保洁公司，生意一直不错，而且，员工也比较尽责，本来，一切都是蒸蒸日上的状态。 但是，就在十天前的一天，财务部的张迁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十万块钱现金，他在我的公司资历最久，我不太相信他会卷款逃跑，现在这个社会，没有后台，是跑不掉的。 所以我也没有报警抓他，只是把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了。 张迁走了之后，我重新招聘了一个财务，但是，没想到他做了两天，就忽然不来了，我打他电话也没有人接。 之后陆陆续续又招聘了两个人，但是却没有一个待过两天以上的时间。 于是，我把在做接待工作的小薇调到了财务部，她应该没有问题。 小薇在我公司干了不长时间，但是为人我却十分了解的，两天财务的工作，不可能让她辞职，难道，公司里面有人在使坏？ 我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明天，要好好的处理一下公司的内部事情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看了看时间，竟然八点钟了，我赶紧穿上外套， 走出了办公室。 路过财务室的时候，我发现里面的灯，竟然是打开的，难道是小薇今天疏忽了？ 推开财务室的门，我正要关灯，忽然，听到了一阵验钞机运行的声音。我摇了摇头，关闭了还在工作的验钞机，把里面的钱钞取了出来，然后关灯离开。 小薇今天太不仔细了，不但没有关灯，没有把钱放进保险柜，竟然连最重要的门，都没有锁。明天，我要好好的说说她。 北京的冬天，很是寒冷，年年都是大雪不断，但是不知道为何，今年却没有下过雪。 我开着那辆破旧的雪铁龙，行驶在东三环的环路主道上，心却早已飘到了家中。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 归属地是北京的，难道是我的某个朋友换号了？ 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嗨，张老板，好久不见？” 我笑骂道：“你总算是回国了？”打电话的人，是我一个多年的朋友，叫做白画，不过，四年前，她到美国去念灵魂学，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怎么样，张老板，我好久没有吃全聚德了，晚上请我？”电话那边，懒洋洋的女声又传了过来。 我拧了拧眉，不想拒绝，但阿雪还在家里等我。想到这里，我立刻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个手机，这个手机的号码，只有我和阿雪两个人知道，是我们专用的联系号码。我立刻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有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要出去吃饭，让她准备下，我回去接她。 没想到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 阿雪：老公，我晚上不想去哎，那你去吧，大概几点回来？ 我不确定的回了条短信，12点吧，可能会晚点。 阿雪：注意安全啦。 我笑着给她发了一个吻的表情，然后问白画，她在哪里，我去接她。 白画告诉我，她就在xx街道，三十二号。 我有些惊诧的告诉她，那里就是我的公司的位置，xx街道，三十二号是一个独立的三层小楼，买下它的时候，花了我保洁公司整整三年的收益。但是北京的房价有增无减，我每年花上百万去租楼盘，还不如买一个，还能升值。 白画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们公司现在还没有下班？” 我诧异道：“怎么可能，六点所有人就走完了好不好。” 白画长长的噢了一声，然后道：“好吧，可是，你们的员工是不是太疏忽了，怎么没有关灯？” 听到这里，我脑子一懵，灯？不可能啊，我明明关了灯的，我追问她哪个灯没有关。白画告诉我，二楼右边的窗户。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些打鼓了。那里，是财务室。难道进贼了？ 我告诉她，我马上就过来，让她注意身周围安全，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隔着老远，我就看了公司楼下，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而且，财务室的灯，果然是亮的。 车停在人影边上，窗户就被用力的敲了两下。我打开车门，一个裹着白色羽绒服，但是下半身却穿着短裙丝袜的女人，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一头微黄的发丝，卷曲的搭在背后，柳叶似的长眉，锆月般的眼，高挺的琼鼻，薄薄的嘴唇，加上白皙的面容，我相信，如果她去参加香港小姐的话，一定会是夺得头筹的一个。 “张老板，你速度挺快的噢。”白画和我的关系特别硬，四年没有见面，但是我们电话联系的却是很频繁。所以不存在什么叙旧和寒暄一类的。 正文 第二章 闹鬼（上） 但是我现在的思绪却全部都被拉在财务室的灯光之上。 我强笑着让白画先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要上楼去关灯，但是没想到她眼睛咕噜一转，竟然说要和我一起上去。顺便参观一下我的公司。 我苦笑的告诉她，里面不安全，可能是进入贼了，因为公司的灯，是我关的。 白画的眉头也拧了起来，开口道：“要不要报警？” 我摇了摇头，道：“上去看看再说吧，如果贼还在，就报警，不在的话，也是明天的事情了，晚上你难道不去吃全聚德？” 白画笑着锤了锤我的肩膀，道：“张老板果然是有钱人，好吧，看你这么对待本姑娘的份上，有麻烦了可以来找我。” 我诧异道：“你难道是隐藏在人群中的官二代？”虽然我是开的保洁公司，但是做了几年下来，每年的收益也是不小。只不过，我觉得我一个开保洁公司的，没有必要开豪车，住豪宅，能够平淡生活就可以了。”白画也是知道这些，所以我觉得她刚才的那具话是在打趣我。 白画摇了摇头，道：“先上楼去吧，看看是不是进贼了。”我打开了楼下的大门，白画也跟了进来，我正要让她外面等待，她却挥了挥拳头，告诉我，你难道忘记了我十八岁就拿到了黑带？ 我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汗水，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都忘记了。 白画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她不但美丽，而且还很强。不止是说十八岁拿到了黑带，她的个人生活，也是十分的自主，至少，我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她的父母一类，而且，今年已经二十五岁的她，还没有谈过一次男朋友，追她的人，却是能够从我公司门口，排队到六环外。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并没有打开一楼的灯，而是用手机电筒，小心翼翼的上了楼梯，果然，刚走到二楼，就听见了一阵悉悉索索的验钞机运行的声音，这个贼，太自负了，竟然还数钱？ 我歉意的看了白画一眼，她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退出了公司，重新站在了楼下，然后，我拨通了110的电话。 我的这栋小楼，没有后门，只有正门已经前面的几个窗户，那个小偷，现在都还没有走，也就不用走了。 白画倒是不在意这个。 这十天来，公司里面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小事情却一直不断，我再次注意到了二楼的灯光，但是却没有看到有人的影子，不应该啊，财务室的布置，晚上只要里面站了人，肯定会有影子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急促的警铃，响了起来。 一辆白色的警车，出现在了街道尽头的夜色中。 听到警铃的一瞬间，我第一个反应是抬起了头，去看二楼的财务室的窗户，却发现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那个贼不可能没有听到警铃的声音，难道他跑了？其它所有的窗户都是完好的，他跑不掉。 警车停在了我和白画的面前，车上下来了三个警察。 “张先生是吧？我姓刘。是你报的警？”这三个警察都是瘦高瘦高的，问我话的那一个应该是他们的头。我点了点头，然后把具体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们。 但是我却发现，他们好像目光有些异常，仔细一看，他们三人几个竟然都不时的偷看白画。 白画不好意思的对我笑了笑，我摆了摆手示意没有事情。而那三个警察，好像也发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留下一个人看守外面，以防等会儿小偷从窗户逃脱，然后便让我带路，进入了楼中。 这一次，有了警察，我的心放宽了不少，直接就打开了一楼的灯。整个办公区一下子就明晃了起来，我们径直走到了二楼。 这个时候，那正悉悉索索的验钞机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个小偷的胆子，看来不是一般的大啊，简直就是神经粗线条。 两个警察明显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然后我们快速的到了财务室门口，两人做好了搏击的架势，然后示意我拧开了财务室的门。 没锁！那阵验钞机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中，同时，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 “不对，不对，还有十万呢？”好熟悉的声音？ 张迁！ 我猛的一把推开了门，两个警察如猛虎下山之势，冲了进去。 但是等待我们的，却是孤零零的灯光。 没有人！ 我的头皮一下子就开始发麻起来，背上的冷汗簌簌的落下。 刚才我明明听到了声音，分明就是张迁，而且，前一刻，验钞机还在运作，怎么可能没有人？ 财务室并没有大型的柜子，一眼就能够看到所有位置，根本藏不下人。而且，窗户也是关闭着的，外面还有一个警察守着，他也不可能从窗户外逃出去。验钞机还在运作着，一叠厚厚的钞票，快速的被刷过。 两个警察，也有些意外，巡视了一圈之后，不确定的告诉我，张先生，这里并没有人盗窃。 不可能，我告诉他们，刚才明明就有人说话，而且你们也听到了。 两个警察尴尬的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验钞机旁边，放着厚厚的一大叠钞票，我眼睛眯了起来，屏住了呼吸。 离开的时候，我是亲自把钱全部放在保险柜里的，知道密码的，目前只有我和小薇。 财务的工作，必须要足够的严密，这几天财务换得多，我密码改的也就多了一些，但不可能是小薇，刚才那个声音虽然微弱，但我听的没错，就是张迁。 就在这个时候，白画却有些面色不自然的走到了验钞机前。 刘姓警察忽然伸出手，拦住了她。然后开口道：“这样吧，张先生，我们需要调查一下，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暂时不能有任何人进入了。”我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阿雪平时爱看港剧，破案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借助案发现场留下的指纹和脚印一类的天然物证。不过，白画好像有些不愿意离开的样子，我看她面色怪异，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她立刻反应了过来，狠狠的在我脚上踩了一脚。痛的我龇牙咧嘴。 刘姓警察问讯了我一些公司的其它简单情况，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正文 第三章 闹鬼（下） 他拧着眉告诉我，这个盗贼的行为有些怪异，目前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所以，他们需要暂时使用这个财务室一天，调查取证。 我点了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我一定好好配合。” 刘姓警察点了点头，立刻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立刻就会有警署的人过来。同时也会带上专业器具。 我本来想告诉他们，刚才那个声音，是我的一个员工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张迁的话，这样的盗窃罪，少说也会判刑三年以上，他跟了我那么长的时间，会不会是因为其它情况，才会来偷窃？是不是家里出事情，需要用钱，被逼无奈？ 我这个人有一个弱点，就是心软，尤其是对我身边的人，员工虽然不亲近，但是他们却是在为我的事业工作，所以，我都会很善待他们。 财务室的钱不多，我已经在想，如果是张迁偷窃的话，我应该怎么样来把他从警局里面捞出来了。 白画却忽然开口道：“最近，你的公司有没有什么怪事？”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指的是那个方面？” 白画道：“只要反常的，都算。” 我刚要开口，她紧接着又道：“有没有死过人？” 听到她的这句话，我背上莫名的出了一阵冷汗，皱着眉道：“什么意思？” 白画摇了摇头，再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辆警车又来了。然后刘姓警察告诉我，我可以先离开了，如果有其它事情的话，他们会给我打电话的。 关上车门，我思索了片刻，然后把这几天的事情，捋了捋，然后告诉了白画。 白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找一下张迁这个人。 我打趣的看着她，道：“白小姐，你是不是要发展着去做女侦探？” 没想到白画却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道：“我没住的地方，今天就住你家了。” “不是吧，白小姐，你确定？”我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怎么，你怕你女朋友不高兴？”白雪道。 我摇了摇头，道：“阿雪不会的，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们肯定会成为好朋友。” 离开公司的时候，我又看了看二楼财务室的灯，总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在哪里，具体又说不上来。驱逐了脑中混乱的想法，我踩下了油门。 我的公司，在东三环的位置，和我住的地方很近，差不多十分钟就能够开到。 把车停入了车库，我这才注意到时间，竟然还不到十一点，刚才并没有耽搁太久。 我还没有给阿雪发短信，告诉我会带白画回来，但是我相信，阿雪不会介意的。 白画却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我，幸灾乐祸道：“等会儿我见识一下你们之间到底是真的完美的爱情，还是你跪在键盘上一个晚上。” 我笑着告诉白画，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同时，我还不停的给她吹嘘，阿雪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 我住在十六楼的位置，进入电梯，按下楼层之后，白画忽然问我，如果等会儿你的女朋友要敢我出去怎么办？ 我耸了耸肩，道：“不会的。”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我走在最前面，很快，就来到了我家的门前。 白画忽然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拉住了我的手，开口道：“我想了想，你还是送我去酒店住吧。” 我拧着眉，直视着她的目光，她忽然有些闪躲的低下了头。 “没事的，你放心吧。”我一边回过头去，钥匙插进了锁孔，一边给开口说到：“阿雪她——”我推开了房门。正准备把白画让进去。 但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阵激烈的喘息声一下子就传进了我的耳中。然后声音截然而止。 客厅中，两条赤条条的身影愣然的看着我，我面色苍白的关上了房门，拉起白画的手，快速的朝着电梯走去。 “我带你去酒店。” 白画没有说话，只是任凭我拉着她的手，出了电梯，我快速的拉着她，走进了车库，驱车离开了小区。途中，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没有接，甚至我没有拿出电话，那个特殊的铃声，我不用拿出来，也知道是阿雪打过来的。 “别开了，难过了，就哭出来吧。”白画轻声开口道。 “没有，没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话语还能够这样的平静，但是，我的心，却像是被一把尖刀，不停的搅动着，然后完全变成了一点点的碎块。 电话声不断的响起，我停下了车，歉意的看了白画一眼，然后摸出了电话。 深吸了一口气，我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那边立刻传出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张语，你听我解释。” 我颤抖着手，扣下了电池，然后无力的松开了油门，闭眼躺在驾驶座上。 我应该哭的，我是应该哭出来的，心好痛，痛的难以呼吸，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的娇喘，还有眼前出现的那两具身体，忽然在我的眼前，耳中，开始放大，不停的放大。 我茫然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囚徒。 我被背叛了。我竟然被背叛了。 寂寥的夜中，如果有人大笑，那他是因为兴奋还是痛苦？他会是被当作疯子么？ 我笑了，我在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让你见笑了。”我擦掉脸颊上的泪水，涩声道。 白画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 我有些无力的接通了手机。 “喂，张先生是吧，有线索了，不过我需要向你了解一些东西，你明天来一趟警署吧。”电话对面，是那个刘姓警察的声音。 “好的。”我干哑着声音回答到，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两天我陪在你身边。”白画忽然开口道。 我艰难的点燃了一只烟，一边打开窗户，一边苦笑道：“我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回去。” 白画没有再开口，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时间快速的略过，我驱车，像警署的方向行驶而去。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刘姓警察。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有些急促。 “张先生，你的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张迁的员工？” 我应了声是，然后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张迁出了什么问题？ 正文 第四章 指纹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明天来警局吧。” 我的脑子，暮然间就是一懵，难道，张迁被抓住了？ 本来，我还打算带着白画去吃早餐的，但是，现在却是没时间了。 警署内，我和白画坐在一个宽大的招待室内，刘姓警察沉默的坐在我们的面前，有些严肃的看着我。 我不太习惯被人用这么锐利的目光看着，而且，我现在的心情是极度糟糕的。 女朋友背叛，公司失窃——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 终于，刘姓警察开口了。第一句话，却不是关于张迁。而是我。 “张先生，昨天我们已经提取了现场的指纹，最新的指纹，经过电脑对比，却发现，是你的，这件事情我需要你解释一下。” 我的心里忽然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惧的感觉，我的指纹？ 我皱眉看着刘姓警察，开口道：“你是说我监守自盗？” 刘姓警察摇了摇头，道：“张先生，我们只是履行职责，最新的指纹是你的，但是，我们却只在其中一叠钞票上面提取到，验钞机上的开启按钮，最新的指纹却是另外一个，你的指纹在关闭按钮上，但是奇怪的是，如果我们断定是你打开的验钞机的话，那么，开启的按钮应该是你的指纹，但是两个人的指纹却不一样，我们计算了指纹落下的时间，开启按钮上的指纹，应该要比关闭指纹要晚才对，但是她却是更早一些。 当然，很有可能，盗贼是带了手套的，这样，就不会留下痕迹。” 我摇了摇头，告诉了他晚上我大约八点离开的时候，发现财务室没有关灯，和验钞机，然后我进去关闭了它们，同时还把一叠验钞机里面的钱放进了保险箱。 刘姓警察点了点头，道：“这样的话，就能够解释的清，为什么你的指纹会出现了。” “基本上也可以推断，小偷是带手套作案。当你离开公司，和回到公司的时间大概是半个小时，我们调取了你公司外面马路上的监控，也看到了，你离开的时间，然后还有你身旁这位小姐到达的时间，而你的公司财务室的灯，却是在你离开之后的三分钟，就被开启了。”刘姓警察继续说到。但是，我感觉他的话语中好像还有蕴含着其它什么东西。 难道我刚离开，就有盗贼进去了？或者说他根本就躲在公司里面，趁我离开之后才动手？ 刘姓警察揉了揉眉心，明显，一夜没有休息的他，精神状态很差。 “监控里面，没有任何人从正门以及窗户进入你的公司，但是，事实上，灯的确是被打开了。那栋楼，后面没有任何的门窗设施，盗贼不可能从其它地方离开。唯一能够说明的一点，就是，他依旧藏在你的公司里面。晚上的时候，我们将所有的房间，柜子都搜寻了一次，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我总算听明白刘姓警察想要表明的意思了，我眯起了眼，紧紧的看着他的眼睛，这一次，是换我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他。他同样对视着我，没有任何闪躲。 我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张先生，关于这件事情，我们警方会继续调查，我是参与了最开始进入现场的人，当然也是听到了那个声音，这个我不会否认。”刘姓警察继续说到。 我猛的抬起了头，开口道：“那个声音的主人，是我的一个员工！”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念头来保护张迁了，昨晚的事情对我的打击太大，大的让我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 “是谁！”刘姓警察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彷佛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叫做审问的词汇，他的眼睛在说话！ “张迁！”我说完这句话，又无力的躺倒在了椅子上。 刘姓警察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他了。” 我正要回答，他却制止了我，然后开口道：“关于你公司的盗窃案件，我们会处理，但是，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的，我们需要找你录口供。” 我疑惑的看着刘姓警察，正想要发问，忽然，我从他的眼中好像又看到了几个字眼。 “你的精神有问题！” “你的精神有问题！”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姓警察，他明明再说要找我录口供，但是，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另外一句话！不，这不是虚假的，那句话很真实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刘姓警察的眼睛里。他在骂我！ “张先生，你怎么了？”刘姓警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甚至伸出手，在我的面前晃了几下，我正要回答，忽然，在他的眼睛里又出现了另外一句话。 “你肯定有问题！” 我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头，忽然感觉大脑一阵刺痛，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尖刀，不停的搅动一样。我哀嚎着滚到在了地上。 招待室内忽然混乱了起来，我只感觉脑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意识也开始慢慢的模糊。 一阵冰凉的触感将我从茫然间惊醒，我猛的抬起头，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四壁洁白的房间之中。白画正将一只小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我的头部还是有些疼痛，揉了揉眉心，艰难的张开口，但是没想到我的嗓子，就像是被木炭堵住了一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出几个字来。 “我怎么了？” 白画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开口道：“医生也说不上来，只能诊断是忽然出现的昏迷。”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头部的疼痛已经恢复了不少，失去意识之前的那些场景又再次回到了记忆之中，刘姓警察的眼睛会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敲门声响了，紧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医生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便衣男子。我认出来了，他就是刘姓警察。 “张先生，你醒了？”刘姓警察彷佛善意的对我问了个好，我紧紧的看着他的眼睛。 果然，他的眼中，又出现了一排小字。 “总算是能录口供了，这个傻逼，耽搁了老子那么长时间！最好不要和他有关系，否则，哼！” 正文 第五章 嫌疑人 我闭上了眼，不想再看他的眼睛，那个头发花白的医生，却忽然的掰开了我的眼皮，拿着一个放大镜似的东西，一边看，一边道：“不要动。” 白画一边给刘姓警察打了个招呼，一边对我道：“这个是吴大夫，主治神经科的。” 我勉力的抽动了一下嘴角，算是微笑。 吴大夫松开了手，然后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特殊的问题，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我正要点头道谢，忽然，他的眼睛里面也出现了一排小字。 “熬夜失眠，作息无常，死期近矣。” 我慌张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都在说话？而且，和他们嘴里说出来的，都截然相反。 “张先生，我还需要打扰你一段时间。”刘姓警察坐到了我的面前，拿出了一个小本，开始记录。我知道，这就是录口供了。 白画正要离开，忽然，刘姓警察道：“白小姐不用走。”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果然，他的眼睛里面又出现了一排小字，但是，这排字的内容，却污秽无比。 我冷淡的开口道：“问吧。” 刘姓警察回过头来，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开口道：“是关于你的员工，张迁的。” 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面又出现了两个字。 “傻逼！” “傻逼！” 我强忍着心头的茫然以及对他的厌恶，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我们接到了报案，便是你的员工，张迁的。”刘姓警察用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我，彷佛像是要用眼神，打开我的大脑一样。 这一次，他的眼睛里面，没有出现其它的东西。 我皱眉点了点头，道：“他十一天前，就没有来过公司了。” 忽然，刘姓警察的眼睛里面又出现了一排小字：“你在撒谎！”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直视着他的眼睛。 紧接着，他继续开口道：“张先生，你确定你没有记错，他十一天前来过公司？” 我点了点头，确定是。 刘姓警察的眼中忽然又出现了一排小字：“你一定在撒谎！” “张迁死了。”刘姓警察眯着眼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脑子瞬间就是一懵，立刻，张迁的容貌和话语，又出现在了我的耳中。他死了？ 刘姓警察忽然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报案人，是张迁的妻子！是死亡报案！法医鉴定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了十五天，张先生，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我紧紧的看着他的眼睛，果然，他的眼里又出现了一排小字：“犯罪嫌疑！” “他在怀疑我杀死了张迁！”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慌，怎么可能是至少十五天，张迁明明十一天前还来过公司！ 刘姓警察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到他眼睛里面的字，又开始变化了。 “嫌疑增大，嫌犯可能正在思考回答。” 一个荒谬的念头，忽然在我的脑中升起。 读心术？我能够看到他们的真实想法？ “张先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刘姓警察明显有些不耐了。 我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没有记错，是十一天，公司里所有人都可以做证明。” 这个警察口是心非，我没有再有必要对他施以好的脸色了。 果然，他眯起了眼，然后合上了本子，点了点头道：“谢谢张先生的配合，如果有其它事情的话，我会再找你的。” 但是，他的眼睛，却又出卖了他：“最好不要是你，否则，你跑不掉的！” 病房里面又陷入了安静，白画沉默的在一旁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金属钥匙，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她没有抬起头看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竟然能够看到他们内心的念头，张迁死了，刘姓警察怀疑是我。 但是我明明昨天晚上还听到了张迁在财务室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公司的座机。 我接通了电话，还没有开口，对面立刻传来了小薇带着哭腔的话音。 “张总，出事了。你快来公司一趟吧。” 我刚才心底的那股恐慌，忽然莫名的放大起来，电话里面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正在吞噬着我的听觉神经。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平稳一些，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不要着急，慢慢说。” “不，张总，你还是快过来吧，出大事了。”小薇这个人，大大咧咧了好几个月，但是昨天却开始扭捏的像我辞职，今天，情绪又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难道公司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我立刻翻身起床，套上了外套，就要离开。 白画忽然开口道：“你去哪里？” “公司有点事。”我回答道。白画的眼睛里面，并没有出现其它的字体，我又开始疑惑起来，难道是我刚才出现幻觉了？ 我们离开了医院，我的车，就停在医院外面。 车是白画开的，我茫然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想着刚才我能够看见刘姓警察，还有那个大夫眼睛里面能够看到的话。 白画的声音忽然有些发冷：“张语，你莫过于太懦弱了一些吧？这点事情，就让你精神颓废了？” 听着白画的声音，我用力的揉了揉脸，干哑着声音道：“没有，你让我有点时间梳理。” 。 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我不禁愣了愣，疑惑的看着白画，问她怎么会知道我公司的路。 她却白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方向盘右侧的那个导航仪。 车，停在了我公司的楼下。 不过现在，公司的大门，却是关闭了的。甚至，有两辆警车就停在门口。 刘姓警察正面色铁青的站在警车前面，不停的来回踱步。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打开了车门，然后走了过去。 刘姓警察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我往里走。 进入公司的一层，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今天没有人来上班？ 我到了二楼，发现小薇正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瑟瑟发抖。 她看到我来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抓着我的手臂，颤声道：“张总，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她们都走了，没有人相信我。” 正文 第六章 冥币 我拧着眉，看着小薇的动作，却发现她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恐惧，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杵在了小薇的眉心之上，小薇轻嘤了一声，便昏倒了过去，我立即扶住了她，把她放到了办公椅上。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白画一眼，她让小薇昏迷的？不可能，巧合罢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二楼，也是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在财务室的方向，却拉着一条警戒线。 刘姓警察缓慢的从楼上走了上来，然后没有表情的说到：“张先生，你先看一看现场吧。” 我皱着眉，随着他向财务室的方向走去，忽然，我感觉耳中好像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钱？我的钱呢？” 当这个声音，在我耳中响起的一瞬间，我背后就升起了一股冷汗。 张迁！是张迁在说话！ 我猛的转过身去，大喊道：“张迁！出来！” 但是身后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强烈的白织灯灯光晃动着我的眼睛，让我感觉一阵刺痛。 刘姓警察诧异的回过头，皱眉道：“张先生，你怎么了？” 我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耳中那股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是在继续出现。慢慢的，竟然变成了嘶吼，响彻我脑中的嘶吼。 我瞪大了眼睛，想要从空气中找到声音的来源，但是却是徒劳的。张迁，是张迁在说话！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快要到达精神的临界点的时候。 忽然，一只冰冷的小手伸进了我的手中，瞬间，那个声音就消失了，我浑身就像是脱力了一般，失去了所有力气。 白画拉着我的手，快步的走进了财务室。 刘姓警察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我看着财务室里面的一切，头皮一阵发麻。 钱，财务室的地面，全是钱，保险箱是被打开的，里面的钱，散落了一地。 验钞机却被拔断了电源，放在办公桌上。 我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背后的冷汗，就像是流水一样，顷刻间就把后背的衣服完全浸泡湿透。 冥币，全部都是冥币，桌上，地面，敞开的保险箱里面。全部都是惨白中带着一丝鲜红的冥币。 第五章金威龙 我总算明白刚才小薇为什么会那么恐惧了，为什么今天我的公司现在没有一个人上班。而我下意识的松开了白画的手，她好像僵硬了一下，我没有太注意。 张迁死了，但是，刚才明明就是他的声音，难道，我的公司，闹鬼了？ “钱呢？我的钱呢！” “把我的钱，还给我！还给我！” 耳边的声音就像是惊雷一样在我的耳中响起，我的精神瞬间就被刺激到了临界点。 忽然，背后吹来一股凉风，我浑身顿时就起满了鸡皮疙瘩，猛的回过头去。 背后，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白画诧异的问我到：“你怎么了？”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的话语，颤抖的咬着唇，但是眼前，依旧是一片空荡。 脑中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我正以为得以喘息的时候，忽然，耳背上传来了一股微凉的风。 我猛的瞪大了眼睛，又要转身，忽然，脖颈后面传来一阵剧痛，我眼前一黑，就昏倒了过去。 “不！”我猛的瞪大了眼睛，大喊道。 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正当我继续恐惧的时候，啪的一声轻响，暗黄色的灯光，将黑暗驱散了。 我努力着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些，但是，却依旧没有办法做到。 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张迁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把钱，还给他。 我想要回忆起梦里的具体内容，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先喝杯水吧。”白画的声音把我从九天之外拉了回来，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淡黄色水杯，忽然，鼻翼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下意识的左右看去，这里，竟然是一个女人的闺房。暗黄色的灯光下，房间内的一切东西，都清晰的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在我的正对面，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大量的化妆品，旁边的地面上，则是放着两个巨大的白色毛绒玩具。 这里是白画的家？ 白画骗我？她在北京是有家的？想到这里，我脑中又出现了那两具赤条条的身影，耳边彷佛又响起了剧烈的喘息。 手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我猛的回过神来，手上的水杯，溢出了一些开水，落到了我的手上。 白画叹了口气，把水杯从我手上接了过去，开口道：“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不！”我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睛，拒绝道。 我想要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什么？没错，我想要看到很多东西，包括我想要的答案！ 但是，白画的眼睛里面，却是什么字都没有出现，她的眼神，就像是湖水一般澄澈透明。 我无力的瘫倒在床上，脑中又开始混乱起来。 那一整个财务室的冥币，和张迁在我耳边的呼喊呢喃又出现在我的意识之中。 张迁死了。 而我的公司，真的闹鬼了，而且，这只鬼，就是张迁—— 我翻身起床，白画拦住了我，问我要去哪里。 我苦笑着告诉她，虽然有些滑稽，但是，我不得不相信，我的公司，闹鬼了。我要先去找一个道士。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短信未读提醒。 有三十二条。 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极度不好的念头，三十二，我咬着牙，打开了短信。 第一条：张总，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够来公司了。 第二条：张总，我家里出了点事情，需要回家一趟，先请一个月假。 第三条——第四条——我甚至不用看下去，都知道那些短信里面说着什么。 我用力的把手机扔到了床上，然后愣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忽然又开始想笑起来。 一夜之间，女朋友的背叛，员工死亡，公司闹鬼——上天对我，真的是特别的眷顾。 现在，所有的员工，都给我发了辞职短信。 可我能够拿什么东西去挽留他们？一个闹鬼的公司么？ 不，张迁，都是张迁的鬼魂在作怪！ 正文 第七章 立案 枉我平日待他那么好，就连他捐款逃走，我都没有报警，可是，他死了不说，竟然不去找杀他的凶手，反倒是来我的公司吓人。我要找一个道士，收了他。 想到这里，我身体里面彷佛又有了力气。 忽然，我的脸上一阵刺痛，还伴随着啪的一声轻响。 我茫然的看着白画。 白画揉了揉自己的手掌，摇了摇头道：“张语，你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吧。” 热水从头顶浇灌而下，水蒸气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浴室。然后又被头顶的排风抽走。 白画的一巴掌，又让我脑子清醒了不少。 我看着镜子里面的我，忽然感觉一切都没有那么真实。 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头，两眼之中，全部都是血丝，嘴唇苍白的令人可怕。 这是我么？我竟然变的这么恐怖？我用力揉了揉发麻的脸颊，重新进入了热水之中。 “衣服放在门口，你自己拿，洗完之后，出来吃饭。”白画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隔着水雾和玻璃，我彷佛看到了她模糊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洗完澡，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坐在沙发上面，白画在旁边。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忽然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刘姓警察打过来的。 接通电话：“张先生，你的公司的盗窃案，警署已经立案了，后续不会影响你的公司正常运作了，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我们会尽快破案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画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摆了摆手，开口道：“走吧，我们先去你的公司。” 我拉住了她的手，开口道：“那里闹鬼，我要先去找一个道士做法。” 白画没有回答，而是有些发愣的看着我的手，我立刻反应了过来，立刻把手松开，有些尴尬的看了她一眼，刚要说话。 白画却忽然开口道：“我认识一个人，可能符合你的需求。” 南五环的一条小巷子里，我看着眼前这个破旧的小楼，以及上面有些破败的招牌，皱了皱眉，白画率先走了进去，我咬了咬牙也跟了进去，但是内部的环境，却比外墙好的太多。 第一层就是一个大的客厅装饰，但是墙壁却是粉红色的，没有多余的装饰，沙发，茶几，整齐的摆放在房间的最中心的位置，在正对着门的南墙角处，有一个黄色的电脑桌，一个男人，趴在上面正在睡觉。 我有些不太相信的拍了拍白画的肩膀，却发现白画的脸色有些难看。 难道白画并没有来过这里，也是听别人说的这里有个驱鬼天师？ “要不，我们换一家？”我试探的问道白画。 白画摇了摇头，告诉我不用换，这里没有问题的。但是，我怎么看，白画说的都不太自然，我悄悄的看了一眼她的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出现。我像是做贼一样低下了头，白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是向着电脑桌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我这个类似于读心术的能力是怎么样出现的，但是我已经有些慢慢的适应它了，不过，白画的心里话，我还是下意识抵触去偷窥的。 我看她的眼睛一次，就会有一分的罪恶感。 就在我出神的空荡，白画已经走到了电脑桌前，并且把手中的提包，放在了睡着的那个男人头前。 “老板，有生意来了。”我刚走到白画身边，白画却已经开口说话了。 “谈话三千，顾问费五千，技术支援八千。先去沙发上坐着，喝茶还是咖啡？”那个男人慢慢的抬起了头，然后揉着睡眼，嘟囔道。 “三千？五千？八千？”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极度荒谬的感觉，这个人怎么不去抢劫？而且，看他一脸疲态的模样，估计也没什么本事。 我朝着白画做了一个眼色，想示意她离开，结果白画并没有看我。而是冷声道：“我喝咖啡，不要奶不要糖。” 白画的脸色有些奇怪，我感觉她好像是想要生气，但是却又强忍着。 那个男人忽然猛的一下抬起了头，看着白画，瞪大了眼睛，张开口就要说话。 白画却忽然指了指我，道：“他也喝咖啡。” 然后，便拉着我，往沙发上走去，没有理那个男人。 我倒是不奇怪有人看见白画会震惊，白画的确有那个本钱，她的美，能够让女人侧颜。 只不过刚才那个天师也太....我叹了口气，但是白画好像很确定这个人没问题。 很快，两杯咖啡就被端了上来。 “先生你好，我姓金，叫做金威龙。” 我看着放下咖啡的那个男人，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转变也太大了吧？刚才还像是一只没有睡醒的死狗，现在精神十足，完全看不出来一点颓样。 我强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看了白画一眼，白画向我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告诉这位金天师就行，他的名气很大的。” 既然白画都这么确定了，如果我在扭捏，倒是显得不相信她。 于是，我从头到尾的把事情经过都讲述了一次。 金威龙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眼镜，带在了眼镜上，然后让我站起来转个圈。 “张先生，你和张迁，有没有过节？”金威龙忽然开口问道。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我和张迁平日里没有什么仇怨。 金威龙拧着眉，看着我道：“你的身上没有鬼魂跟随，但是印堂发黑，你的公司，的确是在闹鬼的。只不过你和他没有过节，为什么他要缠着你？” 第六章抓鬼 我刚想回答，但是白画却忽然打断了我，开口道：“金天师，他付钱，你直接抓鬼不就可以了么？ 我以为眼前这个人会不满白画的态度，但是明显是我想多了。金威龙果然立刻站起身来，摘下了眼镜，直接对我开口道：“走吧，去你的公司。” 美女的威慑力，果然是巨大的。 依旧是白画在开车，我本来想开的，但是她却拒绝道等我精神状态恢复过来了以后再说。 南五环到东三环，跨越了半个北京城，我这才反应过来，白画的家，也是在南五环附近。 大约开了一个半小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的时候，终于又回到了公司楼下。 不过，今天的公司大门，却是紧闭的。我的员工，全部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辞职请假了。 我正要拿出钥匙开门，忽然，二楼财务室的灯光，骤然亮了起来。 正文 第八章 寻鬼 我不受自己控制的退后了两步。 似乎看到了张迁的鬼魂正在财务室里面，看着外面的我，冷笑着。 忽然，金威龙递给了我一个黄色的纸星星，我接了过来，顿时，脑中的那丝诡异念头，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有些后怕的看了二楼财务室的窗户一眼，然后忽然想了起来，对着白画道：“你在外面等我们吧了。” 白画刚想说什么，金威龙接到：“白小姐请相信金某人的能力。” 白画摇了摇头，然后回到了车里。 只不过，我好像感觉，她和金威龙是认识的，而且，金威龙似乎有些怕她？ 打开了大门，我干脆直接把整个卷帘全部省了起来。暮色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将黑暗完全驱逐了出去。我打开了灯，金威龙却是带上了刚才那副眼镜。一步一步像二楼走去。 我攥紧了手中的黄色小星星，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二楼完全漆黑一片，我摸索着楼道上的灯光开关，摁开了灯光。 所有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应该在的位置，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只是，财务室的门，却是虚掩着的。 “张先生，你等会要是再听到那个声音的话，立刻告诉我，要是耳后有人吹气，直接就用我给你的东西，砸他。”金威龙凝重的说到。 我呐呐的点了点头，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张迁会缠着我的公司不放。 片刻的时间，我们已经走到了财务室门口，虚掩着的门缝里偷着白色的光。 我有些害怕打开房门，生怕张迁就直挺挺的站在我的眼前。 金威龙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棍子，正要推门的时候，忽然，吱呀一声，财务室的门，竟然自己开了！ 快速转动的验钞机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走进财务室，我尽量的平息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小心的打量着里面的一切，保险箱又被打开了。 但是今天，里面却没有了冥币，地面也是干净的，验钞机正在过着一沓百元人民币。 我看着验钞机，心中越发的虚了起来。明显是张迁的鬼魂，刚才使用了验钞机，现在却又忽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是我们看不见他。 说不定现在他就站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面，冷笑着看着我，说不定他就在我的身后，正高举起双手，要掐我的脖子…… “没有什么东西阿？”金威龙忽然疑惑道。 “他是不是走了？”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确定。”金威龙转过了头来，我刚想说什么，忽然，我看到他的眼睛猛的瞪大。隔着镜片，我也能够感觉到他的眼睛正在瞪大着。 我立刻就明白，我的身后，有东西。 我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如堕冰窖，没有转身，求救的看着金威龙的眼睛，金威龙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我的身后。 他说话了！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排小字。 我的耳后，忽然吹来了一股凉风，然后，张迁像是痛苦呻吟的声音，又传到了我的耳中。 我的背后当即就渗出了大片冷汗，脊梁骨不停的冒着凉气。 我不敢想象张迁现在是个什么模样站在我的身后。 青面獠牙？还是死人脸？我打了个冷颤，脑中的思绪，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金威龙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排小字，身后有鬼，打他！ 我捏紧了手中的黄色星星，猛的往后一掷。 只听见耳旁忽然出现了一声惨呼，然后背后阴冷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我像是脱力了一样，刚要转身。金威龙忽然推开我，举着手中的棍子，快步走出了财务室。 看来他真的有两把刷子，能看见鬼，还不怕他，刚才那个黄色的小星星挺管用的。 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我正要走出去。 忽然，脖子后面一凉，我心中一惊，又来了！ 我正要大喊，但是脖子上就像是被人狠狠勒住了一般根本说不出半点话来，我的心中如堕冰窖，想要跑出去，没想到脚下忽然一阵悬空。 “把钱还给我！”张迁的声音瞬间在我的耳边炸响，我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了落了下来，但是嘴里发不出声音，脚下悬空，就像是被人吊在了半空中一样。 “张先生，他好像走了，你下来吧，我在外面等你。”金威龙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心中顿时一凉，就在这个时候，脖子上忽然一紧，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我开始窒息，，我拼命的挣扎着，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肺部慢慢的干瘪，我瞪大了双眼，挣扎着，嘶吼着，但是空气却在一点点的流逝。 我无力的垂下了手，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 而我的耳旁传来了一声厉笑，是张迁！ 意识慢慢远离，忽然，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脚步声，金威龙上来了？ 我忽然又升起了一股求生的欲望，瞪大了眼睛，双手抱住脖子，脖子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半分，一阵强烈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 脚步声便的快速起来，就在我意识将要完全失去的前一刻，金威龙出现在了财务室面前。 然后，我便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白画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驾驶座的位置。 我揉了揉还在发痛的脖子，用力的呼吸了两口气，艰难道：“差点就没命了，金先生抓到他了？” 白画没有说话，而是甩了甩头，示意我往后看。 我拧过头去，却发现金威龙正满脸清淤的坐在后排。 刚才意识消失的时候，金威龙的确出现了。 我没死，就代表是他救了我，张迁应该被抓住了吧？ 我立刻开口问他，是不是已经抓到张迁了？ 金威龙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张先生，等会儿我给你两道符，最近你不要回公司，等我解决完了之后，会联系你的。” 我听着金威龙的话语，顿时心中一凉。随即，我又开口道：“金先生，你脸上的伤？” 金威龙面色忽然变得畏惧了起来，闪躲道：“没事。摔的。” 正文 第九章 大雾 但是，他的眼中，却忽然出现了几个小字，别问了，千万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难道他是因为被张迁伤了，不好意思说？但是怎么也不像，捉鬼天师能够让鬼跑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画忽然开口道：“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我没有帮你接。” 我拿出了手机，果然有两条未接记录，打开一看，却是阿雪的。 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我重新把手机装回兜里，白画问我，要去哪里？ 我却有些茫然，那个家，我还能回去么？打开车窗，刚好能够看到公司的楼，财务室的灯光没有亮起来，但是耳旁张迁的嘶吼还在回响，我快速的关上了车窗。 “要不，张先生你可以先去我那边。”身后的金威龙忽然开口道。 白画发动了车子，瞥了金威龙一眼，金威龙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立刻从车上钻了出去。 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说声再见，嘭的一声，车门就关闭了。 又是东三环到南五环，我沉默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有些担忧，张迁如果不去公司了，会不会缠着我？ 白画忽然好奇怪，言行举止好像有些刻意，金威龙竟然怕她？ 我被背叛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个读心术的能力，这到底是福还是祸。车停在了金威龙的小楼面前，白画取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白画却给我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对我劝道。 “没事的，人一辈子，谁没有两次大起大落？” 眼皮慢慢的开始发沉，我好像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桃香，很好闻，我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却越来越沉。 忽然，耳旁传来了一阵嗡鸣，我猛的睁开双眼，却发现是手机在震动。 我竟然睡着了，客厅里面，没有白画的身影，难道她回去了？应该是吧。我拿起了手机，是那个刘姓警察打过来的。 摁下了接听键。 “喂，张先生，麻烦你来警署一趟，有一具尸体需要你辨认。”刘姓警察冷淡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我脑子一懵，立刻追问道：“什么尸体？” 刘姓警察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的伴侣的，我在她的手机上，找到的你的电话。” 啪的一声，我呆滞的瞪大了双眼，手中的电话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然后碎成了数块。脑中似乎有声音在嗡鸣，阿雪死了。 我像是发疯的牛犊一样一把推开了眼前的案几，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跑去，打开门，迎面却是白画走了进来，我一把推开了她，往一旁的车上走去。 车门开了，但是不是我开的，是白画。 我沉默的坐进了副驾驶座。 白画忽然递给我一个白色的奶茶杯，我发愣的接了过来。然后她轻声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强忍住眼中又要喷出的泪水，颤声道：“阿雪死了。去警署。” 现在是朦胧的凌晨，路上已经开始有了车，我不停的催促白画开快些。却没有想到。白画的车，为什么会停在金威龙的小楼之外。 我无力的打开车窗，想借寒风让我的脑子清醒清醒。 忽然，道路旁出现了一个白衣的女子，车，快速的略了过去。我快速的探出头，只是片刻，她便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但是那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她的脸。一瞬间，我的心脏开始迅速的跳动起来。 “停车！”我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喊出的。 撕拉一声，车，停在了雾气之中。 我猛的打开了车门，拼命的往车后的白雾之处跑去。 “阿雪！”我快步的向着雾气之中跑去，刚才，我分明的看到，阿雪就站在路旁。 但是当我跑到刚才的地点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我不甘的大喊，呼唤阿雪的出现，但是她仍然没有出来。 我眼花了么？阿雪已经死了，我颓然的坐倒在地上，回头看去，白画的车，已经消失在了视线内。 雾好大，我艰难的站起身体，想要走回车内，然后去警署。 但是，当我想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下一沉，竟然没有抬起脚来。 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恐慌之意，雾，又浓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现在已经过了清晨，雾应该散去才对，为什么会浓？ 我又挣扎着想抬起脚，却发现还是没有抬动，就像是有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脚踝一样的感觉。 我的脊背之上，瞬间就充满了凉气。下意识的一低头，我的脚，竟然已经被雾气所包裹，变得一片模糊，肉眼不可见。 “你逃不掉的——”耳后忽然传来一股凉风，幽幽的话语就像来自地狱的呻吟传入了我的意识之中。 “张迁！是张迁！” 我极度恐慌的看着雾气，感受着脚踝的重力，心中却是如堕冰窖，我到底怎么得罪了他，他竟然这么想要我的命！ 耳后的凉气绯弥，我浑身的汗毛都已经完全的乍立起来，跑不了，但是也不敢回头。 而我忽然想起来，金威龙给了我两个黄色的小星星，我立刻就想要从怀中把它们掏出来，但是没想到，我的手，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缚住了，怎么也动不了分毫。 我瞪大着双眼，看着双臂之上缠绕的白雾，心里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 白画在哪里？不，她千万不要过来，这里的雾中有鬼！ “张迁！我自问待你不薄，你死了去找杀你的凶手，为什么缠着我不放？”我大声的嘶吼道。话语刚落，忽然，脖子间一凉，我心道一声完了。 果然，雾气迅速的凝结成了两只修长的可怕双手，紧紧的勒住了我的脖子，将我之后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中。 而我，手脚都被束缚，脖子也被勒住，怕已是在劫难逃。 我正以为自己就要被勒死的时候，张迁的力道忽然小了一些，难道他要放了我？ 这个念头还没有完全升起，耳边就传来一句厉喝：“你就是凶手！”这一句话直接将我的脑子打得一懵，我杀了张迁？但是还没有等我反驳，脖子上的雾气瞬间就勒紧起来，我艰难的瞪大了双眼，想要挣扎，但是四肢根本挪不动一点。 正文 第十章 夺命 “去死吧！”张迁厉声的笑着，肺部的空气一点点的剥离，我甚至感觉到了脑部因为供氧不足，意识开始模糊。 这一次，不会有金威龙来救我了，将死之时，我的眼中，竟然出现了白画的影子，为什么不是阿雪？ 白画的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我努力的想要将意识留下，但是还是没有成功。 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车上，白画正沉默不言的开着车。 难道刚才是我在做梦？ 忽然，白画开口道：“我们暂时被困在这里了？” 我愣然的看着她，她却继续道：“刚才那只鬼迷住了你的眼睛，现在，我们被困死在了这团白雾之中。” 听着白画的话，我脑子还是有些发懵，刚才张迁的事情是真的，我追问道：“你救了我？” 白画笑着看了我一眼，道：“怎么样，你看我像不像捉鬼天师？” 我强笑着摇了摇头，脑子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白画却继续道：“金威龙是我的徒弟，本来我是想让他直接解决了你的公司的事情，没想到那只鬼挺厉害的，竟然跟着你出来了，我没有带工具出来，现在我们暂时被困在这里，短时间内没有事情的。” 我茫然的看着窗外飞驰过的白雾，总算明白过来金威龙为什么会惧怕白画，徒弟偷懒睡觉，能够不怕被师傅抓到的么？ “现在怎么办？”我无力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嘶哑着声音道。 白画没有说话，忽然猛的一踩刹车，我被惯性猛的一带，一下子就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刚一抬起头，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就在玻璃外面，直勾勾的看着我，两只眼珠子瞪大的快要凸了出来，嘴角挂着一丝血水模糊的唾液，对着我狰狞的嘶吼。 我顿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猛的往后一退，蜷缩到了座椅上，就连身上但疼痛都被恐惧冲散了不少。 白画咬牙切齿道：“没完了。” 第七章鬼缠身 我颤抖的抬起头，张迁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你和张迁生前有什么仇怨？”白画踩下了油门，车又开始往前开去。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始终都在白雾之中。 “没有仇怨，他一直都在我的公司上班，前段时间忽然就失踪了，还卷走了十万块钱。”我颓然道，然后忽然想了起来立刻告诉白画，张迁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 白画眯着眼，猛的一踩刹车，果然，张迁又出现在了车前。 但是这一次，面庞却是恢复了正常。穿着一身红色的大敛之服站在车前的马路之上，冷冷的看着我。 他的确是在看着我，我清晰的感受道了他的目光，然后还有怨气。 “这是有人故意想要杀你，鬼魂的智慧都很低，杀他的那个人，肯定身上带了有你魂魄的东西，然后虐杀了张迁，否则，不会让他有这么重的怨气。” “而且，他说的话，可以证明，这不但是一个枉死怨魂，还是一只极穷鬼。他现在要找你索命，而且已经过了头七，没有办法自己去投胎了。”白画寒声说到。 就在这个时候，车前的张迁忽然失去了踪影，我的耳旁，忽然又响起了张迁如嘶鸣一样的话语。 白画的车中，忽然弥漫满了白色的雾气。我的脖子，又被白雾化作的手，掐了起来。四肢，同样被束缚。 “滚开，否则我把你打得魂飞魄散。”白画忽然一声厉喝，但是，我知道她是在对这白雾之中的张迁说的。 “哼，他杀了我，我现在报仇，天经地义，便是下到阴曹，阎王也不会问罪，你凭什么管我？”张迁的声音就像是惊雷一样在我的耳边炸响，我顿时就感到大脑一阵剧痛，口鼻之中，甚至流出了温润的液体。 白画面色忽然一变，然后猛的把食指放入口中，拿出的时候，已经是鲜血直流了。 我不明白她要做什么，电视里面好多场景，都是天师咬破手指，然后画了一道符纂，收鬼除魔，看来，白画也要这样做。 勒住我脖子的白雾瞬间就松开，张迁厉声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话语落尽，白雾就消失一空，我们的车，正停在一条小巷子里面。 我还没有来得及打量这条巷子，白画立刻发动了油门，然后快速道：“快点用导航，我骗不了那只鬼多久。”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打开了车载导航仪。 却发现我们竟然来到了东三环的一个胡同里面。 距离我的公司，就只有数条街的距离。 就在这个时，我的手机忽然发出一连串的提示音，全部都是未接电话。 刚才在雾中，没有信号。 我本来以为是刘姓警察打得，但是翻开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回拨了过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茫然的听着那个声音。感觉就像是进入了梦境。 竟然是阿雪的声音。 可是，阿雪不是死了么？难道又是张迁弄出来的把戏？ “张语，三点，我在冰河等你。”阿雪只是说完这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愣然的看着手机，白画发现了我的异常，问我怎么了。 我如实的告诉了她，她猛的一脚踩下了油门。 我转头看向车窗之外，我们，已经来到了派出所的门前。 白画拧着眉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和我想的一样，但是，我现在已经确定，那个是真的阿雪了，只有阿雪，才知道冰河在哪里。 那是我们两个第一次认识的一个咖啡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依旧是刘姓警察打的，我接通了电话，按下了扩音：“张先生，你过来了没有？我们要解剖尸体，需要家属签字。” 我看着白画，征求她的意见，阿雪没有死，那里面那个人是谁？ 难道里面那个才是张迁的计谋？ 白画眯起了眼，然后道：“先进去看看，你不着急一会再去找你的女朋友吧？” 我点了点头，现在才九点不到，我们从南五环出发的时候是六点多，被张迁耽搁了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