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整容归来 　　2013年6月。 阔别一年多，z市，我又回来了！ 我叫尹曦沫，女，90年生，韩国首尔梨花女子大学服装设计专业应届毕业生。父亲是一家小公司老板，母亲是钢琴老师。 你信吗？ 我自己都不信。 我叫春晓，从韩国整容回来不久。 整的还算流畅自然，反正照片放微博上有一群人喊女神。 尹曦沫是签约公司给我起的艺名，和脸蛋儿、身材一样都是谋生和复仇的一个工具罢了。 公司名义上说是培养艺人其实就是靠炒作捧红微博红人。 这一年微博红人兴起不久，公司看准了机会，准备以此为突破口，大把捞金！ 公司要我今天下午拍几套私房照，特地在Z市五星级酒店定了一间套房，安排的摄影师阿晨在圈内小有名气。 为了今天的拍摄我提前三天就开始断食，每天只吃一点点水煮蔬菜。 做这行的女人是绝对不可以吃太多，那些在电视前骄矜的说，我每天吃好多但是怎么都吃不胖的女明星，大多都是忽悠忽悠观众。 下午三点钟阿晨如约而至。不像大多数搞艺术的，阿晨不留长发胡须也不带墨镜穿耳洞，反而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上班族。 阿晨调整好摄影机器后偷瞄了几眼我的事业线说道，“咱们先试几个镜头。” 我点头，一只手轻抚窗帘随意摆弄了几个撩人的姿势，阿晨看了一会说，“不错，你镜头感很强！” 废话，我之前可是受过训练的！我在心里白了一眼阿晨，有一丝不耐烦的说道，“开始吧，别浪费时间了。” “好！”阿晨拿出专业的精神，开始替我找角度。 我先摆了一组基本动作，比如双腿跪坐分开，两只手放在私处，一脸无辜的模样；侧身一只手不经意的抚过胸前，另一只手撩拨头发的魅惑动作…… 阿晨咽了一口口水，一边拍一边夸赞我姿势做的非常到位，镜头感很强。他的眼神貌似不经意的一次又一次的扫过我的事业线…… 我冷笑一声，这就是男人，不论是衣冠楚楚还是肮脏邋遢，本质都抵不住欲望的洪流。 一组照片结束，阿晨拧开一瓶矿泉水等我换衣服。我走进浴室，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比基尼泳衣！ 这套泳衣是我从韩国带回来的，看似与普通泳衣无异，实则异常修身。可以将我胸部和臀部的线条调整到最佳状态。 这还不够！ 我换上比基尼，走到淋浴前，将头发和身体微微溅上水珠，披上白色的浴巾走出浴室。 “开始吧！”我拍了一下阿晨的肩膀说道“先拍几张披着浴巾若隐若现的，再把浴巾拿掉做几个大胆的姿势。主题就是湿身诱惑！” 阿晨有些错愕，他显然以为我只是一个比较有天赋的雏儿，完全没有料到我主控了这场私房拍摄！ 我径直走到双人床上，将浴巾的角度整理好，露出一部分粉色的比基尼和大腿根部，认真的说道，“专业点，开始！” 话音刚落，我开始不停的变化着拍摄姿势，阿晨愣了几秒钟赶紧拿出相机抓拍。 十分钟后我脱下浴巾，大胆的摆出各种性感撩人的姿势，阿晨不停的在房间奔走换着角度，捕捉我最美的一面。 就在阿晨进入最佳状态的时候，我卡住了！ 我躺在床上双腿微微分开，嘴巴含住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 就是这个动作！ 曾经那个人为了教我做这个动作，不停的安慰着我，最后甚至自己先亲身示范了一遍。 我犹然记得当初他说，“春晓，你要想红就得豁得出去。我还等着以后拍戏的时候，你做我的女一号呢！” 那时候我多么天真，竟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这个男人。即使他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N线的小咖，在电视剧里连男三号都算不上！ 我竟然奢望着有一天，能够和他上演一幕幕对手戏，他拥吻的女主角只有我一个人！ “尹曦沫，沫沫。”阿晨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你做的很不错了，要不咱们再休息一下。” 我愣了几秒钟，一把扯过浴巾，躲进了卫生间里。将浴缸的水龙头打开，坐在浴缸边缘整理情绪。 我真是没用，一不小心又掉进了当初的回忆里！ 这一年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拿着卖房子的钱雇了一个保姆和翻译只身前往韩国整容，在磨下颌骨手术的时候差一点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付出了那么多，回国的时候近乎一无所有。我豁出去不顾一切也要红！ 我要亲手毁掉他的人生，让他知道不是所有被他欺骗的女人都会忍气吞声。 我要让他的人生一败涂地，开始发烂！发臭！ 我抹掉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补了补妆。不就是几个骚气撩人的姿势吗，为了红我连命可以不要，还怕这个？ 我回到床上冲阿晨说道，“不好意思，一天没吃东西了稍微有点不舒服，继续吧。” 阿晨点点头，并没有为难我，拿起相机想起说道，“模特圈都一样，为了照片效果，拍照这几天恨不得连水都不喝，还要吃上几粒减肥药。” 我附和的笑笑，并未多言。 重新换了一个姿势：一只手扶着酒店的桌子，臀部翘起，背部和臀部形成优美的弧度。另一只手放在红唇上，眼神魅惑勾人心魄。 这个姿势当初我练习了整整一天，曾经不管我怎么做摄影师都不满意。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勉强！太勉强！即使做出了动作，也给人一种欠了我百八万的感觉。 而现在，我已经掌握了这个动作的精髓。阿晨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咕咚咕咚得灌了自己几大口矿泉水，才开始进行拍摄。 这组照片结束后，我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制服！ 制服有三套，分别COS学生、护士、空姐。 这是我在公司计划之外自己安排的服装，当然照片也留作私用。 我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阿晨，说道；“再拍三套，钱另算。照片私下发给我，不准给公司也不可以公布。” 阿晨取过钱数了数足足有三万，对于他来说这个价位算是中等偏上了。阿晨露出贪婪的目光笑着说，“没问题！” 我拿出合同和签字笔递给他，那签约吧。 阿晨接过合同，先是默读到然后念到，“如若乙方违反条约，以任何形式将照片外泄或者公开，将赔付三倍违约金。” 阿晨的表情有些犹豫，我在心里想着，操！真以为三万块钱那么好赚。 姐不是第一天混这个圈子了，照片一出鬼知道你会转手用来干什么。 阿晨纠结了两分钟，在三万块钱的诱惑下签了字。 我将合约收好，并不担心他会违约，想在摄影圈混下去重要的除了技术就是名声。 如果他外泄我的私照，但凡有点钱的女人都不会找他拍照。他犯不着为了几组照片捞的钱，就坏了自己名声。 我让阿晨等着，先换了一套护士的制服，这是三套制服里最好驾驭的。 这三套制服的私照，我纯属为了打开宅男市场。宅男喜欢的风格主要为三种：青春萝莉、风骚御姐、优雅女神。 一旦我抓住宅男这个市场，成为千万宅男心中的女神。微博粉丝的人数轻易就能破几百万！ 护士和空姐制服，对于我来说比较好把控。我做了几个害羞却撩人的姿势。比如用手遮挡裙底、故作娇羞解开几粒衣扣以及跪坐在地上将臀部翘起，轻松完成。 最难得是学生制服，也是最为泛滥的制服私房照。对于大多宅男来说已经相看生腻，却被我安排成了压轴私照。 “给我拍出失足少女的感觉。”我换好服装冲阿晨说道，“不是那种烂俗的少女诱惑。而是失足少女的迷茫、无助、恐惧甚至有是破罐子破摔后无奈的感觉。” 阿晨掩饰不住的惊讶，“从来没有人要求我这么拍啊。” “所以那些人里没有一个大红大紫。”我不屑的看着阿晨，将酒店的窗子拉开说道，“拍我看窗外的风景。” 说完我将两只手臂放在床沿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阿晨领悟过来，迅速的按下快门抓拍。 接着我又换了几个姿势，拿矿泉水从头淋着自己、砸碎房间里的台灯、缩在角落里委屈的吃着方便面…… 一组照片下来，我表现出了少女的迷茫、逆反、暴躁到最后的委屈与无奈。 宅男想看什么，看得无非就是能让他们勾起欲望的照片。 无论是思欲、淫欲、保护欲……只要勾住了他们的欲望，就等于拿稳了人民币！ “后期修图和圣光的处理就麻烦你了。”我叮嘱着收拾器材的阿晨，递给他一支烟。 “没问题，我尽快给你修好。”阿晨接过烟，打开房门顿了一下回头对我说，“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女人，你一定会红！” “借你吉言。”我莞尔一笑，关上了房门。 我一定会红！这是必然结果！我脱下制服刚换上舒适的T恤，芸姐的短信就到了。 “今晚八点，金碧辉煌888见。精心打扮，招商引资。” 我关掉屏幕，走进浴室洗澡更衣。 正文 第二章 招商引资 　　金碧辉煌是Z一家高端会所，内设66包厢，88个客房。分别为三连号、五连号和六连号。 连号越多的包厢、客房，档次和消费也越高。 888在金碧辉煌属于最普通的包厢，即使这样一晚上的消费也是五万打底。 大约七点半我站在金碧辉煌的走廊里给芸姐晃了一个电话，很快芸姐从888探出半个身子招手示意我进去。 一进门芸姐拉着我一一介绍着三个入座的男人，“这三位都是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周总、李总、盛总。” 按芸姐指的方向李总和盛总旁边都坐着一个美女，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陈筱冉和苏夏，当然这也是艺名。 芸姐示意我坐到周总旁边，我内心是有些厌恶的。这个周总看起来已经年近五十，从进门开始眼睛就色眯眯的盯着我。 为了红，我强忍着情绪走到周总身旁媚然一笑，撒娇道，“周总，你不请人家坐这里吗？” 声音温柔甜腻的我都恶心，男人们却很吃这一套。周总一听我说完立刻起身拉出旁边的椅子说，“美女，快坐，快坐……” “周总，我叫尹曦沫，你叫我沫沫就好。”我微微颔首，故作娇羞的介绍着自己。 周总将一只手附在我的手上拍了几下乐呵呵的笑着，“好好好，别叫我周总，叫周哥。” 果然是个老色鬼！趁机就想占我点便宜！ 我媚笑着用公筷替周总夹菜，附在他耳边贴心的说，“周哥，少喝点酒哦！” 周总很是受用，直跟芸姐夸我懂事。 芸姐不急着入座，先拿起一杯白酒笑着说，“今天咱们吃好喝好玩好，小芸先敬几位一杯。我干了，大家随意” 芸姐说完一口气喝光了一杯白酒，几位老总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苦了我们这些小艺人，芸姐这么拼我们也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辣！芸姐准备的是53度的茅台五星酒。 她是出了名的酒场铁娘子，我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倒是也能喝上一点。 苏夏就惨了，一杯下去不到一会功夫，脸就红了起来，不停的夹菜往嘴巴里送。 刚进公司的时候芸姐就说了，一般场合在喝酒这件事上我们糊弄糊弄也就算了。 但是招商引资的时候，谁敢消极懈怠、藏着掖着，直接解约！ 所谓的招商引资说白了其实就是哄着这些有钱的老板们投资我们公司。金额也不多，一个人十到三十万左右。 等到这些老板的企业办活动的时候我们这就去免费去站站台，充个门面。 平时我们在微博、直播间、商演的时候也会替他们企业打广告之类的。 这些老板也不傻，说到底这是折本的买卖。 所以，大多愿意投资的老板，一般也就投资个十万左右，还希望能从我们这些小艺人身上捞回本。 搂个腰、摸个大腿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私下看上了哪个要是愿意带走过夜或者包养，也可以自己和艺人商量。 芸姐在饭桌上只字不提投资的事，时而讲着段子逗大家开心，时而和几位老总讨论着各地的特色菜和风景区。 我不得不佩服芸姐的交际手腕，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整日不是周旋在这些老狐狸之间就是处理着公司的日常事务。 谈笑间，我已经有些微醺，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到一双粗糙的手摸进了我的裙底。 我今天穿了一件绣着牡丹的白色旗袍，虽然里面穿了安全裤但是为了迎合芸姐，旗袍选的是短款。 这才多大一会，这老色鬼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来，周总。沫沫敬你一杯。”我端起酒杯一下子站了起来。 周总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站起来，本能的抽回手附和着，好好好，坐下喝，坐下喝！ “坐下多没诚意！刚听您说去过那么多地方，经历过那么多事，沫沫仰慕的很，我先干为敬。祝您事业越来越兴隆！”说音刚落，半杯白酒下了肚。 顿时，我感觉到胃里一阵火烧。本来就已经微醺的我强压下不适，吃了几口蔬菜，跟几位老总陪着笑脸。 我想刚才这么一站，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只要这周总是个明白人，至少在酒桌下面他不会太过分。 我环顾四周，才半场的功夫苏夏就已经醉了，整个身子都倚靠在李总身上。 李总倒是乐意的很，一脸横肉的摸着苏夏的脸跟我们说，“我们家苏夏喝多了，你们可不能再灌她酒了。” 可当真正要喝酒的时候，李总倒是第一个催促苏夏赶紧拿起杯子喝酒，别失了礼仪。 我在心里暗骂着这几只老狐狸，面儿上却一点也帮不上苏夏。陈筱冉和我一样，也是半醉不醉，清醒的怕只有芸姐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总的手又探进了我的裙子里。这下他丝毫没跟我客气。 拿手掌摩挲着我的大腿内侧，刚才我已经暗示过他，没想到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脑子飞速的转着，想着应对的办法。 周总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反复来回的摩挲着我的大腿！ 这周总不会是个恋腿癖吧？要是也好，就让他摸个腿沾沾小便宜，我还能忍。 已经很久没有享受欢愉的我，居然开始有了生理反应。 这周总虽然年纪大把，却是个老手，一会的功夫我已经有些坐立难安，心中燃起一团欲火。 我偷偷打量着他，他一本正经的用另一只手吃着菜依旧和他人谈笑风生。 看来这个周总果然是个恋腿癖，随他去吧。摸几下大腿又不会怀孕！ 我在心里安抚好自己，周总却突然把手移开了！ 这下我的心反而一下子慌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我这一款？觉得我的反应不符合他的胃口？ 我对取悦他没有兴趣，可是我对他要投的人民币极度有兴趣啊！做我们这行的既怕潜规则，更怕连潜规则自己的人都没有！ 芸姐曾经下过死命令，招商引资一个艺人负责一个老板，拿不下来的扣一个季度的薪水。一年内超过三次记录者，解约！ 这个世界上颜值高豁得出去又年轻的姑娘多的是，她们各个都想红、都喜欢钱。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里永远是供大于求，芸姐他们只愁挑谁好，从来不愁没得挑！ 酒过三巡，芸姐一拍桌子说道，“今个儿玩得这么高兴，谁也不准走。咱们把K歌设备打开，happy起来，不醉不归！” 苏夏烂醉如泥，瘫在李总身上。我和陈筱冉还强撑着，留着残存着几分理智。 我明白芸姐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公司的艺人，要是彻夜K歌把几个老狐狸灌醉，说不定她还有趁机把艺人拉走的机会。 再说虽然K歌灯光昏暗，这么多人在场艺人最多也就是被摸几下，吃点小亏。 要是现在散场，一旦被这些老狐狸带走，那结果…… “不玩了，苏夏喝多了，我送她回去。”李总起身一手搂着苏夏，一手摸着自己的公文包，准备先行离去。 “诶呦！别啊李总。”芸姐挡在李总跟前谄媚地说，“等会K完歌，妹妹给你安排地方消遣消遣，怎么样？” “不了！今天算是已经遇到我的女神了。哈哈哈！”李总也不避讳，直接在苏夏的脸上亲了一口。 话说到找个份儿上，芸姐再拦下去就是不知趣了。 芸姐眼眸一转，起身将包厢的门打开叮嘱着李总早些休息，改天亲自拜访。 李总走后，我们五人在包厢里开始唱歌，又喝了不少啤酒。期间我找借口出去吐了一次，抽了两支烟，稍微清醒了些。 唱歌的时候，周总到对我没有什么越轨的举动。 他好像很喜欢唱歌，一个人连唱三四首才会停下来喝点茶水，休息一会接着唱。 恰好我的嗓音特别适合唱邓丽君的歌，点了几首她的经典老歌。周总好像很喜欢。 趁芸姐陪周总唱歌的适合我瞧瞧观察了一会陈筱冉的情况。 盛总借着灯光昏暗，占了陈筱冉不少便宜。幸亏她穿的是超短裤，盛总没做出什么大尺度的动作。 我们一直唱到凌晨两点，周总提出，不早了，改天再聚。 我盘算着差不多要结束了，迫切的想要回家洗个热水澡，瘫睡在床上！ 芸姐又带着我和陈冉给他们两敬了几杯酒，说了些恭维的话便亲自将周总和盛总送到楼上早已定好的房间里。 安排好一切，芸姐才带我们出了金碧辉煌的大门。 “今儿表现的不错，回去早点休息。”芸姐在路口简单的叮嘱了几句，上了一辆黑色的宝马车。 我和陈筱冉简单的道别后打车回了租的房子。 我的出租屋在Z中心地段，单身公寓。简装只配了几个必要的家电。 Z市的房价算是排名前几的高，加上又在中心地段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一个月也要花费不少钱。 我从来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总有一天在Z市我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大房子，一个家！ 正文 第三章 捆绑闺蜜 　　招商引资过后，公司给我们放了三天假。 我在家休息了一天，宿醉过后头疼的厉害。剩下两天时间去置办了几件和新衣服和化妆品，做这行这些都是必需品。 三天后我打车去公司开会，公司的会议室装修的很简单，座位也只够坐下五六个人。 基本上能坐着的都是老板和管理层，还有公司所谓的一姐和势头正盛的艺人。 我和其他几名刚签约不久的艺人理所当然的站着开会。 大BOSS没有来，会议由芸姐主持，主要谈了下前几天招商引资的成果。 芸姐先是表扬了大多数艺人，都完成了分内的工作，其中也包括我。 然后特别表扬了苏夏，她给公司直接带来了三十万的投资金额。 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三十万的来因，面子上还要装腔作势给苏夏鼓掌叫好。 这就是这行的潜规则，笑贫不笑娼。 我是很反感这种会议的，虽然人站在这里，思绪却飘到了老远。就在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丰乳翘臀，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了进来。 我打量着她，烈焰红唇、眉眼间尽是妩媚，是个美人胚子！ 她走到芸姐旁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点燃一支女士香烟烟，视若无人的呷了一口。 在场的新艺人都没有见过她，面面相觑。芸姐倒也不生气，介绍着，“这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姐，熙妍。” “诶，这不就是那个网红，熙熙熙妍。”站在我旁边的一个新艺人小声的嘟囔着。 芸姐点开PPT直接熙妍的微博照片说，“没错，她就是目前咱们公司打造的最火最红的艺人。” 熙妍本人确实和微博上的照片差不多，不像有的网红真人和照片的差距了一整个银河！ 熙妍好像很喜欢抽烟，芸姐在念她资料和一些比较成功的炒作案例过程里，她抽了不下五支烟。 芸姐接着也就给我们这些艺人洗脑，讲着红了之后能过上怎样的好生活，骄奢淫逸也不过如此。 散会过后，芸姐单独把我、陈冉、苏夏留了下来。 芸姐让我们拿出手机，点开还没有认证的微博。 我的微博简介暂时写的是平面模特、宅男女神。 芸姐说我们这些艺人刚进公司，需要一个炒作点一旦红了后再顺势提取关键词进行认证。 “新人里你们三个最有潜力，和熙妍互关一下吧。”芸姐说完熙妍拿出手机，开始关注我们三个人的微博。 看来虽然熙妍看起来有些不可一世，但真枪实干的时候她的配合度还是很高，难怪公司会捧她做一姐。 我现在的微博粉丝大约有三四万人，这样的账户在微博里数不胜数。熙妍是认证微博，粉丝已经突破一百万人。 我们互关后，熙妍先离开了公司，据说是晚上要去站台一个产品的发布会。 芸姐再次表扬了我们三个人，没想到周总最后也投资了十万，我还担心这事儿会黄掉。 “沫沫，周总说给你发消息也不见你回。”芸姐蹙眉，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芸姐心里其实很清楚周总找我的原因，她这么问我，显然是暗示我去赴约。 “上次实在是喝多了，在医院挂水，就没有回周总电话。晚点我打给他。”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芸姐提醒我一定要把握好周总。 听芸姐的意思，虽然这个周总只投了十万。但本人是做房地产的，有大把的钞票就看我有没有本事拿。 靠！我在心里呸了一声。 占点小便宜就算了，这周总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是个能依靠常久的金主。 我要是把身子都献了出去换个几十万投资，那还不如让他包养我，再拿着钱找家经纪公司，给钱让人家只捧红我了！ 不愧是芸姐，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幸亏姐已经不是刚进圈儿了，不像公司里大多数艺人心甘情愿被公司榨干。 我得尽快找到一个能够依靠的男人，不然迟早得上周总那个老色鬼的床。 芸姐又再次给我强调了招商引资的重要性，接着给我们看了下接下来的行程。 现在我们这批新人都不火，只能接一些小型的宣传活动。 哪家公司要在商场推广个产品或者主持个什么活动，我们就成为了所谓的走秀模特。 接下来几天，我们三个进行简单的彩排之后主要就是在Z市的商业圈进行几场走秀。 芸姐接的这几个差不多都是一千多的活动，出去公司抽取的一部分，算下来一场我们能得五六百块。 我之前有过接活动的经验，一天下来累点还受得住。两三天相处下来，和陈冉、苏夏都熟悉了些。 苏夏是芸姐从农村带过来的孩子，最能吃苦换句话说最听话、最受公司摆布。 陈筱冉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父母做点小生意。完全是为了追求所谓的明星梦才独身来了Z市。 她们两的情况在这个圈子里都不少见，相对来说陈筱冉心思缜密、心机也多些。苏夏除了喜欢贪些小便宜，人倒是实诚的多。 我自然而然的和苏夏走的近了许多，一次活动结束的时候她跟我说，“沫沫姐，我请你宵夜啊。” 当时我没想太多，这几天活动下来确实很累，我想在路边随便吃几口炒面解解馋。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苏夏把我带到了钻石人间门口。 钻石人间是Z市一家中高档夜总会，我冷然一瞥质问苏夏，“你什么意思？” “沫沫姐，上次那个李总说生意场上应酬，要我带两个姐妹去坐会。”苏夏一脸委屈的说，“求你了，沫沫姐！我一个人害怕。” 呵！我冷笑一声。 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你害怕？你他妈都跟人家睡了还怕个屁啊！ 我十七八岁那会儿说不定还能相信你说的话，被骗着跟你一起陪酒。 现在？不好意思，姐只相信自己！ 我懒得跟她废话扭头打了辆车就回了家。 草！没想到才十七八岁的苏夏还有这心思，比我那会儿强多了。 我躺在沙发里，踢掉高跟鞋，嘲讽一笑。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没什么事干，想到这几天忙着做活动，没怎么刷微博。 我拿出手机，点开微博。我去！我微博的人数短短几天就增加到十几万！ 我顺手点开了熙妍的微博，她前几天的微博上写着： 幸福就是和闺蜜小妮子一起品尝下午茶。@尹曦沫Andy（我的微博名）。 配上了一张茶点照片以及一张她肤白貌美的自拍照。 我不由一笑，这行的女人各个都是演技派！ 且不说我和她就一面之缘，她发微博的时候我可是正在商业圈走秀呢！ 我灵机一动，发了一条微博： 结束今天的拍摄工作，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心中的小梦想！大妍妍，一起加油！@熙熙熙妍。 发完微博实在疲倦，强撑着把妆卸掉，爬上床不到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晚上六点的开始产品走秀，我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简单的吃了几口东西就立刻开始洗澡，化妆、换衣服。 下午四点多我到达活动地点，陈筱冉已经在临时搭的后台准备。环顾四周，苏夏还没有来。 我和陈筱冉打了声招呼开始补妆，这几次的商业活动都有专人进行拍摄，我们艺人必须等相关微博更新后才能够转发。 一切准备好后，我点开微博，评论比之前多了很多。有一大半都是熙妍的粉丝，在底下评论祝福我和熙妍事业越来越顺利。 我和熙妍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捆绑成了闺蜜。 我不知道为什么熙妍选择了和我捆绑圈粉，不过无所谓，只要能红，别说是闺蜜，就是成为‘亲姐妹’我也愿意。 我刻意挑了几条看得过去的评论回复之后就和陈筱冉准备上台。 一直到活动结束苏夏都没有出现，主办方临时找了个女孩子来顶替。 活动一结束，负责人就气急败坏的冲我和陈筱冉嚷道，“你们公司艺人怎么回事啊！还能不能行了！不行就他妈早说！” 我们还来不及解释，负责人一扭水桶腰去了前台。 连续走秀了几个小时，我已经很疲倦，负责人不服青红皂白的冲我们乱吼一通，一股火气堵在我的心里。 等我红了以后，让这些人给我提鞋！ 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出租屋，就在这时陈筱冉跟我说，“沫沫，你听说没，苏夏死了。” 苏夏死了？我掩饰不住地错愕和惊讶。 “你也知道这个圈儿里藏不住什么事。”陈筱冉换上随身携带的平底鞋说道，“我听小美说是昨儿夜里跳楼死了。” 陈筱冉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去，只觉得胃里和心里泛起一阵不适。 我打个车去出租屋附近的一家小店里点了一打啤酒和烧烤，一个人边吃边喝。 为了保持身材和面容，烧烤这类东西平时我碰都不会碰，一年难得吃上两三次。 但是现在，我特别需要这些食物安慰。 只有置身在嘈杂的环境里，就着烧烤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杯啤酒。我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曾经我难过的时候那个人就带我吃烧烤喝啤酒，他说，“春晓，吃饱喝足又是新一天！” 我抱着酒瓶低声抽泣，陷入了回忆和自责里。 如果我跟着苏夏去了钻石人间，也许她就不会死。当然也有可能，死的就是我们两个人…… 正文 第四章 初遇维安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依稀记得昨天我喝酒到深夜然后跌跌撞撞摸索着回了家。 幸亏今天没有活动，不然可耽误了大事！ 摸出包里的手机，一看二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芸姐打得，赶紧给她回过去。 “尹曦沫，你死哪儿去了！现在立刻给我回公司！” 我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就传来了芸姐的咆哮声。 我以最快的速度卸掉昨天的残妆，换了件衣服立刻出门打车，连妆容都是在车上完成的。 一到公司我立刻奔进芸姐的办公室，芸姐正在和新艺人们说话示意我关上门。 “你不知道公司艺人要二十四小时待命吗？”芸姐厉声质问着我，我低头不敢说话。 “想不想红！不想红都给我滚蛋！五条腿的母狗不好找，两条腿想红的年轻女人遍地都是！”芸姐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屋里的艺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女人说话也太难听了，要是放在前几年我绝对要和她大吵一架，可是现在，为了更重要的目标，只能忍！ “芸姐，对不起。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给芸姐鞠躬道歉。 芸姐见我态度还算诚恳，眼神扫过所有新人的脸面接着教训着：“苏夏的事公司已经压下来了，这件事谁敢外传一丝一毫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们当即表示，一切都听从公司的安排，绝不八卦！ 芸姐见新人们都有了态度，让其他人先出去工作，单留了我。 我低头揣测着芸姐的心思，如果只是迟到，她发发火也就算了。不至于单独把我留下，应该是关于周总的事。 “今天中午周总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说到处找不到你人。”芸姐见我瞬间沉下的脸接着说，“我也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没办法。你喜欢钱吗？他就是人民币！” 果然又是这个老色鬼。还没个完了！ 这老色鬼真是颇有心机，我明明没有收到他的电话。他却和芸姐说什么到处找不到我，这不明摆着让芸姐给我施加压力。 “芸姐，能不能换一个人。”我壮着胆子提出请求，“这个周总，我实在是……” “换人？”芸姐的眼里满是嘲弄，“尹曦沫，你当这是哪儿啊？学校还是你家？公司花钱雇你来是赚钱的，不是来哄着你玩儿的！” 芸姐这么一说，我的叛逆心也起来了立下军令状，“你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肯定找到一个比周总更好的投资人。” “如果不行呢？”芸姐点燃一支香烟，摆弄着打火机。 “任凭公司安排。”我盯着芸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芸姐思考了一会从抽屉里拿出行程表递给我，“这是你最近的行程，最重要的是X品牌的高端车展。搭档是熙妍，好好把握机会！” 看来捆绑闺蜜这条路走对了，不然就凭我现在在公司的地位怎么可能和熙妍一起出席活动。 我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说不定能遇到个金主。 活动的具体时间是五天后，这次高端车站不像以往的小型活动彩排一两次就OK。 X品牌的车展一贯是钱少事多压力大，光是集训和彩排加起来就用了三四天。 没办法，现在这个时候什么东西都讲个品牌效应。 类似X品牌这种展览，即使主办方不给钱，还是有无数的小艺人趋之若鹜，为了那点儿名气挤破头也要换一个机会。 熙妍生性冷淡，这几天彩排都是独来独往，休息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站在走廊抽烟。 偶尔找我拍了几张合照，也完全是为了刷微博增加人气。 我倒是无所谓，进入这行完全为了名利、金钱和复仇，对于交朋友这种事，没什么兴致。 也许这就是熙妍选中我的原因，谁不喜欢话少事少战斗力强的队友呢？ 车展当天，天还没亮我就赶到会场后台准备。 这种大品牌的会展，都有指定设计师帮忙打理头发、化妆以及挑选衣服。 定完妆我试了几套衣服，设计师维安都不是很满意。 周围几个和我一起换衣服的小艺人开始在暗地里指指点点，对我评头论足。 “算了，拿我箱子里那套银色抹胸长裙过来。”维安吩咐着旁边的助理。 “可是那套衣服是指定给可欣……” “让你拿你就拿，话多。”维安不耐烦的挥挥手，助理叹了口气一脸幽怨的去拿衣服。 维安将长裙递给我，笑着说，“不用试了，你就穿这件。去换吧！” 我接过长裙，心里有些疑惑。听说那个可欣是这次会展的压轴模特，我穿了她的衣服，这不是啪啪啪打她的脸？ 我将银色长裙打理好，对着镜子一看，心里一惊！ 说实话，这条长裙不论是款式、剪裁、颜色都非常适合我。 走出试衣间，那些小艺人们嫉妒的眼神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 “谢谢。”我对维安莞尔一笑。 维安对自己的作品投来赞许的目光，然后继续帮其他艺人做造型。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维安会成为我生命里的贵人和挚友。 早上九点，我们准时进入展厅。我站在指定的跑车前，摆着各种彩排时定下的姿势。 九点半，车展正式开始。 进入会场的人们拿着手机、相机对我们咔咔咔拍照。 偶尔遇到几个好色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的身体，恨不得能靠眼神将我们脱光。 当然对于这一切，我们都只有一个回应，笑！ 熙妍的位置离我比较近，偶尔我会观察她的眼神和动作。 她是一个极具天赋的演员，我默默记下她摆拍的一些小技巧。 期间我们轮流去换了几次礼服，我每次去后台的时候维安都会放下手上的工作，先给我挑选礼服。 别看维安长得像个假小子，时尚品味却是出奇的好。 凭着自身的条件加上服装、妆容的修饰，我赚足了看客的眼光。 当然来自四面八方女人们嫉妒的眼光，我也一一笑纳。 车展结束，我在后台和几个小艺人拍了几张合照发上微博，准备换衣服离开。 啪的一声，我眼前的立体衣架倒地。 我穿着礼服，眼看就要被衣架打到。 身旁正在工作的维安顺势拉了我一把，我们两虽然避开了衣架，却双双倒地。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眼里满是怒意的指着我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抢我的礼服？” “可欣，你够了！”维安扶我起身，话语里满是不悦。 原来她就是可欣，听说是X品牌今年的御用模特。 “李维安，你搞搞清楚。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可欣指着维安，破口大骂，“这圈里谁不知道你的那点儿破事！” 我看见维安的嘴角抿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温柔却坚定的应道，“那你也听清楚，就算以后我在圈儿里混的一败涂地、臭名远扬。也不会再跟你和好。” 我诧异的看着维安。 和好？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维安是LES（女同），虽然在时尚圈LES与GAY（男同）都不少见。 但是在13年，内地很多人并不会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谈论。 维安对我说了句抱歉就转身去忙其他的事，可欣追上维安，大声的质问着，维安，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无心看戏，不论这个维安是真心觉得我适合那些衣服，还是为了刺激可欣，我都不关注。 对我来说，除了红，这些事跟我都没关系。 我换好衣服从车展后门出去，不想回家随便找了家茶楼点了一壶花茶。 我点燃一支烟，品着清淡的茶香。 对于我来说，这是最舒服和放松的时刻。 我点开微博，有不少粉丝发来的私信。 大多都是祝福、表达对我的支持。当然也有一些心怀不轨的直接问道，美女，多少钱一夜？ 回复了一些善意的私信，刷了刷娱乐圈的八卦和新闻。 突然间想要看看那个人的微博，我猛的吸了一口香烟，搜索他的名字。 很快一个认证微博出现，我点了进去。 一条一条翻阅，他成功的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阳光上进爱奋斗的好男人！ 所以说，这个圈儿内，真的各个都是演技派！ 如今已经混成三线男演员的他有不少粉丝。不少女人在他微博下面留言，称呼他陈少！ 呵呵，就在我准备关掉微博的时候一条新私信引入眼帘。 时尚达人维安发来私信： 嘿，沫沫。我是维安，今天真不好意思。 我漫不经心的回复着：没事，谢谢你及时拉开我。 时尚达人维安发来私信： 加个微信吧，weian123789。 额！这人还真是自来熟！ 算了，这个圈儿本来就浮躁。我加上维安的微信，起身准备回家洗澡休息。 那时候我并不打算和维安深交，我对LES并不排斥，但是也说不上深入了解。 加上我一心想着复仇，除了利益关系以外并不想建立什么私人友情。 这次车展没遇到一个能够依靠的金主，一个月的期限转瞬即逝，我必须抓紧时间找到一个靠山！ 正文 第五章 身陷局中局（1） 　　车展后第二天早上我接到芸姐电话。 “沫沫，快上微博！你上热搜了，看完立刻来公司”芸姐说完没等我回复就挂了电话。 我上热搜了？ 可是芸姐的语气里并没有喜悦的感觉，反倒有几分忧心。 点开微博热搜，一条名为‘新人为搏上位抢占名模礼服’的热搜引起我的关注。 微博初始发布者是一个八卦营销号，大肆渲染了我为搏上位，私自侵占了可欣的两三件礼服，直接影响了可欣的工作进度。 加上车展结束后，可欣找我沟通，却被我直接将她推倒在地。扬言可欣早就过气，新的礼服就应该配新人！ 最后放上了几张后台立体衣架倒地的照片，都是我面目可憎，一脸不满的模样。 我被黑了！ 立刻翻到我的微博底下，果然已经被可欣粉丝的咒骂声淹没： 说我又老又丑，带着一张整容脸就真以为自己是明星了！ 要么就是说我就是靠出卖身体上位，居然还敢欺负他们的纯真女神可欣！ 最多的是说我一个整容女也敢这么嚣张，是不是整的连我妈都不认出我了！ 总之什么难听骂什么，还有个别粉丝像是我挖的他们家祖坟一般。 一个人连刷几十条评论骂我，每条后面都带上一句，整容女，你给我出来给可欣道歉！ 我道个屁歉！ 这明显就是，我被赤裸裸的设计了！ 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挑选角度拍摄的照片，然后联合营销号进行炒作。 那天在场的无非就是工作人员和艺人，当时场面混乱谁都有可能趁人不注意进行拍摄。 按理来说，如果我是一个有些知名度的小明星。 那很可能就是遭人嫉妒拍摄好照片后，发给了狗仔、营销号之类的八卦人群，借机抹黑我。 但是我刚回国不久，并没有什么知名度。说难听点，连个小艺人都够不上资格。 认证过的营销号压根懒的搭理我这些花边新闻，如果要他们联手进行炒作，私下是要付费的。 这些小艺人哪怕嫉妒或者讨厌我，单凭几天相处就愿意花自己的钱请人黑我的应该绝无仅有。 更何况大家只不过参加了一场车展，平日里素来没有什么往来和利益冲突，没有必要踩着我捧可欣。 所以这极有可能是可欣安排的自我炒作，而我恰好成了牺牲品！ 名模？她倒是挺会抬高自己身价！ 不知道维安在这场炒作里扮演什么角色？ 她是牺牲品、参与者还是幕后的主导？ 毕竟是她让我换上了可欣的礼服。 可欣推到立体衣架的时候，她人也在现场。 我翻开维安的微博，没有任何更新。心里对她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许多问题在我脑海里旋转，我起床梳洗好打车去公司。 这个时候，我必须和芸姐商量对策。 我现在本来就没有什么名气。只要走错一步，一旦臭名远扬，也许我就再也无法翻身。 芸姐已经在公司等我，一进办公室我就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这事儿不能怪你，一看就是有人动了手脚。”芸姐居然没有骂我，让助理倒了杯热水给我。 “我想过了，这是一个机会。”芸姐从容的说道，“我们就借着这次风波，迎面而上。” “现在网上骂我的人已经很多了，我怕被搞臭。” 芸姐说的这个方法属于铤而走险、借机炒作扳回局面、接着就顺势对我进行宣传。 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风险太大。 “赌一把，你还有机会。不然你就会成为可欣上位的一个踏脚石罢了。”芸姐认真的分析着，“这圈儿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我猛喝了几口水，再三衡量决定听从芸姐的安排。 只能赌一次！坐以待毙的结局只有被别人踩着玩儿。 按照芸姐的计划，熙妍先在微博为我发声。 芸姐一个电话过去，熙妍立刻就发了微博。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亲爱的，至少还有我。@尹曦沫” “熙妍性子冷淡了点，但是对公司的配合度一直极高。”芸姐看着熙妍发的微博意味深长的一笑。 呵呵…… 熙妍打的什么算盘，芸姐再清楚不过。跟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暗示我以后要乖点，好好配合公司。 这事儿如果成了，熙妍又蹭到了关注度又彰显了自己仗义耿直的性格。 如果不成，她最多算是为闺蜜发声，再心狠一点干脆可以踩着我，随时做出一副力挺闺蜜却被欺骗连累的样子。 不管哪种结果，她都得到了关注度。 艺人求得是什么？无非就是被人关注！被越多的人关注红的几率就越大！ 这是一个浅显的硬道理。 熙妍是个聪明的女人，芸姐亦然。 如果当初我没有进入过这个圈儿，早就成为任人摆布的玩偶罢了。 我转发了熙妍的微博并附上评论，谢谢大妍妍，我是女汉子，除了老鼠，什么都不怕！@熙熙熙妍。 评论里没有直接议论整个事件，却委婉的表达了我的立场。 微博一发出，很快又被一波波谩骂我的评论淹没。 水军！ 这些人都是幕后操作者雇的水军，意图只有一个，黑我！彻底的黑我！ 芸姐也开始花钱雇水军，在网上大量对我进行洗白。 把我公关成一个谦虚认真上进的女孩子，评论下面开始出现许多对我有利的评论。 对方应该也迅速补充了水军，对我进行第二轮波舆论攻击。 这个话题就这么霸占了微博热搜两三天，我微博粉丝数量增加了不少。当然骂我的人也没消停过！ 这两天我没有接任何活动，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舆论斗争中。 我在网上发了几张之前工作中的照片，表明自己并没有受到舆论的干扰。依旧在认真工作！ 公司里几个微博关注量达到十万以上的艺人，开始转发微博，并表示我们在工作中一直都是好战友，直指营销号进行虚假炒作。 当然也有些看不清局势的蠢艺人，躲着不敢发微博，怕牵连到自己。 发微博的几个人中，陈筱冉写的最有意思。 她没有直接转发我的微博，而是挑了几张我生活和工作中的照片。 那几张照片着装都很有特色，妆容也很精致。 她写到：我家沫沫的人品就她的衣品一样，好就一个字！@尹曦沫Andy。 这句话一语双关，直接指出了车展当天关于礼服的事情，却没有把话说得过于直白。 随着事情的发酵，看客也越来越多。 除了水军和纯粉丝以外，看客们分为两拨分别支持我或者可欣。 就在芸姐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凌晨一点多，可欣发了一条微博。内容如下： “事情过去三天了，我和我的团队一直处于风口浪尖。 在此，先对爱着我的大家，说声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对于微博热议的这件事，我不发表任何看法。 人在做，天在看。 自从进入这个行业，不敢说我多么有天赋。但一直兢兢业业，想把最好的作品献给大家。 未来的路还长，途中遇到的荆棘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这朵白莲花装的，我给满分！ 我把微博内容截图下来微信给芸姐，一分钟后芸姐回复我：静观其变。 翌日，可欣的微博被疯狂转载，评论里极大多数都是鼓励她，表示支持她，顺带把我骂的一文不值。 可欣这个三线嫩模成功霸占微博热搜第一名。 芸姐和公司的公关部想对策应急，我又不敢轻举妄动，内心着急到无法形容。 难道我就注定在这里一败涂地？ 我的目标、计划全部沦为泡影？ 我慌了！我动员眼下所有利用的资源和芸姐一起想对策。 就在这个时候，维安突然艾特了我。她发了一条长微博…… 维安在微博里不仅讲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更披露了之前可欣两三件不择手段上位的事件。 最重要的是，她指名道姓写出了可欣是个LES，因爱生恨，所以抹黑我。 文章还附上了可欣推到立体衣架，以及维安拉我的照片。 我被维安塑造成一个不明所以的无辜受牵连者。 维安的微博一出，立刻被各大营销号、时尚圈好友、娱乐圈小咖们转发支持。 更有营销号借机放出可欣之前上位时间的证据。 局势一下子逆转！ 可欣之前走的是清纯白莲花路线，更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他们绝对不能接受可欣是个LES的事实。 维安就不一样了，她身处时尚圈。LES这个标签，只会让她显得特别，有自我风格。 加上维安近几年很多设计作品获得不少奖项，有一批忠实粉丝，是时尚圈儿的新晋宠儿。 谁的地位更高，谁就更有话语权和主导权。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芸姐趁机让我发博，就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配上一张在雨中努力奔跑的动漫少女形象。 当初被可欣用的六个字，如今我如数奉还。 虽然还有少数的脑残粉，不停在我微博下咒骂。 但整体舆论已经倾向我这边，因为这场舆论，不少人认识我，关注我。 我的微博粉丝在这短短几天时间已经增加到六十多万！ 我因祸得福！ 正文 第六章 身陷局中局（2） 　　为了表示感谢我给维安发微信说请她吃饭。 “不用，一切都是上面的安排。” 不到两分钟，维安回复我。 上面的安排？什么意思，我给维安回复了一个问号。 “X品牌不想再用可欣，又不赔违约金。设了个局，把她搞臭。顺势解约。我也就做个人情！” 看到真相，我才知道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少见。也许你被黑了，都不知道幕后的庄家是谁。 但可欣不是维安曾经的女友吗？ 她怎么会如此赶尽杀绝？明知道这么做，对于可欣来说也许就是被雪藏的命运。 我对维安的好感度荡然无存，虽然可欣让人觉得可恨。 但是这种翻脸不认人，一丝旧情都不念的人让我觉得可怕！ “还有，我是直女！” 维安又发来一条微信，配上一个大笑脸。 我一脸无奈，所以……这一切究竟是几个意思？ 如果这件事没有牵连到我，我是丝毫没有兴趣了解前沿后果的。 但现在我也成了这个事件里的主角，为了真正搞清楚来龙去脉，我约维安出来喝茶。 维安说由他定地点，这件事刚刚趋于平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听从她的安排。 维安将地点选在了一家我从来没听过名字的茶楼，特地嘱咐我记得带上身份证。 我按时赴约，刚准备进门的时候被门口的迎宾拦下。 “您好，女士。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迎宾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身后伴随着一名身着保安服的青年男子。 我将身份证拿给迎宾，她通过电脑核对以后笑着说，“女士，请您随我来。李女士已经在V03包厢等您。” 迎宾将我带到V03门口，轻扣包厢房门，里面传来维安的声音。 迎宾想我福了福身子礼节性的道别，“祝您度过一段舒适的时光。” 我推门而入，原本坐在飘窗上的维安起身移向座位。 “怎么样？这里实名认证，绝对安全。”维安给我倒了杯龙井接着说，“而且这里装修的很别致，是时尚圈儿小有名气和格调的设计师最爱。” “你是在侧面告诉我，你小有名气吗？”我呷了一口花茶，揶揄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和维安见面，我从内心开始感觉到很放松。 一些话还没经过脑子思考，就已经脱口而出。 “不。”维安做出一个贱贱表情，“我可是名设计师。” 我被她的表情逗乐了，问她整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维安也不躲避，直接正面给我解惑。 她娓娓道来，“其实就是我先告诉可欣，跟她联手做一场炒作，抬抬身价和人气，利于来年接到更高端的品牌。” “然后呢？” “但是其实X品牌早就请我帮忙搞臭可欣，那个蠢女人还真以为自己能够一炮而红，上好几个段位。” “所以？那时候你说不可能和她和好。她才会追着你着急追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接连着发问，“那你为什么要帮着X品牌抹黑她呢？”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直觉告诉我，维安对我是真诚的，至少目前是。 可我们毕竟刚接触不久，有些话不可以说的这么直白。 维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X品牌未来三年都聘用我做为御用造型师，还有……” 维安皱眉，表情痛苦的说，“我恨廖可欣！” 看来他们之间有私人恩怨，我对这部分并不八卦。并不打算开口问，没想到维安反而主动讲起往事。 “我刚入行的时候廖可欣已经是个小网红，一开始她介绍了很多机会给我。那时候我人也单纯，一心把她当成闺蜜。” 维安呷了一口茶，神色变得凝重而伤感。 这个表情我在清楚不过，这是被辜负、被背叛、被伤害过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当然我对她也很好，她脾气很烂，动不动就谩骂殴打助理。在外面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我有点儿名气之后一直在替她收拾烂摊子。” 我没有说话，一直听着维安讲。我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聆听而非感同身受。 “我什么都舍得给她，我们共用房子、化妆品、甚至我帮她还一些信用卡，但我怎么也没有料到……最后，我们居然会共用一个男人。” 维安说到这里眼眶有些微红，我看得出来当初她很爱那个男人。 她不愿意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只说是一个家境很好的富二代，与她相恋多年。 日光之下无新事，维安也不例外。 无非就是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闺蜜，反过来抢走了自己的男人和爱情。 我能够体会维安的感受，就像失恋一样，我们失恋的对象不同，但失恋时的心态却大同小异。 哭泣、谩骂、挽留、歇斯底里…… 无论是哪一种，都只能说明一点。 曾经真爱过！ 坦白说，维安说的如果都是真的，那她没有曝光廖可欣虐待助理这件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廖可欣现在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我想着她当初盛气凌人的模样叹了口气。 我深知身处娱乐圈花无百日红的道理，最终以什么方式退场显得尤为重要。 有的功成身退，有的……身败名裂。 “其实说到底，我也不过是X品牌的一个棋子。”维安嘲弄着自己，“他们比谁都清楚，出事以后我一直没有和廖可欣翻脸，就是在等一个机会报复。只有那个蠢女人，以为我是为了爱情和友情才继续对她好。” 维安说道这里情不自禁的流泪，“沫沫，如果这个蠢女人和他没有背叛我，该多好。” 我安慰着维安，一切都过去了。 那天我和维安聊了很久，基本都是她说我听。 我还没有放下自己防备心，很多东西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维安给我将她小时候的事情，对时尚的看法以及和那个他之间的一些故事。 要不是芸姐突然打来的电话，我们会像迎宾说的一样度过很舒适的一个下午。 “沫沫，这场风波眼见就要过了。新的行程我已经发了邮件给你。”芸姐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招商引资的事情，你抓紧点！” 又是招商引资！ 真把我们这些女人当成赚钱的机器啊！ 挂掉电话的我叹了口气，现在风波还未真正平息，我能到哪里去找个人傻钱多的金主！ “怎么了？”维安给我添了些茶水，让我慢慢说。 “没什么，公司的事。”我回避着维安的提问。 “这破圈子还能有多少新鲜事，来来去去不就那么几件。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维安又做出那个贱贱的表情，表明她可是名设计师。 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思想说道，“招商引资。” “诶呦，多大点事，把你愁成这样！”维安从手机通讯录翻出十几个电话，“这几个都是大品牌的总监，我帮你约着见见。跟我都有交情和利益往来，不会为难你。” 我看了看一眼上面写的品牌名称，维安没有骗我确实都是一些大品牌，每一个拿出来都不比X品牌差。 “行了，走走走。我请你吃火锅去。”维安起身拉着我准备出茶楼大门。 “不行，我得减肥。火锅卡路里多高啊！”我连连摆手，“这大夏天的，你也不怕上火。” “我跟你说妹妹，能跟我玩儿到一起。那就得是火锅配啤酒，吃出真感情。”维安和我调笑着走出大厅，“就吃一顿，没事的。” 我还在拒绝维安推脱着下次，她佯装生气的威胁到，“还想不想招商引资了！” 我拗不过维安，只好跟她去了一家火锅店。 维安依旧要了个包厢，我从来没在这行见过她这么能吃的女孩子。 火锅这个东西，一旦开始吃了就很容易不自觉地着迷。 我说着不吃不吃，慢慢的也主动涮起羊肉和肥牛。 管他什么身材体重，今天就彻底放纵一次。 和维安在一起，我总是莫名觉得很安心。 她是一个很有见识的女人，对于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我能感觉到她也很欣赏我。 借着几杯啤酒下肚，维安也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那天那么多人参加车展，我一眼就看中了你。我知道你一定会红！”维安吃着鱼丸吐辞有些含糊。 “怎么，我额头上写着，老娘必红吗？” “不是，是气场。”维安放下筷子认真的说道，“我也不是第一天入行，什么人是狗皮膏药、什么人是凤毛麟角。我观察一会儿就大概知道。” 我正准备揶揄维安眼光独到。 维安接着说了一句让我吐血的话，“虽然你是个整容女，哈哈哈哈哈……” 我去！这人要不要这么贱兮兮！ “以后再整，我推荐几个专家给你。”维安摇了摇手机，“随时找我微信。” “真是感谢你的热情！”我夹起一些蔬菜放进维安的碗里，“吃！” 在维安的坚持下火锅依旧是她买单，她说一顿茶水和火锅换一个好朋友值得。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很莫名其妙的，当初那个发誓再也不相信任何人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竟开始慢慢信任维安。 当然，后来维安也成为了再任何时候都没有辜负我的朋友。 命运的权杖终于开始偏向我，否极泰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正文 第七章 背靠金主 　　我查看了芸姐给我安排的新行程，比之前的活动档次提高了不少。 每场能赚的钱也翻了一倍。 这次回来租房子、买衣服化妆品都花了不少钱，我手上已经没有多少积蓄。 我把大致行程给了维安一份，她在我空闲的时候安排了四五次饭局。 见得那些老板倒是多少有些投资意向。 不过男人的本性都一样，说到底最后都不过是想要和我上床。 时间差不多过去十来天的时候我跟维安说，“要不从中选一个，反正跟谁睡都是睡！” “还有一个人，你也可以见见。不过……” 维安给我发来一个欲语还休的表情。 “这个男人性子比较古怪，老婆带着孩子一直在国外生活。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离婚。” 不管有多古怪，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试试。 一想到要爬上周总那个老色鬼的床，我就倍感恶心。 我让维安给我安排了见面的时间，结束活动后我补了下妆直奔私人别墅。 地点是那个男人定的，在他的某处别墅内。 我到的时候维安正站在门口等我，她说，两个人一起进去，底气也足一些。 我感激的点点头，跟着维安进入别墅。 维安说这个男人姓钱，人们都叫他钱老板。听说生意做得很大，涉足两三个领域。 钱老板家的别墅是典型的欧式风格，占地面积大、毫不掩饰奢华二字。 佣人带我们走到会客厅，钱老板正坐在餐桌前不知沉思什么。 “钱老板，好久不见。”维安打着招呼，将提前准备好的礼品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维安来了。”钱老板起身，招呼我们入席。 这个钱老板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穿了一套运动装，人显得干净、有精神。 钱老板吩咐佣人上菜后视线就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故作娇羞嗲声嗲气的说了一句，“钱老板，你好。” “不行。”钱老板将视线收回冲维安吩咐道，“这个姑娘不行，吃完饭你带她走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哪里得罪这个财神了？ 果然如维安所说，这个老板性子奇怪的很。 我不知道这个钱老板是真的没看上我，还是欲擒故纵。 维安在桌子下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等等看。 维安和钱总闲谈着，我坐在一旁莫名尴尬。琢磨着接着下这顿饭，到底要怎么吃！ 菜很快上齐，钱老板招呼我们吃菜，别客气。 我小心翼翼的夹了几筷眼前的菜品，心里想着怎么还没有上酒，只有白开水。 “知道您不喜欢喝酒，维安就以水代酒，先敬您一个。”维安准备起身却被钱老板拦下，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随意就好，别那么客套。”钱老板拍拍维安的肩膀，专心吃着菜。 真是个怪人！ 我揣测着钱老板的心思，从刚才到现在一系列举动，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钱老板也是个性情中人呢？ 还是说，他想的是一个家的感觉。舒适、随意而非谄媚奉承。 死马就当活马医吧，反正他也没看上我。不如按照我的想法试一试。 想到这里我换了很平常的语调开口说，“这水煮肉不错，你多吃点。” 钱老板听我这么说，原本在吃菜的他抬头盯着我看。 我迎上他的目光，装着胆子继续说道，“青菜也要吃，别挑食。” 他沉默了两三分钟，指着我眼前的青菜有些孩子气的说，“我想吃上海青，你夹给我。” 我一愣，随即放映过来起身将上海青放到他的碗里。 看来有戏！ 原来钱老板是个缺家庭温暖的男人，而且应该还有一定的恋母情结。 此刻我在内心感激少女时代的自己，没事就会看看跟心理学相关的书籍。 一是因为当时的工作需要，二是自己也蛮喜欢里面的一些小故事。 为当年勤奋好学的自己点108个赞！ 我们三个人又吃了一会，维安看时机成熟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会议厅就剩下我和钱老板两个人，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我的手心都微微出汗。 “你坐到我旁边来。” 钱老板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让我挪过去。 我移到他身旁询问着他还想吃什么菜。 “吃饱了，你跟我聊会儿天吧。”钱老板放下筷子抓住我的手，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这进度也太快了吧！这个男人真是商界的一朵奇葩！ “行啊！钱老板想聊什么？” 只要你投资，聊什么都陪你！开黄腔老娘都不怕！ “别叫我钱老板，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钱笙。”钱老板的手在我上半身蹭来蹭去，最终停留在凸起的部位上。 “好，钱笙。那你想聊什么？”我像是哄孩子一般哄着钱笙，看来他真的很吃这一套。 “就先聊聊，你需要多少钱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问着今天晚上吃什么一般寻常。 我内心有些波澜，看钱笙这个状态，心理多少有些扭曲的程度。 曾经看过的书里的一些变态案例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囚禁、性奴、奸尸…… 我的身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年头赚钱真尼玛不容易。 拿着生命再陪这些有钱人嬉戏！ “我也不瞒你，我现在至少需要三十万。还只是暂时的。”我真诚的回答着钱笙。 要想过芸姐这关，最起码我要能拉倒三十万资金。 跟当初的苏夏齐名，想到苏夏我心里有一刹那的难过。 “我先给你六十万，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个要求。”钱笙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约，“你先看看，同意就签字。” 我接过合约，并没有因为他说给我六十万就窃喜。 我心里很清楚，拿人一分钱就要做一分钱的事。 他们能够爬到现在这个地位的，各个都是人精！都是老狐狸！ 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凡是给予必定有索求！ 翻开合约内容很简单，几条规定也是清清楚楚。内容如下： 合约自签订日期开始有效期为三年，在此期间乙方需要做到以下几点： 1不得与其他任何人发生性关系。 2全力配合甲方提出的任何要求（如遇特殊情况，可以商榷）。 3不得打扰甲方家庭，不得作出任何有损甲方家庭、名誉的事情。 备注：乙方可以随时再补充十条规定，内容可以与甲方商议。但最终决定权鬼乙方所有。 操！我就知道六十万没那么好难。 这跟卖身有什么区别？ 全力配合乙方提出的任何要求，万一他是个SM爱好者怎么办？ 万一他就喜欢去公交车、公园等等公众场合寻找刺激怎么办？ 万一他要拍性爱视频怎么办？ 何况最后还加了一个占有绝对主导权的备注。 这条约一签，就真的是生死有天命，富贵由钱笙！ “那个……我不能接受录性爱视频。”我怯生生的说道，“还有在公共场合那什么。” 钱笙听我这么说，露出无奈的表情，“你想太多，我没那种爱好。” “不行，这个你得写进备注里。这几个都不行！”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签字笔，让钱笙把这几条加上去。 钱笙噗嗤一笑，把我说这几条加了上去，还外加了一句，保证在性生活中不出现SM等虐待举动。 “我每月给你十万块，你刚才提的六十万不算在其中。就算我送你的见面礼。”钱笙说明日下午就可以把钱给我。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豁出去了为了复仇我大笔一挥签下了宋春晓三个字。 “你叫春晓？”钱笙明知故问。 “恩，不过你得叫我沫沫。这是我现在的名字，听到了吗？”我拿笔点了一下钱笙的额头。 他笑着点点头，像个孩子一般。 那晚我睡在别墅的客房，钱笙说明天他会给我安排一个新的住处，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小家。 对于他所谓的小家，我没有放在心上。 这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买卖罢了。 第二天下午我带着钱笙给我的银行卡去了趟商场后回了公司，直奔芸姐的办公室。 我把银行卡推到芸姐面前，掩饰不住的得意，“六十万，密码是六个八。” 芸姐喜笑颜开将银行卡揣进自己的包里催促我坐下说话。 “怎么，遇到大金主了。是谁，说给芸姐听听。” 瞧瞧，这心思…… 上来就想要打探，我背后的金主是谁。 我媚笑着，心里清楚她早晚都得知道我背后的男人是谁，不如卖她一个面子。 “钱笙。” 这个名字一处，芸姐的表情微变。 “你居然搞定了他？”芸姐的话语里满是讶异，“他可是出了名的怪先生。” “是吗？我觉得，也还好啦！” 我和芸姐打着哈哈，闲聊了一会准备离开办公室。 “等会，你手上的几个活动搞完。就先别接这些小活动了。”芸姐吩咐着。 “那我干什么？” 看来她是真的准备用心捧我的了。 “公司准备投入一个直播平台，你去直播。以后除了一些大型的活动，你就别参加了。另外，我跟老总申请一笔经费，全力从微博推广你。” 看来这次芸姐是下本钱了，我已经成为她的新的心头肉。 “行啊，听芸姐的安排。” 我耸耸肩笑着回应着芸姐，将手上提着的一个礼品袋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说了这么久，东西都忘了。” 芸姐扫了一眼Chanel的标志，双眼放光！ “这款包挺经典的，我特意买给你的。黑色适合你。沉稳有气场。” 我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带上，不用想都知道芸姐现在抱着包爱不释手的画面。 正文 第八章 献出一夜 　　接完旧行程里最后几场活动，我就投入到芸姐的新规划中。 这次我们公司是和一个比较大的直播平台做的合作。 我们公司老板出钱投资，他们帮忙宣传公司艺人。 我每天晚上直播三小时，因为没有什么别的特长，所以一般都是唱歌、讲些段子和粉丝互动。 因为有公司和平台的联合宣传，加上之前微博几十万的粉丝数量。 我很快在直播间有了一定的名气。 那时候对于直播的内容抓的并不是很严，不少主播趁着深夜就会做出一些比较大胆的动作搏出位。 我在的平台里，比较出名的非颜颜莫属。 每天一过十二点，她必然折腾出几个限制级的动作。 挤乳沟、分开腿对她来说就像说个晚安一样轻松自在。 芸姐暗示过我几次，在适当的时候也可以给观众一些甜头。 我当面应承着，直播的时候并没有按她说的做。 当了主播以后，我才发现有钱人真多。 有些人动不动就刷一些飞机、钻石、跑车之类的虚拟物品。 我所在平台这些东西没个都价值一到两百人民币，最多的时候一个我的一个铁粉一天内连刷了五十辆跑车给我。 刷礼物的钱分为三份，平台和公司各拿30％，我拿40%。 每个月凭着直播，我又增加了一笔收入。 更重要的是，通过直播增加的粉丝自然也就会关注我的微博。 直播一个多月下来，我的微博粉丝数量已经由原来的六十多万变成了八十多万。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也会成为拥有百万粉丝的微博红人。 这是我进入娱乐圈的第一步。 毕竟像我们这种拼不过爹、靠不住娘，又不是科班出生的女人来说，想直接进入娱乐圈并大红大紫，基本等于痴人说梦。 钱笙安排了一套房子，在Z市靠北的一个小区里。 小区环境和安保都很不错，房子两室一厅，差不多一百平米布置的很温馨。 我直播的这一多月里去过两三次，他都和我分房睡，并没有碰我。 我也怀疑过钱笙是不是在这方面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 我只需要不违反合约条款，按月拿钱即可。 因为钱笙的帮助，我迅速在新人里上位。单从这一点来说，我对他仍有感激之情。 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没有他这个伯乐，我很可能是一匹一辈子都被人发现不了的千里马。 和我同时进行直播的还有熙妍，公司对我们两个人进行了重点包装和宣传。 我和她依旧是因为利益才偶尔出来聚聚，拍几张展示闺蜜情深的照片放在微博上。 维安这阵子也忙着秋季的时装秀，极少和我发微信。 我意识到，是到了扩大交际圈的时候了。 要想走的更远，人脉是必不可缺的存在。 现在除了每天直播，就是芸姐安排的某几个大型品牌的展会。 算下来，每个月空余的时间虽然没有以前多但是也够用。 我拿着钱笙给的十万块钱，一口气报了三四个兴趣班。 说真的要想接触对自己有利的人，仅仅是靠混个夜店，结识几个富二代其实用处不大。 参加商务酒会里的人目的性又都太强，因为合约的限制已经不能成为首选。 报兴趣班是有门道的，我选的几个兴趣班分别为：插花、健身以及市场营销。 插花纯属是为了接触一些所谓的名媛，永远都不能小看女人八卦和抱团的力量。 后两个课程是为了接触有钱的男人，至少在这种场合结交的人不会一下子就让他们联想到一夜情。 我利用空闲的时间去学习和交际，搜索适合纳入交际圈的目标。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的时候，一件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钱笙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今晚回家，一起睡。’ 对于和钱笙一起睡，我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 我并不厌恶钱笙，回国之前也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 曾经年少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经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游走，有些曾经被我看轻的东西，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现在要付出这些东西，好像更加需要下一个决心一般。 我向芸姐请了半天假，直接说要应付钱笙。 芸姐是个聪明人，叮嘱我注意安全，不要出什么意外。 我知道她指的是怀孕，眼看着我马上就要为公司带来大把人民币。 芸姐自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放开我这颗成长中的摇钱树。 我没那么傻，就算是十几岁的时候我也知道底线在哪里。 虽然我们这类人谈底线和原则让人觉得很可笑。 为了取悦钱笙，我逛了一下午商场买了一件新的黑色蕾丝睡衣和一套裸色调整型内衣。 晚上没敢吃饭，怕有小肚子钱笙会不喜欢。 我先回到‘家’，简单的做了几道家常菜等钱笙回来。 晚上八点，传来敲门声。我从猫眼里看穿着西装的钱笙，打开防盗门。 钱笙微醺，一进门看到穿着性感睡衣的我，明显有些把持不住。 一把将我按在玄关处的墙上，开始强吻我。 他把我抱上床，替我褪去衣衫。 我把自己交付给他，这一刻我竟然对钱笙身上的气息产生一丝贪恋。 他在我耳边低喃，若兰、若兰…… 这个名字是我第一次听说，若兰。 这个女人和钱笙是什么关系？ 他的初恋、求而不得的爱人、还是一夜情里认识的却让他欲罢不能的对象。 当然按照钱笙古怪的性格，也有可能是他臆想的一个女人…… 我并不爱钱笙，但是人谁还每个掌控欲和好奇心。特别是女人，这两种心理尤为强烈。 在这种时刻我身上的对象竟然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对我来说是什么，用羞辱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 我在心里骂自己，宋春晓，你真是贱透了。 我呻吟着，每一声呻吟都像是小兽发出绝望的呜咽。 他妈的，我是怎么把人生过成这副模样的。 为了复仇，为了红，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不能付出的。 说难听点，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是不能拿去卖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钱笙，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钱笙，我们扯平了。 或者说，这场交易，是公平的。 钱笙睡醒就出了房门，我看了下时间四点三十分，外面的天还没有亮。 我并不关心钱笙去哪儿，还是那句老话，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 我起身洗澡梳洗化妆，今天除了固定的直播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之前上课的时候，锁定的几个目标里发现了一个可以深交的男人，我要去捕猎！ 男人是我在健身房认识的，二十七八岁。海归，家里是富二代。 生活习惯良好，人也勤奋上进，听说一回来就接收了他父亲的金融公司。 几天前我健身的时候，他递给我一瓶水，问我渴不渴。 我趁机略微施展了下魅力，他试图要我的联系方式，被我婉拒。 他基本每天都会固定去锻炼，我想看看今天能不能遇见他。 别误会，我并不想和他谈什么恋爱。 我只想被他口袋里的人民币和身边的人脉资源，拿一部分据为己有。 一进健身房我就开始寻找他的身影，很快在跑步机上发现他。 他很喜欢慢跑，我小跑着上了他旁边的跑步机。 大约慢跑了三四分钟，我的体能已经有些跟不上了，要知道上学的时候我连八百米都难得过啊！ “好累。”我调慢了些速度可以发出一声轻微的娇喘。 他扭过头一看是我，眼里掩饰不住的惊喜。 “好多天都见到你了。”他一边跑步一边跟我说话。 “是吗？这两天公司活动多，有点忙。”我停下跑步机，小口小口的哈着气。 他见我停下也礼节性的停了下来，问到，“看你气质这么好，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模特。”我们一同走向休息区，闲聊着。 闲谈中我发现，他本人和我之前打听到的资料相差无异，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我们互换了名片。 许奕铭，很有书生气的名字。 我借口要去瑜伽房里上课，他将我的名片收好礼貌性的说，好啊，有机会一起吃饭，感觉和你很投缘。 他接近女孩子的方法还真老套。 我在心里暗笑着，这样的男人其实也有可爱的一面。 上完一节瑜伽课出来的时候，许奕铭已经走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维安的号码，“维安，帮我查一个人，资料越详细越好。” 维安听到许奕铭的名字说了句，有些耳熟，承诺我尽量一周内给我资料。 只要但凡许奕铭和我们这个圈儿沾上一丁点儿关系，我都有自信维安绝对能将他查的滴水不漏。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这个圈儿内人人处处都是所谓的情报网。 陈筱冉有句话说的对，这个圈儿里，藏不住什么事情！ 正文 第九章 我没钱了 　　转眼我们这批新人签约公司都差不多三个月了，芸姐组了个饭局通知所有新人一起吃饭。 在一家中档的餐厅包厢内，芸姐先是对我们这批新人表示鼓励。 她端起一杯香槟朱唇微启：“通过你们的努力大多数人都已经完成了几轮的招商引资，有几个艺人已经被大牌活动指定邀约，芸姐先恭喜你们这些未来之星！” 新人们纷纷鼓掌，随着芸姐小口的喝着香槟。 “接下来，按照合约中的规章制度。”芸姐放下香槟严肃的说，“我们要进行首轮淘汰，就在此时此地。” 感情芸姐设的是鸿门宴！ 我知道这次淘汰的名单里不可能有自己，安心看芸姐接下来出什么套路。 芸姐接过助理递上来的名单，不留情面的念到，“张雅岚、汪明月、陈馨然。很抱歉，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在是公司的艺人了。” 从签订合约的时候我就知道大多数演艺公司都使用淘汰制，但我没想到芸姐会在饭局上对新人进行淘汰。 就当下的这个气氛，这饭顿时明显是让人吃的索然无味。 被念到名字的三个新人与我都只是见过几次，并没有深交。 她们脸上此刻全是掩饰不住的尴尬和难堪。 按理说，淘汰人员都应该是管理层一对一的进行谈话。 芸姐刻意搞这么大的阵仗，无非是想借机也给我们剩下的新人一个警告。 这姿态就差没直接说，要么乖乖听话替公司好好赚钱，要么滚蛋。 她演这么一出，我们这些剩下的人哪里还敢多吃几口。 都恨不得日日靠着露水为生去做仙女，时刻保持完美身材。 芸姐见我们都吃了几口意思了下就不再动筷子，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既然大家都吃好了，那就请被留下的艺人们跟我上车。”芸姐说完将我们带出大厅。 外面有一辆大巴车已经在等候，芸姐示意我们上车。 艺人们都在猜测芸姐是要把我们带去哪儿。 我和陈筱冉接触的多一些，上车后自然也就坐在了一起。 “沫沫，你知道芸姐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吗？”陈筱冉小声的和我聊着天。 “管她呢，难不成还能组个饭局，把我们全卖了啊。”我打趣的回答着陈筱冉。 “你心真大！”陈筱冉将脸别过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没有再接陈筱冉的话，话不投机半句多。 什么叫这都什么时候了？ 不就是坐个大巴车，不知道目的地吗。 至于搞得要逼良为娼似的吗？ 此刻我无比想念维安！ 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大巴车在Z市南边停下。 这里属于Z市经济相对落后的区域，房价相对来说便宜很多。 芸姐带我们步行了约二十分钟，在一栋五层楼的住房面前停下。 “这里就是未来一年，你们需要参加培训的地方。”芸姐带我们走进一楼左边的房子。 前台迎宾看见芸姐立刻展开标准式微笑说道，“芸姐好。” 芸姐点了下头，带着我们新人直接前往会议室。 这栋房子是原本是典型的居民楼，但现在开始已经被公司进行了改动。 难怪需要公司需要不断的招商引资，Z市南边的房价虽然相对便宜不少，但是一栋房子算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等会儿所有人去拿前台拿一本手册，手册里有这里的地址、课程规划和区域划分等内容，你们回去好好看看。”芸姐点开PPT，给我大致讲了一下接下来训练的内容。 接下的训练主要是锻炼我们这些新人的：形体、特长、公关能力等。 这家公司对于新人一向是进行大量海选以及淘汰。 即使我们剩下的八九个人，也依旧采用的是淘汰制。 “我不会干涉你们什么时候来学习，学习多久。时间完全由你们自行安排，但是！”芸姐话音刚落，助理立刻拿出一张绘制的表格贴在会议室的最前方。 “公司三个月进行一次淘汰，每次淘汰一到两名艺人。最终一年后，我们只保留三名艺人。”芸姐指着表格说，“淘汰人员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每次考核结束的第二天下午，你们可以自行查看。” 对于公司例行进行的培训，我并不陌生。 有的公司是签合约之前就进行培训和选拔，但芸姐这种刚起步不久的小公司大多都是又要艺人赚钱又要艺人受训。 我们只能抽不工作的时候进行学习。 也就是说，我的私人时间又要被压缩。 这样培训和淘汰在圈子里并不新鲜，但凡对这行有点儿了解的人心里都很清楚必须要过这一关。 除非你是当红明星，相对来说不仅有话语权和影响力，而且根本不需要参加这些培训。 想到这里，一定要红的信念又在我心里加深了几分。 如果不红，不论走到哪里、换多少家公司都依旧被别人审核、考验、明着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这种训练我以前接受过，虽然时间不长，但好歹有些经验并不紧张。 有几个明显新入行的新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看得出都很重视这场角逐赛。 芸姐又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见我们没有什么大问题宣布散会。 我去前台拿了手册，打开手机查阅从这里回家的路线和公车或者地铁。 从这里到我们家并没有直达车，最快的就是地铁需要转乘一次。 一来一回差不多要用掉三个小时的时间，对我来说时间真的就是金钱！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车程上，每次都打出粗车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万一碰上上下班高峰时间，就是又花钱又耽误事。 看来我得在这附近再租一间房子！ 钱笙这个月给我的十万块钱因为报培训班和添置衣服等已经被我花的差不多了。 我去附近的银行查看了户头余额，三张卡里一共还剩不到一万块。 Z市南边租房的均价差不多每月两千，押一付三就是八千块。 我没有时间一一找房子，所以肯定要找中介，算上租房成功以后50％的中介费。 我的天！ 我全身的家当最多就剩下一千块！ 穷！是真的穷！ 在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Z市，一千块可能连十天都撑不到。 万一遇到个意外状况，我就只剩下措手不及。 我取出钱盘算着，找了一家比较出名的中介，谈好住房要求后，中介带我看了几套房子。 我迅速看中了其中一套单身公寓，面积刚好够一到两个人住，设施齐全又通风透气。 “这里一个月多少钱？”我装作不经意的一问，不想让中介看出我对这套房子很满意。 “美女，你眼光真好。这套房子朝向好、设施齐全，最重要的是小区安全。最适合您这种单身女性居住。” 中介谄媚的啰嗦了一堆，最后以一副我真是捡了个大便宜的表情告诉我，每月房租两千五。 两千五，押一付三刚好一万！ “租金还能少点吗？”我打量着这套房子，心里的价位最高价位是两千一，再多我真的付不起了！ “我帮您问问房东。”中介装模作样的出去给房东打电话。 两分钟后，中介喜滋滋的告诉我，美女我帮你问好了，房东说如果你长住每月两千四也成。 操！都是在世间修行的狐狸，你跟我演什么白莲花。 其实卖房子和租房子一样，中介心里很清楚房子最低价位是多少。 难道我的脸看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吗？ 他演这么一套来忽悠我，是典型的看不起本姑娘的智商。 对于中介拙劣的演技，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我就要这套房子，不再看新的了。你问问房东，两千租不租。” 中介听我这么说，做出为难的表情再次强调着房子的格局布置有多么的好，多么的适合我。 “行了，你抓紧时间问。我还有别的事。”我打断中介的啰嗦，他见我心意已决叹了口气说再帮我问问。 我抽了一支烟的时间，他从屋外走进来一脸认真的说，“美女，房东说了，最低两千一，真的不能再少了。” “签合同吧。”我坐在沙发上等中介去找房东。 又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我处理好一切。付掉中介费，我还剩下五百五十块现金。 从这里乘地铁到市中心的租房里。 一开门，我踢掉高跟鞋，直奔大床上扑倒。 接下来要搬一些生活必需品过去，怎么也得打一次车。加上后面几天杂七杂八的基本开销。 这五百多块钱，我最多再强撑三到五天。 我没钱了。 真是个可怕的陈述句！ 此刻我浑身都爬满了负能量，什么复仇女神、什么星光大道。 老娘现在饭都快吃不起了！ 我不经开始怀疑，付出了那么多，又是卖房又是整容到底值不值得。 如果我把当初的大三居卖了，换个小点儿的单身公寓。 那手上也还有百来万的流动资金，做点服装、化妆品生意什么的。 也许现在就是个小老板娘，最差也不至于沦落到只有五百多块钱的穷逼地步。 我在满满的负能量中睡着，我需要好好睡一觉！ 明天……明天再继续战斗！ 正文 第十章 雪中送炭 　　深夜我被手机铃声吵醒，迷糊着按下接听键，维安的声音传来。 “沫沫，出来喝酒。” 维安声音有些低沉，听上去有些难过。 “姐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看了下手机，凌晨三点。 “管他呢！出来出来，我心情不好。” 额！我心情也不好。 我不仅心情不好，我还穷！ 谁来管我呢？ 本来就有起床气的我此时非常不爽，一想到醒来就要面对只有五百多块这个现实，我更加懊恼。 我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维安低喃着，他今天找我了，求复合。 那很好啊，祝福你。 我闭着眼睛，听维安念叨着。 操！在你心里姐姐就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我直接让他滚蛋！ 维安在那端大声嚷嚷着，强调自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那个男人。 “你牛逼、你厉害、你天下无双，我能睡觉了吗？姐姐！” 此刻的我实在没有精力管维安的感情生活，我他妈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啊！ 维安听我兴致不高，意识到我应该不止是困倦，她追问着，沫沫，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睡觉，我…… 我话还没说完，维安丢了一句，你等着，我来找你就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这个维安，喝了点儿酒以后就不得了了！ 知道我家在哪儿吗，就要来找我！ 我把手机随手一放，正要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我去，我接过电话那端传来维安的催促声，沫沫，你家在哪，快快快，跟司机说一声。 我内心有一万只黑色乌鸦在咆哮，报出地址后迅速的挂了电话。 得了！这觉是不用睡了，我起身换了件丝绸睡衣，讲具体地址微信给维安。 半个小时不到，家里的门铃响起。 维安带着啤酒、零食自来熟的向客厅的沙发。 来来来，陪姐姐聊聊。 维安打开一罐啤酒，旁若无人的喝着。 还真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了，我窝在单人沙发里看着大口喝酒的维安一时语塞。 维安开始啰啰嗦嗦那个渣男找她的过程，以及深度剖析渣男回头的原因。 我兴致阑珊的看着手舞足蹈的维安，时不时抽支烟提神。 “我说，叫个外卖吃啊！”维安念着肉串、脆骨、鸡翅…… “没钱。”我缩进沙发里，微微蹙眉。 心里有些不高兴，并不是不欢迎维安来我家，而是因为囊中窘迫，为了可笑的自尊心。 “不会吧，你可是钱笙的女人。”维安揶揄着我。 一开始她显然以为我在开玩笑，后来见我不说话才意识到我是真的没钱了。 “哟哟哟，多大点儿事啊。不就是没钱了吗！”维安拿出手机点了外卖，“姐姐请你吃。” “维安，你够了！你不要仗着喝了点酒，就到我家来发酒疯。”我一把推翻桌子上的零食，怒气冲冲的叫嚣着，“你为那点儿破事，那种渣男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跑到我家发什么神经。”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难过的人多了去了，疾病、死亡，哪一件不比失恋事儿大！就连我，我现在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没心情跟你在这为了个渣男叨逼叨！” 维安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愣了好一会才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 然后拿起一罐啤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家。 这都是怎么个意思？ 是上天觉得我过得不够惨，还是活的不够戏剧化。 我没有多余的精力收拾屋子，站在飘窗前抽了一支烟，躺会床上睡觉。 我必须睡觉，明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每一天都是战斗！ 我在心里这么催眠着自己，却越来越烦躁。 最后不得不起身独自喝了点酒，才能入眠。 早上八点，我准时醒来。洗漱化妆，联系搬家公司进行搬家。 我看了眼维安的朋友圈，她发了一条，果然，还是得一个人走。 没时间管这些小情绪了，将东西安置好后。我直接去公司进行了直播，晚上参加了一个商业走秀。 这一天搞下来，跟打仗一般！ 我看了看还剩下的人民币，只有四百块了。 在Z市生活真是艰难！ 我放好热水准备洗澡，对我来说再苦再累只要能好好洗个澡，就有再世为人的勇气。 我足足在浴室带了快一个小时，除了不停的冲刷自己的身体以外，就是发呆，无休止的发呆。 洗完澡，我习惯性的坐在床上点开手机。 维安的三条微信弹了出来，我点进去一看。 一万块钱转账，以及两条留言。 维安：傻逼，昨天晚上伺候本宫的劳务费。 维安：收下！不然和你绝交，哼！ 我点击维安转账的一万块，不争气了流了几滴眼泪。 这几年背信弃义、墙倒众人推的事情见多了，从不相信什么雪中送炭，也没打算求身边的任何人。 维安虽然和我投缘，却也是认识不久。我没想到她会爽快的借钱给我，甚至是根本不需要我开口去借。 维安又发来一条微信：傻逼，等红了以后翻倍还我啊（白眼）。 我破涕为笑，打了一个爱你的表情发给维安。 有了维安的一万块钱，心里多了些底气。 这两天的焦虑总算得到了些缓解，点了个香薰，总算好好地睡了一觉。 培训课程已经开始，除了日常的直播和走秀，我花了大量的精力去学习。 以我的资质和曾经受的训练，要想在现在的公司留下并非难事。 但我有更高的目标，我要进HX！ HX是Z市较为出名的经纪公司，这两年才冒出头，眼下已经捧红一两个艺人，风头正盛。 我主要选了表演、形体、公关三个课程，毕竟回国之前我给自己定的方向就是走演艺路线。 只有这样，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复仇！ 想到复仇，我又觉得浑身跟打了鸡血一样！ 已经走到这一步，时间、金钱、身体……我付出的太多太多，已经不允许我再回头。 我选的三个课程的老师年纪都略大，经验丰富。据说是公司花了重金聘请的专家。 这三个课程里形体、表演，都算是我的弱项。 形体需要童子功，我没基础，表演，虽然以前也带着上过几节释放天性的课程，但根本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学习。 公关课程是我的强项，我这样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说谎，与各大媒体、狗仔、看客之类的周旋。 公关老师叫季语，离异女人，独自带着儿子在Z市生活。 年轻的时候因为爱情跟家人决裂，后来爱情走到尽头，男人不带一丝眷恋的离开了她和孩子。 听说最窘迫的时候，连儿子上学的学费都拿不出来。 最后还是父母接纳了母子二人，给他们打了一笔钱周旋。 季语就是凭着这一笔钱，在Z市扎下根基，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她私下说过我很有天赋，形体不好没关系、表演不好没关系，只要我公关做得好，一切真的都不是问题。 我很认可季语的观点，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 只要你红了，一切作品都会有看客买单。 就连我们这个直播的小圈子里，最红的颜颜，现在就是播个吃饭都有不少人在下面刷礼物。 某天我刚上完季语的课就收到了许奕铭的短信，诚邀我共进晚餐。 这富二代终于按耐不住，行动了！ 我回家换了条白色的长裙，精心化了个约会妆，打车出门赴约。 许奕铭在Z市一家挺出名的西餐厅等我。 这家西餐厅出名并非因为东西好吃，而是因为食物……出了名的贵！ 富二代就是不一样啊，出手这么阔绰。 我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到许奕铭所在的那一桌。 他看见我立刻起身拉出椅子，温和的说，请坐。 我刚坐下，他拿出一个印有Gucci标志的袋子递给我。 “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希望你喜欢。” 许奕铭彬彬有礼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绅士。 我收下Gucci的包包，心里盘算着要是卖出去，能收回多少钱。 人穷志短啊！ 许奕铭挺健谈，跟我分享不少他去各地旅游期间有趣的故事。 那顿饭吃的很有意思，我看得出许奕铭对我恰到时机的附和以及偶尔展露出来的崇拜，也十分受用。 那天我们加了微信，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收到他发来的，晚安，美丽的小公主。 如果是正经的女孩子，跟这样的男人谈恋爱应该会很幸福吧。 毕竟大多数年轻女孩子心里，都有一个不愿意提起，但是一直存在那里的公主梦。 虽然那个梦，听起来又俗气又不切实际。 但身临其境的时候，是真的甜蜜和美好啊！ 那次吃饭以后，许奕铭对我展开了追求，他越来越频繁的给我送礼物和约我。 周旋在他和钱笙之间，我有些疲倦。 维安把许奕铭的资料微信给我的时候，特地加了一句，好男人啊！可以把握住！ 我花了一晚上反复看许奕铭的资料，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优秀干净的男人。 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清楚，我和许奕铭这辈子都没有可能。 即使我没有走过这条充满污秽的道路，我们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