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有个姑娘叫倾城 倾城的出生注定就是一个悲剧,自己的父亲乃孔雀一族身份最高贵的族长,拥有众孔雀羡慕嫉妒恨的一身华丽羽毛,被誉为孔雀一族最好看的美男子,哪怕如今已经两千岁,那些两三百岁的年轻女孔雀们依然排队等着嫁给父亲。 一众男孔雀们更是看的恨得牙根痒痒,却敢怒不敢言。 为什么说倾城就是一个悲剧呢,因为拥有如此帅气多金的父亲,和美丽高贵的母亲,倾城却长了一身灰不溜秋的羽毛,歪鼻子塌眼,最可悲的是,父母两人的修为高强,其他兄弟姐妹自出生以来就可以变成人形,而她却是个连毛都长不弃的孔雀。 犹记她出生的时候,倾城兴奋的从蛋壳里破壳而出,一头钻出蛋壳,一眼见到一众俊男美女围着她看她,立刻激动的“噶”了一声,这一“噶”不要紧,连她自己都被这个难听的声音吓到了。 世界有片刻寂静,哪怕山洞树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倾城都听的一清二楚,紧接着山洞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声,跑的跑奔的奔,母亲更是泪奔了十八万千里。 之后,有传闻传出,说孔雀族长家出生了一个女儿,长的比乌鸦还丑,八成晚上出去,比猫头鹰还吓人,当天,乌鸦和猫头鹰一族便拿着家伙堵在洞府门口,说要逃个公道,什么叫比乌鸦和猫头鹰还丑。 造化弄人,倾城这个名字的由来,如今说来,当真是个笑话,话说,倾城还是个蛋的时候,据说是千百年来,所有孔雀蛋当众最好看的一个,五彩斑斓,还盈盈发着淡淡蛊惑人心的光芒,所有孔雀,难怕整个青丘山都猜测这个孔雀破卡而出的时候,得是个多么倾国倾城的女子,父亲母亲兴高采烈之余,便取名倾城。 时光如梭,如今一闪已经过去了两百年,在众人殷殷的目光之中,倾城还是很让人失望的依然是一只秃丁的孔雀,甚至不说她是孔雀别人还以为她是一只变异乌鸦,歪鼻子塌眼,不似兄弟姐妹们那般拥有一身高贵的羽毛,披着一身灰不溜秋的羽毛到处乱窜,兄弟姐妹们见到她,就像见到瘟疫一般,捏住鼻子大声嚷嚷着扭头就跑。 倾城一个人坐在山洞外,天生资质缺陷,如今还是修不成人形,垂头丧气的蹲在山洞外看着外面一群花枝招展的孔雀们嬉戏,她吸了吸鼻子,歪头啃了一口鲜果,砸吧砸吧嘴就要打盹,后脑勺突然一阵刺痛,一个石头咚咚咚的从自己身上落下来。 倾城怒气冲冲的回过头瞪着那个拿石头砸自己的罪魁祸首,只见一身华丽男装,脚蹬牛皮靴的俊美少年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如同看一坨狗屎,此人正是倾城的表哥蚩尤,倾城扑哧扑哧的闪动羽毛,表示她的不满,更是直起身子来做备战状态。 倾城此生最讨厌的人就是蚩尤了,一天到晚没事成天来找她的茬,起先倾城懒得给他斗,哪怕他拿石头砸自己,倾城只是微微挪动下生子,但是蚩尤却登鼻子上眼,当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她怒吼的噶了一声,站起来开始使劲的闪动羽毛,就算打不过他,也要扇他一身的灰。 蚩尤没想到倾城既然会来这招,一肚子的火本想冲倾城大吼一番,长大嘴刚想大骂出来,一股刺鼻的灰尘直呛得他咳嗽不止。 蚩尤扶着墙连连的咳嗽,可是扑面而来的灰尘没有一刻停歇,蚩尤大怒之余,也不知道随手抓了什么,向倾城扔了过去,一遍扔一边大喊:“臭母鸡,砸死你。” 只听到一声闷响,对面瞬间没了动静,蚩尤一愣,隔着朦胧的灰尘只见倾城既然不扇动她那丑陋的翅膀,而是用一只翅膀呜咽的抱住自己的没长羽毛的头,脚边是一片血。 蚩尤瞬间被吓到,他虽然经常来找她的麻烦,却从来没想过要把她打伤,纯碎就是看到她那丑陋的抹样,后天却又不努力,成天就知道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看着让人窝火。 毕竟是个少年,虽然平日里喜欢欺负人,却还是善良的,此刻见灰不溜秋的倾城捂着脑袋无助的站在那里,不停滑动翅膀企图要抹掉脑袋上的血,瞬间自责和愧疚袭上心头。 急忙跑过去检查倾城脑袋上的伤:“你没事吧,砸死了可不愿我,谁让你拿灰扇我来着。” 倾城怒不可遏的一把推开蚩尤,冲他嘎嘎的尖叫两声,那声音刺耳难听,蚩尤忍不住捂了一下耳朵,见倾城既然敢碰自己,既然用个肮脏的灰不溜秋的羽毛来碰自己,仿佛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那感觉就像一坨鸟屎砸在自己的脸上,蚩尤当下起的要挥拳头来揍倾城,见倾城瞪着个斗鸡眼直直的瞅着蚩尤,满头的鲜血,看起来更加丑了。 不知怎得,蚩尤既然没下得了手,却说着恶毒的语言,故意气倾城:“就你还叫倾城,丑母鸡一个,从哪里来的打哪回去,别丢我们孔雀一族的脸,自从你出生,族长和族母就没一天的安宁过,丑死了,母鸡都不如。” 说完,气冲冲的离开。 倾城又痛又气,眼眶突然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流了出来,自己拖着笨重的身体,脑袋上还留着血,说不出的落魄,就想一直丧家犬,不仅不能颇得别人的同情,反而让人看着更心烦,活该被别人欺负。 闪动外又开始传来搏斗的声音,是父亲和乌鸦族的族长在打架,两百年前,父亲和乌鸦族的族长关系甚好,关系密切,经常互相来往,一起喝酒赏月,可是却从自己出生不久开始父亲屡屡跑去找乌鸦族的族长搏斗,关系瞬间变的恶劣无比。 一开始别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倾城也以为是乌鸦族长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父亲,直到那次倾城路过父亲母亲的房间,听到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声,和愤怒的嘶喊:“我睿姬扪心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就算倾城长得在丑,那也是你的亲骨肉,你怎能怀疑我的清白,怀疑倾城的不是你的孩子。”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把倾城炸的外焦里嫩,同时,倾城弱小的心脏也碎了一地,微风这么一吹,连碎渣都不剩了。 今天怕又是因为倾城的身份来找乌鸦算账来了,倾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想到这个乌鸦还真是够冤枉的,无缘无故被别人扣了黑锅。 又觉得这个乌鸦还真是幸运,既然能有本事让这个倾国倾城的父亲怀疑,导致间接的给父亲戴上“绿帽子”,又觉的一向处事沉稳让人信服的父亲,偏偏在这件事上判断失误,死脑筋而又固执的很。 见父亲和乌鸦族长在次打架,经过两百年他们战斗的经验,所有飞禽走兽都纷纷躲了起来,蹲在墙角下热闹的看戏打赌,赌这次谁会赢,瞬间,几十个人在隐蔽的“世外桃源”里设起了赌局。 “来来,我压十两,赌孔雀族长赢。” “我压三十两…。” 倾城将流血的头在土墙上蹭了蹭,用黄土来止血,从头到大倾城受了伤,都是用黄土当药材来止血的,就算有人见到了倾城受伤也懒得给送药,而是鄙夷的捂住鼻子送她身边一溜烟的奔走。 就连倾城的母亲在内,对倾城都是一脸的厌恶,要知道,一向高贵美丽的她,生出她这样丑陋的女儿,简直就是一种耻辱,恨不得当没倾城这个人,还好倾城上面一连还有五个兄弟姐妹,个个貌美如花,渐渐睿姬也懒得在记起她,在加上倾城从早到晚不出自己的山洞,要不是父亲这样不依不挠的三番两次和乌鸦打架,怕是那个高贵的母亲早就把倾城忘了。 正文 002 离家出走 头上的血总算止住了,虽然抹了一脸的黄土,看起来就像一个乞丐,脏乱的让人不得不厌恶。 倾城默默的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就一个小包裹,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的房间和这里下人的没有多大的区别,四面泥土房,一张泥土做的桌子两把凳子,一个稻草垒的窝,因为自己还不能幻化成人形,更没有衣服,所以她的行李只有自己昨天晚上偷偷出去采来的野果,倾城用嘴叼着,心想,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倾城一路避开人的眼目,终于顺利的溜了出来,两百年从未出来孔雀家园的她,瞬间被眼前绵延万里的树林,和美丽的风景迷住了,从来没有想到孔雀家园外面既然这么漂亮,心情瞬间好了,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要不然她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的,这么美丽,比孔雀家园不知漂亮了多少倍。 倾城忍不住嘎嘎了两嗓子,反正这里也没人听见。 突然一道凌冽的声音在倾城的上方响起:“丑母鸡,你在这里做什么?” 倾城吓得原本就稀少的羽毛瞬间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又反弹的黏回来,转头,便见蚩尤一袭华丽青衣站在树上,外披雪白狐裘,乌黑的发丝利落的束在头顶,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此刻阳光零零散散的照射在蚩尤的身上,那一刻,倾城突然觉得原来蚩尤长得这么好看。 只是一瞬,倾城立刻从惊呆换成厌恶,冲他呸了一口唾沫,转头叼起自己少的可怜的行李就走。 见倾城叼着行李,蚩尤从树上蹦下来,拦住倾城的道路:“你竟敢离家出走?” 倾城不打算理他,转头走另外一条道路,蚩尤一把夺下倾城的行李:“丑母鸡,你给我站住,你敢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倾城这下怒了,匆匆跑到黄土多的地上开始挥动翅膀,打算呛死蚩尤,只可惜还没开始挥动,就被蚩尤快步走过来,反手将倾城的翅膀扳到倾城的背上,然后按着倾城的脖子,让倾城头朝地的趴在泥土堆里:“本少爷从来不吃第二次亏,也就你这个丑母鸡这么笨,看我不把你抓回去交给族长,好好惩罚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离家出走。” 倾城嘎嘎的扭动身体,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蚩尤看了一眼倾城头上的伤口,见血凝住了,不由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哪门子的烧,既然出来给这只母鸡采药,要不然这只母鸡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就在要押送倾城回去的时候,森林里突然窜出一只修为有八百年的豹子,张开血盆大口要把倾城吞到肚子里,蚩尤反应飞快的一把捞起还在呆愣状态中的倾城一个翻身,危险的避开豹子的利嘴。 蚩尤只有五百年的修为,还是毛头小子一个,自然敌不过那头豹子,抱着倾城撒丫子开始狂奔,一边跑一边还有力气骂倾城。 “长得吓人就罢了,还是个天生的扫把星,连累我出来给你采药,你最好保佑本少爷平安无事到家,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喂豹子,就算了你死了也没人知道,更没人心疼。” 是啊,就算她死了,当真还没人心疼,怕是都不会有人为她落泪吧,说不定还很高兴。 那头豹子不依不挠的跟随在身后,纵然蚩尤跑的再快,在孔雀一族他也算个武功优秀的少年,可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两下就被豹子抓住。 那头豹子还处在吃灵气的东西增加自己修为的阶段,就算吃的话,也应该先吃蚩尤,因为蚩尤怎么说都是个有修为的,而她倾城连变成人形的修为都没有,谁知豹子却一把摔开蚩尤,向倾城扑来,像是看到了无比珍贵可口的美餐。 而蚩尤很没用的被那一甩,给摔晕了,直绷绷的躺在地上像个僵尸。 倾城抱着头,被豹子有力的爪子压着,感觉到口水滴在自己的脑袋上,想到今天早上她终于吃到了自己一直垂涎已久的可口果子,又生无可牵挂,顿觉此生无憾,死了也没啥可惜的,只要被吃掉的时候不要太疼就好,最好是被一口吞下,千万别嚼,这就是倾城此生唯一的愿望了。 就在豹子的血盆大口落下来的时候,倾城露出安详的表情等着被吃掉,突然一道刺目的银光一闪,倾城顿觉压在脑袋上的爪子一轻,那头豹子一命呜呼的被甩出去好远,躺在刺目的血泊里,四肢抽搐了一会,带着不甘心,想来它也是修行了八百年的,既然被人轻而易举的一巴掌拍死,觉得没有比这个更羞辱人的死法了,由此可看出出手之人的厉害。 在倾城痴愣的目光中,豹子俨然成了一具挺尸。 倾城缓缓转过僵硬的小脑袋,入目的是一袭白衣的男子,披星戴月而来,泼墨青丝肆意飞舞,倾城惊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比父亲还好看的男子,还有人既然长得这么好看。 只见那男子弯下腰身,唇边挂着坏坏的笑意,伸出修长白嫩的手摸了摸倾城秃顶的脑袋:“长成这个样子都有胃口吃你,哎,真是重口味啊。” 男子说了什么,倾城一概没听到,只感觉脑子晕乎乎的,鼻子一热,两道鼻血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又有种死里逃生的混沌感,就像腾云驾雾了一番,起起伏伏,两眼一翻,四肢一伸,脑袋一歪,径直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入目的是远处在云雾缭绕之下的山丘,近些看,是一片花海,再近些是一个院子,然后一个木门,只见院子里,樱花树下,懒洋洋的躺着一个人,花瓣闲散的落在他的白衣上,那一刻倾城突然觉得自己见到九重天上的上仙,听说长的最美的,非九重天上的仙人莫属。 只见那人慵懒的转过头,勾人的桃花眼轻佻的看向四肢朝天,毫无形象可言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东西,正爬在木屋的回廊上看着自己。 似笑非笑道:“醒了?” 倾城下意识本想噶一声算回应,不知怎么的,突然不想被这人知道自己外表这么丑,连声音也如此难听,只得乖巧的点点头。 看出倾城眼里的疑惑,他道:“这里是长留山,本仙尊的住处。” 长…长…长留山,仙…仙尊? 天哪,她没听错吧,她既然遇到了神仙,她真的遇到了神仙,就算倾城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长留山,这是她出生以外听到最多的事情,更知道长留山是一个仙人的住所,那就是当年神父开天辟地以来,生了一个儿子,然后儿子又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儿子的儿子又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神父的重孙子,身份高贵的长留仙尊,更有上万年的道行。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传闻中,美貌无双,让三界闻名丧胆的长留仙尊!!天,想她一个无名小卒,既然被长留仙尊救了,这是三世修来的福分了,立刻眼睛殷勤的看着长留仙尊,那模样就是一个摇着尾巴等着主人摸脑袋的宠物狗。 只见长留仙尊轻飘飘的飞过来,落地无声,优雅高贵的坐在倾城身边的摇椅里,歪头看着倾城,有打量之意,眼神带着些许疑惑:“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扒拉了一下倾城的羽毛,那模样就像在观察一个世间罕见的稀有动物:“难道是三界新长出来的新的物种。” 正文 003 王母娘娘寿宴 倾城被他的话雷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他,希望他能看出来自己其实是个漂亮的孔雀 可是长留大仙压根就没读懂倾城的意思,依然自顾自的说着:“也不对啊,要是有新出的物种,司音神君怕是早已出动前去查探一番,然后记入物种册。” 最终目光终于落到倾城的脸上:“你是…山鸡,乌鸦,还是猫头鹰?” 倾城顿觉世界黑暗的很,她瞬间怀疑,是不是她母亲当初生下的蛋,是不是被人掉了包,而她根本就是个变异的物种,四不像的结合体。 倾城用脑袋拱了拱木地板,悲哀的表示沉默。事后又觉得人家救了自己这种态度是不是不太好,用爪子扒拉了下黄土,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下孔雀二字。 世间寂静了一瞬,然后发出一阵欢悦的爆笑,长留仙尊捂住肚子笑的在地上打滚,丝毫没有一点仙尊的形象可言,倾城汗颜了一会,也同样觉的自己一点都不想孔雀,究竟像什么,她也不知道。 三天的时间相处下来,上仙这个高大尚的词在倾城的心里被传闻中的长留仙尊毁的连渣都不剩,真不知掉原来世界上可以有这么好看的人,也可以有这么无耻加卑鄙的人。 犹记那次下午,长留仙尊坐在屋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苦思冥想的给她取名字,倾城自然不会告诉他她的名字,不然怕是又被他笑好几天,就在倾城殷切的目光下,长留一连串,口吐雷言,轰的倾城一连掉了好几片羽毛 “小小鸡如何?小灰灰,小红,或者……”倾城默默的安慰自己,努力往好处想,向来长留仙尊毕竟是个大人物,起名这种小事自然从没做过,一时想不到也是应该的。 所以在长留停顿的语气下,倾城对长留取名的自信渐渐升温,期待的等着长留吐出一个好听的名字。 只见长留一排脑门,哈哈大笑:“哦,秃秃如何?哈哈,那就叫秃秃吧,真是个好名字,本仙尊不亏贵为仙尊,此名甚合我意。” 倾城顺利的被雷晕了过去,果真是个…好名字! 倾城再次醒来的的时候,太阳依旧高照万里无云,长留仙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雪白的上好华衣,绣着大红大紫的图腾花,看起来好不风流,倾城吸了吸鼻子,大红大紫的花虽然看起来俗了点,但是让长留这么一穿依旧风姿卓越,好看的很,果真,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倾城一转头,这才看到小院子里不知是站了长留一个人,还有四海八荒各路神仙,一共四位,个个长的让倾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好在来把土把她埋了,让人永远都看不到。 倾城挪了挪身子,长留和一众神仙坐在樱花树下正喝酒赏花,偏偏长留大仙眼尖的很,立刻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倾城,不温不火的声音:“醒了?你还真能睡。” 一众神仙在才发现倾城的存在,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灰不溜秋的物种蜷缩着身子依偎的回廊上的柱子上,眼神闪闪发光的看着他们的美色。 不知是哪位神仙先哎呀的一声,急忙跑过来好奇的盯着倾城左右看了一会,之后又伸出手戳了戳:“这是…乌鸦?” 其他神仙也一溜烟的跑过来,好奇的盯着倾城左右乱看一番:“哟,长留仙尊,你这个什么时候私藏了个新鲜物种,要是传到司音哪里去,怕是十万八千里一个筋斗云也就得翻过来,他最近可是四海八荒的寻找新的物种来研究,你怎得不送过去。” 长留仙尊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酒,理了理身上的狐裘,倾城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说,千万别说她是孔雀啊。 只听长留仙尊笑嘻嘻道:“这是一只变异的母鸡,司音一向对这种不纯良的血统没什么兴趣。” 噗~一阵阵笑声,变异的母鸡,说的还真是贴切的很,倾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乌黑的羽毛,自己还真的听像。 因为从小到大都被人这般说,也就习惯了,虽然心里还有点不好受,但是还是练就一个强大的内心比较重要,倾城选择默认,之后头一歪,假装晕倒,不想在被他们当作试验品来研究个没玩,在怎么说倾城也是个黄花大姑娘,被这么多的帅哥包围着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今日王母娘娘十万仙岁,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走吧。” 话落,无数天马神兽拉着琉璃宝马香车从天而降,长留轻飘飘的走过去,倾城睁开一只眼,有的时候她还真觉得长留仙尊走路是不用脚的,而是用飘的,和冥界的鬼一样吓人。 伴随着长留仙尊的坐在神兽拉着的马车上,前面驾驶神兽的既然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小仙女,倾城顿觉长留仙尊其实骚包而又枫留的很,因为其他上仙们,拉车的全部都是男侍卫。 见他们走远,倾城顿觉松了一口气,继续四脚朝天的爬在地板上开始睡觉,朦胧中,倾城被一股饭香的味道吵醒,睁开一只孔雀眼,却见一个身穿紫色华衣的女子踏雪迎花而来。 倾城想,又是一个美人啊,不过来这长留仙尊处这又是何事? 见那仙女慢慢走近,一股扑鼻的香味迎来,沁人心肺,看来这仙女是个花仙子。 仙女并没有进屋,而是开始打理院子内的樱花树,和一群长得正茂盛的桔梗花,悉心照料。 仙女拿出一个小瓶,最终走到一株被单独放在花盆里养的桔梗花面前,窝紧手中的小瓷瓶,正要浇灌到这柱枯萎的桔梗花身上,突然一道凌冽的风疾驰而来,将仙女手中的瓷瓶打碎,只见长留从天而降,站在院子中央,眼神阴冷的看着仙女:“我的事不用你多管。” 仙女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的咬住嘴唇:“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试试救活她。” 长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神仙,倾城其实也不知道,只不过短暂的三天相处下来,从没见过长留板着脸,总是一番似笑非笑的样子,放荡不羁,看似慵懒的很,而这次长留的脸色阴晴不定,应该是发火了吧。 倾城赶紧缩了缩头,千万别误伤啊。 只见那仙女慢慢走近长留,眼眶闪烁着泪水:“你还是忘不了她对不对,我对你做了这么多,你从未正眼看过,你只记得是我害了她,可曾看到我对你的真心,长留,你怎能这般残忍。” 长留一袭白衣华服,阴冷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一双黑瞳暮的闭上,不肯睁眼看女子一眼,良久有些苍凉道:“你走吧。” 转身进了屋,留下紫衣女子站在院子独自哭泣,可能是觉的哭了这么久长留也不看出来看她一眼,只得转身走了,倾城是这般想的,看起又是一段情债啊,难道咱们的长留仙尊也喜欢过人? 日子过的很快也很潇洒自在,倾城感觉在这里比在青丘山的时候好的太多了,安静温暖,很少有人前来打扰,偶尔来个帅哥美女的还能让吃饱了没事干的倾城养养眼。 夜幕降临,九重天降瑞雪,倾城第一次知道原来九重天之上也是会下雪的,院子里的樱花树依旧,桔梗花永远都不会凋零,开的和当初倾城来的时候一样茂盛,只是唯独窗柩上那一株桔梗花依旧保持着枯萎,孤寂的四处摇摆。 长留照常喜欢坐在樱花树下,喝着小酒,倾城抱着暖炉靠在他脚底下,就在倾城舒服的快要睡着的时候,长留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秃顶的脑袋。 正文 004 白家长留 “明日,我要去凡间历劫,你乖乖照顾好自己。” 倾城一个激灵的被吓醒,只听说过小仙在成长的过程中需要历劫,没听过堂堂大仙尊也需要历劫的啊。 看出了倾城的疑惑,长留呵呵笑了两声:“活了太久了,久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活了多久,难免有些枯燥,去凡间轮回,就当游乐一番也是好的。” 一粒雪落到长留的眼睫上,长留只是抬头目光幽深的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这一刻倾城突然觉的有些伤感。 很早以前,倾城就听说过,外表光鲜的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为他们享受了别人的享受不到的荣华,自然也要付出别人都承受不起的代价,这样才能公平。 长留走的时候,倾城和以往一样蜷缩在回廊下面,长留去历劫这件事除了天帝没有神仙知道,所以长留走的时候没有人来送他,他只是站在窗柩前,盯着那株桔梗花发了很久的呆,之后摸了摸倾城的脑袋,说了句:“我走了。” 倾城将头在长留的掌心里蹭了蹭,算是告别,其实长留不知道,和他相处的这一段时间,倾城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只是倾城没有勇气幻化出来,怕和自己本身一样的丑陋,还不如就这样在长留身边,比他当作宠物一样的养着,也算是一种幸福。 长留跳下了轮回崖,一袭白衣风姿卓越的跳了下去,那深不见底,所有神仙下凡间历劫的轮回崖。 那一刻倾城突然间有些心痛,觉得自己应该去找长留,更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舍不得长留。 所以在长留跳下去不久,倾城最终决定,要去找长留。 倾城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影子,自己吓了一跳,不是被自己的丑吓到,而是因为镜子的里乌鸡既然长出了几缕五颜六色的羽毛,脑袋上秃秃的头顶既然全部长出了羽毛,看起来不是那么丑,却也一点不漂亮,但即使这样倾城还是很高兴,觉得跟着神仙就是好啊。 人形渐渐幻化出,是一个并不漂亮的小姑娘,蜡黄的皮肤,五官算不上精致,只能算的上是秀气,模样到是有几分俏皮。 苏州首富白老爷,娶了八方小妾,一位正室,今年已经年过六十,娶了这么多并不是代表白老爷花心,而是因为年过六十的他,膝下却无一子,所有整日忧心忡忡,唉声叹气。 谁知几个月前苏州传出白家的第五房小妾怀孕的消息,白家上下一片轰动,就连一向醋味最重的正房太太都欣喜的不得了,亲自跑到街上来买补品。 听说,这白家小少爷出生时,天降瑞雪,口含宝玉,白家上方的天空发出刺眼的光芒,世人传,乃天降福瑞,此为大吉之兆,就连龙佛寺里的方丈大师都亲自前去赐名,取名为:白长留。 如今十六年已过,苏州上下皆知。 白家有长留,名满京华,形如谪仙。 一辆马车匆匆从花满楼下经过,靠路边停下,过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张望,因为这是白家的马车,只见一个鬼灵精怪的小厮伸出脑袋四下打量一番,咕噜噜的从马车上爬下来,连忙转身伸出一只手:“少爷,小的扶你。” 只见一只修长的手从马车中伸出来,手中窝了一个折扇,在小厮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并没有用力,小厮却夸张的在哪里嗷嗷乱叫,只见一袭白衣的少年从马车中走出,形如谪仙,霎那间万般美好的风景黯然失色,和传闻中一样,宛如谪仙的妙人少年郎,白长留好笑的看着小厮作怪,优雅的下了马车,温和的对车夫道:“谢伯,我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府吧,我和茯苓随后就到。” 谢伯见路也不算远:“那少爷小心些,老爷和夫人还在家中等着少爷呢,毕竟少爷去三思书院求学这么多年,老爷和夫人思念的紧。” 白长留依旧温和道:“谢伯放心,我随后就回去。” 叫茯苓的小厮,一看那模样就知道狡猾而又诡计多端的很,五官算不上精致,只能算的上请求俏皮,那模样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街道上见突然来了个这般谪仙般的人物,少女们纷纷驻足观望,还有一边流着鼻血,一边挪着莲步想要靠近白长留。 茯苓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下挡住想要靠近长留的少女,故意大声嚷嚷:“少爷,快看这女的对你眉目传情呢。” 白长留作势又要伸出折扇来敲小厮的脑袋,茯苓一弯身笑嘻嘻的躲了开来,被茯苓这般一喊,其他女子顿时羞的躲得远远的,更是怒目瞪着茯苓。 而这茯苓,正是那日青丘山之下,被长留救下的孔雀,倾城。 白长留举步向前走,一句动听的声音从花满楼二楼传来。 “公子,且留步。” 只见一袭红衣的女子从窗柩前探出半个脑袋,那容貌丝毫不比茯苓在九重天上看到的仙女差,乌黑的青丝只是简单的用丝带束起,额前配上一柄蓝色的宝石,美目盼兮,眼波流转,好不勾人魂魄。 街道上立刻传来起哄的声音,谁人不知道,这人是花满楼新来的头牌,名叫桔梗,长得倾国倾城,歌舞精绝,简直让天下男人都失了魂,只是她从来只是卖艺不卖身,即使再漂亮,也只能看着流口水。 白长留转头看向那女子,那一刻,茯苓看到了长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疑惑。 见长留回过头,桔梗略带忧伤的美丽脸庞,释然一笑,那绝美的眸子里有痛苦有欣慰,还重见的喜悦,红唇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意,晃了所有人的心神:“我找了你好久。” 白长留面露疑惑,笑道:“在下和姑娘认识?” 桔梗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长留,眼中的绝望所有人都看的清楚,白长留见桔梗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言语,又唤了一声姑娘,只得摇摇头转身走了。 那一刻,茯苓看到桔梗眼中的失落,一滴晶莹的泪顺着眼眶流出:“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喃喃自语。 茯苓挠了挠脑袋,快步跟上白长留的脚步,想到桔梗那失落的神情,茯苓心乱如麻,又只能扬长而去。 一路来到了白府,白罗也就是白家的老爷,和夫人小妾们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五姨太一眼看到白长留走来,激动的跑过去,一把抱住白长留:“儿啊,你总算回来了,你个不孝子,回来了也不第一时间赶回来看娘亲。” 毕竟三四年未见自己的娘亲了,难免有些思念,连连对自己的娘亲赔罪,白罗慈祥的看着白长留。 白家祠堂,白长留跪在铺垫上,对列祖列宗们一一敬拜过,这次回来怕是要接手白家的所有生意,以及就是自小便被定下的婚事,迎娶苏州太守之女- -苏影儿。 白家少爷一回来,整个白府比过春节还热闹,处处张灯结彩,小厮奴才们忙进忙出,开始预备迎娶之事。 那知半个月后,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苏州迎娶婚嫁之事的,在大婚前半个月的时候,必须由男方找出一位牵线的红娘到女方家中说亲事,之后红娘就必须要住在男方家中,直到新娘进门,系上同心结,才可离开。 而这红娘,恰是那次茯苓在花满楼见到的桔梗姑娘。 再见桔梗姑娘的时候,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她手撑一把六十四骨节的油纸伞,一袭拽地红衣,乌黑的青丝垂至脚果,手腕上一串银色手镯叮铃作响,就这么出现在茯苓和白长留面前。 那个时候白长留正在凉亭内,手中沾着墨汁,一副上好山水画就这么在他手中灵活灵现,茯苓举着杯子,呆愣的看着凉亭外,那女子转头,冲他们莞尔一笑,不似那日在花满楼见到的忧伤,神情怡然自得。 正文 005 小和尚 只听“咚”的一声,白长留手中的毛笔落在地上,茯苓吓得赶紧回神,只见一向身体健壮的少爷,牢牢握住茯苓的手,勉强撑住站起来,一只手窝住心脏的位置:“茯苓,好痛,我的心好痛。” 那日,少爷在凉亭内晕倒,茯苓转身去找那红衣女子,早就没了人影,细问下人,只听他们道:“哦,你说的是新来的那位红娘啊,今日怕是去了未来少奶奶哪里去了,怎么,难不成你小子也看上了红娘姑娘的美色,去去,可轮不上你。” 奇怪的是,当初名满京城,花满楼的桔梗姑娘,无人再记起,茯苓一连问了好几个小厮,都说不认得有个叫桔梗的姑娘,仿佛自那日之后,桔梗姑娘这个名字,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无人在知道。 大夫说,长留少爷的病无大碍,不过是郁结在心。 所有人都以为白长留的心病是因为苏州太守的女儿之故,传闻,苏州太守之女,貌若无颜,长相丑陋如蛤蟆,身胖腰圆。 白长留之所以要娶她,只因当年白家在危难之际,苏家伸出助了一把,才让白家东山再起。 其实只有茯苓知道,少爷不是因为苏影儿,要说是为了那个叫桔梗的姑娘,茯苓也不太确定,毕竟白长留只见过桔梗姑娘两次,连话都没怎么说过,怎么可能是因为她呢。 况且就连白长留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病在何,听了大夫的话,只是哑然失笑,大笑称是庸医,他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何来的心病之说。 只是自从那次红衣女子出现之后,以前爽朗温和的白长留时常会发呆,尤其是看到桔梗花的时候。 那次茯苓站在他身边,他有些魂不守舍的问茯苓:“茯苓,你说,我是不是认识她?” “少爷怎么这么说?”茯苓睁大眼睛看着白长留,满脸的疑惑。 白长留目光突然深远的望着远方,就像那次在长留山上,他还是仙尊,还未历劫的时候,坐在樱花树下,喝着小酒的时候一样,一样的幽深宁远,仿佛在遥望一个彼岸的故人,那么深情而又专注。 “我感觉她很熟悉,总觉的在哪里见过她。” “究竟在哪里见过,我倒是想不起来了,总觉要是不认识她的话,就是一个错。” 白长留端起白玉杯,轻抿一口酒。 茯苓突然被白长留的一番话震住,在长留身边这么久,第一次见白长留说出这般深情而又飘渺的话来,看上去孤独寂寥的很。 茯苓第一次这般想,也许长留仙尊有自己的过往,而跟她年幼时候的欺负比起来,自己的那些事,当真就算不得什么了。 一连淅淅沥沥的下了几场雨,入春就是这般,多雨,天气阴沉的很,茯苓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街道旁住了个小和尚,没两天就和茯苓打成了一团,以前在一个小庙里当洒扫和尚,只可惜那个寺庙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之所以没再去投奔其他的寺庙,只因这个和尚是动了凡心的,喜欢上一位姑娘,就住在村东头,独自一个人住在紫竹林里。 有一次小和尚带着茯苓过去假意看紫竹林,然后跑过去给那姑娘挑水,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个姑娘长得确实好看的很,这也不得不让茯苓想到只想书评先生讲的鬼故事。 说一个狐狸精变成人形,长相貌美,专门喜欢吸男人的阳气,想到这里,茯苓不由打了个冷颤,应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街道旁给长留买了他最爱吃的桂花糕,和正在傻笑不停的小和尚道了别,匆匆赶回府,将桂花糕装在盘子里,端到长留经常去的凉亭。 再一次见到桔梗,同样是和上次一样的下雨天,桔梗一袭银月缎子罗衫裙,乌黑依旧简单的弯了了一个圈,只用一个简单的头戴束着,几乎和上次见到的没有什么差别,手中同样举着六十四骨节的油纸伞。 这次她笑意盈盈的向凉亭里走来:“公子,婚嫁仪式,老爷让我给你讲讲,公子还是知道多些的好。毕竟,婚姻大事,岂非儿戏。”桔梗是这般说的,盯着长留的眼睛。 白长留愣了一瞬,僵硬的点了点头,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在三思书院学习时候的样子。 桔梗讲课,不似那些先生们的枯燥无味,手中拿着戒尺,动不动个就敲学生一下,桔梗只是远远的望着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静静的说着,就像讲故事一般,只有茯苓知道,其实讲的人心不在焉,听的人,同样什么未听进去。 府中闲来无事,长留少爷在书中练习字画,茯苓闲来无事,只得出来走走,直接去找了小和尚。 三日未见,小和尚瘦了许多,一眼见到茯苓,立刻兴高采烈的说起那位姑娘的事,说他前几日和那姑娘告了白,那姑娘同意了,茯苓惊愕了一下,觉得那姑娘定然是脑子坏掉了,长得那般倾城,如何会答应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和尚? 又想到那个姑娘只身一人住在荒郊野外的紫竹林里,无父无母,茯苓一阵阵恶寒,总觉那姑娘一定不是个正常人,或许和她一样是个什么妖精也说不定,只不过妖精有好有坏之分,怕的就是她不是个好妖。 茯苓语重心长的警告小和尚,要他莫要被人骗了,还是少去找那姑娘为妙,小和尚只是摇摇头,痴迷的对茯苓说,她对他很好,他们都是两情相悦的,以后定然也会请茯苓吃喜酒。 自从那次以后,茯苓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桔梗,白长留突然变得郁郁寡欢,甚至派人去寻桔梗,最终消息都是无果。 那日茯苓向往常一样去找小和尚,小和尚越发的消瘦,脸色蜡黄,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茯苓怒气冲冲的要去找那妖精,却被小和尚拉住,说不怪她,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喜欢她。 那日,小和尚拉着茯苓前去听那妖精弹琴,说那妖精谈得一手好琵琶,让人听了失掉三魂六魄。 一路来到紫竹林,还未进去,就听到竹林外传来那悦耳的琵琶声,惑人心魂,小和尚听的欲仙欲死。 茯苓脑袋疼的厉害,茯苓猜的果然没错,眼前的姑娘是个妖精,当真是个狐狸精,她靠近小和尚,只因为想要洗掉小和尚至纯的阳气,毕竟像小和尚这样心无杂念,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天下之大,也只有小和尚一人了,所以每次想到全部洗掉小和尚阳气的时候,总是到最后那么不忍心,收了手。 总想着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了他的命。 琵琶声嘎然而断,那狐狸突然将琵琶砸的粉碎,冲着甘愿为她去死的小和尚怒吼:“你怎么还来,你明知道我接近你只不过是想要你身上的阳气,想要的是你的命,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小和尚抬起瘦的不成人样的头颅,嘶哑着声音道:“那你呢,你不是也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可你还不是没有要我得命?” 那狐狸精更加发疯的怒吼:“你以为我放你一条生路是对你有怜悯之心吗?不是,只是觉得你的阳气吸着让我恶心,滚开,以后不准在来我这紫竹林。” 正文 006 大婚 小和尚只是痴痴的笑:“既如此,你为什么还留在紫竹林,不愿离开?” 那妖精呆愣一瞬,开始哈哈大笑。 小和尚起身站到她面前,身子开始摇晃,站都站不稳。 “你对我还是有情的对不对?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每次最后都手下留情了,因为你知道我还会来,所以你在这里等我。” “我知道你在这里等我,所以我来了,紫玉,和我一起走吧,不要再害人了。”小和尚双目赤红的看着紫玉,满脸的期待和满足,茯苓知道小和尚是回不了头了,果然情这个东西是害人,茯苓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喜欢的人。 狐狸双眼通红,一袭华丽紫衣此刻显得越发凄凉,然后一巴掌拍向和尚:“谁要喜欢你这样的懦夫,滚开。” 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小和尚整个人都被拍飞了出去,茯苓急忙跑出去扶住小和尚,对紫玉这种疯狂的举动很是懊恼:“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能伤害他呀。” 小和尚口吐鲜血,浑身不停的颤抖,整个人都虚脱的看着紫玉,然后两眼一黑整个人直直栽到了地上。 茯苓赶紧背起小和尚向孙大夫那里跑去。 紫玉整个人站在屋内,双眼无神,浑身颤抖不止,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她真的动手伤了他,他有可能会因她那一掌丢掉性命,而她怎么会这么心痛呢? 小和尚一连昏迷了三天,茯苓在去孙大夫哪里去看小和尚的时候,小和尚人已经不在了,茯苓到处去找小和尚的影子,只听孙大夫说,昨天晚上来了一位姑娘,孙大夫见小和尚也撑不了几日,本想告诉茯苓让茯苓准备后事,谁知那个姑娘来到二话不说就将小和尚带走。 茯苓正了正自己头上的帽子,有些感慨。 再见到小和尚的时候,是三个月之后的日子,他小和尚头发已经长出了不少,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驾着马车,将马车停在一座酒楼前,然后傻呵呵的笑的的特别甜蜜的伸出手将里面一位穿着紫色华服的少妇扶出来:“娘子,先休息下吧。” 小和尚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茯苓,急忙跑过来,跟茯苓说了些叙旧的话,就离开了。 茯苓认出,那位紫衣的姑娘就是那日的紫玉,看小和尚笑的那么单纯而又傻气,真心祝福他们可以永远这么幸福下去。 转眼间,就到了大喜的日子,茯苓几乎忙的喘不开气,府中府外张灯结彩,桔梗姑娘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而是来了一位丑陋矮小的姑娘,被安排在公子身边当洒扫丫鬟。 茯苓手里拿着一个红灯笼,踩着长长的梯子往府上面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要挂上去的时候,梯子一滑,整个人直直从上面载了下来,茯苓吓得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撕心裂肺的啊了一声,以为今天自己就要丧命在此,更为自己这个妖精感到悲催,身为妖精却连基本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心里默哀一声,长留仙尊你要保重,你的救命之恩,只能等到倾城来世再换你了。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在后面扶住自己的腰身,茯苓一个机灵,急忙向后瞅,心里那叫一个感激,此刻就算让她以身相许她也愿意啊。 入目的是一个枫留倜傥的英俊男子,身穿一袭青衣,乌发长剑,白面书生之气,茯苓本来感激的心情,瞬间被吓得差点被自己一口气噎住。 接住她的人,可不就是青丘山上,那个以欺负她为乐的表哥,蚩尤嘛。 第一个反应,那就是跑,转过身撒腿就跑。 蚩尤一愣,被倾城的反应呆愣住,身边的女子见茯苓连谢都没道,撒腿就跑,很不客气的很,气的拔出腰间的鞭子:“这个臭小子,救了他一命既然连谢到不道,看我怎收拾他。” 举起鞭子就要冲过去,被蚩尤一把拉住:“苗琳,算了。” 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茯苓消失的地方,转身向街道走去:“我们走吧。” 苗琳不服气的哼哼了两声,也只得跟在蚩尤身后走了。 茯苓一连跑出去老远,一口气跑到白长留的房间,此刻白长留的房间张灯结彩,早就被事先准备好了。 白长留从书桌后抬起头了,面露惊讶的表情,看着气喘吁吁,一身狼狈的茯苓:“茯苓,你怎么了?何事这么着急?” 茯苓一下蹲坐在地上,顺了顺气,然后呵呵的傻笑两声:“啊,公子,没事,小的没事,就是想来看看公子吃过晚饭了没有,呵呵。” 白长留好笑的摇摇头,也不怪罪茯苓这般的失礼,继续埋头在书中,茯苓悻悻的站起身:“公子,明日就是公子的大喜之日,刚才苏奶奶将公子的大红新郎服给送了来,公子什么时候可试试?。” 白长留依旧看着课本,头也未抬道:“罢了,都是景秀芳量身定做,不试也罢。” 茯苓微微嘟起嘴,算了,不试就不试,真是公子不急急死太监啊,茯苓一弯腰,做了个揖,转身走出了房门。 走到门口,茯苓一转头,恰巧看到一个穿着府内下等丫鬟衣服的丑女,名字也叫桔梗,茯苓自从知道她叫桔梗以后,不由哈哈大笑,简直和她以前所见到的桔梗,就是一个天壤地别。 这个桔梗,就是在那红衣的桔梗消失不久以后,就来到府内当差的丫鬟,听说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整日也不跟别人亲近,只是勤勤恳恳的干活,除了给公子送饭,收拾公子的房间,其他的时候从不离开这个四方小院。 那次听说,看门的老奴才,今年得有五十多岁,是个跛子,听说年轻的时候摔断了腿,所以一直没有媳妇,那次见到桔梗,见桔梗长得又丑,是个哑巴,又无父无母,本想讨来做媳妇,不管怎么说,在白府当差这么多年,手里也几个钱,却不想桔梗不同意,也不知道那次是怎么了,听说老奴才被桔梗扇了一巴掌。 茯苓心想定然是趁人不注意想要欺负桔梗,别看老奴才是个跛子,却色心的很,一双滴溜溜的贼眼,就喜欢在大姑娘身上打圈,茯苓大叫打的好。 第二日再见桔梗的时候,却见桔梗的脸上添了一道口子,茯苓不用问也知道,定然那个老奴才见桔梗不从自己,干的缺德事。 女子以悦己者为荣,本就长得不漂亮,这下更是丑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说了也奇怪的很,那个老奴才却在这件事的第二日就消失不见了踪影,后来有人在乱葬岗发现了那个老奴才的尸体,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伤口,听说是半夜被鬼缠身而死。 茯苓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蝉。 桔梗挥动手中的扫把清扫院子中的落叶,见茯苓看向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冲茯苓微微一笑。 那一瞬间,阳光恰好在她身后绽放,樱花的花瓣四处飞扬,茯苓的心肝一抖,那一瞬间,茯苓突然觉得桔梗也是个风华绝代的姑娘。 暮然想起,那次在花满楼,一袭红衣,长相倾国的女子,爬在窗柩前,露出半张欲语还羞的容貌,那一声柔情似水的公子,那一声沧海桑田,阻隔了三生三世的一句。 “他,果然不在记得我。” 茯苓急忙回过神,对桔梗友好一笑。 第二日大婚,整个苏州都跟着变的喜庆起来,白府连放三天流水席,司仪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赏赐,兴高采烈的忙进忙出,嘱咐着各路小厮这个要做好,那个要做好。 那一天,白长留一身大红喜服,茯苓从来没见过白长留穿过这般喜庆的衣服,只觉得仿佛画中人,好看的不得了。 尤其是骑在那匹宝马身上的时候,简直羡煞他人,茯苓只觉得自己被闪瞎了眼。 慌乱中,茯苓急忙向后瞅,暮然看到蚩尤和一位粉衣的女子正坐在流水席间,而蚩尤正透过人群,和茯苓遥遥相望。 茯苓心肝一抖,只觉今日的蚩尤和往常所见到的并不一样,以前总是嚣张跋扈的来欺负倾城,而在次见到蚩尤,只觉得蚩尤瘦了好多,一双眼睛不自觉的流露出孤寂的神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成熟帅气了,容貌丝毫不比白长留差。 正文 007寻找倾城的蚩尤 席间的人群见这里坐了这么一个英俊不似凡人的人儿,开始议论纷纷,茯苓急忙转过头,当作没看见,眼中闪过慌乱,只是一瞬立刻恢复如初,想到如今自己的这番模样,那个蚩尤定然是认不出来的。 蚩尤眼底闪过震惊,紧紧的锁住茯苓所在方向,突然站起身子向茯苓走过,一把拉住茯苓要逃窜的身子:“你,我是不是见过你。” 茯苓故作惊吓得表情,拍拍胸口:“哎哟喂,公子,你老一看就知是个贵人,小的只不过是这个白府的奴才,怎么可能认识你公子你呐。” 见蚩尤神色恍惚,急忙将自己的手拉了回来:“哎哟,公子要是没事,小的可就要告辞了,府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小的要去忙呐,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话说完,一溜烟的钻进人群,早就没了影子。 蚩尤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茯苓消失的地方,心里漠然道:“倾城,你到底去了哪里?” 新娘被迎娶进门,从花轿里伸出一只修长白嫩的手,白长留握住那只手,缓缓将新娘扶起来,见到那只如羊脂玉般的手,茯苓顿觉也许苏影儿不似传闻中的那般丑陋,也许长得也不错。 事实证明,茯苓的猜测当真是没错的。 第二天,公子和少夫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茯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少夫人既然长的好当初的那个桔梗一模一样,倾城倾国。 结婚那日,公子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可是现在,却对那个美娇娘柔情蜜意,茯苓知道,其实公子是喜欢那个桔梗的,虽然当初只见过两面,可是爱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自然而然就会流露出那种爱慕的情绪。 茯苓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原来苏家的小姐就是那日的桔梗,看来九重天上的司命神君还是挺照顾我们仙尊的,毕竟是老熟人啊,茯苓本来还想,要是司命神君故意给白长留弄个痛苦的人生,等长留历劫归位之时,一定要把这些都告诉长留,看司命神君到时候有安宁之日才怪。 老爷和夫人本来还忧心忡忡,等一眼见到少夫人的时候,两个老人都笑的合不拢嘴,简直就能塞下一个咸鸭蛋。 等敬完茶,公子和夫人离开去了凉亭内浓情蜜意的时候,茯苓闲来无事,正要出去走走,却一眼看到,那个丑桔梗,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正呆呆的看着凉亭的一幕发呆,眼底是数不尽的忧伤,指甲不经意的深深陷入血肉里,那一刻,茯苓的心一痛,自然也有一丝不解划过心头,突然想知道,眼前的这个桔梗到底是什么人?也许不似她外表看起来这般的简单吧。 又突然想到,若苏影儿就是太守之女,为什么以桔梗这个身份出现在花满楼,又为什么会以红娘的身份出现在白府?又为什么,她以红娘的身份出现在白府的时候,整个苏州的人都忘记了曾经有个名叫桔梗的名妓曾在这花满楼内卖艺不卖身,又有多少男人,曾经趋之若鹜,一郑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茯苓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走出府,昨天又被打赏了些银子,茯苓决定好好慰劳自己一顿,直接去了千里香,准备大吃特吃一顿。 一进门,就看到靠窗而坐的一对璧人,正优雅的吃着眼前的饭菜,二人一眼看到茯苓,苗琳眼里是厌恶,蚩尤是惊讶,然后友好的冲茯苓笑笑。 茯苓浑身打了个激灵,蚩尤难不成也会这般友好的对自己笑,若是知道自己就是倾城,恐怕他巴不得杀了自己,还会对她这么笑。 茯苓甚至邪恶的想,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最讨厌的丑母鸡没有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肯定气的肚子都要炸掉吧。 茯苓暗自一笑,正巧小二将一盘烧鸡端了上来,送到倾城面前,倾城拿着筷子敲了敲盘子,大声道:“哇,这么丑的母鸡,让大爷我怎么吃的下,算了,本大爷今天心情好,就勉为其难的吃了你吧。” 茯苓咂咂嘴,又道:“丑母鸡,真是丑的离谱,不如大爷我给你取个名字,叫倾城如何?就算长得不好看,有个好听点的名字,也是不错的嘛。” 茯苓一番话说完,果然,蚩尤手中的酒杯哗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却不是倾城想象中的表情,完全出乎了倾城的意料。 只见蚩尤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直接向倾城走来,双手微微颤抖着,一双眼睛有些赤红:“敢问这位兄台,可认识一个叫倾城的姑娘?” 茯苓若无其事的啃了一只鸡腿,面色疑惑的打量眼前的蚩尤:“哎哟,这位公子当真是巧啊,没想到再次相见了,真是三生的缘分啊,来来快坐,公子的这顿饭我请了,就当上次公子救我一命的答谢了。” 苗琳不屑道:“你以为我们缺你那一顿饭嘛?”又鄙夷的打量着茯苓:“小叫花子。” 茯苓倒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蚩尤,蚩尤面色不悦,轻呵道:“苗琳。” 苗琳悻悻的闭上了嘴,不再言语,只是拿眼前的茶杯出着气。 蚩尤看着茯苓,温和道:“是这样的,鄙人有一个妹妹,却在一年前离家出走了,我是专门前来找我这个妹妹的,如是兄台知道哪里有叫倾城的姑娘,还望兄台一定要告知,还望兄台体谅一下我这个做哥哥,担心妹妹的心情。” 茯苓被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挖了挖耳朵,他说什么,担心妹妹?千里迢迢四处寻找,是不是她听错了哇,难不成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蚩尤,只不过是一个不小心撞了脸,而且撞脸还撞的那么像的人? 蚩尤见茯苓呆愣的看着自己,又换一声:“兄台?” 茯苓急忙回过神:“啊,哦,哈哈,原来如此啊,不知你哪妹妹是因为何事离家出走的,既然一年多了还不曾回家。” 苗琳怒道:“管你甚事,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们,不知道,或者不想说,我们呀不会强求你,哼。” 被苗琳这么一吼,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蚩尤显然是怒了:“苗琳,闭嘴,若不然就不要在跟我了。” 苗琳当下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嘴一撇,呜呜大哭着跑了出去。 茯苓已经完全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是为了自己对他一向喜爱的小表妹大声怒吼,还是这般的不留情面。 说起苗琳,当初在青丘山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美人一枚,前来青丘山想取苗琳为妻的更是数不胜数,而蚩尤和苗琳更是从小就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蚩尤更是对苗琳好的没话说,几乎是百依百顺。 正文 008谁家姑娘在流泪 记得很小的时候,倾城一个不小心碰了一下苗琳,苗琳嫌倾城脏,哇哇大哭着去告诉蚩尤,蚩尤气的用粪水泼了自己一身,说着恶毒的语言,讽刺着倾城。 想到这里,倾城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厌恶之意,人都离家出了,这下你又来装什么好人。 怕是他来找自己,也是因为看着自己老爹是族长的份上,趁机好邀功来将自己带回去,顺便领着小表妹出来转转,过过二人的生活,来个小浪漫什么的。 而至于倾城到底能不能找到,就是个无所谓,因为等他们玩够了,回去的时候,随便编个什么理由都能糊弄过去,毕竟倾城在那些孔雀的心目中,是可有可无的。 茯苓表现出无所谓的笑,然后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哦,你说的是一个叫倾城的姑娘?” 蚩尤双目发亮,本想跟着苗琳追出去,听茯苓这么一说,急忙停下脚步:“是,我要找的就是一位叫倾城的姑娘。” 茯苓嘿嘿一笑:“有是有这么一位,和公子说的很是相似,也是一年前才来我们苏州的,就住在十里冢,村东头,虽然名字叫倾城,却长得不咋地,我虽然没见过,却听人说,是个秃 顶。 蚩尤已经激动不已,一把窝住茯苓的手:“对,也许就是我要找的人,多谢公子指路,若是找到小妹,定当以千金重谢兄台。 蚩尤脑海中所有倾城的印象,仅仅存在于倾城是个秃丁的孔雀,对于倾城幻化成人形的样子,蚩尤也是不知道的,只能想象着倾城当初孔雀的样子,来找倾城的大概的人形,是个怎么样的。 说罢,转身匆匆离去,茯苓不屑一笑,心里漠然道,看小爷我这次怎么整你们。 夜黑风高,蚩尤和苗琳骑马来到十里冢的时候,完全到了晚上,蚩尤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根本就没有茯苓嘴里所说的什么村东头,完全就是一片空地,和一座座的坟墓。 连人生活的气息都没有,苗琳愤恨道:“好小子,既然敢骗我们,不知道就罢了,真是个混账,等我找到那个小子,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苗琳怒不可遏,向来她一界妖精,还是个身份高贵的妖精,既然被凡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给骗了,还骗的这么彻底,她怎能不气。 蚩尤看着眼前的空地,想到白日里的种种,茯苓故意说的那一番话,还有他闪烁不定的眼神。 暮然想到什么,蚩尤眼神一寒,若是那个茯苓是个男子,为什么没有喉结,耳朵上为什么会有耳洞,身子骨这般的瘦弱,明明就是个女子该有的身材,还有就是,她右耳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倾城虽然是个秃顶,右耳旁同样,可是有个红色的绒毛的,孔雀奶奶还说,历来每一位右耳长红色容貌的幻化成人形的时候,都必定是个美人胚子的,就算幻化成人形,右耳也会留下一个红色,小巧而又好看的胎记的,听说那叫漂亮痣,不是所有人都能长出来的。 蚩尤如同晴天霹雳,转身策马匆匆赶回去,倾城我一定会找到你,看你能骗我到什么时候。 桔梗像以往一样,依旧在白长留不远不近的地方扫着落叶,偶尔跑过去替公子端茶倒水,但是只有茯苓看到,桔梗偷偷看公子的目光是多么的柔情蜜意,甚至带着淡淡的忧伤,这个眼神茯苓总举得熟悉,却又不晓得在哪里见到过。 灵光一现,茯苓暮然间想起,就在那日公子刚刚回到苏州的时候,那日依在窗柩前的红衣女子,可不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白长留,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说:“他,果然不记得我了。” 茯苓顿觉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茯苓立在凉亭外,凉亭内突然传来一阵哭闹的声音。 只听苏影儿尖叫着大喊,一巴掌扇在桔梗的脸上:“你个小贱蹄子,是个哑巴难不成连眼睛都瞎了不成,怎么倒的水,既然倒了本夫人一身,看我不打死你。” 茯苓一愣,其实苏影儿的声音很好听,那日她手撑六十四骨节的油纸伞,来到公子很边,教公子婚仪之事的时候,一样好听,只不过不知道现在怎么了,如此好听的声音,现在她这般说出来,真是难听极了。 虽然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却无论如何茯苓都觉得不是一个人了,怎么看怎么陌生,就连那倾城的容貌,此刻茯苓都觉得丑陋无比,难看的很。 白长留神色略微不善,抬手挡住了苏影儿要继续打桔梗。 语气听不出情绪:“罢了,一个奴才失手而已。” 苏影儿狠狠的收回手:“这般笨手笨脚的奴才,不要也罢,我觉得夫君应该把这个奴才辞出去。” 转身继续依偎在白长留身边,眼神里没有爱慕,而是对美色的痴迷很贪婪,和强烈想要占有美貌的贪婪。 白长留只是微微蹙了眉头,对桔梗道:“你下去吧,换别人来伺候着。” 桔梗捂着半边脸,低头退了下去,背影是说不出失落和绝望。 白长留牢牢锁住桔梗离开的背影,胸腔里的心脏狠狠抽痛的一下,总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失,而他无论如何也抓不住,而桔梗刚才离去的背影,让他心痛不已。 为什么要为一个下人心痛? 茯苓突然觉得桔梗也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急忙跑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平日里公子赏赐自己的云南白药,匆匆跑到桔梗的房间。 打开门,桔梗的脸上只是胡乱的擦了把药,一张脸丑陋的很,茯苓不由想到当初自己在青丘山也是这般光景,无人关心,无人问,就连受伤了也是自己偷偷躲回房间里默默的擦拭药水,难怕伤心了,也没有人安慰,依然是自己在房间偷偷的哭泣,还不敢哭出声,怕吵到别人休息,又怕别人看到自己哭,换来更多的嘲笑,所以,凡事只能忍着,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茯苓将药递给她:“诺,给你的,这个药的效果不错,公子赏赐的,以前我受伤的时候,一抹就好,你用用吧,你涂的那个是不管用的。” 桔梗对茯苓感激一笑,接下茯苓的药,说了句:“谢谢。” 茯苓傻傻一笑:“在府里当差,难免有被主子打的时候,少夫人一看就知道脾气不好,千万别往心里去,也不要太伤心,以后习惯就好了的。” 桔梗微微浅笑,没有一丝抱怨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茯苓点点头,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别的话。 那一日,茯苓像往常一样,在外面溜达,只觉后衣领一紧,整个人就被提着飞了起来,可恶的是提着她的人,像是故意要整她一般,故意用领子勒着她的脖子,将倾城拉着飞出去好远。 就在茯苓一会白眼一会黑眼来回相互翻着,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那人发了慈悲心,手一松,茯苓整个人直接就从半空中跌到地上,被摔得瓷牙咧嘴,转身准备大骂那人一顿,话到口中,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很。 只见蚩尤一袭青衣乌发,英俊的脸在阳光下发着迷人的微光,冷眼打量着倾城,就在倾城要起身的时候,蚩尤突然压下身来,一只手握住倾城的肩膀,带着些怒气,又带着些欣慰:“倾城,我知道就是倾城,不要再想着掩饰了,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熟悉,倾城,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不愿和我相认,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一开始我以为你被那只豹子吃了,我醒来之后就把那只豹子给宰了,开膛破肚也没有找到你,我就知道你没死,倾城,跟我回去。” 倾城知道瞒不下去了,也没想怎么瞒,倾城内心突然有些歹毒的想,若是蚩尤强撑带着她回去,难怕同归于尽,她也不会回去的,那个地方她是真的不想在待下去了。 当下一把甩开蚩尤的手,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一脸的鄙夷和厌恶:“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了,说吧,族里是不是又有什么邀功的大事了,你捉了我好方便回去邀功,或者,你故意假借出来找我为名,好和你的情妹妹出来浪漫,蚩尤,我真是讨厌死你这假惺惺的嘴脸了,看着就让我恶心。” 蚩尤被倾城的一番话说的愣在当场,以前倾城只是一只孔雀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虽然成天和倾城打打闹闹,但是从来都听不见这些恶毒的语言,也不会觉得那里难过,只觉得欺负她,他就很高兴,尤其是看到她被他气的跳脚的时候。 正文 009桔梗的身份 却从来没想过,她既然如此的讨厌的他,讨厌他已经这么深了。 蚩尤反应过来,完全被倾城的一番话激恼,要知道他可从来就没被人这么说过,从小到大哪个不是对他服服帖帖的,再加上他是未来孔雀族族长的身份,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的。 蚩尤双目赤红:“倾城,你这只丑母鸡,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我蚩尤多管闲事,你死了又关我什么事,我真是脑子有病我出来找你。” 倾城更是怒的厉害:“我看你当真就是有病,还病的不轻,小爷我建议你快点找个神医看看,以免病入膏肓,成了不治之症,那可就麻烦了,对不起,小爷我就不送你们回去了,麻烦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小爷我得面前,以免小爷我吃不下饭。” 倾城说着就更是一刻都不想留,也不想和这个孔雀渣子在一起,向前走了两步,觉得骂的还不过瘾,又转过头来冲气的头顶不停冒烟的蚩尤“呸”了一声,最后又大声说了句:“滚,小爷我不想看到你。” 蚩尤怒不可遏,更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阵的酸楚,更觉得莫名的心痛,尤其是看到倾城对自己这般的厌恶,更是心痛的厉害。 当下捡起一个石头向倾城消失的方向砸了一下:“丑母鸡,算本少爷我抽风才来找你,你不识好人心。”也学着倾城的样子呸了一口,转身要走的时候,被一个破烂的花盆扎到脚,又转过身来,气得在花盆上狠狠的踩了两脚,巴不得踩的不是花盆,而是倾城本人才好。 倾城怒气冲冲的回到白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往回来的时候,府里的气氛都轻松的很,这次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一个小厮匆匆,从倾城身边走过,倾城一下拉住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那小厮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才小声道:“你还不知道吧,今儿个少夫人起床的时候,说桔梗偷了她的镯子,那镯子可是前朝尹馨太后曾经带过的镯子,是少夫人的嫁妆,现在少夫人正气的不轻,老爷和夫人估计也气的不轻。” “现在都在大厅里呢,火药味可浓着呢,你最好别过去了,以免惹祸上身,再说,依我看,这位少夫人脾气不好的很,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小厮说完,匆匆离开。 倾城听完,便觉得此事一定不会那么简单的,越发觉得,也许那日的桔梗,和如今的桔梗兴趣就是两个人,也许那日红衣,貌美无双的桔梗,根本就不是苏影儿。 只是若不是苏影儿,那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长得相像的两个人,若真的不是,那真正的苏影儿究竟去了哪里? 带着这些疑问,倾城匆匆来到大厅,只见桔梗正跪在大厅中央,老爷和夫人坐在上方,少夫人坐在一侧,一脸厌恶的看着桔梗,歹毒的眼神,任谁看了都觉得少夫人绝非好人之流,真真就像一个不解人意的泼妇。 白长留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目光看着跪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桔梗:“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既然找到真凶,不如就扣除她三个月的银子,分配到差役房。” 说完,白长留起身就要走,苏影儿立刻站起来拦住白长留的脚步:“不行,那镯子可是前朝的尹馨太后带过的东西,价值连城不说,单单是这白府的规矩都不可破,若是下人偷了东西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就罚了,不痛不痒,不以此惩大戒,日后如何信服他人,那白府可不是乱了套,谁想偷就偷了去。” “再说,还有爹和娘在这里,一切就按照白府的规矩来,不然我可不乐意。”苏影儿说完这些,又摇摇走回自己的座位,任谁都不愿意放在眼里。 老爷和夫人对视一眼,难免有些尴尬,此刻的倾城真想就这么冲过去,啪啪给扇她两巴掌,让你嚣张,可是这些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一切还得看白长留的主意。 倾城看向白长留,心想主子啊,你要是说句公道话,不好好的惩罚下这个毒妇,那以后她还不得爬到你头上去,你要是不罚她,我都在心里鄙视你,以后我在府里安稳的当个下人怕都难了啊。 果然没有让倾城失望,白长留显然是怒了:“这个家是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做主,来人,送少夫人回房休息。” 苏影儿没想到白长留既然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毕竟她也是刚嫁过来的啊。 白长留说完这番话,转身气冲冲的离开,倾城赶紧的追上去。 苏影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茯苓在心里暗叫好的很,就该这么骂,再多骂两句才爽呢,看她以后还敢嚣张不。 只是,桔梗的那件事,关于这个长相,她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白长留来到花满楼,正是那日初见桔梗的那个花满楼,问了里面的妈妈,说是从来就没有过桔梗这么一个人。 白长留眼中露出惊愕,怎么可能,就连远在三思书院学习的他,都曾听说过花满楼桔梗一名,如今怎的就凭空消失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那一天,白长留在花满楼坐了整整一晚,茯苓跟在身后。 白长留喃喃自语,又像在跟茯苓说话。 “茯苓,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呢,她不是她,苏影儿不是桔梗。“我喜欢上桔梗了,为什么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又凭空消失,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我很想她。“ “茯苓,你说遇见她,是不是就一个梦,一个不真实的梦,也许我从都没有遇见过她,一切都是想象之中的。“ “只是茯苓,为什么一切又那么真实,昨天梦里,我看到一座山,一个小木屋,窗柩前一株枯为的桔梗花,我日日夜夜的守护这那朵桔梗花两千年,可她却从来没有开过。“ 茯苓呆住,心里默哀一声,长留仙尊啊,你口中的一座山可不就是长留山,你口中的木屋可不就是你在长留山的那座木屋,你口中枯萎的桔梗花,可不就是那朵你成日精心照料的枯萎的桔梗。 那一晚,白长留喝的叮咛大醉,醉的不醒人事,嘴里说着奇怪的话。 “桔梗,你怎么又走了,天帝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了,桔梗,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花心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招惹妙玲的,以后都不会了,我只对你一心一意的好,桔梗啊,不要再枯萎下去了,回来吧。“ “桔梗啊,我都等了你两千年了,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怎么就是不回来,我快没有耐心等下去了,我也怕我会没有耐心等下去。” 那一连串的话,本应该都是属于长留仙尊的,却在睡梦中被忘记一切的白长留说了出来,怕是醒来之后他自己都不会记得。 茯苓叹息一声,艰难的将白长留背在背上,向府中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那个恶毒的婆娘,转身又给背会了花满楼,心想,反正公子也不一定想要看到那个巫婆。 就让那个巫婆独守空房吧,坏心眼的人。 桔梗在大厅里跪了接近两个时辰,终于可以起来了,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反身就要关上门的时候,突然两个丫鬟出现在门口,粗鲁的将桔梗给拉了出来:“出来,我们少夫人要见你这个女人,跟我们走。” 桔梗一路被拉的跌跌撞撞,险些栽倒,膝盖上传来剧痛,如针刺一般。 一把将桔梗摔倒地上,苏影儿正襟危坐的坐在上面,挥退了所有的人。 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挑起桔梗的下巴:“哟,我的好姐姐,说起来我倒是应该感谢你赐予我这张这般好的美人皮呐,我用着甚好,甚是合适,只惜要委屈了姐姐的,这辈子就要这么丑下去了。” 桔梗死死的等着苏影儿,不愿多说话,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丢弃女人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只换留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 就连那次和她做交易的巫婆也不知道原因。 正文 010白家长留 那日,月黑风高,她用自己的的美人皮,好最好听的声音,换取可以留在白长留身边,只要三个月就好,三个月之后,她就会在这个世上魂飞魄散,那个巫婆也是不理解。 其实只有桔梗知道,她本是九重天上,管理百花的百花仙子,身份高贵,和长留仙尊相遇相知,最后相恋,却在两千多年前,她擅自开启百花之门,只因百花中,桔梗花得了一种怪病,几乎要灭绝,而桔梗的本身就是桔梗花,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着桔梗花就这么被灭绝的,所以她开始了百花门擅自救活了桔梗。 却触犯了天条,所以她被剥夺了仙骨,被贬下凡间,成为一个真正的凡人,当初她被扔下诛仙台的时候,因为和其中一位神仙是好友,那为神仙并没有消除她的记忆。 所以,她带着这些记忆,苟延残喘的活到今日,只为两千年后,她知道长留仙尊会来这里历劫,所以她一直在等他,同样等了两千年。 之所以用人皮换取这个三个月,只因她轮回的次数将近,她不会在被返回天界,而是从此在三界消失,所以她用仅剩下的寿命,换取三个月,只为可以在长留身边呆的时间多一些,可以在多陪陪他。 苏影儿呵呵笑的开心,她从小就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有一张美丽的人皮,为了这些,她不惜牺牲一切,知道遇到那个巫婆,她说她又一张美丽的人皮,想到得到这张人皮的代价就是挖取,白府里,一个下人,名叫桔梗的心脏。 因为巫婆是邪恶的化身,桔梗毕竟以前是神仙,巫婆是不得触碰桔梗的身体的,没法得到桔梗的心脏,要知道那颗心脏巫婆吃了以后,法力将会大增的,如此大好的机会,巫婆怎么会放弃,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苏影儿身上。 苏影儿狠狠的扇了桔梗一巴掌,眼神歹毒:“看在你这张人皮的面子,本夫人姑且在留你几日,三个月之后,本姑娘会来取你的心脏啊,哈哈。” 桔梗默不作声,一滴泪缓缓滑落。 就在苏影儿要离开防间门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道:“你,去院子里跪着,没有本少夫人的吩咐,你不准起来。” 桔梗默默起身,来到院子里跪着,脸上是满满的隐忍和痛楚,夜空聚然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谁都没有看到,在屋丁上方,一个青色的人影悄然离开。 茯苓好不容易将白长留安顿好,用被子将白长留盖住,自己累的眼睛上下打架,强撑着来到桌子前,到了一杯水,走到白长留身边,喂着白长留喝下,自己终于支撑不住,爬在白长留的窗边呼呼睡去,就像一头死猪一样。 外面聚然暴雨倾盆,睡到半夜,茯苓一个机灵的翻起身,白长留轻声呼唤说口渴的很,茯苓赶紧起来去倒水,喂白长留喝下去,揉着眼睛正要睡着。 窗户突然被暴雨推开,狂风暴雨一个劲地吹进来,茯苓赶紧起身去关窗户,走到窗户门口,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影,青色的影子突然从外面奔了进来,吓得茯苓一个哆嗦,小心脏蹦蹦跳了很长时间,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最讨厌的人- -蚩尤也! 茯苓轻呵一声,原本很好的心情瞬间被破坏,立刻变的横眉毛竖眼睛,本想冲蚩尤大吼一声,想到长留还在睡觉,只得压低声音不满道:“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我都说过我不会回去,也根没有多大的关系,丫的,你是个跟屁虫啊。” 蚩尤无所谓的抹抹鼻子,剑眉冲倾城优雅的一挑。 “真是不好意思,能够气到你,是我得荣幸。” “只不过……。”蚩尤语气一顿,瞬间脸色阴冷了下来。 “倾城,你留在这里不走的原因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凡人吧,我告诉你倾城,这次你是跟我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睡的心安理得,要是我回去告诉族长,看他怎么收拾你。” 倾城不屑一笑,脸上带着完全的鄙夷和厌恶:“我说过,我不会跟你回去,蚩尤殿下,你露出真面目了,一开始还好心的说出来找我,蚩尤,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嘴脸,让我看着恶心,甚至一刻都不想看到你,说什么出来找我,其实都是为了你自己吧正好还可以跟你的情妹妹一起好好浪漫。” 倾城继续说着:“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不会跟你回去,恐怕你想看我受罚,想看到我被别人侮辱,怕是你这个愿望实现不了。“ 说完,倾城将已经气愤到浑身发抖的蚩尤往后一推:“滚,你走,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想看到你,滚。“ 蚩尤被推的一个踉跄,更没有想到倾城的力气这么大,当下愤怒难挡,一把提起倾城的衣领,一个纵身便飞来出去,在漂泊大雨中,踩着人家的屋顶来回穿梭。 倾城被大雨打的睁不开眼睛,一边又被蚩尤抓着衣领,话都说不出来,老半天,终于缓过些神来,开始凭尽全力的破口大骂。 “蚩尤,你个王八蛋,卑鄙小人,无耻之徒,你就是田地里的懒蛤蟆,不对,懒蛤蟆都比好,你长得就像一坨牛粪,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恶心极了,你快放开我,今天小爷我若是死了,有你好看的,看小爷我不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让你跪着给小爷我道歉,蚩尤,你个混蛋,放开我。“ 倾城一口气骂的自己脑袋晕晕沉沉的,两眼发黑。 蚩尤更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一把将倾城拽到胸前,一只手开始捂住倾城的嘴,倾城更是不甘示弱,对着蚩尤的手张口用力一咬。 蚩尤惨叫一声,轻功更是气竭两人纷纷摔倒在别人的房顶上,蚩尤反身将倾城压倒在身子低下,好不容易抽回自己的手。 倾城作势要跑,蚩尤眼疾手快的将他倾城的身子固定在凶前,牢牢锁住。 “倾城,你是属狗的吗,你根本就是一个泼妇,既然敢咬我。“ 倾城大叫,两只小腿不停的在半空中踢着,巴不得一个幸运能把蚩尤给踢死才是好的。 接着倾城又开始破口大骂:“蚩尤,这人混蛋,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来人啊,有人强抢良家少女,快救命啊……” 倾城在这边开始大声的嚷嚷,远处清楚的传来狗吠的声音。 蚩尤被她喊得耳朵痛:“别喊了。” “住嘴,丑母鸡,你快给我停下。” 倾城在那里叫的起劲,一点都不嫌累:“快来人呐,救命啊,快来人,有人强抢……。” 话还未说完,只感觉双唇一热,一股微凉而又柔软的触感从双唇处传来,两人全部呆住,蚩尤更是瞪大眼睛,老半天只得呆呆的看着身子低下的女扮男装的女人。 倾城瞪着大眼回望着蚩尤。 良久,两人同样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 啊- - 无数加灯火齐齐燃亮。 只听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啪的一声打在蚩尤的脸上。 “混蛋,既然敢沾小爷我的便宜。” 蚩尤赶紧翻身坐了起来,恶心的擦着自己的嘴。 倾城也赶紧用袖子使劲的擦着自己的嘴。 两人同时坐在屋丁上,不停的说着恶心恶心,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