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恐怖石像   我叫李易,都快三十了还是一事无成的单身狗,为此我打算去日本找三叔取经,他在日本京都混的不错,但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 三叔叫李东野,日本名东野长吉,他在日本生活了多年,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 听长辈们说奶奶就是在生三叔的时候难产死了,爷爷很不喜欢三叔,农村人迷信,觉得三叔是个棺材子不详人。 不过说起来三叔也确实有奇怪的地方,整天神经兮兮的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说见到了去世的奶奶,村里人都说智商有问题是个傻子,他还有个怪癖,喜欢在寺庙里睡觉,爷爷也不管,从小他就没有玩伴,而他唯一的玩伴就是我这个侄子。 那个时候我才六岁没什么概念,只觉得跟着十四岁的三叔很好玩,因为三叔带我去玩的地方都是大人们不让去的,比如后山的坟地、闹鬼的屋子、有人上吊的林子……。 后来这事被爷爷知道后暴打了三叔一顿,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再也没回过家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多年以后爷爷病危念叨起了三叔,老爸托人查下落,原来他跑去了日本,老爸想让他回来给爷爷送终,但他对爷爷当初那么对他耿耿于怀不愿回来,最后爷爷抱憾而终,这导致他跟家里人有了芥蒂,之后就一直没联系。 三叔虽然跟家里人关系不好,但对我却一直不错,时不时从日本给我寄来一些高档礼品,所以我才觉得他混的不错。 这天我从老爸的旧笔记本上翻到了号码打了过去,三叔得知我要去日本很高兴,让我尽快过去。 我办好护照签证,买了机票就踏上了前往日本的飞机。 从大阪关西机场出来后我一眼就看到了三叔,太打眼了,穿着一套日式的袈裟,大光头,皮肤白净,手上还拿着一根法杖,三叔居然在日本当了和尚! 我跟三叔二十多年没见面了,他当了和尚有点意外,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意外,三叔从小就喜欢在寺庙里睡觉,当和尚也是情理之中。 三叔把我接回了京都郊区的一个偏僻小镇,寺庙就在山上,寺庙里只有三叔和一个体态饱满的日本女人,我到的时候这女人迎在牌坊那等我了,还不住的跟我点头哈腰打招呼。 三叔介绍说这是他媳妇山下美惠子,是个日本娘们。 我有点没回过神,三叔不是和尚吗怎么有老婆?后来我才知道日本和尚跟中国和尚是不一样的,日本和尚不仅能吃肉喝酒还能娶妻生子,跟普通人没区别,只是一种职业。 安排我在庙里住下后三叔带我简单参观了下,这庙很大,古色古香,到处都是花花草草和假山石头,风景很好,就是没什么人气,感觉阴冷阴冷的。 晚上的时候美惠子婶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盘坐在榻榻米上吃饭让我很不习惯,而且美惠子婶婶一直跪在边上给我和三叔倒酒伺候着,就像个服务员,也不吃东西,我示意她一起吃饭,她笑着摇头。 三叔介绍说来客人了她是不能上饭桌的,必须在旁边伺候,这是风俗,我毕竟是晚辈,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却说这日本娘们可真贤惠啊。 旅途的劳累让我喝了点酒就瞌睡的不行,三叔让美惠子婶婶扶我去休息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尿憋醒了,我在房间里拉开格子门,以为像国内一样有内洗手间,结果发现全是壁橱,里面放着被褥,无奈我只好出了房间。 这庙说大也不大,但回廊很多,跟花草融合在一起也能让人迷路,又没人气阴森的很,我还真有点害怕,我虽然不信鬼神,但受传统观念影响不敢在寺庙内胡乱撒尿,尿憋的不行了,最后只好钻到庙后的树丛里撒尿。 我撒完尿打算离开,脚下突然一个拌蒜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朝后一看,吓得一哆嗦,把我绊倒的是一尊人形小石像,大概三十厘米高,是个婴儿石像,五官雕的栩栩如生,头上还扎着红头巾,这大晚上看起来怪瘆人的。 红头巾上滴着水,我这才意识到我把尿撒在了石像上,这里是寺庙,石像肯定是日本人信奉的菩萨之类,我赶紧跪下磕头,哆嗦道:“我是无意的,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拜完我就要走,可刚转过身来就觉得不对劲,这里是寺庙外围了,如果是菩萨应该供奉在庙里才对,怎么会在树丛里? 我大着胆子扒开树丛,借着月光我看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只见整片树丛里全是这种小石像,密密麻麻错落的排列着,许多小石像前还供奉着物品。 此时一阵风吹过,树林里发出了唔唔的风声,听着像极了婴儿哭声,我全身发凉起了鸡皮疙瘩,呆滞片刻拔腿就跑,连穿的木屐跑掉了都不敢回头。 我跑回寺庙房间刚要钻回被窝却猛的发现壁橱格子门上夹着一条红头巾,这条红头巾还在滴水! 我倒吸了口凉气,怎么回事,红头巾怎么到这来了?! 我还在想这红头巾是不是被我脚勾住带到房间里来了,可不对啊,红头巾在石像上扎得好好的根本没有勾住,而且我进房间都没靠近壁橱,红头巾怎么可能夹在壁橱门上? 我还在回忆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更为诡异的事,只见那红头巾被一股力量缓缓扯进了壁橱里! 我惊的差点叫出了声。 这下我不敢睡觉了,缩到了墙角里,就在此时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有人跑过的脚步声,我猛的回了下头,余光看到一个小孩人影从格子门上一闪过去了,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屋中传来壁橱被推开的声响,我机械的扭头,只见壁橱门开了一道缝,一只布满血丝的红眼就在门缝里! 壁橱门缓缓被推开,一只小手扒在了门沿上,这小手很白,上面全是血丝,突然我看到一个浑身黏着血的小孩就缩在壁橱的黑暗角落里,正露着空洞眼窝冲我扬起诡笑。 “啊~~鬼啊~~!”我的恐惧到了极点,大叫了起来。 叫完我就晕过去了,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三叔就盘坐在我旁边,神色凝重的看着我。 我一下弹了起来,冲到壁橱旁推开门,但壁橱里除了被褥外就没有别的了。 三叔看着我不吱声。 “昨晚我见到……见到鬼了,就在这个壁橱里,有个满身是血的小孩,还扎着红头巾……。”我颤声道。 三叔眉头都拧到了一块,说:“昨晚你睡在后山,你婶婶早上去山里打泉水,远远看到你睡在那,这才叫我把你背回来了,你小子是不是有梦游症?” 我顿时就懵住了,颤声道:“不可能啊,我从来不梦游。” 三叔想了想问:“昨晚发生什么了?” 于是我断断续续把昨晚撒尿经历的事说了遍。 三叔示意我跟他出去,把我带到了寺庙后面,扒开树林。 我又看到了昨晚的那些小石像,不过大白天看这些石像并不恐怖,有一件事我能确定了,昨晚我跑出来撒尿看到小石像的事是真的,至于后来我到底是回房了还是跑后山了,竟然还有点不敢肯定了,难道我真梦游了?真他妈邪门了! 我颤声问:“这是什么玩意?” 三叔说:“水子墓地,日本的寺庙里大多数都供奉着水子,是一种风俗,许多人家的门口都有这种小石像。” 正文 第2章 老屋婴尸   “水子又是什么?”我好奇道。 三叔说:“是那些因堕胎、难产、流产等原因中止妊娠造成死亡的胎儿,胎儿具备成为人的可能,应当和去世的人一样受到香火供奉,这些石像就是水子墓碑,怪我昨天没提醒你注意,吓到你了。” “石像下面埋的全是……死婴?”我哆嗦问。 三叔摇摇头说:“没有,水子尸体都被家人自行安葬了,石像上只有名号和忌日,只是用来祭奠的,你的情况跟这些石像无关,问题的关键出在你为什么会躺在后山。” 昨晚我一直呆在寺庙里,除了出来撒尿外压根就没离开过,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躺在后山? 三叔从怀里掏出一只木屐,这是我昨晚穿过的,他说:“这是你掉在后山的木屐,还有一只不知道丢哪去了。” 我想起昨晚跑掉木屐的事,难道我昨晚不是跑回了庙而是跑去了后山?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三叔说:“再把你昨晚的经历说一遍给我听,不要漏掉每一个细节。” 我只好把昨晚的事又说了一遍,三叔听完后说:“你出来撒尿的时候还是清醒的,那问题就出在那阵让你起鸡皮疙瘩的风和听到婴儿哭声上,那不是普通的风,很可能是怨气阴风,时运低的人很容易着了道,这么看来你不是梦游了,而是在那时候失去了意识被操控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撒个尿都能惹上这种事,一时间我脑子里一片浆糊,不知道昨晚是梦游了还是跑错了方向,又或者是三叔说的什么被怨气操控了。 三叔意识到我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有我在不用怕,有件事要告诉你了,我这不是普通寺庙,是专门供奉水子的寺庙,我是个超度水子的法师。” 我环顾寺庙问:“这么大的寺庙就你一个和尚?” “是啊,这平安时代的庙本来已经废弃了,我机缘巧合找到了这个地方,花了不少功夫修葺才定居了下来,日本政府还给我颁发了证书,说我保护文物有功,这里的居民知道寺庙有了法师,这才重新有了香火,你婶婶就是山下镇上的姑娘,年轻的时候她堕过一次胎,来找我超度水子,我们就这么认识相爱了。” 我正要问三叔离家出走来日本经历的事,他却笑说:“这些事有空在说,现在要去做件事,还记得小时候带你去的那些地方吗?” 我点点头问:“这次要带我去哪?” “去后山找另外一只木屐,也许另外一只木屐能告诉我昨晚你去了哪里。”三叔说着就钻进了树丛,我赶紧跟了上去。 我们爬上了山顶,山下小镇的风貌一览无余,三叔眺望着远方沉吟道:“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喜欢往那些地方钻吗?那是因为我能看到那些东西,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所以喜欢往那些地方跑,那时候我不懂很害怕,后来我发现寺庙里那些声音传不到耳朵里,也不敢进来,我能睡的很踏实,长大了才明白是因为寺庙的煞气重能克那些东西,中国民间把我这样的人叫做……。” “阴阳眼!”三叔的话没说完我就接话了。 “直到我研究了佛学才明白,这叫鬼眼,就是你说的阴阳眼,但凡鬼眼者都经历过生死劫,即便大难不死也体弱多病,在鬼门关来来回回几次,我出生的时候难产害死了你奶奶,后来生了几场大病差点死了,但命大活下来了,这导致我身上阴阳混沌之气未散,能看到那些玩意也不奇怪,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三叔说。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相信很多人都听过一种迷信说法,说婴儿都是死人轮回投胎来的,身上还有阴气,刚出生的时候是阴阳混沌的,能看到鬼物,很多小孩莫名其妙哭闹不停的原因就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但随着长大,接触人的世界越来越多,阳气变重阴气被压制,此消彼长下阴阳眼就消失了,只有极少数身体差的人仍能看到鬼物,以前我一直觉得迷信,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 我们去了美惠子婶婶发现我的地方,三叔在附近查看了很久,确定了我可能去的方向,跟着我们又走了很远的距离,我暗暗吃惊,昨晚我他妈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走了这么远! 大概十几分钟后我们才停了下来,只见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三叔眼尖看到了什么,用法杖扒拉了下灌木,带出了一只木屐! “没跑了,你昨晚进了这片林子。”三叔说。 我们进林子后就看到了一栋布满枯叶的破败院落,院落的许多地方都塌了,屋顶上满是乌鸦,一靠近乌鸦就扑腾起翅膀,发出聒噪瘆人的叫声散去了。 “我在山上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这里有院子,看建筑形式是日本平安时期的。”三叔嘀咕道。 我们在破败的院落里穿行,最后停在了一间屋子前,因为屋门口看到了泥脚印,三叔冲我示意了下,我明白他的意思,过去对比了下,擦,还真是我的,我马上紧张了起来。 我们小心翼翼进了屋,里面的东西腐朽的非常严重,大小形式跟我住的寺庙那间屋子很像,我的目光立马聚焦到了壁橱那边。 壁橱的门虽然烂了,但仍严丝合缝的关着,我不敢去碰,三叔用法杖捅了几下,壁橱门轰然垮塌了,跟着我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只见壁橱的角落里有一个半透的玻璃瓶,里面是发黑的液体,在液体里居然还泡着一具婴儿尸体! 在玻璃瓶上还写着扭曲的红字,是日文我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忽然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切的线索都在指向昨晚我没有跑回寺庙,而是跑到了后山林子的这个院落房间里来,房间形式几乎是一样的!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我昨晚能到这里只能是这瓶子里的婴灵牵引了,既然把我弄到这来按照逻辑早把我给弄死了,干嘛还操纵我返回那么远的空地躺着? 我正在想问题三叔说:“这瓶子上是日本阴阳师的咒语。” “这是什么咒语?”我好奇道。 “式神咒,这孩子死后被阴阳师拘役了灵体,在日本这种灵体叫式神,阴阳师操纵式神为自己服务,就跟中国养小鬼来办事差不多的原理,看来这里以前是阴阳师的住所。”三叔说。 我咽了口唾沫环顾起屋子,日本阴阳师我听过,就跟中国道长一样有强大的咒法,起源来自中国阴阳和五行学说,后来流传到日本,融合了当地的咒禁道和神道才有了阴阳道,修阴阳道的人也被称为阴阳师。 “奇怪了,按理说被拘役的式神没有施法者的咒语是无法现身的,你昨晚在寺庙外围那么远,为什么会被这式神侵袭控制了,这里的东西一看就是日本平安时期的,也就是说这个阴阳师也是平安时期的,都一千多年了应该早死了,不可能有人能释放瓶中的式神,现在不仅有人释放了,还带你来这又送回后山空地,真让人费解。”三叔嘀咕道。 我想到了什么问:“是不是只要咒语一样就能释放式神了?” “每个阴阳师的咒语都不一样,基本是死咒,无人可解,除非……。”三叔说了个半截话,我赶紧追问:“除非什么?”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三叔神色怪异的看向了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欲言又止了,弄的我心里跟猫爪似的。 正文 第3章 三叔接活   “你倒是说啊。”我急道。 “除非你跟这式神有共鸣,而共鸣要有血缘的联系才行,你觉得可能吗?”三叔说。 我摇摇头说:“这太扯淡了,日本平安时期的一个死婴跟我有毛线关系,还血缘共鸣,按这种逻辑你也能共鸣啊,咱们叔侄同宗同脉,血缘一脉相承,你为什么没有共鸣呢?” “所以我才觉得纳闷,难道你不是大哥的亲儿子?”三叔摸着下巴嘀咕道。 “叔,你说什么呢?”我翻起了白眼。 “扯远了,扯远了,哈哈。”三叔尴尬的笑道。 这时候三叔的手机响了,他从怀里掏出手机接了起来,用的还是刚发布的新款苹果手机,真没想到三叔在日本当个和尚都混的这么好,让我情何以堪。 三叔对着手机一通日语后说:“你婶婶来电话了,有人找我超度水子,赚钱要紧,这式神的事暂时先放一放。” 我赶忙拉住了他问:“那这瓶子怎么办?” 三叔想了想说:“抱回去等我办完事研究研究,我要搞清楚他为什么会跟你产生共鸣。” “带、带带带回去?”我哆嗦道。 “放心啦,这式神昨晚没伤害你,说明它对你没有恶意,至于有什么目的还需要研究。”三叔说。 “带回去放哪,该不是想放我屋里吧?”我咽着唾沫说。 三叔笑道:“瞧你吓的,你就在水子墓地找个隐蔽的角落放着就好。” 我只好脱下外套把玻璃瓶给包上,然后抱着回了寺庙。 把式神放好后我跑回了庙里,三叔正跟一个穿着富贵的欧巴桑在会客室里说话,我进去打招呼说把式神放好了,三叔没搭理我,一个劲跟欧巴桑说日语,我听不懂索然无趣准备出来,三叔叫住了我说:“你等下,这活是对双胞胎,我怕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跟来帮帮忙。” “这大婶多大年纪了还堕胎,一堕还堕双胞胎?”我吃惊道。 三叔哈哈笑说:“不是她,是她女儿,叫你婶婶给你套僧侣服,看着像样点,我带你开开眼界去。” 我瘪了瘪嘴跑去找美惠子婶婶,我跟美惠子婶婶连说带比划她才明白了我的意思。 穿上僧侣服后别提有多别扭了,但也没办法。 那欧巴桑下山后坐进一辆高档轿车走了,三叔在山脚下目送车子离开,我跑下去问三叔这欧巴桑是什么身份,三叔说是京都的有钱人,老公好像是哪个党派的议员,怕家丑外扬所以跑到这边来请法师。 三叔收拾好东西后就带着我前往京都,他戴着斗笠,骑着辆雅马哈美式巡航摩托车风驰电掣,袈裟舞动,一路上很是拉风,引得许多美女侧目。 到达京都市区已经夜幕降临了,夜景很美,不过没时间欣赏,我们从市区又风驰电掣去了西郊的岚山富人区,事主就住在这里,这一带全是枫树,风光旖旎,夜晚显得格外安静。 我们来到别墅按响门铃,门柱上还有这家主人的名字“麻生大辉”。 三叔对着视频通话器打了招呼门就开了,进去后有一个小花园,三叔提醒道:“等下你什么都不要说,只管按照我吩咐做事。” 我点点头问:“日本堕胎率这么高,干水子法师这行岂不是生意很好?” 三叔摇摇头说:“一般情况下都是直接埋了,再去雕个石像刻上忌日和法名,请到庙里或安放在门口,一些有钱人为求心安才会请法师上门做法事,但还有一种情况也要请法师,有些水子怨气特别重,堕胎后会跟着母体返回家中,阴魂不散,导致事主家中怪事频发。” “不知道这家人是什么情况。”我嘟囔道。 三叔笑而不语。 我们进了别墅,接待我们的还是那个欧巴桑,欧巴桑向我们行礼很有礼貌,倒是坐在沙发上一脸刚毅的麻生先生显得很不高兴,我们一来他就站起来整了整西装出去了,招呼也不打。 欧巴桑有些尴尬,陪着笑跟三叔解释,三叔后来告诉我麻生先生是右翼议员,对有中国背景的和尚不待见,我心说我他妈还不待见你呢,连历史都不敢正视,什么玩意。 欧巴桑让仆人给我们奉了茶,三叔连喝都没喝就示意要看她女儿,欧巴桑赶紧带我们去了楼上的房间。 我们看到了躺在公主床上的堕胎女孩,听三叔介绍说这女孩叫麻生友梨,十七岁,在京都大学读大一,麻生友梨长得肤白貌美,胸脯儿发育的真是那么回事,不过她的神情很憔悴,眼窝发黑,一看就知道病了,这会麻生友梨好像睡着了。 欧巴桑跟三叔叽里呱啦,说着说着还抹起了泪,三叔一边安慰她一边去查看麻生友梨的情况,最后他让欧巴桑带着仆人悉数出了别墅,只留下了麻生友梨。 三叔取下随身布袋翻找东西,我问:“刚才那欧巴桑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三叔说:“就是说家里发生的怪事,心疼她女儿,唉。” “家里什么怪事?”我好奇道。 三叔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麻生友梨说:“这女孩被麻生先生要求跟一个议员的儿子培养感情,不过她不喜欢那个议员儿子,赌气跑去做援交,结果怀上了。” “日本女孩也太不自爱了,援交说做就做,还不做安全措施……。”我嘀咕道。 三叔环顾别墅接着说:“麻生太太说自从女儿堕胎回家后,别墅内总觉得阴冷,尤其是到晚上充斥着各种怪响,有时是东西摔地上了,有时是脚步声和小孩哭声,有时是马桶抽水,早上起来一看,家里乱七八糟,她女儿还经常被恶梦吓醒,都神经衰弱了。” 听三叔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房间里阴冷的厉害,不由打了个寒颤,问:“那你是怎么看的?” “有水子怨灵在别墅里。”三叔淡定道,倒是我被吓了一跳。 三叔笑了下说:“不用怕,这种事我驾轻就熟没危险,再说了你也看不到怕什么,时间还早,水子怨灵到十二点以后才敢出来,现在先帮我把麻生小姐给捆了。” 三叔说着就取出了一捆绳子扔给我。 “收水子怨灵捆麻生小姐干什么?”我诧异道。 “别多问捆就行了,五花大绑让她没法动。”三叔说。 我拿着绳索靠到床边,但却不知道怎么下手,看着麻生小姐鼓鼓囊囊的胸脯,我龌龊的想起了日本爱情动作片里的捆绑调教……。 我定了定神抛开杂念,哆哆嗦嗦把麻生小姐给捆了,期间麻生小姐因为被我捆疼了还发出了呻吟声。 捆好后我示意了下,三叔点头表示满意,而后取出一把日文符咒满别墅走,将符咒贴到了门窗、家具和器物上。 “叔,这是干什么呢?”我好奇的问。 “水子怨灵能附着在器物上,这么做能让它们无法逃遁,有利于抓捕,要是水子附在贵重物品上,打碎了是要赔钱的。”三叔说。 我哑然失笑。 贴完符咒三叔说水子喜欢阴暗,于是拉掉了别墅里的电闸,别墅霎时陷入漆黑一片。 三叔点上了一只蜡烛,取出木鱼和手摇铃盘坐在客厅里,跟着开始念经敲木鱼,不搭理我了,他把气氛搞得紧张肃穆,让我浑身不舒服,看看时间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三个多小时,我说:“叔,你让我来帮忙总要给我点事做啊。” 三叔指了指手摇铃说:“你拿着这个去麻生小姐的房间,一有异动你就摇。” 这敢情好,对着漂亮的麻生小姐总比对着三叔这个大和尚强,我拿了手摇铃就要上楼,刚踏上楼梯我想起了什么,问:“什么状态才叫异动?” 正文 第4章 水子怨灵   “不寻常的举动就是异动。”三叔说。 “靠,说了等于没说,谁叫你解释字面意思了,我是问……。”我的话还没说完三叔便截口道:“母子连心,我在对付水子的时候麻生小姐会有反应,而且当水子无处躲藏的时候本能的会想回到母体子宫,现在明白为什么要捆着麻生小姐了吧?至于什么异动还真不好解释,因为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你看到自然就明白了。” 我不问还好,这一问顿时惴惴不安起来了。 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了,我进了房,麻生小姐还在睡觉,不过睡的很不踏实,靠过去一看,她的眉头拧到了一起,脸上全是汗珠,连身上都湿透了,睡袍被汗水打湿呈半透状态,我都看到了内衣。 “雅蠛蝶……。”麻生友梨痛苦的梦呓着。 我咽了口唾沫,她这状态太让我想入非非了,作为一个爱情动作片的资深鉴赏者,她嘟囔的词汇我太熟悉了,翻译成中文就是“不要。” 幸好我还清醒知道她不是那意思,她可能是做恶梦了,在梦里有人对她不利,她在反抗。 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动,我不管了,当即摇起了铃。 我一摇铃麻生友梨就安静了下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时不时就发出这样的声音,说来也怪,这铃声仿佛有安神作用,她一听到铃声就变正常了。 随着夜越来越深,我有了瞌睡靠在椅子上小憩,但三叔的吩咐我不敢忘,只好拿着手摇铃勉强撑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客厅传来了动静,我一看时间,离十二点只有两分钟了,赶紧出了房间。 我在走廊朝楼下客厅里看,三叔这会站起来了,手上拿着法杖,严肃的环顾四周,我大气也不敢喘四下看着。 这两分钟感觉比一个小时还漫长,一到十二点那根蜡烛忽然摇曳了起来,客厅里好像霎时起了阴风,温度骤降,冷的叫人直哆嗦。 悬挂在天花板的铜质大吊灯发出了挤压声,定睛一看,竟然在轻微的晃动! 三叔仰起头,脸色一变道:“忘了给吊灯贴符了!” 说罢三叔就手持法杖,踩踏着茶几,一跃而起将法杖对着吊灯掷了出去,只见法杖上的铜环旋转了起来,跟吊灯碰撞了一下,火花一闪,在三叔落下的同时法杖也落回了他手中,在看那吊灯,上面出现了烧焦发黑的痕迹,面积在不断扩大,最后冒起白烟才停止了扩散。 三叔一摸光头,懊恼道:“亏大了。” 还不等我回过神,借着烛光我看到了吊灯上恐怖的一幕,白烟散去后,两个焦黑的婴孩背靠背诡异的扒在吊灯上,浑身冒黑气,露着眼白盯着我! 我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哆嗦道:“叔,吊灯、吊灯上有、有两个小孩!” 三叔愣了下问:“怎么回事,你应该看不到才对……。”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了啊。”我一边往房间里缩一边颤声道。 “赶紧去看着麻生小姐,母子连心,她必定有反应,别让她挣脱了绳索,让水子回到子宫会很麻烦!”三叔从布袋里掏出金刚杵,将符咒贴在上面,快速跑上楼梯,翻越栏杆朝着吊灯就扑了出去。 三叔单手扒住吊灯,吊灯剧烈摇晃了起来,只见他顺势将金刚杵往婴孩身上刺去。 婴孩被包着符咒的金刚杵刺中,发出凄厉惨叫,全身蒸腾起黑气,带着身体消散成了一团黑气朝着我这边就飘过来了! “快回房盯着麻生小姐,记得摇铃,我这还有一个要对付!”三叔吼道。 我哆嗦了下在地上一滚回了房,跟着慌忙关上门,推来桌椅把门堵上,然后退到床边,将手摇铃颤抖的举在身前不住摇动。 “骗子,还说驾轻就熟不危险,这他妈也太吓人了。”我嘀咕道,回头看了麻生友梨一眼,她的意识好像不清醒了,痛苦的在床上翻滚,不断挣扎想要挣脱绳索。 麻生友梨不住的喊着日语,也不知道在喊什么,我猜多半是要松绑。 这时候我哪敢给她松绑,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中文,一边摇铃一边说:“你不要挣扎,一会就好,再忍忍。” 麻生友梨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冲着我大喊大叫。 我赶紧转过身来对着她摇铃,她平静了些,但眼神呆滞的看向了房门。 我顺着她的目光朝房门看去,门缝里黑气正在冒进来,顺着墙角飘上天花板,最后聚拢又变成了焦炭似的婴孩扒在天花板上。 我浑身抖动,疯狂摇铃,这婴孩像蜘蛛一样在天花板上爬着,时不时做出要跳下来的举动,但忌惮铃声不敢造次。 楼下客厅忽然传来一声摔碎东西的巨响,应该是吊灯掉下来了,紧跟着又一道黑气从门缝里冒了进来,操,又来一个! 两个水子怨灵占据天花板的两个角落,害得我举着铃铛左摇右晃,忙得不可开交。 “咚咚咚~~。”此时传来了砸门声。 “小易,你堵门干啥?!”三叔怒吼道。 我试着朝门那边靠过去,可刚离开床边,两个水子就有要下来的动作,无奈我只好退了回来,喊道:“我不是故意的啊,刚才情急之下条件反射……。” 话没说完,房门“咔”一声被捅破了个窟窿,法杖捅了进来,紧跟着三叔破门滚了进来。 三叔爬起拍拍身上的木屑,站到我边上来。 “现在咋办?”我颤声道。 “这对双胞胎水子的怨气太大,很难缠,被金刚杵刺中都伤不到他们,普通的法器根本伤不了它们,这跟麻生小姐心中有气,不是真心想怀孕有很大关系。”三叔说完回头看了眼还在挣扎的麻生友梨,说:“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放任水子回到母体在收了它们,但这么做对麻生小姐的伤害很大,搞不好有生命危险,她还是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找来孩子的父亲,孩子是父亲元阳的分身,水子很怕父亲的呵斥,只要父亲一呵斥,我就能收了它们。” “我擦,这三更半夜的上哪去找孩子亲爹,你怎么不早说。”我激动道。 “谁知道情况会这么复杂,我发现你是个扫把星,一来就遇上我有生以来最难缠的法事。”三叔说。 居然还怪起我了,不过我也知道三叔是急的,这时候我也没心思跟他争辩,跺脚道:“别啰嗦了,我该怎么做!” 三叔想了想说:“这里我盯着,你去找麻生先生,相信以他的身份找个人不难,一个小时内必须把人带来,如果一个小时内找不到人我只能用第一个办法了!” 我急道:“事情这么复杂,我又不会日语,就算找到麻生先生怎么跟他交流,鸡同鸭讲,更浪费时间。” 三叔掏出手机扔给我说:“手机里有中日语音翻译软件,用这个。” 我接过手机跑了出去,麻生太太和仆人这会都在别墅花园的旅行帐篷里,听到开门的动静立即跑出了帐篷。 我打开软件赶紧问麻生先生在哪里我要找他,麻生太太通过软件倒是听明白了,可她回复过来的却是问屋里什么情况,怎么发出那么大动静,她女儿怎么样了。 我急得蛋疼,只好说情况在掌握中,但需要麻生先生帮忙,麻生太太这才帮我联系了她老公。 大概十分钟左右,麻生先生开着车来了。 正文 第5章 降服水子   麻生先生一脸不快的进来了。 我把情况告诉了他,麻生先生笑了,通过软件说:“本来我就不想找有中国背景的法师,但我太太说你们在那一带有点名气,到底行不行,不行别浪费时间!” 我火气一下上来了,上去揪住他的衣领骂道:“操你大爷,我们豁出命救你女儿,你他妈跟我说这些?楼上那个是你女儿,要不是你不关心她的意愿,让她去跟议员儿子培养感情,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你他妈政治倾向归政治倾向,这时候说个屁啊,你以为老子待见你吗?什么东西!” 手机里传来了机械的人声语言:“对不起,您说的话太长了,无法翻译,再见。” 我快气炸了,对着手机吼道:“那你他妈还能翻译什么?破软件!” 说完我就想把手机给摔了,幸好及时冷静了下来,对着软件说:“在一个小时之内把搞大你女儿肚子的男人找来,不然你女儿性命不保!” 这次语音翻译过去了,麻生先生犹豫了一会才对着软件说了些话,翻译过来说:“最近我在参选不能有负面新闻,为了堵那家伙的嘴,摸清他的底了,他在大阪离京都很近,我让人把他找来,半小时就到。” 听到这话我才松了口气瘫坐在草地上。 麻生先生打完电话后走到我跟前,突然对着我鞠了个躬,通过手机软件说:“虽然不知道你刚才发火说了些什么,但在下感受到你为我女儿的事在急,谢谢。” 我苦笑了起来,还算有点人性。 半个小时后一辆轿车停在了别墅门口,一个猥琐大叔被两个黑西装男人推了下来,猥琐大叔秃顶,挺着大肚腩,穿着哆啦A梦四角裤,看起来是从被窝里直接揪出来的。 麻生友梨居然被这种大叔搞大肚子,我不禁感慨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猥琐大叔被推进了房,三叔没跟他废话,一把将他拽了过去,示意他抬头对着天花板。 猥琐大叔看不到水子怨灵,一脸懵逼,三叔瞪着他吼日语,他这才哆嗦的对着天花板呵斥。 只见猥琐大叔呵斥过后,那两个水子没有任何反应,相反还龇牙咧嘴,一脸凶相。 三叔照着猥琐大叔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把他踢翻在地,骂道:“还把水子给刺激了,他妈的,不是亲爹!” 这下我也懵了,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居然不是亲爹。 猥琐大叔跪在地上哀求我们放过他,三叔恼火的大喊大叫,两个西装男进来就把猥琐大叔给拖出去了。 “叔,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咽着唾沫问。 “再去找水子的亲爹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豁出去了!”三叔说着就松开了手中的摇铃,带着我闪到了边上去。 那双胞胎水子见状涣散成黑气,照着麻生友梨的肚子就飘了过去,麻生友梨的肚子瞬间隆起,脖子上的经络变黑朝脸上蔓延去,双手握拳一震,绳索立即崩断了! 我倒吸了口凉气。 三叔二话不说,趁麻生友梨还没完全挣脱绳索前取出符咒置于掌心,一掌拍在了麻生友梨的额头,麻生友梨一下被定住,轰然倒下,开始剧烈抽搐,抽的都吐白沫了。 紧接着三叔右手呈剑指在麻生友梨身上乱戳,很快麻生友梨就停止了抽搐,黑色经络逐渐退了下去。 这应该是在封穴位,没想到三叔这日本和尚还有中国传统功夫,这让我对他当年离家出走经历了什么很好奇。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三叔喊道。 我回过神靠过去问:“我该做点什么?” 三叔将木鱼和手摇铃塞给我说:“封住心脉的时间有限,只有两分钟,在这两分钟内如果搞不定水子麻生小姐就一命呜呼了,你只管敲木鱼摇铃,给水子以震慑,其他事交给我。” 我慌忙盘坐下来敲木鱼摇铃,只见三叔取下袈裟盖在麻生友梨身上,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 结完印后三叔将双手掌心对着麻生友梨的肚子向上抬起,这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袈裟上凸显起两个水子的挣扎人形,三叔好像在玩悬浮魔术似的,不断向上抬手,但水子挣扎的很厉害,他显得很吃力,双手不住颤抖,额头全是汗珠。 “你别分神,加快频率,不然镇不住!”三叔提醒道。 我加速敲木鱼摇铃,果然,这一加速水子的挣扎平静了不少,三叔猛的一抬手,袈裟飘起,水子一下被带出,三叔顺势扯过袈裟一缠一绕,袈裟仿佛成了袋子把水子包在了里面。 水子仍在袈裟里挣扎着,但已经无济于事了。 三叔取出了钵盂,把袈裟袋口对准钵盂,嘴里念着经,袈裟袋子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在朝钵盂里放黑气。 很快黑气悉数被吸进了钵盂,三叔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装满血水的玻璃瓶,里面是两个未成形犹如小海马似的胎儿,还是嫩红带着血丝的,跟活得似的,这应该是双胞胎水子的真身了! 这东西是麻生太太去找三叔办事的时候给他了。 三叔将钵盂里的黑气放进了玻璃瓶,黑气在玻璃瓶里聚拢又消散,最后两个嫩红的胎儿逐渐发黑萎缩了,看这变化应该是收服了。 三叔不敢耽搁,马上解开了麻生友梨的穴位,麻生友梨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渐渐醒转过来,神情恍惚,但眼神很灵动。 “还好,有惊无险解决了,把麻生先生夫妇叫进来吧。”三叔抹了一把汗说。 我把麻生先生夫妇叫进来后,两口子看到女儿精神状态好转很高兴,麻生太太跟女儿当场抱头痛哭。 麻生先生向我们鞠躬表达谢意,仍是一脸刚毅,但眼里却闪动着泪光,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他这人就这样的性格,倒不是看谁不高兴。 事情解决完了,我一看时间都凌晨两点了。 麻生太太想起了什么,过来要给三叔支票,三叔摆摆手推却了,他没好意思向人家收钱,毕竟那盏吊灯一看就是老值钱的高级货,人家没叫赔钱都不错了,闹了一晚上不仅没赚钱还搭了精力,白折腾了。 三叔还跟麻生友梨交流了些什么,后来我才知道怎么回事,麻生友梨在大学里有个男朋友,她肚子是被男朋友搞大的,这男孩怕承担责任提出分手,麻生友梨很生气就去做了援交,其实她还很喜欢那男孩,家里闹水子后被麻生先生质问孩子是谁的,她还维护那男孩,把援交大叔当挡箭牌给抖出去了,还说是不想跟议员儿子谈恋爱,生气才去做了援交。 这事麻生先生夫妇还不知道,三叔答应替麻生友梨保密了。 麻生先生经过这事后也不敢强迫女儿去跟议员儿子培育感情了,麻生友梨得知这情况,喜极而泣扑进了父亲怀里。 看到这一幕我总算有了安慰,也算没白折腾。 我们离开了麻生家,三叔跨上摩托车说:“太晚了,回小镇的夜路不安全,你来日本都没带你去逛逛,不如现在带你去逛逛。” “这大半夜你要带我去哪逛?”我疑惑道。 “你不小了,没记错的话应该28了吧?”三叔回过头来扬了扬眉眼说:“你对麻生小姐那丰满身材都看入迷了,别告诉我你这把年纪了还是个雏。” 没想到我的小心思被三叔看穿了,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狡辩道:“我、我这叫洁身自好,哪有你这样的和尚太污了,困死了赶紧回去。” “一会你就不困了,哈哈哈。”三叔大笑不止发动摩托车朝京都市区方向过去了。 正文 第6章 阴阳师线索   等三叔将摩托车停下的时候,我目瞪口呆,整条街霓虹闪烁,到处都贴着性感美女的画报,店铺前全是穿着和服化着大白脸的歌舞伎町,三叔居然带我来逛红灯区! “现在还困不困?”三叔坏笑道。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来京都前我在网上查过资料,京都既是佛寺众多的古都也是风俗业圣地,果然名不虚传! 我跟着三叔进了一家居酒屋,服务员将我们带进了包间,送来清酒和糕点。 我们盘坐在榻榻米上,三叔喝着清酒说:“虽然我是长辈,但你也这么大了,大家都是男人,这时候别提什么叔侄关系了。” 说话间几个打扮性感的歌舞伎町就进来表演起了歌舞。 我放松了下来,在三叔的怂恿下喝了不少酒,很快我就上头了,晕乎乎的感觉房间都在晃动,那些歌舞伎町稍微漏下大白腿,我就燥热难当,我很纳闷,日本清酒度数又不高,怎么喝了一点还上头了呢? “够劲吧?”三叔凑到我耳边说。 我忽然明白了过来,含糊道:“你、你是不是在酒里下药了?” 三叔哈哈大笑并不解释,而后他向两个歌舞伎町嘱咐了什么,我就被扶着去了后面的房间,我浑身发软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一整晚我都意识模糊,对于发生过什么印象不深,唯一的印象只有大白腿大胸脯在我眼前晃动,直到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身旁躺着两个一丝不挂的歌舞伎町,吓的我滚下了床。 我慌忙穿起衣服往外跑,大喊:“李东野,东野长吉你给我出来!” 居酒屋处于打烊的状态,大厅里空荡荡的,只见三叔盘坐在桌子上闭眼打坐。 我气打一出来,愤怒道:“李东野你什么意思,居然给亲侄子下药!” 三叔睁开眼睛说:“一大早吵吵什么,难道昨晚你不嗨吗?我坐这么远都听到动静了。” “你……。”我一时语塞。 三叔严肃了起来,用手指突然戳向我身上的三个地方,我大概知道这三个地方是人体中轴线上的穴位,被他这么一戳疼得我站都站不稳。 “体内果然有阴气,昨晚你能看到水子怨灵我就觉得奇怪了。”三叔沉声道。 “怎么可能,我身体里怎么会……。”我顿了下明白了过来,是那个式神婴灵! 三叔点头道:“没错,那千年式神法力了得,你被感染了。” 我慌了神问:“叔,那你还让我把那东西抱回来,赶紧扔了啊。” “这种东西一旦跟你产生血缘共鸣,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它将怨气融入你的血脉成为一体,时间一长它会占据你的意识,到时候你活着,但却不是你自己了,如果我强行将它从你体内驱除,估计你也活不了了。”三叔凝重道。 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女人属阴,天生能消融这种阴气,只要你经常跟女子交媾,就能暂时压制被式神侵占意识,昨晚我带你来风月场所就是为了确定判断,没想到……唉。”三叔感叹道。 “合着我要经常来这种地方,那我成什么人了?!”我诧异道。 “你也可以找个女朋友嘛。”三叔沉吟道:“有些事是上天的安排,你躲不过去,不如放轻松笑着面对。” 我冷笑道:“我这人有感情洁癖,为了这事找女朋友我可做不到,你倒是看得挺开啊。” 三叔想了想说:“其实要想彻底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激动道:“有什么办法快说啊。” “阴阳师家族都是世袭的,只要找到炼这式神的阴阳师后裔就有办法,他们的咒法相通,即便不能解也有办法克制。”三叔顿了顿说:“可日本说小也不小,更何况真正的阴阳师家族都是隐秘身份,现在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了。” 我沉默了半晌说:“再怎么困难我也要做回正常人!” 三叔从桌子跳下,戴上斗笠推门出去了。 我们返回了寺庙,三叔带我进了一间密室,里面供奉着许多玻璃瓶,瓶子里都是水子尸体,三叔把那双胞胎的水子尸体摆在了架子上,贴上符咒,双手合十拜了拜带着我出来了。 我问他为什么收集这么多水子尸体,三叔说:“这些水子虽然没有怨气了,但还有灵气,有些夫妇无法怀孕,会来寺庙求子,我会送这些水子给他们,只要拿回去虔诚供奉,不出一两年准怀孕,怀的孩子就是瓶子里的水子。” “这也行?这么一来不就不是亲生的了。”我好奇道。 “是亲生的,简单来说就是这对夫妇的血脉融注入了这水子,让它有了肉身,水子也没记忆,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不过这样的孩子命都很短,大概就四十年左右的命,但对于无法生育的夫妇来说足够了。”三叔说。 我苦笑道:“你这都形成产业链了,一边抓水子一边卖水子,难怪发财了。” 三叔流露出一丝苦涩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们来到水子墓地去看式神,式神仍安静的在液体中飘着,但液体颜色有了变化,从先前的黑色变成了黑黄色。 “水怎么变颜色了?”我诧异道。 三叔解释道:“这情况我大概了解一点,这水本身就是式神的血水,由于年代久远发黑了,如今这式神盯上你了,有了生命力自然就有了生机,水的颜色一旦变回鲜红色,你也就没救了。” 我咽了口唾沫。 之后我们又去了后山的破院子,三叔说没准能找到那阴阳师身份的线索,但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什么,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我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蹲下来扒开土层一看,地下出现了一块残破的木雕屏风,屏风上还刻着清晰可见的中文字,是一句诗:出入蓬山里,逍遥伊水旁。 古代日本跟中国的关系十分密切,用中文不稀奇,但在这荒山野岭出现中文诗还是让人觉得古怪。 我正打算把这个发现告诉三叔的时候,他也念了起来:“伯鸾游太学,中夜一相望。” 三叔也发现了一块木雕屏风! 我凑过去问:“这两句诗是啥意思?” 三叔说:“这是中国唐朝储光羲的一首诗,是储光羲送给日本留学生晁衡的,日本奈良时代晁衡作为遣唐使来到大唐,晁衡不仅在大唐生活了大半辈子,还参加科举中了进士,在大唐当了官,跟李白、王维都是朋友,晁衡日本名阿倍仲麻吕,阿倍和安倍姓氏同源,能用这首诗作为屏风,应该差不离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道。 “日本平安时期有个影响力很大的阴阳师,叫安倍晴明,是日本的首席阴阳师,地位相当于道教三清,传闻安倍晴明是阿倍仲麻吕的后裔,也就是说这个阴阳师是安倍家族的。”三叔解释道。 “擦,安倍晴明不是漫画人物吗?”我震惊道。 三叔凝重道:“这是个真实人物,因为影响力大所以有了影视漫画形象,如果真是安倍家族的阴阳师那就麻烦了,安倍家族向来以炼式神闻名,他们炼的式神很难缠,难怪灵力这么强。” 从三叔的表情中我意识到自己惹大麻烦了,越想越火大,气愤的狂踩屏风,三叔制止了我说:“发脾气也没用,想办法找到安倍家族阴阳师后裔才是正事,还有你为什么会跟这式神共鸣也是值得研究的问题,我先前说过,只有血缘关系才能共鸣。” 正文 第7章 我是谁?   本来以为来日本会是一次愉快之旅,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叔和美惠子婶婶怎么劝我也不听。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三叔闯进了房间,盘坐在我边上说:“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不是找到阴阳师后裔的消息别烦我。”我把头缩进了被窝。 三叔猛的掀开了被子,正色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这事很重要你必须听!” 我只好不耐烦的坐了起来。 三叔深吸了口气说:“我把那式神的血和你的头发拿去实验所化验了一下,结果出来了。” 我机械的扭头盯着三叔。 “我还把自己的血也一起化验了下。”三叔说。 我咽着唾沫,生怕听到了可怕结果,三叔半天没说下一句,我预感到了什么,心脏暴跳。 “你跟那式神果然有血缘关系,实验所告诉我你们的Y染色体是吻合的,你读过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三叔皱眉道。 我脑子当即就炸开了,我跟那式神居然是族系亲属关系,为什么我会跟一个日本平安时期的式神是这种关系?! 我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更大的打击来了,三叔轻叹口气说:“而你我的DNA比对结果显示,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你真不是大哥的亲儿子。”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轰然倒下茫然的盯着天花板,脑子根本做不出反应了。 三叔替我盖上被子说:“你是不是我大哥儿子,是不是我亲侄子不重要,你不要有负担。” 我苦笑了起来,开玩笑,怎么不重要?好端端的亲人突然变成了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搁谁头上谁也接受不了。 “小易,大哥大嫂应该早就知道这事,没准连爷爷也知道,他们既然没告诉你真相,一定有难言之隐,你不要去戳破真相,免得徒增伤感,本来我也不想把化验结果告诉你的,但你跟式神的关系又不得不让你知道,唉。”三叔感慨道。 我猛的翻身爬起冲出了房间,直奔水子墓地。 我冲到式神水子面前,抬脚就要给踹了,三叔跟过来一把抱住我说:“别冲动小易!” “为什么你要毁了我的生活,我跟你有什么仇!”我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式神水子在瓶中漂浮着,一双诡异的眼睛睁得很大,可他无法回答我的质问,我不断挣扎,三叔都快控制不住我了,忽然我后颈一麻,双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三叔把我打晕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身边居然坐着麻生友梨! 麻生友梨冲我温柔一笑,拿起手机通过软件说:“李易君,你怎么了?” 我苦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听东野法师说你是他侄子呢,法师说你不开心,让我来劝劝你,遇到什么事了吗?”麻生友梨说。 我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 这时候麻生友梨突然拜倒向我行起了大礼,我不知所措的把她扶了起来。 “李易君,本来我以为你也是法师呢,刚才听东野法师说你只是来京都旅游的,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动,还替我保守小秘密。”麻生友梨俏皮的说。 再不说话有些失礼了,于是我只好拿过手机说:“我们中国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传统,你那个男朋友按照我们的话说就是渣男,太不负责任了,亏你还维护他。” 估计手机翻译翻不了俗语和渣男的词汇,麻生友梨觉得很疑惑,她对着手机说:“虽然我有点不明白,但我知道李易君肯定是为我好,看到李易君不开心我很担心,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过不去的,所以李易君你要开心点哦。” 麻生友梨温柔的声音听得我身体都软了,也许她说的对,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只能接受,自暴自弃一点作用也没有,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你说的对。”我苦笑道。 “李易君,今天天气很好呢,既然你是来旅游的,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不如我带李易君去玩吧,这可是我的强项。”麻生友梨眨眼说。 我哪还有心情玩,但麻生友梨说是为了报答我,我不好意思拒绝,无奈只好答应了。 麻生友梨带我去了京都的游乐场,好家伙说是带我来玩,自己却玩的最嗨,不过看着她坐在游乐设施上露出甜美笑容朝我招手,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慢慢的我放开了自己,陪她一起玩。 我们一起坐过山车,一起在鬼屋里尖叫,一起吃棉花糖,烦恼全都抛诸脑后了。 从游乐场出来后麻生友梨还带我去参观了京都著名的旅游景点,一天玩下来我发现自己释然了。 傍晚我们回到小镇山脚下,分别的时候我向麻生友梨鞠躬道:“谢谢你,友梨酱。” 麻生友梨受宠若惊连忙回礼:“李桑,你这样我很不好意思啊,是我感谢你才对。” 我们通过手机软件麻烦的谢来谢去,最后相视哈哈大笑,我跟麻生友梨成了好朋友,互留了联系方式才告别了。 我返回了寺庙,三叔站在进庙的石梯牌坊前等我。 “回来啦。”三叔含笑问。 “嗯。”我无力的点点头,绕过三叔后说:“旅游签证要到期了,我订了后天的机票回国。” 三叔说:“看来这笔买卖也没亏,麻生小姐报答的方式正是我想要的,你能振作起来我很高兴。” 我没搭理三叔继续往上走,三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回国后要查一件事。” 我停下脚步问:“什么事?” “古代日本跟中国文化交流频繁,根据我的判断,这式神应该是那时候被阿倍仲麻吕带到日本来的,是国内的一个婴儿,既然都是国内来的,你跟它有血缘共鸣就不奇怪了,这式神能被安倍家族一直保存下来,说明身份不简单,阿倍仲麻吕是一个线索,国内至今保存着他的文献以及文物资料,查清楚这式神的身份,你的身世也就清楚了。”三叔说。 我不置可否径直回了寺庙。 经过调整我心情好了许多,只是有个困惑让我始终无法释怀——我是谁? 后天晚上三叔把我送到了机场。 临登机前三叔说:“查阴阳师后裔的事交给我你不用担心,至于要不要查式神身份你自己做决定,不勉强。” “查,当然要查,不然我怎么变回正常人!”我坚定道。 “那正好,式神的瓶子我已经装在你行李箱里了,带回去方便调查。”三叔说。 我有些无语,三叔套路太深了,都装在行李箱里了还说个毛线啊。 我想起了一个问题问:“带这东西能过安检吗?” “这又不是什么易爆易燃品,不用担心,我找了熟人帮忙,这东西被定为医学标本了,你大大方方带上飞机就行了。”三叔笑道。 既然这样我也没办法了,只好带着这玩意回国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到达首都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回老家还要转机,我刚准备办理转机手续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北京的号码,好奇的接了起来,聊了两句才知道是初中同学韩鹏。 韩鹏是班长,关系一般,毕业十几年了一直没联系,他在电话里说毕业十多年了,老同学天南地北各忙各的,是时候聚一聚了,由他牵头办同学会,地点就定在北京,费用他一个人包了。 我心说口气还挺大的。 本来我是拒绝的,可当韩鹏说丁琳已经答应来了我突然心动了,丁琳可是我上初中那会的女神,那个时候我很内向,从初一一直暗恋到初三,就是不敢表白,想起自己现在就在北京,也方便,就答应了下来。 正文 第8章 车祸惊魂   得知我在机场韩鹏立即说要来接我,我一看时间是深夜了,没好意思让他来,但他说就在附近,我只能同意了。 等了十分左右,一辆路虎在我跟前停了下来。 韩鹏从车里下来了,我不由愣了下,都不敢认他了,这家伙变化可真大。 记得当年上学的时候韩鹏廋的跟猴子似的,那时候流行带饭盒去食堂蒸饭,一到吃午饭同学们都会互相看对方带了什么菜,唯独韩鹏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安静的吃,几个好奇的同学偷偷过去看了下,这家伙是吃白饭的,连菜也没有,家庭条件可见一斑了,现如今的他膀大腰圆,脖子上戴着大金链,手腕上劳力士绿水鬼戴着,腰上爱马仕皮带系着,手上拿着路易斯威登手包,难怪口气这么大了。 “哇,老班长,你在北京发财了啊,开着路虎全身名牌。”我打趣道。 “哈哈,别笑话我了,我就是做点小生意。”韩鹏很受用的谦虚着,随后过来跟我勾肩搭背示意我上车。 我闻到了韩鹏身上的酒味,不禁皱起了眉头问:“你酒驾来的?” “跟客户在附近的夜总会里玩,喝了点,就几步路怕什么,老同学来了是天大的事,我就扔下他们了,没喝多少,别担心,哥们我后台硬着呢,上车。”韩鹏吹牛道。 我拦住了他说:“这怎么行,你不要命我还要呢,我来开。” “德性。”韩鹏嬉笑了下也没拒绝,把车钥匙给了我。 我把行李装上车后坐进了驾驶座,韩鹏说他在盘古酒店订了一层的房间,方便老同学入住,让我先开去那。 我打开导航将车开了出去,路上韩鹏问起我怎么深夜来北京,可能是心理作祟吧,我说是生意上的事,随后找了个借口转移了话题。 韩鹏可能是酒劲上头了,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本来是他来接我的,这倒好本末倒置了。 这会刚好行驶到一条空无一人的街上,加上没人说话更容易疲劳,很快我就打起了呵欠,眼皮重的要命,我有些恍惚,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红衣女人窜过了马路,我吓得瞌睡一下就醒了,一个急刹,只听“嘭”一声,女人撞到了车头上,飞出去老远,在地上滚了几下就趴那一动不动了,身下渗入大量的鲜血! 我吓傻了,坐在车里直哆嗦,那女人被撞的关节都移位了,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 “出……出事了,班长。”我回过神颤声道。 韩鹏打着呼噜都叫不醒,我赶紧下车,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查看那女人,我刚来到女人身边,女人突然痛苦的抬起了头,满脸是血,半个脑袋被撞扁了,挤压着一颗眼珠都脱落了下来。 “救我~~。”女人发出痛苦的气声向我求救,关节弯曲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想挣脱却不敢,哆嗦的拿出手机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忍下,我马上叫救护车!” 我不敢看女人了,转过身来拨打120,只是电话还没打出去,传来了汽车关门声,抬眼一看,韩鹏正睡眼惺忪的从车里下来。 “班长,出大事了,我……我撞人了!”我颤声道。 韩鹏赶紧跑了过来,问:“撞什么人了?” “你、你瞎啊,这不就躺……。”我指着地上转过了头来。 当我转过头来的时候瞬间石化了,地上什么也没有! “你是怎么了,我明明看到你一个人在车前举动怪异的盯着地上,哪撞什么人了?”韩鹏说。 我蹲下来摸摸地面,压根一滴血也没有,更别说是人了,邪门了! 忽然我明白了过来,是放在后备箱里的式神造成的,我又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喂,我说你到底怎么了,这大冷天的发什么神经,快上车吧。”韩鹏催促道。 我愣了下问:“班长,这里是不是发生过车祸?” “卧槽,哪条路上没发生过车祸,你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啊。”韩鹏骂道。 “女人,大约二十出头,长发,手脚关节骨折,脑袋都扁了,掉了一颗眼珠,穿着一套红色连衣裙,在这条路上的车祸,上网搜搜!”我喘着气道。 韩鹏见我不肯上车,只好拿出手机去搜新闻,搜了一会韩鹏狐疑的问:“去年的事,这条路上撞死了个夜总会的佳丽,跟你形容的伤势和外貌基本一致,肇事司机至今还在逃逸,你是不是看过这条新闻?” 我发誓我真没看过这新闻,听韩鹏这么说我更心惊了,机械的扭头看向车子,刚才跟那式神同处密闭的车里,恐怕就是那时候感染到的! “喂,有完没完啊。”韩鹏催促道:“看你发神经的样子是开不了车了,我酒气散的差不多了,还是我来开吧,就快到了。” 我哪还敢坐这车子,我都开始后悔把这东西带回来了,但这东西跟我的身世又有莫大关系,想丢还不行,真是哔了狗。 在韩鹏的拉扯下我只好重新坐回了车里,一想起后备箱里那式神我就觉得脊背发凉,好在离酒店不远了。 到了酒店房间后韩鹏说要带我去撸串,我以太累要休息的理由给拒绝了。 韩鹏走后我赶紧把式神瓶子从行李里取了出来。 这瓶子在灯下就跟工艺品似的,里面的水已经变成了暗黄色,那漂浮的式神也产生了诡异的变化,干瘪发黑的身体像是长肉了,鼓胀了起来,肉也变的有弹性了,身体上出现了许多透明状的黑红经络,诡异莫名。 我掏出手机给三叔打电话,把这情况一说,三叔叹了口气说:“淡定点,想我小时候这种事见多了,习惯了就好,你要有心理准备,这式神等于给你开了阴阳眼,经常能看到怨气大的鬼物,现在你打电话给我也没办法啊,当务之急是去找个妞泄泄感染到的阴气,时间长了不泄气对你的伤害很大,式神更容易侵占你的意识。” “操。”我骂了句就挂了电话。 我把瓶子放进了浴室,眼不见心不烦,然后就躺到床上蒙头大睡,睡到半夜我忽然被冻醒了,睁开眼吓的一缩,顿觉生无可恋,我竟然睡在浴室里,还抱着瓶子,式神在瓶子里飘着,嘴角似乎还扬着诡异的微笑。 “妈的……。”我只觉毛骨悚然,套上衣服就冲出房间去了楼下的健身房。 我在跑步机上疯跑发泄着。 “咦,你不是那个、那个,李易!”旁边的跑步机上忽然有人叫我名字。 我转头一看,丁琳! 丁琳穿着紧身健身服,性感身材一览无余,虽然年纪跟我相当,但保养的很好,在这个年龄层中绝对是佼佼者。 “丁琳。”我挤出了一丝笑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听韩鹏说你到了。” “我刚从LA飞过来,大半夜的也没告诉韩鹏,因为时差睡不着就跑来锻炼了,你呢?”丁琳说。 “听说你要来参加同学会,我一晚上都睡不着,只好跑来锻炼了,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碰到女神了。”我说。 丁琳娇媚的白了我一眼说:“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油腔滑调了,上学那会你可是个闷罐子。” “人嘛,都是会变的。”我尴尬道。 丁琳停下了跑步机说:“这么叙旧不方便,你等我一会,我去洗澡换衣服,空中酒廊见。” “嗯。”我点点头赶紧跑去洗澡了。 大半夜见到女神心情莫名激动,我把式神的事暂时抛开了,我收拾好就去空中酒廊等着了。 正文 第9章 两百万的生意   当看到丁琳穿着休闲装进来的时候我惊呆了,简直美的叫人窒息! 我们欣赏着夜景小酌着红酒叙旧,先是聊起了学生时代,而后聊起了生活,可能是酒后胆子大了,初中三年没敢吐露的心声,这时候当做笑谈给说了。 丁琳呆呆的看了我半天说:“你真傻,几个字都不敢说,也许说了结果就不一样了。” 这话什么意思我秒懂,吞吐道:“这么说……。” “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能让我一个女生先开口啊。”丁琳说。 我顿时呼吸加快心跳加速,幸福的都快晕过去了,支吾道:“你、你结婚了吗?” “连男朋友也没有怎么结婚?”丁琳笑着转移了话题:“这次回来我还有一个目的,京城有家外企想挖我做总监,年薪开到了两百万,我顺便来看看,合适我会留在国内发展。” 听到这消息我心情很复杂,丁琳虽然还是单身我有机会,但她这身奢华打扮,年薪开口就是两百万,我这浑身散发着屌丝气息,一个月只有几千块工资的人怎么跟她匹配,完全不是一个阶级嘛。 我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立马蔫了下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半假半真的吹着,只希望女神不要看不起我,大概聊了个把小时,丁琳说有点瞌睡了,于是我们一起乘电梯下楼。 电梯里就我们两人,气氛尴尬。 在电梯快到达所住楼层的时候,忽然晃了下,丁琳穿着细高跟,一时没站稳扑到了我身上,我顺势扶住了她,眼神一下对上了,然后就再也无法从她脸上挪开了。 我们就这么面对面看着,都能感到彼此的呼吸。 丁琳回过神松开了手,呢喃道:“要不要到我房间坐坐。” 我战栗了下,这是什么暗示很明显了,我故作镇定看向别处“嗯”了一声。 一进房间,丁琳马上把我推到了门上,连同门一起关上了,跟着她就扑了过来,暴风雨般的亲吻顺势而来。 暧昧的黑暗中当年的情欲复燃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丁琳不在房间里了,我抱着衣服开门环顾了下走廊,见没人赶紧摸回了自己房间。 洗澡的时候我回味起昨晚的一幕得意的哼起了歌,不过当看到浴室角落里那个瓶子,情绪一下就消失了。 我盯着瓶子冷笑道:“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哈。” 这时候浴室里像是骤然降了温,冷的感觉到了零下,灯光黑了下,我咽了口唾沫,耳朵一阵耳鸣,就好像有人拿着狗笛在耳边吹似的,我赶紧退出了浴室,这情况才消失了。 这天又来了一部分同学,整层楼忽然热闹了起来,大家串门叙旧不亦乐乎,人多了我也不敢单独找丁琳了。 晚饭时间的时候韩鹏来了,说是只能聚到二十多个同学,其他的都比较忙来不了,本来定在明天的聚会提前到今天举行。 所谓的同学会是攀比的主旋律,比车、比房、比工作,情况好的自然嗓门就大点,这次同学会的发起人韩鹏嗓门是最大的,而我就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眼神时不时看向丁琳,但丁琳都没看我一眼,让我很失落。 我想了想就给她发了条微信,问她聚会后K歌的集体活动去不去。 丁琳回复说不去。 我又问她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 丁琳抬头瞟了我一眼,跟着回复了一条信息:“李易,咱们都是成年了,昨晚我只是情绪到了有需要,过去的时光回不来了,虽然我们现在都单身,但我们不适合,我记住了昨晚你说的一句话,人嘛都是会变的,年轻的时候喜欢阳光男孩,现在我找男人的标准必须是个成功人士,至少应该在商界有一定名声,像韩鹏这样的人在我眼中不过是个暴发户。” 看了这段话我怅然若失,本来以为跟丁琳能旧情复燃,经过昨晚那一夜我都陷进去了,可她却突然来这么一句,让我很不甘心。 大家开始热闹起来了,在一阵推杯换盏吵吵闹闹中聚会结束了,韩鹏醉醺醺的拉着我去KTV,我索然无趣说要回房休息。 韩鹏见我情绪不高,说:“老同学,谁没点心事啊,你别看我现在混得人模狗样,可我心里也苦啊。” “你都发大财了还苦什么。”我鄙夷道。 “有些事是钱解决不了的啊。”韩鹏说着就把自己的苦闷告诉了我。 原来他跟老婆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国内国外知名的医院看遍了,甚至连民间偏方也试过了,但都没用,结论只有一个,无精症,而他又是家里的单传独苗,传宗接代的重担压在他身上,说到后来这大老爷们居然抹起了泪,说如果有高人可以让他和老婆怀上孩子,拿出一半家产都没问题。 我一听突然产生了古怪的想法,问:“你一半家产有多少?” 韩鹏算了算说:“固定资产不算,现金大概有两百万。” 如果韩鹏这话不是酒后乱说,我倒真的可以帮他。 这时候丁琳从酒店里出来了,连正眼也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向了一辆豪车,被一个中年男人接走了。 “这个丁琳怎么招呼也不打,喂,美小妞,丁琳~~。”韩鹏对着车子大喊。 “别喊了。”我拉住了韩鹏,把心一横问:“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什么话?”韩鹏纳闷道。 “只要让你老婆怀上孩子,就分一半家产给他啊。”我说。 韩鹏愣了下说:“不是我吹牛逼,要是有人能做到两百万算什么,我现在赚钱容易,给就给,怎么你有办法?卧槽,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孩子要是你亲生的,对吧。”我正色道。 韩鹏点头如捣蒜,问:“无精症有办法要孩子?” “我说能就能!”我自信道。 韩鹏始终将信将疑,说:“李易,你他妈可别蒙老同学啊,你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甭管我做什么,总之相信我就行,我一定能帮你圆了孩子梦。”我顿了顿道:“我认识一个高人,他肯定有办法,但是收费很高,不过两百万够了。” 韩鹏眉头一拧道:“好,我相信你!” 我说:“你放心好了,这孩子肯定会是你亲生的,随便你做鉴定。” “嘿嘿,你要是真的做到,我让孩子拜你做干爹。”韩鹏笑道。 “这就不必了,你记得今晚说的话就行,别到时候老子办到了,你不认账了。”我白着韩鹏说。 韩鹏瞪眼道:“卧槽,还老同学呢居然说这种话,我是这种人吗?” “老班长,你是生意人,应该懂什么叫亲兄弟明算账,没有白纸黑字怎么说都行了。”我说。 韩鹏一时气愤,马上从车里取出纸笔让我草拟合同,这时候同学们都出来了,我示意他先收起来,等明天再谈细节。 在同学们的怂恿下我只好跟着一起去K歌了,喝了个烂醉被送了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觉却被门铃给吵醒了,开门一看是韩鹏。 韩鹏迫不及待的从包里取出纸笔、公章说:“别以为我昨晚喝醉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你说过要签合同的。” 我只好简单写了下给韩鹏过目,韩鹏看了下说:“上面没说用什么办法啊,这可不行,我可出了两百万,要是不知道实施流程,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责?还有这上面也没说时间,这他妈要是七老八十老婆才怀孕我不是被坑死了?” 正文 第10章 红衣女鬼   这家伙真是精明,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反正把水子请到家中供奉他也会知道,于是我就简单说了下。 韩鹏听完就愣了,问:“这是迷信啊,靠谱吗?” “有些东西你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说完就去浴室把那个式神给抱了出来。 韩鹏吓了一跳说:“就是这玩意?!” “这个是样品,这东西你看着简单,但你要知道法师收个水子的过程有多复杂,要将它的怨气祛除只留下灵气,这当中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搞不好命也要搭进去。”我说。 “这倒也是。”韩鹏点头道:“不过这合同要改一下。” 我只好耐着性子改合同,明确了两年之内保证让他老婆怀孕,韩鹏还不满意,说要再加一条,要是两年内他老婆不怀孕我就要赔双倍损失费四百万! 我想骂人可一想到能挣一大笔就忍了,合同弄好后韩鹏马不停蹄的跑去打印,最后他盖上公章,我摁了手印,合同就生效了。 韩鹏一走我立即给三叔打电话。 三叔接起电话就问:“还为那晚的事想不开啊。” “叔,那事我早想开了,这次找你是有另外的事,对了,你密室里的那些水子能不能邮给我一个?”我笑呵呵的问。 “你要这个干什么?”三叔诧异道。 “我在国内接了一单生意,对方是一对不孕不育的夫妇,很渴望有孩子,出的价钱还不低,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我说。 “出了多少?”三叔沉声道,语气好像不对劲。 “两百万,这是我借着他喝多了给下套了,人家才出了这么多。”我说。 “这钱我不赚,你也别想赚!”三叔一口拒绝了我。 “为什么,你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吗?况且这么大笔钱……。”我纳闷道。 “总之我说不做就不做,没其他事我挂电话了!”三叔气愤道。 “别挂啊,我都跟人家签合同了,要是办不到要赔双倍四百万呢,就算把我卖了也不值这钱啊。”我哀求道。 三叔说:“那天我随意一说,你还真当回事了啊,这不是轻易能做的生意,水子这东西有灵性,我收的只能我亲自出马去做法事才能进行供奉,其他人想要插手想也别想,否则要出事!” “那你回一趟国呗,这能花多少钱。”我说。 三叔解释道:“让我回国根本不可能,这其中牵涉到很多原因,第一,送子法事很复杂,少说也要半个月;第二,要以施法者的鲜血先供养一段时间保持水子的灵性,这么一来水子才会被念的经超度进事主体内,因为是施法者的血供养,所以施法者跟水子有一定的牵连,会反噬,通常都会大病一场,恢复起来又要个把月;第三,也是第二个弊端的衍生,是最大的弊端,难道你没发现我没孩子吗?” “你是说……。”我咽了口唾沫。 “是的,反噬严重的话会断子绝孙!”三叔严肃道。 我被惊呆了。 三叔缓和了语气说:“小易,你三叔我本来就是个怪胎,早看开这些了,你是世俗人,有些东西没那么容易放下,我劝你还是不要碰这行为妙,这事不要再提了。” 三叔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半晌没回过神,没想到这生意这么危险,我有点打退堂鼓了,但一想起丁琳那高傲的眼神我就不甘心,强烈的征服欲让我握紧了拳头,而且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合同都签了。 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毕竟不是一定会断子绝孙,所谓高风险才有高回报,富贵险中求,我一咬牙再次拨通了三叔的电话,这次三叔接起电话不吭声了。 “我还是决定要试一试!”我决然道。 三叔叹了口气说:“唉,我猜到会是这结果了,既然这样我什么都不说了,等你处理完国内的事再来趟京都,我教你些东西,尽量把反噬降到最低,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短暂的同学聚会结束了,同学们陆续离开了京城,我也要回老家的镇上一趟,把电器行的工作给辞了,现在有笔两百万的生意等着我做,这工作已经不在乎了,至于调查式神源头的事不是最紧急的,我得先把这笔钱挣到手! 因为式神的特殊性我没法坐飞机,于是我租了辆车,北京离老家有几百公里的路程,下午出发的话,要深夜才能到达,虽然我很怕式神捣乱又让我看到了诡异的事,但也没办法了。 庆幸的是这一晚开回去什么怪事也没发生,这或许得益于我跟丁琳滚的一晚床单吧,后来我才知道式神感染我一次被压制后也会平静一段时间,我成了一个间歇性阴阳眼。 在公司办完离职手续后我顺道回了趟村里,本来我想问问老爸我的身世,但想起三叔说的话只好先不提了,在家里呆了一天我就连夜赶往北京。 凌晨两点我到了北京。 这一路夜车开下来让人腰酸背痛,我一时松懈挺了挺腰身舒展筋骨,谁知这时车子突然剧烈颠簸了下,我一时没把稳方向盘朝着绿化带就撞去了,幸好我反应及时踩了刹车。 下车一看,路上根本没有障碍物平坦的很,刚才剧烈的颠簸是怎么回事?我趴在地上朝底盘看了看,也没带到东西,我正纳闷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妈的,不会是那式神搞的鬼吧? 我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顿时一惊,这不就是上次见到红衣女鬼的那条马路吗? 想起上次的事我脊背一凉,马上钻进了车里,回头盯着后备箱道:“还玩这套?我不怕了!” 说罢我就低头系安全带,在抬头的瞬间,余光不经意瞥了下后视镜,这一瞥顿时吸了口凉气,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弹。 只见后座上居然坐着一个红衣女人,女人的长发遮住了脸,但仍能看到血淋淋的脸,一只眼睛的眼珠都没了,只有一个眼窝黑洞,恐怖的叫人毛骨悚然。 我浑身颤抖,裤裆里一阵湿意。 女人将血淋淋的手搭在了我的椅背上,撑着将头朝我探了过来,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道:“别搞我啊,我是好人,这辈子都没做什么亏心事,哦弥陀佛菩萨保佑……。” 这时我的耳畔飘过了一阵寒气,虚无缥缈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救——我!” 我颤声道:“又是这句,你就不能换句台词吗?你都死了还怎么救,就算要我救你,总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我等着她回答,只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我大着胆子睁开一只眼偷瞄了下,发现红衣女人已经消失了,我这才松了口气,不顾一切猛踩油门疾驰出去。 当车子拐入主干道,霓虹闪烁,车流量多了我才没那么害怕了,于是停在路边按下车窗大口喘气。 本来我就很疲惫了,被这么一吓都快虚脱了,我也懒得去酒店了,直接靠在车里小憩,反正离天亮没几个小时了,我刚要闭上眼睛却想起了什么,那红衣女鬼已经是第二次向我求救了,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我是不是该为她做点什么?可她前后就说了两个字,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我想了半天掏出手机给韩鹏打了个电话,韩鹏睡意浓重的接起电话说:“老大,三更半夜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你记不记得那晚让你搜的新闻?”我问。 “说重点。”韩鹏嘟囔道。 “你不是经常去夜总会玩吗,你帮我把这红衣女人的身份查清楚。”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