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奇怪的婚礼 冬日的风有些微凉,西苑别墅区外的树叶在风中簌簌落下,这些位于城郊的别墅群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富人阶层的崛起新建起来的。 童舫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进入这片区域,但现在,她却真真的就站在这片别墅群的大门外。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以前总听人说女人一生最漂亮的时候莫过于结婚时,但现在她才发现,也许并不是每个人的婚姻都能像理想中那样美好。 比如她。 一身地摊上淘来的廉价衣裤将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脖子上也围了一条厚实的灰白的围巾,只露出白皙自然的脸。 她的行李不多,几套衣物、日常用品,如此而已。 “小姐,请吧!”刚从车上下来时,她禁不住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寒栗,不知是因为这里的气氛太诡异,还是那阵阴风吹得恰到好处。 男人将车钥匙交给了一个门童,走上前来为她提行李箱。 “不用了,我自己来。”她回头淡淡一笑将行李更紧地攥在了手里。 “真的吗?”她还记得自己忐忑地将这件事告诉闺蜜李艾时她惊恐的表情。 “‘东凌’的实力你不会不清楚吧?”她睁着一双画得完美无瑕的美眸看着我。 “知道啊,庞大的家族企业,历史可以和这座城市媲美,财力几乎可以买下半个地球,势力也不过就分布于世界的各行各业,各地各区吧。”童舫故意用半开玩笑的口吻来陈述这个残酷的现实。 “所以呢?”李艾最见不得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所以我嫁给这个企业在这座城市的总裁大人还真是赚了不少呢!”嫁入豪门对很多女生来说不都是梦寐以求的事吗?况且,这个豪门还豪得有点过分了。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拥有如此庞大的企业,如此奢华的身份,可是那位总裁先生可从来没再公众场合露过面,所有公司事宜都交由副总裁打理,你觉得这合理吗?”其实不止是李艾吧,全C市的公民都对这个东凌的总裁大人充满了好奇。 当然,也包括童舫。 她还记得以前大学时寝室里最爱聊的话题就是关于东凌的总裁大人。 “大概是太丑没脸见人吧!”老三是寝室最心直口快的女生,总喜欢说一些无厘头的话。 “喂,别侮辱我心中的偶像!”老四立马怒声喝住了她。谁都知道,老四的父亲就是东凌旗下公司的一名员工,所以从小受老爸熏陶,对这个东凌的王充满了崇敬之情。 “什么就偶像啦,你见过他吗?”老三才不管老四是不是真生气呢,依旧回了过去。 “对啊对啊,老四,你就别盲目崇拜啦,说不定是个头发牙齿全掉光,说话还喷口水的糟老头。”老二也加入了讨论行列。 “不许说他!”老四快急哭了,这女生就是娇嫩,惹不得、急不得。 “我们是在拯救天下苍生,像你这样误入歧途的少女啊,都喜欢执迷不悟。”老二一副语重心长的调调对着老三眨了眨眼。 “是啊是、、、、、、、” “好啦!”还是老大好,每次都当和事佬,平息寝室各种纷争。“老二老三你们也是,干嘛和孩子一般计较啊!”老大以寝室大姐的身份开始教训起两个话精。 “老大!”老四更加不干了,“谁是孩子啊?”声音委屈得都要滴出水来。 “老五你怎么看?”老大突然将矛头转向了正躺在床上的我。 “啊?”童舫已经,忙不迭道,“我觉得明天可以给阿哲哥做排骨鸡丝面。” “啊?”寝室的人全都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呀,就没出息吧!”正在津津有味看小说的老六戳了戳童舫的头。 她的床和童舫的床是并排紧挨着的,也因此两人的关系最好,后来甚至发展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没错,她就是李艾。 “小姐,到了。”男人的声音将童舫拉回了现实。 这么快?童舫心里一寸寸凉了下去。 虽然早知道会这样,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要面对时还是会忍不住的心惊,忍不住的血液倒流。 男人将她送到门口,然后深深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小姐,请!”就在童舫几欲转身拔腿离开时,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了,门内站着两排身着黑衣黑裤的年轻男子,粗略一看,个个都长着一张英俊不凡的脸。 可是这些人站在这干嘛呢?难道是迎接她? 想到这她不禁后退了几步,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可却只有自己穿得这么憋屈。 “小姐,先生已经在客厅等您了。”一身黑的中年男子再次向她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童舫有些受宠若惊,本以为那个叫什么秦易凡的总裁大人是为了羞辱她,才会连个婚礼都不愿意给她。可是,何必呢? 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费这么大周折来为难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呢? 她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深吸了口气,跟在中年男人后面走进了别墅。 秦易凡,不管你是人是鬼,是缺胳膊还是少腿,是牙齿脱落还是头发掉光的糟老头,总之,我不怕你! 童舫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就算那人是会杀人放火的间歇性精神病她也认了。 正文 落魄的婚礼 可是走进大厅的瞬间童舫便惊呆了,那个坐在大厅正中正看着她笑的男人,这哪是什么缺胳膊少腿的糟老头子啊,分明就是一伟岸高大,魅惑众生的骨灰级大帅哥。 “小姐!”直到中年男人第三次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唔,不对,也许是本人已经卧床不起了,所以找他儿子或者下属先接待她的。可是这下属未免也太惊为天人了吧! 深邃迷人的眼睛闪着星空般魅惑的光芒,坚毅的轮廓棱角分明得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英挺的鼻,性感诱人的唇线紧紧抿在一起,又轻轻向上勾出一抹精美绝伦的弧度。 “啊?”童舫赶紧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 可能感觉太失礼了,童舫的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童小姐!”完美的声线平缓而又温和,听得童舫如痴如醉。 她继续后退。 “童小姐?” 在他第二声吐口而出时,她也转身拔腿便跑向了门外。 “小姐、小姐、、、、、、、”后面立即有一大群人追了上来。 别墅太大太绕,同方根本找不到出口。 可是,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一间豪华宽敞的欧式建筑里,一大群穿着考究的男女,唯独她——今日的主角,却穿着一件从地摊淘来的廉价货。 这就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刻吗? 别人的这一刻是在干什么呢?交换戒指?宣誓?接吻? 、、、、、、 可是她的这一刻却是在狼狈地逃避一群人的追赶。 童舫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就喜欢上树下田的,这些城里人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当那群人在花园里四处张望着寻她时,她正坐在一棵树的枝桠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 “童小姐。” “童小姐。” “童小姐。” 、、、、、、 呼喊声此起彼伏,童舫趴在树上就是不出声。 本来以为那人是个糟老头子或者全身瘫痪什么的,虽然这样是很让人厌恶,但至少她的心里可以稍稍平衡一点。 现在呢?突然出现一个惊为天人的大帅哥,向她温柔地伸出手,唇边勾勒出一抹温润的笑意,叫她,“童小姐!” 这算怎么回事呢? 童舫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即使有也肯定砸不到她的头上。 可是现在偏偏就出现了这样离奇的事。 明明自己是迫于无奈才嫁过来的,明明是一件“卖身求荣”的事,怎么会偏偏就变成了如此美好的一幕了呢? 她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只是个乡下的小丫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她要的不多,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平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说太像一场梦,一场华美而不真实的梦。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既然已经答应嫁过来了,既然为了阿哲哥已经决定豁出去了,那还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要爱上他呢?谁叫她要这么贱呢? 她慢慢爬下树。 算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她很沮丧,也很无奈,但还是慢慢摸索着向原路返回。 来时因为故意磨蹭已经拖到下午,冬日的天黑得早,她又不认识这里的路,所以,必须在天黑前找到那个逃出来的大厅。 她慢慢的往回走,殊不知不远处,一个妖魅的男子正勾着唇望着这边。那个笑恰到好处,配合着他星空般深邃的眸子,大有倾倒众生之势。 这样的容颜,是多少女生做梦都难以梦到的呢! 不过童舫并不知道这些,她唯一清楚地就是——自己迷路了,她竟然迷路了!而且是在别人的家里。 这件事要是被李艾知道了,不知又要笑她多久呢! 说道李艾那个死妮子就来气,本来下午说好陪她一起来的,可是刚走到一半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下车绝尘而去,完全不顾车里她一脸凄楚绝望的眼神。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童舫依旧没有找到这个偌大的花园的出口,重点是以后她应该还要在这里生活。 苍天啊,难道这就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吗? 而且,再怎么说她也是今天的主角吧,怎么那些人离开后就再没回来找她了,他们现在又在干嘛呢? 童舫不怕黑,但却又早睡的习惯。即使再忙,每晚睡觉时间也绝不会超过十一点。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九点了。然后,她恍然大悟,对啊,不是还有手机这种通讯工具吗? 翻开电话簿,第一个就是阿哲哥,她习惯了将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所以连电话簿上,他也要占居首位。 要不要打呢? 她有些犹豫,毕竟,现在他们还有什么关系呢?不是说好了互不相欠的吗? 想到这,她的心还有些隐隐作痛,怎么说变就变、说断就断了呢?那个曾经那样爱她,说要永远保护她的阿哲哥,怎么会忍心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另一个女人当众羞辱呢?怎么会为了那个女人的家族利益就宁愿牺牲她的一生幸福呢? 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甘之如饴,她爱他,她只想给他他想要的,即使真的是卖身求荣,即使会万劫不复,她仍然无法拒绝他。 可是,那天说好了互不相欠的,以后她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吧!什么嫁入豪门,有这么寒酸的嫁入豪门的吗? 他们不过是看她已经没用了,不过是早一步猜到了她的结局,所以不想再和她扯上关系了吧,所以不想被她“连累”了吧! 可是阿哲哥,你有真正在乎过我的感受吗?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正文 出人意料的男主 那晚,她在漆黑空旷的的花园里、在天寒地冻的寒风中度过她的新婚之夜。 没有婚纱、没有婚宴、没有祝福、、、、、、甚至这件事的人都寥寥可数。 不过童舫,这时你自找的。 直到第二天快接近中午时,她才在一个排参天大树后找到了那个隐秘的出口,其实昨天来过这的,只是没认真找。 走出花园,沿着一条古色古香的石子路走下去,很快就看到了昨天的那间大厅。童舫在大厅蓝色的玻璃门外站了许久。 要进去吗?可是进去了又怎么办呢?昨天他们并没有再找她,这就充分证明她于这座建筑的主人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可有可无。所以这样回去会不会很丢人呢? “小姐。”黑衣服的中年男人拉开门时,她正埋头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也会产生一种亲切感。 她猛地抬起头,身体站成了军姿,“是!”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用依旧礼貌而谦恭的态度对她道,“先生在等您用午餐。” “啊?”童舫已经,然后用手指着自己,“我吗?” “快进去吧!”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将门口的拖鞋在她脚边放好。 她有些尴尬,但还是迅速脱下了昨天逃跑时顺带穿走的拖鞋,换了一双干净的。 “小姐,先去沐浴更衣吧!”刚进大厅立即有两名身着黑衣黑裙的女生走了过来,童舫叹了口气,这里的人说话怎么都这么毕恭毕敬、礼貌得体的样子,看来以后确实要收敛一点了,千万不能再说脏话。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她还是不好拒绝,毕竟这种地方就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低人一等的想法,如果再扭捏推脱,恐怕到头来闹笑话的还是自己。 再说,反正都是女生,应该也没什么的。 还好那两个女生只守到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抱着她的衣服离开了浴室。 浴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浴缸也已经放满了水,上面还飘着许多玫瑰花瓣,要是再配几个宫女太监的,就真的成古代宫廷中的王妃们沐浴了。 岳灵灵摇了摇头,这就是有钱人啊! 浪费!奢靡! 换上女生递进来的一套淡蓝色褶裙,虽然并不是太厚,却一眼就能辨认出是冬裙,而且材质及其暖和。童舫又用几近迷恋的眼神好好将镜子中的人好好欣赏了一番,才缓缓开门走了出去。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穿裙子,而且是这么短、这么露的,以前为了方便干活她总是穿一条贴身的牛仔裤,虽然嘴上千百次地鄙视穿裙子的女生,可是只有她知道,那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她总是把钱节约起来给阿哲哥,自己哪来多余的钱去买裙子呢? 现在这条裙子还真是漂亮呢! 有她最爱的天蓝色,还有她最羡慕的蕾丝花边,可是款式却并不复杂,是她喜欢的简约大方型。 “小姐,先生在饭厅等您。”间童舫出来,两个女生立即上前领她到了另一个房间。 那是一间有着宽敞明亮的欧式设计风格的房间,整个房间窗明几净,正门走进去对着一扇偌大的落地窗,窗边放着一张大理石的桌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精致的食物,却没有一样是她叫得出名的。 一瞬间,巨大的落差感袭击着她。这里,不是她这种人该来的地方吧! 不知何时,两个女生已经不见了踪影,明亮奢华的饭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是说那个人在这里等她吗? 她偏着脑袋向旁边的一扇门望去,正好一个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笔直的背脊,修长精壮的身材,不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个男人吗? 可是,他的手里为什么还端着一个盘呢? “坐啊!”他对她微微一笑,又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多一分则显假,少一分则不够。 “你是,秦易凡?”童舫偏着头观察着他的表情。 “需要看身份证吗?”他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又是一道精致的菜品。 童舫看呆了,这位帅哥还会做菜? “还不饿吗?”他亲切温和的态度让她心中的戒备稍稍松懈。 她使劲的点头,鸡啄米似的,都快要把脖子点下来。 “那你是要站着吃吗?” 她摇头也摇得飞快,然后毫不客气地入席。刚开始还有点放不开,都是采取细嚼慢咽式,后来实在忍不住胃里的饥渴难耐,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狼吞虎咽式,形象毁了一室,节操碎了一地。 “秦先生,谢谢你的盛情款待。”最后一口饭还包在嘴里,童舫就已经抹嘴起身,向秦易凡深深鞠了一躬道谢。 还好以前她妈妈是个乡村教师,教过她要做个礼貌的乖孩子。 “叫老公!”对面的男人看着她,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 童舫却一口饭噎在了喉咙里。 童舫今年二十三了,而眼前的男人的年龄目测也不过二十七八,这样看来年龄倒是相差无几。只是,她不过是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大学辍学生,兼乡间野丫头,而对方却是鼎鼎大名的东凌的总裁之一。 而且年轻有为也就算了,温柔多金她也不想计较了,但他凭什么还长得这么好看啊,重点是凭什么他就能看上她啊? 说到样貌,她打死也只能算得中等偏上一点,绝对不至于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这样一个男人就会看上她呢?论身材呢,前不凸后不翘,倒也有一米七左右的个子,但却属于略显单薄型的。 所以,他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呢? 正文 第四章 “喂,不至于吧!”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咳得满脸通红,然后打趣道,“叫声老公像要你命一样。” 童舫边咳边连连摆手。 男人过来为她拍背、顺气,终于可是呼吸顺畅了。 “恩?”见她好了,男人偏过头笑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我们好像不熟吧?”确实不熟,加上昨天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不过再不熟好像她确实算是嫁给他了,虽然还没去民政局登记。 在童舫眼中,这就是理所当然的。有钱人都喜欢这样,左拥右抱、三妻四妾,所以当初她答应阿哲哥的要求时就只把这当成有钱人的游戏,她想,这应该就是什么糟老头在外面包养情人什么的吧。 如果不是阿哲哥那样求她,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来这里,虽然阿哲哥说,是光明正大的嫁,可是这样的场景谁还看不出来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没嫁过人至少还看过别人结婚的吧! 不过,既然阿哲哥都说这是嫁,既然他想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一点,那她也不要拆穿他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就陪他把这出戏演完吧。 “不熟吗?”男人皱眉,好看的剑眉拧在一起却依旧帅气迷人。 童舫不确定地点头。 她得先摸清这人的脾气,不是说有钱人都很难伺候吗?希望这个人不要有什么家暴倾向啊! “那我们马上去登记,登记完你是不是就得叫我老公了?”男人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喂!”童舫不自然地甩开他的手,却很自然地冒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男人回头看她,愣住,然后嘴边的笑意荡漾开来,伸手揽住她的腰,“男女授受不亲吗?这个好像不适合我们吧!” 童舫不自在了,他什么意思,他是在提醒自己要搞清身份吗? 但是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挣扎,她的身份她很清楚。 察觉到她的不悦,男人没有再说什么,却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他知道这小丫头又想多了,虽然无法透视她的心思,但她的性格,他可比任何人都了解。 “喂、、、、、、”童舫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没说出口,只是任他抱着,然后将手勾在他的脖子上。 男人将她抱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童舫的心扑通乱跳,没有节奏、没有旋律,却仿佛要跃出胸膛。他不会是想现在、、、、、、 “嗯,那个,现在中午刚过。”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两颊却早已烧得绯红。 “我知道。”他知道她又想歪了,这小丫头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不过,还好等到了。 他以为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他都会一个人孤独下去,直到地老天荒,可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一千年,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一段漫长而悠远的岁月,可是对于他,却不过是永恒的生命中白驹过隙般短暂的一个点。 可是,这个点对他来说却是那样难耐,生命被无尽的寂寞和空虚折磨,碾碎在时光的洪荒中。 不过,他不后悔,只要能找到她,哪怕要再等若干个一千年,他也会毫不犹豫。 “那、那、、、、、、”童舫一咬牙脱口而出,“那就等到晚上吧!” “晚上吗?”他明知故问,“晚上干嘛?” “晚上、、、、、、”她实在不好意思再说出口了,“该干嘛干嘛!” “哦!”男人点头,“我懂了,小舫是想——”他邪邪的笑着看她,意味深长。 “不是、不是我想,是你想!”童舫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她可不想让他误会是她主动投怀送抱。 可是他的笑,真的很魅惑、很迷人啊! 不过不对啊,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有这么熟了,之前叫童小姐不是挺好吗,什么时候改口叫小舫啦? “嗯?”他故意歪着头思考了一番,“我有说过我想吗?” 唔,这个,好像是没说过。 童舫又羞又愧,这下好像真成自己心急难耐了。 “没说过也是你想!”童舫开始耍赖了,这可是她惯用的伎俩,以前对阿哲哥这招特别管用,她总是仗着他的宠爱胡作非为,而那时的他从来都不曾责难她。 不过,这些都是在顾仪萱出现以前,自从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出现,便成了一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铁栅栏。直到最后,阿哲哥和她越走越远,却和顾仪萱越来越近。 听说下个月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以顾家的人力物力财力,这场婚礼就算不是空前绝后,但也绝对会震慑许多人的心,特别是女人的虚荣心。 而这一切,还要感谢她的功劳,对促成他们的结合她可真是功不可没啊! 所以,顾家这次破天荒地没有反对阿哲哥给她寄了一张邀请函。 “好吧好吧,小舫说是我想那就是我想喽。”他的语气中满是调侃。可是听在童舫耳中却那样温暖宠溺。 她不禁有些怀疑,难道韩剧和童话故事中的王子爱上灰姑娘的事在现实中也会发生吗? 而且,这件事还好巧不巧偏偏发生在她身上。 “那以后我叫你易凡吧!”童舫的口气也变得温和。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她的良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以后大家都不用再纠结,至少也可以给她一个忘掉阿哲哥的理由。 人说,要让一块长满荒草的土地不在长草,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那块土地上种满庄稼。所以,要从心里挤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另一个人填进去。 但是,这样公平吗?抱着目的去喜欢一个人会不会对那个人太不公平? 不过,谁在乎呢?那个人也许不过是为了玩玩,谁又能当真呢?就像她,以后即使喜欢上一个人,也不会再像曾经那般刻骨铭心了吧。 拿得起放得下,爱的时候认真爱,放的时候潇洒地放,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受伤吧,而且也不会觉得谁对不起谁吧,至少,在相爱时,她也有努力过。 正文 第五章 童舫不是个性格开朗的女生,但要是熟悉了却也是相当放得开。 经过几天的相处,童舫和易凡已经可以像熟人般相处愉快了。以前在童舫的意识中,有钱人都应该是趾高气扬的,对人都是颐指气使的,可易凡却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谦恭有礼,他绅士大方,他温柔亲切、、、、、、但是,他坏起来也不是一般坏。 童舫从未想象过,一个富家少爷可以将饭菜做得如此可口;也没有想象过,他可以这样陪着她一个乡间野丫头上树爬墙;更没有想象过,捉弄起人来也如此一套一套的。他不仅和她一起捉弄仆人,还趁她不注意时小小折腾一下她,总之每次都能让她措手不及却开心愉快。 不过,他也没少被童舫折腾。 她喜欢在他坐的凳子下放一只会哇哇乱叫的玩具;明知他不喜欢吃辣,却要在他的菜下面加超辣的辣椒酱;晚上睡觉明明各盖各的被子,但她总是会在睡着后不自觉地挤到他的被子里,然后将他的被子席卷一空、、、、、、 当然,于他而言,被子不过是个装饰。他总会在她睡熟后轻轻从床上下来,就这样在床边一直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天明。 十二点以后直到黎明前,他的体温都会不断下降,他怕会冷到她,所以总不会在床上待太久,幸好她有早睡的习惯,而且睡眠质量良好。 不过,那晚在花园中可真把他吓坏了。她不停地喊着她的“阿哲哥”,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汹涌而出,眉头紧拧、表情痛苦而恐惧,全身发抖地瑟缩在一起。 那一夜,她一直哭到凌晨;那一夜,他的心却一直痛到天明。 直到现在,想到她那样的表情,他的心人会忍不住地抽搐。她是有多痛,他要怎样才能为她分担这些伤痛这些难过? 未染,他的未染,怎么可以为别人伤心,怎么可以为别人痛苦?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层晕染的光晕斜斜地从窗边洒进来,透过窗外的树枝斑斑点点地投在床上人儿的脸上。 下一秒,她倏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然后扯开嗓子大喊,“秦、易、凡!” 正在打扫客厅的女佣们相视而笑,几天以来,她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虽然对于一向冷若冰霜的先生性格的突然转变还有些难以接受,但似乎这样更好,这样,她们也能离先生近一点,这样,是不是她们哪天也会有机会飞上枝头呢! 即使是以前那个冷到不近人情的先生,也会有大把的小女佣飞蛾扑火般蜂拥而上,更何况现在呢? “是,女王殿下!”话音刚落秦易凡就已经站在了门口。现在这里的大厨做饭都是给佣人们吃的,他们两的饭菜全都是他亲自下厨,亲自烹调。 “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啊?”她声音软了下来,一脸没精打采。虽然习惯早睡,但同样也习惯晚起的她这段时间可被这个男人折腾得不浅。 每天早上她还沉浸在梦中,他就已经做好早饭了,而且还调好闹钟逼着她起床吃。苍天哪,明明是该她伺候他的不是吗,现在怎么一切都颠倒了呀? 重点是,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好吗?自她有记忆以来,这段时间应该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 “不行!”语气斩钉截铁,她不得不揉揉眼乖乖起床。 无论如何她可不敢违抗他的“旨意”,每次对峙都是她败,平时还可以背后出点阴招攻击一下他,但真正两军交战时,她总会在第一个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吃过早饭,她又开始无所事事了。再大的别墅,呆久了也会觉得闷吧,更何况她又是个不喜欢看电视,不喜欢玩手机电脑的人,以前在乡下时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岁月,而到城里上大学之后,至少还有一群喜欢野营的密友,就算是辍学了,也还有李艾这个暴喜欢逛街的死党。 而且平时上班、吃饭、下班、睡觉,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倒也还过得去,可是现在呢,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却不知该怎么消耗。 虽然易凡对她很好,虽然他从未瞧不起她,虽然他总是逗她开心,虽然、、、、、、可是,终究是不自由了。 而且,这里再好也是别人的家,就算不提,可她还是时时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就想这几天,她一直没见过李艾,也不敢打电话邀请她来玩,怕惹得这里的主人不高兴。 易凡告诉过她,不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她也只能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就算有再多的好奇,就算易凡看起来再喜欢她,可是,她还是要时时记得自己的身份,有的界限是觉得不能越的。 而且,也是越不过去的。 “怎么了,不高兴?”此时,宽敞的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童舫窝在沙发里易凡走过来轻轻搂住她的腰,然后在她额上轻柔地吻了吻。 “我想逛街了。”犹豫半天她还是开了口,当然,逛街只是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她不过就是想出去,去人多的地方走走。 他怔了怔,这点他倒真是忽略了,她是人类,不能像他一样永远都待在这栋别墅里,她需要阳光、需要自由、需要接近人群。 而他呢? 虽然纯血族的后裔是不需要靠一直吸食鲜血来维持生命的,而且经过这么多年在人类中的演化和群居,很多高等血族都已经可以用自己的灵力来维持像人类一样的感觉系统,甚至很多血族还可以暴露在阳光下。 可是,这依旧还是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对鲜血的渴望,即使平时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没到月圆夜,却不得不吸食鲜血以补充自己的灵力,而且,在月圆的那个白昼,他们无论如何是不能被阳光照到的,那日的阳光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剂最毒的毒药。 可是那晚,却会是他们灵力最强的时候。 正文 第六章 平时即使和常人无异,但他们还是会尽量躲避阳光,因为畏光是血族的天性,就像嗜血一样,即使可以克制,但却不能根除。 所以,除非不得已,其他时候公司的事他都会交给副总裁——薛瑾,而他只是在幕后做决策而已。 作为纯血族,他有摄读人心的能力,所以他只需要用灵力将薛瑾脑中他需要的那部分资料摄取到,就能很好地了解整个公司的运转状况,然后做最后的决策。 而薛瑾和那位中年管家,也是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类。 “易凡,”童舫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抱。 他知道,这是她无助时惯常的表现。她,是又想起那个男人了吗? 周宇哲和顾仪萱要结婚的消息在C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连薛瑾也收到了请柬,而同样的请柬他那天也在她的行李箱中发现了。 “想去哪逛街呢?”他突然低下头语气柔和地在她耳边问了声。 今晚是月圆夜,但只要在十二点以前赶回来,他就能忍住对鲜血的渴望,想到明十二点以后到明晚十二点以前都不能见她,他还是决定陪她一起去。 “回城里吧!”她想了想道,很久没见朋友们了,特别是李艾,这么多天不见那小妞也不说和自己联系一下,枉她以前陪她逛街随叫随到的劲儿了。 “走吧!”他起身,拉着她的手。 “你要一起吗?”她瞪大了眼睛,他不是不喜欢在外面露面的吗? “我只是不喜欢以东凌总裁的身份露面而已,不出门我也会憋死的好不好。”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敲了敲她的头。 “哦!”她点头,“不过,待会得用围巾将脸裹起来。” “为什么?”他其实是真不明白,这么多年他其实真的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几乎都在车里没露过面。 难道这是现下流行的装扮吗? “为什么?”童舫大吃一惊,“还敢问为什么?谁叫你要长一张祸害尘世的脸啊!”这语气,绝对的理所当然。 “哦!”易凡点头,然后邪魅一笑,“是怕我被别的女生抢走了吧?” “是啊是啊!”童舫白了他一眼,不过这样的人就算真的自恋一点也确实有那资本。 本来童舫是强烈反对开车的,但无奈城郊的车少得惊人。这里又是高档别墅区,现在能住进来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住这里的个个都是有私家车的,谁还需要打车啊! 为了能多陪童舫,开车的任务当然是交给司机了。易凡陪童舫坐在第二排,两人一路笑闹着很快便到了城区。 李艾还算够意思,接到童舫的电话便匆匆赶到万达广场,这里是他们经常碰头的地方。虽然童舫一般都是陪同的,但李艾可还算得上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她父亲经营着一家较大的投资公司,在C市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这丫最喜欢逛的就是那些奢侈品店。 童舫当然纯粹是为了作陪而顺便去长见识的,经常被那些高得离谱的标签吓个半死。 而万达那条街,则是C市最繁华的大街之一。当然也是女人购物的天堂,所以大多数C市的女人都会喜欢这里。 这里也不只是奢侈品多,有几条街也专卖廉价的地摊货,偶尔童舫也会光临一下这里。 等童舫和易凡从车里出来时,李艾已经到了。 “小舫,小舫,这边!”她率先发现了他们。其实应该是率先发现了他们那辆招摇的兰博的新款跑车。 像李艾这样的女生,对这些早就烂熟于心,哪像童舫,都从车上下来了还不知道车的牌子叫兰博,只觉得那个标志挺霸气。 “是李艾!”下车的瞬间,易凡拉着自己的手突然紧了紧。他皱了皱眉,但还是笑着跟她快步向广场中央走去。 短短的一路,却引来无数人的侧目。 “小艾!”童舫兴冲冲地跑过去,扔掉易凡的手,与李艾紧紧拥抱在一起,“臭丫头,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想死你了!”童舫一见她便抱怨开了。 “我倒想给你打来着,不是怕打扰你新婚吗?”拥抱后,李艾轻轻推开她,然后抬头,望见了一直站在身前的男人。 李艾是个眼光极为挑剔的女生,从小追她的男生就不断,但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所以刚才也没注意小舫身边还有一人。 此时,她不禁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这、这男人好看得也太没天理了吧! “哦,这位是秦易凡。”童舫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位“祸害”,连忙介绍道。 “天哪!”李艾赶紧捂住了嘴,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失态。这个人的名字就算没有作为东凌的总裁在公共场合出现过,但之前可听小舫向她念叨过不下一百次。 这个真的就是小舫的现任老公,东凌集团的神秘总裁大人吗? 李艾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不是应该是七老八十的老头,或者有精神疾病的精神病人,又或者缺胳膊上腿的、、、、、、糟老头子吗?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人不仅年轻帅气,重点是还看得让人禁不住想流口水好不好。 “喂,口水流出来了!”旁边突然一个男生不满地向她女朋友抱怨道,“别看了,这种人一看就是靠脸吃饭的,中看不中用。”这,算是嫉妒吗? “你倒是想靠脸蛋吃饭,人家看得上你吗?”易凡还没在意,童舫就已经向对方回敬了一句。 她的男人哪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 正文 第七章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男人心里本来就不爽,听童舫这样说火气更是蹭地就冒了上来。就算不冲着她,他也不想在自己女朋友面前丢这个人。 “我就说怎么啦?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童舫就是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是啊,我们就靠脸吃饭怎么了,你不靠脸吃莫非用屁股吃吗?” “你、、、、、、”男人越发恼羞成怒,扬手就要冲童舫挥过来。 童舫顿时有些措手不及,这人算他妈什么男的,竟然朝女人动手。童舫之前就是料定一般男的都不会对女的动手,而且这又是大庭广众的,她才敢这么回敬过去。她自信,吵架可没几个能吵过她的。 不过,打架就不一定了。 童舫闭上眼,几乎已经感觉到男人挥过来的掌风了,可却迟迟没感受到疼痛。她睁开眼,男人的腕被易凡紧紧捏在手里。 男人挣扎着想抽出手,却丝毫动弹不得。 “易凡,你没事吧?”童舫从来不知道易凡有这么厉害,抓着他的手左瞧又瞧,生怕他哪里受伤了。 像这样的贵公子,要真是哪里受伤,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先生,你难道没发现你自己是个男的吗?”易凡的语气温文尔雅却夹着一股冷意,与平常截然不同。 然后他看了一眼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陌生女子,淡淡开口道,“其实您可以考虑一下分手的问题,跟着这种男人,以后发生家暴可就不好了。” 虽然挑拨别人的关系是邪恶了一点,但这可不能怪他,谁叫他想伤害他的女人来着,他没把这只手给他剁下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女子还出于一副花痴状态,随即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然后很果断的点了点头。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话,他说这番话无非就是起个推动作用,开始他就看到女子眼中隐隐有了想分手的欲望,只是还有些犹豫,他现在不过就是添一下油加一下醋。 他放开手中的男人,那人想还手,但刚才见识到他的厉害,也不敢再还了,只是狠狠地回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向那个疾步离开的女子追了过去。 他跑过去拉住那女子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两人又羞又愧匆匆离去。 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开。 “太坏了你。”童舫笑着轻轻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人家可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你这下罪过可大了啊!” “喂,我这是为了谁呀!”易凡觉得这就一典型的白眼狼啊,自己怎么好心就没好报了呢? “我又没叫你劝人家分手。”童舫不服。 “好啦!”李艾走过来打住他们,“要打情骂俏回家打去。” “说什么呢!”童舫白了她一眼。 “你好,李小姐,久仰!”易凡向她伸出手。 李艾赶紧双手奉上,“你好,我叫李艾,小舫最好的朋友。” “口水。”童舫见缝插针地奚落道。没想到李艾也是重色轻友的女人。 “去你的。”李艾白了她一眼。 “李小姐,”易凡好不容易才将手挣脱出来,“久仰大名,小舫经常提起你。以前小舫多亏你照顾,真是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李艾赶紧笑得灿烂。 童舫在一旁不停撇嘴,她什么时候要这个大小姐照顾了,她照顾她还差不多。还有,她什么时候给易凡提起过李艾了,这男人,也忒会编了吧! 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逛街,看着一路上飘过来的目光,童舫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带这个“妖孽”出来,简直就是祸害苍生嘛! 偏偏这个妖孽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这是故意想让她被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杀死是吧! 而且,偏偏事情就是那么巧,在一条奢侈品街上,她又遇到了那个女人——顾仪萱。管他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还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总之,根据以往的经验,见到这个女人还是多得越远越好。 不过幸好今天跟在她身边的是几个和她一样的名门小姐,阿哲哥并不在其中之列。 童舫抓住易凡的手紧了紧,然后她走到正在挑衣服的李艾身边,“小艾,我们去别处看看吧,这里的衣服款式很一般啦。” “真的吗?”李艾不以为意地继续试,“我怎么觉得还可以呢?” “我知道有一家更好看的。”眼见几个女人越走越近,童舫直想找个地洞躲起来。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可却向怕瘟神一样怕着这个女人。 自从她出现后,抢走了爱她宠她的阿哲哥,害得她在单位被一群同事孤立,还当众羞辱她,栽赃陷害她、、、、、、而这些,阿哲哥明明知道,可他却从来不说什么。 她为自己辩解,他不想听;她反击,他怪她伤害那女人;因为那女人,他觉得她心肠歹毒,觉得她无可救药;为了赢得那女人家族的好感,他不惜牺牲她一生的幸福,去讨好东凌以挽救那女人父亲的企业、、、、、、 总之,她怕那个女人,在她面前她总是输得一败涂地。 想到这些,她的心依旧抽痛得厉害。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的感情,青梅竹马的恋人,宁愿相信另一个女人也不愿相信她? “小艾,你先挑着,我有些渴了,先带小舫去买杯喝的。”易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虽然无法透视她的心思,但那种心灵感应绝对不会错的。 “好的。”李艾转过头笑得一脸明媚。 童舫松了口气,拉着易凡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商场的大门。 正文 第八章 “小舫,”童舫正抱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喝得神情恍惚,却突然被身后的易凡叫住。 “嗯?”她回头。 “方向错了。”易凡无奈道。 “啊?”童舫抬头一看,然后很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 “你喝这杯,必须喝!”童舫很霸道地将一杯原味的奶茶递给易凡,可是这大少爷却皱着眉嫌弃地说了一句他不喝。 “必须喝啦!”其实是因为她买了三杯,如果他不喝岂不是会浪费一杯。 “不要!”易凡往商场二楼跑去。 “快点啦!”童舫一路追了上去,这世上的怪人还真多,竟然有人连免费的东西都不吃。 “易凡,秦易凡!”追着追着那男人就跑没影了。 童舫在心里暗骂了句“矫情”,然后就在转身准备下楼去找李艾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手上的奶茶也顺便泼在了那人身上。 “啊!你走路长不长、、、、、、”那人几乎起得跳起来,却因为修养还不错极力压制着。 但在看到她的瞬间,脸上的怒意瞬间转化为惊讶,继而变成一股冷意,从脚跟一直将她冻到头顶。 “是你呀?”女生将手抱在胸前,由于身高上的差距她没办法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但她轻蔑的眼神却早已将她的自尊踩在了脚底。 “她是谁呀?”她身边另一个女生见缝插针地问道。 “还能有谁啊,不就是童舫。” “童舫。”女生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勾引你家宇哲的、、、、、、”女说看了看她闭上了嘴。 但其他人显然开始不怀好意地打量起童舫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美人胚子呢,没想到就是这种货色。”另一个打扮时髦,挎着LV的高个女生不屑道。 童舫低着头,依旧端着奶茶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本来是想道歉的,可现在却将到嘴的话生生吞进肚里。 突然她抬起头,看着那个高个女生,想说什么,却因为嘴唇气得直颤而说不出话。可是下一秒,那个敞开的杯中剩下的大半奶茶已经准确无误地泼在了女生身上。 “啊!”女生尖叫一声,根本来不及躲闪酒杯奶茶泼了个透。 “你、、、、、、”女生气急败坏,一步上前就扇了她一耳光。 童舫一个不稳后退了两步,手中的奶茶悉数掉在了地上,下一秒,火辣辣的疼痛感开始脸上蔓延开来。 “小桑!”女生还想动手,却被身后的好姐妹拉住,“算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居然还敢勾引顾家的准新郎。” “就是,没脸没皮的贱人我可见多了,不过这样的倒是头一次见。”又一个大眼睛的女生附和着说。 童舫的手紧紧攥在身侧,指关节已经有些微微发白。 这种奢侈品商场里人本来就少,售货员闻声赶过来,想开口,却被这几个富家千金的气势喝住,只能站在一边收拾残局。 童舫就这样赤裸裸的在这件装潢精美的豪华商场里被血淋淋的羞辱,她转身想离开,却被顾仪萱一把抓住。 “童舫,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她语气中含着盛气凌人的笑意,“宇哲说你已经榜上一个大款,那就好好过你的小三生活,不要在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童舫怒目甩开她的手。 她冷笑,顾仪萱在说什么?她说阿哲哥告诉她,她榜上大款了吗?是阿哲哥说她做了别人的的小三吗? “对了,虽然不希望你出现,不过既然宇哲非要给你发请帖,非要你一起来见证我们的幸福,那婚礼当天还是请一定到场哦。”顾仪萱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 童舫的手心已经捏出了一层层冷汗,她以为阿哲哥至少还会有一丝歉疚,她以为是因为歉疚或者稍稍会有一点感激所以他才说服顾家发的那张请帖,可是,原来是她想多了,原来是为了让她一起“见证”他们的幸福。 而且为了和她划清界限,他才特意告诉顾家小姐,她傍了大款做了小三吧。那么当初他苦苦哀求她,他说对不起她,说不是故意的,说是迫不得已,说、、、、、、一切都是谎话吧,不过是为了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他太了解她了,早就算到她会心软的不是吗? 所以,她放弃尊严牺牲幸福帮助了他,拯救了顾家,让他得到了顾家的认可,促成了他们的婚礼,到头来反而是她里外不是人了。 “仪萱,干嘛对这种人这样啊!”大眼睛的女生为她的好友鸣不平。 “没事,反正顾家也不缺这点,如此盛大的婚礼现场,混进来几个蹭吃蹭喝的闲人也是有可能的。”被泼奶茶的女生声音讽刺而犀利。 “这位小姐此言差矣!”身后突然有人紧紧拉住了童舫的手。 眼前的女生瞬间惊做花痴状,都没再说话。就连顾仪萱也当场愣住。 听到这个声音,童舫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断裂开来,握得发白的指关节渐渐舒展开来。 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干燥温暖的掌心传来一阵阵春风般滋润的气息。他低头看了看脸色已经憋得通红的她,然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仿佛在说,没事,有我在! 而那一瞬间,她似乎真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有他在,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正文 第九章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突然停住了,那个清晰的掌印像烙铁般印在了他的心里,那么痛,那么难受。 他的笑容瞬间收敛,用几乎可以将宇宙冻结的语气看着面前一群趾高气扬的女生,“这个掌印是谁留下的?”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高个女生。 “是你?”他很不悦地扫了一眼高个女生,然后嘴角扯出一抹轻笑,拉着童舫走到那女生面前,看着女生一字一顿道,“我从不打女人,不过,我也从不轻易放过打我女人的人。” “你、你想怎么样?”女生有些心虚了,但依旧很嘴硬地看着他们。 “小舫,”他转过头温柔地看向童舫,“她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还回去。” “你敢!”听到他的话,高个女生顿时急了,对着童舫大叫出声。 本来童舫对她的恨意还不是那么深,但听她这么一叫,刚才那般火辣辣的疼痛感又袭上心头,还夹杂着一丝耻辱感。 凭什么,凭什么她们就可以这么欺负她,这么羞辱她? 接下来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那女生已经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捂着脸疯了一般向童舫扑过来。 易凡轻轻一拉,童舫就避开那个女生落进他温暖的怀抱。 女生向在扑过来却被身旁的姐妹们拉住。 “你有种,”顾仪萱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态,走到他们身边,又看了看童舫,眼神然变得轻蔑,“哟,够能耐嘛,怎么,就算被甩了也找个稍微好点的吧,怎么净找这种小白脸啊!” “就是!”其他女生大概也想为高个子女生报仇,纷纷围了上来附和道。 “喂,帅哥,在哪家夜场做啊,多少钱一晚啊?”大眼睛的女生故意挑衅而又轻蔑道。惹来那一大群人讥讽的笑意。 易凡不紧不慢地将童舫从他的怀抱中放开,握着她的手看着眼前这一群挑衅生事的女人,轻笑,然后对着大眼睛的女生讥讽道,“你倒贴我也不见得想要。” “你、、、、、、”大眼睛的女生有些怒了,“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让你在夜场呆不下去。”看来她还真把他当夜场里的“牛郎”了,不过也确实,这张脸不用来勾引女人简直就是浪费。 “是吗?”他轻笑,“好大的口气,受累问一句,你谁呀?” “安沫雪,大名鼎鼎的‘安宁’房产的大小姐,你不会没有听过吧?”另一个女生略带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报出这个名字就足以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了。 “不好意思,还真没听过。”他斜睥了一眼说话的女生,笑意越发浓烈。然后又缓缓道,“不介意的话请容许我问一下。” 然后他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薛瑾吗?帮我查查一个叫‘安宁’的房地产企业,恩,对,好。”短短一句话他便挂了电话。 围着他们的女生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她们分明听到他在叫“薛瑾”,还用那样随意的口吻。 薛瑾是谁,东凌集团副总裁,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人见人怕的商界杀手,重点是,他的背后是东凌,这个在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家族企业;这个各行各业都有涉猎的恐怖财团。 那他又是谁? 大约一分钟后,有电话打进来。 “恩,知道了。”他故意放慢了语调,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漫不经心地对着电话中道,“好吧,不管怎样,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让‘安宁’这个企业在C城彻底消失。没事,就是听着这个名字挺渗人的,我怕被吓到,恩,好的。” 然后他挂掉电话,看了一眼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大眼睛女生,又用余光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漫不经心道,“还有谁要自报家门的吗?” 所有人脸色瞬间变得唰白,怎么会这样,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你开玩笑的吧?”走到楼梯口童舫不禁好奇地问道,以她对易凡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仗着自己的财势胡作非为的人,所以刚才那个电话只是吓唬那些女生的吧。 “开什么玩笑?”他倒一脸无辜了。 “让安氏消失啊!”虽然知道东凌完全有那个能力,别说一个月,十天内他们也许就能做到。但她始终不敢相信他是人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身旁的男人转过头看他,态度完全温和到无懈可击,哪还有刚才那副冰冷不屑的影子。 童舫沉思,似乎真的不太像耶! “可是,安氏在C市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企业,你这样会让很多人下岗失业的。”童舫尖叫起来,瞪大眼睛,其实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件事的真实度。 更不敢相信这件事竟是因她而起。 “易凡!”她突然叫他的名字,他不是一向以神秘著称吗,不是一直不喜欢在公众场合暴露自己的身份吗?可是今天他的做法无疑是在自报身份,无疑会引起纷纷的猜测。 “嗯?”他回头看她的脸,有些心疼道,“怎么有些肿了?要不先给小艾打个电话,我们先去医院敷一下。” “易凡,”童舫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其实,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会得寸进尺的。”她是想说,她怕会真的爱上他。 可是她们又怎么可能呢?她自己的身份她比谁都清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可是她觉得自己真的承受不起。这样的爱让她觉得不真实,仿佛南柯一梦,梦醒之日也就是心碎之时。 所以,她宁愿把这当成一场游戏,所以当初他宁愿他是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或者有什么严重的疾病,这样,这就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了,一场有钱人和穷人的游戏,一场金钱与肉体的交易。 可是现在,她似乎越来越不能把这当成游戏,越来越无法认为这只是纯利害关系的交易。 他这么优秀,这么好,就算只站在那,也能把别人的魂勾走;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让人万劫不复。 可是,这些好不应该是属于她的,她真的承受不起。他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太大,那条鸿沟真的是她永远也越不过去的。 正文 第十章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他就是要她得寸进尺,就是要宠她爱她,他已经错过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他怎么会舍得再让她受委屈呢?哪怕一丁点也不行! 小舫,没关系,你可以得寸进尺,可以放肆,哪怕你是要与上帝作对,我也会为你铺好上天的路,会为你先清除路上的障碍,所以,不要怕,有我在。 下楼给李艾打了个电话,那丫早已经逛到了另一家商场。童舫算是见识过那女人的逛功了,一叫她走路直喊脚疼,但一走进商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直逛到下午,中途只有吃饭的时间休息了一会儿,李艾还想继续逛,却被童舫生拉硬拽地推上了出租车。 她真佩服那位大小姐的毅力,当然她道无所谓,只是苦了易凡,不仅要做陪女人逛街这种无聊的时,还顺便被当成李艾的苦力,大包小包的东西,那女人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送走李艾,童舫却并不想马上回去,毕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于是两人来到一家咖啡馆。 “累到了吗?”童舫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易凡是她带出来的,人家堂堂一贵少爷竟沦落到为女人当苦力的地步,这还真是折煞了她们。 “恩!”就在童舫以为他会很客气地说“没有”时,他却看着她无辜地点了点头。 “都怪李艾那臭丫头,怎么可以让你拿这么多东西嘛!”童舫撅着嘴抱怨道。其实这一路她也拿了不少,都是怕累到他而主动提出要帮忙的。 “小舫,”易凡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她抬头。 “我们结婚好不好?”他是认真的。虽然之前他们是以夫妻的名义一起生活,可是并没有办理结婚登记;虽然也是同床共枕,但却从来没有夫妻之实。 他知道她还爱着另一个男人,深深地爱着,所以他想给她更多的自由,想让她有更多的选择。而他只要能守在她身边,看着她、爱着她、保护着她,这样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他看到她眼中的戒备一点点放松,看到他对他的疏离越来越淡,他想,也许她是可以放下的,也许他也可以给她幸福的。 作为纯血族后裔,他可以透视所有人的内心,却唯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她的感受,他只能通过心灵的感应来获悉。 他说这话时,童舫正在用手中的咖啡匙搅拌着杯里浓烈的咖啡,下一秒,她的手在杯子上空停了下来。 听不懂,易凡在说什么?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句话。然后起身,撞倒了手边的咖啡。 她头也没回,匆匆离开。 太多的疑问,太复杂的情感在她的脑中交错盘旋,交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将她的理智吞没。易凡在说什么,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他是说要娶她吗?不是一场游戏吗,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这样至少她可是时时提醒自己,他们之间横亘的不仅仅是距离,还有现实。他是如此优秀的天之骄子,她是如此普通的农家女孩,他们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觉得好怕,怕自己真的爱上他。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事该怎么办? 阿哲哥的事已经让她流干了泪、伤碎了心,她已经心力交瘁了,她不想再去试着爱别人了,真的好累。 她想,就算他对她有一时的好奇,有浓烈的新鲜感,但这些终将会过去,哪天要是他厌了、烦了,她不过也就是打着铺盖卷走人。反正一无所有的来,最坏也不过一无所有的走。一场华丽的梦,梦醒人散,他不认识她,她也不记得他。 可是,他刚才在说什么呢?大概是她的耳朵出错了吧! “啊!”刚从洗手间出来,童舫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她措手不及,叫不出声,也挣扎不开,只能闻见捂她的手帕上传来的阵阵药味,然后意识渐渐模糊、、、、、、 等她醒来时已经被捆绑着手脚扔在了一间废弃的仓库里。不远处,几个男人正在猜拳喝酒。 她抬头透过那扇小小的天窗望上去,天已经黑透了。 “哟,醒啦!”这时,有个人走到她旁边。 “是你?”童舫皱眉,她就说,谁平白无故会绑架她这种一无所有的人,原来是复仇来了。 “还记得我啊?”男人轻蔑看她一眼,“记得就好,今天上午害我丢脸,害我女朋友跟我分手的事可不会这么就算了。”男人说着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刀。 童舫急了,牙齿有些颤抖道,“你、你想干嘛?” “干嘛?”男人反问,然后笑道,“不干嘛,暂时对你还没兴趣,不过,等那男的来了就不一定了。” 易凡!童舫暗叫不好,他们都是冲着易凡来的吗?可是为什么他们不直接找他下手,而是先抓了她? “别急,”男人笑得一脸欠揍,还算好看的脸顿时有些扭曲,“待会我会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他不是那么拽吗?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救你!” 童舫的心一紧,他们是想对她、、、、、、 他们这么多人,而且看那些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人,一定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易凡一个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真的、、、、、、 她闭上眼,不敢再想象下去。 那男人暂时也还没有为难她的心思,笑了笑走向了不远处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