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小小奴隶 流火的七月,碧空如洗,烈日当空,无一丝云彩。 这是一片戈壁,除了几株干枯矗立的胡杨就是层层叠叠晒的干裂开来的石壁,流露着历史的沧桑。一株歪脖子胡杨的枝上站着两只乌鸦,耸达着脑袋,昏昏欲睡。 光照下的戈壁竟呈现出片片水泽,入眼的波光粼粼,当然,这只是热气聚集形成的幻像。 不远处的一个山谷里却呈现出热闹非凡的景象,上千个赤裸着上身的汉子俯身忙碌着,身上被晒的黝黑发亮竟像是涂了一层油,人群其中还掺杂着几个身穿黑色紧服的大汉手握马鞭四处张望着。 “啪” 一声鞭子的脆响在平静的山谷响起,紧接着一声怒喝,“小兔崽子!在大爷面前偷懒,找死啊你!” 说这话的是位虬髯大汉,络腮胡在脸盘上弯曲着怒放着很是彪悍,说着又挥起鞭子朝着一个穿着灰色短裤赤裸上身的孩子连续打了下去。 “啪!啪!啪!” 那着灰色短裤的孩子俯在碎石头上硬生生的受了这几鞭子,骨瘦嶙嶙的身子上几道鞭痕随即渗出血色印子,但这孩子却抿着嘴丝毫不喊求饶的话,眼睛里闪烁着坚毅之色。那虬髯大汉看着来气又加了三成力气挥起鞭子打了下去,鞭子呼呼作响声势骇人。 随着三鞭子下去,那孩子眉毛一挑,翻了翻白眼眼看就昏倒,旁边一个壮年汉子忽然跪倒哀求道:“周爷,你消消气,这个孩子只是累倒了喘口气而已,我们绝不会偷懒的,求求爷饶了孩子吧!我们只是一文钱的奴隶,你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吗?” 壮年汉子这么一说,一旁另外几个也纷纷相劝。 虬髯汉子似乎解气了,或者是发觉汉子说的有理,于是收起了鞭子,指着快要断气的孩子道:“小兔崽子,记着,你是个奴隶,生生世世就是个奴隶,就得像是个牲口一样干活——还有你们!” 虬髯汉子指着周围的十几个赤身汉子,“你们生生世世都得给主人干活,你们的命是主人的,让你们死你们就不能多活一刻!” 被虬髯汉子指着的十几个赤身汉子闻言躬了躬身子,一脸的木然,趴在地上剧烈喘气的孩子瞪着眼睛呐呐说道:“我不是奴隶,我不是奴隶……”幸好虬髯汉子转身离去了,否则又少不了鞭子伺候。 灰裤孩童单手撑在地上,右手轻轻的抚摸着额头上的一个印记,随即发狠的揪着额头上的肉,那印记是个铜钱大小的印记,里面赫然有一个字:奴。 其他人的脸上也是如此,大小都近乎铜钱,但位置却是各异,有的在脸颊,有的在眉毛之上,最可笑的是在上唇,如同胡子黑黑的,这都是买卖奴隶的人印上去的,有了这个烙印,就算是奴隶身份,在外面,奴隶是可以任意杀戮的,只要给几文钱赔偿就可以。 见虬髯大汉离去,壮年汉子扶起那孩子,擦了擦他脸上的灰尘,道:“狗蛋,可别再说这话了,赶快干活,太阳落山就可以休息了!” 那孩子努力支撑起单薄的身子拿起铁锹敲打起来戈壁上坚固的砂石,看着那孩子的动作,壮年汉子一脸无奈的低头干起活来,他的工作却是将戈壁上散乱的石块分开,挑选里面的东西,壮年汉子叫古海,他边干活边打量那孩子的背影,记忆也涌入脑海。 那个孩子叫做戾天,出生不到一年就来到了天柱村,是他姑姑带他来到那个小山村的,似乎他的姑姑得了很重的病,经常脸色苍白干不了重活,幸而村民淳朴时常接济,可是戾天的姑姑还是在戾天十二岁的时候就病世了,戾天也就成了一个孤儿,但在村民的照顾下此后生活的还是很快乐,好景不长,在戾天十四岁的时候,突然从郡城来了一个帮派宣布这个天柱村是他们的领地了,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他们的奴隶,挑拣了一些健壮的人印上了奴隶标志。 “叫什么帮派来着?”古海皱眉思索着,“对,好像是什么天狼门!” 自从天狼门控制了天柱村后,便按村里的编制从每家抽出一人出来为他到戈壁上淘‘石头’,反正古海也不认识那东西,姑且称之为石头吧,亮晶晶的豆粒般大小,他们几乎都生长在坚硬的石头里面。戾天单算一家也被抽出来,古海的儿子古迪和戾天交好,所以古海对戾天很是照顾,还专门给戾天改了名字叫狗蛋,就是怕‘戾天’这个名字太响亮会遭到天罚。来到戈壁后他们每日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累,半年下来死了几十人了,这近千人都是附近的山村里征来的劳役,死了就地抛尸,戾天算是这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孩子,但他生命力却是十分顽强,竟然捱了半年这种超负荷的工作还能撑下去,虽然骨瘦如柴但身体却一直在长,这让古海很惊奇,同样啧啧称奇的还有戾天的意志,他似乎永远都不会低头,从来不会卑躬屈膝谄媚敷衍,比很多大人骨气都硬。 “这是个异类!”古海不得不用这个说服自己。 午后的阳光最是毒辣,如同流窜的火苗无处不在,虬髯汉子搭眼往山头的凉棚上看了看,堂主不在,于是往四处使了个眼色匆匆往山的阴影处走去,另外两个不远处的黑衣紧服大汉也往那里走去,几人聚集在一起。 这里虽是山的背阴,但热风如浪,阵阵扑面而来。 “老周,刚才又耍威风了吧?”一个较矮的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丝戏谑。 虬髯汉子嘿嘿一笑,露出几颗黄斑大牙,道:“心里燥热烦闷,不打几鞭子发泄发泄怎么活啊?” 另一个瘦而高的汉子则是不屑一顾的对两人嗤笑一声,接着皱着眉头道:“不知道这门主还打算在这里淘多久?这淘了这么半年也没见多少晶石啊?” 矮子脸色一整,四处张望了一下,道:“你小子别乱说话,这可是高度机密,是保密的啊,晶石啊,他奶奶的,老子要是有一块晶石这辈子就不用干这些个打打杀杀的活了,做个小生意,娶两个婆娘,啧啧!”说着矮子脸上的猥琐之色更甚。 晶石不是货币,晶石呈指甲盖大小,但其价值远高于货币,晶石内存在少量的灵气,它们几乎都生长在坚硬的大石头里,有的仿佛石榴里的石榴子一样一团凝聚在一起,这个时候就是撞大运了,但这机会很少,大部分都是单独生长。其价值来说,1晶石=1000金币,1金币=100银币=1000铜币,这只是官方兑换方法,但实际上晶石的价格有时候可以达到2000金币兑一块晶石,因为晶石多为一些修仙求道的人需求的,修仙的人为了自身的修行往往是不惜花费大量的金钱等身外之物,所以造就了晶石价格的节节攀升。 瘦高汉子叹一声,道:“只能看看有没有点奖赏了,那也不枉我们辛苦半年啊!” 老周也面露贪婪之色的点点头,继而皱眉道:“自从探到这里有晶石后,半年来挖取晶石百十颗,这么少的晶石连任务都完不成怎么可能会有奖赏啊!” 突然,一声冷哼传来,“你们少偷懒一会就有可能完成任务!” 众人不由的面露惧色,即便是酷热的天气也不由的打了个冷战,连忙跪倒道:“堂主!” 从山谷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身着蓝衣的中年汉子,阴沉着一张脸,“这里可是极北啊,过了炎夏就是寒冬,寒冬到来,地表冰冻,淘石进程更慢,必须从今天起给我加快进程多淘些晶石,这样我也可以对门主有所交代!” “是!堂主!”几人连忙应道。大家都有些地理常识,这里地处极北,所谓的极北就是大陆的最北面,由于特殊的地理因素导致这里除了短暂炙热的夏季就是苦寒而漫长的冬季。 堂主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滚滚滚!” 看到属下都走远,堂主轻轻一跃,居然跃起两丈,接着用手扣住一块凸起的石头一个翻身上了高处的凉棚,身姿灵活如猿猴,可见功力非凡。 老周看到堂主三两下就登上高处的凉棚,不由的一脸的羡慕的感叹道:“我的身手什么时候能这般厉害啊!” 矮子伸开手在老周眼前晃了晃,嗤笑道:“我说老周,你要是有这身手还是个铁狼吗?你还是踏踏实实的挣点钱吧,至于武艺还是少想,做个二流武者就可以了……” 这个世界,人们都是以武者称呼那些修炼武功的人,分为三流武者,二流武者,一流武者以及巅峰武,刘堂主算是个巅峰武者,像老周这般的自然就是二流武者了。 老周扯了扯上衣也低头苦笑了一下,他的上衣和其他两人的衣服一样,上面简单的用白线绣着一个狼头,仰天咆哮着,这代表此人的等级,黑衣绣着白线狼头的是铁狼级别,像堂主都是蓝衣银线绣的狼头,是银狼,而门主则是白衣金线绣着的狼头,是为金狼。 矮子又眼神迷茫的道:“要是能成为灵者就好了,听说门主就是灵者,还准备让刘堂主修行灵气呢,如果成功……” 老周和另几人眼里不约而同的露出向往的神色,灵者,那是武学新的殿堂,和灵者相比起来,武者只是小打小闹。 灵者根据灵力又分为灵徒,灵士,灵师,灵王,灵宗,灵帝,灵尊七个等级。极北大陆常人能活100岁,如果爱劳动心境好再加上修习武学的话也能达到120岁,但灵者却突破了人类寿命的界限,一次次的刷新着记录,灵徒能活200岁,灵士300岁,依次递增,直到灵帝700岁,灵尊可高达1000岁左右,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灵气。 灵气是这个大陆稀有的气体,本无色,聚多成紫,通常说的紫气缭绕就是灵气,老周他们挖掘的晶石里面就储存在少量的灵气,可供修炼用。 古往今来,因为晶石资源发生的厮杀数不胜数,唯有实力者才能占据,青狼门作为一个极北北冥郡的一个小帮派偶得宝藏,所以才格外保密。 终于,太阳在众奴隶的期盼下徐徐落山,天空染起紫红的霞光。 营帐就在附近的靠近山丘的地方,这里有一个一亩大小的湖泊,这是冬季冰雪融化的水坑,可以就近汲水。 奴隶们的营帐是由几根简单的木头搭建起来的,上面简单的盖了张破旧的苫布,勉强可以遮风挡雨,一个营帐内挤着四五十个奴隶,像是被圈养的猪。 正文 第2章 草芥奴隶 戾天进了帐篷就一头倒在里面,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古海的铺在戾天的一侧,也是躺在铺上剧烈的喘息着,其他奴隶也是如此,一天的高强度,超负荷工作让他们连动也不想动。 歇了小半刻,只听得一声破锣声响起,古海猛然睁开眼睛就要挣扎着爬起来,刚坐起来却不由的张大嘴巴,原本好像昏死过去的戾天已经跑出帐篷,古海苦笑着嘟囔了一句:“这小子!”心里却是很惊讶戾天的体力恢复之快。 锣声是吃饭的集结号,此时附近数十个帐篷里的奴隶都飞奔着往锣声处跑去,场面十分壮观,有些体格小虚弱的奴隶在路上被挤倒践踏的惨叫着。 戾天身材虽然瘦弱但动作灵活,在人群中左闪右避竟然没被挤倒在地。 一个较为豪华的帐篷前摆放着数个冒着热气的大锅,还有几个装满了紫黑色的面团的箩筐,上千个奴隶迅速排好队,眼睛散发着绿光看着食物,喉结不住的滚动着。 从帐篷里走出一个身穿蓝衣的汉子,正是天狼门的堂主刘志。 刘志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原本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寂然,奴隶门都见识过刘志的手段,一次看到一个奴隶抢饭吃,刘志命人将那个奴隶吊起来将他的肉割下来硬生生的塞进他自己的肚子里,直到血流尽,一条腿上的肉剔的只剩下骨头,从此以后,奴隶看到刘志如同看到猛虎一般。 “你们这些废物,这都半年时间了,挖出来的石头居然只有不到百块,真是白养你们了!如果十天后还达不到一百块就将你们全部葬在这里!” 众奴隶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心下却没人怀疑这是一句戏言。 刘志踱着八字步来到锅前,忽然对着一个排在前头的奴隶问道:“你,说一下,这汤水是稠还是稀?” 排在前头的那个奴隶看着这几乎可以当镜子照的稀粥想了又想,然后心惊胆颤的道:“这粥稍微有点稀。”心道,这么一说会不会下次给熬点稠的粥啊! “嗯?”刘志鼻子发出哼声,似乎很生气,但脸色一转,立即布满笑容,道:“恩,你很诚实——”接着不等那奴隶说什么立即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放进锅里,“以后,粥再稀就按这个办法做!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尽避提!我会很虚心的接受。” 刘志的脸上挂满笑容,谦逊而温雅,如沐春风,但看的众人头皮发麻,这下再没人说什么了,如果说粥稠的话,刘志撒泡尿都有可能。 刘志咧开嘴,呵呵笑道:“好,看来你们生活的很好啊……”倏然声色转历,“那就给我好好的挖石头,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墓地!”说罢,刘志身子一转回到营帐里。 看到刘志回到营帐内,众奴隶才松了口气,开始准备领饭。 蜿蜒如长龙般的队伍中,戾天排在前段第十几位,闻到粥的香味,戾天的肚子已经忍不住的咕咕叫了起来,终于,轮到戾天了,戾天欢快的拿着木碗走到大锅前,伸手接过伙夫递过来的馒头,忽然,戾天的手腕被另一只手给抓住,这只手如同一把钳子夹的戾天手上一痛,忍不住松开了手里的馒头,馒头掉在地上。 戾天转过脸,是那个虬髯汉子老周,只见他恶狠狠的看着戾天:“小兔崽子,活干的不多倒挺能吃!你给我饿着。”说罢,老周狠狠的踩到地上的馒头上,接着拧了拧鞋底,紫色的馒头和泥土混在一起分辨不出是泥土还是馒头,老周似乎不解气,又伸手夺过戾天手里的木碗一下摔在地上,却见木碗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却没有摔坏,原来这木碗是柳木所制,十分的结实,老周见状,无名火起,一脚踩在木碗上。 ——咔嚓 一声脆响,那木碗被踩的粉碎混入泥土里。 看着木碗破碎,戾天的瞳孔一缩,一股寒光迸射而出,这是戾天的姑姑亲自做的木碗,极北之地乍热乍寒,瓷器易碎,所以木碗成了乡野的必备之物,这木碗是戾天的姑姑费了几天时间打制好的,算是姑姑遗留给戾天不多的遗物之一。 想到这里戾天心里猛的打了个战栗,一股怒火轰然从小肚子窜上,路过胸口流入四肢百骸,戾天的脚下一阵轻颤,手里也忍不住的发抖,汗毛纷纷立了起来,甚至头上的毛发也张扬起来,但随之戾天的脑袋如同泼了凉水一下清醒过来,旋即低下头后退了几步。 老周看到戾天身子颤抖还以为是害怕了自己,这才放过戾天,说起来,戾天干的也不少,但戾天这个奴隶和别的奴隶不同的是脸上看不出奴隶的样子,别的奴隶看到自己都是一副恨不得趴在地上添他的鞋子,但在戾天的面前,老周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才是老周对戾天敌视的原因,但老周自持身份,所以太光明正大的事不好做,只能小小的收拾戾天一番。 其他的奴隶纷纷接着排队领饭,看到其他奴隶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戾天吞咽了几口吐沫,然后转身回到营帐里。 过了一个钟头样子,众奴隶都吃完回来了,古海踏进帐篷,看到趴在铺上的戾天,于是快走了几步,来到铺上,轻轻拍打了一下戾天的背。 戾天懒洋洋的扭过头,看到是古海大叔,于是轻轻的眨了眨眼。却见古海从怀里掏出一个紫色物事,定眼一看,竟是个馒头,戾天身子一挺就想接过来,忽然垂下手,轻声道:“古海大叔,还是你吃吧,你每天干的比我多的多。” 规定奴隶每日两餐,早餐两个馒头一碗稀粥,晚餐两个馒头。 古海将馒头又往戾天的手里塞去,嘴上却道:“狗蛋,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体也弱,快点吃吧,别被别人看到了!” 戾天知道,奴隶当中有些人猪狗不如,趋炎附势,看到自己吃东西会打小报告的,于是,点点头接过古海手里的馒头,苦涩的笑了笑,一口馒头入口,肚子更饥。 看着戾天狼吞虎咽的吃着馒头,古海脸上露出笑容,在古海的心里,戾天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般,正在这时,忽然帐篷被掀开,一股风卷着沙尘进帐篷,紧接着一声大喝:“好你个杂种!竟敢偷吃!” 古海听到这声音,心下一惊,连忙站起来,却见是那老周,古海大惊失色,连声道:“大爷,大爷饶命……” ——啪! 老周手掌一翻,将那古海打出三丈开外,老周一个习武大汉,手里哪有个轻重,这一下打的古海大叔掉了三颗牙齿,嘴角溢出血迹。 “你!”老周指着古海,恶狠狠的道:“我看你是找死啊,敢违抗我的命令!傍我鞭打三十,在外面吊一夜!这个小杂种也绑起来吊着!” 几个打杂的奴隶领命将古海和戾天绑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古海脸上痛的虚汗一滴滴的落下,走出营帐口的时候,古海突然怒吼道:“阿萨!你个混蛋小人,我饶不了你!” 只见门口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正笑眯眯的望着被绑着的两人,笑容里有隐藏不住的阴险和奸诈。 戾天道:“古海大叔,阿萨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陷害我们?” 古海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哼道:“我早该想到是这个家伙,这个只会告密谄媚的小人!这个阿萨也是奴隶,是我们这百人奴隶的一个,但他多次欺负同帐的弟兄,我收拾了他一次,没想到他记恨上了我,早知道当初就打死他了!” 戾天知道,这上千个奴隶分了十个大组,每个大组都有一个带头的奴隶负责带头干活,古海大叔由于为人热情,乐于助人,所以被推举为他们一组的带头人。 说话间,他们两人已经被带到附近的一株胡杨下,用绳子吊上去。古海还在骂骂咧咧的说着那个阿萨。 “古海大叔,明天再收拾这个阿萨,咱们还是想想今天怎么度过吧!” 经戾天这么一说,古海才冷静下来,是啊,能不能捱过这一夜还是两说呢,虽然极北的夏季白天炎热,但晚上却和冬日里一般,自己身体强壮,捱过还有可能,但戾天呢? “狗蛋,你要撑住啊,不要睡着,和我一块说着话,咱们……咱们一夜都骂那个阿萨,看谁能骂出新花样来!”古海连忙道。 戾天苦笑一下,现在他已经有疲惫的感觉了,尤其是被绳索勒紧的双手,血液的流通已经不畅通了,但戾天还是大声道:“好,古海大叔,咱们一人一句!” 古海猛烈的喘了一口气,骂道:“阿萨你真不是个东西,你终究不得好死!你是老鼠投胎的——” 戾天大笑一声,道:“古海大叔,你真不会骂人啊!看我的,阿萨你那么多兵器你不学,偏学剑;上剑不学学下剑;下剑招式那么多,你学醉剑;金剑铁剑你不学,去学银剑!终于,你练成了武林绝学:醉银剑,哈哈,听着今晚你就会被万人菊花了!” 古海豪气干云的大笑了几声,道:“还是有学问的好,骂人都不吐脏字的!” 躲在暗处的阿萨闻言忍不住的菊花一紧,摸了摸屁股,随即骂咧咧的走了,心道给这两个明天就死的人犯不上较劲,不过还是得小心菊花…… 正文 第3章 命硬的奴隶 就这样,两人边说边骂,到了午夜子时的时候,戾天的声音就弱了下来,古海也感觉到困意上来了,寒风刺骨,在身体周围流窜着。 “狗蛋,撑住,古迪还等着你回家呢!你们是从小的哥们,一定都会好好的!” 戾天眨了眨眼睛,将快要涌出的泪水缩回去,想到自己被抓住印上奴隶的标记的时候,古迪哭的嗓子都哑了,一世人两兄弟!真不愧是好兄弟! 清冷的月光倾泻在地上,如水银般冰寒,戾天看了看天上,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只有几丝薄雾笼罩。 “我还能活多久?姑姑……我的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享受到亲情!” 就在这低声呢喃中,戾天昏昏的睡去,古海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忽然,戾天感觉到小肚子突兀的产生了一丝热气,这一丝微不足道的热气如细线般从小肚子升起,缓缓的穿过腹部到达心脏,片刻后这丝热气又沿着四肢散开,正待戾天想感觉这热气的时候,这热气又慢慢的消散开了,身体又重新冰凉起来,不多时,又从小肚子产生了同样的热气,也是沿着适才的线路,如同一双温热的手拂过身体一般。 “难道我死了?还是到了天宫?”戾天曾经听村里最老的猎人图斯夫说过,好人都会到天宫的,成为天宫的一棵草,或者一株花。 从小肚子内产生的热气消失又产生,往复循环周转不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戾天感觉到皮肤上也热了起来,慢慢的皮肤感觉到了风,耳边有了噪杂的声音传来,难道我还活着? 戾天艰难的睁开眼睛,一丝刺眼的阳光射入眼睛,戾天的瞳孔一缩,才慢慢的适应,自己还被吊在树上,树周围聚集了一大批的奴隶正在对他们指指点点。 世人皆有围观的心理,也算是给早已麻木的心灵上点缀些花草吧,是以一大早就来观看两个被吊了一夜的人,都以为两人死定了呢。 “看,醒了,醒了!看那个孩子”有的奴隶眼尖,发觉了戾天睁开了眼睛。 “是真的啊,这个孩子的命怎么这么硬啊!”有的奴隶感叹道。 有几个好心的奴隶大呼:“古海,古海,醒醒啊!” 片刻后,古海也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的嘴上干裂开来,眼睛充满血丝,脸色苍白,看上去竟然不如戾天脸色好,古海看到一旁的戾天没有死,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过了片刻,似乎听到这两人必死之人没有死,老周走了过来,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吊在树上的两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怒色,这两个奴隶…… “哈哈,好,果然有种,那就再吊一天吧!” 一听这话,古海顿时心里一跳,现在他已经没了半条命,即使再吊两个小时他也活不下来了,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奴隶的命贱如草芥,常说一文钱的奴隶就是这么个意思,天狼门残忍嗜杀,更是狠毒。 突然人群中如同一道洪流闪出了个道路,从道里走出来一人,身穿蓝衣,胸口上绣一个银狼头,正是堂主刘志。 “老周,你在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时间紧任务重吗?你竟然还在调理奴隶——直接将他们扔山谷里去!” 老周连忙道:“是,是,堂主。”说完吩咐道身边的几个杂役奴隶,“你们将他们扔到东边的山谷!早知道就不吊一夜了,昨晚直接把你们扔下山谷” 刘志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吊一夜,他们两个吊了一夜还没死吗?” 老周不敢隐瞒,连忙将昨天的事全盘托出。 刘志听老周一说,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古海身强体壮,吊一夜有一口气还算正常,但这个小子,身材瘦小营养不良居然也能撑一夜——极北夏季夜里的温度刘志很清楚,就是老周这么一个练家子吊一夜没个十天半月养不好,这个孩子却还那么有精神,难道他的身上有什么护气的宝贝不成? “放他们下来!”刘志沉声道。 老周虽然困惑,但还是指使杂役将古海和戾天放下来,甫一落地,古海的腿一软一下跪倒在地上,而戾天晃了两下却站立起来了,昨夜小肚子里源源不断的气体一直充斥于四肢,将血液带动循环着,此时除了饿的虚弱外,戾天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戾天的动作落在刘志眼里却让他的眼睛一亮,这个孩子果然与众不同!刘志连忙来到戾天身边,搜了一下他的身上,却是没有任何的东西,刘志一阵奇怪不由的抓起他的胳膊,根骨清奇,身体匀称,可是看到戾天额头上的铜钱大小的印记,刘志暗叹一声可惜!如果不是这奴隶印记的话,自己倒是可以收他为徒! 但是,这小子为什么能承受这么长夜的冰冻呢?刘志不解,催动内气往戾天的身体上而去,内气滚滚由手臂流窜到戾天的身体,却如同泥沉大海,没有丝毫的反应,刘志更是奇怪,一个没有内气的孩子居然可以吊在寒夜一夜,真是不可思议,最后刘志只能把原因归结为戾天的意志力坚强,忍耐力很大。 空欢喜一场,刘志暗自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对老周道:“吊一夜而不死,事实验证,这两个奴隶都是强壮的好奴隶,别杀了,留着吧,等这边的事了了,将他们带回去当家奴也不错!” 老周瞪大眼睛,显的不可思议,良久才道:“是,遵命!” 看到是这般结果,众奴隶不由的为古海和戾天高兴,奴隶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悄悄的退出人群,和众位兴高采烈的奴隶不同的是,这个家伙一脸的灰溜溜的。 因为极度虚弱,堂主刘志准了古海和戾天歇息一天,吃了点东西,古海和戾天睡下了。 正在两人呼呼大睡的时候,突然,戾天感觉到身上火辣辣的痛,连忙坐起来,却见是老周手里正拿着鞭子看着两人。 “怎么了?大爷,我们又做错什么了?”一旁的老周抚摸着胳膊道,但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老周背后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正是阿萨。 老周轻轻的咳嗽一声,顿时阿萨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背直直的很像一张板凳,老周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道:“你们两个今天是命大,堂主既然说放了你们我只能放,但是我告诉你们,阎王好见,小表难缠,我要收拾你们很容易,今天我来只有一件事,我的奴隶阿萨,你们千万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惹他,否则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古海听到这话原本紧紧攥住的双拳突然松开,低声道:“好,小的知道了!” “哼,算你识趣!”老周闻言哼了句,接着转身离去,那阿萨连忙爬起来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出去。 看老周离去,古海叹了口气,仰卧在床上道:“这么贱的奴隶那个年头都不少!”说完后却发现戾天半天不语,于是道:“怎么了?戾天。” 戾天转过脸对古海道:“古海大叔,这主仆二人的关系不太正常啊!” 古海莫名其妙的道:“怎么个不一样啊?不就是一个趾高气扬一个卑躬屈膝吗?” 戾天摇摇头,道:“太亲密了!老周怎么会把阿萨那样的人看在眼里——即便阿萨是一坨狗屎,老周也不可能让他粘在脚上啊,难不成……”戾天思绪转动,“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古海眼睛一闪,似有所悟,沉声道:“你是说……” “不错,”戾天嘴角翘起,幼稚的脸上露出一丝成熟的冷笑道:“咱们好像能找到机会将这两个败类一块收拾了!” 正文 第4章 阿萨的身份 第二天,古海和戾天两人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工了,古海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一些轻松的活已能胜任,戾天更是变的生龙活虎。 在干活期间,古海和戾天总是有意无意的注意着阿萨,果然让他们发现了端倪:阿萨总是接近老周,两人还有片刻独处的机会。 本来这些现象没有什么,但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事,阿萨是负责收石头上交的,一个百人小组运气好的话一天可以收三五颗碎晶石(当然,此时古海和戾天都认为这是石头),然后交由负责保管的奴隶,再由这个奴隶直接上交给堂主,中间不经过任何的环节,为的就是保证晶石不被奴隶和监工私吞,堂主将所有上交的晶石碎块封存起来,按重量计算成晶石入库,然后送到特定的冶炼处凝结成晶石,因为晶石碎片大小不同,所以很容易造成中间私吞,在这一方面,天狼门管制的很严格。 会不会在阿萨和老周独处的时间段内‘碎石头’发生了转移?古海和戾天对视了一眼,骇然变色。 因为天狼门规定,凡是私吞‘碎石者’碎尸万段! 所有涉及者碎尸万段! 如今这老周敢这么做,真是够胆啊!真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敢舍命啊! 古海和戾天装作没发现什么,依旧做着自己的事,但心里却如惊涛骇浪翻滚不息,这碎石头是什么东西呢?竟然让一个武者命都不要也要它们?如果真如他们所推断的一样话,那么这亮晶晶的小石头肯定价值不菲! 以后的几天,古海和戾天继续对阿萨和老周进行监控,事情也变的越来越明朗,通过计算,这百人的奴隶小组每天能收集三到五颗碎石头,基本上七八颗碎石头才能凝聚成一颗整石头,也有运气好的时候能在地上收集整颗石头,这样一来半年时间足以稳稳的收集一百颗以上的石头,但到了堂主那里却不足百颗,那这差掉了去了哪里? 毋庸置疑,肯定是进入了老周的口袋。但怎么检举告发还是个问题,因为不得不防老周和堂主刘志之间有没有不可告知的交易…… 夜晚,戈壁之上燃起篝火,噼里啪啦的火堆迸发出点点火星,映照着众奴隶的脸庞。 已经是八月末了,再过一个月寒冬即将到来,到那个时候挖掘石头的进程会更慢,古海和戾天也焦急起来,如果刘志没有得到足够的石头,那么他们这百余人很有可能会埋葬在这里。 戾天一直在打量另外的一个篝火旁的人群,忽然,他看到一个人影退了出去,正是阿萨,于是戾天给古海使了个眼神。 古海立即会意,装作困意泛起的样子打了个哈欠,道:“哎,困了,我先去睡了!” 说完,古海往帐篷里走去,戾天也跟上去,看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一起隐蔽到暗处,往阿萨消失的地方走去。 戈壁的夜空很是清冷,星光闪耀,地上山丘沙砾清晰可见,远处群山巍峨。 这样的夜不利于跟踪,但地形却很适宜,高高低低的小丘陵布满阴影,不注意观察竟不能发觉有人跟踪,阿萨一直走了好远才停下,再往前就是巡查之地了,被捉到就是死路一条,为了就是防止奴隶逃窜,但逃出去的奴隶很少,有的即便是逃出去也是死,因为这戈壁千里荒无人烟,常有毒蛇出没。 古海和戾天俯在地上,放缓呼吸默默的潜伏着,看着那阿萨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不到一会,就听到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古海和戾天对视一眼,缓缓低下头,呼吸放的更慢了。 “路上安全吗?” 这声音粗狂,一听就知道是那老周的声音,古海和戾天更是紧张的甚至不敢呼吸,古海额头上竟有汗浸出,在月色下明亮一片。 阿萨道:“周爷,小子的机灵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放心!我都仔细着呢。” 老周四处张望了一下道:“还是小心为好,对了,带出来多少颗啊?” “三颗碎石。” 老周嘿嘿一笑道:“行啊,阿萨,不枉我把你从家里带出来,等回去我一定好好赏你。” 阿萨道:“为老爷做事,小子万死不辞。” 接着两人又闲谈了几句,这才散去。 两人对话虽短暂,但听到古海和戾天耳朵里却轰隆作响,阿萨居然是老周从家里带出来的,把他放到奴隶堆里就是为了窃取石头,看来当初老周让阿萨收集石头上交堂主也是故意的安排了,还有,戾天偷吃古海送的馒头本不致死,但老周却如此毒手,看来也是为了阿萨报仇了,至此在困惑戾天心里已久的这件事也拨云见月。 忽然,戾天一把抓住迸海的手,低声道:“古海大叔,追上阿萨!” 古海一愣,但看到戾天亮晶晶的眼睛,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有些犹豫的说道:“这太冒险了吧?” 戾天道:“除了这样,还有其他的办法报仇吗?” 古海想了想,忽然狠狠的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火焰,被吊一夜险些丧生的仇毕生难忘。 古海和戾天两人快速朝着阿萨的背影追去。 阿萨一路上悠闲的走着,心情十分的畅快,他本是周家一个不起眼的奴隶,就是因为懂得谄媚之术,这才赢得老周的欢心,将他带出来。 这次回去指不定有什么赏赐呢?阿萨想到此处更是意气风发。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阿萨急忙转身,迎面却是一记重拳将他撂倒在地。 嗵! 在猛烈的撞击下,阿萨一下被击倒在地上,紧接着鼻子一热,阿萨用手一摸,月光下紫黑一片,阿萨正疑惑是什么玩意的时候嘴角突然一阵腥味,是血! 阿萨急忙往站立的两人看去,这才发现那人身体强壮卓然而立,竟是古海,旁边还有那个小杂种。 “古海,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阿萨气急败坏的说道。 古海向前踏了一步,居高临下,一手抓住阿萨胸口的衣襟,冷笑道:“不要命的是你吧?刚才你和老周在干什么?” 阿萨脸色一变,“你跟踪我!”,但旋即干笑道:“古海,你别闹了,什么老周啊?我一个人在赏月呢?看,今天的月亮真圆!” 古海向阿萨扬起铁锤般的拳头道:“看来得让它给你说话了!” “你敢——” 阿萨的话音未落,古海又一拳击出,这下阿萨有了防备,赶快闪躲,但阿萨又瘦又矮,怎能敌得过独自猎过狼的古海,阿萨刚刚扭一半的脸还是没有逃得过古海的拳头,一朵凄艳的鲜花盛开在阿萨的脸上。 ‘咔嚓’一声脆响,阿萨捂起鼻子,眼泪汪汪,应该是鼻梁骨断了,“古海,你——你敢欺负我,你忘记老周给你说的话了吗?” 想起那天老周在帐篷里对自己说的话,古海更是火冒三丈,指着阿萨的鼻子道:“是的,我没有忘记——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被吊一夜的事,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老实交代你和老周的事,第二个选择是死在这里!” 正文 第5章 晶石 阿萨看到古海眼睛里汹汹火焰,气势顿时一弱,他相信古海会做出这样的事,思绪转动间已经想好了对策,于是道:“你说话可算数?” “算数,”古海不假思索的道,但心里却打定主意灭了这阿萨的活口。 “除非……你对着天柱峰发誓。” 天柱峰是极北最高的山峰,处于天柱群山中,传说这个天柱峰是天的一个支柱,可以通达上天,有仙人驻守,对着天柱峰发誓,是极北这一块人最毒最灵验的誓言。 古海想了想,道:“我对北方的天柱峰发誓,绝不杀你!否则受天谴。” 阿萨放下心来,扭头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其实,你们听到的是真的,我确实是老周的一个家奴,这次来戈壁挖掘石头就是受老周的指使混进奴隶的队伍,目的只有一个:盗取石头。” “你竟然真的是老周的家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你为什么跟我们过不去?” “嘿嘿,其实,因为你在小组中威信太高了,致使我在盗取石头的时候有些困难所以我才为难你,甚至想伤害你……呜呜,我对不起你啊,古海大哥……” 阿萨泪腺很发达,泪水说来就来,哭的稀里哗啦,一时间古海的恻隐之心都被激发出来了。 “那石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戾天道。 阿萨的眼睛转动了一圈,道:“那石头就是石头啊,还能是什么啊……” “说实话。”古海喝道。 “是,是,那石头叫晶石,一块成品晶石价值上千金币呢。” “上千金币!”古海忍不住的打断阿萨的话,“那小石头,竟然上千金币,我一辈子都赚不到一千金币啊!”想到自己曾经挖出好几块晶石,古海血液沸腾,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戾天也是吃了一惊,他已经猜想到那石头的不同寻常,但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的昂贵,一颗晶石甚至能买下他们的村庄。 “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这么贵重!” 阿萨摇摇头,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家主人也不甚清楚。” 古海忍不住的道:“那你家主人——也就是老周到底盗取了多少晶石了?” 阿萨伸出手指算了算:“我这半年多来每隔几天就给主人一次,零零散散的碎石差不多近百块,算下来我差不多盗取了七八颗晶石了!” “啊!”古海咂舌不已,七八颗晶石,那就是七八千个金币啊!对他们奴隶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可以买好多好多的大饼。 古海想了想没什么问的了,于是道:“好了,你走吧,但不许再告密再为难我们,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阿萨闻言连忙道:“好,好,古海大哥,你真是个说话算话的汉子,我阿萨一辈子佩服你!” 古海手一挥,不耐烦的道:“滚!” “是,是。”阿萨急忙转身,刚一转身,却‘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古海一愣,看向戾天,道:“狗蛋,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是戾天趁阿萨不注意用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扔在阿萨头上,戾天用尽全力这一下居然将阿萨活活砸死,阿萨头上鲜血汩汩冒出,片刻地上殷洪一片。 戾天这是第一次杀人,虽然是远程攻击,血没溅到身上,但心里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手也颤抖着,听到古海大叔问他,戾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强作镇定的道:“古海大叔,咱们知道的这个秘密是奴隶不该知道的,如果这个秘密一旦传出去,别说你我得死,就连我们这一组的奴隶都得死!” 古海仔细回味了一下这话,没错,这不起眼的小石头那么昂贵,一旦大家知道了它所蕴含的价值,那么奴隶们肯定会有其他的想法了,天狼门也绝对不会让这个消息传播出去的。 “恩,你说的是,只是这样一来,我发的誓言不就……” “古海大叔不用担心,你发誓不杀他但我没有发誓啊!你也算不得违背誓言。” “呵呵,你个臭小子还鬼机灵呢!好吧,咱们好好把这个尸体隐藏起来,要快!” 两人迅速的找了个洼地,将阿萨的尸体埋葬起来,然后古海用一些碎石头铺在上面,边铺便念叨着:“阿萨,我也算是对得起你,你当初害的我差点死无葬身之地,我好歹也让你入土为安,希望你下辈子能投胎做个好人!” 将案发地整理好后,两人赶快回到营帐里,营帐外的篝火还燃烧着,众奴隶都烤着火,竟没有发觉古海和戾天离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工的时候,却见那老周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问了许多奴隶,古海和戾天对视一眼,知道他在问阿萨,脸上虽然平静,但心里却紧张无比。 显然,阿萨的为人很受唾弃,几乎没有注意到阿萨的踪影,老周急的上蹿下跳。 “古海,你最晚见到阿萨是什么时候?” 古海哆嗦一下,道:“周爷,我好想在吃晚饭的时候见过他一次,然后就没有看到他。” 老周仔细打量了一下古海,突然甩起鞭子‘啪’的一下打在古海的身上,古海吓的几乎魂飞魄散,难道被发觉了吗? “该死,你身为小组的带头人竟然没有看好自己组内的人!” 一听这话,古海才算松了口气,马上面带惭愧之色的道:“阿萨有周爷在身后撑着,小子们怎么敢管他啊!” 老周不疑有他,喝道:“你找几个人给我四周去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是。”古海连忙带了戾天等人去找阿萨。 古海和戾天自然知道阿萨去了哪里,但还是表现出一幅很着急的样子,自然,阿萨再也不可能找到了。 老周没了阿萨,也消停下来了,再说,他也捞了不少了,另一方面也怕阿萨事发自己被牵扯进去,此事也渐渐的过去了。 这个小组没有了阿萨,显的和谐了很多,他们每天仍旧挖着石头,古海和戾天虽然知道了‘石头’的价值,但丝毫不敢打石头的主意,因为没有天狼门的包庇,根本无法带出去晶石。 日子很平静,忽忽过了小半月。 这天晚上,戾天正在睡觉,忽然感觉到一阵闷响从地下传来。 腾腾腾! 戾天一下惊醒,看了看四周,帐篷里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却没有了那‘腾腾’的闷响声,戾天重新俯身在地上,把耳朵贴紧地上,果然,那闷响声又传来,似乎又大了许多。 戾天一个激灵,马上叫醒古海。 “古海大叔,你听地下有什么声音?” 古海困意正盛,打了个哈欠,嘟囔道:“深更半夜的,吵什么啊?”但还是爬在地上听了起来。 这一听也大吃了一惊,张大嘴巴道:“这……好像是马蹄声啊!” “马?这戈壁上哪里来的马啊?” “是的,是马!”古海似乎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戾天立刻拉着古海往外面跑去,到了帐篷外,一片静谧,看来奴隶们都睡的正熟。 辨别了方向,戾天和古海往北跑去,他们很好奇在这个地方怎么传来了马蹄狂乱的声音。 正文 第6章 青衣门 走了小片刻,忽然从另一个方向出现了十几个人影。古海连忙拉着戾天找到了一个隐蔽的石堆里躲了起来。 “快,快,都跟上。” 是堂主刘志的声音,戾天和古海对视一眼,很是疑惑,接着又听到刘志怒喝起来,“他妈的,外围的怎么搞的?都被人家攻到大本营了还没有发出信号。他妈的,看样子他们是青衣门的人,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到了这里?” 戾天一听‘青衣门’也是吃了一惊,青衣门和天狼门都是他们县城的小帮派,两者实力相当,这次青衣门突袭天狼门难道就是为了晶石,那岂不是会发生一场大战,他们奴隶们的命运不就……转念间,戾天思绪万千。 刘志的抱怨还没结束,就听到马蹄声传来,这次不用耳朵贴在地上就能听到,恰似闷雷隆隆,戾天悄悄露出头往外看去,远处出现黑点,片刻间黑点变大,数十骑奔腾而来,气势磅礴。 刘志显然被庞大的阵势给吓傻了,呆立了片刻,立即发出号令:“撤!” 撤字刚一出口,就率先往南奔去,其他人也纷纷逃窜,此时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但此时此刻占据优势的是青衣门,他们都装备精良,胯下轻骑,如一阵风刮来,没走多远就被合围起来。 刘志站住脚步,喝道:“你们谁是老大?” 一个身穿青衣的汉子一拽马缰,骏马轻嘶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最前面。 “刘堂主,别来无恙啊!” 刘志一愣,端详一番,才沉声道:“原来是马门主,不知马门主深夜到此何事?” 马门主摸了摸嘴角的两撇胡子,不紧不慢的道:“这半年多来,早就听说刘堂主在闭关练功,原来在此处闭关啊,果然这里风景不错,明月照戈壁,微风阵阵,嗯,真有情调。” “咳咳。”刘志干笑一声,道:“是啊,多谢马门主关心,我在这里闭关也许久了,天狼门的其他人或许也马上要过来看我了。” “哈哈哈!”马门主爽朗的一声大笑,忽然脸色一变喝道:“刘志,你少给我装疯卖傻,我已打探清楚,你在这里就是为了挖掘晶石。” 刘志神情凝重,道:“马门主说笑了,戈壁之上甚是荒凉,哪里来的晶石啊?” 马门主此时却好整以暇,沉声道:“刘志啊刘志,你都被人出卖了还不知道,天狼门此时内忧外患,马上就要土崩瓦解了,你们的门主,金狼王,此时连老窝都不知道能不能护住呢还管这里干什么啊。” 刘志气息一滞,怪不得自己好久没有得到总部的指示,原来总部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事,正在刘志思考间,却见马上有一人很是面熟,仔细一打量,顿时一声怒吼:“陆言,你个叛徒!” 那马上穿青衣的年轻人轻轻一笑,道:“刘堂主,人往高处走,想我陆言为了天狼门付出那么多,却给我一个执事的职位,而青衣门却给了我一个堂主的职位,我怎么还会效忠于天狼门呢。” 天狼门和青衣门都是小帮小派,大致有500人左右,等级有一个门主,两个副门主,四到五个堂主,二十个执事。 刘志喝道:“小人,我要杀了你!” 说罢,刘志双脚一顿,跃起数丈,手里一把长剑直取陆言上级,真是个快若奔雷,陆言脸色一变就要闪避,突然斜道上横出一个长剑,这一剑虽然出的突兀,但却是流畅自然,显然这用剑之人也是高手,他一下将刘志长剑嗑出。 正是那马门主,“刘堂主,我敬你是条能干大事的汉子,所以才没杀你,你愿不愿意投降我青衣门,还是做堂主,怎么样?” 刘志手握长剑,喝道:“休想,我的命是金门主给的,我绝不会投降做小人的。”说着,刘志还四处打量着。 马门主看到刘志的动作,笑道:“刘堂主是不是在等你外围的手下啊?” 刘志猛然一震,骇然看着马门主。 “呵呵,没错,你恐怕见不到他们了,你外围好像有四十二位帮众吧?他们刚才就下地狱了。” 刘志气涌心头,怒喝一声:“尔敢!” 刘志此次挖掘晶石共带了七十名本堂弟兄,没想到一下损失大半。“马上风,我与你势不两立!” 马门主道:“好,那我就让你和你的弟兄们相见。给我杀光。” 说完,马门主率先跳马朝那刘志而去,刘志迎了上去,剑光霍霍,如同一团银花缠绕在一起,一时间两人不分高低。 马门主身为一门之主,自然功夫不弱,但刘志的功夫确实让人刮目相看,刘志是天狼门的金狼王——金连刚最器重的人,天狼门的两个副门主对刘志都很客气,一方面源于刘志对天狼门的尽职尽责,另一方面就是刘志的武艺确实是天狼门数一数二的。 戾天远远观望着,只见那马门主和刘志你来我往,招式让人眼花缭乱,他们两人均属于那种清秀类的剑法,使起来让观者赏心悦目,不想老周那样蛮力的打法,戾天看的目眩神离,心道这世间竟有这样奇妙的剑法招式,何时自己能使出来啊!想到此处忽而用手覆上额头,一个圆型伤疤手掌清晰的感觉出来,不由的气恼的揪了一下额头上的肉,自己有了这个奴隶的标志,那么以后没有那个门派会收自己为徒了,这个奴隶标志,这个耻辱将会跟着自己一辈子,直到自己灰飞烟灭。 视线又回到场上,马门主和刘志的决斗已接近尾声,马门主毕竟技高一筹,三十招之后仍然气势不衰,剑气如虹,刘志已然险象环生,但还能靠着奇妙的招式周旋一下,马门主手底下还留了三分,上中下连攻三招,逼的刘志后退三尺,喝道:“刘志,要想活命就将这半年来取得的晶石交上来,否则让你死的难看。” 刘志冷笑一声:“早知道你安的这心,告诉你吧,晶石我早已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死后,那些晶石也给我陪葬了,你就死心吧!” “真是死不悔改,没有了天狼门你还靠什么生存下去,早点交出晶石退出江湖算了!看看你的兄弟都死的差不多了!” 刘志冷哼一声没有作答,但四下环顾,脸上已显凄然之色,战斗已经结束,在场三十余个弟兄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只剩下自己了。 刘志长叹一声:“金门主,属下先走一步——” 马门主乍听这话,脸色一变,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那刘志已然手腕一翻,剑锋削过喉咙,一股鲜血喷射而出,旋即慢慢倒下。 马门主呆立良久方道:“好一条忠义的汉子,厚葬了他!”接着吩咐手下道:“去几个人把那些奴隶全部杀光,这个地方的秘密绝不能透漏出去,一年后等寒冬过去,咱们重新派人来挖掘这里的晶石,陆言,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这里真有大量的晶石,否则……” “当然,门主。”陆言打了个寒战应道。 几人快马奔向帐篷的方向,不消一会,南方火红一片,一丛火海映照的天空红彤彤的。 戾天和古海的手扣的死死的,一阵后怕,要是自己睡的死,现在估计成烤肉了!这些人真够恨的,十个组的奴隶,近千人说死就死,当真是命贱如草芥。 马门主看到南边的火光,残酷一笑,在红光映照下更显狰狞,“黑龙,你留下五十个兄弟给我看好这里,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正文 第7章 逃生 说完,马门主扬起马鞭匆匆离开,其他人也尾随离开,只剩下约莫五十骑,一个又瘦又高的青年道:“五人一组给我搜查,切莫让一个奴隶逃窜,这个地方的秘密不能被传播!” “是,黑龙大人。”一干帮众领命散开,黑龙也施施然的往着火的地方而去。 戾天和古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也许是灯下黑的原因,这里倒是没有人注意,也没有搜查。 看周围没有了动静,戾天道:“古海大叔,咱们得撤离这里。” “那里去啊?还是这里安全,你看他们都没搜查这里。”古海不愿动。 “这里的地形适合隐藏,一会肯定会有人来搜查的,咱们要逃出这个戈壁,否则不是被抓到就是饿死冻死。” 古海想了想确实如此,自己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绝对不能再稀里糊涂的丢了,当下和戾天分辨了一下方向往北逃去。 挖掘晶石的这块戈壁很广大,被天狼门圈起来的这一块也足足方圆上百里,仅靠四五十骑搜查几乎不可能,那些青衣门的帮众也就是走马观花的搜查,所以戾天和古海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几波搜查的青衣门人。 一连奔走了数十里,终于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还得多少路才能安全啊?”古海想到刚才差点被发现忍不住的发牢骚。 戾天闭目仔细盘算道:“当初我们从天柱山押送过来,连续走了十多天,估计得近千里,咱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戈壁外围,也就是说,咱们要想回到天柱村,需要穿过三百里的戈壁还有十几个村庄,在这期间还得防备野兽的攻击。” 古海惊叫一声,“那我们怎么回去啊?”但旋即看着戾天面露异色的道:“狗蛋,老实告诉我,你怎么计算的这么清楚?说,你是不是早就计划逃出去呢?” 戾天干笑一声,解释道:“古海大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姑姑教我习文学字,我的脑袋当然聪明了……”当戾天看到古海大叔不置可否的神态时,终于苦笑一声,“是的,我承认,当初我来的时候我就将逃窜这里的路途计划好了,但很危险,因为食物和水的限制,很有可能在半路上就得死掉,没想到青衣门的人突然袭击过来,这也算是我们的一次机会吧!” 古海当然知道戾天读过书,他如今算是村子里唯一读过书的人,这都是他的姑姑教给他的,在天柱村,没有村民让自己的孩子把时间浪费在书上,从小村民都将自己的孩子带在身边,五岁就干活,剥东西皮毛,挖动物内脏,十岁就带上他们去打猎,所以村民都十分的强壮,古海更是其中得益者,他就是靠着身体强壮娶了房漂亮媳妇,所以对戾天读书嗤之以鼻。 “那咱们后面的路程怎么走?”戈壁之上虽然少有兽类,但出现一个都是庞然大物,像是黑犀牛,那是猎人的噩梦,所以古海很担心。 戾天整理了一下想法,道:“这样,再往南走几里就是一条干枯的河流,估计应该有点水,咱们沿河流走,要确保饮水,否则无法逃出。沿着河流走三百里就能出去,唯一困难的就是河流附近的动物太多。”沿河而居不仅是人类的习惯,动物也是如此。 古海此时唯戾天马头是瞻,道:“好,狗蛋,我听你的!” 戾天无奈的挠挠头道:“古海大叔,你现在可以叫我戾天了,不要再狗蛋狗蛋的了,我好歹也是有名字的人啊!” 古海呵呵一笑:“习惯了习惯了,我改口好不好狗蛋——” “……” 两人再次上路,这次好久没有碰到搜查的青衣门人,看来他们的搜查已经结束了,两人行进的更快。 走了几里路,忽然古海一把按住戾天扑倒在地上,“有人。”古海低声喝道。 良久却没有动静,戾天道:“哪里有人?” 顺着古海指点的地方,戾天看到不远处有七八个人的样子,或躺或卧,但毫无声息,戾天想了想道:“这应该是天狼门的外围守备了,看来咱们已经逃出了天狼门的辖地。” 两人来到尸体旁边,七八个人身穿黑衣,果然是天狼门的弟子,几人面皮发青,身体僵直,显然已死去多时了。 没有耽搁,两人继续南行,但这样一来心情就轻松很多,起码不会被青衣门的弟子追杀了。 走了没多远却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两人赶快往后看去,两匹快马正飞奔而来,戈壁上平原居多,几里都可以看到人影,显然他们已经发现了古海两人,马上两个人,其中一个正在呼哨。 “快跑!”古海大呼一声率先跑去。 戾天环顾四周,喝道:“往东北跑!”东北方向是一堆乱石,怪石嶙峋,参差不齐,但马匹是绝对跑不起来的,于是古海也慌忙跑去。 一路飞奔,戾天感觉到手脚都麻痹了,心怦怦直跳,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戾天又一次感觉到死亡是如此的接近,仿佛身后那就是死神,狞笑着向自己飞来,“难道自己只能是被追杀,被凌辱的角色吗?自己只能做个奴隶吗?”戾天暗暗发誓,如果自己能逃出去一定要学绝顶的武艺,让自己有掌控别人命运的能力。 好像马也累的不轻,虽然距离一步步的接近但终究没有追上戾天,青衣门的弟子眼看戾天踏入乱石堆里,气的哇哇大叫,不得已只得跳下马,和另一个弟子到乱石堆里追去。 地上高低不平,石头也很乱,似乎是几块大岩石风化开的,绵延了数里,戾天和古海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进去,脚上的草鞋根本不顶用,不消一会,脚腕和小腿上点点血迹,又青又肿。 身后追杀的两人虽然有武艺,但在乱石堆里脚下都站不稳怎么能施展开武艺,于是在身后吼叫着‘小奴隶,我要杀了你之类的’。 “散开”戾天看他们越追越近,于是大声说了句,跟着身子一折跑向另一个方向,古海稍稍犹豫了一下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跟着的两个人商议一下,又一个强壮而胖的汉子追戾天,另一个追古海,胖汉子以为自己得了个好差事,一脸的狞笑,手里的长剑也挂在背上。 追了大概一里多,戾天突然站住不动了,双手扶住膝盖剧烈的喘息着。 “嘿嘿——嘿。小奴隶,你怎么不跑了?”胖子也累的直喘气。 戾天摊开手,很真诚的说道:“我没打算跑啊,我只是单独把你叫来想告诉你一件事。” 胖子面露疑惑:“什么事?” “就是关于晶石的事?” “真的?”胖子双眼贼光一闪,知道晶石的奴隶显然不寻常,引起了他的兴趣。 “嗯,不过你要答应我放了我才行。” 胖子开心的道:“好,我答应你,快告诉我吧!” 戾天压低声音,一脸的神秘,道:“晶石在营区的那颗胡杨树下,你去拿吧,有上百颗晶石呢?” 胖子点了点头,道:“好,我去看看。”说罢胖子转身走去。 戾天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把这胖子给骗了,看着胖子扭着屁股离开肚子里笑的肠子都痉挛了,戾天刚靠在石头上坐下,却不料那胖子突然往后飞奔而来,身手敏捷,全然不像个200斤的胖子,三五丈的距离,还没等戾天站立起来,那胖子已扭住戾天的胳膊,将戾天压在身下。 正文 第8章 杀人者,奴隶戾天 胖子一脸狞笑的道:“臭小子,你以为我那么傻吗?不过……你竟然知道晶石,应该不是普通的奴隶,或许有点用。” 戾天心下那个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被骗子的憨厚的外表给骗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谎话确实也漏洞百出,也怪自己累昏了头,现在是自投罗网。 那胖子举起戾天,仔细的打量着戾天,忽然戾天趁他不注意一脚踢向胖子的下阴(危险动作,请勿模仿),这个区域是男人的最重要的区域,是男人的标志啊,虽是普通的一脚,但已经让胖子如虾一般弓起身子,脸上豆大的汗珠哗哗的滑下脸庞,但手底下却没有松开戾天,戾天见状又趁那胖子不注意,突然欺身扣住胖子的脖子张嘴往胖子脖子上咬去。 只一口,腥而咸的味道扑鼻而来,胖子突然大吼一声,然后用力揪住戾天的头发,戾天头皮几乎炸开,但嘴里却咬的更紧了,鲜血吐不出去就咽进肚子里,‘咕咚咕咚’,一夜狂奔的戾天又饥又渴,这些血液当真是及时雨,这些营养及时补充了戾天的肚子。 源源不断的血液涌向戾天的肚子里,胖子的眼睛凸出,一脸的惊恐,慌乱起来,想尽办法推开戾天,但戾天就像是一条蚂蝗紧紧贴在他的身上,片刻之间,胖子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弱,手脚软了下来,这时戾天才喘了一口气,感觉到胃里慢慢的,忍不住的打了个嗝,喷出来的全是腥味,再一看那胖子只剩下一口气,喉咙上一个血洞,血筋翻开。 胖子的瞳孔渐渐扩散,眼里神采慢慢消失,嘴里说道:“奴……奴隶!”随着说话声,脖子上的血洞又出来一些鲜血。 戾天昂然挺立,听到这句话,轻蔑的道:“奴隶又如何,照样杀你……吼!”戾天朝天吼了一下,冷冽的眼神,满嘴的血液,像是一个修罗出世。 戾天将胖子身上的衣服拽下,系在身上,手里提着长剑,然后头也不回的往石堆里跑去。 乱石堆不大,没一会戾天就发现了两个身影,显然古海一直在奔跑没有跑出乱石堆,戾天松了一口气,一旦跑出,就是死路一条,只能靠地形与之周旋着。 “这里。”戾天大呼了一声。 古海看到戾天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很快走了过来,那青衣门的弟子跟了几步看到戾天,狐疑的打量了一番戾天,突然面露惊恐之色,“你把胖子怎么了?” 戾天一抹嘴角,手中举着剑,咧嘴笑道:“你说呢?”此时的戾天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身上披散着衣服,脸上点点血迹,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人。 那青衣人迟疑了一下,脚下不动,片刻突然喝道:“你小子,你给我等着!”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戾天呆立半晌才知道自己又捡回一条命,一屁股蹲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古海大喜,抱住戾天,“太好了,咱们没事了。” 戾天抓住迸海的双臂,神经有些错乱的道:“古海大叔,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古海紧紧的抱住戾天,“没事,他们都是坏人,都该死,” 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噩梦,戾天抱住头低声缀泣。小时候姑姑不让戾天沾血,甚至杀鸡宰兔都是小艺亲自动手,小艺要把戾天培养成一位识书达理的读书人。而刚才的那一切,嘴里的血和身上的腥味让戾天心中一阵惶恐,戾天想起那个胖子死前的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甚至都不敢闭上眼睛。 古海搂住戾天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孩子,他不死咱们就得死,看开点。” 戾天眼神木然而空洞,盯着古海道:“古海大叔,那个人的鬼魂会不会来找我……” “哈哈,傻孩子,坏人是要入地狱的,永世不得翻身的,哪里会有鬼魂出来找你啊……” 戾天看了看四周荒凉的碎石头,黄昏时分有轻雾笼罩着,透露着诡异的气氛,戾天一头扎在古海的怀抱,古海扶住戾天心里却暗暗发笑,这哪里还是刚才那个煞气肆意的小修罗啊! 过了片刻,待戾天心神安定下来,古海和他一道往东行去。 “要回到我们的天柱村,至少还有上千里的戈壁,咱们没有食物和水怎么能到啊?”戾天问道。 古海挺了挺胸,道:“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总有办法的,不要忧虑。” 为了彻底摆脱青衣门的追踪,两人一夜没有休息,到天明的时候走了近百里,似乎青衣门的人也放弃了,或者那个青衣门的小子没敢告诉头领有奴隶从他手下逃脱,总之,没有追兵追来,古海和戾天这才放慢脚步。 疲劳加上饥饿,戾天几乎脚都抬不上来了,看着戾天干裂的嘴唇,古海也感觉到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茫茫戈壁哪里会有水呢,食物也见不到。 古海登到高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跳下来,对戾天道:“咱们往前走一两里,那里地方应该有食物。” 走了不到一里,古海停了下来,这里是几块峭楞楞的大石头,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古海在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用鼻子嗅嗅,然后找了个尖头的石头在大石头的角落挖了起来,不一会就听到古海一声大喝,然后猛的砸了下去。 一条几寸长的蜥蜴,它受了古海的一击,正在垂死挣扎着。 戾天看了看那丑陋的蜥蜴,道:“古海大叔,咱们不会吃这个吧?” 古海奇怪的看了戾天一眼,“大鸟和蛇能吃它,人为什么不能吃?” 不一会又挖出两条,古海拿出其中一条,将其中的内脏去除,然后放进嘴里咀嚼着,然后递给戾天一条。 戾天吓的连退两步,之前生饮青衣门胖子的血,那也是生死关头的迫不得已,但这般吃蜥蜴,和茹毛饮血的野人又有什么区别? 古海以为戾天害怕蜥蜴有毒,笑道:“放心吃吧,你忘了吗,我可是天柱村里最厉害的猎人,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我都清楚,况且,我们要活下去。” 活下去!这在自己当奴隶的时候,就是这条信念支撑着自己,现在已经逃离虎口,还有什么怕的? 正文 第9章 戈壁的客栈 戾天接过来蜥蜴,闭上眼睛一口吞下,只是轻微的咀嚼几下就咽了下去,嗯,味道虽腥,但口感不错,咬两下就咯咯作响。 古海看到戾天吃下去,也笑了起来,然后又挖了几条挂在身上,以备以后的路上吃。 大的石头可以接受阳光的照射,白天温度高,晚上温度又低,冷热之下形成凝水,虽然不多,但两人俯身在石头上倒也饮了不少,身上确实有了一股气力。 一连七八天,两人都是这么过来,而按时间和路程来推算,应该快接近天柱山了。 又是一天早晨醒来,戾天睁开眼睛。突然发觉天空上有一丝烟尘,急忙站起来四下观看,这一看不由的大喜,连忙推醒古海。 “古海大叔,古海大叔,有人迹了!” 古海猛的翻身起来,向戾天指着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几个稀疏的房子正在不远处,房子上的烟筒正冒着青烟。 “太好了,快!”古海拉着戾天往房子那里走去,看起来近,走了起来才发觉这房子离他们足足五里。 这里并非是什么人家,而是一处破败的客栈,客栈的后院很大,很多房子,但看上去客栈有些年头了,连客栈上的旗子都烂的不成样子,仅仅能看到“酉”,那酒字的三点水都腐烂了,客栈也造的很不结实,从那屋檐上的裂开的椽木就能看出,蜘蛛网也挂满了角落。 古海突然拉住戾天来到一侧,然后‘撕拉’一下就衣摆上撕下一个长条,给戾天缠在了头上,自己也缠了一个。 “千万别提戈壁的事,咱们现在是猎人父子,在这里迷了路。”古海轻声道。 戾天忙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满脸灰尘的脸,然后跟着古海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一进客栈的门,却没人招呼他们,一个跑堂的伙计看到来人,抬了抬眼皮,道:“打尖还是住店?” 戾天看了看店里面,最引人注目的是有三个身穿破衣的人,吃相丑陋,倒像是几个流浪者,看到进来的古海和戾天只是惊异的看了一眼,又低头大吃起来,店中还有一名身穿麻衣的老者,他正在饮一壶酒,自酌自饮,似乎没有看到两人进来。 古海回头看看戾天,声音洪亮的道:“儿子,你想吃什么?” “咕咚”一声,正看着三个流浪汉吃饭的戾天咽了下口水,“随便来点就行老爹,咱们还得找路呢?” 古海听完后,对店小二说道:“来三碗酒,再来四斤野味。” 店小二答应了声,慢腾腾的走到后堂,不一会就端来一个大锅,盛着冒着热腾腾的气的锅里放满了肉,闻着肉香,戾天嘴里瞬间储满口水。 古海哈哈一笑道:“小二哥,你们这店真是实惠啊,说四斤我看就有四斤。” 店小二慢腾腾的说道:“那是自然,吃吧。” 古海和戾天拿起筷子就叨起来,古海的筷子很滑,叨了两下没叨着,他一下扔掉筷子,用手捞起一块肉,也顾不得烫手不烫手了,抓起来就往嘴里放,戾天见状也跟着丢下筷子用手抓起来,两人的吃相也跟那三个流浪人差不多。 两人吃了不多时,忽听角落里的三个流浪汉低语了几声,突然有个高大威猛的汉子道:“小二,你们掌柜的呢?” 店小二慢腾腾的走过来道:“三位,有什么事给我说就行了。” 高大的汉子看了看店小二,一脸的鄙视,“我们这桌算算,多少钱?” 店小二扫了桌子上一眼,“一共是五个金币两个银币,零头去掉共五个金币。” “多少?”大汉闻言一下揪住店小二的衣领。 一旁的古海戾天也吃了一惊,一桌吃五个金币,这在其他地方也就两个银币啊! 店小二毫不畏惧的道:“我们店深处戈壁,食物和酒都是千里迢迢的运来的,人工费加上耗损费,五个金币不多。” 另一个斜眼的流浪汉哈哈一下,四下望了望店里,大声道:“各位,各位看到没有,这是黑店啊!” 可惜店内除了他们仅仅三个客人,这样的喧哗没有任何的效果,也没有任何的人起哄。 斜眼的目的虽没有达到,但气焰似乎更嚣张了,指着店小二的鼻子道:“哼,老子就是不付帐,老子还要把你的店砸了!” 高大的汉子喝道:“老二给他啰嗦什么,砸店!” 说着,高大的汉子一下把店小二扔在一边,那小二似乎神经很大,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走到一边,闪开他们三个。 高大的汉子拿起一个凳子往旁边一扔,咔嚓一下,本不结实的凳子立刻断裂数截,另外两个汉子也砸起来,片刻就满地狼藉。 斜眼汉子看到一旁的古海和戾天正惊恐的看着他们,于是喝道:“快滚开,老子要砸店了!” 古海和戾天正愁自己没钱结账,听到强人要砸店,也乐的屁颠的闪开。 “慢着,”店内那个老者突然喝道,看到那大汉停下手,老者眯起眼睛,“那个桌子不要砸,没看到还有客人要吃饭吗?” 斜眼汉子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道:“老子,你是不是嫌命长了?快给我滚出去!” 老者无辜的道:“我吗?我滚哪里去,这就是我的家啊!” “什么?” 不仅那三个流浪汉子,古海和戾天也是惊诧出声,原来这个老头就是掌柜的! 高大的汉子发出桀桀的笑声,“好你个黑心掌柜,快说,你骗了多少过路的行人,赶快招来,把骗的钱财交出来让我们行侠仗义施舍出去。” 看到流浪汉子的丑恶嘴脸,戾天一阵的气闷,出言道:“几位大爷,老人家也不容易,请别难为他了!” 高大汉子两眼一瞪,如铜铃一般,还未说话,古海连忙捂住戾天的嘴,笑道:“几位爷,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不用管他。” 高大汉子似乎不愿多事,转身对老头说:“把金币交出来。”说着一个黑虎掏心就去抓老者的喉咙。 老者似乎被吓呆了,站着不动,直到那汉子的手伸到的离他的喉咙不到三寸的时候,老者的手猛然一晃,紧接着传来一声痛呼。 ——啊! 正文 第10章 回家 一声怪叫。 高大汉子的手一下缩回来,手上还带着一个筷子,血溅出一片,原来,当大汉的手快要触摸到老者的时候,老者用筷子一下插到汉子的掌心。 “大哥,”另外两人一下变了颜色,这筷子又圆又钝,老者竟然能插到人的手掌之中,且不说老大的手掌多硬,但老者的这份力道就不容小觑。 “你有武艺?”高大汉子痛苦的扭曲着苍白的脸,声嘶力竭的喊道。 老者这才站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是的,没有几分武艺,敢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店吗?” 这老者站起来,方见其威武雄壮,直起腰,竟没有一点老人的神态,倒像是久居上位的高官,气势压人。 三个流浪汉这才醒悟过来,斜眼忙稽首道:“老先生请饶了我们,我们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蠢事,请老先生念在我们年轻无知饶了我们……” 老者笑呵呵看着三个年龄三十多岁的流浪汉,笑道:“当然,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打打杀杀的,这样吧——”老者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敲了片刻,道:“饭钱加上打碎的盘子,打坏的桌子凳子,一共十五个金币,这还是友情价。” “十五个金币!”三个流浪汉哭丧着脸,怪不得老者刚才在砸店的时候没有阻止他们,原来他还等着赚这个钱呢,十五个金币在外面能买一座房子了娶个婆娘了都,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先生,你看,我们三个像是有钱人吗?老实说,我们三个都是不远州县的村民,因为家乡受了旱灾才逃荒到这里的,没想到迷了路来到戈壁,我们哪里弄十五个金币啊,有哪些金币的话我们早就过上吃香的喝辣的日子了,哪里还受这奔波之苦呢?”斜眼充分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时间口舌如簧,说的声泪俱下。 老者似乎预料到是这个结果,声色平静的道:“那也好办,你们三个在此给我工作五年,挡十五个金币,怎么样?这么高的薪水,那里去找。” 三个流浪汉面面相觑,每人五年五个金币,天啊,这老头也太黑了吧! 正在流浪汉思考的时候,老者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酒壶里一震,射出一道酒箭,老者张口接住,闭目品了一番,接着道:“你们还有五息的考虑时间,我不介意客栈后面多几个死尸。” “好,我答应,我们答应。”三个流浪汉忙跪倒在地上,刚才老者这一招明显是位绝顶高手,他们都是没骨气的流浪汉,好死不如赖活着。 店小二嘟囔着道:“老爷,咱们已经有那么多个奴隶了,还要啊!”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边说,老者边打量一旁的古海戾天二人。 一旁的古海和戾天听了后不由的哆嗦一下,难不成逃了虎口又进狼窝啊! 正在两人惶恐的时候,老者笑道:“二位不要怕,我是个受本分的生意人,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请快些吃饭吧!” 古海干笑两声,和戾天对视一眼,暗道,我们恐怕也是付不起帐的人啊!再吃下去,面对一盆子的野味却是食之无味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吃完了,店小二走过来道:“二位,还点几杯茶吗?” 古海忙站起来,哈着腰道:“不用了,小二,哦不,小二爷,”看那小二还不走,知道是来结账的,于是结结巴巴的问道:“小……二爷,这桌多……多少钱啊?” 小二扫了眼桌子,张口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两个金币吧!” “两——两个金币!好——好。”古海嘴里说着好,手却不见动,拿眼瞟着角落里的老者。 戾天突然心中一动,道:“小二哥,我们能否拿东西抵押饭钱。” 小二倒不惊异,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们这毕竟不是当铺,所以价格低些,反正我们本着公平自愿的原则。” 戾天放下心来,从背上把用破布包着的剑拿出来,解开包袱,拿出那把战利品——青衣门的剑,递给小二。好歹这剑并没有刻有青衣门的标志,否则真不敢拿出来呢。 “你看,这个值多少钱?” 小二掂了掂,然后看了看角落的掌柜,点了点头,道:“勉强称的上是把武器,三个金币。” 三个金币,古海和戾天相视一眼,普通的剑都价值五个金币,这个店小二一下子压了四成,真是太狠了,还公平公正……但除了这个确实没办法付账了,难不成再做奴隶? “好吧,我们卖了,剩下的一个金币再买些食物和水。”戾天自作主张道。 小二把剑拿回后堂,不一会拿了一个袋子出来了,递给古海,“这是一金币的干粮,拿好。” 戾天接过东西,问道:“小二哥,这里深处戈壁,而你们又在这里开店,想必你们对这一代很熟悉了,请问这里距离天柱山还有多远?” 小二懒洋洋的往东一指,“这条小道是我们进货的路,走个七百多里就能看到村庄,一问那里的村民便知。” 古海和戾天谢过店小二,出了客栈果然发现一条小道,弯弯曲曲的,有深浅不一的车辙可察,两人便顺着车辙一路前行,虽有车辙,但路上却没有一个行人。 有了食物和水,两人一路上果然没有遭受到饥渴之苦,十天时间赶到了第一个村庄,问明了道路,才知道离自己的村子竟已不足千里,两人当下收拾心情,继续上路。 再行一段路,路况已很熟悉,近乡情更怯,两人忍不住的心中忐忑起来,赶到天柱村时,此时已是半夜,明月正圆,挂在正空,天柱村一片死寂,唯有虫鸣此起彼伏。 古海拉着戾天来到自己的家门口,门前的树还是那颗树,门还是那个门,古海定了定心神,敲响门。 “梆——梆——梆——” 声音在夜里格外响亮,引起一阵狗吠,过了许久,才从门里传出一个凶悍的声音,“谁啊,半夜敲什么门?再闹老娘抄家伙了!” 听到这般泼妇的声音,古海不怒反喜,是自己婆娘,没错,于是呵呵一声傻笑,“他娘,是我——” 随即听到里面一阵脚步声。 吱呀—— 门一下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妇人,淡淡的月色照耀下,那女子泪流满面,呜咽不成声。 古海一把抱住那妇女,两人抱头痛哭起来,过了许久,古海才推开妇女,道:“没事了,我出来了,看,戾天也逃出来了!” “啊!你们是逃出来的——” 古海一下捂住女子的嘴,轻声道:“走,去屋里说话。” 来到屋里,古海一下冲到一个床前,床上躺着一个孩童,睡的正熟,那是古海的儿子古迪,古海和妻子坐在炉火旁边,烧了壶酒,边说这一年的奴隶经历,边自酌自饮,看着妻子再看看熟睡的儿子,一脸的平静。 戾天坐在炉子旁,听着噼里啪啦的篝火声,在躺椅旁不知不觉已熟睡过去,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次不用再为明天的生死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