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孤草凄凄萧瑟风,筝声漫漫朦胧梦 悠扬的琴声飘荡在这全省最高档华丽的中心音乐厅,一曲终罢,又是一曲。一双双纤细而灵动的手,一个个荡气回肠的音符,把每一位到场的人都带到似真似幻的情境中,这是迄今为止举办的最为隆重的全国古筝弹奏大奖赛,冠军可以获得10万元的助学基金,还有到维也纳金色音乐厅演奏的机会。 比赛已经开始很久了,林沫幼一个人站在音乐厅门口,萧瑟的秋风卷起几片干枯的落叶,她的牙齿紧紧的扣着下唇,踮起脚尖的向远处张望。眼里写满了焦急和期盼。 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看着她的背影怜惜的摇摇头,她是林沫幼的指导老师李晴,这些年多少次看见林沫幼一个人在赛场门口张望,又看她多少次失望叹息。轻拍她的肩“小沫,进去吧,快到你了。” 林沫幼回过头,轻轻的朝女子点点头。随她走了进去。 “李老师,主办方有事让您过去下!”一个年轻男子急匆匆的跑过来。 李晴秀眉不禁皱了一下,“怎么了?” “好像是小沫要弹的曲目和海洋大学的苏涵烟曲目一样,主办方的意思是让海洋中学先上!”年轻男子道。 “太过分了!”李晴很是不悦,狠狠的在化妆台上一拍,同一首曲子,谁都知道谁先上谁就占了先机,再听第二遍必然没了新鲜感。主办方这不是明显有意偏袒么?“不行,我得和他们理论!” 林沫幼赶忙抓住老师的手,使劲的摇头,待老师回过头来便用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匆匆的笔画着。 李晴皱着眉“你的意思是你要换曲子?” 见林沫幼点点头,李晴依旧不同意“不行,这首曲子练了那么久,忽然换曲子怎么行,效果势必会打折扣,你知道这场比赛对你来说的意义么?” 林沫幼先是点点头复又摇头,手上又开始笔画。 “你有把握么?”李晴蹙眉望着林沫幼,见她重重的点头后,自己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对年轻男子说“告诉主办方,我们同意换排序,不过小沫的曲子换成《梦胭脂》。” “好,我这就去。”说罢,年轻男子转身去了。 “你准备一下吧。我去那边看看。”李晴交代一句,转身出了化妆室。 林沫幼在化妆台前坐下,轻轻的用眉笔扫过淡淡的峨眉。她,一个哑女。自出生便没有语言能力,据说是母亲生产时过多压迫她的脖子,造成声带与喉管的粘连。而气管又是结构畸形。为了治她的病,爸爸妈妈借了无数的外债,依然毫无办法。只得远走他乡打工赚钱。而她便被寄宿在舅舅家,每月固定的,爸爸妈妈会寄来一笔她的赡养费。 自小,她便比寻常孩子懂事,6岁她便负担起为舅舅一家洗衣做饭的重担。舅妈那少之又少的怜悯只限于客人在的那几分钟,更多时候面对她的是冷嘲热讽和恶语相向…舅舅平常倒还温和,只是每一次喝醉,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把多年的壮志未酬与家中怨气统统归罪于沫幼,一顿狠狠的毒打后。翌日早上,又深刻的忏悔。而对于表弟来说,她在这个家更是毫无地位,他时常恶趣味的去打翻沫幼洗干净的碟子,然后陷害她,又或者把洗净的衣服弄脏,还或者在沫幼的饭菜里放上很多盐巴。满身伤痕的她只得继续干着活。她告诉自己,疼久了就不痛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听到了邻家姐姐的琴声,沫幼像着魔一样爱上了那个声音。也许上天是公平的,她的缺陷却换来了她灵动的双手和古筝的天赋。邻家姐姐带她去了她学习古筝的地方,认识了现在的指导老师——李晴。当家里知道她要学古筝的时候,舅妈像听了惊天的笑话,和表弟笑的前仰后合的。“哈哈哈哈。就你,一个哑巴。你还想当古筝界的朗朗啊?你以为你是贝多芬么?哈哈哈哈。我的老天呐。真是笑死我了。妈这是本年度最有意思的笑话了吧。”表弟眼带鄙夷的扫过沫幼的脸。 舅妈见沫幼眼神中的认真,忽然止住笑声,那眼里仿佛带着砧板碾压过她的身体“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我们苏家没那个闲钱给一个哑巴学琴!”心里好不容易燃起的星火,又一次无情的被熄灭?眼泪滑过嘴角,那咸涩的味道冲彻着口腔。即使是两三年看不到父母一面,即使舅舅醉后的毒打,即使是舅妈不让她上学。八年她都不曾掉过眼泪。八年她都不曾如此的失落,那一年她仅仅12岁。 后来李晴亲自来找她,游说她舅舅一家。李晴觉得沫幼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无论是那双灵动的手,还是她对每一棵弦的感知。都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就这样六年的时间,李晴无偿的教她弹琴,教她写字看书,教她知事明理,教她棋艺画工。用李晴的话说“小沫,她虽然是个哑巴,可是她书法铿锵,棋艺超群,作画更是不输人后,而那爱如生命的琴就更不在话下。”平常李晴会给沫幼买些好吃的东西,好看的衣服。师徒二人的感情深厚如母女一般。今天比赛的这件衣服也是李晴给她置办的,沫幼从李晴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呵护。她不仅是她的老师,更多的时候沫幼心里李晴已经取代了妈妈的身影。 每次比赛前她都会寄一封信去爸爸妈妈留给她的地址,这次也不例外。她多希望爸爸妈妈来看一次她的比赛,能为她加一次油,一次一次的期盼,一次一次的失望。“妈妈,。已经四年没有见过您了吧。”一阵吵杂打断了沫幼的回忆,她放下手中的眉笔。回过头去,两个海洋中学的学生出现在化妆室门前。其中一个,乌黑长发映衬着一张小巧的脸容,大大的眼睛,会说话一样,身材高挑配一件粉红的小礼服,使整个人更显妩媚。另一个呢,就没那么赏心悦目了,短短的头发染了颜色,狭长的眼,高颧骨上几粒显著的雀斑,她讨好的挽着粉红小美女。见沫幼回过头来,扬扬下巴“喂!你画完没有?画完了就让开,我们涵烟还得梳头呢” 沫幼秀眉一蹙,厌恶一闪而过,一张荣辱不惊的脸容淡淡的看着对方,不卑不亢。还未起身,见粉红小美女扯了下短发女的胳膊,轻斥一声“廖宏!”转头:“你好,我是海洋大学的苏涵烟,请问您画完了吗?”她的笑真诚无邪将那抹不屑与嘲讽深深掩盖,沫幼转眸看她,露出淡淡的礼貌微笑,起身让开,走到她身后的休息沙发坐下,随手翻起了书架上的杂志。 “不就一个哑巴么,有什么了不起”廖宏小声嘟囔着,顺手把包挂在衣架上。 一串悦耳的铃声响起,苏涵烟翻开白色的水晶手机接通了电话“喂,爸爸,搞定了?真的么?我就知道爸爸有办法”苏涵烟眼里闪过晶亮,下一秒却又变了脸“什么?。我知道了。您不用担心我。就这样吧,我还得梳头呢。先挂了,拜拜”该死的林沫幼,想和我争第一,本来你要乖乖的让我改排序,我便饶了你,是你自己非要改曲子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苏涵烟美丽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她暗自递了廖宏一个眼神,廖宏心领神会的挽起苏涵烟的秀发。 “哎呀,你看我,忘记拿卡子和发带出来了。”廖宏略带可惜的叹口气,狭长的眼和镜中的苏涵烟交流了一下颜色。苏涵烟完美的唇角微勾,暴露了那一丝不可察觉的狡黠。 “那可怎么办,你要松手去拿,还要重梳,马上就到我了”语气焦急,可是见沙发上的林沫幼无动于衷后,有些紧张,顿了顿,只得又加上一句“这位同学,能不能帮我把挂在衣架上手袋里的发带拿给我。我们实在腾不出手啊!” 沫幼抬起头,用手指指自己,再确定说的是自己后,起身把手袋取下递给廖宏。 廖宏有些慌乱的看了眼苏涵烟,有些结巴的“同学,你帮我拿下,我腾不开手啊!” 沫幼心里闪过异样,可还是忽略过去,拉开苏涵烟的LV手袋伸手进去找着卡子和发带,可手刚伸进去就反射性的弹出来,殷红的血液从多个小孔蔓延出来,片刻染红了指尖。钻心的疼让沫幼呼吸一滞。 苏涵烟赶忙抓起她的手“哎呀,这怎么破了?”说着拿出手袋里扎满针的线团“这个怎么在这里?一定是我家狗狗又乱叼。同学你没事吧?”关切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怎么会在这里?这可是我花了一上午扎在线团上的,不疼死你才怪,让你和我争,手破了,你琴技再高也白搭。苏涵烟在心里狂笑着。 沫幼慌忙的抽回自己的手,放在身后。摇摇头,可那隐隐的疼却依旧在。 这时,一名穿着正装的女子走进化妆室,“海洋大学——苏涵烟是哪位?” “我是。”苏涵烟站起身,轻轻捋顺自己的秀发 “到你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苏涵烟和廖宏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便随那女子走了出去。 廖宏转身看着林沫幼“哑巴,记住以后不要再自作聪明了,下次可不保证只是手指破。”说罢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空荡的化妆室,沫幼用牙紧紧咬着下唇,委屈羞辱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她重重的闭上眼,任由那浓密卷翘的睫毛盖上那双灵动的眼,片刻再睁开,已是清明一片,她,硬生生的把泪逼了回去,老师说过。“这样的人,她的眼泪他们不配”。 ——一袭白裙,当沫幼走上演奏台,比赛已经接近尾声,因为苏涵烟的老爸和主办方是合作伙伴,苏涵烟知道林沫幼改了曲子,为了万无一失,她求老爸把林沫幼放在最后,别的人她都放心,因为自己的琴技也不是吹的,可是这个林沫幼每次都挤掉自己的第一,这一次是最重要的比赛,她不可以输,绝对不能输。主办方已承诺她的前三名,可是她要的不是前三,她要的是第一。苏涵烟坐在观众席里,手攥成拳,关节泛白,她在等待,等待她要的结果。 主持人报幕后,沫幼深鞠一躬走到琴后坐下,手轻轻抚着琴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开始了那一首委婉动听,刻骨铭心的曲子——《梦胭脂》。 说起这首曲子,那还是沫幼的一个梦,自她16岁,每夜她的梦里总会朦胧的出现那个墨衣男子,他狠狠的甩开一名女子的手,拂袖而去。沫幼不知道为什么,亦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知道心好痛好痛,每次男子离开,女子都会坐在铜镜前细细的画眉,那一刻的悲凉那么真切,纤细的手提起玉壶,倒上杯酒,一口饮尽,便开始弹奏这首委婉动人的曲子。 良辰好景皆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谁人说。 柔肠一寸愁千缕。万语千言,却无从头说。 惜春春去,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新人在怀,谁听旧人哭?——【是古代诗词拼凑略微改动的,大家莫怪。】 一曲弹罢,女子便卧在琴上,合目而亡。那梦似真似幻,每次沫幼醒来,枕边亦全是湿的,听久了,她便也会弹了这首曲子,将它取名《梦胭脂》… 第一卷 第二章 弦音牵肠动心切,霹雳在耳断魂夜 每次沫幼醒来,枕边亦全是湿的,听久了,她便也会弹了这首曲子,将它取名《梦胭脂》。。。 一曲终结,最后的一个音还缠绵在耳,由有余音。。沫幼忍着钻心的疼完成了这首曲子,更加如泣如诉,更加泣血彻心。整个赛场静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每个人仿佛都进入了幻境,他们皆看到那一幕悲戚,感受到那一幕的痛彻心扉。片刻的寂静后是雷鸣般的掌声,在座的女孩子无不留下感动的泪。。多么扣人心弦的音符,多么婉转牵缠的曲调。。就连苏涵烟也进入了片刻的怔愣。 ----------------------------------------------------------------------------------------------------------------------------- 大赛结束,林沫幼当之无愧的夺得了第一,苏涵烟却得了第二,第三是复光大学的李春芳,当苏涵烟听到自己第二的时候,她霍的站起身,愤恨的转头走出赛场。翻开白色水晶手机“喂,廖宏,妈的,别再和我提这破烂比赛,什么狗屁主办方?有耳朵的吗?我苏涵烟第二?你们全家都第二。。我不生气,姐姐会说会道有的是钱。。她一个哑巴不配我生气。。不,不回家,你在【缠绵酒吧】等我,对,不醉不归!” 李晴帮林沫幼在赛场做完访问,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她坐在化妆室的椅子上喝着水,肩头传来按摩的舒适感,她转头对沫幼慈爱的微笑,轻拍着她的手“小沫,这下好了,有了这10万块,你就可以去读自考大学了。” 沫幼脸上也是遮不住的喜悦,她用手比划一阵。 李晴摇摇头:“这可不用谢我,是我家小沫自己弹的好。待会到老师家吃饭,我再送你回去。” 沫幼,点点头,为老师拿起衣架上的披肩。 李晴做了一桌的菜为林沫幼庆祝,35岁的她一直没有结婚,在她眼里,小沫就像她的孩子,她给她的疼爱与呵护远远超过了一个老师所该做的。 李晴喜滋滋的给沫幼夹菜,一顿饭,师徒二人有说有笑,虽然只有李晴自己在说,但是她看到沫幼眼里那抹晶亮和多年从未有过的希夷,心里冲彻着满足。 最后沫幼还是没有让老师送她,在她的坚持下,李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也不算远,沫幼把10万元的银行卡偷偷放在老师大衣口袋里,和老师挥挥手,向舅妈家走去。 一辆白色宝马停在破旧公寓楼口,沫幼耸耸肩,绕过车身,走了进去,门没有关,沫幼将准备好的钥匙放回口袋,却听到她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 “不行,你给10万块钱是想打发要饭的啊?”沫幼在门外听着舅妈歇斯底里的声音,秀眉不禁皱了一下。 “那嫂子说个数吧,我实在不能久留,你有话就直说吧。”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妈妈?她日思夜想的妈妈呀,她兴奋的要推门而入,妈妈有钱了吗?她来接自己了么? “沫幼就留在您这里,随便您说我是死了还是如何了。”沫幼的手还停留在门框上,她瞪大双眼,吃惊的捂住嘴巴。整个人像定格在那里一样。而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房一点点的崩塌,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余地。 “你真是没良心啊,嫁了有钱人就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给十万块就想打发我们了?沫幼这12年要吃要喝,要穿要用的,你在打发要饭的么?拿100万来。否则我可不保证我这张嘴说出什么来。”舅妈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你。。”女子略微迟疑,咬咬牙“好,100万就100万,但是我不希望万良知道沫幼的事,请你也替我对沫幼保密,这100万让她和你们都过的好一点,也算我对的起她死在狱里的爸爸了。”说着从一只镶钻的香奈儿手包里取出一张金卡。 妈妈?嫁了有钱人?爸爸?死在狱里?爸爸进监狱了?爸爸?爸爸死掉了?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滑过脸颊,留下两道水痕,沫幼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凌迟着她,心碎了一地。。她不听的后退,不小心踢到摆在楼道里的汽水瓶。 屋内的舅妈和女子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沫幼?你。。”女子在看到沫幼时眼里闪过惊慌和闪躲,可还是想要确认似的抓住她的胳膊“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舅妈赶忙上前“是她听到的,可不关我的事。咱们说好的,100万你不能反悔啊。。” 沫幼看看舅妈贪财的嘴脸,她用眼神询问着母亲,她多想听到否认的答案,可,她却在她的脸上看见了,歉疚和躲闪。她甚至不敢看沫幼一眼。 沫幼抹掉脸上绝望的泪,疯了一样跑出去,喉咙里发出撕扯而扭曲的声音。白色的裙摆在寒风中凛冽着,在漫天的夜幕下更显凄厉。。。 “林沫幼,我记住你了,这个梁子算是结上了,本小姐要将你碎尸万段!!”苏涵烟重重的放下酒杯,已经不知是第几杯了。从到这里苏涵烟就开始喝,已经喝了3个小时了,包厢里分别坐着六个人,除了苏涵烟和廖宏,两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各自偎依着身边的男人,手里的烟冒着缕缕的青烟,他们是苏涵烟的朋友。冷千华和杨雪。包厢里乌烟瘴气,红色的液体从歪倒在地的酒瓶潺潺的流出染红了高档的地毯。 廖宏推推苏涵烟,“涵烟我送你回去吧!”再喝下去,出了事情,她可担不起。她搀起苏涵烟,抓起桌上的两包名烟放进包里,就要走。 “喂,喂,她走了,单谁买?”杨雪匆忙的在烟缸里把烟弄灭,追了出去。 “放心啦,记在涵烟帐里,你们玩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廖宏拖起苏涵烟的一只胳膊费力的挂在自己脖子上,朝停车场走去。 刚把她放进车里,苏涵烟便睁开眼,“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 “可是。。”你喝那么多,廖宏的话还没说完,苏涵烟就已经坐回驾驶室,红色的奔驰跑车扬长而去。。 沫幼一路狂奔,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被风刮过的脸颊生疼,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当她发现已近在眼前的红色跑车,已然来不及了。。 苏涵烟早就醉的一塌糊涂,胃里的东西一阵上涌,待她看清前方那么白色身影时,车速已降不下来了,片刻,她认出那是林沫幼,一股邪恶的念头闪过,她加大了油门,朝着那抹白色身影冲去。。 沫幼看着红色的跑车快速的向自己驶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妈妈不要她了,爸爸死掉了,那她还活着有什么用,老师。。自己一个哑巴。。也是她的拖累吧,要不是因为她老师也许早就结婚了,那十万块就当报答老师的恩情了。。也许这样死去也是一种解脱吧。。 红色的奔驰跑车驶来,在与沫幼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白光,沫幼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苏涵烟用手臂挡着刺眼的光线,那束白光像连接着一个漩涡,在她车前盘旋了将近30秒后消失,她放下手臂,怔愣在那,酒亦醒了大半。她迅速跑下车,车前什么也没有,没有林沫幼,没有白色的裙子。。她明明撞到她的,明明。。。“啊。。。”苏涵烟一声惊叫跳上车迅速逃离现场。。 林沫幼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在那道白光里,消失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第一卷 第三章 异世重生魂交错,仙踪挥火后路夺 林沫幼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在那道白光里,消失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砰!一声闷响,沫幼忽然感觉自己像一片云一样漂浮起来,眼前的一切变的模糊,忽的又一次陷入黑暗。。 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沫幼的眼皮有些发沉,她费力的睁开眼,想要撑起身子却被身旁那支撑着的手臂吓了一跳。红色的嫁衣裹着那只手臂,衣摆下露出白嫩纤长的手指,红艳的指甲在阳光下反着光。嗡~沫幼头皮一阵发麻。她故作镇定的动了动手指,那只纤白的手立刻做出反应。。沫幼一下弹坐起来疯狂的扯着身上的红色嫁衣,却又见那双纤白的手,她慌乱的自己拍打自己。这不是自己的手,这也不是自己的身体,她惊恐的朝后挪动身子。脚跟撑地,却意外的发现脚踝处缠着沉重的铁链,只要她一个动作,脚下的铁链便叮当作响。 铁链碰撞的声响惊动了一旁小憩的丫鬟,她一脸惊喜的过来挽住沫幼的胳膊“小姐,您可醒了,你没事吧?可吓死雪儿了!!” “谁是你小姐?你认错人了吧?”心随意动,一句话自然而然的说出。沫幼拉开雪儿的手,却瞬间陷入了怔楞。。我,说话了?真的是我在说话么?纤白的小手掩住毫无血色的唇,明亮的水眸因为过度吃惊而略显涣散。 “小姐?”雪儿看着奇怪的小姐,她家小姐从没那么大声说过话。这是怎么了? 这时一个轿夫走来“雪儿姑娘,你家小姐要没大碍咱们就启程吧,已经耽搁两个时辰了,再待下去怕是天黑也到不了离府了。” 雪儿皱起秀气的眉,回头看看还痴呆表情的小姐“再等一下吧,我给小姐整理一下,麻烦几位大哥了。”说着掏出几粒碎银塞进轿夫手里。 轿夫用手掂掂碎银,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好说,好说,只是别让哥几个等太久啊!!” 雪儿点点的头,转头看看小姐,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唤了声小姐。 沫幼听见声响,抬起头迷茫的望向雪儿,“请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雪儿抓住沫幼的手,片刻又一次皱起眉头,自顾自的嘟囔着“小姐难道被那个掉下来的女人砸傻了么?” “什么女人?从哪里掉下来的?她,她现在在哪里啊?”沫幼听到这些信息。有些焦急,一把反握住雪儿的手,听面前女子的口气,那自己很有可能是在被砸的时候出的状况,她口中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自己的身体现在到底在哪里?想到这沫幼更加慌乱!见面前的女子不说话,不禁摇了摇她的肩膀“你倒是说话啊。。” “啊。。呃。。她还没醒,我把她扶到树底下了。看样子。”是快不行了。雪儿手指着一个方向,话还没说完,沫幼就迅速起身,越过她朝那女子走去。小姐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沫幼走过去,立在离那抹身影1米远处停下。她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发出的声响会把那具身体吵醒。那具身体就是她的,白色的裙摆沾着些许的泥土,她卷翘的睫毛盖住明亮的眼睛。她的表情坦然,神态安详。只有那曾经粉嫩的唇隐隐透着青紫。她缓缓的蹲下身,手指颤抖着向那具身体的鼻息探去,眼底闪过绝望,闪过痛楚,纠结混乱的缠绕她的心,她死了。她的身体死了,那她呢?现在的她是谁呢?她又去了哪里?沫幼慌乱的跑远,四处的找寻,她想找到那抹孤魂,属于自己霸占着的身体的孤魂。片刻,远处的鸟儿惊起。跟在她身后的1丈远的雪儿忽然止住脚步像定格一般停留在上一个瞬间。。一位道风仙骨的白须老人从树林深处而来。 “你。。是谁?”沫幼后退一步,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位陌生老人潜意识的保持些距离 老人淡淡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苍老的声音仿若从枯萎的树枝中发出,沙哑而又空灵。 沫幼抓住老人纯白的衣摆,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你能救我的对不对。这个不是我。。你知道的是不是?”她慌乱,她无措。。只是一个感觉,眼前的老人知道一切,他能帮自己,能救活她的身体,她不想霸占别人的身体,不要。 “命该如此,你又何必强求?”老人轻轻扶过沫幼的头,一声叹息,复又开口。“她不属于这里,我也没有办法。没有魂魄它只会慢慢化为腐朽,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样了”老人一抬手,白色的裙摆闪过火星。瞬间沫幼看着自己的那具身体被火包围。 “不。。”沫幼一声悲鸣。就要冲上前去,老人一挥手,她便失去了前进的能力,她疯狂的嘶喊“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老人伸出手掌,一支藏银手镯出现,漂浮在他掌心上空。另一只手从火焰中一抽,蓝光闪现,被掷进手镯“你的这些东西我帮你放进真空手镯了,以后你会用的到。心随意动便会开启” 沫幼无力的瘫坐在地,眼泪无助的湿了一脸。手腕处白光环绕,再次隐去时,那只藏银手镯已然环在手腕处。“我不要你的什么手镯,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可以不帮我,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为什么”说到最后,沫幼的声音已几不可闻。 “一切皆是定数,不是你我可以阻止的。你既然来到这里,必然有你的使命,我来寻你,只希望你更坚强,你该面对的要直视,逃避是没有用的。我能说的能做的仅限于此。今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说罢。转身像树林深处走去。 “你。。”回来,沫幼还未从悲痛里缓过神,血液冲上大脑,晕了过去。。有谁会体验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化为灰烬的痛苦,那难以言明的伤将永远像一道阴影,挥之不去。。 这时雪儿从定格中解脱,看见小姐柔弱的身子,晕倒在地,疾步过去搀扶。再看向树下,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她并没有看见那位老人,亦不会听到刚才的一切。“小姐?”看着又陷入昏迷的小姐,雪儿很是心疼,有谁愿意去做一个鬼面男人的妻子呢?更何况是第七房小妾?!雪儿将小姐一系列的奇怪举止归咎于此。便没有在意。她费力的搀起沫幼,将她弄回轿子,盖上盖头,命轿夫起轿。心疼归心疼,天黑要是真的到不了离府怕是谁都会没命的。。 倚在床围上的沫幼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或的扯下盖头,握在手里发呆,那支手镯在手腕上静静的环着,她闭起眼睛,用意念真的打开了真空手镯,一只手包在一片漆黑中躺着。。那是她从自己世界带了的,里面有一只太阳能手机,很珍贵,那是老师送的18岁生日礼物,一块手绢,一本日记,一支笔。还有就是一把挂着多功能便捷小刀的门钥匙。她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看,又一样样收起来。她认命了。。她回不去了,一颗泪珠掉在手背上。长长的睫毛盖住水眸。是啊,她在那里妈妈嫁了有钱人不要她了,用100万和她断绝关系,爸爸竟然在狱里死了,在狱里?她还傻傻的等着他们来接,就算受了舅妈多少白眼,就算受了多少顿打,就算多么辛苦,她的希望从没破灭过,她一直坚信爸爸妈妈会来接她。。可是那个夜晚却无情的将她的一切希望无情的粉碎,把她变得可笑又可悲。是啊,红色汽车撞过来时自己不已经决定了的么?只是,她最放心不下的老师。。您要好好的,沫幼也会好好的。既然来到这里,就好好的活吧,也不枉老师的用心栽培。 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仔细的端详自己的脸容。吹弹可破的肌肤。。柳眉弯弯,一双明亮的水眸楚楚可怜,琼鼻下,粉嫩的唇为这女子添了一分妖娆。眉宇间挥不去的忧愁更让人心动。像是画中走下来的仙子,不染尘埃,不沾人世烟火。 风起了。。卷起了红艳的床幔,一道红色的身影悄然的飘落。。静静的站在沫幼身后,她不出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沫幼转身发现她,才在嘴角现出一抹笑。。 第一卷 第四章 今生无缘怜玉泣,昔日无情红妆替 风起了。。卷起了红艳的床幔,一道红色的身影悄然的飘落。。静静的站在沫幼身后,她不出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沫幼转身发现她,才在嘴角现出一抹笑。。 沫幼显然吓了一跳,后退时腿碰到了桌凳,蹬腿的木头与地面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不。。“你?”待看清女子容貌时,沫幼瞳孔放大,迅速转身仔细朝镜中的自己猛瞧两眼,又回头对比数次之后,脊背冒出一股凉气,她缓慢的的从镜中回身,慢动作的放映,却让身后的女子扑哧的笑了出来。“至于吓成这样么?” “你。。对不起,霸占了你的身体。。。你是要要回去么?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你要回来,就来吧。。”沫幼一连串的胡话后,紧紧闭上双眼,,她一定是来要回自己身体的,霸占人家东西是不对的,人家要回来也是应当的,只是自己心理刚接受了现实,又要面临死亡了么? “谁说我要回来?”女子眼里闪过俏皮,她倒很喜欢她的接班人,有些傻气,但是比自己勇敢,瞬间她黯淡了眸光,微微叹息“再说,想回也回不去了。。”见沫幼微诧,复又解释道“今日子时我便要去投胎了,走之前不放心来看看你。。” “啊?”这几个时辰内爆炸性信息太多了,沫幼犹如五雷轰顶,被雷的乱七八糟,很是凌乱,虽然已经了然她是个魂魄,可是听到投胎二字还是毛骨悚然了下。 女子并未对沫幼的反应做出解释,她那水亮的眸子含着怜惜,轻轻的扶了下沫幼的脸颊,转过身,面朝着窗外,深吸口气,自顾自的说着。。 “小女子名唤玉染,说起来也算是林家的二小姐吧。可是我却这般下场也着实可笑了些。。”她美丽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现出一抹苦楚的自嘲,复又开口“或许娘亲死的早我才会这样的不受待见吧。娘。。是因为生我死掉的,我一直生活在后院和那帮丫鬟住在一起,也许我在他们眼里也是个丫鬟,或者连丫鬟也不如吧。我从未见过爹。。大娘倒是常来。还叫长房大丫头打过我。和你讲这些干什么呢。。我从未想过我的生活有一天也可以这么有色彩。我要谢谢那阵风。。那个随风而来的风筝。那只风筝很漂亮,是柯大哥亲手画的呢”她语带兴奋回头看着沫幼,眼神晶亮,忽的神情又暗下“他本来说风筝和我有缘就送给我的,可是却被姐姐夺了回去,她说那是柯大哥给她做的。即使送给我,我也不配要。。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小妾生的孽种吧。后来,柯大哥就总会来后院看我。给我讲外面的新鲜事,我从没出去过,听多了便神往了,我看着他阳光般的身影,他是唯一一个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男子,他的笑那么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他说会娶我,以此佩做了与我定情的信物,我天天等,日日盼,就等着柯大哥来娶我,终于有一天大娘带着裁缝铺的人来说给我量体,我真的好高兴,我以为柯大哥要娶我了,可是那天夜里。雪儿和王大婶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我所有的梦都碎了。原来我不是要嫁柯大哥,他们,他们要把我嫁给洛城的离府做那个鬼脸财主的妾还是第七房,他们不知道么,连我这个深闺不出门的人都听柯大哥说过,那个鬼面财主是出了名的狠辣,变态,那几房夫人死的死,疯的疯,还有的被卖到八大胡同,我真的不明白,即使他们再讨厌我,可以永远不嫁我,不见我,为什么要我嫁给他?我求小雪帮我逃。。我跪下来求她。可雪儿还没答应,大娘就来了,她怕我跑掉,特意命人给我上了脚镣。。我真的绝望了。我在窗前坐了一夜,我唯一想到的便是死,他们把我放进轿子的时候,我手里紧紧攥着柯大哥给我的玉佩,即使死我也要带走它,我吞了枚金戒指。品尝着窒息的折磨,那个过程好漫长,我差点以为过了一个世纪。可当我的灵魂离开那副躯壳,我却什么都带不走。。”它对着窗外的月,深深的吸一口气,许是思绪有些凌乱,她说的时断时续。可此刻却像讲诉别人的故事。但是那淡淡的哀伤却萦绕着她的周身,那种凄凉浓化不开,她缓缓走来,手轻柔的抓起沫幼腰间的玉佩。另一只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美眸里满是不可言喻的痛,半响,她抬起头“有机会帮我还了吧,就说。。‘今生玉染无福,此情来生,来生再还吧’”她背过身,以后你便是玉染,玉染便是你了。你比我勇敢,我相信你会好好活下去,把我没有机会看到的人生活出来,做个自由的玉染。她回头看我一眼,又露出初见时的俏皮“谢谢你听这个故事,我真的要走了。以后有缘再见了。”说着她的脸容一点点的模糊,直至透明。。消失。。 沫幼忽的张开眸,梳妆台上红烛的焰舞动着。她刚才睡着了。那。是梦么?纤白的手探到腰间,那里赫然垂着一块玉。她拿起玉,陷入了怔愣。。 窗外的男子,静静的看着屋内的女子,那银质的面具遮住他的上半张脸,没人看的见他的表情,那修长宽厚的背影立在那,诉说着无人知晓的沧桑和冷冽。 五日前,他去收林家布庄,忆起林有章当时吓的那副德行,他的薄唇现出轻蔑,林有章求他别收林家布庄,吓的竟然跪了下来,可林有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竟然出言不逊?!说他不知好歹,痴人说梦。男子厌恶的皱起面具下的剑眉,他语带讥讽的问林有章凭什么让他改变主意,他的眼死死盯着林有章的女儿,那摄人心魄的狠戾眼神吓的林有章心咯噔一下,可是林有章的夫人却会错了意,以为男子看上了她女儿,若攀了亲,这有名的财主,没准家里以后就高枕无忧了,可他不知道男子财富背后,正是素来狠绝,对女子亦不留情的那位正主。她谄媚的上前施礼:“这位公子,是否是对小女有意,何不两家变一家。。”她的话没说完,“婉惠!”林有章失措的大叫。 “好啊。。”男子别有深意的一笑,眼神离开林有章的女儿,拂袖而去。。 可今天。。送来的却是林家二小姐?林家一天嫁两女,大的嫁进柯府,小的嫁给自己,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我离天是你们可以随便耍弄的么?笑话! 第一卷 第五章 日嫁二女不同命,洛城离府乱迷情 “好啊。。”男子别有深意的一笑,眼神离开林有章的女儿,拂袖而去。。 可今天。。送来的却是林家二小姐?林家一天嫁两女,大的嫁进柯府,小的嫁给自己,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我离天是你们可以随便耍弄的么?笑话! 离天走后,林夫人上前去搀林有章,脸上掩不住的得意“瞧,你吓成什么样子?!那小子一看就是看上咱们玉容了,他那么有钱,以后咱们玉容也不会过苦日子,林家布庄也保住了。喂,老爷子,你瞪着我干嘛?” “哎。。”林有章沉沉的一叹“糊涂!”甩开了林夫人的手。。 “什么?娘,你就这么把我卖了?我可不嫁,他带个面具,指不定长的多难看呢。”刚才还被离天吓的不知所措的林玉容回过神,听到林夫人的话可不干了,她一心想着嫁给当朝丞相之子柯灏宇,那么久,她阻止他和玉染那贱丫头见面,可不能半路出差错。 “嫁与不嫁怕是由不得咱们了,五日后若咱们交不了人,怕是这满门的命都要没了。”林有章蹙着眉头,重重的坐回太师椅上。 “这话怎么说的?”林夫人不以为意的白了林有章一眼,发现他脸如死灰般呆坐在那里,才觉有异,“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老爷子你说话啊。。” 林有章抬头望向林夫人,面容像是一下老了十几岁“婉惠,你可知道,你可害惨了玉容,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不待林夫人回答,林有章,手用力的拍向桌子,一连拍了数下“他便是洛城那有名的离天。。那个弄的妻死妾疯的魔鬼。。”林有章情绪极度激动,以致后来声音都在发抖。 “这。。怎么会。。老爷子。这怎么办?我不知道。这。。”林夫人不可置信的后退,复又上前抓住林有章的胳膊。她只是知道林家在生意上出了问题,别人有意收购布庄,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离天,洛城的离天。今天男子带着银质面具,她也未往那方面想,可现在想起来,脊背上顿时冒起一股凉气。离天。。他要的女子五日必送至府上,如若不然,满门陪葬,今天他没开口,自己却把女儿双手奉上送到那血盆大口里了。。这。。林夫人这下慌了神,见林有章不开口,一样死灰般的坐着,身体上的力气像全部被抽走了一般,滑至地毯上。 “爹。。你说什么?那人是离,离天。?”林玉容傻住了,刚才她还指着鼻子骂了那男人,得罪了他,她怕是不要活了。 林有章看着女儿,无奈的叹气“哎。。玉容啊,爹说了你多少次,你这刁蛮的性子迟早会给你自己惹祸,这怕是要大祸临头了!!”他拍着大腿,老泪纵横。苍老的手烦躁的抚着额头。 “娘,怎么办?爹,你们说话啊,怎么办啊?你们真要我嫁给他吗?你们疯了吗?”林玉容慌了神,她的爹娘全怔在那不发一语。 林有章看着女儿,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联姻是咱们自己提的,放到哪里也是理亏,可,女儿还得罪了离天,他眼神里的愤怒毫不掩饰,婉惠啊,婉惠,你可害惨为夫,害惨玉容了。。他绝望的摇头。 林玉容看见这阵势,真要拿自己填命了?“要嫁,娘你去嫁,是你惹得祸,你自己解决”说着跑出大厅,林夫人从地上爬起来,朝自己的女儿追去“玉容。。” 冲回房的林玉容叫来了丫鬟小燕,她快速的打开首饰盒,往布袋子里装着银票,项链等等。 “小姐,你这是?” “快,帮我拿些衣服来!快啊。。” “玉容,你,你这是?”赶过来的林夫人看见自己的女儿快速的打包也慌了。 “娘,我真的要走了,我不可以嫁给他的,我不想死。”林玉容收拾好衣服,站起身,对林夫人说完这句就准备走出房间。 “可你要去哪里?你一个女孩子。。”林夫人抓着女儿的手。 “那要怎么办?坐在这里等死吗?我还要嫁给灏宇呢!我不要嫁给那个魔鬼的,要嫁你去嫁,要嫁让玉染那丫头嫁”林玉容,歇斯底里的对林夫人嚷着。试图甩开的手却被死死攥着。 “等等。玉染。。。玉容,娘有法子了,有法子了!”林夫人听到林玉容的话,惊喜的大叫,林玉容的话犹如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让玉染那丫头嫁。。 林玉容看看自己的娘,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片刻却又摇摇头:“玉染那丫头不会同意的,而且灏宇对她。。” “她不同意?不需要她同意。。。娘知道你喜欢灏宇,五天后,给娘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吧。”林夫人意味深长的拍拍女儿的手。走出了林玉容的房间。一颗心终于放回肚里,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很多呢。林夫人嘴角弯起狡黠的弧度,抬头朝后院的方向望去,阎梓馫。。你可别怪我,这大难当头,也只能你的女儿去填命了。。 一夜好眠,长睫闪动,沫幼想换个姿势,可是腰上的禁锢让她事与愿违,她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银质面具,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反射在上面,刺痛了她的眼,“呀!!”她坐起身,退出好远去,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差点忘了这该死的东西,沫幼皱着眉的同时,却没发现,一道冷冷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她。 “林玉染,现在才害怕是不是晚了点?”离天性感的薄唇现出嘲讽,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空洞而又冷漠,他早就醒了,这女人真是好心情,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昨晚他在窗外看着这个女人,她坐在梳妆台拿着玉佩发呆,他以为她会哭,可是下一刻她竟然走到圆桌旁,吃起点心??从容、淡定,连一丝害怕的神情都没有,待她吃饱,便脱了喜服,上床去了,她摸摸这,摸摸那,好像一切都很好奇,竟然。。悠闲的打哈欠。。林玉染?好像有点意思。。 沫幼白他一眼,不屑的扭过头去。离天迅速起身,修长的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搬正她的头,下巴上的痛感让沫幼秀美一蹙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放大号的银质面具就近在眼前,她能清楚的看到男子未被银质面具遮住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长在那双狭长的眼上。他应该很好看的,为什么带面具呢? “你好像不怕我?”离天端详着对着自己发愣的女子,见她依然没有反应,薄唇一勾,轻轻在她耳边呼了口气“莫不是爱上我了?我的七夫人。。”语气暧昧,却又怕效果不佳,轻轻咬了下她的粉嫩耳垂。 沫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瞬间红的能滴出血。那一句。七夫人。唤回了昨晚的所有记忆。她是林玉染了,这个人,是那个鬼面?她的丈夫?秀美微蹙,她审视的看向他。 离天被她看的不自在,面具下好看的剑眉皱到一起,那目光仿佛能透过面具看到他的心,他恼怒的推开沫幼,迅速的下床。想要逃开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很烦躁。 见他要走,沫幼抓住他的衣角,脸上可疑的红潮还未退,“等。。等一等” “舍不得我走?”离天转身,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挑起剑眉,狭长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片刻沁凉的薄唇附上,一个绵长的吻,沫幼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抵抗,他温柔的舌滑过她的唇形,轻巧熟练的撬开贝齿,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沫幼只觉着天旋地转,合上眼,手无措的抵着他坚实的胸膛。他抓起她的皓腕,手不知何时已解开了她的衣带,惩罚似的纠缠她的舌,沫幼只觉得舌头都快被他咬了去,在沫幼快要窒息时,他松开她。。一路吻到她的耳垂。用魅惑的嗓音在她耳边道“昨晚忘记做的事,现在想要补上了?”他眼里现出轻蔑,林玉染,你也不过如此。离天的手已经搭上她的肩,下一秒便会狠狠的扇上沫幼的脸。。 “别。。”胸前的凉意唤回沫幼的意识,她快一步的出声,慌乱的掩上自己的衣服。退到自认为安全的位置,该死,差点被吃掉。怎么那么容易沦陷啊。沫幼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抬起头,眼里已没有刚才的迷乱,只留下一片清明,像一切不曾发生一样“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解开?”纤白的手指了指脚踝。 “叫住我,就为这个?”离天蹙起眉,他错怪她了? “是。啊。”沫幼点点头,虽然看不到男子的表情,可是她明显感觉到他的不高兴。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咬咬牙,说不害怕是假的,一个陌生的男人,竟然吻的自己忘乎所以,再看看自己衣衫凌乱的摸样,好险。。好险。。她的初吻啊。。嘴里还残存着他的味道。刚退下去的红潮再次染红了她的嫩颊。 当!当!手起剑落,锁链已然打开。 “没事了就快起床,前厅用早膳”离天转身匆忙的走出房间,怎么看都有些掩饰尴尬的味道。他讨厌刚才的自己,竟然在这个女人面前流露了太多不该有的情绪,那个吻,自己竟然也不觉动了情,这是不被允许的,更是自己所不能容忍的,那是正常的男人该有的反应,他把一切都归咎于此。女人,全都一样。只是发泄欲望的附属品。是女人,都会燃起这样的欲望,不是吗?她们被送到自己身边不就只有这一个用处吗?动情,只会把自己陷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他不会,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的教训,一次也就够了! 第一卷 第六章 儒腻缠绵皆假象,赶尽杀绝亦不慌 动情,只会把自己陷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他不会,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的教训,一次也就够了! 隐在暗处的身影闪现,他上前在离天耳边低语几句,便又消失不见。离天藏在银质面具下的表情无人得知,只有那性感的唇角暴露了那一抹狠戾。 远处走来一抹淡紫色的身影缓缓而至,她优雅的停住脚步,微微福身给离天行礼 “怎么到这里来了?”不待女子开口,离天已然不耐的开口。。 “离天哥,爹让我来给七嫂嫂请个安。”美丽的水眸一张一合,微卷的睫夹着俏皮和纯真 离天面具下的剑眉一蹙,爹回来了?“去前厅等吧,她刚起,还得洗漱”说罢不等紫衣女子答话已然朝前走去。 “离天哥。。。”你真的爱上她了吗?紫衣女子定定的看着离天的背影,片刻追着快步前行的身影而去,心里五味杂陈,面上却依旧纯真可人,离天哥爱上这个女人了么?昨天小翠回来居然说没听到哭喊声,离天走时说的话更让她震惊,竟然说那个女人刚起,他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些,还留时间给她梳洗,还让她去前厅,这个女子一定不简单,能在离府毫发无伤的待上一宿可谓奇事了,她去和老爷子说了,老爷子也好奇起来,便让她来探个究竟。 雪儿走进房时,便感到这一室旖旎,待看到脸色绯红衣衫凌乱的小姐时,终于打心底松了口气。外面的传言也许是假的吧,姑爷倒没想象的可怕。“小姐,雪儿服侍您起吧” 小雪是林玉染的贴身丫鬟,这是昨个玉染告诉沫幼的,还有便是她醒来便见过雪儿,心里多了份熟悉,沫幼定定神,吐出一个好字。 沫幼着了件粉色的罗裙,乌黑柔顺的长发及腰,她让小雪只取一束绾了髻,配了一只青绿的珠钗,其他青丝依旧垂着,走在这条通往前厅的路上,仿佛一幅美卷,女子婀娜,风景如画。两旁是散着淡香的桃树,偶有小雀飞至,桃瓣便慢慢的从枝上舞下。沫幼伸手接过一片,不着痕迹的问“几月了?” “回小姐,今个十六,还半月就是五月了。” “已近初夏了。”沫幼轻轻的叹息。。夏天。。十二年前的夏天,也是这样的漫天桃雨吧。。那一天她便开始了在舅舅家的生活,起初的小住,到后来的寄养,再到最后那晚的断绝关系。。一切都恍如隔世。水亮的眸现出片刻的朦胧,自嘲的笑笑,深吸口气,吸进满腹的桃香。今后,便从新开始吧。想到晨起男子那轻佻缠绵的吻,双颊又若隐若现的红,心底闪过丝丝甜腻,经历了那么多事,对未来,依旧是有所期许的吧。 步行将近一刻钟,才看见前厅的门,沫幼的脚有些酸,许是玉染这幅身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走这几步路就累的要死了。 进入前厅,雪儿看见坐在圆桌前的人时,明显吃了一惊,沫幼察觉她的异样“怎么了?”小雪抬头看了看离天,却下定决心的摇摇头。退到一侧站着。这有钱人家规矩就是多,前厅里丫鬟是没有资格说话的,他们只能立在一侧,等主人需要时才可上前。 前厅。圆桌右手边坐着一对老夫妇,左手边坐着一位年轻女子。他们全部素手坐着,唯有正中的离天悠闲的持着玉壶为自己斟着酒,见沫幼进来也未停下动作。 那对老夫妇仅仅着着白色的里衣,再看左手边的女子,妆容精致,她身上的红艳喜服衣料精美华贵,看得出是上好的绸缎,做工考究,上边的凤凰是用金线勾制,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可她没有带头冠,头后的髻也有些散乱,只是她丝毫不在意,三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面色憔悴惨白,眼神空洞的盯着桌上的菜肴,手统一的放在桌下。沫幼立在那,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满腹的疑问。蹙着秀眉,刚要开口,只听,当。一声。。离天饮罢杯中酒,把白玉酒杯重重的蹲在圆桌上“坐吧,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沫幼的眼睛,仿佛电子射线般定定的审视,不错过她的一个细微的表情,他想从她眼里看到惊讶,恐慌还有眼泪,可是没有。。沫幼眼里只有淡淡的疑问,那是事不关己的困惑。 沫幼虽感到奇怪,但她性子本就清冷,也不开口询问,刚要落座。 “过来。”离天死死的盯着她,声音冷到极致,让她很不舒服,沫幼能感觉到他隐忍的愤怒,可这莫名其妙的愤怒从何而来呢?她回望着他,同样审视,却在他狭长的眸里看不出分毫,她缓步走到离天身边,下一刻,一只长臂将她圈进怀里,重重的将沫幼的身子按到腿上。她想起身,腰间的力道加重,离天抓的极紧,她忍着疼不吭声。 离天挑起她的一束青丝放在鼻下轻嗅“不感谢我一下么?” “感谢什么?”沫幼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反问。 只见离天一挥手,上来两名侍卫,分别在左右手的老夫妇和女子身上点了数下,两位老人应声跪地,爬将过来,扯着离天的袍边,哭的声嘶力竭,而同时,那抹红艳的身影却夺门而逃,却不想被侍卫按倒在地。“离少爷,您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是我们一时糊涂。”老妇人抓着离天的衣角,哭天抢地,眼泪从布满皱纹的脸上弯弯曲曲的留下,洗刷出数条胭脂的鸿沟。她恐惧的颤抖着,已经不顾自己的狼狈和不堪。离天厌恶的一甩,老妇一下飞将出去,撞在前厅的花架上,绘着蓝色图腾的花瓶失去平衡摔了下来,说巧不巧的砸在老妇头上,老妇头一歪,气便断了,沫幼望着眼前的一幕,吓的轻颤,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而来,脊背冒出细细的汗,她下意识的起身想走,可腰间的禁锢木得加紧,她皱着秀眉不出声音,性感的唇却已毫无血色。 “婉惠!!”老人一声痛呼,跌跌撞撞的爬到老妇身边,待确认老妇已亡后,痛苦的五官扭曲,他不停的哆嗦着,一把抹去脸上的泪,跪在地上,给离天磕了三个响头,顿时有血从他额上渗出,“离少爷,有章知道难辞其咎。不敢苟活,可是请您念在小女上幼,无心冒犯的份上就饶了她吧。。饶了她吧。。”说着又开始磕头,血从他额前的皮肤越渗越多,有的已经因叩击的动作,溅了出来。 离天却又悠闲的持起白玉壶,自斟自饮,仿佛听不到亦看不到眼前的一切,沫幼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甩开禁锢在腰间的手,站起身想要去搀那老人。 “怎么?终于坐不住了?心疼了?”离天漫不经心,慵懒的夹起桌上的水晶肉片,声音却透着森寒。 沫幼回头瞪他“你有毛病啊?人家怎么得罪你了?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不罢手的?这老人那么大年纪了。”她语气里带着埋怨的口吻。 “看清你自己的身份?”一句话便把沫幼打下十八层地狱,是啊。自己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个刚进门的小妾,就凭他早晨对自己的一吻就以为他喜欢自己吗?自己有什么身份对他指手画脚,离天看着她的惨淡表情。终于满意的扯动了嘴角,林玉染你还是坐不住了吧,以为刻意掩饰便不会有事么?以为我会对你仁慈么?别忘了你也是林家的一份子,不管你无辜也好,无知也罢,欺骗我的下场就是你们林家所有人的命! 老人怔怔的看着沫幼出神,愧疚的闭上眼睛,继续扣着头,下一刻却晕厥过去。 离天只一个眼色,身旁的侍卫已经把老人和那老妇的尸体拖了出去。站在一侧的雪儿,面色惨白,一动都不敢动。她看着男子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瘫坐在地的大小姐林玉容,身子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仿佛这样别人就看不到自己。 离天一把掐住林玉容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将林玉容的下巴碾碎,用力一提,林玉容像浸了水的麻布被提了起来,毫无生气。。离天的愤怒毫不掩饰,可是开口的话却轻佻戏谑。“既然这七夫人不想当,我就成全你吧。。”他松开林玉容,任由她瘫回地上。 背对着一切的沫幼以为说的是自己,她绝望的闭上眼,等待自己的结局。身后一声惨叫,她转过身,便看见数个彪形大汉已将瘫坐地上的女子团团围住,嘶!其中一人已撕开女子前襟“不要!!”女子凄厉的声音响起。。 “拖出去,别污了我的眼。”离天转身,静静的看着沫幼,像在等她开口。伴随着尖叫与哭喊,几名大汉将女子拖将出去了。 沫幼扑过来,抓住离天的衣袖“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疯了么?叫我来就为了看这么一出戏么?你不觉得无聊么?如果你是想吓唬我,那你做到了,我很害怕,这个答案你满意么?”说罢沫幼一刻也不想再待,她转身想走,但离天怎么能让她如愿呢,“站住!”他抓住沫幼的手臂,轻轻一带便将他带回怀里,他捏紧她的下颚:“还不承认么?” 沫幼用尽全身的力气打掉他的手“承认什么?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她害怕的后退。却撞到了身后的檀木凳子,身子失重前倾一下子跪倒地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 一个侍卫进来与离天耳语几句,离天微微一笑“让他进来吧。” 片刻。身着喜服的男子走进前厅,他的眼底又淡淡的青黛,发丝有些凌乱,手里还攒着马鞭,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离天轻笑“追的倒也够快!” 喜服男子并不答话,一眼看见跪在地上的人儿,几步上前搀扶。“玉染,你没事吧。。” 沫幼抬起头,迷茫的看着男子“你是谁?” 喜服男子看见她眼中的陌生和疏离,抓紧的手,暮的松了。他朝着离天大吼“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第一卷 第七章 心冷情绝意成魔,相似容颜疑事多 喜服男子看见她眼中的陌生和疏离,抓紧的手,暮的松了。他朝着离天大吼“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是我的女人,你认为我会做什么?”离天不答反问,狭长的眸里满是挑衅。 “你”喜服男子霍的站起身,手指着离天却也多了份犹豫,他回望依旧跪在地上的沫幼,伸出手“玉染,你可愿意跟我走?” 片刻迟疑,沫幼牵起男子的手,站了起来,不管他是谁,在他眼里看到的那抹关心就证明他不会害自己,沫幼现在只想离开,离开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方,这里只会让人不安,只会让人害怕,望着那带着银质面具的男子,晨起那个吻还那么儒腻缠绵,此刻,却又如此的冷漠无情,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呢?思及此水眸里闪过一抹受伤。 “站住,我离府还不是你们想进就进想走便走的!来人!把七夫人给我送回房里,好生伺候!”最后四个字离天咬的极重,傻瓜也听得出这好生伺候是什么意思,沫幼嘴角衔着苦笑,被侍卫带走了。 “离某奉劝柯公子还是不要管些不相干的事情。”离天开口,语气冰冷。他悠闲的转回正座,开始为自己斟酒。 喜服男子不是柯灏宇还是何人?柯灏宇震怒,一把抓住离天斟酒的手臂“你要把她带到哪去?不相干的事?我娶的是玉染,为何会变成玉容?” 酒汁溅出,沾染了那修长的手,离天不着痕迹的甩开钳制“这好像不应该我来回答”略一眼色,身旁的人便出去,片刻把一名女子拖了进来,女子身子发着抖,双手死死的护着胸前,裸露的锁骨上只有那肚兜的锦绳还系着,下身的白色的亵裤染了血,她缩成一团,待看清她是谁时,柯灏宇倒吸一口凉气“玉容,你,你怎么会这样?” “别,别碰我。。别碰我,啊!!”林玉容尖叫着往后蹭着身子,俨然已经疯了。。 离天轻描淡写的放下酒杯“我觉得问一问这当事人,比问我来的实在!” “你!你这个魔鬼!”柯灏宇青筋暴露,攒在手中的马鞭说着就朝离天抽来。 离天接住鞭头,轻笑着一带,柯灏宇的鞭子就已脱手“离某素来与柯丞相无恩无怨,柯公子莫要在我家撒野,有这时间,去给这林小姐治治疯病才是当务之急吧。”说着起身朝内室而去。 “离天,你把玉染交出来!”柯灏宇依旧叫嚣着。 “玉染是我明媒正娶的七夫人,不是你柯大公子随意染指的,我给柯丞相几分薄面,请你自己认清自己是谁。送客”离天毫不客气,说罢,转入内堂去了。 就这样,柯灏宇与林玉容被侍卫连推带搡的推出离府。 离天斜卧在软榻上,轻揉着太阳穴,林玉染和柯灏宇?这倒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可是怎么可能?林家老头不知道么?离天原本认为这一切是林家谋划好的,让林玉染来勾引自己,只要得逞,便保住了林家布庄,而素来和柯家公子交好的林玉容便可顺利嫁入柯府,这样一来官家有柯丞相庇护,商家有离府照顾,便高枕无忧了。可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这样。林玉染竟然不认识林有章。好像一切都乱套了。像一个大谜团,摸不到头绪。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妄图欺骗自己,想把他算计在内,那便天理不容!欺骗自己就应该是这个下场,离天甩甩头,站起身子,出了前厅,朝南边的别院走去。 别院两旁种满了香樟,树冠上点缀着无数青黄的小花,满院浓浓的香气,时隔多年,离天依旧不太适应的蹙了下眉,行到室内,立在桌案前,对着闭目养神的老者恭敬的福身:“您回来了,父亲。” “听说你娶了林家二小姐。”没有疑问是肯定的句式,老者放下手中品茗的茶盏,睁开眼,看着离天。 “是” “柯家还有用处,不要闹的太大。”老者垂下眼帘,伸手拿起桌案上的账本看了起来,不待离天回话“我有些累了,你出去吧。” 被扭送回来的沫幼,静坐在床上,已是黄昏了,刚才外面传来雪儿的声音,她试图进来,却没有如愿。沫幼没有点灯,就借着这点点余辉观察着屋子,床榻左边的四门小柜上还贴着一副喜字,多么可笑。。玉染曾经告诉过自己这男子是有多么的可怕,可是好像自己根本没往心里去,还一厢情愿的认为他对自己有意思?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他,简直就是变态。床榻右边是一个梳妆台,桌上的铜镜旁,昨夜的那只蜡烛残尸还立在那,沫幼怔怔的看着它,回想着早晨的一幕一幕,那着着红色喜服的男女,那着着里衣的老夫妇。。他们是谁?看见那老人愧疚的眼神,沫幼心里木的一紧,早晨太过慌乱和仓促,竟然无暇琢磨,现在细细想来,离天管那个女子叫七夫人,难道,玉染是代她嫁来的,那个穿喜服的男子看着自己含情脉脉的,莫非。。他是玉染的柯大哥。。沫幼暗暗叹口气,复又想起那女子,玉染说过她的姐姐玉容也喜欢柯大哥,那么她应该就是玉容了,原来自己才是被算计的一个,沫幼轻轻的叹息,刚才还在为那女子而心疼,原来该心疼的是自己。林玉容拆散玉染和柯家大哥,自己嫁他不说,还把玉染推进这个火坑。 再说那对老夫妇,一定是林家的爹和大娘了。他们着里衣,难道。离天那个变态是从被窝里揪出他们的吗?沫幼在心里推算的七七八八,已经大概明白,自己代林玉容嫁进来之后,被离天知道他们暗中调包,把他们捉了回来。他坐在那里自斟自饮,眼前那一幕幕令人胆战心惊的事,在他看来只是于己无关的戏码么?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冷漠无情?沫幼站起身绕过床榻正前的屏风,身侧是一架古筝,她坐下,轻轻的拨弄琴弦,还是那首《梦胭脂》。想起梦中的男子,原来世间的男子都是如此冷漠无情的。。 门口一阵嘈杂,三个身影进到屋里,沫幼回头,由于月亮初上,屋内又没点灯看的不很真切。“掌灯”是一个女声。 不一会,屋子里亮了起来,一抹紫色的身影映入眼帘,乌黑长发映衬着一张小巧的脸容,大大的眼睛,会说话一样,高挑的身材在薄薄的罗裙下更显妩媚“苏涵烟?”沫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子也是一愣“你认识我?”苏涵烟。。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人叫了。 沫幼有些兴奋,她抓过女子的手“你也在这里,你是怎么来的?”像见到亲人一样,虽然苏涵烟对于她也不过是见过一面,细想起来还是阴过自己的,可在这异世里,又怎么能同日而语呢? 苏涵烟嫌弃的甩开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这是离天哥给你的散喜汤,记得喝了!”她逃也似的出了门,关上门的一刻,她的表情严肃起来“想活命,管好你们自己的嘴”身后的下人应了声,她便离开了。今天下午她听丫鬟小翠来报说林玉染被关进屋里,林家一家妻离子散,她悬着的心终于安了,这证明林玉染对离天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自己多虑了。可她依旧自作主张的来送了避孕汤,就是怕这女子得了机会。。她不能让任何人有这个机会!离天是她的,她为了他,背叛了主人,抛弃了过去,就是为了呆在离天身边,可是她隐藏如此好的身份怎么会被林玉染识破?是哪里出了错?哪里? 离天从暗处走出,她怎么又来了。。刚才屋里传来的琴声,并没逃过他的耳朵,如此凄苦,如此缠绵。。你与柯灏宇便爱的如此之深么?面具下的剑眉蹙成一个川,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快。。 第一卷 第八章 夜风抚弄合欢叶,烟袭剑光催命到 离天从暗处走出,她怎么又来了。。刚才屋里传来的琴声,并没逃过他的耳朵,如此凄苦,如此缠绵。。你与柯灏宇便爱的如此之深么?面具下的剑眉蹙成一个川,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快。。 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得一室的冷清,沫幼坐在灯下,并没对他的到来做出什么反应。离天微皱下眉,一眼望见桌上放着的汤药。袅袅的青烟缠绵而上,浓黑的药汁散步着寂寥的苦涩。 “这是什么?”离天冷如冰霜的语调打破沉默。 沫幼自顾自的端起碗待喝完才回答“满意了?”自己和他又没什么,不过一吻,还能生出孩子不成。不过一碗散喜汤还值当亲自过来盯梢。真是有够可笑。她性感的唇角现出极不可察觉的嘲弄,却没逃过他的眼睛。。 离天抢过空碗,轻嗅后。。咣当一声掷在地上! 避孕汤?她送这个来干什么?!心中闪过疑惑。“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自然~”沫幼这的不想和他过多纠缠,那一碗药苦涩的自己舌头都快打结了。。 片刻,恼怒的情绪冲彻了离天整个胸腔,这没来由的无名火冲上脑门,他的手在袖管里紧握成拳。如此满不在乎,难道你都不怕有什么副作用么?难道你都不在意么?若是与我有了子嗣也会如此冷漠无情吗?女人,真的是天底下最无情的生物。 几步上前,他有力的臂膀揽过那纤细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冰凉的薄唇覆上,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和掠夺,这不像是吻,确切的说是一种撕咬,他的舌在沫幼的嘴里横冲直撞,苦涩的药汁时刻提醒着女子的无情,这让他更加的愤怒,他几近残忍的啃咬她嫩粉的唇,沫幼在他怀里拼命的挣扎,却死活逃不开这坚实的钳制。。腰间的手臂一寸一寸的加大力度,沫幼只觉得自己快断成两截。。疼。。唯一的感觉只有疼。。渐渐的她学会忍耐,止住了一切的挣扎,像一个布偶娃娃般任他抱着,任他吻着,她闭上眼。这是她的逃避,曾经在舅舅打她时她总会选择闭上双眼。。因为不去看,便不会厌恶那丑恶的嘴脸。不去看,便不会让怖人的记忆成为午夜梦回的梦魇。 腥甜滑进嘴里,离天像嗜血的豹子,想要一下扑倒猎物。将她打横抱至床上,冷漠中带着几分凶残,他一把撕开那粉色的衣衫,他要看看她的心究竟长什么样?可以如此无动于衷! “啊!”胸前的凉意终于沫幼忍不住惊呼出声。 “装啊。。继续装啊。。恩?!”离天的大掌钳住她小巧的下颚,再用哪怕一分力,她便会被挫骨扬灰。 水亮的眼眸中一片清明,她淡漠的直视那双狭长有神的眼睛,紧抿的唇已经失了血色,她在无声的反抗,无声的斗争。。 这样的眼神就如一盆寒如冰霜的水从头顶浇下,如此大的落差下离天的心紧缩成一团,他讨厌她这样的眼神,比自己还要淡然,比自己还要冷漠。这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此刻,他依旧跨坐在她娇弱的身子之上,心却没了丁点的愤怒,有的仅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他松开她,起身,下榻。。 在他要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背后那冰凉无情的声音响起。。 “你既然如此恨我,何不杀了我来的痛快些!” 他顿住身形,许久只留下那一句同样冰冷的话,“既然你不想做七夫人,便搬去后院吧。”他终还是不舍得的吧。。 虽已初夏,夜却亦凉如水,尘园里,漫天星斗下,离天兀自喝着玉杯中的烈酒,此刻的他并没有带着那慎人的银质面具,不同于平时的墨衣,一身月白长袍,使空气里多了份慵懒。他细细的品着酒,脸部轮廓如刀刻一般,只是由于长期面具的覆盖,肤色略显惨白,可这并不影响他的俊逸;狭长的眼里有一丝迷离,左眼角一颗腥红的痣,为整个人添了些妖媚。他的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那假山上潺潺流下的泉水,微风袭来,左侧那一排合欢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也许这一刻的他才是真实的吧,终于卸下伪装,不用担心被人算计,不用害怕被人欺骗,自由的呼吸着这清凉的晚风,这样简单的要求对于他也许永远都是奢求。这样松懈的神经下,林玉染那娇柔的脸容却木的浮现。早上那个被他刻意忽视悸动的吻,此刻又扰乱着他的心。想到她那双灵动干净的水眸,想到她粉红柔嫩的双唇。。那个姓柯的是不是也这样吻过她?!柯灏宇不合时宜的在他脑中闪现,离天厌烦的皱眉,昨夜她的冷漠,她的无情都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神经。起身抄起桌上的面具,跨步而去。。 沫幼起身吹灭了还在挣扎的蜡烛,是,它已经快燃尽了。一天了,没有人来送吃的,她很饿,难道要让她饿死么?真是不人道,简陋的房舍里,许是太过潮湿。虽已是夏,这夜却还是如此的阴凉。。摸黑爬上床,床铺发出吱呀的噪响。。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得保存体力!翻个身,冷硬的床板让她浑身直疼。 一个黑影在夜幕下一闪而过,他悄无声息的落在废园主屋房顶,可见此人轻功了得。。废园-----正是沫幼被流放的地方。。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飞身下来,轻而易举的放倒门外的两个守卫,闪身进了内室。。沫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腹中的饥饿折磨着她,当她从里侧翻身向外,月光下,透着森然白光的剑映入眼帘,“谁?!”她一个侧身,下一秒,剑已扎入锦被!黑衣人见已被发现,朝着沫幼疯狂的刺来,沫幼害怕的往后退,难道真的要丧命于此了么?玉染啊,玉染你究竟惹了多少仇家啊。。早知道就应该准备个匕首之类的,忽的想到自己的多功能小刀,片刻蓝光闪过,小刀就这样出现在她手里。。一剑劈来,沫幼根本看不清前方动作飞快的人影,她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小刀,嚓。。是衣料划破的声音,黑影身形一滞。 “谁!!!”一道浑厚冰冷的男声,与此同时,门被推开,月光侵入屋子,让屋里稍微亮了些许,黑影不自觉的轻颤一下,一个闪身迅速的夺窗而逃!沫幼迅速的将小刀塞到枕头下边。 男子几个大步上前,抓过瑟缩在床角的沫幼,双手紧攥着她的肩“可伤着了?” “还死不了!”沫幼避开那稍纵即逝的关切,别扭的想推开他 离天显然被这刻意的疏离伤了自尊,转过身想走却听到。。咕噜。。“饿了还嘴硬。”嘴角难得多了分柔和,沫幼看着面前的男子,如此温柔的将她的碎发捥到耳后,一种不真实感让她分不清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他可以温柔儒腻的吻自己,可他会面不改色的杀人;他会担心自己的安危,可却冷漠无情的命令手下糟蹋姑娘。她不懂。这样的他让她感觉害怕。昨夜,那浓重的恨意散发在他的周身,嘴角和腰上的伤还隐隐疼着。。谁又说的准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不会是那个被杀的对象不是那个被糟蹋的姑娘?思及此,她的眼里闪过恐惧,挣扎与迷惑。不自禁的后退。。 这一切变化尽收眼底,离天狭长的眼眯起,一股无名火又一次似要从胸口而出,他厌恶那个眼神,她的躲闪让他烦躁,恼怒使他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分贝“来人掌灯!弄些吃的送来”说罢,狠狠瞪了沫幼一眼,拂袖而走。。 黑影闪过,推开门进了内室,女子一把撕开遮挡脸的黑布,一张小巧的脸容出现,她的眸里闪过愤怒,抬起手腕,一道伤口虽不深,但是血还在流“该死!”此人便是沫幼口中的苏涵烟,现离府的二小姐,离烟儿,她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如何暴露的,但是她不能冒险,她需要杀她灭口,要不是离天忽然出现,她也不会得不了手! 题外话:曦曦发现前面的章节遗漏了太多重要的东西,哎,真是太粗心了,连夜赶紧整改,希望亲们不要介意,嘿嘿。。 第一卷 第九章 病来山倒护倍至,巧言奸计冷鞭持 沫幼盯着眼前剩余的食物,有些不舍得,可自己真的吃不下了。。以前在家她只能一个人躲在厨房吃剩饭,吃过几顿如此丰盛的?她纤白的手在薄饼上画圈圈,她想把它藏起来,万一大变态又不给她吃饭怎么办?可是藏到哪里呢?沫幼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可建设性的地方,郁闷的一屁股坐回床上,仰躺上去,手不由得伸到枕下,是那把小刀。。对啊。。真空手镯!!可搁久了不会坏么?沫幼摸着手腕上的藏银手镯,有些担心。算了,大不了抓紧吃,即使坏了,总比没有强。心随意动,一盘盘的饭菜从木桌上飞来,一点点缩小飞进手镯。 叩叩叩。。几下敲门声后,一名丫鬟进来“七夫人,奴婢来收碗筷”待看到空空如也的桌子?表情有些错愕。 沫幼连忙开口“刚才有人收走了,你不知道么?” “是吗?。。。那奴婢不打扰您休息了。”丫鬟摸摸头,感觉十分奇怪,自己一直守在外边,怎么会被收走了呢?难道是上茅厕的时间有人收走的?可她不敢多言,就这样退了出去。 沫幼轻轻拍胸口,输了口气,调皮的一笑,那丫头不会以为自己连盘子也吃掉了吧。。她没有宽衣,就这样合衣躺下,回想刚才刺客闯进来的一幕,依然心惊胆战。心里打定主意,她要离开这里,忽略心里浮动的那抹不明原因的不舍。她要离开,她不能在这里等着变成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她要自由,既然上天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她便不能这么屈服,这里原来一个变态就够恐怖了,现在有人还要杀她,她要离开。可这天大地大,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安身?钱。。没有钱怕是寸步难行的吧。。 晨,阳光晒进屋里,雪儿吹灭桌上的蜡烛,袅袅的青烟弥漫出来,她是二夫人捡回来的,那时才5岁的她跟着爹爹乞讨为生,还记得那一年的雪好大,天寒地冻。。薄薄的衣料根本无法遮体,爹爹抱着自己取暖,自己却活生生的冻死在雪里,二夫人捡回她时,她已经快失去意识了,在昏过去的前一秒她以为看到了神仙姐姐,死死的抓着二夫人的手不放开。。是善良的二夫人收留她在府里,那时的二夫人已经有了身孕,小小的她便留在二夫人身边做了丫鬟。只是好人不长命。生小姐时,夫人原本好好的,却在喝了大夫人送来的补身汤后,出血不止而亡,那鲜血淋漓的场面,现在想起来还触目惊心。。老爷一直认为是小姐害死了二夫人,一怒之下,便把刚出生不久的小姐轰进后院,从此不闻不问。回望床榻上刚睡安稳的小姐,这一夜她像在做噩梦,额上好多冷汗。雪儿上前给沫幼塞被子,不想却吵醒了她。。秀气的小脸现出心疼。老天,你怎么就不可怜下这苦命的小姐呢? “雪儿。。”沫幼睁开眼,难掩的疲惫却在看到雪儿时多了分惊喜。 “小姐,雪儿还是吵醒您了。。”雪儿懊恼的道。 沫幼坐起身,轻轻安抚她“他放你进来的,有没有受苦?” “姑爷。。”雪儿看见沫幼待听到这个称呼而皱起的眉,连忙改口“离少爷他昨晚就放我进来了,还加派了人手保护小姐,小雪听说昨晚有刺客。可吓死我了。。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小毛贼而已”沫幼刻意说的轻松,怕的就是小雪担心。保护?怕是监视吧。。 -----------------------------------------------------------------------------------------------------------------------------南院,满院的香樟依旧散发着浓香,一位老者端坐在藤椅之上,额上的皱纹也难掩他年轻时的英姿,他闭着那双鹰眸,听着离天禀告最近的生意状况。如果不是贴身服侍之人,根本无法看出,这位老者膝下空空的裤管。。 “洛城以北的六大城生意已经垄断了,以南的三城我明天去收”离天恭敬的说着。 老者依旧闭着目,开口却和离天所说毫无关系“几月了?” “再过几日就五月了。” “皇上快大婚了吧。”老者似漫无目的的问 “是,还有三个月。” “我乏了,推我回去吧。。” ------------------- 夜,倾盆大雨毫无预兆的降临,简陋的房舍一觉雨水顺着房梁滑到地上砸成水花。。 废园里传来一声声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 “小姐,来喝口水。。”雪儿皱着眉,担忧的用手在沫幼后背上划着为她顺气。。 “我没事,咳咳。。就是头有些晕。。”饱满的额头上布满细汗,一夜之间沫幼憔悴了容颜。 雪儿心疼的皱眉,用罗帕拭掉汗液“啊,好烫!”小姐发烧了。。这可如何是好。。 “是么?”沫幼后知后觉的用手摸摸额头,抿起淡淡的笑“不碍的。。出些汗便会好的!”以前发烧捂在被子里一夜便会好的。 “这怎么行?”一定是这里太简陋太潮湿。。小姐自小没有二夫人照顾,身子本来就差,这一折腾,可别出什么大事。。抬头看看滴水的房梁,心里担忧成一团“小姐,你躺着,雪儿去请大夫来。。”说着就要往外冲。。手臂却被沫幼拽住了。。 “别去,还下着雨呢。。何况你觉得咱们出的去么?”沫幼的声音虚弱无力,到最后变成了一连串的咳嗽。。他又怎么会给自己请大夫,把我关在这不就是让我自生自灭的么? 雪儿焦急的在地上打转,斟酌片刻还是决定试一下。。吱呀。。敞开那破旧的门,哗,雨水的寒气一下冲进屋里,换来沫幼更剧烈的咳嗽。。 两名侍卫守在外面。。“这位大哥能不能帮着通传一声,我家小姐病了。。”她怯生生的出声,昨日她试图进门被狠狠的推开撞的手肘现在还疼呢。。 “请姑娘回去,别让咱们难做!”两人依旧笔直的站着,就跟什么都不曾听见一样。。 雪儿咬咬牙还是转身进了屋里,许久,沫幼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脸盆里没有水,雪儿用茶壶里的半盏茶投了手巾放在她的额上。。眉皱成一团,祈祷着小姐快点好起来。。 ------- 滚烫的额头上布满细汗,侍者送来的吃食不曾动过一分。。已是两天,离天都没有出现。。 “水,水。。”沫幼干裂的嘴唇发着呓语。。高烧不退,让她的神智已经不很清醒。。雪儿赶忙倒来水,这壶水还是今早她求了半天才弄来的。。 门外的动静,让雪儿抬起头,对上的是敞开的木门还有那依旧冰冷的银质面具。。 两日来都不吃不喝吗?这女人还真是能忍,今早侍者来报说她要了壶水,怎么,总算挨不住了吧。。不知名的情绪怂恿着他来看看,他不知道这是好奇还是心疼。 几步上前“她怎么了?”面具下的眉皱着,心木的疼起来,这两日难道一直这样病着?“还不快去请大夫?!!”他低吼着,眼里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担忧和慌乱。 “是!是!”雪儿半响从恐惧中反应过来,快步出了废园。。小姐,离少爷终于来看小姐了! 离天在床延坐下,腐朽的木床发出吱呀的抗议,环视屋里,这里还真是简陋的可以。屋子一角,漏下来的雨水还再那里聚集成一摊水洼不曾干涸。 “叫大夫去玉园!”他交代一声,将它打横抱在怀中,朝玉园而去。。 “舅舅,小沫听话。。舅舅,别打小沫,小沫听话。”沫幼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让离天的心中一紧。。难道以前堂堂的林家小姐还会挨打么?舅舅?小沫?难道她不是林玉染吗?这怀疑迅速的被自己压下,怎么可能不是呢,嘴角带着自嘲,他摇摇头,快步朝玉园走去。 沫幼无意识的朝温暖的方向而去,小脑袋拱进他的胸膛,寻了舒服的姿势,才安分下来,她纤细的藕臂环着他坚实的腰。让离天的心中一片柔软。。 大夫错愕的看着万年寒冰如离天竟然抱着女子让他诊病。。“只是受了些寒再加上受了些刺激。。”话说到一半,老大夫脊背一寒,今天自己出门真是没看黄历。他明显感觉屋里的温度迅速的降低着。。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谁不知道嫁给离天就是件相当刺激的事。。 大夫哆嗦着开了药方,便带着要去抓药的雪儿迅速的退了出去。。 一身墨衣,低下头。离天用袖口轻湛着怀里人儿额上的汗,她的双颊因为高烧,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受了刺激。。大夫的话还在耳边,是自己吓坏了她,才让她一病不起的吧。。 环着她发烫的身体,面具下的俊颜上是满满的心疼,雪儿推门进来,他不着痕迹的敛去眼里的温柔,将她放在床上。今天破的例已经够多了,这些不该有的情绪会让自己再一次被毁掉。他不可以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弱点。。站起身,让雪儿给沫幼喂药。。离天背过身刻意不再去看她。。 “小姐。。你喝一口。。”雪儿呜咽着嗓音赶忙用罗帕擦干从沫幼嘴角滑下的褐色药汁。 接过药碗“你先出去吧。。”离天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 雪儿掩上门,离天仰头喝进一口药,俯身钳住沫幼的嘴唇,苦涩的药汁滑进嘴里,沫幼皱着眉头不肯咽。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龙舌灵巧的钻进她嘴里,压着她火热的小舌头迫使她一口口喝下整碗的苦药。舔去残存在她嘴角的药汁。他满意的支起身子,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 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抖,脸上是满足的微笑,这笑如初春的清风,温柔美好。离天看着她,修长的手理好她额前的碎发,一天一夜,他不眠不休的守在她身边。薄凉的唇在她额前一印,此刻的她总算是退了烧。。天快亮了,他不舍的用手拂过她的嫩颊,起身,出了玉园。 这一觉她睡的很安稳,梦里她回到了老师身边,她拿着大学的录取通知和老师站在一起开心的笑。“老师,小沫考上大学了,以后小沫养您!” 睁开眼,入目的是粉红色的床幔和古色古香的雕花床栏,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梦,嘴角带着淡淡的苦笑,掀开被子。门口的雪儿听见动静惊喜的跑进来。。“小姐,你终于醒了!担心死雪儿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这几日辛苦了。。”睡梦中身边的人一直细心的照顾着自己,应该是雪儿吧。。沫幼展开笑容。。 “哪啊。。要说辛苦还是离少爷最辛苦,他不眠不休的守了小姐一天一夜呢!”雪儿将浸过水的毛巾递给沫幼。。 “是他?”呵。。怎么会,冷漠无情如他怎会如此温柔? “是真的!”见小姐不相信,雪儿忙又加重语气“离少爷知道小姐生病后赶紧就将小姐抱回玉园了,还让雪儿去请了大夫,连药都是亲自喂的。。”这几日离天的作为让雪儿都为之感动着。。原来外面的传言真的不可信,离少爷果然是个好人。。【糊涂的雪儿啊。。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家小姐关进废园的?】 沫幼没有应声,只是自顾自的陷进沉思。。这样对我,又为了什么呢?在我动了心时狠狠的将我弃之如敝屣。。现今又起了兴趣么?你还真是恶趣味呢。。 来这里已经是第十天了,沫幼在日记本上画下第二个正字,离天仿似人间蒸发般,这几天再没出现,这点倒让沫幼悬着的心稍稍安了些,门口把守的侍卫早在她醒来那天便撤了,见今日天气倒也清爽,沫幼便带着雪儿出了玉园,熟悉下地形,不求一举成功逃脱,也定能为日后出去做些积累。。玉园外的桃林里散着淡淡的香,风一吹,花瓣簌簌的落,今日的她一身水色的罗裙,轻缓而行。。隐在暗处的离烟儿暗暗咬着银牙。。本以为她被关去了废园便没了什么威胁,可是。。离天哥竟然将她抱了回来,难道这个女子对你就如此重要么?闻听得沫幼不着痕迹的问着一行的侍者“这离府可有后门之类的?”怎么?还想出去。。计上心来,离烟儿招过身旁的小翠,对她耳语几句。。小翠聪慧的应声,带着一旁的另一个丫鬟绕道去了前方。。 桃林间,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窃窃耳语。。 “你家阿刚何时来帮我带些外边的胭脂。。”其中一个说着。 “好啊,要哪个颜色的?”另一个应着声。 “就上次你用的那个,话说回来,你们每次见面做的还真是隐蔽,都没人发现。。” “那是,我可是南院的丫鬟,南院紧挨着离府后门,我借个上茅厕的时候就出来了。。” “说的轻巧,你可小心些,我还指望你给我带好东西呢!” “知道啦知道啦!” 沫幼一路行过,听的真真切切,她面容上没太多的波动只是淡淡的开口“这南院在哪,带我去转转。。” 身旁的侍者一愣,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她咬咬牙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应了声为沫幼在前面带路。。南院。。这七夫人傻的么? 望着行远的人影,小翠拉着另一个丫鬟回到离烟儿身边。。 “做好了?”离烟儿望着那婀娜的水色背影。。 “是,小姐!” 南院 行至百米远,身旁的侍者便不再愿意上前。“七夫人,您还是自己逛吧,奴婢们在这候着。。” “恩”沫幼不及多想,倒乐得应承,毕竟查看地形,外人在总是不好的。。 浓重的香樟味道让她皱了下鼻子,青黄的小花落了满地,倒是别有一番情趣,踏进园里,抬起头透过一水的香樟,迎着那刺眼的阳光,沫幼眯着眼,深吸口气,惋惜的摇摇头。。“还是太香了,有些俗气。。” “小姐,你说后门在哪?”身边的雪儿问道。。 “找找吧,他们不是说在这附近么?”沫幼朝前面的红漆屋舍看了几眼,怎么看也不像是后门附近。。谁会住在这呢? “谁准你到这来的!”一个苍老空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像是被蝼蚁食空的树洞里吹出的回响,沧桑而沙哑。 沫幼一个机灵,入眼的是白发皱眉的老者,他坐在轴椅里,面容里明显的是极度的不悦。。“老人家,您可知道离府的后门在什么地方?”这老人衣着不俗,恐怕在这府上也非等闲。。可不待沫幼开口,雪儿已经直白的问了。。 “后门?怎么想逃?”老人如鹰的厉眸散发着慑人的光,语气里尽是不屑与嘲讽,沫幼皱着眉欲拉过雪儿回去,谁知这无知的雪儿竟掏出一粒碎银走到老者跟前。。 “老伯伯,这锭银子给你,你可替我们保密,要让离少爷知道,我们可就遭殃了。。”她说的小心翼翼,完全忽略了老人扯动的嘴角。。 “哼!离天?你们就不怕别人!今天我就教训一下你这有眼无珠的蠢奴才!”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粗如两指的鞭子从老者袖中钻出,说话间便朝雪儿招呼而来,雪儿呆愣在那,一时竟忘记了躲闪,沫幼见此,两步上前,推开雪儿便要接这一鞭。 啪。。劈开肉绽的声音响在耳畔,却没有感觉到预想的疼痛,睁开眼,一道着着墨衣的身影近在眼前。 “父亲!”男子咬着牙,后背硬生生的接了一鞭。。 第一卷 第十章 纵横刀痕动情芳,冷言寒语碎心肠 “你!”抬起头,银质面具依旧泛着清冷的光,沫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刚刚为自己生生的受了一鞭。。 “管好你的女人!再敢到我的南院来,可不是这么一鞭子能算的!”轴轮滚动,老者的声音远去。。 “痛不痛?!”沫幼问着,担心的抓着他的手臂。。 “没事,以后不要来这里。”他的嘴角勾着安心的淡笑,牵起她的手想带她回玉园。。 温热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惊觉中沫幼甩开他的手,跑到他身后,绽开的墨衣间,一道长长的鞭痕印在盈白的肌肤上,深入肌肤三寸有余,血从伤口处浸出殷湿了衣服。。沫幼倒抽一口冷气。。微皱着眉,心里滑过心疼“为什么?”为什么在我都对你不抱任何希望时又一次这样对我? “傻丫头。。什么为什么。。”他的眼里是掩盖不掉的宠溺。即使他再能掩藏,可这喷涌而出的柔情又如何能够收回,复牵起她的手“他。。是我父亲。。以后不要来这里,他不喜欢人打扰”他不曾发现,曾几何时自己也如此温柔过? 回到玉园。“我。。。我帮你上药吧。。”沫幼红着双颊神情里带着几分的娇羞。 “好!”离天会心的微笑,为那少有的少女摸样心中泛起层层涟漪。。解开腰间的缎带,敞开的衣襟下宽广的胸膛散发着男性特有的魅力。沫幼此刻如一只熟透的虾子,瞬间耳垂也红的能滴出血,细看下,那宽广结实的胸膛上纵横交错着数不清的银色伤疤,一道一道粗粗细细。。“这。。”天,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他嘴角衔着温和的笑,“小时候调皮划上的。。” 怎么可能,明明是一道道鞭伤,明明新新旧旧,怎么会是不小心划的?沫幼抬头看看他,既然不想说,便也罢了。。走过他的身后,沫幼不由得心中又是一抽。。 天哪。。一条粗过拇指上下贯穿脊背的伤口竖在眼前。它狰狞的像自己叫嚣着,让那新添的鞭伤都显得分外渺小。。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想到自己背上的伤,赶忙想要拉上衣襟,有些懊恼有些内疚,从她生病那天开始,他便想再也不要吓到她。。“药还是不要上了。”他不曾察觉自己口气木的变的冰冷。。 沫幼制止住他的动作,用清水细细的洗着他的伤口,拧开药瓶,为他上药“疼就叫出来。”那条如蜈蚣般盘踞在脊背上的伤疤分外刺眼,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对你?一定很疼的。沫幼水亮的眸里氤氲一片,她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滑下来,心却不受控制的为他心疼。 “怎么了?”离天拉过她,望进她眼里的水雾,心跟着一疼“还是吓着你了。。”语气里带着懊恼。 “疼么?”一定很疼。 “都好了。。”离天扯着嘴角,过去的他不想提。 木的,沫幼扎进他的怀里,两只藕臂环着他的脖子,眼泪便下来了。。这个人是喜欢自己的吧。若不是,为何这样对我?为什么彻夜的照顾自己?为什么硬生生的肯为自己接这一鞭?他究竟受过多少苦,多少难。。那个老伯那么严厉。。鞭子,难道这些都是他打的?她支起身子,指尖拂过他胸膛上的银色伤疤。老伯怎么下得去手? 离天一把抓过在自己胸前乱划的小手。。该死,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是在勾引我吗?这样,我会很想要你的。他强压着身体里不安的躁动。 被制止的沫幼方觉尴尬,脸瞬间红透,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离天看着这副难得的娇羞摸样,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心痒难耐,纤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对上那刚为他流过眼泪的迷人眼眸,薄凉的唇瓣覆上那粉色的嫩唇。。他的大掌穿过青丝紧紧的扣住她的后脑,舌不似从前,他温柔的绘着她美好的唇形,狭长的眸里现出性感的迷离。。细碎的揉捻着,沫幼从最初的抵抗到应承再到回应,她的手不自禁的环住他坚实的腰身,两个人吻的浑然忘我。 可,沫幼并不知道,离天想要的不只这些,他的吻很快离开了她微肿的红唇,顺着脖颈一路吻至锁骨,环住沫幼的手隔着她的罗裙在她后背上摩挲,另一只大掌早已在沫幼浑然忘我的时候探进里衣。 覆在那令人神往的柔软之上,离天只觉下腹一紧,不觉见手上便加重了力道。 “啊。。”沫幼一声低呼,从那迷乱的情绪里清醒过来。。天,自己在干什么。。沫幼羞得想要钻进个地缝,她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离天眼里滑过失落,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那难耐的欲望在身体里躁动着“你是我的!”他似宣誓,今天我定让你做我的女人。。他霸道的拽过她,试图继续刚才的动作。。 沫幼推开他“我是自己的!”掩上凌乱的衣衫,她眼里现出冰冷,是,果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不过是他的一只布偶,不过是一只还没玩腻的布偶。心中滑过哀伤的情绪。。我是他的?不,我是自己的?既然不是真的喜欢,干嘛装的如此深情?玩弄他人的感情就如此有趣?片刻,眼里便是那万年不化的清明。。 瞬间,离天的心一落千丈跌入谷底。。“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冷漠的拒绝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她的情绪,若是以往,谁会在意女人是不是愿意?可唯独她。。他不想强迫她,他想要的不只是她的人,还有那颗心。。狼狈的放下还停在半空的手,心里难掩的失落。 “我只是你一只还没玩腻的布偶,不要再这样玩弄我,我是人!也会有感情。。你这样对我只会让我恶心!你还是放了我吧。。”她说着,身体有几分无力。 恶心?“你就那讨厌我?”离天的心疼的四分五裂。。 “对!我迟早会走,离开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沫幼说着,忽略心里不知名的疼。 “今日你去南院就是为了逃跑?”接受到她眼里的躲闪,离天了然了一切,他的心寒如冰霜,原来只有自己是傻子,原来只有自己为这爱无法自拔。。她心里没有你,她只想着逃跑去见她的柯大哥吧。。我吻你你说恶心,那柯灏宇的吻呢?甘之若饴吧?!嘴角勾起嘲讽。。女人,果然是冷漠无情的生物。他朝后退了一步,木的牵动了背后的伤口。。 硬生生的受这一毒鞭子。。是,这鞭子有毒,打下去片刻便皮开肉绽,即使敷了药,也会疼如蚀骨,要一月余才会合口结痂。他当时什么都不及想,他只是不想她受伤,仅仅是这样。。后悔么?不,总之现在他的心里最深处还是想着只要她安然无恙便好。。 可自己那仅有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再停留于此,抓起桌上的衣服转身就走,他的背影带着几许的狼狈,更像是落荒而逃。。 他背上的伤透过绽开的衣料又一次刺痛了沫幼的眼。。他真的是为一只玩偶这样做吗?自己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他眼里的受伤难以言明,难道你真的喜欢上我了么?不,不会。。谁会喜欢我?除了老师,没有人喜欢我。。心不听话的挣扎着。。我伤了你吧。其实,你的吻真的不恶心的。只是,我不会永远在这里。。断便断了吧。。锁在深闺里做一个妾。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即使,我有那么点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