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镇国将军独女   镇国将军府。   才是清早,就有不少的人民来观望着威武的将军府,或是小孩,或是老人,各个年龄的都有,只是他们的表情却是一样的恭敬,让君三笑心生羡慕。   君三笑是镇国将军君忠的独女,自幼舞刀弄枪,磨练文笔,在君忠的可以训练下,虽只有十五岁,却对政治和军阀颇有了解,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君三笑知道她的爹爹为国为民,一心期盼她能够接掌君家人必须做的事情——护国。   光听这名字,君三笑,就能看出君忠对这个女儿抱有很大的希望,不计较男女,一心扑在“精忠报国”四个字上,甚至,为了祥龙国连君家的人都牺牲。   君三笑歪了歪头,听着那些人兴高采烈的讲着君忠的不败神话,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爹爹一直想要去出兵灭了丹朱国完成统一,甚至连膝上的寒伤都不顾忌了,看不出是个四十多岁的老人了,还在那儿折腾。君三笑想起君忠背上那深浅不一的疤痕就打了个寒颤,在恐惧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兴奋。   身为君家的后代,她绝不甘于自己是女儿便要绣花嫁人,却更因为如此,坚定了上战场的信念。   听爹爹说过,战场上流泪,都比在家里流血好,君忠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总是一副怀恋的表情,他话不多,念起以往的战场厮杀却很是兴奋的念念叨叨,不筋疲力尽绝不罢休,君三笑想着想着,就觉得好笑。   “三笑,你出来为将军采药啦?”一直跟随着父亲厮杀的李伯看见她,欢喜的要紧,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念着:“三笑真是孝心,每天都为了将军的寒腿去采药,还没有一天搁下的。将军那寒腿,一定会好的。”说着眯了眯眼睛,见到君三笑那有些恍惚的样子,有些揶揄的调笑着:“三笑是不是昨晚又被将军叫起来听他的故事了?难怪这恍惚的,估计是又没睡好。不行,我得去和将军说说。”   君三笑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李伯,这都被您猜出来啦?你说了也没用,爹爹那股劲儿啊……”她低低地叹了一声,有些释怀的道:“也难怪爹爹会时常念叨,在家里休养了那么久也算是憋着他了,就由着爹爹去吧,下午补一觉就好了。”说着,还是忍不住睡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李伯笑笑,打量着君三笑,忍不住赞叹:“亏得我李伯知道三笑是个女娃!就算是有些累着了,打扮的还是这么精神,像个男孩子一样的,当初将军没抱错吧?”   今日三笑穿了一身的紫衣,紧贴着身子,用着一根腰带捆着,像是练武的小侍童的衣服。利落的扎了一个马尾辫,配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很是清爽,带着一种潇洒的风姿。长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君三笑苦笑道:“李伯又在揶揄我了,三笑想想,李伯这是一个坏习惯,得改。”   “好好好,得改!”李伯哈哈大笑,这才记起君三笑还要去采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笑道:“三笑还要去采药吧?李伯这记性……真是的,越年老越不好了,就不耽误你去采药了,快去吧!”说着说着就变成催促了,君三笑听见,笑了笑,提着包袱就往外走。   眯着眼睛望了望将军府外,人多了起来,看见她,都是笑道:“小姐要去给将军采药了?”说着就为她让路,着人群流动着,每一张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笑意,君三笑不由得心念一动,一面应答着,一面往外走。   “爹爹这名号还真是响亮啊,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来了。”君三笑轻轻地一笑,有些暗恼自己不能上战场逞威风,目光扫了扫,她要去悬崖边采药,这件事倒是隐瞒着那些人,否则就不会让她去了。想到此,君三笑再次笑出声来。   她倒是不负三笑这个名字,总是爱笑。笑容浅浅,嘴角有着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很是讨喜。一双眸子总是喜欢眯起,像一轮小月牙似的。人人常赞将军之女君三笑的眼睛,大大的,很亮,看起来很是漂亮。   君三笑习惯性的歪头,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轻轻的勾了唇角。   当初爹爹可不想在祥龙最繁华的的祥龙街住下,倒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颐养晚年,这个念头却被一些很是热情的黎民给压了下来。找了个在祥龙街比较清静的地方落座,想不到的是连这最清净的地方因为他这个威风的镇国将军到来却是不清净了起来,每天早晨都有人来观望将军府。   君三笑失笑,看了看西北的方向,习惯性的抬了脚步走去。 正文 第2章 在劫难逃   西北一千米处有一座山,号称“落座圣山”,因其怪异的山状被误以为是佛祖降下来的莲座而得名。虽然有名,却因为莲座的样子被静静的供养着,除了在过年的时候皇帝去祭拜,其余皆是无人去,在心里祭拜。当初爹爹就选中了那附近的一个古宅,却没想到会如此,君三笑想起父亲那有些恼怒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一路走去,春天里的阵阵花香吹来,越是远离了街市,这里倒是越清雅。一条弯曲的小路在花丛中隐隐约约的展现,君三笑有些熟稔的把包袱抱在怀中,轻轻的走着,感觉到了花轻轻地摆动着,心情很不由得大好,欣赏起这无边的春色来。   天空澄净,白云悠闲的飘着,暖暖的日光照在人的身上,像是镶上了一度金边一样,如梦如幻。远远望去,这条小路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似的,即使君三笑知道它的尽头,也不由感慨小路无尽,花瓣碎香,踏着这条路,也有些虚幻了起来。   轻飘飘的,身体像是要飞起来一样,感受着清风拂过面颊的悠闲,君三笑微微一笑,双眸轻眯,靴子尽力不踏碎一朵娇艳的花儿,有些小心翼翼的走着,本是采药而来,却因为这美景,倒落了个清闲。   君三笑看了看前方,踮着脚尖,稳稳地走着。   她虽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却因为这美景,不忍动一朵花儿。君三笑心下叹着,抱紧了包袱,心思一定,抿了抿唇。   自己是来采药的,还是赶快采完了回去看兵法吧。   有些快速的踮着脚尖,君三笑宛若一阵风一样快速前进,衣衫翩翩,不一会儿就到了小路的尽头。轻轻的点了点头,君三笑腾空而起,熟稔的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只看见一个藤条在半空中晃荡,一手抓住,借着力量伏在悬崖边上。   这悬崖很深,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君三笑紧紧地抓住手中的藤条,看了看四周,不由一叹。   这几天倒是把这旁边的含笑花给采光了,还得往下一点才行了。   君三笑皱了皱眉,毫不迟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藤条,有些放心。她当时为了怕掉下去,藤条的长度让她放心,下移了一步,悬崖上却是想起了一声阴沉沉的声音。   君三笑一惊,先写脚滑,咬了咬唇,死死地拽住藤条,运用功力,左右脚分别踩在一块儿岩石上,身子死死地抱住悬崖壁,像一只壁虎紧紧地粘着。   过了一会儿,好像听见了什么怪异的声音,君三笑不做声,静静地听着。她自幼习武,耳力极好,听见了脚步声,眼珠一转,等了一刻钟之后,才稍稍安心,往右边挪去,采了几株含笑花放在包袱里夹好,自己则用内力顺着藤条纵身飞起。   入眼的是一片血红,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素衣少年躺在血泊之中,身边躺着几个像是侍卫一样的人,都是死不瞑目,看样子很是忠心,手仍是抓着少年。   君三笑皱了皱眉,想起爹爹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蹲了下来,去探了探少年的鼻息,顿时大喜。犹豫了半晌,她看了看怀中的含笑花,此花温和易补,具有极强的功效,她偶然看见,便采取给爹爹治老寒腿。   想了想,君三笑认命的嚼烂了含笑花,嫌苦的青了一张小脸,吐出来,敷在少年的伤口上。少年的前胸、左腿有着明显的刀痕,很是整齐,这取他性命之人一定身怀武功,而且还不低。   君三笑叹了一口气,只得慢慢的给他敷药。   这个劫,谁都逃不掉。 正文 第3章 救命之恩   君三笑撕开少年的衣服,眸中划过一丝惊叹,将嘴里嚼烂的含笑花敷在前胸那深深地伤口处,皱了皱眉,为了涂抹得更均匀,用手指轻轻地捏着。   含笑花腥气,味道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功效却很显著,以腥臭和药效闻名,两者并兼。   她看了看少年的左腿,毫无顾忌的撕开了衣服,险些露出大腿。那鲜血染红的腿很是恐怖,君三笑皱了皱眉,用布清理了一下,这才敷上药,轻轻地揉捏了起来。   做完一切后,含笑花所剩无几,君三笑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估计是还要下去一趟了,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碰到这种倒霉事儿。想起这个,君三笑就愁眉苦脸的,暗恼这少年拖了自己的时间,也是这样,才把注意力移到少年的身上去。   这一看让君三笑怔了半晌,眼前的少年虽是脸上沾有血迹,却掩盖不了那英俊的相貌,不同于祥龙的男儿,躲了一股儒雅的书生气味儿来。长得也像是一个姑娘家,很是秀气,隐隐约约看到的皮肤竟是比三笑还白嫩,君三笑撇了撇嘴,只是轻轻的念叨了一句:“小白脸。”   祥龙国的男子以豪迈闻名,善于骑术和战术,天生为战场而生,文武皆有。而丹朱却是以文墨出名,虽有一些良将,却不怎么被重视,文官倒是比武官还多了一些。两个国家各有所长,祥龙国君喜好弄刀厮杀,而丹朱国君却大大相反,做出的诗文才艳艳,传送千里。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祥龙的实力,但丹朱国君虽然喜好笔墨,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实力也不容小觑,两国必定会有一战。   君三笑想了想,其实觉得这种文弱的书生死了也没什么,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倒是一个极大的笑话。祥龙的人好以武功来去判断一个人,君三笑虽然也注重计谋,但看到这个比女人还要秀气三分的男子也禁不住有了些看法,骨子里喜好厮杀的本性还是改变不了的。   淡淡的扫了一眼昏迷的少年,君三笑看了看身旁所剩无几的含笑花,这才苦笑一声,走到悬崖旁边,抓起一根藤条,试了试,觉得还能用就顺着藤条慢慢的下去。用脚探了探以前从踏足的地方,君三笑小心翼翼的探着一块儿小小的岩石,放心了才落下脚。   小心的拽了几根附近的含笑花,如视珍宝般的揣在怀里,君三笑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喜色,慢慢的往上爬去。   半晌,她放下藤条,眸光在悬崖上一扫,却是看见了那个少年早已醒来,在用身旁的含笑花处理着她没闲心动的伤口,神色悠闲,除了脸还过于苍白,倒看起来像个没事儿的人。   君三笑有些佩服这个少年的忍耐性,淡淡的扫了少年一眼,走到他的身边毫不客气的坐下,拍了拍沾上灰尘的手:“你怎么样了?”语气淡淡,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   少年看了看她,半是调笑的道:“没死。”便专心处理起自己的伤口起来,低着头,用牙撕下身上的一块布,“多谢。”字字用力。   君三笑不说什么,环着胸:“这里还有一些,你省着点儿用啊。”说着就毫不顾忌的从怀中掏出几株含笑花出来,面无表情的递给少年。   少年一怔,笑了笑,眉目清雅:“多谢。”声音格外好听,像是淙淙的泉水一样的轻灵。伸手接过含笑花,他叹了一口气:“祥龙的姑娘武功真高,才十几岁就能爬悬崖了。”口气中带着揶揄的味道,少年笑的仍是那般的儒雅。   “你不是祥龙的人。”君三笑坚定地道,见他一副笑吟吟的样子,皱了皱眉。她知道少年一定还不信她,这一番话便是试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不问你是谁,你也别问我了。我就是一个流氓,良心大发救了你,好吗?” 正文 第4章 莫邪   许是君三笑天生就带着一股活跃的气息,那少年张了张口,也笑了起来:“那我该不该呼救?”说话间,手上的功夫却不停,身上大半的伤口都被细心地处理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起了身边的一个玉佩。   “也许吧。”君三笑好久没见到一个有趣的人了,也微微一笑,拾起剩下的几株含笑花,小心翼翼的放到包袱里,嘴角绽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那我便走了。”捋了捋散乱的发丝,她转身就要离开。   既为路人,何必相识,更何必相知。   “先别走。”少年那带着疲惫的声音悠悠传来,君三笑回眸:“你还有什么事?含笑花在崖边。”清风吹动紫衫,虽是一身男装,但少年还是眼尖的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女子,清浅一笑:“这个给你。”手中的赫然是那枚玉佩。   君三笑随意的一瞥:“不要。”说完仍是要离开,少年却是不顾伤势,跌跌撞撞的站起,吃力地道:“收下。”这一动,有些伤口又溢出了鲜血,君三笑皱眉:“为何要要?”她一向不喜别人平白无故送东西给她,更何况是玉佩这种特殊的东西。   君三笑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那枚玉佩,叹着这少年的身份不凡。   日光下,玉佩的色泽纯透,闪着耀眼的光芒,看样子必定是好玉,不惨杂质。上面雕刻着“莫邪”两字,有力的刻在玉佩上,这雕刻之人也必定不凡。   “救命之恩。”少年口气强硬的说,死死地盯着君三笑,像是她不答应,他便一直这样流着血,直到流尽了为止。   君三笑头疼,想到千辛万苦救回来的人就这么任性的死了,很是不值得,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便接过了玉佩。   至此,少年方才笑的开心,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来,很是晃人的眼睛。   君三笑不再说话,抱着包袱,静静的往回走去。   此景如画,画中之人眉含笑意,静看那人离去,这才直直的坠下。   往回走,君三笑肚子倒是有点饿了。看了看天空,知道已近晌午,苦笑一声望回赶路。   手中攥着玉佩,有些不重视的放进了包袱里面,和含笑花混合在一起,君三笑现在只盼能够早点回家赶上午饭。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祥龙街,不禁喜笑颜开,抹了一把汗水,喜滋滋的往里走。   李伯等了许久,坐在凉椅上,笑道:“这回倒是回来的晚了,是什么事把三笑给耽搁了?”说着就拿出准备好的毛巾递给君三笑,结果了包袱,道:“你也累了,这个我拿着给将军吧。正厅里的饭还热着呢,诺,赶快去吃吧,当真是累着了。”   君三笑回之一笑,也不矫情,一心想要填饱自己的肚子,而这厢,李伯匆匆的赶往君忠的阁房送药。   ……   “将军,末将来送药了。”李伯敲了敲门,恭敬的道。只听见里面响起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进来”,这才小心的推开门,继而掩下,关心的问:“将军,腿怎么样了?”   君忠坐在椅子上看着书,膝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毯子,虽为春天,火炉却烧的旺盛。李伯看了看那满脸笑意的将军,叹了一声,便慢慢的走了进来。   君忠翻了一页:“怎么今天有些晚?笑儿那丫头是不是偷懒了?”声音沉稳,颇具大将之风。   李伯笑了笑:“自然没有,一大早就出去了。怕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停搁了许久罢,别怪那丫头了,才十五岁呢。还是赶快敷药的好。”说着就打开了包袱,把含笑花倒了出来,见到玉佩时一脸惊愕。   “你就护着那丫头吧!老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存心护着她!想当初我十五岁,就已经当了校尉......”君忠抬眸,懒散道:“老李,怎么了?”目光游移到那玉佩上,看到了那清清楚楚的两个字:莫邪的时候,也是一惊:“这玉佩是笑儿那丫头打哪儿来的?”   “不知道。”李伯摇了摇头,很是郑重:“这事儿得找那丫头来说个清楚。”说着就要动身,却被君忠一手拦下,若有所思:“笑儿这丫头今年几岁了?” 正文 第5章 到底怎么了?   李伯失笑:“将军,您真是越活越糊涂了,连自己女儿十五岁都不记得了!”倒是有些替君三笑惋惜的意味。   君忠拍手一笑:“这真是好极了!李伯,切记这件事千万别宣扬,就连笑儿那丫头也别告诉,先瞒着,懂了吗?”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君忠凭着那从官场打摸多年的灵敏嗅觉得知,这件事不揭穿,倒是会对祥龙有好处。想着想着,习惯性的捋着胡须,目光深沉。   李伯在一旁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下来,催促着君忠上药。   “不急不急,这次我倒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君忠捋着胡须哈哈大笑,瞥了他一眼,低声道:“把这个玉佩还给笑儿,快去。”   李伯叹了一口气,任命的接过,往外走去。   君忠拍手一笑:“这真是好极了!李伯,切记这件事千万别宣扬,就连笑儿那丫头也别告诉,先瞒着,懂了吗?”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君忠凭着那从官场打摸多年的灵敏嗅觉得知,这件事不揭穿,倒是会对祥龙有好处。想着想着,习惯性的捋着胡须,目光深沉。   李伯在一旁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下来,催促着君忠上药。   “不急不急,这次我倒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君忠捋着胡须哈哈大笑,瞥了他一眼,低声道:“把这个玉佩还给笑儿,快去。”   李伯叹了一口气,任命的接过,往外走去。   李伯念叨着攥着玉佩,仔仔细细的瞧着这枚玉佩,只觉得是好玉,越是爱不释手了起来。暗自叹息了一声,李伯紧轻轻的一笑,“三笑那丫头还真是好命,这等的玉佩……咦!”突然,借着光,他那有些昏花的眼睛看到了玉佩上的字,手一颤,这块玉佩差点掉了下去,连忙接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莫邪!”   莫邪,这是什么概念?   李伯只觉得兴奋,浑身都颤抖着,也明白了为何将军会问三笑几岁了……   “原来是如此,原来是如此!”李伯激动地喃喃,“有了这个玉佩,祥龙的胜算就更进一步了……天佑祥龙,天佑祥龙啊!”说着说着,就哽咽着落下了泪来,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友,不觉悲凉袭上头来。   这时,君三笑也正好吃晚饭,悠闲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慢慢的走来,瞧见了李伯落泪,连忙赶去问:“李伯,怎么了?快用手绢擦擦!”君三笑找了找,才记起自己从来不屑那等子的闺中东西,红了脸,讷讷的道:“李伯,到底怎么了?”   “三笑,李伯没事。”李伯看见君三笑就慌张的擦了擦眼泪,叹息道:“只是李伯想起了以前的战友而已,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慌张。”李伯瞥了君三笑一眼,这丫头的脸早就红了大半,暗自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君三笑,沉稳的道:“这玉佩你接着,一定要好生保管,切记不能有损失,知道吗?”   君三笑接过,奇怪的瞥了一眼李伯,皱眉道:“李伯,是这个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在手中反复的翻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暗自苦恼不已,笑笑:“三笑笨,不知道有什么奥妙,李伯能将给三笑这个愚笨的人听吗?”   李伯弹了弹君三笑的额头,嗔怪的道:“什么愚笨之人啊,三笑你这丫头又在揶揄人了!对了,今日有没有看军书,温习功课?”说着,李伯也笑了起来,很是和蔼。   君三笑这才想起军书,慌慌张张的道:“李伯,还没呢!那三笑先去了啊,可千万别对爹爹说!”君三笑吐了吐舌头,着急的攥着玉佩,连忙向书房奔去。李伯在后面看着,君三笑用轻功赶过去的样子真像一只翩翩的蝴蝶,体态优美,李伯微微一笑:“三笑这丫头真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家,也是……镇国将军家的独女,怎么会平凡呢?”话虽是赞赏,眼中却掩盖不了一种落寞。   三笑,对不起了。 正文 第6章 不必多说   正当君三笑看书时,君忠却是穿好了官府,一丝不苟的梳理着自己的胡须。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李伯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沉稳的道:“将军,是要进宫?”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看见君忠点头,有些不忍的道:“三笑那丫头……”   “不必多说。”君忠也低低的叹息一声,苦笑道:“那玉佩你也看见了,君莫邪,丹朱的太子殿下!若笑儿能惑了他的心,丹朱必定会灭亡,而祥龙,也就会有了称霸的机会。老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心软。”   李伯咬了咬牙,叹道:“如果不是这丫头,该多好。”一句该多好,决定了君三笑的命运。   气氛有些沉重,静了半晌,君忠终于开口道:“是我们对不起笑儿,但万人和一人,我们只能选择那万人。”头有些沉重地抬高,那淡漠的声音传来:“走吧。”   “好,末将去准备轿子。”李伯转身,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老了。   “老李,不用。”君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去把我的战马牵来,今日,便骑它去皇宫。”   李伯的身子一颤,默默的点了点头:“好。”   君忠在房间里蹲下,唇,被狠狠地咬住。   为了祥龙,必定要牺牲笑儿。即使让笑儿背上千古的骂名,也要送她去呐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他从小就对着笑儿说,要知道我们君家的使命。   穷尽一切,只为护着祥龙一国。   即使,他奉献上去的,是自己的女儿,君三笑。   狠了心,他依旧是哪个威风的镇国将军,面容僵硬,隐有崩溃之势。一滴浊泪,从眼角轻轻地划过,君忠哽咽道:“笑儿,爹爹祝你平安。”   笑儿,爹爹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够乖乖奉献。   你该知道,爹爹的这条命,也能为国家奉献的。   虎门君家,绝不出懦夫。   这时马的得得声在外面响起,君忠擦了擦泪水,走了出去,挺直了腰。   “李伯,辛苦了。”君忠淡淡的道,捋着马血红的毛,有些感慨般得道:“这么多年,一下子过去了……这马也老了不少,都老了。”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战马,只见通体血红,隐隐约约闻到血腥味儿,君忠微笑:“这马的颜色本来不是这样的,都是被战血染红的啊……”   “将军,该走了。”李伯在一旁道,也有了几分感慨之意的捋了捋胡须。   “好好,走了!”君忠熟稔的骑上马,动作利落,抓住缰绳,仰天大笑三声:“这马,有不少日子没骑了!”挥手拍拍马,只听马长啸一声,撒开了马蹄,在风中狂奔。   一直奔到皇宫处,马才停了下来,尾巴晃了晃,那守门的见是君忠,紧张得不得了,一人上前,道:“将军请现在这儿等待,容我去禀报一声。”   君忠点头,利落的下马,笔直地站在宫门前,大有不动之势,宛若磐石。   半晌,那人出来,满脸微笑:“将军请快进,这马就容我等先照顾。”说着,就请君忠进去。   君忠点头,快步走了进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潇洒,却又那么的沉重。官袍披在身,不如他当时叱咤战场的战袍。   君忠想着,有些黯淡现在的状况,熟稔的走进皇帝的御书房,拱了拱手:“臣君忠,拜见皇上!”字字铿锵。   “君爱卿来了?快快入座。”现祥龙皇帝称睿武帝,名陈睿,一向对武术有着不可抵挡的热衷。只见他穿着闲适的软袍,揉着头痛的额头,手上的笔墨一勾,满脸的无可奈何。   “谢皇上。”君忠一板一眼的道,在陈睿的右侧落座,目光扫向陈睿,掩去了那眸中常年的凌厉。   “爱卿所来,是有何消息?”陈睿漫不经心的道,手上的笔还在挥动着,看样子今天的事务倒是很多,有些散漫,却被君忠的下一句话给吓着了:“皇上,臣恳请您出兵。”   “啪”毛笔掉在了地上,陈睿这才正眼看着眼前的君忠,深吸了一口气,沉稳的道:“爱卿,此话何解?”目光带着审视的看着君忠,陈睿想要把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忠臣看透,剖析的清楚。   君忠单膝跪地,坚定地看着陈睿:“臣女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字。”   陈睿皱了皱眉:“什么字?”他有些不耐烦了,这里可不是谈论儿女的地方!想到了今天还有那么多事处理,陈睿的头就更疼了,冷冷的盯着眼前的臣子。   君忠像是知晓陈睿的想法一样,吐出了两个字:“莫邪。” 正文 第7章 美人计   陈睿听见,心下一惊,睁圆了眼睛:“莫邪?君莫邪?”他有些急促的呼吸着,脸庞变得有些红,“爱卿,是不是?”烦闷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是兴奋和激动。陈睿知道,如果是的话,那么君忠的女儿和君莫邪一定会有些关系,有可能……   陈睿简直不敢想下去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亮晶晶的盯着君忠。   “皇上,您失态了。”君忠淡淡的道,“据臣所知,应该是君莫邪。”拱了拱手,垂下眸子,君忠知道   美人计的效果,也知道那个美人的下场,只是……他只能这样做。   三笑,如有来生,爹爹赔你一生的幸福。   “那便是好极了……对了,爱卿为何申请出兵?”陈睿似是有些不解,皱了皱眉,“现在两国都势均力敌,胜算不大。”   “臣恳请用一小队人马夜袭丹朱。”君忠道,“而将军……”他的声音颤了颤,“就是臣的女儿,君三笑!”袖子中的手,也微微一颤。   陈睿一惊,扫视着君忠,道:“君三笑?”他有些怀疑君忠是否那么忠心,还是说,想要用女儿获取兵力?想到这里,眼神就变得冰冷。   君忠暗叹一声皇帝的多疑,不卑不亢的道:“因臣女和君莫邪的关系,若是真的,那便好办许多。让君三笑去打仗,不给补给,使得君三笑落败,找个机会让君莫邪和君三笑见面,暗生情愫,美人计便成功了,自然,祥龙也能攻打丹朱。”   “若是美人计不成功呢?”陈睿淡淡的道。   “不成功,那便是君三笑的命!”君忠咬了咬牙,狠心道。   陈睿的盯着君忠良久,意味深长的点头:“那便是极好的,爱卿真是有心了。”   ·   君忠狠狠地磕了一个大头,嘶哑着声音道:“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望!”也不知道那力度是否控制得住,虽为了国家要牺牲三笑,但他身为父亲而言,心口的痛楚阵阵,这个铁面的将军,眼已经红了。   狠狠地咬着唇,血味儿蔓延在口腔里面,带来的阵阵苦涩,饶是他征战南北,也不能抵挡的痛。   三笑,爹爹此次,为你磕一次头!   三笑,爹爹就算是不舍,也绝不能心软……   三笑,你要明白,爹爹不仅是你一个人的爹爹,还是这祥龙的,镇国将军!   身上的官袍,怕是一辈子都脱不掉了。   君忠笑的悲哀,陈睿扶他起身,笑道:“朕知道爱卿忠心耿耿,快起来吧,真还有些事情与你商量。”   君忠应了一声,面部表情的站在陈睿身边,双眸轻轻的闭上。   三笑……   ……   当君忠出了御书房的时候,天际上已经有火烧云了,通红通红的煞是好看。在君忠眼底,那变了一个大样,火烧云的红,成了战场上的鲜血。耳边似乎是响起了沙哑的嘶吼声,还有逝去的战友那临死前的宣言。   一定要,天下太平!一定要让丹朱的人知道,他祥龙绝不是懦夫!   闭上眼睛,不只是打哪儿来的血腥味儿,绞的君忠有些兴奋地颤栗,还以为现在是在战场上,睁开眼睛一看,却是自己口中的。手怔怔的抚上自己的唇,原来已经破了皮,苦笑了一声:“不是……” 正文 第8章 快走!   往日,就是场梦罢了。可笑的是他还一直沉醉在梦里面,不肯醒来。   在侍卫敬仰的目光下君忠上了马,双腿一夹,近乎是嘶吼的道:“驾!”身后泛起一阵阵的烟,马儿狂奔着,似是也散尽一切的忧愁。   也不知道奔了多久,君忠下了马,见到君三笑在府前微笑着等待父亲,欣喜的奔了过来,抱住君忠笑:“爹爹,你终于回来啦!”   喉咙处似乎有东西要说出来,君忠颤颤的抱着眼前的三笑,微微红了眼睛,有些哽咽的道:“嗯,回来了。功课做了没?”只是与往日平常的交谈,君忠却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有些稚嫩的女儿,低低的道:“我儿……”   “爹爹,你怎么了?”君三笑奇怪的瞥了一眼君忠,很是不解的歪头,“去了一趟皇宫怎么变成这样了?”   “无碍。”依旧是剪短的话,君忠怔怔的看着君三笑,终于忍不住大声嘶吼:“我儿--三笑!君三笑!”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刻在骨子里似的拼命大吼着,眼神有些迷离,终于,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君三笑的怀中,仍是呢喃:“我儿……君三笑!”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笑容,君忠终于昏了过去。   “爹爹,爹爹!”君三笑着急的喊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吼道:“李伯!李伯!快找御医!爹爹吐血了!”说着就死劲儿摇晃着君忠,泪水滴滴答答的流下,狠狠地一抹,她记得她是谁,镇国将军君忠的女儿,决不能哭!   君三笑自幼丧母,一直在男孩子堆里打摸出来的,即使风尘滚滚,即使遍体鳞伤,也会擦干泪水,也会挺直了腰板,骄傲的继续去打摸。   “三笑,三笑!”李伯听见声音,赶紧跑了出来,看见自家将军晕倒在了君三笑的怀中,咬咬牙,就知道了原因,急急忙忙的道:“三笑,快去请御医!”说着,就招呼了几个侍卫过来,让他们把君忠抬进去。   “李伯,我马上去!”君三笑红了眼睛,咬咬牙,驾着马,狠狠的一拍。   马儿吃痛,立马飞奔而去。这时君三笑有些庆幸当时选的是这个祥龙街了,离皇宫的路程比较近,这样才能救爹爹。   清秀的眉目间划过一丝连她都不知道得狠绝,她知道,爹爹绝不能死!爹爹是镇国将军,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若是牛头马面敢取了爹爹的性命,她君三笑,就搅得这人间不得安宁!   她所重视的人,决不能那么容易死!谁敢取她爹爹的性命,她便让那人不得好死!   心口好痛,她和爹爹一直是相依为命,没有母亲,她所依靠的,只有爹爹,若是爹爹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红了双眼,泪水再也忍不住,那抹鲜血像是映在了心底,挥之不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三笑终于到了皇宫。那侍卫见到她有些奇怪,拦住了她:“皇宫重地,不可乱闯!”   “我是将军君忠的女儿,君三笑!”君三笑阴沉着小脸,拉着马的缰绳,居高临下的道:“爹爹有伤,让开!我要去找御医!”说着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脸坚定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侍卫,“谁敢挡我的路,我要他死!”   “将军的女儿?”那侍卫一愣,退开,“进吧。”   君三笑着急的运用了轻功,皱了皱眉,抓住了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问道:“太医院在哪儿?”   小宫女被她阴沉的样子有些吓着,哆哆嗦嗦的指着西南方:“……那儿……”   君三笑不理她,快速的飞纵着,心中似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着,叫嚣着,让她不由自主的变得急躁。   西南方的太医院……   她有些暗恼这皇宫之大,狠狠地咬了咬牙,近乎是疯狂的奔向太医院。   爹爹,你千万不能有事!你是女儿的唯一依靠,爹爹,你绝不能有事!否则,我用这大好河山给你做陪葬!   守了祥龙这么久,爹爹,也该是个头了……   只可惜,君忠听不见,也永远不会听见这种话的。   君三笑终于到了太医院,一脚踹开门,“谁医术最高明?”动静之大,让里面的太医们面面相觑,呆住了,不肯答话。君三笑急了:“我爹君忠需要急救!谁的艺术最高明?”   “既然是将军受伤,那便我去吧。”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君三笑皱了皱眉:“这就对!”随即抬头,看见一个似是谪仙的男子微笑着,手持着木盒,俊逸的脸上尽是不近人情的笑意,一身白衣恍若无尘。   “快走!”君三笑不顾男女之防,直接扯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往外赶去。 正文 第9章 敢问姑娘大名?   许清辉有些愕然,眼前的这个女子未免也太急躁了些,不由莞尔:“敢问令尊的病情如何?”   君三笑不停脚,沉稳的回答道:“面色苍白,欲言又止,口中突然吐出鲜血。”   “这样……”许清辉皱了皱眉,也加快了步伐,此时已经近了宫门,君三笑看见马儿在门前悠闲地等着主人,抿了抿唇,指着马道:“上去!”   “自然。”许清辉微笑,一个纵身飞上马背,动作熟稔潇洒,身形优雅。   君三笑皱皱眉,也飞了上去,在许清辉胸前坐好,低低的道:“抱紧我。”言罢狠狠地拍了一下马,马儿吃痛,快速的向前奔去。   纵身擦过多少人都已不知晓,君三笑的眼中,只有一滩鲜红的血。   爹爹……   她轻轻的呢喃着,眸中的伤痛掩盖不了。   许清辉看着眼前的女子,眉清目秀,性子却很是急躁,在问答的时候却很沉稳,定然受过良好的教育。身材发育不错,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性情豪迈,善武。   “敢问姑娘大名?”许清辉微笑着道。   “君三笑。”君三笑有些不耐烦的回答,拉着缰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原是已经到了,“下马。”说着就径自下了马,看到了门前皱着眉头的李伯,道:“李伯,爹爹怎么样了?”   李伯皱紧了眉头:“还是在吐血,一直在呼唤三笑。三笑,快进去看看吧。”眼神望着许清辉的身上飘去,李伯道:“这位便是宫里的太医吧?”   “正是,在下许清辉。”许清辉依旧微笑,声音很是悦耳。   “没有时间了,那个什么辉的,快跟我来。”君三笑不顾及那么多,瞪了一眼许清辉,很是着急的跑着。   “姑娘慢些也无妨。”许清辉看着君三笑粉红的脸轻轻地道,“令尊只是气急攻心而已,一会儿服下我开的几贴药方调理便是,无须如此紧张。”   “……”君三笑沉默,回头瞪了一眼许清辉,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一眼,我才会放心!你是祥龙的男子么?怎么唧唧歪歪个不停?”君三笑看着许清辉那秀气的脸蛋有些怀疑,看啦看前面,低声道:“到了,一会儿声音小点儿,听见了吗?”   “自然。”许清辉答道。   身为医者,他自然会知道这些道理。   “爹爹!”君三笑小声的叫道,看见自家爹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下一痛,连忙奔到君忠的身边,握紧了君忠的手腕,催促着许清辉:“太医,快给我爹治病!”口气逼人,隐隐有着居高临下之势。   “……三笑?”君忠睁眼看着君三笑,叹道:“御医来了么?”他的脸色不大好,眼中有些浑浊不清,嘴角还有几缕鲜血,君三笑皱眉:“来了。”   “爹爹,你感觉怎么样?”君三笑皱了眉头,看了看君忠的脸色,欲言又止,最后咬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是不是那该死的皇帝对你做了什么?”   “三笑!”君忠又惊又怒,瞪圆了眼睛,一口气没提上来,憋红了脸。最终颤了颤身子,“啪”地给了君三笑一个巴掌,眉目间的怒意让人心生怯意,沉声道:“爹爹以前是怎么教你的?精忠报国四个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若是如此的狼心狗肺,我君忠,将不再是你的爹爹!”   “爹!”君三笑红了一张脸,直直的看着君忠,震惊的叫道。   她没想到自己的爹爹竟然会为了一个祥龙来舍弃她,为了一个对自己的镇国将军很是忌惮的昏庸皇帝来这样对她!   这时君忠恍惚的看着君三笑,有些虚弱的坐着,看着眼前那胜似妻子的脸,一口气提不上来,鲜血喷出,喷了君三笑一脸。身子直直的坠下,君三笑有些后悔,连忙来扶他,却被君忠拍下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你走。”   “爹爹,你说什么?”君三笑睁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重复道:“我走?”   君忠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我已经向皇上请命,让你带领一队军马,杀向丹朱。”   君忠不敢睁开眼睛,那样会看到自己的女儿进入了他自己设下的圈套,从此,一去不回头。   无论君三笑日后如何埋怨他,他也不悔,为了这祥龙,失去女儿……也无妨。   唇角的血迹如此的鲜艳,君忠咬破了唇,眼角似乎有一丝晶莹滑了下来,却只能淡淡的重复:“你走。” 正文 第10章 毁了容,又何妨?   君三笑像是抽干了力气一样,跪在了地上,睁圆了双眼,感觉全身是从未有过的寒冷。喉咙间似乎有什么想要说出,却硬是说不出来的难受让她皱眉,狠狠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那疼痛让她有些清醒过来,却又像是迷幻一样,感觉不到。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眼前那变得有些衰老的君忠,脑海中,便知道了什么。   她的爹爹,从小就教导她精忠报国,不论儿女,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以前她只当是笑话,记在了心理,憧憬着有朝一日能战场杀敌,为国尽忠。不想,自己也会有朝一日被忠心耿耿的爹爹所抛弃。   望着爹爹的眉眼,感觉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抽干了她的血液。最终,她还是开了口,眉目沉静,额角有些血液流下来,留在了嘴里,她没想到,自己妄想着战场杀敌,第一个接触的,就是爹爹和她的鲜血。   “爹爹,既然是您让女儿去,女儿就去,为国尽忠。”君三笑埋下头,君忠的‘一队人马’让她心寒,这摆明了,就是让她去死。她狠狠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嘶声道:“末将君三笑,绝不辱皇命,为国出征!”   爹爹,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女儿愿意遵守。只是爹爹,这不是什么忠心,这是愚忠,这是愚忠啊爹爹!女儿不怨您,只想让您能够清醒过来,女儿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唤您一声长安。   君三笑看着他,想要君忠从她的眼睛中看到她所想的,想要君忠明白她的用意。   君忠怔怔,看着那双胜似妻子的眼睛,终于转过了头去,不忍再看。   三笑,是爹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但你要明白,精忠报国四个字,在爹爹的脑海中,骨子里,早已扎下了根,再无其他。与国家相较,自己的家室妻儿,又有何妨?   君三笑望着那眼睛,一下子转过去,毫无留恋。   嘴角的苦涩好浓好浓,眼泪流了下来,她狠狠地一抹。   她是镇国将军的女儿,是征战丹朱的烈士,决不允许流泪,她的身份,再也不允许她流泪。   这时君三笑才记得屋内还有旁人,转了转眸子,望着眼前衣抉翩翩的少年,沉声道:“救我爹。”声音再无往日的跋扈,只有嘶哑,低沉。   许清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子的性格如此像一个男儿,即使面对着这样的打击还能镇静,不禁起了几分结交之意。微微一笑,声音宛若清风,令人感到清爽舒适:“令尊无碍,仍旧是怒火攻心,服下几贴养气凝神的药剂就好了。只是这血……还得慢慢补。”   “多谢御医。”君三笑拱手,轻轻的一笑:“将军就交给御医了,末将告退。”   一声将军,隔离了她与爹爹,再无复好之时。   “只是你的伤……”许清辉迟疑的看了看君三笑的脸,血迹斑斑,看起来很是狰狞恐怖。这伤疤对于一个女孩子家是多么的不好,他掏出了一个药,道:“抹抹吧。”   “不。”君三笑不接,淡淡的一笑,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低低的道:“这伤疤,我要永远记得。”   毁了容,又何妨?   只是个伤疤而已,她君三笑,绝不像那些姑娘,柔弱不堪。   淡淡的扫了许清辉一眼,君三笑觉得有些疲倦了,叹道:“将军,末将先下去休息了。”说到底,她对君忠,还是有怨。只是那怨,在她对父爱的憧憬下,默默地掩藏。   爹爹,爹爹……   低低的叹了一声,君三笑觉得心好凉,闭上了眼睛,沉默的离开。   一步,一步,像是在走永远也走不了的路,鲜血淋漓,却仍是骄傲的抬着下巴,不肯服输。   屋内传出了君忠的大笑,笑声苍凉,大声吼着:“我儿三笑,君三笑!”像是自豪一样的大吼着,要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君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