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城隍庙里的女人   我叫杨宇,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偏僻山村里面,村子不大,有二十来户人家,末日黄昏的时候,村民们总爱端根凳子聚在一块儿,唠嗑村以前发生过的诡异事件。 其中聊得最多的,是我们后山老村口那所城隍庙,说早年间饥荒的时候,那里来了两个女人,饿死在了里面,之后的日子里,每到晚上城隍庙里面总会传出来女人的哭声。 后来村里有个人好奇心强,晚上听到哭声的时候,一个人打着手电去看了眼,结果第二天就死了,听别人说,是被吸干了阳精,精尽人亡。 后来,村里人想方设法的要把城隍庙给拆了,结果几十个人愣是没有成功下手,他们发现城隍庙里面长了一种东西,只要动手拆庙,那东西立马就会映入脑海,当场就会吓得晕倒。 所以城隍庙现在成了村里的禁地,全村人搬离到离城隍庙一里多远的山沟里面,把出入村子的路给改了,还代代口传,不让后代去城隍庙附近活动。 小时候我爹对我最多的嘱咐,就是不许去城隍庙那里玩,要是敢踏进那里半步,就打断我的腿。所以儿时的童心,没拿到城隍庙身上。 不过在上初三的时候,我却再也忍不住了,那时候已经是个半大的小子,胆子大得很,父亲也没有对我凶过。 有天中午,烈日正旺的时候,我偷偷溜到了城隍庙。 几十年没人光顾,这里已经成了荒山,两层的城隍庙就孤零零地伫立在一大片枯木中间,摇摇欲坠的感觉,当时大门已经被村民用钉子给封了,我费了好大力才把门踢开。 我发现城隍庙里面破烂不堪,中间长了一棵特别大的芭蕉树,城隍爷的神像在地上摔得粉碎,除此之外一层啥也没有。 不过这芭蕉长得有点离奇,从来没看见过这么一棵大的芭蕉树,众所周知这芭蕉树到了一定时间,就会换新树干,不会长得多粗壮,可这芭蕉树起码要比我的腰还粗。 当时没在意,酷爱探险的我走到了二层,没想到在二层看见了“人”,二层好似有人打理一般,没那么乱,中间有一个木桶,那种木桶是旧年间用来洗澡的,里面有水,还散发出股股热气。 一个长发美女忽然从桶里坐了起来,当时吓了一哆嗦,忙躲在楼梯口偷看,这是一个女孩子,长发披肩,犹如万千青丝,随着外面吹进来的微风摆动。 我只能看见女孩儿的背影,双肩雪白的肌肤映在眼帘,她伸出肤白如雪的纤细小手,从桶里舀出热水,往自己身上倒,动作极其优美,看得我当场就来了反应。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魂被那背影给勾了去似的,看得眼睛发直。 片刻后,女孩儿忽然回头朝我看来,一张娇小的小脸,眼睛大大的,粉嫩的嘴巴和白皙的人中槽,这一切我看得真真切切,但这时候,她忽然抱住自己的胸口,啊的喊了一声,接着我感觉脑子一昏,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爹不在,旁边的是我堂叔和娘,堂叔看见我醒过来,立马就大声呵斥,说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知不知道,庙子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娘迎合着堂叔把我臭熊了一顿,说要不是有人看见我朝那里走,跟着去看看的话,我的魂早被那东西勾了去。接着我爹回来得知了这事情,没训斥我,看着失魂落魄的我说,他这是鬼迷心窍了,和当年的陈二蛋一样。 陈二蛋便是人们说好奇心强,夜里去城隍庙落得精尽人亡的那个人。当天下午,我爹把我带到了村里的老秀才家,老秀才是别人对他的尊称,他是我们这一代能掐会算的“端公”,其他地方应该是阴阳先生的意思。 老秀才看了我双眼无神的样子,拿出一支毛笔给我,叫我写个字先。我二话没说,写了一个美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个字,反正,在整个过程中,我就想着那个女孩儿好美。 老秀才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说我这是被鬼迷了心窍,可能是没得救了,等我长到能行房事之时,那东西一定会上门来勾引我,我的死法会和陈二蛋一样。 我是家里独子,父亲一个大男人当场就给老秀才给跪下了,求他救救我。老秀才叹口气说,从“她”出现那天起,看到她身子的人都得死,我也是没得法子,不过可以想办法,等你儿子成人那天再看情况吧。 就这样,老秀才用一根穿了红线的绣花针,在我食指上放了一点儿血,之后的七七四十九天,都得抓一只红公鸡挨着我睡觉,第二天公鸡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我终于恢复了神智,不过对那漂亮女孩儿还是念念不忘,只不过听到爹娘说的一些事情,我感觉毛骨悚然,也就心生惧意,后来城隍庙那个方向也不敢走。 时间过得很快,这件事情我已经淡忘了。上完了高中,考上一所中流大学,家里为我庆祝办酒席,那天晚上我家来了很多亲戚。农村有个大学生可是极其不易的事情,很多人以为上了大学就会当官儿,所以都提前来巴结我。 那时候我刚好十八岁,也就是在我生日那天举办的酒席,亲戚朋友一见了我,都说要给我说媒,张家的老二丫头长的可漂亮了,李家的大姑娘胸大屁股大,人又漂亮,还能生儿子。这些话搞得我无言以对。 没想到老秀才来了,开门见山地说,他也要给我说媒亲事,并且这亲事我是必须得答应,当时我父母也跟着掺合,我说也成,不过得先让我和对方见一面。 谁知老秀才说不可,要等到喜事那天才能见面,父母也说了,这姑娘绝对漂亮,叫我放心。当时独立思想严重得很,怎么说也不干,后来事情闹大了,父母说要是我不听话,那就别认他们,自己有多远走多远。 我娘又是哭又是闹的,还说我们村里的某某某孙子都几个了,人家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没孙子抱的人,后来万分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第二天老秀才就来给我要了礼金,说去对方家里商量亲事,这段日子我不能踏出大门一步,还在我家门口栓了两只大黑狗,还有一只大公鸡,说他不在这些日子,要是大公鸡打鸣,黑狗狂吠,就拿一条红线拉在堂屋的门口。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反正那几天里,父母寸步不离地在我旁边,上厕所他们也不让我走,拿了夜壶给我,把我逼在房间里,我一闹他们就要跟我断绝关系。 在一个月圆之夜,家门口的大公鸡打鸣了,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公鸡什么时候打鸣,也不可能在大晚上打鸣,接着,村里传来了那些土狗歇斯底里的狂吠,狗叫声一直从村口,逐渐朝我家靠近,紧接着我家的两条黑狗叫了。 就好像有人在门口一样,狂吠还是一回事儿,甚至还一个劲儿的往屋里退,那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父母出去看的时候,我跟着去看了一眼,月光下,外面连人影都没有,可是两大黑狗就是对着院子大门那个位置吼,就好像嗓子都要吐出来了一样! 父母急了,当场把大门关上,接着拿了条红线把大门给围了一圈,又给老秀才打电话,老秀才说,用一碗清水在大门口洒一圈,围住门槛,如果狗还叫的话,不要理会。 做完这些黑狗还是一个劲儿的狂吠,但是公鸡没再吱声,爹叫我回屋去睡觉,今晚上不管听见谁喊我,都不要答应! 正文 第二章 月圆之夜又会来   被父母强行推进房间,还把门给我锁了,我心头有点忐忑,不经意间回想起前几年老秀才的话,心想,该不会是城隍庙里那漂亮女孩儿找上门来了吧? 以前那件事情过去后,我也仔细想过当时看见的场景,那时候看见木桶里面有水,但女孩儿从水里出来,头发却滴水不沾,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信了老秀才的话。 我躺在床上有些害怕,但酒席那天一直忙到现在没怎么睡觉,满满的疲倦立马向我席卷而来,很快便迷糊过去了。 睡着之后做了梦,梦见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口发呆,月光非常旺盛,适应一会儿能借着月关看清屋里的场景,这时候忽然听见家门口的大公鸡叫了一声,就好像临死前的惨叫一样。 我吓得刷一下钻进被窝里面,大气不敢出,不一会儿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没想到就在公鸡惨叫后的几十秒后,忽然听见窗口有人幽幽地喊我的名字! “杨宇,你在吗?................” 声音很轻柔,好似一个温柔的花季少女,对我说悄悄话一样,我背后冒出寒意的同时,心头生出好奇,这么好听的声音,到底是谁在叫我? 声音从窗口的位置传过来,我捞开被子屏住呼吸朝那边看,刚开始窗口还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看了没几秒,忽然发现窗口有一片黑黢黢的物体,在随着微风飘动! “杨宇,你不在吗?.....” 声音再次从窗口传来,我立马就傻眼了,只见窗口飘然飞舞的东西,把窗口一大半给遮挡,留下一处黑影,随着微风飘舞的东西,应该是女人的头发! 这都还没完,黑影在喊我的同时,还在窗户口左右徘徊,到了窗口中间的时候停几秒钟,然后接着喊我的名字,再往左右徘徊。 豆大的汗水从我额头上流下来,感觉全身的毛孔一凉,汗毛似乎竖了起来,因为谨记父母的话,我没敢答应,看着黑影浑身都不能动弹,大口大口地喘气。 黑影徘徊了一会儿,没再喊我的名字了,黑影旁边有两条细细的影子缓慢伸了出来,那是一双手,按在了窗户上,也不知道黑影在窗户那儿停留了多久,忽然不见了,剩下两个手掌印。 这时候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眼睛是直勾勾的盯着窗口,全身是汗,想起刚才那个梦还心有余悸,心想还好是个梦而已,不过,正当我松口气的时候,猛然间看见窗户上有两个手印! 这会儿村里的鸡已经开始打鸣了,窗外有灰蒙蒙的光线,我怀疑是自己眼花,揉了几次眼皮看过去,那手印依然犹存在窗户上,我们这种老房子的窗户,一般是透明的油布,外面的灰尘不会打理,手按在上面便会留下印! 我翻身起来打开灯,走过去看一眼,全身都惊出了冷汗,这不单是一双手掌印,还是一双没有掌纹的手掌印,刚才那个梦是真的,不对,那不是梦! 我见鬼似的敲门把父母吵醒,之后把梦见的和窗户上的手印告诉他们,爹当场就变了脸,说还好老秀才教了我们方法。接着,爹打电话把事情告诉老秀才。 老秀才沉默了半响,才叫我爹出门看看,那公鸡有没有死。我爹拿着手机出门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呼,我们出门一看,何止公鸡死了,就连两条黑狗的其中一条,也是死得硬邦邦,并且公鸡和黑狗的眼睛还是睁开的,好似临死的时候还紧紧盯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爹惊慌之下把手机摔关机了,忙拉着我回到屋子里,用我的手机给老秀才打电话,声音颤抖地把情况告诉老秀才。 老秀才良久没能开口,好一会儿才在电话那头说:“看来是我低估了她,换公鸡和狗已经没用了,她今天晚上一定还会再来,这样吧,我马上回来,你给我准备三斤大米,五根红线,还要一个破碗,去找一点老屋子的屋檐土,我明天肯定用得上。” 爹答应后挂断电话,我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脸都吓白了,娘叫我回去睡一觉,老秀才很快就回来。可是我根本不敢回屋,看见那双手印身上便会起鸡皮疙瘩,最后只能坐在客厅,祈祷着老秀才赶紧回来。 我娘陪我在屋里坐着,还拿了三柱清香烧在我的面前,我闻到清香的味道,心头莫名舒畅一些。爹在屋头徘徊一圈,叫我娘准备米和红线,他拿了一个破瓷碗出了门,说去找屋檐土。 一直等到中午的时候,老秀才拿着一个包到了我家,他看了看地上的死公鸡和死黑狗,眉头紧锁着也不说话。 良久后,老秀才吩咐我娘把公鸡炖来吃,黑狗拿去吊在院门上,等天黑的时候让我父母去别人家睡觉,出门记得带上一把锄头,脚踏出门槛,再回头把黑狗埋在门口,把狗脑袋露出来,对黑狗磕头三个再走。 老秀才翻看了我的眼皮一下,故意把我娘支开,问我还是不是处子之身。我有点儿答不上来,犹豫的一会儿被他给训了一声,叫我快说,这关系到我晚上还能不能活命。 我问他,那个,用过左手算不算处?结果老秀才捋了捋白胡子,白我一眼就出门了。大概是下午的时候,老秀才和我爹一起回来,老秀才带来了一条可爱的小黑狗,我爹则是拿着一碗土。 进屋后老秀才问我爹:“你这屋檐土看上去很凶,在哪儿弄来的?” 我爹说是在我外婆的土墙屋子下弄的,那个土墙屋子是以前外婆外公两个人住的地方,后来我外婆和外公关系不和,两口子吵架,外婆下药毒死了外公,自己也服毒死在了里面,从此之后舅舅他们再也没来过那土墙屋子。 老秀才说是个好办法,如果今晚上能平安度过,明天晚上的事情就要靠我自己。 紧接着,老秀才用红线把小黑狗脖子绑得结结实实,拿了一根红线栓在黑狗的小狗鞭(狗的生殖器)上,另外一头栓在我的左手中指上,然后叫我出去在阳光下遛狗,千万不要把红线扯掉。 到了晚上的时候,父母听了老秀才的话,把门口的死黑狗埋在地上,露出它睁着狗眼的脑袋,随后拜了三拜便离开了,那会儿正是夜幕降临,看着门口那颗死狗脑袋,心头莫名的瘆的慌。 老秀才说,那个手印是‘她’做的标记,今晚上还会来我窗口晃悠,他把小黑狗的生气跟我融合在一起,小黑狗和我连在一起的红线有段距离,我就躺在床下,到时候发现有人喊我的时候,立马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那么今晚上就能平安度过。 老秀才陪我在客厅里坐到夜里十点多,我是想想都害怕,问老秀才会不会一直在,他不回答我,把我叫进屋子,在床底下给我扑了一块儿毯子,接着用一根沾了鸡冠血的鸡毛,贴在我的脑门上,让我躺在床下面。 小黑狗被他捆得死死的,放在我的床上,随后,老秀才再次嘱咐我:“记住,看见有红线从窗户口朝你这里飞来,不能出气;看见有红衣服落在床底下,要立马翻身;听见有人喊你名字,要闭眼;听见狗惨叫,立马就跑!” 老秀才这话说得我毛骨悚然,当场就想跑,但被老秀才给骂了几句,说想活命就照做。随后老秀才说他走了,明天再来看看我有没有死。 我一个人爬在床底下发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口那双手印,就跟害怕手印突然飞过来似的,满身都是汗。 刚开始床上的小黑狗还不停的咕咕叫,我还觉得有个伴,没那么害怕,但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小狗就跟突然间断气似的,瞬间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候,村里又传来了土狗的汪汪大吼的狂吠,逐渐往我家接近,我心头猛地一打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了下来,她来了! 正文 第三章 凶坟能避邪祟侵   和昨晚上一样,村里的狗叫声渐行渐近,直到我家门口剩下那条黑狗叫过之后,村里又恢复了死静,我死死盯着窗口,心跳越来越快。   没一会儿,我看见一点若隐若现的黑影,从窗户边上缓慢移动到了窗口,这是个人影,直挺挺走路的样子,没一点声音,悄然无声。接着黑影慢慢变大,应该是人影转身看向屋子里面!   我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心凉到全身,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黑影的同时,感觉黑影同时也在盯着我一样,头皮紧绷绷的发麻!   黑影就这样安静地站在窗口,在月光的照射下,一条长长的倒影透入屋子,影子就在我的眼前,随着微风飘舞的长发显得栩栩如生,一种近在咫尺的感觉,我吞了好几口口水,谨记老秀才的话,做好抗拒别人喊我的声音。   可是,黑影安安静静地趴在窗口良久,依然没有人喊我的名字,传过来的是一声轻柔,却显得特别凄冷的女人声音:“你在里边面吗?我要进来咯。”   这声音虽然好听,但现在听起来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插进我的心脏一般,使得我浑身都颤抖了几下,但不是喊我名字,我就不用闭眼睛,身子下意识往床底下缩了一分。   不一会儿,影子忽然开始动起来,好似一个人腾空而起,脑袋朝我这边看着,要冲进来的姿势一样,我竟看见一条纤细的影子,从窗口钻了进来!   这就是老秀才说的红线?我紧绷着神经,连忙捂住口鼻,使自己不出气,看着线一点点的朝我这边延伸过来,背后一个劲的发凉,深怕黑影突然到我面前,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线走得非常慢,我就这样死死盯着,尽管肺里有些受不了,但为了活命,还是没能敢出一口气。周围瞬间变得一片死寂,除了那红线一点点朝我床上延伸,没有任何动静,落针可闻!   红线一直延伸到我的头顶,大概是到了床上,而这个时候我已经坚持不住,心想红线到了地方,我应该能出气了,便慢慢把手挪开,小口小口的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线到了床上,诡异的一幕突然间发生了,只见窗口那黑影,轻轻往窗户上一点,随后,就看到红线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时候已经到了屋里,随着这纤细的红线,一点点朝我床上滑过来!   我往床底下缩了一下,不敢再去看红线上的影子,但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我能看见,影子很快就滑到了我的头顶,一双脚很快上了床,这么近的距离,使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随后屋里没了动静,红线依然还在,我感觉床在微微的摇晃,但没有丝毫声音,刚要出口大气,忽然,面前落下来一样东西,我心头一惊,借着月光看了看,这是一件红色的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断了线,我吓得不敢动弹,估计看着这衣服,眼睛都瞪成了铜铃,不一会儿我反应过来了,暗道糟糕,老秀才说看见有衣服落在面前,要急忙翻身的!   想到这里,我就准备往左边翻身,可是,这时候突然感觉左手摸到了什么东西,柔柔的,凉凉的,但我脑子已经乱成了糨糊,压根没在意,朝左边轻轻地翻了身。   翻身过后我顿时就傻了眼,我面前有一张脸,是个人侧躺在我的面前,安安静静得盯着我,我们距离不足一公分,头皮霎时间就麻了,木着身子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原来你躲在这儿啊。”   一道令我毛骨悚然的声音传进耳朵,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准备翻身跑,可还没翻身,黑影突然把我压住,这下我感觉全身的力气没了,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身上一股彻骨的冰凉!   黑影把我压在下面,由于我的是单人床,有点窄,我们的脑袋都在外面,被月光照着,这下让我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很白,眼睛好似无底黑洞一般,直让我心底发毛!   接着我她低头一嘴就朝我嘴巴吻了过来,我刚想闭上眼睛,屋里的电灯突然亮了,我看清了这人的身子,穿着一个红肚兜,胸口白嫩的沟渠就在眼睛底下,可她的脸我再也熟悉不过,正是城隍庙里面那个漂亮女孩儿!   突然,屋子的门被“哐当”一声踢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唰一下洒在了我们两个的身上,随后女孩儿的脸上竟然生出一丝羞涩之意,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我鼻子上搓了一下,突然就起身犹如荡漾的水波一般,轻飘飘地跟着我头顶的红线,从窗口钻出去了!   我瘫痪一般的刚要大呼一口气,突然感觉肚子上一痛,睁眼一看,才知道是老秀才,用一根木杵,杵在我的肚子上,还一个劲儿地问我,把杨宇弄到哪儿去了。   我痛得说不出话来,被老秀才打了好半天,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揉揉老眼看着我:“怎么是你?”   老秀才把我拖出床底,“唉”了一声,也不说话,过了片刻,他又看了看我的眼皮,说:“幸亏来得及时,要不然你小子身体要被吸干!”   我缓了大半天气,才问他刚才为何对我下那么重的手。老秀才连连摇头,说,那女人已经是老妖精了,他眼睛被迷了乱。接着老秀才又说:“看来我是对付不了她了,还有两个办法。”   我忙问是什么办法。他掐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明天是七月十五,你可以去坟地里睡几天,让夜行鬼为你赶走妖精。还有一个办法,你去出家当道士,那女人要是一段时间没法接近你,自然会放弃。”   我一听,鬼节还去坟地睡觉,这还不如杀了我。出家当道士,连老婆都不能娶,那我活着还有毛意思?于是我急了,看着老秀才问,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了,这两样我都不想。   老秀才说,原本可以让我在鬼节成婚,这样那妖精自然不会为难于我,但现在来不及了,如果想活命,明天可以姑且一试,去找两所凶死之人的坟,在两所坟之间睡两晚。不过,这样风险也很大,如若得罪了坟主,我就得两头受气!   我一听急坏了,但老秀才不给我哀求的机会,说:“你如果信得过我,明天晚上照我的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去当道士的事情我给你爹娘商量过,他们不肯。”   这下我彻底蒙圈了,躺在床上非常害怕。老秀才说我方才已经让那女人给吸了些许阳气,得叫我爹娘回来做狗肉给我补补,一切就看明天的造化了。   老秀才把小黑狗抱走了,小黑狗很精神,没什么异样。看见这个情况,我心头又是一阵害怕,一只小狗好端端的,刚才竟然不出声儿,激起了我对那女人的恐惧,起身筛糠似的跟老秀才到了客厅。   老秀才把我父母叫了回来,门口埋那条死黑狗还在,他们把狗抬了进来。黑狗的眼睛闭上了,里面全是血。老秀才说本来以为黑狗守门能压住‘她’,可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了。   我们一夜没睡觉,老爹把黑狗炖了,我们大家吃了一顿。商量到天亮,我娘说,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能去当道士,叫我听老秀才的吩咐。去外公外婆的坟中间,他们二老一定不会为难与我。   中午,老秀才用老爹找来的屋檐土,抹在我的脸上,把那五斤大米放在我家堂屋的供桌上,念叨了半天,随后,对我说:“你现在就去你外公外婆的坟前,围着坟转圈,一直转,到你外婆的坟前就说,打扰了外婆。到你外公的坟前同样说,打扰了外公。一直转,不管谁喊你;不管脚再重;不管背后有没有冷风吹你脖子,都不要回头,天黑才能回来。”   老秀才说完给了我一斤大米,又说:“你外公外婆葬在后山,那地方只有两所坟,没有生气,容易遭遇不干净的东西,你转的时候,一圈洒一点米,感觉背后发冷,要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的。记住没?”   我感觉大腿在发抖,我外公外婆,那可就是埋在老村子里面的,距离城隍庙不远,并且那里只有外公外婆的坟,四周都是荒山,加上外公外婆以前是凶死的,白天还好,晚上去睡觉,我......   (关注微信公众号:十二点鬼故事 随时随地获取更新动态,以及作者趣事。)    正文 第四章 耳后生冷莫回头   我有点心虚,看着老秀才良久,结果他对我使了一个没得商量的眼神,催我赶紧去,要不然到了晚上,事态会变得更加可怕。 我没敢再犹豫,拿着米就往后山的老村子走,老秀才还在后面吩咐,说转圈期间不管是谁出现在我面前,都不能理会,要当做没看见一样,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怔了怔身子,又继续走,独自一人穿过屋后面的老树林,又在破瓦朽木遍地的老村子里穿梭半天,来到半山腰的几棵古树下面。 古树下面一片阴暗,显得格外阴森,阳光都不能透下来丝缕,加上树下有两堆生满荒草的坟头,我背后拔凉拔凉的,打了一个寒颤,站在丛林里有点儿犹豫。 不是我胆小如鼠,关于我外公外婆的事情还有很多。 为什么外公外婆有后代,但这坟头和坟周围,荒草都长来连路都没了?这是因为我舅舅他们不敢来打理,我们这些亲戚更不敢来! 记得有次过年,舅舅来我们家歇脚,傍晚自己提着香烛来这儿上灯,结果天黑了都没回去,我们找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舅舅昏迷在坟前,嘴角上全是从蜡烛上面啃下来的蜡油。 我老爹当场背着舅舅往山下跑,结果就一个骨瘦如柴,连一百一十斤都不到的舅舅,愣是没能顺利背下山,事后老爹是这样说的:刚背起来的时候吧,很轻,但越走越重,就好像后面有人陆陆续续的趴在我身上一样,走着走着脚就抬不起来了! 那会儿我就跟着老爹一起来的,这事情一点也不假,我亲眼目睹老爹咬着牙都抬不起腿那一幕。 那次幸亏老秀才拎着一块儿瓦片来接我们,把瓦片放在我外公外婆的坟面前,用桃木剑狠狠地敲了十多下这普普通通的瓦片,才把瓦片给敲碎,随后我老爹瞬间就能走了,还能背着舅舅跑。 要知道这瓦片,就是小孩子轻轻一踩,都能踩个稀巴烂,那次我们都被吓坏了。后来老秀才说,我舅舅把香烛吞进肚子里了,这是我外公外婆死的太凶,六亲不认的原因,不要舅舅的祭祀。 也有人说,这是我舅舅不孝造成的后果。 反正自那以后,没人敢来这一片地区砍柴,久而久之成了一处凶地,荒凉一片。所以一听见老秀才要我自己晚上来这里睡觉,我心头就跟吃了癞蛤蟆一样,里外皮肉都蹦紧了。 这越看坟头感觉越怕,两座坟堆得很高很宽,看起来就跟两尊能摄人心魂的卧虎一般,在阴暗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恐怖。我越看越不敢过去! 先不说两堆坟头对我的威慑,就光四周的荒凉老山,一个人站在这儿,都感觉背后发寒,心头毛毛的。但,一想起昨晚上那个女人进我房间那一幕,我瞬间感觉,这里真他娘的和谐,一咬牙,便走到了树荫下,站在外公外婆的坟头前。 腿根子有点颤抖,我对着两座坟头拜了一拜,嘴里颤巍巍地说:“外公,外婆。外孙来看您二老了,你们,你们一定不要吓唬外孙啊!” 战战兢兢地说完这句后,我凝聚全身精力注意着一切动静,四周还是那么安静,连风声都不带一点儿,回头四顾一下周围,除了密密麻麻的老树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心里稍微松口气,拿六支清香点上,按照老秀才的吩咐,一坟三支,插在坟头的正中间位置。 我也不想多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秒钟,但必须得听老秀才的吩咐,把清香插好后,没敢歇气,拿出那斤米就开始转圈。 起步的时候在两座坟的中间位置洒了一把,然后先往外公的坟头那边走。 走到外公的坟前,我紧张地说了句“打扰了,外公。”说完接着往外婆的坟前走,到了外婆坟前同样说一句,回头的时候再洒出一把米。 刚开始两圈还没什么感觉,可是,在我刚好要走第三圈的时候,问题骤然而来,脚越抬越重,并且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渗人的情况,两座坟前的香,燃完了,连渣都没剩下! 一颗心顿时就凉了半截,怎么回事,我不是刚烧的香,怎么眨眼间就燃烧殆尽了?就在我愣住这个档口上,突然感觉眼睛有点花,眼前出现了重影! 心头暗道不妙,老秀才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停下,而且还特意嘱咐我,不管脚再重也得走。原来这老秀才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出,我顿时幡然醒悟了。 心念至此,我不敢再管眼睛花和脚沉重,也当机立断地不去理会清香瞬间烧完的事情,接连洒了三把米,眼睛好了一点儿,但脚还是异常的沉重,就好像有人爬在我后面,双手抓住我的脚往后拖一样,越走越沉! 豆大的汗珠顿时就从我鼻梁上掉了下来,这下子我知道自己闯祸了,早知道刚才应该不分心才对,但我不敢想象现在再次分心,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能硬着头皮朝前面走,米越洒越多。 我几乎是咬牙一次,然后才能抬脚一回,额头上估计青筋都快要暴出来了,这时候看见眼前这两座安静无比的坟墓,感觉一阵不寒而栗,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害怕到这个程度,比昨晚看见女人钻进我屋里的时候,还要害怕! 我想回头就跑,但转念一想,连走都困难,还怎么跑了?恐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能咬着牙走下去。 心头越慌,手上的动作就越加乱,不经意间弄倒了一点米在我脚下,突然,我感觉脚上无比的轻松,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了一样! 我明白了,老秀才叫我带米来洒,一定是有道理的,当时他说山里脏东西多,原来脏东西怕米! 想到这儿,我再也不敢疏忽大意,按原先的节奏洒着米转圈,嘴里说着外公外婆打扰了,也不敢回头,这是老秀才告诉我的禁忌,我可不能再犯。 越走越轻松,但我感觉背后有点冷,刚开始还没太在意,一直转一直转,老秀才说要到晚上才能回去,所以不敢恍惚。但是,我发现身后的凉意好像越加严重了! 就好像空气在慢慢慢慢的下降,让人不知不觉,直到发觉冷的时候才感知。我心头又开始打鼓,嘴皮都开始颤抖了,因为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察觉到背后有冷气,还有一种细微的‘哈’气声,这是不是有东西在我后面,吹我脖子?! 这里可是密林,傍晚已经很黑了,这下子让我有点把持不住,心跳声都能听见,随着步伐的变慢,脖子上的冷气就变得越强! 我吓得猛然加快了脚步,本想这圈转完,转到来路的地方撒开大腿就跑的,但这一加快脚步,我发现脖子上凉气瞬间没了! 我眉头一皱,接着又停下脚步,凉气突然又从身后袭到脖子上,这次寒冷彻骨! 我来不及思考,大步大步的往前走,到了外婆坟前的时候,故意扯开嗓子喊,打扰了外婆,以此来为自己壮胆。 这凉气我有办法避开了,只要走快点就没事,这会儿快要天黑,坚持一会就好,跑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招果然奏效,来了这样一个小插曲,我算是被吓破了胆,说不定现在背后还有东西跟着我转圈,以老秀才的话来讲,就是想吹掉我身上的三把阳火! 此刻四周还是没有一点声音,非常的死寂,我自己的呼吸声算是最大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四周没点儿动静,我反而感觉越加的恐怖阴森! 脚步重了,眼睛也没花,凉气我也找到了方法解决,本以为今天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家里,我看米也所剩无几,只要三圈,三圈之后我就可以把米洒完,然后回家。 可哪成想,我刚转到第二圈的时候,面前的荆棘林里面,突然就蹿出来一个人影,把我心脏都差点吓爆炸,紧接着那人还说话:“杨宇,别转了,他们会害你----样宇,别转了,他们会害你----杨......” 我看清了这个人,这不是我们村里的陈蛋子吗?就是陈二蛋的儿子,是个三十来岁的光棍,脑子还有点问题,今天竟敢出来吓唬老子! 正文 第五章 鬼节夜里睡坟地   我刚停下这几秒,后面的凉气突然就上来了,并且比之前的还要冷上几分,吓得我连忙继续转。没理会陈蛋子,但我却发现他的脸很青,尤其是眉心上面,青得发黑! 他没有丝毫表情,换做以前应该是傻笑才对,加上他的眼神极其呆滞,我瞬间想起来老秀才的话,看见任何人喊我都不要理会,这下子玩儿大了,老秀才说的都一一应验,我内心的恐惧,促使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还有最后一圈,我也不敢含糊,加快脚步走,没想到陈蛋子还在那喊了起来,语气非常阴冷,还有种想要冲上来的势头,不过从头到尾,他的脚都没有踏入坟圈里面,双脚刚好站在坟圈外头,看着我木然喊话。 “相公,别转了,你会死的!” 陈蛋子突然改了这么一句,让我头皮瞬间就紧绷绷的麻了,浑身抖擞一下,身子忍不住杵在原地,嗖的回头看向陈蛋子。 陈蛋子变了表情,似笑非笑,更多的是一种担忧,还有种试图冲过来的动作,但他抬了脚,却不敢踏入坟圈! “相公,别转了----相公,别转了......” 陈蛋子还在重复这一句,但我没来得及骂他狗日的一句神经病,脖子上猛然袭来了一股寒风,冻得我脑子都僵硬了,糟糕,恐怕阳火被吹灭了! 我连想都没想,丢掉手里的米,撒开腿就往山下跑,跑到小山坡的时候,后面陈蛋子没有再说话,忍不住回头看了那儿一眼,发现此刻的陈蛋子,正挡在坟前,双手排开左右移动,好似在挡别人的路! 可是,他面前除了两堆坟头之外,明明没有任何东西,难道是他傻病发作,还是...... 我头皮一麻,转身就往山下跑,想着等会儿再喊老秀才,一起来把陈蛋子接回家去,免得待会儿出了什么事情。 在黄昏下拼了命的跑回到家里,老秀才正在和我父母说着什么,进门也来不及管那么多,开口就把事情给喊了出来。 老秀才叫我别急,慢慢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火急火燎地抄起一把镰刀,喊他们跟我一起去接陈蛋子。 结果被老秀才给训了:“胡闹,你以为陈蛋子还是陈蛋子?他再傻也不会喊你相公,分明就是被女妖精给上了身。” 老秀才说完,又摸着胡子沉思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过了一会儿才对我说:“你的米还没洒完就跑,已经得罪了坟主,不过今晚上是鬼节,也就是女妖精想亲手弄死你的最后一天,不管再凶险也得去坟前呆着,过了今晚就好了。” 我哆哆嗦嗦的说,既然都得罪了外公外婆,那我今晚上还去他们坟前过夜,这不是存心想找死吗?我宁愿被城隍庙里的女人吓唬,也不敢去凶坟面前。 这次老秀才倒是没训斥我,不过我父母立马给他跪下了,还拉着我一起跪下,大家一起求他救救我的命。 老秀才让我们起来,说还有一个办法,不过今晚上到坟前过夜,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要不然会连累到我们一家人! 老爹忙问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我的命,他当牛做马都不会犹豫。此话一出,我瞬间就没了怕死之心,如果连自己都不在乎,这愧对我父母对我的重视。 老秀才说:“虽然你得罪了坟主,但两者相比之下,你只能选择去坟前过夜,女妖精不敢踏入凶坟的坟圈,顶多明天晚上就会放弃你。” 说完,他又看着老爹:“趁现在天还早,你去弄一个草帽过来,越破越好,准备十二根蜡烛,六根红的,六根白的。” 我爹答应一声便出了门,老秀才把剩下的两斤白米拿出来,放在门口,又用屋檐土抹在我的脸上,说:“待会儿后山一定会有夜行鬼差路过,你把草帽戴上,大米和蜡烛也拿去。” 我问拿这些东西怎么用,他说:“白蜡烛点在前面,红蜡烛点在背后,一次一支,六根可以点到凌晨十二点,到时候没蜡烛你就闭上眼睛睡觉。还有,如果路上有声音问你是干嘛的,你就说是上灯的,切记不管听到什么问题,都只能回答上灯的,不能多说话。” 老秀才想了想又吩咐,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跑,一定要在点蜡烛的中间位置,坐到太阳出山,还有,要带上那个破瓷碗,配上两根筷子,如果看见什么不认识的人在面前路过,就使劲儿敲瓷碗。 他说山里风大,蜡烛容易灭,一定要及时点上,如果发现蜡烛没法点燃,就对着两所坟说:我是来上灯的,有什么冒犯之处请原谅。说完再点蜡烛,如果点不燃,立马往西边跑,越远越好。至于我今晚上能不能逃过一劫,那就只能看造化了。 我背后寒意十足,但想到刚才老秀才说,会连累家人那句话,只能咬牙答应下来,如果今晚上不顺利,我也不会往西边跑了,直接去城隍庙里面找女人谈判,要害就害我一个人,别把我父母牵扯进来。 不一会儿老爹便带着一个破草帽回来了,手里提着蜡烛,看他样子一定是跑了很长的路,累得气喘吁吁,但进屋都没休息,慌忙慌张地问老秀才,接下来怎么整。 老秀才看看时间,随后把草帽戴在我脑袋上,给我米和蜡烛,说现在就可以去了,在路上容易遇到一些脏东西,还是刚才那句话,不管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说其他的话,就说上灯的。害怕也不能跑,要不然又得前功尽弃。 我答应一声,把米袋子栓在肚子上,蜡烛放在袋子里,左手持破瓷碗,右手拿两根筷子,往后山老村子走。父母和老秀才送我到院子门口,就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我娘都哭了。 我叫他们不要担心,明天早上如果有人敲门,那就是我,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 老秀才点点头,叫我父母放心,接着叫我笔直往后山走,不能回头,走三步敲两下瓷碗,看见人就敲三下,切记,莫要对别人说多余的话,莫要回头! 我点点头踏出门槛,按照老秀才的吩咐开始走,走三步敲;两下瓷碗。今晚上由于鬼节的原因,村里已经没有人家开着灯了,一片死寂。筷子敲在瓷碗上,就好像整个村子里都在回荡这清脆的声音一般,头皮不由麻了。 老秀才没让我打手电,还好月光很亮,地上的黄泥路一眼能看清,走起来没问题,但,我独自一人走在山间路上,瓷碗敲出来的清脆声响,真让我心头有些忍不住害怕。 一直敲着瓷碗走到后山老村子的村口,都没遇到什么不顺,看着对面的荒山,我头皮子又麻了。没想到就犹豫了片刻,对面的月光下突然就出现两个黑影,不管我怎么看都看不清楚什么样子,是两个人的轮廓! 他们站在路边,也不动,我心头打着鼓,但老秀才说了不能回头,还要直走,再害怕也得走,于是我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敲碗变成三步三下,离两个黑影渐行渐近。 走到黑影五米多远,还是看不清楚这黑影到底是什么样子,本以为是眼睛花,可刚走过去,就有一道极其刺耳的声音,猛然传进耳朵:“干什么的?” 我浑身一抖,忙答应:“我上灯的。” 随后,面前的黑影顿时就不见了,这把我吓得六神无主,但老秀才刚才提醒这句话,证明一定会遇到怪事,我也不敢多想,忙加快了脚步。 很快就到了坟前,这里由于树木密集,下面一片黑暗,我只能点燃一根蜡烛,颤颤巍巍地走到两所阴森森的坟头中间,然后按照老秀才的吩咐,红白蜡烛分来点好。 没想到刚点上蜡烛,对面突然吹来一股寒风,把蜡烛吹灭了,我心头一紧,正手忙脚乱地想点蜡烛,坟前突然又传来陈蛋子的声音:“杨宇,快走,你会死的----你不走会死的----你不走会死的......” 正文 第六章 月半妖鬼丧喜撞   我头皮麻了,但不敢理会,迅速点上蜡烛,山里风虽然大,但这个位置树木密集,加上两堆坟头的遮挡,蜡烛不轻易会熄灭。 蜡烛刚点上,就看见陈蛋子像根木杵一般,站在坟圈外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当时就是一哆嗦,陈蛋子就好像不用眨眼间一样,死死盯着我重复刚才那句话,整个样子一点不像是个傻子,倒是像具会说话的尸体! 刚才老秀才已经说过了,陈蛋子被城隍庙里那女人上了身,我再也不敢看他一眼,索性躺在两根蜡烛中间,假寐起来。虽然浑身都在发抖,但,样子一定要拿出来,免得待会儿招惹更多东西惦记。 陈蛋子就站在坟圈外,一直说,一直说,刚开始很恐怖,但一直到了换掉两根蜡烛的时候,他没再说话了,就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我,从看见他起,没发现他眨过一下眼睛,这下让我不敢闭眼睛,深怕他突然朝我扑过来! 从晚上八点到凌晨,果然是六根蜡烛,刚一到凌晨的时候,蜡烛没了,眼前变成一片黑暗,好在陈蛋子站的地方有模糊的月光,我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但看着那个位置,心头多少有点安慰。 躺在两坟中间,我寻思着今晚上应该是没什么事了,闭上眼睛就想睡觉,闭上眼睛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好像刚没迷两分钟,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从左边传来,吓得我背后凉了半截,猛然睁开眼睛,朝左边一看,什么也没有,借着外面的月光仔细看看,有,一个模糊的黑影正朝我走过来! 没想到这时候,我突然就能看见来者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呆久了适应的缘故。然而看见逐渐向我靠近的黑影时,我不止头皮麻了,全身都开始发抖! 这黑影好像是一老婆婆,头发盖在脸上,驼着背,但却是垫着脚尖走路的样子,脑袋狠狠的埋在胸口,就好像想缩进脖子里面一样,我吓得不敢再看,使劲闭上了眼皮,眼皮也在发抖。 不一会儿我听见脚步声到了我的面前,一股寒意随之而来,脚步声戛然而止。我紧绷着神经,努力不让自己睁睛,一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 “老伴儿啊,你咋躺这儿来了嘞?” 这是我外婆的声音,话音刚落,突然感觉一只手摸到了我的脖子上,冰冷彻骨! 我浑身犹如触电般猛然一抖,忙喊:“我是上灯的!” 我刚喊完,那只手突然就离开了我的脖子,随后传来我外婆的声音:“哦,谢谢嘞。” 就这一句之后,四周顿时又恢复死静,我抱着双肩一个劲儿的发抖,耳朵里面嗡嗡的耳鸣不停。心想待会儿一定还会有声音问我,得做好心理准备。 可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声音问我,就好像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我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静字。 “干么子的?” 这声音来得非常突然,是从我右边传来的,是老头子的声音,非常的沉闷,好像,好像是从坟里面传出来的一样! 我吓得嗖一下就坐了起来,与此同时,我的右边坟里面也传来了老婆子的声音:“是上灯的嘞。” 我呼吸立马变得急促起来,现在老婆子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老秀才没说这情况该怎么整啊!我到底该不该回答,万一弄错了,就万劫不复啊! 我看着外面浑身发抖的思考,哪成想,这时候我发现陈蛋子不见了,外面的月光之下,杵着一个人影,衣服拖在地上,脑袋很大,但我能分析出,这是个女人,脑袋大,是因为盘着长发的原因! 这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背朝着我,一动不动,我惊愕地看向她的身下,我的娘啊,月光明明照在她身上,但影子去哪儿了?! 就在我心脏砰砰跳的时候,我的右边忽然又传来老头子的声音:“上灯的,就是能掐死的嘞。” 我全身一震,完了完了,看来我外公还是死得太凶,这话瞬间就让我嗖一下翻起身来,没想到这时候,我感觉脖子后面又有一丝凉气吹来,传来一声轻微的“哈”声! 糟糕,看来这里不能呆了,我刚起身想用最后一招,往西边跑,谁知还没站起来,嘴巴里面突然有东西塞了进来,一股油蜡味儿,这是蜡烛,我外公外婆要害我! 左边那老婆婆佝偻的身影突然出现,踮着脚尖,耸拉着脖子一步步朝我靠近! 我感觉脑袋一阵生疼,突然,我睁开了眼睛,一屁股坐了起来,满身大汗,没想到我刚才是睡着了,这儿还是两坟的中间,四周黑漆漆一片,刚才我是在做梦? 擦了擦汗水,猛地在嘴角摸到一种滑滑的东西,妈呀,是蜡油!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上灯的,掐死的嘞。” 啊,这不是梦!我翻起来就要跑,谁知背后猛然传来一股冰冷,我的脚好重,根本抬不起来! 这时候我又发现,隔我不到半米的黑暗中,有个人影,耸拉着脑袋,踮着脚尖! 我的背后越来越冷,就要窒息了,就在这个档口上,又一个黑影从外面冲了进来,乍一看好像正是陈蛋子! 陈蛋子冲过来的把我面前的黑影给撞开,速度出奇的快,接着把我给推出了坟圈! 我从地上爬起来,回头一看,隐隐看见陈蛋子被两个踮着脚尖的黑影推倒在地上,由于坟圈内太黑,什么也看不见,这一下子是我最后看见的情况。 老秀才说陈蛋子,已经被城隍庙里那女人上了身,她为什么还要救我?来不及多想,我也没朝西边跑,起身往山下跑去,不管陈蛋子有没有被上身,他终归是救了我一命,得去求老秀才一起来,把他带回去! 在月光下往山下跑,没想到,跑了半天没有找到来时那条路,这里好陌生啊,难道又是在做梦? 刚准备掐自己一下,谁知一股阴风突然从对面袭来,抬头一看,这里变成了一条林间小道,尽头就好像有电灯照着一般,一片昏黄的光芒! 回头看看,后面也是一个样子,我站在中间,有点不知所措,怎么突然变了! 就在我愣神时,看见前面的尽头处,突然起了一片浓浓的白雾,诡异至极,接着,白雾里面有东西出来了,四个黑衣、白脸、戴着圆溜溜帽子的人,抬着一顶红轿子,蹦蹦跳跳的朝这边跑过来! 随后,轿子的窗帘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捞开,一颗人脑袋从轿子里面探了出来,是城隍庙里面那个女人,她脑袋上盘着头发,衣领是红色的,好像穿着嫁衣,她看着我微笑着! 我几乎不带一丝犹豫,回头就跑,哪成想刚没跑出两步,对面那个口子的地方,也突然起了一片白雾,随后看见一个白森森的‘奠’字从白雾中露出来! 瞬间,我看见八个白衣、黑脸、戴着白帽子的人,抬着一口黑森森的棺材,朝我这边跑来,没有蹦蹦跳跳,但他们走一步,脚就抬老远,好像飞一般! 棺材两边突然出现两个人,左边是个踮着脚尖、长发盖脸、把脑袋耸到脖子上的老太婆。左边是个白发老头子,依然是踮着脚尖,耸拉着脑袋,他们都是穿的黑色寿衣,是外公外婆! 他们身后跟着两排穿着白色孝衣的人,正往空中抛掷着白色的圆形纸片! 我顿时就起了鸡皮疙瘩,回头看看,后面抬红轿子的来了,又回头,抬棺材的也来了,左右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竹林,密不透风,根本没法过人,我走上绝路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是站在这里,一定会死的! 实在没有地方逃跑,我回头面朝红轿子那边喊了一声“放过我的父母!”随后,我闭上眼睛,双手排开,来吧,老子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 两边都没有声音,我一直闭着眼睛,咬着牙等待死亡差不多两分钟,依然没什么事情发生,心想不应该啊,两边都跑那么快,别说一分钟,就是三十秒都用不了就能到我这儿,难道我又是在做梦? 想着,我试着睁开眼睛,突然,一顶大红轿子出现在我额头面前,几乎与我脸贴在一起,旁边两张惨白的人脸对我咧嘴一笑,下一秒,轿子撞到我的身上,我瞬间就坐在了轿子里面! 正文 第七章 拜堂成亲为妖夫   我顿时就蒙了,想都没想,急忙捞开窗帘,脑袋够出去往外边看,发现轿子已经调转了方向,正往来时的路上急速跑,而轿子后面,那些抬棺材的还穷追不舍! 看见黑森森的棺材,我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自己走了大运,不过想想,要是躺在棺材里,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只不过,这轿子抬着我要上哪儿去? 棺材比轿子更加的渗人,我顾不得思考这个问题,忙缩回脑袋,准备看情况行事,可手刚反到背后,突然间,摸到了一种冰凉冰凉的东西,很柔滑,啊,是头发! 这时候才突然回想起刚才轿子里还有人,也就是城隍庙里面那个妖女! 我身上霎时间就起了几层鸡皮疙瘩,汗水不要钱似的从额头上流淌下来,脖子都僵硬了,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忽然,手上摸到的头发动了,接着我被强行给拽回身,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孩儿出现在我面前,头发盘成一个圈儿,头顶还有很多珠宝首饰。 女孩儿生着一双丹凤眼,唇红齿白的,非常妖艳漂亮,这就是初中时,在城隍庙里面看见那个漂亮女人!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百媚顿生,然而我却没有丝毫心动,因为我知道,她是个老妖精了,再漂亮,那也是会害人的! 我和她四目相对,她也看着我笑着不说话,四周顿时安静一片,静得有些诡异。轿子上下起伏的弧度有点大,让我有些没法稳住脚跟儿,踉踉跄跄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跑出轿子,后面有口黑森森的棺材在等着我,不跑,看着这个妖女又瘆的慌,这下子我是进退两难了! 妖女忽然对我抛了一个极度勾人的媚眼,接着她轻轻握住我的手,把我往她身上拉! 一颗心脏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我连忙往后退,死活不肯过去! 她也没生气,看着我妖媚地笑了笑,随后,轿子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晃,来得十分突然,促使我一脚没踩稳,不慎被她拉坐到她的面前! 妖女一把就搂着我的腰,与此同时轿子恢复刚才的起伏节奏,她下巴缓缓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双丹凤眼得意地看着我,幽幽地问:“你很怕我?” 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把拍开她的手,吞口唾沫,万分紧张地说:“姐、姐姐,您大人有大量,那时候不懂事,无意冒犯,还请赎罪,我家里上有老下有......” “把这个穿上吧。”她根本不听我的说词,好像没把我当回事一样,面色平淡至极。 她幽幽地说完,从旁边拿出来一件红衣服,还有一顶帽子,帽子上面还有不停抖动的金耳朵,乍一看,这就是古代新郎官儿穿的! 我被她这举动吓傻了,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她虽然漂亮,但不是人,我敢娶吗?娶了一定会死得很惨! 老秀才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要是我娶了她,下场会跟村里陈二蛋一样,被吸干精血的! 我心里碰碰跳,不敢接衣服,又很害怕她当场害死我,脑子里顿时就乱了! 见我不开口,她倒是先说话了,平淡如水的脸看着我:“怎么,你不愿意?” 我心想有人愿意把自己命交出去的吗?看情况,现在已经没什么戏好唱的了,就说:“你要杀就直接杀死我,不要动我父母!” 她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眼里突然变得有些怨然的盯着我,问我谁说她要杀死我的? 我心急之下,把陈二蛋的事情脱口说出来,还叫她别太过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迟早会有报应的。 谁知,她淡淡一笑,幽幽怨怨地说,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是我二娘的事情,我二娘现在被道士抓走,留下我,一直就在这里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过我很讨厌别人偷看我洗澡,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不娶我,你想怎么样? 不是她干的?我一想,传说中城隍庙里面确实有两个女人死在里头,怪事才开始发生,但那里面的巨型芭蕉树怎么解释?我不敢相信她,有句话叫做妖言惑众,妖怪怎么可能会说实话? 她看见我死活不相信的表情,脸上也没什么变化,突然,她一把将我拉起身,将我转了一个圈儿,接着,新郎官儿的衣服就紧紧的穿在了我的身上! 她轻轻把帽子盖到我脑袋上,我心里炸开了窝,忙伸手扯衣服和帽子,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法取下来,就好像长在我身上的一样! 我没了丝毫办法,立马来了一个‘人急跳窗’,脑袋一咕噜就钻出轿子的窗户,想跳下去,哪成想半个身子钻出来,后面好像生根了一样,无法动弹! 我被困在窗口了! 妖女也没再吱声儿,好像不再管我了。我就这样挂在窗口,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看向后面,诶,抬棺材的那伙人不见了,月光下,倒是有一个黑影在追着轿子跑,穿着长衣服,好像是个道士打扮的人! “妖孽,休得害人,本道长分分钟追上你!” 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谁知这句牛逼哄哄的话刚落下,又传来“哎哟”一声惨叫,那黑影好像摔倒在了地上,帽子都飞出老远。 这人难道是父母为我请来的道士?我心头一喜,想开口呼救,但嘴巴压根儿张不开,顿时明白了,我被妖女下了手脚! 轿子越跑越快,不一会儿,后面那个黑影就看不见影子了,我挂在窗口,回头往轿子前面望了一眼,啊,城隍庙到了! 突然,轿子塌陷了,我摔到了地上,伸手想扶住轿子,结果却扯下来一片红纸,再看看抬轿子的几个人,也变成了纸人! 妖女出现在我面前,拽着我就往庙里面跑,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跑到了庙里面,我发现,中间的芭蕉树不见了! 妖女回头轻飘飘地出去,把四个纸人捡回来抵在大门上,又拉着我上了二楼,对我说,她的名字叫晨瑶,随后,一把将我仍在一张红色的床上,我竟然瞬间睡着了! 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站在城隍庙的二层,穿着红色新郎装。 有好几个人从下面扶着一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上来,随后,场景变成了我家的堂屋里面,堂屋上方坐着我的父母,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紧接着,我和新娘子拉着一朵大红花在屋里走了一圈,然后有人高呼拜堂,我和新娘子便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对拜,最后来了一句送入洞房。 屋里的场景顿时又变了,是一间火红的屋子,新娘子叫我快点喝交杯酒,然后洞房。可是这会儿,外边有人敲门,还传来男人的声音:“妖女,快给本道长打开门!” 我本想下去看看什么情况,但新娘子不肯,突然说不喝交杯酒了,直接洞房吧,接着我捞开红盖头,心头一喜,是晨瑶,我的绝色妻子啊,想都没想,一把就将她扑到。 “啪!” 我的脸突然被扇了一巴掌,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脸上一疼,我的眼前顿时变为一片黑暗,闪电般的睁开眼睛,才发现我躺在床上,乍一看,这儿是刚才晨瑶带我来的屋子,满屋子的红色! 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一个巴掌突然“啪”的一声,扇在我的脸上,我急忙转头看向手掌,就见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面前来了! (更新问题:三万字之前每天至少一更,时间不定,三万字过后每天保底两更,希望大家点击一下收藏,支持老九!) 正文 第八章 洞房花烛夜潜逃    第一眼接触到的,是一张特别猥琐的面孔,留着八字胡,眼睛有点儿小,整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这人大概三十来岁,身上穿的黑色道袍很脏,上面有很多泥巴和树叶,我想起来了,是刚才追轿子那家伙,这狼狈的行头就是刚才那一跤导致而成。 道士见我惊讶地盯着他看,又一巴掌招呼在我脸上:“清醒了没有,妖女呢?” 我一楞,从小到大连父母都没打过我的脸,这家伙一上来就两巴掌,但他是来救我的,不能跟他计较,连忙下了床:“道长,您是我父母请来的吗?” 道士回头没理会我,手头提着一把金钱剑,在屋子里晃悠。随后,他眼睛看到了左边的一个窗口,顿时就生出一股子凌厉! 我顺势一看,立马看见晨瑶站在窗外,还是之前的打扮,只不过脸上有些恶狠狠地感觉,看看道士,又看看我,看我的眼神无比淡然,但看道士的眼神有点恶意的感觉。 “哼,妖孽,本道长几天不收拾你,你就出来害人?”道士眼睛一闭,嘴里忽然念了几句咒语,然而片刻后,却开口对晨瑶说:“算了,看在你这些年安分守己的份儿上,本道长就饶你一次,你走吧,别让本道长再看见你就行。” 道士说完就回头背着双手,大步大步的走到我的面前,我本以为晨瑶会被道士这气势给吓跑,谁知,她就爬在窗口看着我们,一动不动! 道士眉头骤然一变,回过头,看见晨瑶还是没有走的意思,冷哼一声,玩弄了手里的金钱剑,在手头转了一圈儿。看见道士要出手了,我本想劝阻一下,因为我发现这个晨瑶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刚才还算是救了我一命。 谁知我手刚伸出去,立马就被道士给拽着往楼下跑,他说:“你不走,我们走。” 我蒙圈儿了,看情况,这道士也不是很厉害啊,晨瑶都还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就要带着我跑路。 跟着道士跑出城隍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二层窗户上的晨瑶,发现她也在看着我,嘴巴好像没有动,但却传来了她的声音:“我们刚成亲,还没洞房就走,你要当负心汉?” 我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看看自己身上,我的妈啊,身上的新郎衣服还穿着,这该不会真是负心汉的举动吧?万一妖女发火了,回去找我父母的麻烦咋办? 想到这儿我立马停下来,对道士说我不能跑,会惹祸的。谁知道士回头冲我脸上又是一巴掌,说你已经被鬼迷心窍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天地间有道在,她不敢无缘无故害人无辜! 道士说话的期间,晨瑶已经朝我们这里轻飘飘的跑来了,黑发和长裙在月光下飘舞着,看起来跟仙女似的动人,但我心头却越加紧张,还没来得及反应,道士拉着我又开始跑。 但我们两个用大腿跑路的岂能跑得过妖精?不一会儿晨瑶就到了身后,伸手要来扯我的衣服。道士立马把我拽前面去,金钱剑朝后面挥了一把,促使晨瑶停下脚步。 接着,道士伸根手指在嘴边,估计是想咬破手指,结果他没咬,看了看旁边哆哆嗦嗦的我,二话没说就抓住我的左手中指,一口给我咬破了,然后拿金钱剑在我伤口狠狠地抹了一把! 我疼得死去活来,这道士也太不客气了! 道士用抹了血的金钱剑挥向晨瑶,趁着晨瑶后退的空挡里,他回头又拉着我狂奔,跑的时候,他弄来一颗白森森的东西递给我,叫我含在嘴里,用舌头顶在下颚。 这玩意儿有点像人的手指骨,一股酸味儿,我差点就吐了。随后道士叫我不用害怕了,现在妖精看不见我们,我们不能说话,也千万不能回头。 后面传来了晨瑶的脚步声,不一会我背后忽然袭来一股凉风,我头皮霎时间就麻了,差点喊出来,辛好道士急忙捂住我的嘴巴。 冷风吹过之后,安静了一会儿,我们还是没事,不过就在我松口气的时候,一张娇艳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想动,但被道士死死挟持,不能出声! 晨瑶就这样看着我,鼻子微微在动,看样子她真没看见我,是在嗅我的味道! 嗅了半天,她又在四周摸索很久,最后找不到我们,终于回头幽幽然的朝对面走,越走越远,看不见她的影子,我悬着的一颗心才敢放进了肚子。 道士跟我在原地站了好久,见晨瑶没回来,这才悄悄地往山下走,一路没看见晨瑶,心头终于放了心,刚才那一幕,简直让我毛骨悚然! 路上,我们也轻手轻脚的,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道士应该是老秀才请来的援兵,不用我带路,他直接走向我家。 到了村里才知道,我家的灯还没关,我知道父母一定还在为我担忧,如若我一晚上回不来,他们肯定寝食难安。 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狗叫了,我父母和老秀才一起冲出屋子,父母看见我,我娘立马就掉了眼泪,爹则是激动得给道士跪下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我原本想好好报个平安,但就在这时候,家里的电灯突然间熄灭了,吓得我浑身顿时抖擞一下,但没过一会儿,电灯又齐刷刷的亮了起来。 应该是电路问题,我们松口气,担忧很快化为高兴,娘去厨房忙活去了,老秀才和我爹接待这个道士,就好像看见了神仙一样,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 谁知我们屁股还没坐热乎,厨房突然传来我娘的惊呼,我们立即跑到厨房,问娘怎么了? 我娘颤巍巍地指了指厨房的灶台,大家看过去,立马发现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场景,灶台左边有一排血红色的字:相公,我不会害你的,明天晚上再来找你。 而灶台右边,则是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我们不认识,但这道士和老秀才却一眼认出来了,说这就是人骨头,并且绝对是我外公外婆为了报复,留在这儿的! 我头皮顿时就麻了,原本以为今晚上事情就这样过去,看来没那么简单! 老秀才安慰我们一家三口,把我们叫到客厅,客客气气地对道士说:“虚竹道长,您看,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道士原来叫虚竹,听起来还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只不过这个长相真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虚竹道长想了一会儿,说:“丧和喜冲撞,成煞,白煞便是小子的外公外婆,红煞没危险,因为他们刚才已经拜堂成亲,妖孽不会加害于你们了,只不过她缠着小子,也等于害他。” 我们仔仔细细地听着,等他下文。过了片刻他才继续说:“要想送走白煞,你们连夜去其坟前,烧两烛两香,然后用红布将坟头盖上,等下次鬼节的晚上,去解开,便能平安无事。” 他看着我又说:“至于这小子,妖亲已成,那妖精乃是凶死之鬼,受到芭蕉树的孕育,从而化为芭蕉精,心性也不坏,本道长不能出手收她,要想让她死心,唯有学道,用道法逼迫她自行离去。” 我父母当场就差点哭出来,说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出家了,恐怕我们老杨家就要断子绝孙啊! 道士一摆手:“诶,何出此言?道士分多种,正道者在大道观,那种才是出家道士,不能娶妻生子。像本道长,就属于‘乡行道人’,学的是正宗道术,但没有戒律。” 老秀才忙点头,然后推我,示意我赶紧跪下拜师的意思,父母也跪下了,我跟着跪下,求虚竹道长收我为徒,救我一命。 谁知虚竹道长笑了笑,说有缘者自然会相逢,今天他大老远赶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降妖除鬼,而是专门收我这个徒弟的,想必女妖凌晨就会来,我们得即刻启程,以免遇到夜行鬼。 虚竹道长刚说完,脸色突然一变,飞快抽出他的金钱剑,眼神凌厉地朝窗外看去! 正文 第九章 鬼节末时行晨路   见到虚竹道长突然这么大的反应,我们几个顿时就不敢说话,大家随着虚竹道长的眼神看向窗外,我心头还在害怕,该不会是晨瑶来了吧? 我们刚看向外边,村里突然就传来了铺天盖地的狗吠声,从来没有听到那么疯狂的狗吠,看情况,村里所有的狗都叫了,并且似乎是对着一个方向叫! 虚竹道长突然喊:“快关灯,点一根蜡烛!” 我老爹不敢怠慢,答应一声,立马就去关了灯,然后点了蜡烛。之后,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看着月光旺盛的窗外。 过了片刻。虚竹道长才小声对我们道:“现在是鬼节末时,村里只有我们这里开着灯,想必待会儿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来趴窗口,大家千万不要出声,如果有人敲门,也别理会!” 我们答应一声,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就这样看着窗外,借着月光能看见村里的大概场景,但是,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在动,那狗就是不停的吼叫! 不一会儿,狗叫声逐渐变得稀疏起来,我家门口的狗突然大吼了一声,接着又没了丝毫动静,虚竹道长拿着金钱剑,招呼我们躲在窗户下面,仰头看向上面。 我们几个人挤成了一堆,大汗淋漓地看着上方,四周顿时一片落针可闻的死寂,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依稀传来了一种沙沙的声音,就好像有人踮着脚尖走路一样,声音离窗户越来越近,我感觉背后都凉透了,总感觉屋子里突然少了点什么,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一束被月光拉得很长的影子出现在屋里,没有一丝声息,影子好像是爬在窗口,看屋子里面一样,更像是一根没有生命的木杵,杵在窗口,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点动静! 我们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分毫,看着这束影子好久,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屋里突然恢复一片月光,影子不见了,然而此刻我们才莫名的想起,刚才不是点了蜡烛吗?烛啥时候不见了我们都不知道! 我恍然大悟,刚才就是不知不觉少了蜡烛! 屋外没有再发出任何响动,虚竹道长这才叫开灯,开灯之后,除了虚竹道长和老秀才之外,我们一家三口全都傻眼了,刚才点的蜡烛已经化为了蜡,沾在桌子上! 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做了一个不完整的梦一般! 虚竹道长说不用怕,这是夜行鬼带走的,我们没被发现就无碍。接着,虚竹道长说:“之前女妖不立马来找小子,就是害怕碰到夜行鬼,现在夜行鬼走了,她肯定会立马来这里,我们必须走了!” 话说到这里,我娘立马就哭了,看着我泣不成声,不过被我爹训了一声,说哭什么哭,儿子又不是去干啥,会回来的。 即使这样说,我爹眼眶也湿润了,叫我娘快去给我收拾东西,把去大学的用品全部给我收好。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问老秀才,虚竹道长的道观在哪儿,是不是离这里很远。老秀才点点头,说是东北方向,离这里千里之远,虚竹道长花了好几天才赶到的。 虚竹道士对我爹说,做道士这一行,命不归己,是归天,谁也不敢保证你儿子能回来,但贫道一定会好好授予他本事,到时候避过女妖,便送他归家。 我爹强颜欢笑地点点头,接着拿了几千块钱递给虚竹道长,说这是一点心意,叫他不要嫌弃。虚竹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话,接下钱,掏出两百块递给我,说乡行道士没多少规矩,这就算是拜师收徒了,往后我们便以师徒相称。 时间有点紧迫,收拾好东西后,虚竹道长叫老秀才即刻陪我父母走一趟,把我外公外婆的事情处理了,其中的禁忌老秀才懂,也就不必多说。 我把新郎官的衣服脱下来装进包,随后将陈蛋子的事情说了,叫他们一定要把陈蛋子送回家来,之后便是依依不舍的告别,但我没有落泪,因为我还会回来的。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但离天亮还早,月亮还在天空挂着,虚竹道长带着我往村外走,也不敢打手电,说是怕我的妖妻发现。 路上我问虚竹道长,既然晨瑶心性不坏,那我是不是可以和她商量,让她放过我。虚竹道长说不可,妖鬼之婚无解,她若是真心喜欢你,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会缠着你,正因为喜欢,所以不可能会离开你,商量是可以的,唯独分开不可行。 我又问他,妖对人的伤害是怎么样的。他说阴鬼才会对阳人产生伤害,但妖不一样,其实是可以和人在一起,两者无害,只不过这是有违天道禁忌的事情,比如传说中的仙女与凡人的婚姻,那都是人和妖,或者鬼,只要在一起,是会有报应的。 我叹口气,什么也不说了,但愿晨瑶是和我闹着玩的。 我们走出村子,一直赶到镇上,这会儿天已经亮了,到镇上吃早餐的时候,虚竹道长吃十五块钱一碗的牛肉面,而我,就是三块钱的热干面。 这个情况貌似很不妙,我有点儿愣神。谁知被虚竹道长发现了,他说:“徒弟啊,不论是僧人还是道士,讲究的是以上为尊,我们是师徒关系,所以为师一定要在上,否则有违天道。” 我心想好吧,就算真是这样,那也不应该差距那么大啊,唉,心头有种莫名的不安,我感觉自己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回道观的路还在继续,一路前往北方。在路上我是受尽沧桑,吃东西都是最劣质的,和虚竹道长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就连住宾馆也有分。 不知道怎么的,虚竹道长每次都住比较偏僻的宾馆,一进门就问服务员有没有特殊服务的,然后他就去有‘特殊服务’的高档房间去了,我被弄到一间连电视机都是破的房间。 有次我跟他说,我也要住有特殊服务的,结果他回答我,说,徒弟啊,不论是僧人还是道士,都讲究以上为尊,你我是师徒关系,为师......否则有违天道! 每次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好像急着干什么去一样,我只能默默叹气,看来我的日子真要变天了! 我们经过几天的旅程,到达了北方的一个县城里面,虚竹道长说,道观就在这个地方,不过在山上,他已经很久没回过道观了,一直是他的女徒儿在打理,所以,我们今天在这里住最后一晚,明天一早就赶路回道观。 我们走到一家偏僻的宾馆里面,虚竹道长又急匆匆去他的特殊服务房间了,我被安排到一间地下室,味道难闻算了,还脏兮兮的,好像很少打扫一样。 心头忍不住暗骂几句,我放下包就走到走廊里,想出去逛逛,吃点东西,顺便认识一下这里的路,因为,我刚才听见服务员说了,这是哈儿市,也就是我大学所在的地方! 走出宾馆,看着这座灯红酒绿的陌生城市,心头有点小迷茫,给父母打了电话报平安之后,我走进一家面馆儿,叫了一份羊肉面,还要一瓶啤酒,据说哈儿市的啤酒很好喝,羊肉面也格外出色。 一瓶啤酒拿来,我只是用一次性杯子,一杯一杯的耗时间,一杯酒下肚,感觉浑身都舒服不少。 可喝着,喝着,竟然发现情况不对,一大瓶啤酒,我每喝一杯,立马发现啤酒好像少了两杯一样! 有点纳闷儿,接着我仔仔细细地盯着啤酒,倒了一杯后,突然,我发现啤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少了下来! 头皮立马就麻了,我看了看四周,人山人海的,难不成还有鬼? 于是我干脆拿了几个杯子,全放在桌子上,一瓶啤酒全倒完,这下倒是看不见啤酒少了,因为瓶子里没有。 可是,我刚端起一杯啤酒仰头喝了一口,低下头的时候,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空杯子,杯子上还有几个新鲜的手指印! 我吓得连忙把钱仍在桌子上,一溜烟往宾馆跑,因为宾馆地处偏僻,我得经过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刚走到巷子中间,忽然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走,我猛然回头,没人啊! 可是,我刚准备回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自己的脚,发现我的脚在不知不觉的变高,往下一看,妈呀,我的脚竟然是垫着尖走的,并且越垫越高! 正文 第十章 抬棺走阴撑红伞   头皮唰一下就麻了,我的脚跟,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提高,这绝对不正常,来不及多想,我撒腿就跑出了巷子,往宾馆方向跑。 还好,一路跑进宾馆,没有再发生什么诡异事情,我看看脚跟,一切正常,只不过脚下面沾了一张圆形的纸片,捡起来看一眼,是花圈上面那种材料,应该是不小心踩到的。 或许是我酒量太小,刚才喝了几口就眼花了,不过即使这样认为,我心头还是很不安,忙把纸片丢在门口,然后跑进地下室。 地下室里面,今晚上似乎没有其他的顾客,我的房间在最后一间,房间号是两个九,比较好记,一脚踩在地上,将感应灯踩亮之后,我进了屋子。 刚才的事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搞得满头大汗,一脚没歇就钻进厕所照了照镜子,妈呀,满头是汗水倒罢了,脸上还有很多被汗水弄脏的斑点,看起来很恐怖,忙用水冲洗一遍,看都没看镜子就冲到床上。 这屋子虽然有股异味儿,好在并不乱,被子床单什么的叠得很整齐,赶了几天路,我也累得够呛,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不觉又做了噩梦,梦见一个影子站在宾馆的窗户外边,传来的是晨瑶的声音:“相公,我找你好辛苦。”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不过竟然下意识对她说话,想起虚竹道长的话,我就说了,我们不能在一起,要不然我们两个都会遭到报应。 谁知窗外的人影缓缓摇头,说:“不,我不能离开你,你才刚来这里一天,就遇到事情了。你踩到死人的东西了,快点,收拾好东西跑啊,不然到了凌晨三点会有麻烦的,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我看着她问,你是不是故意想把我吓唬出来,你好缠着我?黑影又摇头,说,相公,我是你的妻子,怎么可能害你,如若你真的怕我,从今以后没有你的允许,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我就伴你左右,随时保护你。 黑影话音刚落,突然又幽幽地看向厕所,有些焦急地说,相公,你快别睡了,厕所里面有东西,如果你听见厕所里面有水流声,千万不要去看啊,快跑,去三楼找虚竹道长。 梦到这里,耳朵里还真传进来流水声,我吓得满头大汗,一下子醒过来,从床上翻身,随后打开灯,紧张地看着窗口,窗外黑漆漆一片,一点儿光芒都没有,晨瑶不在,看来是这几天太累了的缘故,老做噩梦。 想到这里,我准备关灯睡觉,谁知手还没接触到开关,电灯突然齐刷刷的灭了,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心头咦了一声,难不成这种低级宾馆里面,电灯开关都是隔空操作?接着,我按了一下开关,电灯忽然又亮了起来,没想到这开关如此高档。 就在我又要关掉电灯睡觉的时候,厕所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好像是冲便器发出来的,我浑身一震,脑子里立即就想到刚才那个梦,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三十五分! 做梦的时候,晨瑶说是凌晨两点半,刚才醒过来到现在,大概也就五分钟时间,可这梦竟然那么准! 冲便器连响了两下,把我吓得魂不附体,但没过一会儿,屋子里顿时又恢复了安静,我心想该不会是隔壁的冲便器响的吧? 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梦都虚幻,再说我跑了这么远,晨瑶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找过来。想到这儿,我心头松口气,不过已经没了睡意,睡之前没洗澡,现在满身是汗水,被子都湿了,身上很难受。 我拿着宾馆里面自配的沐浴露,走进厕所,第一时间就是想照照镜子,结果,一看之前镜子的位置,眉头顿时就凝了起来,记得睡觉之前,镜子就在左边啊! 我回过头看看后面,原来镜子在右边,看来是我没记清楚。看看镜子里面,我的样子竟然跟之前一模一样,脸上花斑斑的,就好像几天没洗脸一样。 忙用毛巾洗了一遍脸,又站起来朝右边看去,结果,镜子不见了! 背后猛然一凉,接着回过头看向我的后面,镜子在那边,并且,镜子里面的我,还是跟几天没洗脸的一样! “啪”的一声,我丢掉手里的湿毛巾,回头就冲出了屋子,接着往三楼跑去,在走廊里面一个劲儿的高呼虚竹道长。 整个三楼就好像没其他人住一样,喊了半天,没人出来训斥我喧哗,其中有间房门打开了,接着虚竹道长的脑袋探出来:“大晚上你怎么不睡,叫为师可有要事? 虚竹道长说完就要关门,我连忙喊住他,把事情快速说了一遍。虚竹道长闻言,眉头一皱,接着掐着手指头摆弄一会儿,问我:“你是不是去看过死人?” 我楞了,说没有。他呼口气,问我之前都去干了什么,我就说吃面,接着把遇到的怪事说了一通,还急着叫他去我房间看看。 虚竹道长点点头,随后进了屋,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心虚,本想一起进去的,谁知门被虚竹道长给反锁了,接着里面还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人声:“哥哥,下次再来哟~~。” 我顿时就楞了,等虚竹道长出来的时候,瞥头想看看是谁在里面,结果被他拍了一个脑瓜崩,叫我赶紧走。 我点头,带着虚竹道长战战兢兢地往地下室走,走到地下室走廊的时候,虚竹道长又问我:“你确定没去看过死人?” 我态度十分坚决,睡觉之前去吃了一碗面,一瓶啤酒都没喝完,就回宾馆了,哪有去看死人的时间。 虚竹道长点点头,接着进入屋子,他到厕所里面去了,我也跟在后头,站在门口往里看,因为我担心刚才是睡迷糊了,眼睛花。 一眼看进厕所,有镜子,并且虚竹道长的影子照在镜子里面,一点异常也没有,我忽然如释重负,看来还是我喝酒眼睛花的缘故,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可谁知,虚竹道长眉头突然皱起,竟然把镜子给掰开了,紧接着,他把镜子反过来给我看,我当场就蒙了,镜子后面有东西,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之前贴在我脚底的圆形纸片! “还说没去看死人,你再看看这个。”虚竹道长说着,又回头从冲便器的按钮上面,取下来一枚红乎乎的东西,乍一看,是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指甲! “收拾东西,带我走一遍你之前去过的地方,天亮之前我们必须找到这花圈祭的死者,明早我们还要回道观。”虚竹道长把手里的东西放好。 我心头有点害怕,颤巍巍地收拾好东西,问他我们该怎么整。他说待会儿再说,叫我赶紧走,这里不干净。 随后,我带着虚竹道长,走到我之前吃面这家面馆门前,谁知这一眼看进去,我就傻眼了,面馆里面,有三个店员躺在地上! 面馆里还有很多白色的阴阳纸,也就是死人出殡时,洒那种里方外圆的纸片,街上也有,一路朝西边洒去。整条街只有这里开着门,其他地方阴森森的,弥漫着一股子诡异气息。 虚竹道长带着我跑进面馆,把地上的三个店员扶起来,随后,虚竹道长捏开他们的嘴巴,竟然在他们的嘴里,取出来一枚红指甲! “徒弟,你来吃面那会儿,有没有看见打着伞进来的可疑顾客?”虚竹道长掐着几人的人中,对我问道。 我想了想,当时没注意,就说不知道,接着问他怎么回事。 虚竹道长说,他们这店位置属阴,被阴葬队伍冲煞了,看样子你也受到了牵连。 我有点搞不懂,但人命关天,也没多问冲煞是什么意思,帮忙掐店员的人中。 没一会儿,其中一个店员醒了,虚竹道长开门见山地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店员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指着街上喊:“凌晨有一伙撑着红伞的女人,抬着一口红棺材往那边走,我们,我们就出去看了一眼,回过头,突然就看见有个打着伞的红衣老婆婆,站在我们店里盯着我们,接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了……” 虚竹道长眉头一皱,接着叫店员看看监控,问我是什么时候来吃面的,我说大概八点。 监控被调到八点钟,我们紧绷神经看着显示屏,八点五分,我进了店铺,向店员叫了面条和啤酒。 八点六分,四个穿着红衣的男人,抬着一顶红轿子,突然从街道左边冲过来,接着,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下了轿子,幽幽然的从外边走进面馆,打着一把红色油纸伞,从外边走进来之后,在我身后直挺挺的站了一会儿,随后,她直接坐到了我的面前,紧接着就是喝我的酒! 女人的头发很长,到了腰间,但由于她打着伞,看不见什么样子,不过看得出来,是个身材苗条的女人,穿着都很诡异,然而,我喝酒的时候根本什么也没看见,她肯定不是人! “抬棺走阴,这是附近有孤魂野鬼结阴亲,徒弟,我们追!”虚竹道长说完,抽出金钱剑,然后带着我冲向黑漆漆的大街。 我不敢怠慢,紧跟着虚竹道长,我们跟着地上的阴阳纸一直跑,跑了十几分钟,竟然出了街道,到了一条山间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