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打落凡尘 落凡崖,上先天五绝之首,而此刻,一锦衣男子正站在崖边,双眼无神地看着崖下道逐渐落入无尽雾霭的身影,喃喃道。 “二少爷,对不住了,可这是大少爷的命令,纵有千般不忍,哪怕背上整个先天界的骂名,我陵一亦要完成大少呀所交代的事情。” “为什么,大哥为何要这么做,我们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吗,我陵右究竟做错了什么,陵一,你告诉我,为什么大哥会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而崖下,那道即将被雾霭吞噬的身影,传来一声还略带稚气的不甘嘶吼。 陵右,上先天陵府的二少爷,此刻却是被陵府中人打下这片绝地。感受着周身雾霭上的阵阵凉意,心中一片冰凉。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十二年来一直视自己为逆鳞的大哥会对自己做出如此绝情的事来。带着满心的怨恨和迷茫,陵右的身影被这片雾霭渐渐吞噬,只余那不甘的质问依旧在这深幽的山崖中回荡。 陵府,上先天四大顶级势力之一,坐镇一方,威慑当世。而十二年前府中双龙的诞生,更是让整片上先天一片哗然。那日,原本清朗的天空,突然被血色红霞覆盖,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充斥于整个上先天,而那一刻,正值陵府夫人开始诞子,直到第二个孩子诞下,这片诡异的红霞才逐渐消去。消息传出,天下震动,世人纷纷猜测陵府双子乃是先天神灵转世,而陵府府主亦是激动不已,不惜斥下无数天材,建起一座整个上先天最为奢华的庭院——双龙苑,以供两子修行。 而此刻,双龙苑中,一片灵池之前,一位少年正静立于此,披肩的黑发顺着紫衣而下,细看面容,竟是与那坠下崖间的陵右有九成相似,此人,正是陵府的大少爷,陵右的亲大哥——陵左。而此刻,看着池中那各色游鱼相争吞饵,陵左自语道。 “你,陵右,我,陵左,自出生起便已是如那水中鱼饵一般,等待着被吞食的结局。?现在那个存在还没有吞食我们,只是因为我们太弱小,不能让他得到想要的补给啊,不过,你甘心一生只做那鱼饵一般的存在吗?我这么做,终有一天你会知道原因的。不过,现在这个局面,终究还是要记恨我这个大哥了么?” 轻轻叹了口气,那俊朗面容上,始终平静的黑眸中,竟是浮现出一丝沧桑。 “然而,今天这个局面,终究都是因为在这里,我看不到你打破枷锁的希望,我怕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被“我”吞噬掉的。等你明白自己是谁之后,再站在我面前吧,那时,恨我也好,疏我也罢,整件事情,一切都将明了。” 微风拂过,带起一片红叶悠悠飘下,正好贴在这双龙苑的苑门上,将那“双”字掩去了一半。 “陵府大少爷竟将其弟打入落凡崖。” 这一消息传出,整个上先天都轰动了。几乎每个修行中人都在谈论此事。上先天一座酒楼内。 “嘿,兄弟,原来陵府的大少爷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啊,十二岁的孩童就能做出此等无情之事,真是开了眼界啊” 说话之人先看了周围,确认没有陵府的管事在此,才鬼鬼祟祟的和同桌的修士谈论道。 “是啊,谁能想的到呢,可怜陵府二少爷,竟被自己的亲大哥派人生生打下落凡崖,那可不是普通的山崖啊,传闻当年一个参天境的前辈被人暗算落入崖下,虽说经历九死一生后依旧捡回一条性命,不过却是修为大跌,灵心都差点破碎。” 另一人一脸惋惜的说到。 “是啊,要不怎么说落凡崖是这上先天的五绝之首呢,灵境中人,修为不到参天镜,只要坠入此崖,必定修为尽散,跌落凡境,当然,这还是算运气好的,更多的还是在这落凡崖的神秘力量下修为尽散,在那片被称为死亡区域的罡风层中灰飞烟灭。” 此刻,无数地方都在谈论同样的事情,为陵府大少的绝情手段震惊的,为陵府二少爷的可怜遭遇惋惜的,皆在猜测此中隐情。有说是因为陵府府主将来归属的权利之争,有说是为了得到某一绝世仙子亲睐而兄弟反目,是为众说纷纭。 此时,回到陵府的陵一,正站在陵左的身边一一禀报着这段时间里上三天中的各种流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陵左的脸色,颇为担心。陵一的动作自然瞒不过陵左的眼睛,面对陵一的担心,陵左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陵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担心什么,这些流言不过是些外界之人对我陵左的看法罢了,心狠手辣也好,薄情寡义也罢,但他们都只敢在暗地里谈论而已,无论外界流言有多厉害,却依旧没有一个人敢来我陵府要说法,寻真相。这一切,都因为实力,都因为我陵府在这上三天的实力,这些弱者,在强者背后可以说随意的三道四,但在强者面前却只能保持身为弱者所应有的卑微和对强者的尊敬。除了,那几个令人头痛的纨绔。” 说罢,陵左叹了口气。 “这件事到此为止,府主那边我自会去禀报,一切事情,与你陵一无关,陵府上下事务,一切照旧就好。” 下先天,陵右感觉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只记得在那片冰凉的雾霭中,自己体内的力量被渐渐吞噬,待自己进入一片罡风层中,已然修为尽失,而面对那片狠狠挂在身上的凌厉罡风,陵右渐渐失去了意识,当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便以为自己将会在这罡风中被撕碎,从此消散在天地间。 但在梦里,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服饰,但不一样的是这个人的眼睛。这个人的双眼,始终笼罩着一层玄异的纹络。而就是种纹络,包裹着那人周边的天地,仿若万法不侵,周围那些罡风吹在这纹络形成的牢笼上,仿若投入湖中的石子一般,只荡起一圈圈波纹。他始终记得梦的最后,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消失前的眼神,那种极端不削的眼神,仿若传闻中位于先天界顶端的“先”看凡间蝼蚁一般。 终于,昏迷中的陵右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感受着再凝聚不出半点气血之力的身体和伤口处不是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陵右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好,总算是活了下来。” “不过,现在我这是在哪里?” 看着身边陌生的环境,一个简陋的树屋,身下铺着干草的木床,还有身上不知何时被何人所包扎的散发着浓郁草药气息的绷带,此时的陵右无比困惑。挣扎着想要起身,换来的却是一身惨叫,浑身的伤口处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却让他差点又昏了过去。 或许是这声惨叫惊动了树屋的主人,树屋外传来了一声充满揶揄的问候。 “小子,你醒了啊。” 随着这声揶揄,一位老人走了进来,一身破烂脏兮的麻衣,一头银发盘的像鸡窝一样,哦不对,应该说就是鸡窝,因为一只浑身漆黑的禽类正安然的在这“鸡窝”中。虽然这位老人的造型确实给陵右的心灵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不过陵右也知道,应该就是这位造型别样的老人发现了昏迷的自己并带回了树屋。面对这样一位造型奇异的老人,陵右也只能挤出笑容。 “这位老伯,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吗?” 不过这一笑牵扯到脸上的伤口,顿时让他这笑容变的比哭还难看。看着陵右那难看的笑容,老人却是冷哼了一声,语气嘲讽的答道。 “哼,装,你这胖小子给我接着装,收起你那难看的笑容吧,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这声老伯我可当不起啊。” 没想到老人却来了一通回答,让此时的陵右顿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心中发苦,暗暗愎腹。 “难道这位老伯是患上某种疯癫了吗,本公子才十二岁啊,长的也是少年之姿吧,怎么就被他当成老怪物了呢?”。 看着陵右一副痴呆状,老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吧,小子,那你为何能从落凡崖坠下后还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老夫可不信一个真正的十二岁少年能从那片罡风中存活下来,要知道,当年连我——啊,你这死鸟!” 突然,老人头上的本来正阖眼熟睡的黑鸟一下睁开了眼睛,用力啄了一下老人的头,打断了老人的话。不过这一睁眼可陵右惊了一跳,他分明看见了那只鸟睁眼的刹那。那对宝石般的黑色眼睛上居然笼罩着一层和梦中那人一样的玄异纹络。虽然只是一刹那就消散了,但陵右知道,这个老人,还有这只鸟,肯定不简单。 正文 第二章 落凡老人 听见老人的责问,陵右此刻真是哭笑不得。 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在进入悬崖下的那片罡风区时,他就已经晕了过去,然后就做了一场奇奇怪怪的梦,醒来就发现躺在这里了,但这种经历,就连先天界说书先生口中的神话故事里也没有吧。不过看着老人那愈发不友好的目光,陵右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段自己也还迷糊着的经历告诉了老人。 “哦,还有这种事,做了个梦就穿过了那片死亡区域,那还真是,真是个好运的小子啊。” 听完陵右的解释,老人也很疑惑,不过老人却能感觉出陵右并没有说谎,所以也只能当陵右是个好运的小子,在晕过去的情况下也能安然无恙的从落凡崖活着进入下先天,并且还好运的往自己身上砸。是的,当时的处于昏迷状态下的陵右就是从天而降直直的就往老人身上砸去的,这要是遇上个普通的老人,这么一砸下去可就是两条人命交代出去了,或者要是砸在个没人的地方,别说陵右现在修为尽失,就算他以前那通脉境五层的修为这一砸下去也是稳稳地砸出个天然墓穴,然后与世长辞的命。 得知了陵右确实不是哪个老怪物返老还童后,老人俨然放下了戒心,而后做出一个“我懂的”猥琐表情。 “好运的小子,这么看来你是被仇家暗算才从落凡崖下来的吧,这么小就遭到这样的算计,估计是哪个家族的纨绔子弟做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才遭的报应吧。” 被老人这么一问,陵右沉默了,因为他知道是自己的大哥下的手,将他打入落凡崖,可他至始至终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对自己视若逆鳞的大哥会做出如此狠心的事情。要论修为,陵左是从出懂事起就被誉为天才的人物,在他陵右突破通脉境五层的时候,陵左早已进入蕴灵境;要论才情,陵左十岁起就开始接手陵府的大小事务,这点连他们的父亲——陵府府主陵古也是默认的。 而他陵右呢,从小默默无闻,虽说天资也算过人,但在陵右那耀眼的天才光环下根本得不到世人的关注,而他陵右也从来没有嫉妒过大哥陵左的一切,他只是默默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修炼之余和一群同样年纪的纨绔出去鬼混。但他们这群纨绔才多大啊,一个个都没发育成熟,最多也就去红舫喝喝酒闹闹事什么的,要说有多大仇家更是不可能。对此,陵右也只能苦涩地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便沉默了下去。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去恨自己的大哥,亦找不到这件事背后的原因。看着陷入沉默的陵右,老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这样年纪便遭受如此变故的孩子,只能叹了口气。 “唉,不管什么原因,忘了过去的一切吧,如果你要报仇,那就要先有足够的实力,不然一切皆空。” 说完,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布包,放在陵右的枕边。 “你身上的伤我已经上过药了,先吃点东西吧,这可是我落凡老人的独门手艺,整个先天界可没几个人享受过,算你小子走运,不然以你现在连修士都算不上的身子,怕是很难熬过这疗伤期吧。” 说完,摸摸头上那只刚刚还暴起啄头的黑鸟,又整理了下自己的“鸡窝”,悠哉悠哉的走出了树屋。感受着老人话语中的关心,看着自己枕边散发着奇异香味的布包,陵右只觉着眼眶里热热的,想对老人说些什么,又觉着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感受着热流在脸上划下。 此刻,除了对于老人感动,陵右更是找到了不知何时就被自己丢失的东西——成为强者的念头。以往的陵右,习惯了在陵左的光环下默默无闻,而现在,他心底最深刻的念头就是——站在陵左面前,质问他为何这么做。而要实现这点,他陵右就必须变强,必须得跟上那个天才的步伐,必须从零开始,从连修士都不是凡人开始。 艰难的抬起手,打开老人留下的布包,只见里面放着一坨,没错,是一坨黄乎乎的,糊状的东西,旁边还放了一个木勺。虽然散发的异香很引人,但这造型,明明就是米田共啊,还是新鲜的散发着热气的米田共。顿时,老人在陵右心中的形象——崩塌了。 “整个先天界都没几个人享受过的“独门手艺”就长这样?!确定不是因为拿不出手才没几个人享受过的?!”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陵右看着这堆造型实在令人心中恶心的东西,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不过,经过片刻的心理挣扎后,陵右还是向残酷的现实妥协了,因为他现在实在太虚弱了,腹中传来的阵阵饥饿感更是让浑身伤痛的陵右更加难受。忍着心理上的强烈排斥,陵右开始用木勺舀着这所谓的“独门手艺”。终于,强忍着恶心,这坨东西随着木勺进入了陵右的口腔,顿时,本来糊状的像米田共一样的东西竟然化成一股暖流直接流入了陵右腹中。本来还强忍着强烈恶心感的陵右突然感觉伴随着这股暖流流入,此刻,自己仿佛浑身都被泡入温热的灵泉中,而伤口处的疼痛也感顿时消失。 “原来这所谓的独门手艺真的不是那怪老人吹嘘出来的,却实有其独到之处啊。” 怀着仿若发现新大陆的心情,陵右快速的将剩下的“独门手艺”一勺一勺的塞进嘴里,很快,那一坨“独门手艺”就被消灭干净了。回味着齿间余香的陵右,在这片舒心的暖流中不禁安然睡去,却没有注意到,随着那一股股暖流的注入,他身上那些被罡风刮出的伤口,居然在这暖洋洋的感觉中缓缓愈合。 而此刻,在树屋外的老人看着沉沉睡去的陵右,喃喃道。 “咦,比我想象中要吃的快呀,臭小子,难道真以为我落凡老人的“独门手艺”是米田共么,不过是老夫我故意恶心你一下罢了。不过,照这样看来,真的是那个陵府的落难少爷么,陵府的人么?哼,与我落凡老人何关。” “喂,我说糟老头,你不会动了收徒的心思了吧。” 这时,一道懒懒的声音传来。要是陵右看到这一幕肯定又会被惊的一愣一愣的,因为说出这句话的,赫然是那只趴在老人头上鸡窝中的那只黑鸟。 “收徒么,也要看这个臭小子有没有那个资格的,我落凡老人的弟子可不是谁都能做的。不过,还是先去组织里通报一下这个消息吧,我想,那些老怪物肯定对这个陵府的小子很有兴趣的。” 说罢,老人身体凭空消失,只余一圈淡淡的灵气涟漪。 次日清晨,当一缕曦阳缓缓揭开黑夜的面纱时,一阵少年的喝声却已打破落凡山脉的宁静。 当落凡老人回到树屋时,发现昨日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陵右现在正背着一块半人多高的大石头围着树屋跑圈。当清晨醒来的陵右发现浑身的伤口竟然统统愈合后,不免对那怪老人又多了一层认识,不过,感受着自身失去修为后的虚弱感觉,又想起上先天那个天才般的身影,只觉得必须抓紧每分每秒修行才能够去完成心中那份执念。 “遭此大劫后终于有了成为强者的念头了,心性不错,就是不知道此刻连修士都不是的身体能坚持多久呢?” 站在树屋上,老人并没有出声打断正在自我修行的陵右。十二岁的陵右现在不过堪堪长到成年人胸高的个头,却抗着一块一米多长,足足有自身腰粗的山石,本来清秀的小脸现在却是涨的通红,披肩的乌发早已然被汗水湿透,豆大的汗水不住的顺着面颊留下。 虽说在坠入落凡崖时修为尽失,体内凝练的气血之力也被散尽,但其体魄却依旧比一般普通成年人要强上一些,因此,此时的陵右才能抗的起那一米多的山石,并绕着树屋进行修行。 “一百三十四,一百三十五。” 一边跑着,陵右一边在心中默念自己完成的圈数。不过,当跑到一百八十三圈时,陵右的速度已经可以用走来形容了,当二百一十四圈时,陵右也只能用挪的方式来前进了。 “看来要不行了吧。” 将陵右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的落凡老人心中暗语,不过随后摇了摇头。 “看来心中的执念很深啊,不过,如果要想追上那个天才的步伐,光靠自己的努力恐怕还是不够的。” 终于,在二百三十圈的时候,一直挪着前进的陵右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双腿一软,整个人面朝大地直直倒下。此时他早已鼻血长流,双目赤红,整个人仿若被扔进烤炉中一般,通体发红。显然,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身极限后真正到走到了尽头。 “真是个笨蛋,要是没老夫在一旁看着,这样一石头砸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向下倒去的陵左,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落凡老也出手了,随着老人目光一凝,一阵血色气息出现,笼罩着那已快贴近地面的身体,顿时,陵右背上的那块山石竟是化为一团粉尘随风散去。 “不过,若是让那些老鬼知道这小子的自我修行,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说罢,背起已经累晕过去的陵右,向落凡山脉深处而去。 正文 第三章 落凡院 落凡山脉深处,一片桃源般净土般的存在,坐落于群山之间,放眼一片青翠竹海,周围流水潺潺,灵禽异兽出没,隐隐可几片竹居,隐于青林之中。而这里,便是落凡老人口中的“组织”——落凡院。 此时,落凡院内。 “这么说来,这个小子确实是上先天陵府的二少爷陵右了。” 四位老者正围坐于一张石桌谈论着,其中一名紫衣老者道,此人虽是满头花发,但若只看起面容,却是找不出丝毫耄耋之姿,双目中竟是孕育着一股金黄之气,不怒自威。 “不过这陵府二少爷,现在亦不过是和你我一般的落凡之人罢了。” 接话之人乃一青衣老妪,不过令人心惊的是,一只硕大的七彩毒株正静静地挂在这老妪的胸口。 “陵朽,难不成这小娃子让你想起了你当年的自己吗,算起来,这小子还得叫你一声曾爷爷呐。啧啧啧,想当初,上先天陵” 听完老妪的话,另一白衣老者盯着青衣老者,揶揄道,不过这话还未说完,便被一直沉默不语的落凡老人打断了。 “万剑,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起了,我们几人中哪一个是没有点故事的人,既然入了这落凡院,以前的一切,便让他过去就好。” “落凡说的对,万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何必还像那毛孩般行事,真是为老不修。” 被万剑揶揄的青衣老者陵朽亦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对方。 “不过,到底该如何安置这娃子呢?” 眼看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万剑也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连忙扯开了话题。对此,另外三人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这老不修的没脸没皮早已深入人心。不过一说到陵右的安置问题上,众人也不再互相打趣,落凡老人敲了敲石桌,对众人说到。 “如何安置这孩子,我先对大家说说我所知道的有关这孩子的一些事情吧。” 于是,落凡老人将陵右那奇怪的梦境告诉了在场三人,轻轻叹了口气,又补充到。 “虽然我也不明白那梦境就是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这孩子身上必定背负着惊天的秘密,而这秘密背后的人,很可能来自——万先殿!” 听见落凡老人的分析,在场三人无不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们都十分清楚在万先殿那个层次的力量,究竟有多恐怖。 整个先天界,经过无数岁月的变迁,现在已是被分为三层,按照其中所孕育的天地能量从下至上,依次是下先天、上先天、以及——万先殿。而一旦牵涉到万先殿那个层次的人物,至少是先主境的的存在。而当世之中,世人所知的能够进入万先殿的人有多少呢,不过千余人!每一个步入万先殿的人,在世人眼中都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整个下先天,无边广阔,人口何止千亿,更不用说比下先天更广阔的上先天了,而就在这样的庞大人口基数下,在当世,有记载的,能够步入万先殿的,却仅有区区千余人。可想而知,那些存在的强大和可怕。 “我说你们这些人啊,难道就被一个虚无缥缈的万先殿的存在给吓住了吗?” 正当众人还在震惊于这则消息时,一声揶揄的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说这话的人,正是四人中那为老不修的白衣老者,万剑。 “我说你们啊,真是在这下先天的平静中都磨掉了自己的锐气,不就一个可能存在的狗屁万先殿强者吗?” 看着三人被自己惊醒后的吃瘪模样,万剑那布满褶子的脸上顿时挂上了猥琐的笑容,继续吹嘘到。 “想当年,我也是和那个层次的人交过手的啊,结果呢,我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说罢,还装模作样的起身,手负长剑,仰望天空,低声叹息。 “万先殿,不过如此。唉,人生啊,寂寞啊。” 别说,抛开前面那猥琐无比的笑容,这时的万剑还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韵味。看着万剑那无耻的模样,另外三人实在是忍不住了,青衣老妪不由出言。 “是呀,想当年名震上先天的万剑先生,真可谓是威风凌凌啊,撞见一正在冲击先主境的强者,毫不犹豫的八百里外飞剑偷袭,真是勇气可嘉啊。” “蜘婆说的对啊,真是勇气可嘉啊,结果被人一掌拿下,生生抛入落凡崖,结果好运的捡回一条性命,真是够寂寞的,哈哈哈哈。” 而那紫衣老者陵朽亦为万剑补上一了刀。 看着面前的三个若毛孩一般正互争口舌的老者,落凡老人不由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换来的确是那只神秘黑鸟没好气的揶揄。 “唉,报应啊。” 说完,便继续埋头入睡。 看着依旧在互相揭短挖苦的三人,落凡老人不由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正在互争口舌的三人才就此打住。 “回到正事上来吧。首先,与其他的落凡者不同,陵右现在才十二岁,也就是说,他完全有资本从头修炼。其次,陵右在经此大劫后心中必定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变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站在那个天才的面前。这且,最重要的一点,这孩子很有可能达成我们一直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我打算,给这孩子一个机会。” 听完落凡老人的话,另外三个人皆陷入了沉思。 “不过,这样会不会算是违背了规则?” 半刻过后,陵朽才一脸为难的问道,其余两人也是为难的看着落凡老人。看见众人为难的神色,落凡老人却是冷哼一声。 “违背规则,哼,难道这些年来那狗屁四尊做的那些勾当我们都当做没发生吗?” 这一声冷哼,却是让三人浑身一震。看着三人脸上露出的震惊,落凡老人又悠悠叹道。 “这些年,我落凡院过的太平静了,既然这小子来了,那就让这下先天乱上一乱吧。” 当陵右醒来时,已是躺在落凡院的竹居内了,而此刻,落凡老人正和另三位老子围在陵右的床边打量着这位落难的陵府二少爷。 “也感觉不出来有哪点异于常人的地方啊,这样的小毛孩身上真的会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吗?” 看着陵右一脸迷茫的眼神,万剑不由说道。 “要是能被你感应出来,那背后之人亦不过如此了。” 一旁的蜘婆没好气的白了万剑一眼。看着两个又开始互掐的两人,落凡老人连忙岔开话。 “咳咳,小子,我来介绍一下” 说罢一一指着三人道。 “这三位都是我落凡院的长老,分别是,万剑长老,蜘婆长老,陵朽长老。” “哦,小子陵右见过各位长老。” 躺在床上的陵右完全不知道什么落凡院,甚至他连下先天有哪些势力也是两眼一抹黑,不过还是挣扎着起身对着三人行礼,只是在听见“陵朽”这个名字时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陵朽,不过对于陵右的好奇陵朽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接着,落凡老人又说到。 “至于我们落凡院究竟属于什么势力,简单来说吧,这就是一个专门收容从落凡崖落下来的幸存者的地方,至于具体原因,也是出于对这一类人的保护,而为什么这样做,你日后进入修行界了自然会知道的。” 虽然从落凡崖能幸存着进入下先天的可能性很小,不过也依旧有那么些“幸运儿”的,然后这些所谓的“幸运儿”一旦进入下先天,便俨然成为了众多势力眼中的肥肉。 从落凡崖生还的人,几乎都是修为尽失,但他们却依旧记得以往所修的典籍功法,甚至知道在上三天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谁都知道,坠下落凡崖的人,要么是在上三天罪大恶极被人追杀至走投无路;要么身怀异宝遭人惦记,却不愿异宝被歹人所夺;要么无意得知一些惊天秘闻,被各大势力追杀至无路可逃。当然,也有那种想不开玩冒险的修士。而下先天的各大势力,便是盯上了这些人的价值,一但落入这些势力手中,下场可想而知。 于是,落凡院便诞生了,当初建院的宗旨就是保护那些从落凡崖下生还的人,不论此人在上先天做过什么,既往不咎。在当初建立落凡院的那位大能眼中,凡是通过落凡崖的人,都算是获得了一次新生。而进入落凡院,便能得到落凡院的保护,不过,若是有修士为非作歹,那落凡院也会亲自出手,料理这类修行界败类。 “那么,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便是邀请你这幸运的小子进入落凡院,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完落凡老人的话,陵右不由得苦笑,自己现在肯定是下先天那些大势力最为眼馋的一道佳肴,如果被下先天的那些大势力知道自己的身份,用脚趾头也能想出自己的下场,于是,也只能苦着脸道。 “我现在还有别的选吗?” “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后辈。” 看见陵右那憋屈的表情,一边的陵朽不由大笑。 “不过你可别瞧不起我们落凡院这个所谓的收容所,这里的很多资源,就连上先天的那些家伙也眼红的很啊。” 一边的万剑也接话。 “小子,你不是想成为强者吗?站在你面前的可是能与万先殿的人大战五百回合的存在啊,或许哪天老夫心情大好传你个一招半式的,以你的资质也能马马虎虎在上先天横着走了吧。” 看着被万剑唬的一愣一愣的陵右,落凡老人也没去揭穿,只是干笑了两声。 “那个,万剑说的也不错,虽说我落凡院在这下先天并不像那狗屁的四尊教那般声名显赫,不过,我落凡院的修炼资源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丰富。” 确实,自从落凡院建立开始,大部分落凡崖下的生还者都加入了这个组织,这些人或许修为不高,但他们毕竟曾是在上先天也能搅风搅雨的人物,这些人脑中的东西,可比那些大门大派给弟子修炼的那些普通典籍要好太多。至于说落凡院的实力,能从下先天各大势力的魔爪下保护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其高层力量可想而知。至少陵右知道,救下自己的这个造型怪异的落凡老人,甚至比自己以往在上先天所见识到的所谓高手要可怕。 于是,在完成了进入落凡院所要登记的名册后,陵右便成为了这个奇异的收容所中的一员,也是落凡院自立院以来年龄最小的门人。 而后,落凡老人拿出了一个通体漆黑的古朴石牌,比巴掌略大的石牌上刻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纹络,将石牌递到陵右面前,示意陵右伸出双手,将石牌合在手心,接着,落凡老人捏了一个古怪的道诀,顿时,陵右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心脏处涌出,流过双手被这古朴的石牌所吸收。 “别担心,这真是从你体内临摹一道本命烙印而已,对你的修为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只是为了方便得知留下烙印之人是否还存活于世间而已,当然” 看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紧张不已的陵右,落凡老人开口解释道,不过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然后直直盯着陵右。 “当当然什么。” 被落凡老人盯的一身毛骨悚然的陵右结结巴巴的问道。看见满脸发憷的陵右,落凡老人才悠悠开口道。 “如果有门人为非作歹,这个石牌,可就会变成九幽阎罗的索命牌了。” 此时的陵右才知道,就在刚才那一刻,他的性命就已经被那神秘的古朴石牌所牵上了一根线,一根只要自己为非作歹便会发作的索命线。 “不过,只要自己不为非作歹便无所谓了吧,而且,落凡老人再怎么说也是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的,应该不会害自己的吧。” 现在陵右也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了。看着已被吓的脸色发白的陵右,落凡老人却是无良的笑了起来。 “真是个笨小子,这样的话你也会信?”笑罢,扔下一个布包,扬长而去,只留哭笑不得的陵右呆愣在竹居内。 正文 第四章 体内异变 一转眼,陵右进入这落凡院中已有一月光景,早在陵右入院的第二天,天剑、蜘婆和陵朽变各自离去,只剩落凡老人依旧在这落凡院中指点陵右。然而,此时的陵右却依旧是肉体凡身,依旧还未步入修士层次,这一切,不是因为陵右资质有多差,亦不是因为迈出这一步有多难,这一切,皆因落凡老人的一句话。 “若你想获得能与那个人对峙的机会,便先别想着迈入修士境界,先静下心来感悟此刻自身的不同。” 因此,本能早已再次步入修士行列的陵右,在这一个月中一次次地忍住了凝血化气的冲动,每日除了进行凡体的肉身修行外,便是盘坐在竹居内感受落凡老人口中的“不同”。然而,在已不知第几次将体内即将凝血化气的血窍打散,陵右彻底抓狂了,无奈地感受着胸口处那一团血色气旋化作一片血雾气在体内渐渐消散,只能苦着脸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发现,伴随着那片血雾的散开,陵右体内的血液却是散发出一阵朦胧的金光,而那消散的血雾,便是尽数被这金光悉数吸收。 看着愁眉苦脸的陵右,在一旁正用悠闲地烤鱼的落凡老人叹了口气。 “这小子,按理说悟性不差啊,怎么就这么笨呢,怎么这么浅显的东西都没有发现,不会是在那落凡崖下摔傻了吧,不过这一个月下来那股力量也差不多到他此时能负担的极限了吧。” 说罢,随手将手中正叉着一尾已然被烤的焦黑的鱼的树枝向着正在一旁苦着脸的陵右掷去。 “嗖。”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想起,顿时惊醒了正绞尽脑汁在想那“不同”究竟为何的陵右,只见那叉着烤鱼的树枝正被一道血色气旋包裹着直直地朝自己飞来。 “我靠!” 根本来不及躲闪,可悲的陵右只能立刻抬起双臂护住自身,只听“轰”的一声,被树枝击中的陵右便直直地砸入了身后的竹居内。 “咳咳咳,老头儿,你发什么神经啊,想害死本公子吗?” 从一片被砸的稀烂的已成为竹条的废墟中,传出了陵右恼怒的声音。 不过,作为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落凡老人却是一脸平淡的回到。 “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儿什么的呀。” 说完,一脸可惜的看了眼那片已然被砸成一片片竹条的竹居,又说出了一句让本就气愤不已的陵右更加抓狂的话来。 “随意破坏落凡院内建筑,按照院规,束缚自身修为,修复被破坏的建筑,不过” 又撇了一眼刚从废墟中爬出来的陵右,摇了摇头。 “你这身修为现在束不束缚都一样,唉不过,这脑袋,真是榆木脑袋啊。” 说罢,拿起另一尾烤鱼,整个人消散不见,留下被落凡老人一番话刺激的目瞪口呆的陵右。 “喂,有没有搞错啊,这这这,也能算在我头上吗?” “在我头上吗?” “我头上吗?” “……” 宁静的落凡山深处传出一声悲愤的叫声,伴随着一道道回音,惊起无数飞禽。 听着四面八方渐渐消失的的回声,站在一片“废墟”中的陵右无趣的抓起那这一切事故的“罪魁祸首”——依旧叉着烤鱼的树枝。看着那上面叉着的正散发阵阵香味烤鱼,陵右的肚子不自觉地叫了起来,愤愤的大咬了一口这“罪魁祸首”。 突然,“啊”的一声大叫,陵右像是整个人突然被天雷击中一般,顿时呆立,两眼无神,而不远处正拿着另一尾烤鱼大啃的落凡老人,听见这一声叫声后,喃喃道。 “终于发现了吗,真是迟钝的小子。” 此时的陵右才回想起方才发生的那一幕。这飞来的树枝,明明是被落凡老人加持了至少通脉境才能使用的气血外放之力,而自己居然挡了下来,看了看自己左臂上刚才被击中的地方,除了一点淤青,并没有什么其他不适,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连修士都不是啊,难道,这就是落凡老人口中的“不同”? 不过,意识到这点的陵右心中的疑惑更盛了,自己这一个月来除了普通的肉体锻炼,就是不停的打散体内那象征步入塑身境的血色气旋,并没有做其他的修行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肉身之力能硬抗至少通脉境界的一击之力,而且,这种事情,陵右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在苦思半天无果后,陵右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还是只能去向落凡老人求证其中缘由了,看着已然成为废墟的竹居,陵右心中猜想,今天这事情应该算是落凡老人给自己的一种提示吧。 待陵右在那一堆废墟上又扎起一栋竹居时,却是天色已暗。 “看来只能等明天一早再去寻那落凡老人了。” 叹了口气,一番折腾下来早已疲惫不堪的陵右直直的躺在亲手搭建的新居内进沉沉睡去。 “呵~” 晨曦微朦,大山中的万物依旧还沉寂在黑夜的余韵中时,一声的呵欠却已从陵右的竹居中传出。自进入这落凡院中,陵右每日便是在朝阳的第一缕光中就苏然醒来,开始了一天的修行。不过,这天的陵右一扫往日修行中的愁眉苦脸,换上的是一脸的期待,因为他已经发现了那所谓的“不同”,这便意味着,他终于可以开始正式迈上修行之路了。 在经过每日的肉身修行后,陵右便开始了又一次的打坐修行。 “不过,还是先等落凡老人来了之后再进行下一步修炼吧。” 这所谓的下一步修炼自然是凝结血色气旋,步入塑身。 “今日便继续以往的修行吧,很可能那“不同”的原因就是那被无数次忽略的某些东西。” 想罢,陵右便开始又无比熟练地凝结起血色气旋,这次,陵右将凝结的速度放的极其缓慢,感受着从心脏处溢出的一缕缕气血之力渐渐地凝聚成一团缓缓旋转的血色气旋,眼看这气旋越来越稳固,却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陵右心中不由叹息。 “看来异常并不是出自凝结气旋这一步啊。” 而后,便停止了凝结这团气旋,感受着这团气旋慢慢地停止旋转,消散成一缕缕血雾,正打算退出心神不再关注时,他突然想道了什么,又继续感受着那正在消散的血色气旋。 “果然,原因在这里。” 感受体内那气旋附近的血液微不可查的躁动了一下,接着,那本该消散的血雾便尽数被那片血液所在的区域所吸收。 “嗯?已经发现原因所在了么?” 不知何时出现的落凡老人看着面带惊喜盘坐着的陵右,一边拾起脚下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子无良的向其掷去。 “嗖。” 一声破风之音打断了正在沉思的陵右,不过此时的陵右也猜到定是那落凡老人又在无良的偷袭了,然而,知晓自身不凡的陵右却是不慌不忙地伸出右手挡在身前,心想。 “既然这点攻击也伤不到我,只要我做好准备,也不会像昨日那般被其上的余力震飞了吧。” 一边睁眼轻佻的看着一旁老神在在的落凡老人,嘴角竟然挑起一丝轻笑。然而,看着陵右那满不在乎的轻笑,落凡老人却是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阴险笑容。 只听“轰”的一声,方才还面露得色的陵右便再一次被打飞进了一堆废墟,对,是废墟,那栋陵右将将扎好一宿的竹居又再一次化为了一片竹条废墟。 “真是榆木脑袋啊,还是头一次见非要用身体去挡住攻击的蠢货。” 看着再一次从废墟里爬出的陵右,落凡老人无奈的说道。 “这老狐狸,力道加重了吗?” 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阵阵疼痛,方才还一片得意之色浮现的陵右一边揉着一片红肿淤青的右手一边在心中咒骂道。 “唉,看来某人不服从院规啊,怎么这一片废墟依旧是一片废墟呢?” 看着陵右满脸气愤的望着自己,落凡老人却是更加无耻地叹息到。 “真是师门不幸啊,怎么就招进来一个又笨又懒的臭小鬼呢?” 看着陵右那愈加悲愤的表情,落凡老人这才又缓缓开口道。 “咳咳,想必你已经发现了你身体的“不同”了吧。” 不过上一秒才被这无良老头作弄的陵右却是冷哼一声,鄙视地望着又开始摆出一副道貌岸然模样的落凡老人。 “咳咳,臭小子,别用这幅表情看着我,谁让你这么笨呢,足足一月时间方才体会到这种“不同”,我想,要不是我昨日出手“提点”,我看你这辈子也别想发现这一点。” 虽然这落凡老人说的也在理,不过被老人如此作弄的陵右却是狠狠地瞪了对方好一会儿才揉着依旧疼痛的右手走出那片新鲜的废墟。 被陵右那依旧苦大仇深的瞪着,落凡老人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了,伸出手对着陵右的右手虚拂一式,陵右便感觉似有一阵暖流包裹着整只右臂,瞬时,那阵阵传来的疼痛连同方才被石子打出的红肿淤青立刻消散。 “好吧,现在就让我告诉你那所谓的“不同”究竟是什么。” 一提到这个事情,本来对落凡老人的恶作剧还余愤未消的陵右立马集中精神竖起双耳做出一幅幅乖宝宝的样子,毕竟,这种能力太过于惊世骇俗,当陵右昨日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时,便深知若自己想要追上那个天才的脚步,必然得好好掌握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才行。 正文 第五章 奇异天种 “可能你也感受到了这种能力的可怕了吧,一个连修士都不是人,却能硬抗下通脉境的一击之力而无大碍,这种能力,已然可谓神迹。而这种能力,亦是我们落凡院在这世间立足的根本所在。” 而落凡老人缓缓开口道,话中所说却让本就处于震惊中的陵右惊上加惊,不由开口呼道。 “什么!落凡院立足的根本,那就是说,落凡院中人,皆是具备这种能力?!” 陵右的震惊完全在落凡老人的意料之中,因为当初的他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的震惊比于此时陵右亦是只多不少。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因为,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便是来自那落凡崖。凡是从落凡崖活下来的人,体内便会被埋下这种能力的种子。就仿若对于修为尽失之人的补偿一般,虽然失去了修为,但却为其埋下了开启这种能力的种子,而对于能够开启某些特殊能力的种子,我们又称之为——天种。” 听着老人的接下来的话语,陵右却是已快被震惊的麻木了。世人谁能想到,那令人敬而远之的被冠为五绝之首的落凡崖,居然隐藏着这般深厚的机缘。 等着陵右消化掉了这份震惊后,落凡老人才接着道。 “而我这些天来,让你不断的凝聚血色气旋,而后又让其消散,便是为了让你激活那枚蕴含天道至理的种子。” 听闻落凡老人的话,陵右不由得问道:。 “如过我直接凝聚血色气旋进入塑体境,那便永远不能激活这枚天种,开启这种能力了吗?” “也不是不能开启,只不过,如若缺乏这一步,这枚天种便会缺少其最为根基的一部分罢了。” 然而,落凡老人并未告知陵右,这最为根基的一部,其凝聚过程亦是最为艰险的一步。 顿时,陵右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不听落凡老人的警告,擅自进入塑体境,显然,最为根基的一部分必然最为重要,若是缺失了这一环,那对于之后的修行不然是极为不利的。 “如果在没有激活这枚天种的情况下,本身已经突破到塑体境,那便会永远无法弥补上这部分根基了吗?” 陵右却是突然这般问道。 “嗯,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需要再从落凡崖上下来一次而已。” 听见老人这般轻松的回答,陵右却是冷汗直流,对于经历过一次落凡崖的人来说,让他经历第二次,绝对是比死还要痛苦。 看着陵右那紧张的样子,落凡老人却是轻轻一笑,接着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能力在你眼中也只是提高自身的防御而已吧。” “恩?难道不是么?” 被落凡老人这么一问,陵右却是好奇的答道。 “呵呵,如果仅仅如此,那岂不是堕了“天种”的名头么。严格来说,这种力量被称作“吞噬”或许更贴切一些。” 看着陵右那好奇的眼神,落凡老人笑着说到。 “这么说吧,就如我昨日向你掷出的那树枝,为何你们的手臂并无大恙却依旧被打的飞了出去呢,因为这种能力能吞噬我在那树枝上所施加的气血之力,所以,当被附加了气血之力的树枝和你接触的后,便成为了一根普通的树枝,当然伤不了你。然而这种吞噬也需要一个过程,虽然只是眨眼都算不上的时间,但在刚一接触你身体时,其上的气血之力却是依旧存在的,因此才被打飞出去。而显然,这种吞噬能力,是有极限的,就如我向你掷出那枚石子,其上的气血之力已然超出了你的吞噬上限,因此,超出上限的那部分力量便是对你造成了伤害。” 听着落凡老人的解释,陵右方才对自己的这种能力有了初步的认识。 “那如何找到这枚天种,又该怎样去培养这枚天种呢?” 陵右又问到。 “此时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找不到自身体内天种的位置,因为这枚天种现在正融于你的血液之中,等你步入塑体境后,被唤醒的天种便会自行凝聚,而至于如何培养,到时自会知晓。” 说罢,落凡老人又仔细感受了一下陵右身上的气息。 “现在,你身上的这枚天种已被完全唤醒,而在这个阶段的培养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可以准备破入塑体境了。” 听闻落凡老人的话,陵右心中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终于,能够迈出第一步了吗?” 看着陵右那激动的模样,落凡老人心中也不禁叹到。 “不知道,这孩子,究竟能将这天种升华到哪种层次呢,将来,是否能完成他心底的那个执念呢。” 第四章终入塑体境 平复下心中的激动,陵右便又盘坐而下,准备再次凝聚血色气旋以突破至塑体境界,不过却是被落凡老人发话打断。 “始终是少年心性啊,这一次突破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轻松的。” “哦?只是突破到塑体境而已,难不成这次还会有异状出现吗?” 听闻落凡老人的话,陵右不由睁眼好奇的问道。 看着陵右那不以为意的神情,落凡老人不由摇头轻笑。 “若是常人,自然是无大碍,而此刻你若破入塑体,却是会有异状发生,原本融入你气血之中的天种将会凝形,而这个过程的痛苦之处,却是常人所不能忍。” 说罢,打量了一下陵右。 “而且,伴随着天种凝形,你体内的气血之力也会被大量吸收,若是不想被吸成人干,还是随我来吧。” 说罢,带着一脸不解的陵右走向了远处另一间竹居。 走近竹居的途中,陵右便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待走入竹居内的那片小院,只见不知何时,小院中多了一方足有人高的青铜大鼎,鼎中正翻滚着血红色的药液,一从未见过的道袍老者正站在鼎旁,不时的往鼎中加入一些药材,而一和陵右差不多大的道童也是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煽着鼎下的火。 见落凡老人领着陵右走进小院,道袍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平淡的双眼打量着一脸好奇的陵右道。 “这就是那个陵府的孩子吗?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安然烙印下天种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丹老道,看这成色这炉药液也快炼成了吧?” 一边回应着,落凡老人看了眼鼎中正翻滚着的血色药液。 “不错,再有半柱香,药力便能发挥到极致了,不过就像事先说好的,此件事情,我一丹道然全然不知,我可不想被扯入你们这破院子的那潭浑水中去。” 说罢继续将手中余下的草药一一放入铜鼎,不再理会落凡老人。而一旁的道童亦是撇了一眼进入小院的两人,便继续无精打采的煽着火。 “真是两个怪人。” 看着这一老一少,陵右暗暗嘀咕。 约摸半柱香后,鼎中药液已是炼好,那一丹道人带着一旁的道童默默地走出小院,由始至终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在经过二人身旁时突然停了下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扔向落凡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正用目光打量着自己的陵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咳咳” 落凡老人的一声咳嗽打断了陵右对这两人身份的猜测。 “不要想着去猜测这两人的身份,将来有机会,你肯定会再见到他们的。” 仔细打量了下鼎中已经熬制好的药液,落凡老人又开口道。 “这炉药液,便是在你凝结天种之时,为你补充体内气血所用,等下你便进入这鼎中进行突破。不过,虽然流失的气血可以弥补,不过此中的痛苦却是丝毫不能减轻的,你可做好准备了?” 望着那鼎中血红的药液,陵右仿若寻见了一道通往天道的大门,稚嫩的小脸上却是一副坚毅之色,重重的点了点头。 “痛苦什么的我都能忍着,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看着陵右那少年之躯上爆发出来的坚毅斗志,落凡老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就进入鼎中吧,记住,如果,如果真的无法忍受此中的痛苦,那便睁开双眼,那时,我会将你带出鼎中。” 显然,此次突破的凶险落陵右并不知晓,而落凡老人也不忍告诉年幼的陵右。 褪去衣物,浑身光溜的陵右便进入鼎中盘膝而坐,脖颈以下尽数被血色的药液所淹没。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是一股浓郁的药香被吸入肺腑,顿时,陵右的五脏六腑皆被这股吸入药香刺激的发热。轻皱了下眉头,看了一眼在一旁满脸关怀的落凡老人,又深深地吸入一肺腑的药香,陵右缓缓的合上了双目。 正文 第六章 天种凝结 陵右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缓缓调动体内的气血之力,使其凝于心口。只见此时,体内一丝丝血色从五脏六腑处溢出,最终包裹心脏,渐渐形成一片血色气旋。随着越来越多的血丝汇入,这片气旋愈发的凝实,突然,“咔”的一身闷响自陵右的体内传出,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仿若米粒大小的物体从陵右的心脏处,顺着那条自心脏连接气旋的血线缓缓飞出。 “终于打通天地之桥,破入塑体境了,那么,要开始了吗?” 听见这声闷响,在一旁守护的落凡老人喃喃道。 被这声闷响震动,淹没着陵右的血色药液也荡起一圈圈波纹,而这散发着白色光芒仿若米粒大小的物体,便是那阻隔这凡人与修士之间那座天地之桥的精华所在——天心。 当天心落入那已经凝成实质的血色气旋正中的风眼时,也意味着陵右终于迈入了修士层次,成功突破到塑体境,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就在天心落入风眼中的那一霎,陵右感觉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从陵右的体内传出。 “这是,凝结天种……” 陵右只来得及在心中这般想到,便不得不沉下全部心神,因为他发现,在这恐怖的气息下,方才凝结的血色气旋开始不住地摇晃,竟是经受不住这气息的压迫。而同时,本已逐渐散去的由五脏六腑连接自这血色气旋的那一条条血色丝线,竟是开始被一层金色的异光覆盖,只是片刻时间,那些血色丝线竟是皆变为一条条散发金色异光的“金线”。在落凡老人眼中,此时的陵右已是通体散发带着令人心悸气息的金色光芒,甚至连淹没着的一鼎血色药液亦被渲染为一片妖异的金色。 仿若被这心悸气息渲染,突然间风云汇聚,原本清朗的天空,霎时铺满了厚重的铅云,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小院处的整片天地竟是诡异的暗了下来。 “刺啦啦” 随着外界一声骇人的惊雷落下,陵右体内那一条条散发着诡异金光的血线也躁动了起来,顿时,陵右只觉着体内所有的血液皆沸腾了起来,同一时间,几乎所有的血液都顺着那一条条金色血线往那已快崩溃的血色气旋流去。一瞬间,陵右全身皆是青筋暴起,原本红润的小脸瞬间变的仿若白纸一般,全身血液瞬间回流的痛苦让陵右险些昏阙过去,而那些回流的血液在进入那一条条金色血线时,仿若被蒸发萃取一般,皆然诡异的消散,只留下一点又一点金色光芒继续往血色气旋流去,最终在天心外汇聚为一圈金色的光环。 随着陵右体内血液的大量消散,鼎中已被渲染为金色的药液也沸腾了起来,原本让陵右仿若置身灵泉般感受的药液却突然变的无比炽热,沸腾着的药液顺着陵右的毛孔不断地涌入其体内,瞬间让陵右全身上下由外而内皆是被这仿若被烈火烧灼的疼痛所包裹。 “啊~” 原本便忍受着非人痛苦的陵右突然凄厉的大叫出声,此时,竟是有两条血泪自陵右紧闭的眼中留下,不过瞬间便被那似乎快要燃烧起来的体温所蒸发。看着在鼎中忍受非人折磨的陵右,落凡老人面露不忍之色,心中不断挣扎着要不要将陵右从鼎中拉出。 鼎中的药液顺着陵右的毛孔进入体内,顺着已经近乎干瘪的血管,向那一条条金色血线涌去,而这种冲击却是让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陵右瞬间崩溃,只一瞬间,陵右只感觉浑身一轻,浑身那非人的疼痛瞬间消失。 此刻,陵右的意识愈发的模糊,整片心神似乎被沉入一片血色的海洋中,意识中,自己整个人都在这片血色海洋中飘荡着。而外界的落凡老人,却看见鼎中的陵右整个人突然放松了下来,原本暴起的青筋也都平静了下来,感伤的叹道。 “唉,失败了吗?完整的天种真的不被容于世间吗?” 意识在血色海洋中飘荡的陵右只觉得浑身一种说不出的放松,就好像婴孩儿时期在母亲的的怀抱中一般,此刻,这无边的血海中陵右仿若看见了自己脑海中的那些人。 “难道我就要这般死去了吗?” 看着眼前浮现出的一道道熟悉的身影,陵右不禁喃喃道。 他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父亲和母亲,看见了陵府中那慈祥的老管家,看见了那些在上先天一起惹是生非的兄弟,他们此刻都看着陵右,呼喊着他的名字,向他一步步走来。近了,近了,漂浮在这意识血海中的陵右向着人群伸出了手,看着同样向自己伸出手的母亲,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母亲手上所传递过来的体温,此时的陵右,多么想再扑进母亲的怀中,他实在是太累了,累的连保持伸手这个动作也很难坚持下去了。 “哼!” 一声冷哼却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空旷的血海空间内,随着这声冷哼,陵右眼前的人群突然荡起一片涟漪,继而恍若水中的倒影般消失不见,而一道身穿黑袍的人影却随即浮现在陵右的面前。 “陵左!” 看着那与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身影,望着那孩童面孔上不削的冷笑,陵右只觉得心底处那片最为疼痛的伤疤又被狠狠地揭开,疾声怒喝道。 “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吗?那就来上先天找我吧。” “来上先天找我吧” “找我吧” “……” 然而,血海空间中浮现的那道身影却并未理会陵右的愤怒,只是淡淡的说道,顿时,整个血海空间内回荡起这片回音,而那道黑袍身影仿若伴随着这道回音一般,诡异的浮现在这片空间的每个角落。 此时,陵右眼中,出现了无数个陵左的黑袍身影,看着这片空间内千千万万个将自己打下落凡崖的亲大哥,陵右不禁疯狂的咆哮起来。 “啊,我恨啊” 而在这无尽的咆哮声中,陵右此刻心中的恨意更是达到了顶峰,原本平静的血海在这疯狂的恨意下亦是卷起滔天血浪,甚至,连整片血海空间都在这份恨意下逐渐崩塌。 而此刻,小院内,看着在鼎中安静的盘坐这的身影,虽是依旧如饥饿的海绵般吸收着鼎中的药液,但落凡老人却是丝毫感受不到这具身躯中的生命气息。 “难道,即便宿主已经身陨,这天种却依旧要自主完成凝聚吗?” 在陵右的意识陷入那片血海空间时,他的身体中,那枚天种却依旧在有条不紊的凝聚着。随着大量的药液不断地进入陵右的身体,又被那一条条金色血线萃取为一点又一点的金色碎片,最终汇入那圈围绕着天心的金色光环,一道道充满沧桑气息的纹络却是浮现在这圈光环之上,然而,这圈纹络并不连贯,连接着十二条金色血线的接口处赫然还有十二个空白的缺口。而外界,笼罩着小院的那种令人心悸的气息亦是便的愈发的浓郁,一种似要吞噬整片空间的诡异能量从那鼎中安静盘坐着的身影中散发而出,而承载着这道身影的那座青铜大鼎,竟是在这片恐怖的威压下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而另一边,身处血海空间中的陵右,看着在自己那滔天恨意中逐渐崩塌的血海,望着这空间中被分割成无数块的陵左的影像,却是满心的苦涩,他还有大惑未解,他还有大仇未报,他方寻到一条能通往无上的大道,又怎能甘心就这般死去。 看着崩塌的血海逐渐临近了自己的所在,此刻的陵右竟已是双目赤红,而在这赤红的双目上,竟是笼罩了一层玄异的纹络。“滴答”“滴答”随着两滴血泪落入身下的血海,那即将蔓延到陵右身下的空间裂缝竟是硬生生止住了趋势。整片血海空间突然静止了下来,整片空间回响着那血泪入海的“滴答”声。接着,“咔嚓”一声,宛如镜面被打碎,整片血海空间竟是宛如碎掉的镜片一般一片片落入漆黑的虚空中。只留赤红双目笼罩着一层玄异纹络的陵右漂浮在这片无尽虚空之中。 此时,小院中,陵右体内那枚天种已经凝聚到最后关头,体内,那一条条金色血线开始缓缓消散为一点点金色碎片,向着那圈金色光环汇聚而去,一共十二条金色血线,化为十二点金色碎片,一一落在那光环是,竟是恰好契合在那圈光环上十二个纹络缺口处。随着那光环纹络的十二处空白被补全,鼎中盘坐的身影竟是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气息,阴沉沉的小院中竟是刮起了一阵妖风。只见以陵右为中心,一片枯黄宛如涟漪般向四周散开,小院中那草木的生灵之力,却是尽数被这股力量所吞噬,涟漪过处,万物皆枯。 这一幕,顿时将一旁的落凡老人惊了一跳,连忙亦是施展着自身天种的吞噬之力与之对抗,然而这一对抗可谓是捅了天大的篓子,陵右体内那自行凝聚的天种,感受到另一枚天种的顿时凶性大发,顿时让落凡老人苦不堪言,本以为这枚初生天种的吞噬之力以自己的修为完全可以抗之,不料在这刚一接触,便发现自己的吞噬之力根本无从吞噬对方,反而在一点点的被对方蚕食。 此时,落凡老人头上的那只神秘黑鸟亦是帮助落凡老人共同对抗这枚初生天种的攻势,只见一层玄奥的纹络自这黑鸟的双目射出,凝成一圈透明的护罩笼罩着一脸苦涩的落凡老人。不过这层护罩却并不能完全阻挡那来势汹涌的吞噬,眼见着护罩上的玄奥纹络被一点点消磨掉,落凡老人苦涩的说到。 “看来不能善了啊,都怪自己过于心切,明明知道完美的天道种子不是凡人所能驾驭的,却还是让这孩子去拼抢那一丝可能,报应啊。” 不过片刻,那透明护罩上的玄奥纹络便被悉数消磨,感受着已然笼罩着这片小天地的吞噬力量,落凡老人不由苦笑。 “唉,成也天种,败也天种,时也,命也。” “想我黑鸦,今日也要随你这个糟老头子一同消亡了吗?” 始终趴在落凡老人那“鸡窝”中的神秘黑鸟也叹息道。 然而,就在这一人一鸟已然准备闭目时,却听“轰”的一声惊响,只见一道血色天雷于九天之上落下,竟是劈散了天空中那片始终凝聚不散的铅云,而后直直的劈在盘坐于鼎中的陵右身上,顿时,笼罩在这片天地间的吞噬力量陡然消散。久违的阳光洒下,照映着这劫后余生的一人一鸟。 正文 第七章 古怪异变 然而,盘坐于鼎中被那血色天雷劈中的陵右,竟是并未在这诡异天雷下化作飞灰,反而在一旁劫后余生的落凡老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中,将这道血雷悉数吸收入体。顿时,陵右那苍白如纸的面孔上,生出了几分血色,那本是毫无生机的躯体中,一丝微弱的生气正缓缓升起。 “喂,老头,这算什么情况?死而复生?” 开口的是落凡老人头上的黑鸦,劫后余生还未平复的心情再加上眼前这诡异景象带来的惊吓,此时的黑鸦一边死死地瞪着那鼎中的身影一边在落凡老人的鸡窝头上胡乱地抓扯着。面对黑鸦的无礼举动,落凡老人也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却是已经超出了落凡老人的认知,不过感受到陵右体内那愈发浓郁的生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此事处处充满诡异,不过陵右终究是活了下来。 终于,陵右那一直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但此刻,这双目中竟是一片血红,一分惊天的恨意从那如血的目中流露而出,竟在陵右的身边笼罩出一片血色气场。望着那双流露出惊天恨意的妖异血目,在陵右那八岁孩童身上显得是那般毛骨悚然,落凡老人沉重的叹了口气。 “唉,或许正是这份刻骨铭心的恨意,才让这孩子从那十死无生的绝境中奇迹般的唤回了自己的意识吧。” 片刻后,随着眼中那妖异的血色缓缓淡去,陵右的意识也恢复了清明。呆呆的看着自己盘坐在鼎中的身躯,此刻,鼎中的药液早已被吸收干净,阵阵冰凉从鼎身传来。陵右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活了过来,在那意识空间中崩塌的血海即将吞噬自己的时候,陵右只觉着眼前一片血红,冥冥中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待自己恢复清明时,便已是此刻的情景。感受着体内那围绕着天心铭刻着玄奥纹络的金色光环,陵右只觉着脑中一片混乱,却怎么也想不起,在意识进入那片血海空间中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远处正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落凡老人,陵右立马起身,欲纵身一跃出鼎去问个究竟。不料,“咔嚓”“咔嚓”两声脆响,那一直承载着陵右身躯的古朴青铜大鼎竟被陵右的双脚一左一右的踏出两个大窟窿来。 “先天在上,这口鼎可是老夫从他人手中借来的啊!” 看着从鼎低露出的两只白白嫩嫩的小脚,落凡老人只觉着脑中一片空白。 一边心疼的准备收拾那已是成为一地碎片的残鼎,一边狐疑地打量着满脸无辜正穿上衣物的陵右,落凡老人不由在心中哀嚎。 “我究竟是捡回来一个什么怪物啊?” 然而,当落凡老人刚一触摸到地上的残鼎碎片时,便发现了这口鼎为何被一脚踏破的原因。此时,满地的碎片皆已是灵性尽失,用于铸造整此鼎的灵材,皆被抽干了灵性,只留下一具空壳,只要稍一用力,原本坚固无比的鼎身便会若枯木一般碎掉。回想起之前那狂暴的吞噬之力,落凡老人在心悸的同时,心中不由一阵火热。 “原来这天种的能力,远超落凡院所有人的想象。” 显然,在先前那狂暴的吞噬中,承载着陵右的这口鼎上的所有灵性,竟是被吞噬的一干二净,自从落凡院先辈无意中发现天种的存在后,对其能力的运用也只是吞噬化解能量攻击和吞噬生灵之力,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用以汲取灵材之中的灵性,然而,今日发生的一切却是刷新了落凡老人对这天种的认识。 “额,那个,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望着已是一片枯黄之色的小院,看着呆呆的捏着一块鼎身碎片的落凡老人,陵右也知道自己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肯定是又闯祸了,硬着头皮问到。 狐疑地盯了陵右好一会儿,落凡老人将刚才发生那些事情一一告知了满脸惴惴不安的陵右,不过有关这口被陵右拆成碎片的鼎的来历却是只字不提。见落凡老人没有追究这鼎的事情,陵右不由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我体内没有什么异状吧,不会哪天又爆发一次,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听着陵右这般问到,落凡老人连同黑鸦亦是一脸黑线,心中暗语。 “确实会出人命啊。” 出手查探着陵右体内的状况,落凡老人说到。 “天种已经凝形,自然不会再次出现这般状况。” 然而,却突然皱眉。 “不过为何感觉你这枚天种,似乎有些不同呢?” 只见,陵右体内,环绕着天心的那圈金色光环上,却是有着一丝血色,宛如蛟龙般盘绕其上。不过任凭落凡老人如何感知,也没能从这丝血色上感知到任何能量,仿若作为装饰物一般存在。听见落凡老人的话,陵右也是发现了体内的异状,不过任凭他如何驱使体内的气血之力,这丝血色也毫无反应。对此,一老一少也只能将疑惑放入心底,只能隐隐感觉到这丝血色极有可能与那诡异的血色天雷有关。 收拾完一地狼藉后,落凡老人带着陵右来到另一处未被方才那吞噬之力波及到的小院内,便开始指导陵右如何去运用那天种之力。 “想必你也知晓该如何运用体内天心凝聚气血之力了吧,而这天种的吞噬之力的运用和气血之力的运用也没多大差别,只要用意念引导这枚天种便可。” 听闻落凡老人的话,陵右试着引导了下那已化作金环的天种,顿时,一股散发着压抑气息的能量覆盖在陵右的右手上。 “嗯,不错。” 看着感受着陵右右手上的那团吞噬能量,落凡老人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那被吞噬掉灵性的青铜大鼎,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透亮的石珠,对陵右说到。 “现在,用吞噬能量去试着吸收这枚石珠的灵性。” 然而,当这枚石珠被陵右握在手中时,那团吞噬力量是对这充满灵性的石珠不闻不问,不管陵右如何催动,依旧没有半点吞噬这枚石珠灵性的动作。 “嗯?难道是这枚石珠的灵性太高了,现在这孩子体内的天种还不能吞噬吗?” 看着陵右那憋的满头大汗的样子,落凡老人不由心中喃喃道。 接着,各种高低阶的灵草、灵石、灵矿都被落凡老人一一拿出来让陵右试着吞噬,不过陵右手上那团吞噬能量对这一些具备灵性的东西依旧是纹丝不动。 看着落凡老人那迷惑的眼神,陵右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个,落凡长老。” 看着陵右那一脸便秘的表情,落凡老人眼前一亮。 “难道这小子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然而,陵右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落凡老人这份满怀的期待狠狠落空。 “该不会,是我的天种坏掉了吧。” 噗,听见这话,落凡老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狠狠地瞪了满脸戚然之色的陵右,落凡老人心中无语道。 “要是你那天种都算坏掉了,那我们四个老鬼的天种算什么。” “没有,你体内的天种很好很强大,强大的差点把老夫都坑进去了。” 被落凡老人突如其来的一瞪,听见这莫名其妙的话语,陵右此刻可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听见自己体内的天种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已经坏掉了,心中那块大石头也落了下去。 “太慢了,照你这样下去,可能今晚的晚餐就只能吃野果了吧。” 此刻,落凡院附近一处瀑布之上,陵右正站在一片激流中,死死地盯着水面下那一闪而逝的银光。没错,此时,陵右正在捕捉今日的晚餐,按照落凡老人的话说,自己今天受到了惊吓,心态不稳,不适合做此类事务,而陵右亦已突破至塑体境,因此,这份差事自然就落到陵右身上。而这无良的老人让陵右捕捉的鱼可不是一般的鱼,此鱼名唤逆流梭,喜居于激流处,能在激流之中自如穿梭。这可苦了沦为苦力的陵右,刚刚突破塑体境,还没来得及熟悉自身修为的他,便被落凡老人硬抛入这片激流中。当然,无良老人也是考虑的比较周全的,用一根看起来还比较结实的绳子绑在陵右的腰上,另一只牵在自己的手中,要是陵右被这激流冲走,至少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终于锁定水下那一闪而逝的银光,陵右赶忙抬手往水抓去,凝聚了气血之力的右手轰的一声竟是直直砸进水下的青石中,溅起一片水花。 “唉,虽然因祸得福径直完成了换血大关,不过也要学会控制自身的气血之力才行啊。” 看着一掌挥下却是用力过度的陵右,落凡老人在一旁叹到,同时拉了拉手中的绳头,将重心不稳被激流带走的陵右径直拉回了岸边。 没错,此刻的陵右竟是方一突破塑体境便径直到了塑体境五重,原因无他,塑体境便是讲究换血换骨,以重塑肉身、增强体魄,而陵右在鼎中凝聚天种之时,其浑身的血液早已不知被换了几次了,而当初鼎中那池血色药液,明显是不知用多少天材地宝熬制而成,所以,在此情况下,陵右体内的血液被不断的吸收,又不断的重生,其中的杂质已被提炼干净,臻至完美。然而,就如一个还在爬行中的婴孩突然变成了成年人,也不可能立刻就能跑能跳,也依旧要会掌握对自身力量的控制才行,而现在的陵右便是这种情况,因此,落凡老人才想出这个看似阴损的办法来让陵右学会控制自身的力量。 “咳咳”,被甩回岸边的陵右剧烈的咳嗽着,伴随着大片淹入腹中的河水喷出。而一旁,一手拿着一枚红灿灿的野果悠闲满嚼的落凡老人却是揶揄的看着一边正大吐河水的陵右,慢悠悠地咽下了口中果肉。 “看来今晚我老人家要饿肚子了咯,小毛孩,可别鱼捉不着自己反而被冲下这瀑布啦。” 听着这令人恶心的揶揄声,刚止住咳嗽起身的陵右却是被气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 “吃,吃,吃,待小爷这就去捉个百八十尾鱼上来,让老人家你吃个够。” 说罢,闷哼一声,不再理会一脸嘲弄的落凡老人,转身步入那片湍流中。 正文 第八章 天地韵律 然而,此前夸下海口的陵右却并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整个下午,这片河滩上都传来阵阵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以及落凡老人那喋喋不休的揶揄声。 “笨蛋,手中凝聚的气血之力太少,这般力道连承受这水流的冲击都很勉强,更别说跟上水中那逆流的速度了。” “唉,这次又太用力了吧,按你这么一爪下去,就算好运抓到那条逆流梭,也会被你掌上的力道震为碎块吧。” “记住全程保持好自己的重心,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别再被冲走啦。” “笨蛋,不要只用眼睛去看,要用你的意念去感受目标,用意念去捕捉目标的动向。” 而此时,已在这片激流中连续坚持三个时辰的陵右只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似的,连续三个时辰承受着湍流的冲击,还要专心致志的在这片激流中寻找那四处游动的逆流梭,用意念去追踪、去锁定。连着三个时辰折腾下来,逆流梭没抓到几条,陵右整个人却是身心皆惫。也亏得陵右在那天种凝形之时被锤炼出来的坚韧意志,否则怕是早已在这湍流中败下阵来。 夕阳西下,一片红霞铺在这片湍流之上,陵右的身影正若磐石般坚挺的屹立在这片血色湍流之中,奔涌而来的湍流打在那道身影上,顿时激起漫天红花。 “嗯,时候也差不多了。” 看着被映照的满面霞红的陵右,此时依旧在那湍流中坚持的身影,落凡老人喃喃到。 “能坚持这到现在,这份心性也算不错,不过,对自身力量的掌握依旧不够彻底。” 扫了一眼面前地面上的一片果核,伸了个懒腰,悠悠的从树下起身,对着河中的陵右喊道。 “上岸吧,小子,今天就到这里好了,还好我老头子摘的野果够多,不然,只凭这两三尾小鱼,怕是今晚就得饿肚子了。” 听闻落凡老人的喊话,站在湍流之中的陵右却并未理会,此时,他的意念正牢牢地锁定着身前一片激流下的一点银光,这一刻,陵右突然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仿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感受着从背后传来那一阵阵急湍拍打在身,感受着从身侧流过那一道道流水,感受着拂过身体的河风,这一刻,陵右竟然缓缓闭上了眼睛,顿时,整个天地中只剩下那点被意念牢牢锁定的银光,下一刻,陵右的右手凝结起一圈血色,自然而然的落入水中,竟是没有带起一丝水花,仿若面前的这摊激流已经失去了阻力一般,牢牢地抓住了那还条浑然不觉的逆流梭。 “哦?” 在岸边一直关注着陵右的落凡老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吃惊的叹了一声。 “居然这么快就感受到了天地韵律吗?真是令人吃惊的小家伙啊。” 是夜,躺在竹床上的陵右,细细回想着今日在激流中的那幕。 那一刻,自己突然感受到了充斥于天地间的一道道纹络,仿若涟漪一般四处扩散。感受着那回荡着的一圈圈涟漪,自己的右手也不由自主的顺着那涟漪的而动,明明没有调动体内的气血之力,但仿若感受到天地间的召唤一般,体内天心竟是自发运转,输出一道气血之力凝聚于右手之上,而右手进入那那湍急的流水,竟是未受到一丝阻力。 然而,想了许久,陵右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也只能抛开脑中的念头,安然睡去。 次日,当落凡老人来寻陵右时,却发现屋中早已无人,细想一番,不由轻笑。 “此子也是够勤奋啊。” 曦阳初露,依旧是那片湍流,此时,陵右正静静地站立其中,闭目沉思,努力让自己再次进入昨日的那种状态。 细细的感受着和昨日一样从背后怕打在身的那一阵阵急湍,感受着和昨日一样从身侧流过那一道道流水,感受着和昨日一样拂过身体的河风,但却依旧看不见那片纹络。直到旭日当天,站在湍流中的陵右感觉浑身都快虚脱,才苦闷的摇了摇头叹到。 “为何今日却是再感受不到那片纹络?”一步步走上了岸边。 而早已在岸边注视着陵右的落凡老人看着一脸苦闷的陵右,心中暗道。 “天地韵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感悟到的,不过昨日那一番感受已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了,真是好运的小家伙。” 活动着酸痛不已的身体,陵右向着一片眼含笑意看着自己的落凡老人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哈哈哈哈” 被陵右这么一问,落凡老人竟是仰天大笑了好一会儿,方才说到。 “你可知晓你昨日看到的那片纹络究竟是什么?你可知晓整个先天界多少修士穷其一生亦是看不见昨日你所看到的那些纹络吗?” 被落凡老人这么一问,陵右突然想起些什么,当初在陵府时,偶然听见过父亲与府中一供奉的谈话,不过现在细细回想,只依稀记得“法则脉络”“天地韵律”这两句。 “难道这便是那法则脉络、天地韵律?” 听到陵右的回答,落凡老人不由好奇的看了陵右一眼,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种境界,不过随即又想起陵右的出身,不由释然。 “嗯,看来你这小子还是有点见识的,不错,这便是那无数修行中人做梦都想感悟的法则脉络,而能够理清这片脉络,则需要感悟这片脉络中所蕴含的天地韵律。” 听完落凡老人的话,陵右沉思了半晌。 “那感悟到法则脉络,通晓了天地韵律,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陵右的疑问,落凡老人轻笑了一声,随手折下身旁一片竹叶,将其摊在手中。 “若是将此竹叶看作整片天地,则其上的那一条条叶脉便是这片天地间的法则脉络,当你的动作越是顺应着些脉络,那么。受到的天地阻碍便会越小,而且,在这条脉络中,更是会亲和其中所蕴含的道则,不夸张的说,若是一个凡人能够通晓完整的天地韵律,那么,在这片天地中,蝼蚁之躯亦能屠先。” “蝼蚁之躯亦能屠先。” 听闻落凡老人这不可一世的话语,陵右只觉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看着被自己一番说辞刺激的满脸激动的陵右,落凡老人却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不过,想要感受这法则脉络何其艰难,整个先天界,无数修士皆想看清这片脉络,然而。那做到这一点的,不过凤毛麟角,更何况通晓天地韵律。” 这番话语让满脸激动的陵右瞬间冷静了下来,不错,这般逆天的能力,岂是那么容易便能修成的,即便在那上先天陵府之中,也不过几人能做到这点。 “不过,也不要灰心,既然你已有过一次感悟,至少会对这法则脉络有着更深的一些认识了,日后若是机缘到了,说不得也会成为这凤毛麟角之一。” 缓缓舒出胸中一口闷气,陵右平复下心中的躁动,不再去幻想自己能一朝便能感悟这无数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境界。 “万丈高楼平地起,现在的你,还是先把自身修为提上来吧,不然,这小小的落凡院中,你能学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看着冷静下来的陵右,落凡老人叹了口气,缓缓说到。 “难道我能出去闯荡了吗?” 听闻此话,陵右不由眼前一亮。 “哼,出去,以你现在的修为,怕是连这片山脉都走不出去便沦落为山中凶兽口中的食物了吧。” 对此,落凡老人却是不屑一顾。 “现在,还是先好好巩固自身修为,熟悉体内的力量吧。” 整片落凡山脉,连绵几万里,山中异禽凶兽无数,绝不是此刻仅仅塑体境五重的陵右能够只身跨出的地方。明白自身修为羸弱的陵右,也只能闷闷的点了点头,但心中对这片山脉外那更广阔的世界愈加期待了。 正文 第九章 梦魇解除 接下来的半年中,陵右都在落凡老人的指导下,巩固修为,熟悉体内力量,以及对吞噬之力的运用。这半年里,瀑布之上的那片湍流中,竹居附近的那片山林中,落凡院背后的那片高山上,皆留下了陵右的足迹。然而,这半年中,感受着在此过程中对自身力量掌控愈发纯熟的陵右却并不满意,始终想要继续进行下一步修炼——换骨,一次突破更高境界,然而三番两次的请求却皆被落凡老人拒绝。 “修行之道,讲究循序渐进,步步为营,切不可贪功冒进,只为图一时之快而自毁根基。” 看着又一次被自己阻止进行换骨的陵右,落凡老人不由板着脸劝诫道。然而,陵右却是不服气的争辩。 “那为何我在陵府时,府中大人却并未这般劝诫,要知道,我在落凡之前,已是修炼到通脉境五重天了。” 而一提到上先天陵府,陵右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人的身影,那个将自己打下落凡崖的大哥——陵左,深深地吸了口气。 “而那个人,在那时候便已是达到蕴灵境,为何我就不能继续突破,难道真的就无法追上那个人吗?!” 看着陵右那张清俊的脸上,那双乌黑清澈的大眼中竟是因心中的委屈而泛起了点点泪花,落凡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了那张故作严肃的面孔,伸出那布满皱纹的右手,慈爱的摸了摸陵右那还扎着一条小辫的头,缓缓说到。 “孩子,这半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听见落凡老人的话,此时的陵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扑进老人的怀中放声大哭。 看着在自己怀中放声大哭的陵右,感受着逐渐浸湿衣衫的热泪,老人轻轻地拍着陵右的后背,心中叹道。 “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心中却背负着这般深厚的仇恨,而对方却是那般的天才人物,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待得陵右好一会儿方才止住了眼泪,落凡老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绸将陵右那满是泪痕的小脸擦了擦,轻声道。 “你说的没错,当初在陵府时,你确实是可以肆无忌惮的那般突破,只要有大量天材地宝供给,便可在短短几年内破入蕴灵境。但你可知道,如果现在依旧按照在陵府中那般修行,却是等于自毁根基啊。” 止住了哭泣的陵右,揉了揉已经红肿的双眼,不解的问道。 “不是一样的修行突破吗?为何会这样呢?” 看着陵右那不解的眼神,落凡老人叹了口气。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那些大势力大家族为了自己的脸面而使用的手段罢了” 原来,先天界的那些大势力大家族,为了在世人面前彰显自己门人子嗣的强大,为了在众多普通修士面前树立自己那无敌的形象,往往会花重金收购一种丹药——固基丹。这种丹药本是一位丹道前辈为自己门下一位因突破过快根基受损的弟子所炼,本以为这枚丹药可使修行之人不用担心修炼过快而自毁根基,但在使用之后才发现,一旦修为突破蕴灵境,此丹药效便彻底消散,那位前辈大失所望,准备销毁这废材一般的丹方,却被得知此丹药效的一门势力重金收购。 从此,这固基丹便在各大势力各大家族中传开。而那些大家族大势力中被看作招牌的门人子嗣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喂服这种丹药,于是,一个个世人眼中的天才人物便在枚丹药的作用下诞生,什么十岁的通脉境,十四岁的蕴灵境,一个一个普通修士眼中妖孽般的人物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了。然而,在大出风头后,这些天才便被这些大势力大家族所雪藏,并对外宣称开始闭关感悟先天道则。 然而事实却是,这些世人眼中的天才人物接下来便开始漫长的巩固修为阶段,两三年时间突破到平常人物修炼十年也达不到的境界,其身体根本就无法适应其飞涨修为,因此,当这些天才真正巩固好修为后,却从那八岁的蕴灵境的妖孽人物变为十多岁少年的天才人物,毕竟,能被这些势力看作招牌的人物必然有其超然之处。 此时,听过落凡老人的解释,明白其中的缘由后,陵右知晓了原来落凡老人一直都为自己的未来着想着,而方才自己还这般对待这样的一位老者,不由紧紧地抱着落凡老人,用依旧还带着一丝哭腔的颤音说到。 “谢谢你,落凡爷爷。” 自从被大哥陵左打下落凡崖的那一刻,陵右的内心便被强烈的仇恨所包围着,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带着尽失修为的重伤之躯来到无依无靠的下先天。在陵右最为绝望无助的时候,落凡老人出现了,医治好了他的伤势,救其一命。又教导陵右从头开始修行,指导他凝结天种,现在又耐心的劝诫陵右消除过快突破带来的隐患。在陵右心中,早已将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而这一刻,陵右心中的对老人的感激之情一股脑的爆发出来,竟情不自禁的喊出这这句话。 听见这番话语,一直轻轻拍打着陵右后背的落凡老人也是一愣,眼神一阵失神,显然,随着这大半年的相处,落凡老人也将陵右看作了自己的亲人,因此,对陵右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而此刻被陵右这么一叫,老人的心中亦是一道暖流流过,看着陵右那大哭之后依旧红扑扑的脸庞上,那歉意中带着羞涩的乌黑大眼,也是紧紧地抱住陵右,柔声道。 “傻孩子,我一直是你的亲人啊。” 缓缓平复下心中的激动,陵右望着落凡老人,目中的泪光早已掩去,清澈的眼中带着无比坚定的神色。看着陵右那目中的坚定,落凡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轻地将陵右那略微杂乱的乌发理顺,道。 “放心吧,孩子,只要你坚定自己的本心,在修行的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一定能追上那个人,实现你心底的那份执念的。” 当夜,站在竹居外,望着竹床上已然进入梦乡的陵右,那张沉浸在睡梦中的清秀脸庞上竟然是带着一丝微笑,落凡老人不由轻轻一叹。这半年来,每夜他都会在竹居外看护着陵右,以往,最常见着的,还是陵右在睡梦中锁紧眉头,然而,今日还是第一次看这着孩子在睡梦中露出笑容。 望着那熟睡中嘴角微微上扬的笑容,落凡老人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向着落凡院深处缓步走去。一路上,落凡老人那一直以来皆是云淡风轻的面庞上竟是充满着犹豫不决之色。 “怎么了,糟老头,到了此刻竟然开始犹豫不决了吗?” 窝在落凡老人头上的黑鸦看着老人那反常的表情,开口说到。 “唉,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能完全放心呢?” 听见黑鸦的话,落凡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犹豫之色依旧。 “不过,此子身上背负的那些东西可不轻啊,且不提那惊天秘密背后之人,光是那陵左,十二岁的蕴灵境,虽说是在固基丹的作用下强行突破,但这等天赋,也不是一般天才能够比肩的啊,更何况,他身后还站着整个陵府。” “好一个背后之人,好一个陵左,好一个陵府,若是将来这孩子有什么不测,纵是赔上整个落凡院,我落凡也要讨个公道。万先殿,我落凡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狠狠地突出胸中那口闷气,落凡老人幽幽说到,眼中竟是闪过一片紫意。 听着落凡老人那戾气十足的话语,黑鸦却是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 “嘎嘎嘎,这才是我熟悉的糟老头子啊,看来在下先天这么多年,那股戾气依旧未被这份平静磨灭啊。” 幽深的翠林中,落凡老人静静地立在一座陵墓前,神情恭敬,面对一块石碑,口中呢喃出一阵生涩的咒文。而此时,老人头上那黑鸦竟也是双目皆睁,恭敬的看着这块石碑。 细看此碑,宽约一丈八,宽约半丈,通体古朴幽黑,竟是两面无字。此刻,伴随着落凡老人口中那阵咒文,幽黑的碑身上竟是浮现一片妖异血色,逐渐凝成一字——葬。 停下口中的咒文,落凡老人此刻竟已是满头大汗,看着那碑身上妖异的血字,深深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石牌,正是陵右入院时的的那枚,此时一看,竟是与这无字碑身同出一源。手执黑色石牌,面对那碑上血色“葬”字走去,竟是径直没入这诡异血字。 随着落凡老人的消失,无字碑上的“葬”字缓缓散去,化作缕缕血色散于天地,在那银色月辉下,无比妖异。 正文 第十章 陵内考核 清晨,从睡梦中醒来的陵右,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自从来到下先天,还是第一次睡的这般香甜。想起落凡老人的身影,陵右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不过,为何现在还未见落凡爷爷前来。” 然而,当陵右结束每日清晨的修行后,落凡老人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出现,不由心中疑惑道。等待着落凡老人的出现,陵右又将自身功法演练了一番。 “嚯” 口中一声闷喝,陵右目光一凌,双腿微曲,双手握拳,收于身侧,摆出一式起手,正是当初在陵府所学的功法,凡级三阶拳法——封脉劲。 当初在陵府时,陵右两人都因那所谓的脸面,只是在府中大人的指点下疯狂地突破自身境界,因此,对于功法招式,所学甚少。在府中大人眼中,陵右二人在蕴灵境之前都不会于任何人交手过招,因此,只有在突破到蕴灵境,慢慢稳固自身修为后,才会指点二人修炼功法招式,而且,在陵府中人眼中,亦不削于去修炼低阶功法。而当初,陵右私下偷偷练习这封脉劲的举动,在陵府高层眼中,却被认作是不学无术,为此,陵右没少受父亲陵古的斥责。但此时,陵右唯一会用的招式,却正是这被陵府中人认作是无用之学的封脉劲。 然而,凡是能被陵府收录的功法,即便是低阶功法,亦是有其独到之处。就若此刻陵右所练的封脉劲,虽为低阶拳法,只是凡级三阶,但其精髓却在于能够将自身气血之力透体而发,打入对方体内,乱其气血,若是炼至极致,甚至能彻底阻断其气血流动,封印对方修为。 猛然,陵右紧绷的身躯动了,伴随着一声破风之音,一只凝聚着气血之力的拳头打在了面前一株竹上,一声闷响,陵右的这拳恰好贴在其上。然而,这颗竹子却并没有应声而倒,不过眨眼时间,“咔”的一声,这节竹身上出现道道裂痕,丝丝气血之力从这些裂痕中缓缓溢出。 “还是没能领悟此式的精髓啊。” 看着那阵阵溢出的气血之力,收拳而立的陵右摇头了摇头,继续演练。 “不知如何才能将此法修至臻境,使这外放之力凝而不散。” 擦了擦额角溢出的汗水,看着身前一株株千疮百孔的翠竹,陵右心中沉思。 “陵右” 此时,一声呼喊传入陵右耳中。 循声望去,正是那姗姗来迟的落凡老人。不过此时的落凡老人面色微苍,不知经历了何事。但不等陵右出声,落凡老人却是摆了摆手。 “先跟我来。” 压下心中的疑惑,陵右便跟随着略显异常的落凡老人向着落凡院深处走去。 看着眼前的无字碑,陵右心中只觉着阵阵压抑,一股极度苍凉的气息从幽黑的碑身上溢散而出,而此刻,碑身上那血红“葬”字,更是让陵右心中一阵惊悚。 “此碑之事,你暂且不用知晓,先随我来吧。” 看着陵右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落凡老人也只是摇了摇头,淡淡说到。语罢,在陵右惊讶的目光中,径直没入碑上那妖异的“葬”字。 压下心中的惊异,陵右也向跟随着落凡老人,向那“葬”字走去。 只觉得一阵失重感传来,陵右眼前一黑,待恢复清明后,已置身一座青石铺造的大殿之中。 环视四周,整个石殿四周封闭,无比沧桑,仿若一个巨大的陵墓。石殿顶上缀着七颗巨型白色晶石,散发阵阵幽光,而石殿尽头,一方巨型牌位,赫然而立于一座古朴青石祭坛,散发出阵阵苍凉。 “陵右,你可知这是何处?” 带着陵右走到那方牌位前,落凡老人开口问到。 “难道,这里是一座陵墓?” 陵右心中疑惑,看着那方巨型牌位,其上,正刻着一个古朴的“凡”字,而在这“凡”字一侧,正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些人名。 “不错,此处,正是我落凡院诸位先辈的归息之所,亦是我落凡院的核心所在——葬凡陵。” 听见落凡老人的话,陵右的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敬畏。 “而今日带你前来此地,便是让你祭拜各位前辈,成为我落凡院的真传弟子。想必你也感觉到自身此刻功法武技的匮乏了,而我之前一直没有传授你功法武技,便是因为院规所定,若要修习院中典籍,必须成为真传弟子,而这段时间对你观察,确定你有资格成为我落凡院真传弟子,方才带你前来。” “真传弟子”听见这四个字,陵右心中亦不免一阵火热,进入落凡院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而在这一年中,陵右亦是愈发的感觉到这里的强大所在。 “若是成为真传弟子,那我与那个人抗衡的资本就更雄厚了。” “不过,成为真传弟子,必须具备三个条件。其一,成功凝结天种,其二,必须拥有成为强者的信念,其三……” 说道此处,落凡老人顿了顿,盯着陵右那青涩的面庞,一脸凝重。 “通过葬凡陵考核。” 听见此话,看着落凡老人那凝重的脸色,陵右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紧张,开口问到。 “考核的内容是什么?” “进入先碑祭坛,击败祭坛幻兽。不过,这祭坛幻兽和往日你在修行中遭遇的妖兽不同,并不简单,而一旦进入先碑祭坛,必须一炷香内击败此兽,否则便会被这先碑祭坛吞噬。陵右,你可考虑清楚?” 听见落凡老人的警告,陵右心中亦不免打起退堂鼓,未知的祭坛幻兽,神秘的先碑祭坛,考核时间超过一炷香便会丧生其中,这一切,都在陵右心中不断翻滚着。 看着陵右那犹豫不决的脸色,半晌过后,落凡老人轻叹一声。 “如果你还没准备好……” 话还未完,便被一声轻喝打断。 “我接受考验。” 此刻,陵右脸上的犹豫之色皆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坚毅,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坚定的望着落凡老人,轻喝出声,心中暗道。 “如是在这区区考验前止住脚步,还有何资格站在那个人面前。” 看着陵右眼中的坚定之色,落凡老人叹了口气,缓步走向祭坛,燃起香烛,示意陵右,对着那方巨型牌位跪拜而下,面色恭敬,口中喃喃有词。 “今落凡院第一百二十八代传人——程川,携门中弟子陵右前来祭拜诸位祖师,欲开先碑祭坛,进行真传试炼。” 说罢,对着这尊牌位三叩而下,而一旁的陵右亦学着落凡老人,叩首而下。 “砰”“砰”“砰” 随着三声叩首之音落下,那古朴青石祭坛散发出一丝丝雾气,逐渐凝成一道门户。 “去吧,孩子。” 看着那到雾气门户,落凡老人轻声嘱咐。 重重的点了点头,带着眼中的坚定,陵右的身影消失在那片雾气之中。 “一定要成功啊。” 幽深的石殿中回荡着落凡老人凝重的叹息。 此刻,通过雾气门户的陵右正置身于一片青石铺就的巨大演武台上,环视四周,整片演武台上无数坑洼,皆是前人在此战斗过的痕迹,无比沧桑。而台下,一片虚影幢幢,却是那在无数岁月中,试炼失败,命丧此处的落凡院门人。此刻,这些虚影皆是望着演武台上的陵右,眼中尽是一片不甘。 感受着这些虚影散发出的无尽不甘,陵右心中愈发凝重。凡是能被送入此处进行考核的人,皆是有其过人之处,不然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片演武台上,然而,便是这些人,亦是陨落此间,可见此番试炼之艰险。 “呼” 骤然,演武台上,一阵妖风大作,一片血色之气凭空浮现,缓缓凝聚成一个浑身散发阵阵阴森的人形。不过眨眼时间,在陵右凝重的目光中,竟是凝聚为另一个陵右。 “原来这就是那诡异的祭坛幻兽吗,竟是复制出了另一个我,不过,就是不知修为武学亦被复制。” 一边心中暗道,陵右一拳击出,正是那陵府武学——封脉劲。却见那幻兽凝成的自己亦是一拳击出,一片气血之力浮现,正迎上陵右的那拳。 “砰” 随着一声闷响,两只散发出丝丝血色的拳头狠狠撞上,一道气浪掀起,竟是将这一人一兽的之间的地面压出了一个浅坑。感受着对方拳上的传来的阵阵力道,竟是和自己这全力一击打出的力道完全相同,而且,对方拳上竟然也涌动出阵阵气血之力,将自己的封脉劲完全抵消。 “果然,连武学都被复制过去了吗?那么,试试天种的能力吧。” 然而,这一念头刚刚升起,对方的拳头上却是传来一阵吞噬之力,陵右只好压下心中的杂念,赶忙凝聚吞噬之力与之对抗。 不知不觉半柱香时间过去,陵右是越打越心惊,自己的修为,功法,甚至连天种皆是被这幻兽复制了,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造成有效的杀伤,皆是被那幻兽一一挡下。随着时间的推移,陵右的体力与气血之力都在这样的激战中被不断的消耗着,状态已然开始滑落,而对方却是仿若不知疲倦,不用担心气血之力消耗一般,每次出手依旧是那般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