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西施妹妹，身材借我用用 　　李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丑陋，甚至有些狰狞。 　　右手拇指位置像被一刀切除了小半个手掌，除了一圈新生皱褶的皮，光秃秃的四根手指异常突兀。 　　李能痛恨自己无能，非但没在车祸里救出爸妈，自己还成了残疾人，虽然残疾程度很有限。 　　离那场灾难半年了，悲痛渐渐平息，今年高考是完了，都考三年了以后怎么办，爸妈留的积蓄不多，真把房租给傻狗？ 　　提起傻狗，要不是他带人来店里打砸，压根不用担心生计问题。李能脸上还是热辣辣地疼，估计巴掌印还在，被劈头盖脸给揍了一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仇必须要报。 　　除了家，这间房是父母留下的唯一产业。房子不大，也就二十多平，位置还不错，算是繁华商业圈外围的街面房，原来出租给一个女子美容院，生意还算红火，现在这里已经一片狼藉。 　　这半年待他如亲弟弟般的租客，现在躲瘟神一样，欠了上个月的房租不交了，连电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屋子里最值钱也是受损最小的就两张美容床，八成新的样子。好吧，既然白送，那就处理了吧，不够租金也弥补下损失。李能咧嘴笑笑，脸上那道车祸留下的伤疤十分刺目。 　　从店里回到自己的小窝，半年来，李能这小窝跟狗窝没什么差别，家具上落了不少灰，随处可见脏乱。 　　卧室白墙上，贴着一张素描的全家福，画中三个人笑意晏晏，画像下方标着对时间离美考还有两天。 　　李能看着画出神，半年了，还是连笔都握不住了，画个屁啊。都是美考，该死的美考，如果不是爸妈要陪自己去考试，怎么会遇上车祸，怎么会把家变成现在的样子…… 　　想累了，李能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爸妈笑着交给他一个礼物盒子，然后他的右手飞快长出了新的皮肤，骨节也在咔咔生长，残了的右手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高兴地和爸妈拥抱在一起，一切都没变。 　　砰一声脆响，李能被惊醒了，茫然睁开眼，右手还是残的，家里还是只有自己。 　　天蒙蒙亮，昨晚灯都忘关了，估计得有六七点钟。 　　客厅茶几上原来堆放的一堆碗盘，现在碎了一地。 　　取代位置的是个盒子，一个快递盒子，隐隐还在颤动着，难道真有礼物从天而降？ 　　盒子非常轻，晃了晃没什么声响。快递单上没有送件方的信息，物品名称填的是游戏光盘，诡异的是填单时间竟是今天。 　　李能顾不得那么多，左手拿着水果刀费力地切割着包装带。盒子打开一看，还真有张光盘。 　　李能拿出光盘的一瞬间，看到光盘折射出五个字——“人体设计师”，揉揉眼定睛再看，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梦是真的，李能相信了，这是爸妈给的礼物。 　　光盘没有任何文字说明，李能打开电脑光驱，放进光盘。 　　幸亏家里没多少余钱换电脑，这台老机器最少也有七八年了，当初就是为了给李能学习美术才配的。 　　屏幕里的进度条在缓慢前进，李能兴奋又有些忐忑地等待着，人体设计师到底是什么玩意？ 　　进度条走到头，屏幕弹出一个按钮，只有两个字“确认”。 　　李能毫不犹豫地点了确认。 　　下一秒，脑子就不够用了，他很清晰地感觉到头脑一片清凉，无数信息一涌而进，但却无法感知到底是些什么信息，耳朵里只听到一阵轻微的机箱嗡嗡声。 　　铛的一声，屏幕上弹出一个安装完成的按钮。 　　李能按住弹出的光驱……光盘呢？居然就这么消失了，更诡异的是光盘的包装也在眼皮底下慢慢消解。 　　科学果然不是解释世界的唯一真理，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李能摇摇头。 　　这好像就是个普通的设计软件？ 　　点开图标，没错，整体布局跟大多数设计软件的界面都很相像…… 　　李能左手鼠标还用不惯，但不妨碍他熟悉这个新鲜玩意，五分钟后明白了，这简直是人生神器。只不过大多数功能都暗着，鼠标点不动，说明他现在权限不够。屏幕上显示注释：“当你积攒足够的美感分值，可以开启下一个功能。本软件不但能修改人体线条，还能防身护体，总之你赚大了。” 　　卧槽，这么自吹自擂真的好吗？目前唯一能够使用的只有一项：瘦身，也就是减肥。 　　这世上，最好赚的钱是女人的钱，最最好赚的除了减肥，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个试验对象。 　　李能翻着手机通讯录，自从他家出事后，好多同学都打来电话，他都不想接。现在要找个人来做试验，多少有些麻烦。高考都结束了，人生道路完全不同了。 　　“霍达，你在家吗？” 　　“没呢，在京城做体测，过两天就能回……” 　　霍达这厮，居然混到京城去了，球技也就那样嘛，李能叹口气，继续寻找。 　　忽然，手机响了，一个电话进来，是二丫的。 　　“小能子，怎么回事，你店被谁砸了？”二丫着急地问道。 　　李能愣了下，这不是上好的人选吗。他尽量保持平静，小声问道：“二丫，你想减肥吗？” 　　二丫顿了几秒钟，终于反应过来，咆哮道：“二丫是你叫的吗，你得叫姐姐。我说李能，你今儿能耐了啊，有种你就给我滚出来，不揍死你我叫你大爷。” 　　二丫有个好听的名字石雨桐，对街包子店的小掌柜，和李能岁数差不多。面容清秀可人，个子挺高，还有一双无敌巧手，可惜就是壮硕得像只熊。但是一做起包子，整个人就会散发出异样的神彩，嗯就像少林足球的那谁一样，胖乎乎的双手舞起面团上下纷飞，做出的包子个个饱满劲道，入口却极松软，备受鱼龙街人民的称赞，人称包子胖西施。 　　但石雨桐最忌讳，有人当面说起胖啊肥啊，诸如此类极其反人性的词语。听说她最近刚胖起来，要是换一副纤细体形，她肯定是国色天香。 　　为了激怒她，李能豁出去了，提高了音量：“二丫，就问一句，想不想减肥？” 　　石雨桐咬牙切齿地答道：“想！特别想——揍你！” 正文 第002章 我的芝麻糊要喝吗 　　李能现在干劲十足，翻箱倒柜找着合适的材料。 　　不到十分钟，房门被捶得砰砰响。 　　“小能子，快开门，出来受死！”门口响起了石雨桐霸气十足的声音。 　　门开了，李能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热汤站着，一股熟悉的香气在弥漫。 　　“干嘛？”石雨桐警惕地看着碗，鼻翼一抽，“芝麻糊？” 　　李能神气地昂着头：“这可是我家传秘方神药，瘦身神药，赶紧喝了，端着特累，别欺负残疾人啊！” 　　石雨桐迟疑地接过碗，鼻子凑到碗前，深深吸了口气。没错，这就是芝麻糊的味道，每天做的黑芝麻包，就是这个味。这小子装神弄鬼的，还什么家传秘方，你老李家又不是开诊所的中医世家。搞什么鬼，该不会是车祸撞坏头了吧，石雨桐担心地抬头看了眼李能。 　　李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亮闪闪的眸子里丝毫没有变傻的迹象。 　　石雨桐一咬牙，咕嘟咕嘟就往嘴里倒，边喝边咂摸，一点没错，还是浓浓的芝麻味，还挺好喝。 　　李能暗喜，丢下一句“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便转身回屋，暗自却在念叨快跟进来。 　　去死，石雨桐果然怒了，老娘又不是专车，让我来就来啊，我偏要跟着。 　　嚓，迎面一股浓烈的酸臭味，石雨桐掩鼻跟着进了屋，看见李能正坐在电脑前。 　　“你的‘药汤’我可喝了，请问大师，什么时候见效啊！“石雨桐双手叉腰，嘲讽的意味很明显。 　　石雨桐穿着包子店的工作服，臃肿肥大，完全看不到什么曲线。 　　对，差点忘了照片，李能没答话，只是拿起手机，咔嚓一声，拍了张石雨桐的全身像，然后连上数据线传到电脑里，开始在设计界面操作起来。 　　“你干嘛！”石雨桐警惕地问道。 　　“修图啊，等你瘦了再来对照下。” 　　石雨桐站在他身后，开始还冷笑着，越看越觉得有些热切。 　　屏幕上的她，在一点点的变化，身形从臃肿壮硕开始朝着她梦寐以求的窈窕发展，脸蛋倒是没什么变化。 　　“喂，你能别老在那画圈吗……“石雨桐脸烧了。那光标正落在她胸口，一圈圈的在涂抹，一只小手掌像是来回揉搓她的宝贝，这种现场直播的画面让她觉得身体异常发烫，有股无名的热力在体内燃烧，全身上下热得厉害。 　　“就快了。”李能头也没回，屏幕上的形象已经有些成型了，胖胖的石雨桐逐渐朝着真正美人的方向演变。 　　“啊……”石雨桐不由轻呼出了声，身体一阵激烈颤栗，双腿情不自禁软了。 　　李能正聚精会神勾勒着她的双腿，听到声响，回头一看。 　　不得了，石雨桐的脸涨得通红，身子不停颤抖着，一碰就倒的样子。 　　“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李能奇怪地看着她。 　　“不用你管！”石雨桐牙关紧咬，低了头跌跌撞撞就朝门外跑。 　　李能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修个图脸红什么。他相信要是没效果，石雨桐绝对会拿擀面杖满大街追杀他，然后捏着他鼻子灌他十大碗芝麻糊…… 　　石雨桐躲在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满面桃花的自己，一阵羞愧涌上心头，真没出息，居然……过了许久，心潮才渐渐平息，她回过神来，这小子肯定故意在羞辱自己啊，怎么这么容易就听他话了，刚才居然差点希望他就这么扑过来，真见鬼。什么家传减肥药方，明明是在找机会调戏自己，以前可没发现这小子这么坏呢？ 　　石雨桐整理了一番，冷着脸，什么也不说，悄悄离开了李能家。一路上盘算着，要怎么收拾这臭小子，看他认错的态度，再决定是砍他一刀还是擀面杖伺候。让我喝芝麻糊，我让你吃生肉馅！ 　　“二丫！你脸色有点不对，是生病了吧。” 　　正嘀咕着，耳边传来一个关切的声音。石雨桐回过神，已经到店外了，慌忙掩饰道：“啊，是爸啊，没有没有，起早了，补个觉就好。” 　　石雨桐爸摇摇头，继续收拾案板。这丫头心思变重了，街对面的男孩一个电话就召了去，要不是女儿这身手，自己肯定要跟着去的。得让他离女儿远点，听说那小子店被人砸了，就用帮他摆平做交换条件吧。 　　石雨桐恍恍惚惚上了楼，去卫生间收拾了一下，便一头扑倒在床榻上，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 　　李能终于完成，扭头喊：“完工了，快来看。” 　　屏幕上的美人，眉目如画，身材姣好。如果说石雨桐以前是胖西施，现在可算是真西施了。 　　屋里没人应声，石雨桐早就不在了。 　　“可惜，不能现场听她嚎叫……”李能点击确定，然后保存。 　　屏幕飞快弹出一个窗口。 　　“保存期一天，你可获得美感值10点。保存期七天，你可以获得美感值100点，请选择见效时间。” 　　自然分值越高越好啊，李能算了算，填了15小时，那会应该是夜里3点的样子。 　　保存进度条走完，李能眼前浮动几个红色的大字“恭喜完成瘦身任务一次。” 　　还没来得及高兴，轰地一阵头昏，100这个数字在眼前晃啊晃，没盘旋几秒，直接钻进脑海里，直接把李能吓晕了。 　　那只残了的右手，有了变化，在拇指切口附近，一道红色的光亮在游动着，像是激光在焊接一样，一段新鲜的皮肤迅速长出来，大约一寸左右。 　　昏睡中的李能，只觉得右手虎口有道暖洋洋的水流在来回冲刷，这股暖流慢慢蔓延到全身各处，浑身舒坦像是被洗髓伐骨一般。 　　李能醒来已经下午一点了，饿得肚子都半瘪，差不多睡了两个小时，这工作还是有些副作用的。 　　“有意思。”李能撑起身，惊喜地发现虎口有些不太一样，有新肉长出来了，脸上的疤痕也有些变淡，竟然还有福利。 　　李能开始对未来充满期待，有种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的愉悦感。 　　剩下的就是等待，石雨桐要是跟设计图那样苗条，一切就顺利了，CEO？人生巅峰？妥妥的鱼龙街首富第一大土豪，还担心屁个生计问题！ 正文 第003章 半夜三更尖叫啥 　　草草吃过午饭，李能想着需要提前给二丫爹灌输下概念，免得明儿石雨桐突然瘦下来吓到他老人家。 　　刚出家门，迎面来了个杀马特，李能顿时涌起一阵怒意。 　　来的是傻狗的跟班小弟鸡毛，红色的鸡冠头，相当招摇。 　　“小子，我狗哥说了不欺负残疾人，店子我们租定了，价钱跟前面租客一样，够爽快吧。”杀马特鸡毛叼着烟，抹抹脑门上耷拉着一簇红色的长毛，笑嘻嘻地走近。 　　李能呸了一声，忍住不搭腔，低头朝前走。 　　鸡毛阴阴一笑，跟上去说：“你那店狗哥是要定了。别瞎折腾，街坊邻居的，别让我难做嘛。再说了又不是不给你租金！” 　　李能扭身冲他一乐：“鸡毛，我觉得你们办不到。” 　　鸡毛烟头一扔，怒道：“我今儿话就撂这，让你开不成就开不成。” 　　李能停住脚步，笑眯眯地说：“我说我马上就能开起来，你信不信？” 　　鸡毛放声大笑，手点着李能：“你，有种。我鸡毛佩服你，再跟昨儿一样揍你的时候，我一定少踢你几脚……算是给房东面子！” 　　李能信心满满地冲鸡毛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鸡毛的看法，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鸡毛愣了，看着远去的李能背影，暗自瞎想，这熊孩子好像真不知道，这鱼龙街老老少少谁不清楚，狗哥是鱼龙街一霸，难不成他有什么靠山？ 　　鸡毛决定找人问问，免得碰到什么背景棘手的二代。 　　李能站在包子铺外，看着石雨桐爸收拾着店。 　　这个中年男人总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像是某个退隐江湖的高手，又像是退休二线的高级干部，总之，整个人处在刻意收敛锋芒的状态。而石雨桐这个美艳胖妹子，更不像是个单纯的白案大师傅，那揉面的技巧和力道，说不准是某种很玄妙的功夫呢。这样的一家子，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家。 　　“石叔，跟您说个事，我给二……雨桐姐用了家传瘦身的药，效果应该会很好，到时您可别吓着了。”李能冲着包子店大声嚷道。 　　石叔呵呵一乐，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能，你啥时候改行了，还家传。叔经历的事可多着呢，可吓不着。” 　　李能嘿嘿笑着：“那成，明儿真成包子西施，保管您吃一惊。” 　　李能打开玻璃门，进了自家店，收拾起残局。 　　石叔瞧着李能的背影，忍不住吊起了好奇心，这小子莫非得了什么宝贝，平常不是这么爱夸口啊。昨儿还闷闷不乐的样子，听说是被傻狗带人砸店了，今儿像中彩票一样，这会儿看完全恢复了。 　　“包子西施？哈哈，有点意思。”石叔知道自家店的绰号，要是搁在以前，那绝对是受得了的。 　　自从二丫得了不知名的肿瘤，身材就像吹气球一样飞速胖了起来，吃得再少运动再多也无济于事，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医院，统统找不出根源。 　　这让他愁得白发添了不少，守在鱼龙街这么久了，还是找不到救命的人，消息不知道是真假。二丫倒是不当回事，想开包子铺就开了，这里环境又不算好，反正女儿高兴就行了。 　　他也知道二丫背后常哭，正是青春年华，谁不爱美啊。如果这次李能真让她瘦下来，倒也是件好事。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会惦念着。石叔终究没按捺住，来到女儿闺房门口打算探问一番。敲敲门，没人应答，耳朵贴在门上，只能听到一阵有规律轻微的呼吸声。 　　二丫睡着了，还是那浑圆的身材，没有一丝变化的迹象。 　　石叔上前帮她扯了扯被单小心地盖上，长叹一声，希望真能如李能所说，至少可以让宝贝女儿能漂漂亮亮地离开。 　　石雨桐睡得很香，那双好看的眼睛眯成了缝，显示此刻她内心的异常喜悦。 　　她正走在一个美丽的山谷里，山谷两旁开满了各色小花，空气里弥散着清甜的味道，山谷的尽头是个小湖，湖面泛着五彩的光芒。她一路走一路把身上的脂肪扔在地上，那脂肪块马上融化在泥地里消失了。眼看身上赘肉渐少，石雨桐高兴坏了，一口气跑到湖边，纵身就往湖里跳。虽然衣裳尽湿，动人曲线暴露无疑，她放声大笑，忽然看见湖边隐约有个人影，竟是对门那小子在偷窥。石雨桐怒吼一声，顾不得遮掩身体，冲上湖边就要追杀他…… 　　石雨桐一激灵，翻身坐在床头，怅然若失，原来只是一个梦。再瞅自己，仍然那副魁梧的身躯，一块脂肪都没从身上脱落。竟然上了个恶当，白喝了一大碗芝麻糊，还差点闹出笑话。那小子，我绝对饶不了他，石雨桐发誓。 　　“二丫，你怎么了？”石叔听到凄厉的叫声，急匆匆跑进房里。 　　石雨桐马上提着被单蒙住了头，闷声道：“爸，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鱼龙街，它并不只是一条街，差不多前前后后横竖有六条街面，组成一个很独特的街区。这里原本属于郊区，后来城市扩张，很顺利地被包裹进城区了，大量原住民的住宅被当成商业房出租，正规的不正规的行业都有，形成了现在这片有些畸形的繁华地带。 　　入夜后的鱼龙街特别热闹。 　　来来往往都是城市里的白领人群，三三两两出没在酒吧或者夜宵店，两三点都是人声鼎沸，四点左右才开始重新恢复宁静。 　　凌晨四点左右，鱼龙街刚进入休息状态的人们，朦胧间听到了一声欢喜的尖叫，随即是连续的大笑声。好在这种事是见怪不怪了，谁没遇上几个喝大的在发酒疯。 　　这一切的肇事者，李能窝在家里做着财神进家的美梦，口水滴滴答的。 　　以后啊只接美女，还得提前预约，不预约者乱棍打出，让她们跪求送钱给我。 　　如果能变成药丸就更好了，当场吞服根本不给她们化验采样的时间，杜绝外泄的机会，也能成功掩盖住自己的秘密。什么女神什么白富美统统给我跪下，哇哈哈…… 　　石雨桐怎么样了呢，算算时间，都过了一半了，会不会也变了一半？ 　　李能得意地想着，明天的鱼龙街可有好戏看了。 正文 第004章 我呸，这个看脸的世界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的时候。 　　石雨桐狂喜地站在梳妆镜前，身前身后转着圈。 　　石叔呆呆地看着石雨桐，眼花了吧，睡一觉就会瘦，这，这绝对不科学。 　　石雨桐欢快地换上肥大的白色工作服，脸红扑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没想到真瘦了，刚才起床洗漱时还吓了一跳，半年前的自己竟然又回来了，甚至比从前的身材还要好。 　　自从得了奇怪的病，自个就像发了的面团飞快膨胀，老爹还掩饰着不肯说，自己早就查过资料了，肯定是绝症。开包子铺不过是种消磨时间的办法，看着亲手做的包子备受欢迎，她就特别开心，每天累得不想动弹就不会想那么多了，剩下的就是安安静静等告别的那一天到来。 　　今天是石雨桐第一次这么愉快地干活，虽然瘦了许多，不过手下的力道却没减少半分。她很确信，今天早晨的包子一定会特别美味。说起来，真得感谢李能呢，那点小小的调戏嘛，看在自己恢复身材的份上，就大度点原谅他了。 　　“爸，你快点拌馅料，我这都快包完了。”石雨桐催促道，语气里倒有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哎来了，来了，女儿你慢点！”石叔欣慰地看着女儿活泼的身影。 　　很快，包子铺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很快，包子铺门口围满了人，甚至远远超过以前的人数，所以包子卖得比平日快了许多。 　　李能很懊恼，昨晚想得太多，结果睡不着了，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眯了会眼。 　　醒来已经快十点，等他气吁吁跑到包子铺前，围观人群的热闹早就没影了。 　　石雨桐远远就看到他了，开心地冲他招手，甜甜笑道：“给你留了你最喜欢的豆腐包。你先垫垫肚子，一会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犒劳你这个大功臣。” 　　今天怎么忽然变斯文了？往日的咆哮女魔头哪去了，连声音都好像好听了许多。李能习惯性地想揶揄她，一抬头看见明艳动人的石雨桐，立马吓尿了。 　　卧槽，这二维跟三维形象就是不一样，明明是我亲自设计的人物身材，每一道弧线都是我勾的，怎么竟然有种看一眼就是亵渎的感觉呢，莫非她成功地激发了我的宅男M属性？ 　　对啊，自己是功臣啊，好多要求可以大胆地说，譬如我要吃红烧猪蹄麻辣小龙虾碳烤生蚝之类的……不对，必须得上燕窝鱼翅满汉全席才行啊。 　　可结果，李能只是呐呐地答道：“好。” 　　音量轻到连自己都听不清，也不知道石雨桐听到了没，反正李能远远看她背影一眼，心里就发虚。 　　这一上午，李能在自己店里闲坐着，就像对面包子铺锅里正焖着的鱼虾，焦躁不安地蹦达。以前二丫二丫随便喊，也从来不怕她的语言暴力，不就是瘦了点好看了点嘛，我就没胆子跟她说话了呢？ 　　这世界果然是看颜的。 　　午餐很丰盛，上的菜有一半李能没吃过，看得他颇有些眼花缭乱。虽然自己是功臣，可坐在饭桌前，就是不自在，压根就没注意到石叔X光似的眼睛老往他身上瞧，像是要把他看透。 　　石叔笑道：“小能，你拘谨个啥，叔又不是生人。” 　　“太好看了，不太习惯。”李能脱口答道，一句话出口，脸上一热，当着人家长说这种话，卧槽，太丢脸了。 　　正炒着菜的石雨桐扑哧一声，身子抖得筛糠一样，手中铲子一滑，几根菜杆被铲出了锅。 　　“哈哈哈哈……”石叔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叔这次可真要谢谢你，你可帮大忙了。随便吃，都是家常菜，不知道和你胃口不，来先喝一杯。” 　　李能急忙举杯起身：“我随意，您干杯！”隐约有些不对，又马上改口道，“不，不，我干杯，您随意，您随意。” 　　石叔呛得话都说不出，手点着李能一阵大笑。 　　石雨桐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在李能有限的吃货经验来看，可比鱼龙街那些个名店还要强。吃得满嘴流油的他，暗想以后是不是可以借瘦身来敲诈她，毕竟设定最长只有七天啊，一周一次大餐也不能算假公济私吧。 　　石雨桐上桌以后，李能的忸怩愈加明显，只低了头吃闷声不响。 　　“喂，你装什么斯文啊！”石雨桐瞟了李能一眼，不屑地说。 　　石雨桐抬起筷子，正想扫一盘进碗里，忽然一呆，转而变得小猫一样，小口小口吃着，那模样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你才装斯文呢！又不是没看你狂吃过。放开了吃，我家祖传秘方知道不，让你多瘦就能多瘦。”李能没好气回应道。 　　“切，爸你知道不，李能家以前是干中医的吗？” 　　“哈哈，不要在意这些，瘦下来就好，瘦下来就好。” 　　“就是嘛……” 　　借助大量酒精的帮助，李能终于恢复了一些往日的表现，满面通红的他，能和石雨桐正常对话了，也敢跟石雨桐直面对视了，因为……喝多了。 　　一顿饭，天南地北随意聊着，一直吃到下午四点多钟。李能二十年的经历差不多都被石叔掏空了，连画了几张人体素描都被套了出来，除了那个奇怪的人体设计软件。 　　李能终于倒了，醉得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还一直叫嚣着继续喝。 　　石叔笑眯眯地扛着李能走到街对面，将他放躺在沙发上，盖上店里的小毯子，折身回来。 　　“爸，你怎么让他喝这么多，他才高中毕业呢。”石雨桐埋怨道。 　　“不是高五了吗？又不是小孩子了。”石叔笑着，又干了一杯，“小能这孩子不错，酒量好不好不是问题，酒品好才行。” 　　“那他说的傻狗……” 　　“帮，一定帮，你老爸还会欠人情吗？”石叔开怀大笑道，“再说，这次我宝贝女儿恢复神采，不帮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啊！” 　　石雨桐一双眼笑得跟月牙似的，清澈透亮。 　　夏日的夜来得特别迟，七点半后落日余晖才姗姗告别，鱼龙街又开始一天最闪耀的时刻了。 　　街角各种招牌陆续闪亮，一个红毛鸡冠头冒了出来，鸡毛叼着烟卷若有所思着。 　　“难道这小子的靠山就是包子店老板，我靠，我好怕怕啊，来打我啊包子。” 正文 第005章 一个包子引发的惨案 　　早七点，鱼龙街苏醒的时候，今天显得特别热闹，包子铺前简直水泄不通。 　　昨天很多人并没有留意到，因为胖西施总是在厨房里忙碌着，收银的自然是石叔。胖西施忽然瘦了，偶尔惊鸿一瞥被人发现，经过一整天的口耳相传，结果就是今天哗啦啦来了好大一群人。 　　石叔忙都忙不过来，石雨桐只好放下手中活，来柜台帮着收银。这样一来便形成了恶性循环，来得人更多，石雨桐在柜台前的时间也就更久了。 　　“明天，得定额了，这帮臭小子，就知道傻傻看你。”石叔下定决心，“咱们来这么久，那个高人还没找到，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石雨桐咬着包子：“没事的，就这么点活也不累。爸，你看我现在不是瘦下来了？” 　　“嗯，是瘦了，不过……这里离市中心这么近空气也不好，再过一周咱们就歇业了，换一个地方好不好。”石叔斟酌着语气，试探着问道。 　　石雨桐瞪圆了眼：“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 　　“因为……因为李能说了，我得按时用药，不然还会胖起来的。” 　　石叔无奈地点点头：“让他送药是不太现实，好吧，只能这样了。” 　　石雨桐偷偷地笑了。 　　石叔眉头又一皱，追问：“你是不是……” 　　石雨桐断然否认：“不是。” 　　很玄机的对话，偏偏两人都听懂了。 　　“早。”李能打着哈欠招呼道。 　　唉，今天又起晚了，什么盛况都没看到，虽然沙发不舒服，却睡足了十几个小时。李能知道自己酒量略差，可连石叔这么高龄的都比不上，多少有点失落。 　　李能吃着惯例早餐，向石雨桐打听着，有没有人来咨询她是怎么成功瘦身的。 　　石雨桐一脸无奈：“多了去了，一早上几百遍，都快被烦死了。” 　　李能一听精神焕发，致富有门啊，连忙说：“这样，明儿你挑个看上去就很白富美然后又很需要瘦身的，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她。我狠狠宰她一刀。”说完，又赶紧补充一句，“我给你提成！” 　　石雨桐呵呵一乐，然后断然否决道：“提成不要，我要分成。” 　　李能瞪了她一眼，她毫不示弱反瞪过来，那犀利的圆眼，漂亮得不像话，似水的眼神瞪得让李能不得不投降了。 　　“最多给你三成，别瞪，四成，喂，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对半对半，我认输了行不，姑奶奶，你虽然变好看了，怎么还这么彪悍啊，当心嫁不出去！”李能直接跪了，这一分钟内充分表现了一个弱者面临欺凌时的生活态度，实在是活得太能屈能伸了。 　　石雨桐好笑地喊道：“你给我起来，我动手了吗，呐是你自己让的，我可没逼你。既然你这么热情友好，那我勉强接受了。对半分，记住了啊，我会检查账目的……” 　　是啊，李能一呆，她手刚抬起来，自己已经哔哩啪啦让出一半主权了，竟然还是自己的错！ 　　李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店，这算是一个包子引发的血案续集吗？ 　　所幸，李能不是个悲观的人，反正都那样了，再不开心也无济于事。他点开微信，寻找比自己更悲惨的倒霉孩子，很快他就开心了，霍达没被京城的校园球队看中，明日就该滚回来了，看他再得瑟。 　　李能不知道，街对面正发生着另一个包子惨案，要是亲眼目睹，他会更开心。 　　“老板，来个肉包子。” 　　石叔抱歉地起身笑道：“不好意思，包子卖完了。” 　　鸡毛猛地拍出两个钢镚，头顶那簇红毛不由地抖了抖，叫嚣道：“什么意思啊，老子又不是不花钱，看不起人是不？” 　　石叔拉下脸，面无表情的脸庞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肉包子都打狗了，没了。” 　　鸡毛勃然变色，手指着石叔不停地点着：“你特么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只听到鸡毛哎呦哎呦叫唤。 　　石叔单手捏着鸡毛的手指，语带戏谑：“怎么，你还想吃什么包。” 　　鸡毛悚然一惊，手指只觉得火辣辣地疼，这木讷的大叔看上去老实得过分，怎么出手这么快，力气还这么大，手指都快被他钳断了，莫非手底下有真功夫，自个看走眼了？他忍着痛，另一只手伸向裤兜的折叠小刀。 　　“谁让你来惹事的？”石叔警觉地问，忽然放开他的手指，转而迅捷地捏住鸡毛的肩膀。 　　鸡毛吃痛，感觉整个肩胛骨快被捏碎了，连连求饶：“大叔，大侠你松手，我只想吃个肉包子……” 　　石叔压低嗓音：“说，谁派你来的？” 　　鸡毛冷汗潺潺直流，不服气地嚷道：“傻狗是我大哥，快……快给我放手，不然我带人砍死你。” 　　石叔冷笑，不答话手下又加了分力。 　　街口迎面来了辆自行车，穿着一身鸡毛最熟悉的服装，警服。 　　“警官，警察叔叔……”鸡毛大喜，扯开嗓子大喊。 　　石叔哭笑不得，只得松手放了鸡毛。 　　“警察叔……不警察姐姐，他打人！”鸡毛一边咧着嘴揉着肩膀，一边理直气壮地告状。 　　女警停住车，眼一亮，刚想招呼，见石叔轻轻摇摇头，便扭过身清清嗓子，严肃地问：“怎么回事，鸡毛你怎么老是惹是生非。” 　　鸡毛委屈地说：“警察姐姐，我今天真没惹事。就是他，不卖包子还打人。” 　　女警柳眉倒竖骂道：“滚蛋，我才来一个月，你让我抓两回了，不是你惹事才怪。” 　　鸡毛露出惨兮兮的脸庞：“警察姐姐，他骂人还打人，我要求验伤！” 　　“哦，骂你什么了？”女警来了兴趣，莞尔一笑。 　　鸡毛恨恨地说：“他骂我是狗……” 　　女警和石叔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说道：“那没错啊，你不是傻狗手下吗？” 　　鸡毛脸皮一红，尴尬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灰溜溜转身走了。 　　“小薇，怎么有空来我这，查到那个高人了吗？”石叔满是期盼地问道。 　　女警摇摇头：“查遍了，都说没这个人。” 　　李能心情很好地锁上门，正要跟石叔打招呼，看见有个女警在旁，飞快瞅了两眼。 　　“今天这是有桃花啊，怎么连警官都是美女呢？”李能乐滋滋地想着。 正文 第006章 警官姐姐你怎么在这 　　天阴阴的，有点凉风，新闻说台风要来，李能只想财富的风暴快点到，存款花得差不多了，再不赚点钱，怕是天天要去石雨桐那蹭饭吃，总归没面子。 　　石雨桐这倔小妞，非得要跟李能签合约，不然不给他介绍客户。李能磨了一上午，也没能让她松口。 　　李能琢磨着，要不客户自己找，明儿起个大早，拉住一两个，一个月饭钱就有了，还省了一半分成。 　　对，就这么办，李能看着右手，原本还想给自己做个试验，没想到压根没用，什么软件嘛，一点不人性化。 　　李能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算算时间霍达差不多快到了，怎么还不来，这个贱人。 　　“小能，快来迎驾，朕回来了。”霍达笑嘻嘻的脸忽然出现在他店门口，“找你半天了，还以为你躲在家里呢，怎么你店不开了？租客呢？” 　　李能翻了个白眼：“还不是让傻狗闹的，都被吓跑了。” 　　霍达瞅着不高，也就一米八的样子，可长得壮实，那胳膊大腿粗壮得小牛犊一样，看上去就是那种有一膀子力气的野蛮人。要不是不在本地，没用上他这天然试验品，怎么会沦落到跟石雨桐签了个不平等条约…… 　　“傻狗，这王八蛋迟早吃枪子。”霍达忿忿然。 　　隔了几天没见，霍达人都黑了一圈，看上去更加健硕。这让李能很是羡慕，不过也不用羡慕多久，等以后功能多了，说不定可以给自己修改点技术参数呢，李能对安慰自己这种事很有天赋。 　　“咋这么闷闷不乐，走跟我去球场，我在京城学了几招很实用的。”霍达兴冲冲地拉着李能出门。 　　李能执拗不过，只得随他去了。 　　鱼龙街球场算得上本地最有名的野球场，八个全塑胶场地八个水泥场地，活跃着全市野球手们的身影，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外地特意来挑战的高手。 　　百来个人的球场，有块场地观众特别多，隔老远就能听到一阵阵喝彩声。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一号场有个漂亮妹子，这帮禽兽，看见姑娘就嚎叫。 　　看了几分钟，李能觉察到自己偏见了，整个场地最亮眼就是这个姑娘，她穿着一身略显肥大的老公牛球服，像朵红云在球场上写意地游荡。 　　那姑娘一个耸肩急停的假动作，生生把防守她的壮汉晃了个踉跄，然后飞步冲入禁区，一弓腰反手上篮，马尾轻巧地左右摇曳，皮球应声入网，球场欢声雷动。 　　“漂亮！”李能惊呼一声，咦这妹子好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遇见过。 　　“谈薇！”霍达精神大振。 　　“什么来头？”李能问道，这妹子好生猛，他很清楚一号球场向来是本地球技大神的地盘，没点真功夫，肯定要被打哭，自己向来不敢在这场地随意出没。 　　“谈薇啊！”霍达瞪大眼珠，“最近球场女神你不知道啊，你多久没……” 　　李能眼神黯淡了，是啊，多久没来打球了，他悄悄把右手插进裤兜，“是有一阵子了……” 　　霍达忙赔笑道：“忘了忘了，抱歉。谈薇号称兰城霸王花，她爸兰城大魔王，你听过的吧？” 　　大魔王，李能当然知道了，老一代中锋的代表人物，能里能外三分还异常犀利，现在兰城大学的总教练。霸王花？不是形容女警的吗？李能疑惑地看了眼霍达，左手竖起手指晃了晃。 　　“聪明，谈薇刚入警队。我听说啊，道上很多混混都以能被她亲手逮到为荣呢！”霍达目不转睛盯着谈薇飘逸的身影，一边发出哇哇的怪叫声。 　　正看得入神，李能背上一震。 　　“嘭”一声，一只球从他脚边滑过，砸得不疼，倒把李能吓了一跳。 　　“我说，咱鱼龙街没人了吗，连残废都来打球。”传来一个猥琐的声音。 　　李能转过身，那头鲜艳的颜色，不是鸡毛那杂毛还能有谁。 　　霍达把李能挡在身后，怒道：“鸡毛，你想干嘛？” 　　鸡毛脚一撩，把球勾起，搁手指上转着，慢悠悠道：“单挑，不打球来球场难道租店铺啊！” 　　霍达冷笑道：“单挑就单挑，老子今天就虐你一顿。” 　　鸡毛讥笑一声：“是男人就别躲在后面。” 　　两个跟班一阵哄笑附和。 　　鸡毛眼朝李能斜着，嘴角一歪，嘲讽的意味十足，手指上的球一直在转着。 　　鸡毛球技并不像他身材那么单薄，这人有股狠劲，还善于下黑手，李能很早之前跟他较量过，差点被他暗算崴了脚。 　　旁边那片球场很快空了出来，不怕事但不惹事是大多数打球的共识，何况鸡毛最近很出风头，据说手上见过血。对这些江湖传言，李能也有所耳闻，不过都是鱼龙街本地的，单挑倒是不至于怕了他。 　　围观的七嘴八舌小声谈论着。 　　“鸡毛这是要立威啊！” 　　“立毛威，狗仗狗势，不就是傻狗手下吗！” 　　“你小声点，被傻狗盯上麻烦了……” 　　李能推开霍达，向前一步。 　　“让你左手。” 　　鸡毛挖挖耳朵，一副不屑的样子：“哈哈，残了胆子倒大了。一会别哭着求饶。” 　　“五个球，谁哭还不一定呢！”李能有些犹豫，左手持球往地上一拍。 　　李能只觉一晃眼，手上空了，球被鸡毛抢断了，他轻松起步，上篮，进了。 　　“鸡毛哥威武，鸡毛哥霸气。”跟班的起哄。 　　李能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一伸手招呼：“再来。” 　　这回谨慎了，左手虽然不是惯用手，运个球上个篮还不在话下，李能一边用身体挤压着鸡毛，一边运着球靠近罚球圈。左脚一点，右手扶住球，李能准备投个擦板。 　　鸡毛阴阴一笑，飞速伸出小腿，向李能的膝盖一点，右手朝球抄去。动作隐蔽，速度又快，场上很多人都没留意。 　　啪，李能跌了个踉跄，单腿不由跪在球场上，左膝磨出个血条。 　　“尼玛，犯规，这是违体！”霍达冲进场，飞腿拦住鸡毛试图踩踏李能膝弯的脚。 　　“鸡毛，住手！”场边传来一声娇斥。 　　“警官姐姐，你怎么在这？”鸡毛脸一抽，肌肉紧绷起来。 　　“谈薇？” 　　李能一阵晕眩，只见一张汗津津的靓丽脸庞，正焦急地望着他。 正文 第007章 有种就让我虐你一百遍 　　一阵风起，李能只觉得膝盖快凉透了，有股钻心的疼。 　　就在这刻，一道红色的立体弧线框突然弹现在李能眼前，框内不停跳动着一个发亮的数字100，数字上方有排文字：是否启动身体增强？时限十五分钟。 　　李能呆看着这道流动的光弧，身体增强是什么鬼，难道是软件的福利？他左右环视，没人注意到异样，于是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没变化，尼玛坑人…… 　　鸡毛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磕到碰到也很正常啊。” 　　两个跟班也骂骂咧咧帮腔。 　　“残疾人身体控制差，说不定自己摔的。” 　　“大惊小怪，你不行就下去啰。” 　　霍达怒了，努力争辩着：“我看见了，你下黑脚。” 　　双方吵着吵着，眼看就要动手。 　　李能脑子正在翻江倒海，小说里都怎么操作的：是血祭？还是自动会认主？莫非需要脑内声控？ 　　李能默念一声启动，果然，只一眨眼，弧线框破碎在虚空中，文字消失了，数字变成了90，恢复石雨桐身材得到的分，原来还能这么用！ 　　不知身体会增强到什么程度？一想到可以狂虐鸡毛，李能就开心。 　　李能起身，缺了个拇指，身体顾虑重重，反应慢了许多。这是右手残了的心理障碍，换以前可以避开的。 　　谈薇关切地问：“怎么样，不行就别打了，要不要上点药？” 　　李能冲她点点头：“不用，我还撑得住。” 　　霍达没劝阻，只是冲他比个加油的手势。 　　“没劲，走了，不欺负残疾人了。”，鸡毛冷哼一声，揉着那头红毛，若无其事地招呼跟班的。 　　“鸡毛你要有种就让我虐你一百遍。”李能沉声说道。 　　鸡毛略微一怔，随即放肆大笑：“就你那点三脚猫，我怕你个球啊。不知道谁虐谁呢！” 　　重新开始，李能发球。 　　谈薇自告奋勇担任裁判，场地围满了观战者，当然很多人是看谈薇的。 　　李能屏息凝神，不再关心右手的伤口，他能听到自己低微的喘息声，还有凉风吹动衣摆的声音。 　　离他两米远，鸡毛忽然觉得李能仿佛变了个人，眼神泛着冷光锐利得像只野兽。 　　不止鸡毛，李能清楚地感受到了变化，仿佛一秒内，身体各个部位的肌肉群都活跃起来，膝盖没了撕扯的痛感，整个人像充足了电量一般充满力量。 　　鸡毛冲李能招招手，示意他先发球。 　　李能也不废话，全速冲上前，毫无畏惧地撞向鸡毛，轻巧地一个体前变向，舒展着身体，利索地来了个上篮。 　　场上几乎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为什么鸡毛会突然朝一旁栽倒，只看到一道身影晃过，然后一声清脆的入网声，球就进了。 　　鸡毛的动作也算快捷了，硬扯着李能的衣服还是被他摆脱了，只能跟着吃灰尘。尼玛，速度这么快，被这小子耍了，刚才肯定在扮猪，鸡毛不由得一阵懊恼，之前如果下重手直接踢断腿多好。 　　哨声响，鸡毛打手，虽然隐蔽，谈薇却看得一清二楚。谈薇暗叹一声，这速度眼睛几乎都跟不上，这滞空时间完全不是刚才那种等级啊。 　　鸡毛小心翼翼地护着球，朝篮筐运，一不留神，球被李能抢断。 　　李能左手撑着地面，右手轻轻一探，球滴溜溜地就到手了，他伏低身子，连续几个晃动，身前身后运着球，逼得鸡毛无法触到球，更别想断球。 　　全场发出一声整齐的赞叹，高手啊，花式打法啊，耍猴似得，今天鸡毛脸可丢大发了。 　　霍达暗叫一声，卧槽，我还想炫耀下刚学的技巧，跟李能一比，简直是班门弄斧。 　　李能来了个击地穿档，鸡毛腿一并，晚了。 　　李能过了鸡毛，一个斜向箭步，腾身飞起。 　　鸡毛的动作不算太慢，他在全力补救，这次跳得好高，他甚至觉得这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可仍然没够到。 　　“卧槽，这是要单手劈扣！”霍达惊呆了。 　　好暴力，哇一声全场轰动。 　　爽！李能高高跃起，左手持球用力劈扣下去，震得篮筐直摇晃。 　　哨声又响了，这次是推人。 　　相对于被人颜扣，犯规这种事，鸡毛都懒得争辩了。 　　连续两次犯规，鸡毛怀疑谈薇这娘们故意在搞他，这么点体毛接触犯个毛线规。 　　“来啊！来啊！”李能冲鸡毛怒吼。 　　鸡毛吓了一跳，心思一乱，明明已经持球在手，却不知不觉迈着步，一步，两步，三步。 　　怎么回事？好安静，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次绝对没犯规啊，李能还在几米外呢，鸡毛困惑地看了眼谈薇。 　　谈薇脸涨得红彤彤的，叼着哨子的嘴唇不住颤动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全场哑然，所有人都死死盯着着鸡毛的脚，想知道他到底要走几步。 　　居然没人提醒他，真是群坏人，霍达偷笑道。 　　鸡毛茫然地扫视了一圈，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李能起先还板着的脸松懈下来，憋不住笑出声了，继而连续放声大笑。 　　鸡毛觉得奇怪，神经病啊这些人，运个球都搞这么多的事，脚下却继续迈着步。 　　“鸡毛哥，走步走步了。”跟班的小声提醒道。 　　“啊？”鸡毛愣住了，瞬间醒悟过来，不可能啊，这种失误我怎么会犯？ 　　当第三次哨声哆哆嗦嗦响起的时候，全场已经笑成一团了。 　　李能扩展着背肌，边走边摇手指：“我都没出汗呢，走步都出来了，不玩了，欺负小孩子没意思。” 　　鸡毛一听毛都炸了，尼玛的有老子这么帅的小孩子吗？他气汹汹地要冲上去。 　　两个跟班拼命拉扯着鸡毛的衣服，太丢脸。 　　你以为你皇帝啊，这么低级的失误，简直初学者。连谈薇都绷不住笑出了声，她捂着嘴，蹲在地上，捶着地面，像极了某个GIF表情。 　　鸡毛一路叫嚣着：“黑哨，黑哨，你们眼都瞎了吧。” 　　“真牛，有你的，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霍达捶了下李能的胸膛。 　　李能哈哈大笑吹牛道：“那是，我可是天才樱木哈哈哈。” 　　“喂，你等下。”远远传来一声娇嗔。 　　谈薇小步跑上前，冲李能伸出白皙的小手，“我叫谈薇，能认识一下吗？” 　　伸出的是左手，真是个体恤人的好妹子。 正文 第008章 我翻脸了啊，扑街仔 　　每到饭点，鱼龙街的大小餐馆生意都异常火爆。更火爆的是，李能现在这桌的剑拔弩张。 　　两个妹子两个汉子，都是荷尔蒙爆发期，照理应该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才对。 　　“你咋没跟我说，二丫她瘦了？”霍达偷瞄了眼，悄悄问道。 　　李能嘿嘿一笑：“嘿嘿，我有祖传药方。” 　　“我呸，你家祖传是开小卖铺好嘛。”霍达一脸鄙视。 　　谁也没留意，有个人在窗外窥视着他们。石叔借着来往人群的掩护，时不时朝他们那桌看一眼。 　　饭桌上，美女不嫌多，就怕有旧怨。好不容易找了家馆子，谁晓得会发生这种事情。 　　石雨桐和谈薇对视有两分钟了吧，两个妹子都沉默着不开口，可双方眼神里透露的浓重火药味，就算是霍达这贱人都能看明白了。 　　餐馆里冷气开得很低，李能憋不住这更低的气压，开口问道：“你俩之前认识？” 　　“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不认识才见鬼了呢，女人真是天生爱撒谎的生物，难道你们是一见钟情？ 　　李能很后悔不该答应石雨桐蹭饭的请求，她一嗲声嗲气求饭局，他就直接败退。更后悔跟谈薇那蜻蜓点水般的一握，都怪霍达怂恿请她吃饭什么的，谈薇还兴高采烈地答应了，说什么请教球技。 　　要不是霍达说要请妹子吃饭，石雨桐怎么可能来鉴定妹子质量。玛德，这顿饭必须让霍达掏钱。 　　“骗子！”谈薇咬牙切齿。 　　石雨桐俏脸一红，马上恢复正常，反击道：“你才骗子！” 　　莫非两人有旧情，石雨桐这家伙还始乱终弃？李能来了兴致，这年头男女爱来爱去不稀奇，女女这种才有趣，新鲜的是自己居然还能见到真人版。 　　谈薇恨恨地说：“你不是说胖得跟猪一样，没脸见人了吗？亏我还到处搜罗减肥药方，大骗子！” 　　石雨桐反驳道：“哼，朋友圈里说胖了一圈，晚餐不吃的又是谁？你才大骗子！” 　　卧槽，多大点事啊，这种女生界的热门话题要撕起来，今晚肯定没完。 　　“嗯，这事怪我，祖传秘方实在太灵。对不住，对不住。”李能朝谈薇拱拱手。 　　谈薇惊叫一声，转头看向石雨桐。 　　石雨桐不无得意地点点头：“我有五成决策权。” 　　霍达冲李能挤挤眼，意思是你行啊，这么快有妹子了。 　　白痴，有个屁妹子啊，李能懊恼地咬着肉块，主权尽失真令人心痛。 　　在李能看来，谈薇凹凸有致，标准的不得了，还有健康的小麦肤色。 　　但在谈薇自我认知里，处处是缺陷，脸婴儿肥，胳膊太粗，腰线不够纤细，小腿肌肉硬实……总之球场兰城霸王花和还没瘦下来的芙蓉姐姐没啥区别。你是警察啊，不是模特好不好！ 　　“就这么说定了，等药弄好，我得先用！”谈薇揽住石雨桐肩膀笑嘻嘻的样子，哪还有半点生疏。 　　石雨桐举杯跟谈薇一碰，豪气地答应了：“必须的，谁让咱是好姐妹呢！” 　　虚伪，两个善变的女人！李能转念又想，这是帮他招揽客户啊，谈薇就算不收费，她这个级别的总能带来些富妹子吧，这么一想宽心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再没任何意外发生。 　　谈薇虚心请教李能，如何提升球技。李能只好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那拙劣的表演，简直漏洞百出，谈薇倒没怎么计较。 　　石雨桐饶有兴趣地听着李能扯淡，对他大发神威打败鸡毛的事倒没多在意。 　　但李能心里有鬼，被两个妹子这么近距离注视，神经紧张汗流浃背，果然是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应对。 　　因为石雨桐要早起，推辞了第二场节目，四人准备散场。 　　“前面那个是鸡毛吗？”霍达眼尖，指着前方十来米远那头红毛。 　　鸡毛一手提一个塑料袋子，在人群中跌跌撞撞朝前走。 　　周围离他近的人无不掩鼻逃开。 　　李能仔细嗅了嗅，隐隐有股臭味，“鸡毛这是要搞破坏。我们跟着他，看他搞什么鬼。”要是现在还有15分钟身体强化多好。 　　鸡毛显然是喝大了，身体摇摇摆摆像失控的陀螺，两只手撑得远远的，手指牢牢握紧塑料一袋，生怕沾染到身上，嘴里直嘀咕着：“敢让我丢脸，我让你的店丢个大脸。” 　　前方行人渐渐稀少，四人跟在后头，那味道已经可以确认。 　　“亏他想得出，肯定是要报复李能，下午球场失了面子，晚上来找茬了。”霍达断然道。 　　谈薇摇头否定：“不一定，昨天他还被石叔教训了一顿呢。” 　　众人忽然清醒，一手一袋，可以一家一袋啊。 　　石雨桐急了：“那还等什么，并肩子上啊。” 　　鸡毛正沉浸在破坏得逞的幻想中，身后里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他叫骂道：“大晚上的还大呼小叫，扰人清静，学校都怎么教育的啊……” 　　喧闹声离他越来越近，鸡毛没留神脚下的石板起伏，一踉跄差点栽了跟头，“市政怎么搞的，路都不知道修修，肯定都被贪污了。” 　　“好险，差点喂自己吃翔了。”鸡毛小心地提起袋子，仔细观察，没溢出，虽然味道难闻，为了大计着想，暂时忍了。 　　谈薇大吼一声：“鸡毛，你的事犯了！” 　　鸡毛一呆停住了脚步，浆糊一般的脑子想不出答案，事犯了？什么事犯了？ 　　趁这停顿的空档，四人一涌而上。 　　“迟早送你进监狱！” 　　“鸡毛，你的死期到了！吃我一腿。” 　　“想找事，老娘整死你。” 　　“鸡毛，今晚换个玩法包你爽。” 　　尽管四个人的口号喊得响亮，但那两只脏弹的威慑力很强，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如果鸡毛能够意识到他手中‘武器’的大杀伤力，局面说不定还能反转。 　　鸡毛虽然身体控制不好，打架反应还是有的，猛地看见几个黑影冲自己袭来，急忙往旁边一歪躲过袭击。 　　“吃屎去吧！”李能飞起一脚，踢向鸡毛后背。 　　鸡毛背上挨了重重一脚，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前一扑，不好！他眼睁睁盯着塑料袋在自己眼前破裂，炸开两团污物，四下飞溅，涂了自己满脸，好臭。 　　卧槽，今儿可真倒霉。 正文 第009章 老子就是扛把子，你哪位啊 　　不知过了过久，鸡毛从一地污秽中醒来，昏沉沉的脑袋，完全记不得发生了什么。 　　“哪个王八蛋暗算老子，呃……呃好恶心。”鸡毛腹中一阵剧烈翻腾，哇哇又吐开了。 　　夜里十点，正是城市里各路妖孽出没的大好时间。 　　傻狗，这个眼下最红的兰城小痞子头目，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项链，带着十来个手下，正在鱼龙街酒吧区耀武扬威巡游着，不时发出呵斥的骂声。 　　明面上，傻狗是鱼龙街治安联防队的队长，实际上他是这片街区的扛把子，地下代管理者。代管理者的意思是，上头还有人。一道命令下来，他还是得上阵亲自去执行。 　　忽然，黑暗中跌跌撞撞跑来一个人，全身湿淋淋的，散发着一股令人反胃的味道，嘴里还嚷着狗哥狗哥。 　　要不是看到那簇标志性的红毛，傻狗早就让人一脚踹飞了。 　　“狗哥……狗哥，李能那臭小子，找了群帮手，我今儿去他店里，被他暗算了。”鸡毛顶着一头湿发，惨兮兮地说。 　　“放屁，一小毛孩能有什么帮手！”傻狗使劲捂住鼻子，不耐烦地说，“真是废物，明儿再让大象陪你走一趟，给老子滚蛋，臭烘烘的吃屎了你啊。” 　　鸡毛连连点头称是，暗道这回不整死李能都说不过去了。刚才的糗事他也猜不准是谁干的，仇家那么多，栽赃给李能却最安全，鸡毛才不信他敢暗算自己。 　　鸡毛一向很懂得做合格手下的规矩，有些事绝对不能瞒着，但吃屎这种事却不能说，不然江湖名声可臭了。凡事都只说对自己有利的，这才是王道。这种本事不是混江湖以后才会的，而是从网上媒体记者学来的，新时代的混混也是要与时俱进的。 　　鸡毛反应的情况，傻狗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多大点事，李能那种小屁孩，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那天不就是被揍得闷声不响的，还能有什么帮手。鸡毛这小子也挺阴啊，傻狗笑笑，搞不定了还会撒谎，改天得好好收拾一顿，整天就知道耍小聪明。 　　满身酒气的傻狗哼着小曲，最近可算是春风得意了，这单生意成了的话，那回报可丰厚了，以后这种活完全可以交给别人，自己好歹也是鱼龙街扛把子，成天像保安一样巡逻多少有点丢脸面。 　　“滚蛋，跟着老子干嘛，都滚远点。”傻狗挥手让手下自己找乐子去。 　　手下一哄而散，真是没组织没纪律。 　　傻狗拐进一条黑黢黢的小巷子，找了个角落准备放水，他压根不会想到黑暗中有双眼睛盯着他。 　　正爽快地释放着膀胱的压力，傻狗忽然背脊一激灵，长期街头战斗的经验告诉他不妙，他敏锐地察觉到背后有人，是要偷袭吗？傻狗脑子里飞快转着，来人是仇家还是条子，尼玛不能晚个半分钟啊，老子还没尿完呢！ 　　“你还挺警觉啊！”一个中年男人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你想干什么？”傻狗抖了抖身子，没敢回头。 　　“没啥，就是想问一下，最近你们在收店铺准备搞什么？” 　　“做……做生意！” 　　“正常生意？” 　　“嘿我们怎么可能做正常生意，当然是粉红的……” 　　背后悄无声息，傻狗半响没等到中年男人的问话，正要回头看看是不是人走了，双腿忽然一麻，眼一翻晕了，整个人扑倒在刚刚亲自浇灌过的大地上。 　　中年男子在黑暗里兜了几个圈，确定没人跟踪，这才慢慢走入人群。 　　五彩灯光的映照下，赫然是石叔的忠厚面容。 　　“粉红生意？鱼龙街已经不少了，为什么还要占李能的店铺，难道他们有什么大图谋？”石叔百思不得其解，“这片区域已经很靠近住宅了，不是他们习惯开店的地盘啊，到底是什么意图呢？” 　　鱼龙街的粉红生意越来越多了，这种事官方一向都是装聋作哑的，大有民不举官不究的作派。只要社会秩序良好，犯不着整天扫这扫那的，况且还能有点税收。万一上头看不过去，要打击一下，还可以给那些有关部门搞点创收嘛。按国外的说法，这可是无烟工业，完全环保的产业。 　　石叔绕着鱼龙街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处在鱼龙街重要出口的几家店铺。 　　这一转悠，石叔才发现离自家店仅三十米的范围，大多数原来买卖小商品的已经不知不觉换了粉红的招牌。白天倒是不显眼，夜间才显出粉红的威力。他的包子铺是短租，也就只剩下两个月的租期，前阵子倒是有人来问过租约的事，他没往心里去。 　　“这是要打造粉红街区吗？”石叔心存疑虑，他明白这肯定不会是官方的脑残决策，万一哪个大人物拍脑袋想出这么个招数，不被同僚举报才怪。 　　附近几处正在建设的商业地块，正在轰隆隆施工，看围档上的开发单位，石叔这才恍然大悟。这招狠毒啊，这片区域全是银河地产的项目，酒店、写字楼、商业中心、住宅全齐备了，这圈项目群像是特意空出了鱼龙街的位置。 　　石叔可以确认整个鱼龙街除了少数钉子户，基本都被傻狗的人通知到了，眼下最大的目标就是李能的店。只要粉红街区一成气候，不用地产商动手，民间压力也足以让各种官方制裁跟着来，到时候舆论只会为此叫好，而民间自然也会为这种举措拍手称快。 　　这如意算盘可谓面面俱到，银河地产不愧是地产开发行家。 　　“很聪明的算计啊，规划方案的还算是个人才。”石叔冷笑一声。 　　石叔路过李能店门口，灯光亮着，李能、霍达正跟自个女儿有说有笑的，他叹口气，开锁回屋了，女儿现在是他最大的心病。 　　霍达嚷道：“可惜我没踢中，要不是那两大包太唬人，非得好好揍他一顿。” 　　“幸亏我闪得快，鸡毛那惨状，啧啧真该拍下来，说不准他就一下成网络红人了。”李能眉飞色舞地说着。 　　石雨桐笑得花枝乱颤：“呸呸，真恶心，小心他明天带坨更大的来。” 　　李能眉头一扬：“不可能，我才不会坐以待毙呢，明天我就反击了……” 正文 第010章 掐指一算，你今天走霉运 　　一早跟石雨桐扯皮，这娘们确实给他挑了顾客，还写了一大张名单。李能一看名单就怒了，这都什么破名字，一看就是上年纪的，最起码也是大嫂级别的，这严重违反了自己只接待美少女的初衷。 　　李能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太让人生气。其实分成这种事都清楚是玩笑，真给石雨桐，她绝对不好意思收，又不是管家婆，嗯美少女管家婆倒也不赖。 　　这会儿，一个杂毛杀马特打他店门走过，那头黄绿杂陈的乱毛太扎眼了。真想把他剪成阴阳头拉去游街，好好的头发非得折腾成鸡毛一样。 　　对啊！李能霍地忽然站起身，玛德，对付不了石雨桐这个武力值太高的娘们，还对付不了傻狗鸡毛这些垃圾吗。自己可是有秘密武器的。 　　一会儿功夫，石雨桐便看见李能眉开眼笑地锁好店回去了。 　　“这熊孩子，真逗。”石雨桐给他的名单都是网上抄来的——上世纪最喜欢的女性用名，就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傻狗昨晚被人暗算的消息，在鱼龙街混子圈早就传遍了，甚至当晚就有人在朋友圈发了现场图。 　　黑暗小巷里，傻狗趴在一片水渍中不省人事，取的标题是“高手就是能睡，尿中也能。” 　　傻狗吃了个结结实实的哑巴亏，他找不到原发者是谁，抓转发的就更别想了。最让傻狗气愤的是，还有人评论说他境界高，任何恶劣环境都安之若素。这评论要是没在那图下面，他肯定笑纳了。所以就算自己成了笑话，傻狗也没辙。 　　昨晚那个中年人肯定是个高手，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招数，傻狗现在双腿还隐隐有些酸胀，站起来就想跪倒。 　　现在傻狗没时间处理其他问题，他正在接一个对他无比重要的电话，必须清晰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就算训斥他也始终保持恭敬的态度。 　　“傻狗啊，听说你被人暗算了？嗯没事就好，是不是同行做的？清楚什么目的吗？” 　　耳朵里的和蔼声音并不是真相，傻狗知道这和蔼背后有多狠辣，他这刻只需要扮演谦卑的下属角色，认真汇报积极称是就行。 　　傻狗的手下都清楚，只要办公室一关上门，那肯定就是有上头的电话来了。如果是好事，那么大家晚上就能好酒伺候，如果是坏事，那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不一会儿，傻狗怒不可遏地打开门：“鸡毛呢，把他给我找来。” 　　鸡毛瑟瑟地站在傻狗面前，刚跟大象碰面，还没商量好怎么对付李能。 　　“给我再通知一遍，限期一周，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傻狗吩咐道。 　　鸡毛挨个拨打他负责片区的电话，除了一个不接的，其他都通知到了。不接电话的，居然是李能那兔崽子，鸡毛傻眼了，这屁孩子好大的胆子。 　　傻狗一拍额头：“去找他，把电话给他听。敢不听，你直接砍死他。” 　　李能这会儿正忙着呢，他在搜索照片。 　　傻狗的照片不算多，出现最频繁的是在鱼龙街最大的酒吧官网里，多数是跟联防队的合影。 　　人模狗样的，长得倒是不赖，浓眉大眼挺周正的脸，除了那双眼睛，年纪一大，眼皮开始耷拉，一瞪眼就显得阴鹫。 　　李能挑了一张地下拳击赛的照片，傻狗戴着拳套，高举着双手，六块腹肌紧绷，腰间系着不知哪里山寨来的金腰带，像是获得什么拳王荣誉了。 　　“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小时。”李能一边操作着一边恶狠狠地说道，鼠标一点，傻狗胳膊上鼓起的几块肌肉消失了，再一点傻狗成了惨不忍睹的非洲饥民…… 　　电话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李能看了一眼，没搭理。 　　过一会，电话又响了，是石雨桐的。 　　“喂，又找什么名单了，我正忙着呢！”李能懒洋洋地说道。 　　石雨桐急吼吼地说：“赶紧来，鸡毛又带了几个人，再不来我看要砸你的玻璃。” 　　这帮混蛋，李能匆忙存档，直奔门店。 　　鸡毛一见李能，连忙拨打电话，然后笑嘻嘻地把手机递给李能。 　　李能原以为昨晚的事情暴露了，找我就为个电话？他顺手接过，屏幕上显示的是狗哥。 　　李能喂了几声，对面有音了。 　　“小屁孩，我现在最后一次通知你，你的店面房七天之内必须给我腾出来，听明白没……”傻狗嚣张地命令道。 　　李能嘿嘿一乐：“我要是不呢？” 　　傻狗怒道：“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李能清清嗓子：“狗哥，我刚算了一卦，你信不信，你今天会走霉运。” 　　傻狗一怔，不是昨天啊，那昨儿算不算是霉运。他语气不善地问道：“你谁啊，敢消遣我？” 　　“我李能，刚被你带人砸过的店，狗哥你还有印象吧。” 　　“我草，小逼崽子，差点被你唬住，打你不服是不是，跟我叫板，你毛长齐了没啊。”傻狗吁了口气，随手抹掉额上的汗珠，差点以为是中年男人的手下呢。 　　“狗哥，我劝你今天别出门，不然，有什么倒霉的事发生，我可不负责。”李能哈哈大笑，挂了电话。他记得确认的时间是在一小时以后，期限是三天，略施薄惩而已。 　　傻狗放下电话，脸上阴晴不定，混江湖的一般都迷信，无他，求个心安。傻狗自然不能免俗，而且，昨晚那件丑事，已经直接混淆了他现在的思维。 　　鸡毛再次请示拨通傻狗电话，听了段莫名其妙的训示，不是说要砍死熊孩子吗，怎么又要他赶紧回来，莫非李能真是能掐会算的江湖术士？ 　　这熊孩子不会真懂算卦吧，今天出门有灾，那我不出门不就是了！傻狗坐在大班台后，头靠在真皮椅子上，天马行空地胡猜着，忽然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 　　隔了段时间，门外的手下都听到了傻狗一连串惊愕的骂声。 　　“卧槽卧槽卧槽……说话不算话，我门都没出，卧槽……” 　　这几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便没了声息，听得候在门外等指示的鸡毛一帮人心惊肉跳。 　　整整一天，傻狗没出办公室，连平日最热衷的办公室啪啪啪游戏都暂停了。 　　尽管傻狗掩饰得很好，但他的反常行为还是被他的小弟们传了出来，越传越离谱，越来越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