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临时夫妻 懵懂的恋情,像刚刚绽放的花骨朵,美好,甜蜜。 初恋像玻璃,纯净无瑕,却容易碎。 我和陈小雨临时居住在一起,已经半年了,她喜欢我的勤劳幽默,我喜欢她的天真和娇嫩。 她是我的初恋,但我却不是她的初恋。 我们,只是工地上临时居住在一起“夫妻”中的一员。 我们认识俩月,就因为相互吸引,悄悄地住在了一起,从未恋爱过的我,第一次接触女人,显得很是急切,特别热衷于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最开始,大家都住在只挂了一张床单隔断的工棚,每次都得小心翼翼,提前下班就为了感受一下她的温柔,一旦听见开门声,就好像做贼似的,草草了事。 再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觉,就在工地外面,租了一间三百块一月的简陋单间,我俩就过上了“夫妻”的美好生活。 这天刚下班,我匆匆地跑回家中,并且还买了一条大草鱼,准备晚上打打牙祭。 等我一切准备就绪,她才迟迟到家,刚踏进家门,我就发现她不对劲。 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吓傻了一样。 我和她在一起半年,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却从未相互置气,所以一见她失神的样子,我就急了,问她怎么了,她摇头不语,我拉着她的胳膊猛摇了几下,猜测出了什么大事儿。 她坐在矮凳上,眼神空空地望着门外,沉默了许久,才嘴唇颤抖地告诉我:“家里,来人了。” 我脑袋嗡的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我俩保持这种关系半年了,但她却是有准夫的人,家里给包办婚姻,聘礼都下了,就差拜堂成亲扯证了。 可陈小雨,不想一辈子生活在大山庆那个山卡卡里,过着看不见未来的生活,于是拼尽全力延缓了一年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咱俩是工地“临时夫妻”,因为从乡俗上来说,她已经有了夫家,但从法律上来说,她依然是自由的,我俩的存在,也是允许的。 我站在桌子旁边,桌子上的大盆里,盛着热气腾腾的水煮鱼,香辣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我的大脑,脑子迅速地转动,思考着,怎么把她留下来。 “我要回去。” 沉吟半晌后,她的一句话,顿时让我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 一起生活半年的我,终究赶不上她同村那个汉子。 我身子一晃,差点撞倒桌子,点上一支烟,狠狠地裹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不回去,他也没招,法治社会,你是自由的,谁也强迫不了你。” 我看着她,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她转过头,眼珠子异常认真地看着我:“我爹妈生病,他一照顾就是一年多,你说,我能以怨报德么?” “我出来上班,家里全靠他,我要不回去,以后得被人戳脊梁骨,我爸妈也没脸活下去了。” 她低下头,叹息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半年时间,不长,你就当,没认识过我吧。”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走向床边,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我抽着烟,看着她那忙碌的样子,一言不发,脑子里一团浆糊。 很快,她将简单的行李收拾完毕,最后红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毅然迈步走向门口。 她还是爱我的! 看着她面颊上滚落的泪珠,我的心就像刀刮一样,一起生活了半年,要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但在我和家人之间,她选择了家人。 我不怪她,只觉得心里空闹闹的。 “吱嘎!”关门声传来,我抬起头,瞪着眼珠子,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喉结蠕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半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一时间我变得有些沉沦,工作也不是很上心了,每天下班回家就是无聊地玩儿着手机。 …… 本以为,这个女人,就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走了就走了,却不料,三个月后,她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 她的出现,让我始料未及。 下班回到通往出租屋的小巷,远远地就看见房门虚开,我皱着眉头,放慢脚步走了过去。 “砰!叮铃!”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孤疑之下,一把推开木门,那个熟悉的背影,让我顿时呆愣在原地。 陈小雨! 一身碎花的长裙,将玲珑有致的身躯紧紧地罩了起来,她弯着腰,露出膝盖以下的白嫩小腿,此时的她,正哼着小曲宰着案板上的猪肉,我往前走了几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女人。 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一头长发剪成了短发,还染成了黄色,白净的俏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侧头的刹那,她那墨绿的眼影看得我心乱如麻,特别是扭动的翘臀,浑圆紧致,无一不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这种刺激,在空寂了三个月后,再次如潮水般袭来,我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将她抱在床上,就地挣法。 我轻轻垮进房门,准备给她一个惊喜,不料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 明亮的白炽灯下,她那耳朵上白金的耳坠,手腕上碧绿的镯子,差点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看得出来,这两样价值不菲,更不是我俩这种人能享受得起的。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一看见是我,顿时眉眼带笑,仿若往常一样,小媳妇般地冲我吐着舌头:“马上就好了,别着急哦。” 笑容如以前一般清纯调皮,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看着她的胸前,眉头紧蹙。 以前的她,虽然爱美,但着装却从不夸张,但现在,她的打扮,和那些会所上班的靓女没啥区别,碎花长裙肚脐的地方,一片镂空,白皙平坦的小腹若隐若现,胸口处,黑色的雷丝下面,两个半球更是清晰无比,白白的,嫩嫩的,轻微跳动着。 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她一挑眉,扫了一眼已经挺拔的小兄弟,有些挑衅地说道:“怎么,三个月不见,就这么想我啊?”说着,她拿毛巾擦拭着小手,朝着我走来:“要不,哀家先从了你如何?” 不知怎地,我居然后退两步,有些害怕她的大方,结巴地问道:“你……你怎么回来了,没和他结婚?” “嗨,结什么婚咯,我俩散了。”她说得大义凛然,我却听得万般无语,人家照顾你父母一年多,又当儿子又当女婿的,凭啥你一句话就散了啊? 可我问不出口,因为我的嘴,已经被她给堵上了。 “唔……恩!”她来势汹汹,抱着我,缓缓将我推向床沿,我想拒绝,双手却触碰上了她胸前的柔软,顿时大脑冲血,来不及思考,二人激烈地缠绵在了一起。 云收雨歇,一场春雨过后,我俩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我右手掐着香烟,左手搂着她的娇躯,手指在滑嫩的后背上划拉着。 良久,她推开我的胳膊,缓缓起身,拿起了内内,穿了起来。 我一愣,转头看着她,不明所以。 她盯着我看了足足十几秒,张嘴告诉我:“我怀孕了。” 我一惊,先是惊喜得不能自已,接着紧张地搓着手掌,想要上前拥抱她。 因为我觉得,这孩子,多半是我的。如果孩子是她和同村汉子的,没必要再回来找我,更不可能和我急情一炮。 她却侧身躲过我的大手,用手理了理罩罩,让那对白嫩看起来更加挺拔,随后起身套上了那件印着国外标示的碎花裙。 “孩子,不是你的。” 我愣在原地,香烟啪叽一下掉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本就泛红的脸颊显得有些狰狞,对着她低吼道:“陈下雨,戏谑我,好耍是么?” 看到我的愤怒,她没有慌张,反而淡淡一笑:“这是你第一次冲我发火。” 我呼呼地喘着粗气,只觉得胸膛马上要炸裂一般。 正文 第二章 喜当爹 “也不是他的。”她看着我,表情有些复杂,有悔恨,纠结,甚至我还从她那漂亮的大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贪念。 “我回到大山庆,还是犹豫了,和他的家人争执了几天,家里父母更是指着我骂狼心狗肺,要撵我出去,那几天,我真的痛不欲生。”说到这儿,她看了我一眼,声音变得低沉:“他人不错,说上赶的不是婚姻,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既然没有实际的名分,好聚好散。” 听到这儿,我很想上前狠狠给她几耳光,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的小腹,却是不忍心。 孩子既然不是我的,也不是同村汉子的,那么……我已经不敢想下去,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变化太大了。 “他是谁?” 我几乎咬碎了牙齿,嘴皮哆嗦地问了一句。 “你认识!”她回答道。 轰的一下,愤怒的火焰瞬间席卷我全身。 陈小雨不但是工地最年轻,也是最漂亮的女人,对他垂涎三尺的不在少数。 我脱口而出:“是邓工头还是管材料的王主管?” “都不是。”她侧过头,眼眶有些红:“是成浩。” “草!” 我愤恨地骂了一句,成浩我知道,是项目组的经理,而且隶属于开发商,三十多岁,工地上被她占过便宜的女人不在少数。 我已经被愤怒烧坏了脑袋,不顾全身赤果果,站起身指着她大吼道:“他有家庭,你不知道么?闺女都特么上初中了,你这又算什么事儿?“ 她看着我,叹息一声,脸上没有一点的愧疚,甚至还有一些理直气壮:“我父母为了我的事儿,在村里已经抬不起头了,而他答应我,给我买房子。”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苦笑连连:“房子比什么都重要是么?那孩子呢?打了?还是悄悄生下来?” 我感觉这女人已经有些不可理喻,疯狂得让我不认识了。 为了一套房子,居然悄悄地跟别人睡了三个月,而且还怀孕了,我很是接受不了。 对于我的问话,她先是纠结一阵,随后尴尬地看着我说道:“孩子生下来,才买房。” 我已经完全凌乱了,头皮一阵发麻,这女人,真的疯了! 更让我暴走的是,明明和别人睡觉怀上了孩子,居然还来主动引诱我,这算什么?她又有什么目的? 我暴跳如雷,指着她质问,她却都有话说,而且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几分钟后,我呼呼喘着粗气地坐在床上,一把掀开被子,就这么赤摞相对。 她跪坐在床上,离我几十厘米的距离,我看得清楚,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疯狂,拉着我的胳膊,渴求到:“向南,我只希望,孩子生下来之前,你让我跟你住在一起。” 我惊愕地抬头,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是让我喜当爹么?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要求,一把推开她,巨大的力道让她砰的一下倒在床上,她看了我一眼,跟着双手捂着小腹,面部肌肤挤在一起,相当痛苦地呻赢着。 “别跟我装,觉得我好说话,好欺负是不?”我根本不相信她难受,急赤白脸地骂了一句,穿着自己的衣服。 衣服穿好,才发现她依然躺在船上,面色苍白,脑门上的汗珠足有黄豆大小。 我跪过去,有些于心不忍:“你,不会真难受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毕竟在一起睡了半年,哪儿真能看着她难受。 她摇摇头,说不用,我立马给她倒了一杯温的糖开水,喝完水之后,她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点红晕。 “向南,半年多,我没求过你一件事儿,这一次,就当帮帮我,好么?” 我咬着牙,一言不发,脑袋里正在天人交战。 “就当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肚子的孩子,好么?” 她还在挣扎着,我眼睛通红地看着她,呡了呡嘴皮,低头一叹:“你这又是何苦,你要一直跟着我,房子肯定努力买给你……” 她拉着我,没有说话,却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我知道她的意思,她等不了我发达给她买房的那天。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底一软,语气淡定了很多:“为什么是我?” “因为工地大部分人都知道我俩的事情,只有你,才最符合条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他?” 我惊愕莫名,拧着眉毛看着她,很想扒开她的脑皮,看看她脑子里装的是脑髓还是豆腐。 她不再顾忌我的感受,脑子里只有成浩那个人渣给她的美好承诺。 “向南,我求求你,求你了,就让我跟你呆一段,只要孩子一生下来,是个男孩儿,我马上就搬走,行么?” 她一遍遍的哀求触动了我的内心,曾经甜蜜的一幕幕像是黑胶影片一般在脑海过滤。 “……”我愣了愣,已经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涟漪,失声叫到:“还必须是男孩儿?” 她无声地点着脑袋,我只感觉,这个世界太特么可怕了,难道说,陈小雨肚子里怀的是女孩儿,她将被无情地抛弃? “草!成浩这个人渣!” 我狠狠地挥了挥拳头,表达心中的愤怒。 “可,可以么?” 我转过头,看了她很久,才发现,这个女孩儿的眼睛,再不复往日的纯净,变得势利,心里微微一叹,不知道说啥。 “我去医院检查了,孩子有了一个多月,医生说了,这是最脆弱的时期,咱们刚才那一次,很可能……流产。” 我一听,满脸的尴尬,随即醒悟,她这是情感绑架啊。 但我想不通,她为什么直接告诉我,如果想要留下来,就不会骗我一段时间么?难道说,她良心未泯? 我看着她的小腹,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沉吟许久,只得咬牙答应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答应她,是多么的傻逼和无知,既然孩子是她让成浩给买房的筹码,怎么可能轻易让其流产了呢,而且她亲自策划的这场情景剧,一回家我给我撂床上缠绵一番,目的不就是先让我养她十个月么? 我还是太天真了。 …… 第二天我就辞职了,因为我不想看见成浩那个人渣,更不想看见,那些知道内情的工友讥讽的眼神。 不过临走之前,我大闹了一番成浩的办公室,在三个工头的目光下,我抓起他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当场鲜血迸溅,我骂了他一句人渣,大笑而去。 可当回到家,迎面而来的却是陈小雨满腔的怒火和责备:“向南,你怎么跑他办公室去大闹?你知不知道,这会影响他在公司的前途,影响他在工人中的威信?” 我惊愕地站在原地,嘴里好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说不出话。 “如果说,你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发泄,那么,我只会更加看不起你。”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责备和质问,我竟无言以对。 几秒钟后,我摔门而出。 这娘们,是真的疯了。 当晚,我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个便宜的旅社住了一晚,本以为第二天看见她的时候,还会冷脸相对,却不料,她的行为,已经超越了一个正常人的认知。 她坐在床沿,翘着二郎腿,白皙的大腿泛着诱人的肉光,白色的睡裙,朦朦胧胧的,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 我一阵口干舌燥,却不敢再去看她,不知道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我在心里已经给这个女人下了定位,那就是为了房子,能够付出一切的势利女人。 “你要干啥,就说话。” 她没有回答,笑嘻嘻地走向我,不时还撩动一下裙摆,胸前颤颤巍巍的样子,顿时让我想到了那些刺激无比的画面。 “你别过来,要干啥,就明说!”我大吼一声,实在受不了这种诱惑。 见我脸色很不好看,她才尴尬地捋了捋耳发,冲我说道:“医生说,要开一些叶酸和补钙的药物,保证胎儿正常不畸形,你能先给我一万块钱么?” 听到这话,我顿感天雷滚滚。 见我没有答话,她呼呼喘了几口,好像豁出去一般,猛地往下一拽睡裙,露出蹦蹦跳跳的包子:“你给我买药,想干啥,随你。” 正文 第三章 酒后乱性 她这一招,直接让我措不及防,心里大骂疯子的同时,转身一把将房门关上。 冲上前去,对着她质问道:“你这是干啥啊?正式下班的时间,外面到处是人,你不嫌丢人啊?” “为了孩子,我什么都能做。” 一句话,咽得我无话可说。 为了孩子?是为了你那渴望已久的房子吧?这句话我没说,但心里却更加难受。 以前天真,对生活充满幻想的女孩儿,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急功近利,爱钱,是什么刺激了她的贪婪,难道真的家里那对老父母么? 为了一万块钱,能出卖自己的身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我,要是别人呢?她还会这样么? 我揉了揉发麻的太阳穴,异常疲惫地看着她,眼神中泛着浓浓的费解神色。 她看着我,也不整理睡裙,就让一对白嫩竹笋暴露在空气中,跟我说:“我需要保证胎儿健康发育,你给我一万块,只要度过了前三个月脆弱期,后面随时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我咬着牙齿,听着这荒唐的交易,面部肌肉颤抖个不停。 见我眼神不对,她再次加注:“哪怕以后你想要了,觉得我这副皮囊还有你留念的地方,一个电话,随时给你。” 这娘们,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她那云淡风轻地样子让我死死地拽着拳头,眼珠子直愣愣地看着她的瞳孔,想从那里寻找出以前那个陈小雨,最后却失望地发现,没有了,以前的陈小雨,已经死了。 要我喜当爹,行,因为我欠你的,要我背上骂名,行,因为我睡了你半年,但你特么怀上别人的孩子,还得我拿钱开药?我是傻逼么? 我怒不可止地盯着她,张嘴刚骂出一个字,却生生地咽了回来。 “钱在哪儿,你知道,不过没有一万,只有八千,那是我最后的钱。”说完,我转头就走,刚走两步,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这句话,似乎是给她说的,但更多的好像说给自己听的。 看着她豁出去一切都要生下一个健康胎儿,我心软了,一个生命,只要来到这个世界上,那就有活下去的权利,而她作为一个母亲,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让他健康发育,有错么? 她没错!我背着喜当爹的屈辱,还给拿钱,我有错么? 我们都没错,只是这个社会,变得让我们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 最后一点资金交给了陈小雨,我身上就只剩下几百块的零用钱,而且还不知道这娘们下次会不会跟我开口,于是出了巷子,就直接去了市里的人才市场。 这年头,想找一个好的工作,不容易,何况还像我这种没有文凭的农村娃,更是难上加难,在人才市场转悠了几个小时,一直到中午,递出去的简历,都没哪个公司表现出招揽意向。 看着手中剩下的几张简历,我苦笑一声,揣进裤兜,买了一个面包,一瓶矿泉水,顺着市区就逛了起来。 我没有心灰意冷,因为如果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那只能等着饿死。 我以前在工地,干的就是大工的活儿,如果重新找个工地,也能生存下来,但我看惯了工棚内,那些身体与情感杂乱交融的临时夫妻,使得我对工棚有些反感,有些抗拒再回到那种让人迷失的地方。 …… 阳光普照,烈日高悬。 狠狠地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我站在一幢高大的写字楼下面,昂头打量。 荣鼎房产,平远市排名前三的地产公司。 据说这里的员工,福利待遇在业内是首屈一指,如果能进入这里工作,那该多好啊。 “丁总,你看,这也到饭点了,要不就给我一个为美女效劳的机会?” 还没等我意淫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我一转头,便看见两个人走出旋转玻璃门,站在离我不足十米的台阶上。 一男一女,女的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身穿一身银灰色的制服短裙,三千青丝被一根绿色的头绳高高地系成马尾,干练之中带着俏皮。 黑色的丝袜,紧紧地包裹在纤细笔直的小腿上,侧面的翘臀,散发着抵挡不住的风情。 极品! 我咽了口唾沫,直接给这女人定了个满分。 “丁总,怎么,还是不给我面子啊?” 那男的一转头,我顿时看清了他的脸,成浩。 这个人渣,居然让我在这里碰到,立马一股邪火窜上脑门,额头上青筋暴跳,想都没想就快步走了过去。 一想起他对陈小雨说的那些混账话,可怜的胎儿,我就不由握紧了拳头,加速冲了过去。 他还在对着女孩儿絮絮叨叨,似乎他眼神中只有那个靓丽的女子,我加快脚步,脚尖蹬地,一下跃上台阶,紧握的拳头,直接砸向他的脑门。 “成浩,你个人渣!” 他唰的一下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瞪着眼珠子满脸惊讶,慌乱地侧了侧身子,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 “砰!” 夹杂着愤怒的拳头砸得他踉跄后退几步,捂着肩膀,惊慌地对我吼道:“向南,你特么要干啥?” “我特么整死你,你个垃圾!” 看见仇人,我管不了其他,一个男人的血性正在升腾,握着拳头再次冲了上去。 这个男人,给我带了绿帽,这个男人,让陈小雨怀了孩子,威逼利诱让她生下来,依然是这个男人,利用资本让陈小雨迷失了自己。 “草!” 我脑子一热,伸手一把薅住他的脖子,砰砰两拳打在他的面部,只听见咔嚓一声,鼻梁骨断裂,鲜血飞洒在我的前胸,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啊……别打了!” 从震惊中缓过神的靓女,尖叫一声,声音空灵动听,上前就要拉架。 “砰!草,这是替陈小雨打的,砰!这是替那无辜的胎儿打的……”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发泄发泄这几天积攒的屈辱和愤怒。 几拳下去,成浩彻底萎了,刚开始还叫嚣两句,见我红着眼睛不管不顾的样子,害怕了,开始求饶,但我却怒火中烧,拳头不够,用脚踢。 “哎呀,你这人,怎么上来就打人啊?” 靓女见呼喊没用,上来就拉我的胳膊。 “你起开!” 我一推,瞬间就感觉掌心处传来一阵柔软,我惊愕地回头,就看见我的手掌推在她的胸上,靓女俏脸绯红,磨着小银牙,恨恨地瞪着我。 “那个……” “啪!” 还没等我道歉,一个巴掌扇了过来,顿时扇得我眼冒金星。 “……不可理喻!”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骂出来,毕竟摸了人家的苏胸,占了人家便宜,看着女孩儿,年纪应该不大,和我差不多,精致的脸颊此时一片红晕,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愤怒和屈辱,胸口起伏不定地瞪着我,我不敢和她对视,转头对着地上的成浩呸了一口,转身快速地窜了出去。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我已经看见气势汹汹冲过来的保安,那膀大腰圆的样子,我还真有点小怕怕。 连裤兜简历啥时候掉的,也不知道。 …… 教训了成浩,心中大爽,却又担心他报警,于是一路上都胆战心惊的。 回到家,就看见陈小雨坐在床上一个劲儿的掉眼泪,我上去问她咋了,她说的一句话,顿时让我抓狂,暴走。 “他说了,房子没了,孩子生下来,最多给我付个首付,尾款还得我自己掏!”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中有一丝丝责备,却没有直接斥责我。 我知道,成浩肯定是因为我打了他,于是变作法儿的施加在了陈小雨和孩子身上。 心中大骂人渣的同时,心里却升起无限的愧疚。 晚上,我郁闷地喝了两瓶酒,脑袋昏沉沉地早早睡下。 也不知道什么因素作祟,迷迷糊糊睡了个把小时,我的身体开始变得滚烫,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了身边的美人儿,双手变得不老实起来,呼吸开始加重,小兄弟变得不安分,昂首挺胸。 最后的一丝理智,让我没有直入桃花源,只是感受着温润如玉的肌肤,传来的刺激和亢奋,可下一秒,那火辣辣的身体直接窜进了怀抱,一双小手握住了我的小兄弟。 “呃……” 再也忍受不了挑抖的我,闭着眼睛,一把扯下了那薄如蝉丝的睡裙…… 正文 第四章 两个美女 清晨,我坐在床沿,看着陈小雨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的模样,再次陷入了愧疚当中。 我双手捂脸,极度内疚地看着她:“要不,去医院看看去吧?” 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摇了摇脑袋:“给我冲杯糖开水就好。” 我一听,顿时感觉无地自容,赶紧给她冲了糖开水,扶着她喝下,又轻轻地让她躺下。 看着她秀美紧蹙,我只觉得嘴唇发干:“真,真不用啊?” 她再次摇摇头,冲我摆摆手,表示没事儿。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门,总觉得自己太不是人,出了房门直接去了人民公园,坐在那里晒了晒太阳,平复了下心情,随后拿着简历去了人才市场。 再找一天,如果还没有合适的工作,就回工地,我心里这样想着,同时也下定决心,帮助陈小雨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 然,现实是残酷的,我在人才市场呆了一天,还是没被哪家公司录取。 蹲在外面的台阶上,看着陆续离去的招聘单位,心乱如麻地点燃一根烟,心情极差地抽了起来。 没有工作,就没有工资,拿什么帮助陈小雨生孩子呢? 正当我拿着手机,准备给以前工头打电话吃吃回头草的时候,一个座机号码,直接拨进了我的手机。 “我是荣鼎房产项目部经理的秘书,高雪。”对方声音挺好听,但却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冷冰冰的,像是机械。 她一上来就表明身份,整得我有些不会了,挑眉问道:“荣鼎?我没给你们投简历啊。” “投没投我不知道,我打这电话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你被录取了!” “录取了?” 我猛地站起,抓着短发,陷入了短暂的疑惑之中。 来不及纠结对方公式化的语言,张嘴问道:“什么部门啊?” “保安部。” 保安? 一听到这俩字,我顿时觉得对方肯定是在戏耍我,因为我从来没有干过保安,也没有退伍等流弊的经历,所以一听到她这么说,立马带着怒气回了过去:“你特么谁啊?把我当星期天,玩儿呢?” “流氓!没素质!” 这句话声音很小,但却被我准确地捕捉到了,对方显然是有素养的社会精英,只是微微一顿,依然公事公办地告诉我:“我的任务,就是通知你,明天到荣鼎保安部报道。” “啪!” 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粗壮的眉毛挤在一起,心中万千个疑问。 站在原地,起码思量了一分多钟,才稍微想通一点,难道说,那天掉落的几份简历,被荣鼎房产某个大佬捡到,然后慧眼识英雄,准备当一把伯乐? 可即便这样,那任职的部门也不应该是保安部啊。 带着万般的孤疑,找了一个网吧,直接登入荣鼎的公司网页,鼠标直接点击了保安部福利那一栏。 荣鼎不愧为平远排名前三的公司,就连保安都分几级,最低等的保安,都有两千五的基本工资,公司还给解决五险一金,而最高级的内部安保,月薪居然最低的都是八千。 我快速地滑动鼠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将福利一栏看了一遍。 “呼呼……” 八千! 我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几次,眼睛盯着那八千的字样,一动不动。 如果我进入当的内部安保,岂不是每月都能拿这个数? 我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因为现在的我,迫切需要钱,也管不了那个所谓的秘书高雪,是不是在玩儿我,我都准备去试一试。 回到家没有发现陈小雨,我有些慌张,给她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她去妇幼检查了,回到家她跟我说医生说没事儿,但怀孕初期,尽量不同房,因为这个时候的胎儿正是健全各种脏器的关键时期,先别说两人缠绵时的剧烈震动,就连女性高朝时引起的子宫紧缩,都会印象到胎儿的发育。 听完这些,我低着脑袋,面色通红地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拿出一张凉席,放在了地面上。 她看了我一眼,又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没有阻拦。 翌日清晨,临出门前,我思虑再三,还是舔着嘴唇跟她说了一句:“该买啥药就买,不舒服就去检查,我找到工作了,不差钱。” “呵呵……” 她躺在床上,对我笑了笑,听着银铃般的笑声,我突然发现,好像那个阳光可爱的陈小雨,又回来了。 但现实终究是现实,她为成浩怀了孩子,为了她自己的未来,她的房子,甘愿煎熬痛苦的十个月。 而我,还得为了生存,继续挣扎着。 …… 上午九点刚过,我便来到了市中心荣鼎的写字楼。 按照楼层指示,我直接坐电梯上了18楼,这一层全是荣鼎的办公区。 “先生,请问你找谁?” 刚出电梯,推开玻璃门,一个穿着包臀裙的妹子就客气地迎了上来。 香风扑鼻,整得我一愣,看着妹子一时间竟然忘记回话。 妹子身高不高,但胸前那对山峦却着实不小,外面银灰色制服短裙,里面白色紧身背心勒出两个罩罩的形状,露出姓感白皙的锁骨,我往办公区里面扫了几眼,发现所有的女性职员都是这等装扮,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在这里上班,岂不是要当皇上? “先生,你是来收件儿的么?” 可能是我的眼光带着某些侵略性,妹子的不由拔高了音量,眼神略显不善,整得我万分尴尬。 “那个,我来报道的……” 我理了理衣服,露出一个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 “报道?”妹子秀美紧蹙,再次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问:“哪个部门啊?” “保安部。” 一听保安部三字,妹子兴趣明显失去了很多,但却带着大公司职员的素养,让我等等,转身拿起了内部电话。 “诶,你叫啥来着?” “向南。” 知道我的名字后,她又冲电话说了两句,接着放下电话,亲自带着我走进了荣鼎这个大公司办公区。 我跟在她的后面,又不好意思左顾右盼,只好盯着前方,但前方就是一扭一扭的大屁股,随着高跟鞋的踩动,左摇右摆,而且频率相当高,一颤一颤的,看得我心猿意马又不敢表露,心里好像猫抓一般难受。 足足五六分钟后,我才被带进一个挂着保安部牌子的办公室。 “你等下,高秘书马上就来。” 妹子冲我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妹子走后,我独自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个所谓的保安部办公室,实际上就是一处仓库和训练室。 两排长条服装架,上架挂着黑色背心,作训服,地上摆着高帮靴子,训练臂力的,腰力的,沙袋等等应有尽有,而且还摆放着不少甩棍和电棍,我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发现这里和普通的保安部有所不同。 站起身,拿起一个电棍看了看,一打开,顿时蓝光闪闪,绝对非桃宝上的普通货可比。 “这个高雪,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给我整这儿来?” 我摸着下巴,嘀咕了两句,越想越不对劲,皱着眉头就朝着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外面就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及地面的声音,我抬头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透过玻璃,我清楚地看见,明亮的过道内,两个各有千秋的美女,并肩而行。 年纪小的一个,脸蛋白里透红,身材高挑,堪比模特,高高的马尾随着步伐左右晃悠,不时地和遇见的白领笑着点头,整个人的气质出众,优雅却不失庄重。 我晕,这不是那天在楼下被我袭胸的美眉么?那个被成浩称为丁总的女孩儿!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两个女人。 另外一个年纪稍微大点,但也顶多二十六七,剪着干练的短发,带着一副眼镜,高冷的面孔,冷厉的眼神,一瞬间让我想起了那个自称高雪的秘书。 十几秒后,二人分开,高冷眼镜美女,朝着我这边走来。 我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站在门后,想出去又不敢,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着高冷女,走路都带风的冷艳气质,我的心中,顿时泛起了涟漪。 难道,她就是那个莫名其妙录取我的高冷秘书? 正文 第五章 高冷秘书一片雪白 高冷女,满身带着冰冷气息地坐在椅子上,别人都穿银灰色制服,她却是一身黑衣,似乎有意凸显她的与众不同。 她没有穿丝袜,两条雪白光滑的大腿露在外面,定睛一看,居然能看清上面的青筋和血管。 特别是我居高临下地对着她,百分百的完美角度,正好能让我看清那一条狠狠的沟壑,白嫩深邃得不像话,偶尔的一侧身子,就能看见完美的半球,只看一眼,好像就会陷进去拔不出来。 咕噜! 我在内心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微微抬起脑袋,迫使自己不去看她,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小兄弟的不安分。 高冷女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地搁在大腿上面的文件夹上,有些诧异地打量着我,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似乎对我这个人很好奇,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对我上下扫了好几遍,最后才有些失望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恩。” 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的表情为啥变化这么大,只得乖乖得坐在她的对面。 “你的简历,已经通过了人事部的审核,并且直接调往保安部,明天正式上班。” 听到这儿,我刚想发问,就听她补充说道:“按照保安分配等级,你属于二级保安,月薪四千五,加全勤五百,满一个月后,公司负责五险一金。” 福利不错啊。 “我的工作地点和具体事务呢?”我好奇地看着她,终于鼓足勇气和她对视了一眼,不到一秒,又飞快低下了脑袋,那眼神真的太冷了,似乎是与身俱来。 “一楼,大门。” 她冷冷地甩下几个字,起身,又多看了我两眼,转身离去。 看大门?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工作,起身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她就拉开方门走了出去,留给我一个孤傲的背影。 我愣在原地,有些郁闷滴抹了抹脑袋,不知其解,因为我清晰地记得,公司福利页面上显示,二级保安是不需要看大门的,看大门的是最低等的保安,每月的工资就两千五。 望着外面忙碌的白领美眉,我呡了呡嘴唇,站在原地纠结了一小会儿,这才带着孤疑离开了办公室。 纵有百般疑问,可我还是应下了这个差事,每月五千的高薪,足以让我摈弃掉一切的疑问。 因为我以前在工地,每天累死累活也才一百八一天。 从第二天报道上班开始,我就和另外一个保安何大壮搭班,开始了看大门的生涯。 这栋写字楼是荣鼎开发的,但却只留了一层自己办公,其他的全部租赁出去,所以看大门这个工作,不仅枯燥,还繁杂。 每天要面多众多的推销员,办卡员,以及不知真假的收件员,一旦不小心把推销员放了上去,没二话,直接扣钱。 我一上班,家里的陈小雨就变得和以前一样,买菜做饭,我一到家,总是能吃到刚出锅的饭菜,好像这一切,又回到了从前般美好,甜蜜。 可我再也不敢肆意妄为,每天晚上独自睡在冰凉的地铺上,嗅着空气中的淡淡香味,难以入眠。 随着时间的增长,陈小雨那平坦的小腹,也开始微微隆起,整个人变得更加丰腴,下班后,她会偶尔邀请我出去散步,据说这样有利于顺产,没有阵痛,最开始我有些抗拒她挽着我的胳膊,因为每当看见她的小肚子,就感觉仿若吃了苍蝇般难受,成浩那个人渣也从未过问过她和孩子,可久而久之,我也顺其自然了。 她怀孕了,不能去上班,各种检查还得花钱,所以我上班就特别用心,害怕被扣工资,可一个半月后领工资那一天,我却被告知,被扣了两千块钱,工资的大幅度缩水让我火冒三丈,当时就找到了保安部的主管,他却告诉我说,扣我钱的事儿,找高秘书。 在项目部经理办公室隔壁的小办公室,我见到了高秘书,这个成天冷着脸,好像机器人的女强人。 她叫高雪,今年27,毕业于浙大,十足的高材生,能力很强,虽然只是部门经理的秘书,但哪怕各个经理主管都得给她面子,属于在荣鼎相当吃得开的一类人。 这不仅因为她的能力,更因为她的直系领导,那个被成浩称之为丁总的项目部经理,丁佳一。 曾记得那个被我袭胸,怒扇我耳光的小姑娘,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却是荣鼎的千金,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大小姐。 这些都是闲着没事儿,何大壮告诉我的,而且我还听说,高雪之所以成天冷着脸,公司里的人都说她性取向不正常。 我管不了这些八卦,心里只想着那惨死的两千块钱。 两千呐,能给孩子买好几罐奶粉了。 我心疼无比,站在办公桌面前,气呼呼地瞪着高雪。 “有事儿?”她抬起头,云淡风轻地扫了我一眼,这种眼神,让我更加的愤怒。 “为什么扣我工资?” “啪!”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文件版就扔了过来。 “你自己看看。” 我孤疑地看了她一眼,惊愕地拿起文件版。 “进公司第一天,你放进来一个收件的,两个推销的,每人扣两百一共六百,第六天,你放进来一个办卡的,又扣两百,第十三天……” 她如数家珍,我却越看越心惊,这上面居然清楚地记录了我每天的工作量,而且奇怪的是,这上面只有我的,没有何大壮的。 “为什么只扣我的钱?”我双手拄在桌面上,恶狠狠地看着她,还是不能接受。 “你们有分管任务和楼层。”她解释了一句,低头看着自己的电脑,而我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戏谑。 “推销的,我认,办卡的,我也认,但收件的快递员,也不行?”虽然她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据理力争,一个就是两百啊。 “自己回去看员工守则,快递员只能滞留在一楼大厅,不能上电梯。” 她盯着电脑,看都没看我一眼,说完便低头忙碌。 “呼呼……” 我胸口起伏不定,深呼吸几次,才稍微缓解情绪,低头看了她几眼,愤恨不甘地离开了办公室,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刚一出门,她便拿起了座机电话,按下了内部通话键:“按你说的做了,他生气了……” 一出办公室,我就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她是领导,而我只是一个可怜的保安。 下班后,我拿着三千块钱的工资,徘徊在巷子口,久久没有进家门。 一周前,陈小雨跟我说,孩子满三月后,还得检查,还得开一些补钙的。 在外面抽了一根烟后,这才挪着脚步回到了家。 “回来了?吃饭吧。” 我一看,桌子上放着猪头肉,炒青菜,蛋花汤,甚至还给我买了两瓶啤酒,顿时有些诧异地上前问了一句:“今天啥日子啊,就打牙祭?” “呵呵,嘴里没什么味儿,你多吃点就好。”她笑了笑,将碗筷递给我,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没发现什么异样,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饭吃完,酒也就喝完,脸色微微有些红,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 我站在外面抽烟,等着她一起像往常一样出去散步,可左等右等没见她出来,于是又走了回去。 走回去的时候,见她坐在床沿上,见我进屋,她摸着小腹,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我。 “需要钱啊?”我皱眉问。 “我今天去医院了,医生说胎儿发育很好……”说着,她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但需要开一些补钙的,而且不能停。” 她说完,就盯着我,似乎在等我的答复,我走过去,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刚到手的工资,全部给了她,她高兴地接过,脸上的笑容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可等她数了钱之后,脸色就不对了。 “你不说,每月五千么?” 听着那微微责备的语气,我有些惊愕地看着她,手掌居然有些轻微地颤抖。 “呵呵,第一个月,少点就少点吧。”可能是发现自己语气不是很好,她收起钱,勉强地笑了笑。 而我站在原地,瞪着眼珠子,面色尴尬,起码愣了十几秒。 因为钱的关系,我俩没有了去散步的心情,看了会儿电视,早早睡下。 可刚躺下不到十分钟,一个火热的躯体就躺在了我的边上,双手环山我的脖子,一张小嘴,在我脖子边,吐气如兰,弄得我面红耳赤。 “别……小心胎儿……”我轻微推了推她的身体,却被她一句话堵了回来:“没事儿,医生说了,胎儿脏器完全了,就可以适当地同房。” 我啪的一下打开点灯,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雪白,加上最近生活质量挺好,她那娇嫩的身躯变得更加丰腴,充满了诱惑姓。 特别是那两坨,似乎变得更大了。 憋了一个多月,要说我不想,那是假的,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你还是尚床去睡。” 她没有回答我,伸出舌头舔着我的脖子,纤细的手指,在我的肚皮上来回划拉,一时间,热血直冲脑门。 充满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你不想要么?” 我瞪着赤红的眼珠子,望着天花板,呼呼地喘着粗气,可怎么也提不起兴趣,脑海里,一遍一遍闪过她刚才,那质问的语气,和责怪的眼神,让我如刺在喉。 最后,我还是推开了那具胴体,转过身,蜷缩在凉席上:“睡去吧,要是钱不够,我来想办法。” 正文 第六章 如此无耻的女人 她昨晚的撩拨,并没有激发我的玉望,而我把持住了,在我自己看来,是多么的明智。 第二天下班到家的时候,就发现桌面上摆着一大盆酸菜鱼,还有小菜,啤酒,看似比较丰盛,而在我的饭碗旁边,摆着一张医生开的保健药单。 我粗略地扫了一眼药单,又看了看对面双手抓着裙摆,满脸纠结欲言又止的陈小雨,心里叹息一声,默默地从兜里取出两千块钱来,放在桌面上,缓缓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我上午找村子里发小借的,因为从昨天她的表现看来,那三千,肯定不够。 我没当过父亲,更没生过孩子,所以不知道现在生一个孩子下来,会花多少钱,但我既然答应帮忙,就得实现诺言。 “让你,为难了。” 她接过钱,脸上虽然平淡,但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喜色。 “一切为了孩子。”我疲惫地回了一句。 等她飞快地将钱收好,立马就变了一个人,哼着小曲起身又是给我夹菜,又是给我倒酒。 我拿着筷子,呆愣地看着对面忙碌的女人,面对这样的饭食,居然食之无味。 “哎……”心底再次叹息一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上班一个多月,不仅被扣钱,还拉了饥荒,成天面对已经钻钱眼子里的陈小雨,内心实在压抑,吃完饭,连招呼都没打,独自出了出租屋,来到了人民公园,准备自我放空一下。 “啪!” 点上一支烟,叼在嘴上,狠狠地裹上两口,让沸腾的烟雾在肺部旅游一圈,再缓缓吐出,透过层层薄雾,眼光一一扫过那些甜蜜恩爱的情侣,内心突然翻江倒海,刚喝的啤酒,随着胸口往上一提,全部化成泡沫,喷薄在了人工湖里。 在众多散步的男女面前出了丑,压抑的情绪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擦了擦嘴,昂首挺胸地走在绿荫小道上,脑海中突然出现两个身影。 高雪,丁佳一。 一个高冷得不像话,成天好像挂着生人勿进的牌子,但却带着御姐的风情,一个高挑性感,长相精致地堪比模特,全身上下带着优雅和知性。 这俩人,在我上班后,就只见过一次,见高雪是因为扣工资的时候,见到丁佳一,则是她上班路过,仅仅是路过,就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映像。 特别是那双秋水般眼眸里,射出来的愤怒火焰,让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一想起这俩人,就容易拿出来和陈小雨做对比。 如果她们,遇到陈小雨这种情况,会出卖自己的身体么? 刚冒出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定了,不是因为高雪丁佳一的出身和地位不一样,而是人家对生活的热忱,上进和勤奋。 丁佳一别看是老总千金,但基本上是最后几个下班离开公司的,因为忙碌得我只见过她一面。 不像陈小雨,能轻松到手的,她都不带多说一句话的。 …… 郁闷的情绪,一直压在心头,连上班都少了些许笑容。 可你越担心出事儿,事儿就越找你,似乎,我遇上了传说中的墨菲定律。 一连两个月,我都小心翼翼,可每次拿工资的时候,总是会被扣掉几百块钱,心痛的同时,我也在自我反思,到底在哪些地方,得罪了高雪这个冷面杀神。 扣掉几百块钱,我也懒得跟她理会,自认倒霉,回到家,这些钱,自然就进了陈小雨的腰包,只要一到发工资的日子,她都会在家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然后殷勤地伺候我吃完饭,然后,这些钱,就在她欲言又止的状态中,被我心甘情愿地揣进了她的兜里。 她拿钱拿得顺其自然,甚至有些理所当然。因为每次拿钱后,她都会挺着已经显怀的肚皮,穿着薄薄的睡裙,在我的凉席上搔首弄姿,对着我咬耳朵吐热气,似乎把我的好心,看成一场场脏脏的交易。 也似乎在她心里,我成了一个无耻的嫖客。 而她这些表情动作,让我除了叹气,更提不起一丝兴趣。 最多也就还有五个月时间,忍了就忍了。 可没想到,就在第三个月发工资后的第二天,中午吃盒饭的时候,我被陈小雨一个急促的电话叫回了家。 电话里,她慌慌张张地叫我回家,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她都不说,只是着急地叫我回家,我以为肚子里孩子出了什么事儿,跟领导请假后就疯狂地跑回了家。 刚回到家,站在门口还没等气喘匀乎,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屋内指着陈小雨破口大骂。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是吧?行昂……那房子你别要了,草泥马的,就你这样的娘们,孩子是不是我的,还难说!” 一听这话,我连忙冲了进去,拉了一把男子的胳膊,成浩那张讨人厌的脸颊顿时引入眼帘。 “成浩?你特么来干啥?” 对于这个人渣,我没有丝毫好脸色,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握着拳头,咬牙切齿。 见到是我,他猛地挣扎着后退,脸色有些忐忑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又看了一眼陈小雨,冷笑地翘起嘴皮,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孩子可能不是我的,你还狡辩,你俩都住一起了,我特么是瞎子么?” “你说啥?”我眯着双眼,上前一步。 他再次后退,心有余悸地伸出右手指着我:“向南,你还真别跟我玩流氓那一套,你告诉我,陈小雨成天和你睡一起,你没碰她?” “……”我愣了愣,有些理亏,指着他吼道:“你这个人渣,她一个女人,没结婚就为你怀了孩子,你这样说?”我不敢纠结睡不睡的问题,只能从道德层面上找补,看陈小雨凄凄惨惨的样子,多半早就被成浩套出一些话来了。 “那她也是为了我的钱!为了房子!” 成浩毫不留情地撕开了陈小雨的面具,瞬间让她死死地抱住了要冲上去的我。 她抱着我,冲成浩哀求道:“孩子是你的,相信我,真的,这都五个多月了,你看看我肚子,都这么大了……” “那特么也可能不是我的。”成浩双手叉腰,转过了头。 “你特么再说一遍?你个垃圾!”我吼了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他再次后退,大腿直接撞在床沿,疼得他呲牙咧嘴。 “向南……别,别。”陈小雨安抚着我,眼睛却盯着成浩,瞳孔里泛着浓浓的渴望,哀求。 “真是你的,真的。”说到这儿,她眼珠子一亮,突然拔高音量:“可以做亲子鉴定,要不是你,首付款我不要了。” 可说完没一秒钟,又疯狂的吼道:“要真是男孩儿,你得给我拿全款!” 成浩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随时准备出手的我,站在原地喘息了几息,最终留下一句“车上等你,去医院”的话,离开了出租屋。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他不敢赌,赌这为他传宗接代,继承家产的儿子希望。 而我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陈小雨,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悲凉。 房子,钱,真的这么重要么?让你如此下贱地哀求?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多说,因为路是她自己选的,谁说都没这个资格,默默地扶起她,跟上了成浩的步伐。 到了医院,采集了标本,被医生告知,一周后拿结果,可刚走出医院没两步,就被成浩拉住了。 “先别急。” 我扶着陈小雨顿时一愣。 “反正结果还得等,你说五个月了,咱就先做个唐氏筛查,看看胎儿是否健康。” “你说的这是人话么?”听到这话,我不顾及形象地在医院门口大骂了起来:“亲子鉴定你做了,是男是女你要鉴定,我们认了,现在你还要求唐氏筛查,草泥马的,你的钱就那么好花啊?” “呵呵,咱早就说好了,是儿子,并且健康,我给买房。”成浩夹着手包,笑得人畜无害。 “咱做!” 陈小雨红着眼珠子,死死地掐了我手腕一把,愤懑出声,似乎对房子志在必得。 可两个半小时后,我俩在成浩的大笑声中,失神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那嚣张的笑声一直在脑海盘旋,一出大门,陈小雨就像疯了似的,双手抓着我的胳膊,披头散发地冲我吼道:“畸形!怎么可能畸形?怎么可能?!” 她不甘心,更不敢相信,怀了五个月的孩子,怎么检查出来是畸形,不管是四维彩超还是唐氏筛查,都是同样结果。 这让她的房产梦瞬间破灭,在医院大门口,疯狂大闹。 成浩走了,得意地走了,没有丝毫的内疚和心痛,孩子检查出来是畸形,亲子鉴定的结果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必要。 而我却很淡定,面无表情地搀扶着摇摇欲坠的陈小雨,无声地安慰着她,拉着她往家走。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可令我不明白的是,叶酸吃了,补钙的也开了,我给她拿钱做定期检查,为什么,直到五个月后,才知道孩子是畸形? 我想不通,也不想去问她那些钱她都做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已经变得我不认识的女人,暂时还会住在我的出租屋。 三个月,五个月,甚至,更久…… 畸形的检查报告,沉底粉碎了陈小雨的城里人梦,一点没有意识地被我带回了出租屋。 被人白睡,给人怀孩子,最终却落得个打掉的命运,这不得不说这是种巨大的讽刺。 我不知道成浩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把他弄上的床,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在吃晚饭的时候,对着我说,要求我,养她。 我端着饭碗,看着那红肿的脸颊,突然感觉,胸口埋了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蠕动了几下嘴唇,又不忍心地咬牙回了一句:“行,没工作之前,你就住我这儿吧。” 可不料,我的好心,她直接收了,还说出一句让我瞠目结舌的话来。 “孩子畸形,你有责任,估计就是弄我的那两次埋下的祸根,养我,你是应当应份。” 正文 第七章 摸了女神一把 狭窄的出租屋内,昏暗的灯光,照着她那似乎一下子就消瘦落寞的脸蛋,突然感觉有些渗人。 我冷冷地看着她,好像不认识一般,久久无语。 一想起她说的话,又盯着不曾转动却又红中带冷的眼珠子,突然感觉身子发冷,这个女人,在失去成浩承诺之后,似乎立马变成了一块狗皮膏药。 我很想争辩两句,但看她刚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房子没了,她精于心机算计的几个月,没了成果,我怎还能落井下石,只能低头扒拉碗里的米饭。 “孩子畸形,肯定要不了了,明天你陪我去打掉孩子,这个月给我准备点钱,我得好好恢复身子。” “啪!” 听到这话,我再也忍受不了,重重地将碗筷拍在桌面上,盯着她质问道:“小雨,你说这话之前,难道就没考虑过我的处境?”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打工攒的这点钱,全给你拿去了不说,这几月工资加上,两万多全给你了,我身上留一分钱了么?连吃个早餐都舍不得,你咋还好意思找我拿钱呢?”我十分不解,张嘴还想说,却被她冷冷地打断。 “我跟你睡了半年多,这点钱,多么?我问你!多么?” 她的表情有些疯狂,双拳紧握一个劲儿地砸在桌面上,震得碗筷砰砰作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成浩那儿受了刺激,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恐怖电影里即将钻出来的贞子,脸颊苍白得可怕。 “我能挣,就能拿,但这些钱,你拿去检查了么?你当我傻子啊,你说开药,行,我特么钱不够,借钱都给你买,但为什么,孩子还是畸形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直检查吃药,即便胎儿不健康,会一直等到五个月之后才知道么?” 我瞪着眼珠子,重重地喘息着。 “小雨,咱都是成年人,你在成浩那儿受了刺激,能不能不在我这儿找平衡?我不欠你的,真的。” 说完这句话,好像一下子抽空了我全身的力气,瘫坐在矮凳上,手肘拄在桌面,唉声叹气地看着木门。 “呵……”她冷笑一声,冲我挑了挑眉毛,脸上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嘲讽:“向南,以前在工地,多少人对我垂涎三尺,条件比你好的不在少数,可我谁也没搭理,心甘情愿被你睡了半年,现在找你要点钱,好像要你命似的,还能像个爷们儿么?” “你看不上我?”我火了,冲她大吼:“你看不上我,你找我干啥?啊?” “半年,哪怕你是上洗浴,也不止这点钱吧。” 她转换了话题,见我彻底被激怒,缓了缓口气说道:“孩子打了,我身子不养好,怎么出去找工作,放心,只要我找到工作了,就离开这儿。” 她起身,出气似的的用手掌拍了拍隆起的肚皮,我刚想伸手阻拦,她却用手指挨着指了屋内一圈,脸上的表情,我看懂了,那是不屑,轻视,我悻悻地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她看不上,但却跟我睡了我半年,我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心里却很不好受。 一想到她明天需要钱打孩子,我转头问道:“我给你拿的钱,用完了?”还没有开支,我身上确实没钱,总不能又找发小借钱吧? 找人借一次,人家可以当你应急,借第二次,就证明你没能力,借第三次,人家就厌烦了,而你,就成了臭要饭的,没人瞧得起你。 她背对着我,摆摆手,意思是说这钱她没有,我想办法,我一下子就陷入了狂暴之中。 才给她的四千多工资,这才几天?没了! 我坐在原地,双手抱着脑袋,满脸痛苦之色,几秒后,我将脑袋,深深地插进了大腿之中。 就好像她说的,哪怕上洗浴,半年时间,花这点钱也不冤。 男人,就得有担当,为自己做过的事儿承担责任。 …… 第二天,一上班,刚在部门开完晨会,我理了理保安服,脸色有些紧张地敲开了高雪高秘书的办公室。 “有事儿啊?”进屋的时候,她正在忙碌,抬头扫了我一眼,又低头整理巴掌后的一叠文件。 “恩。”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站在门口踟蹰着不敢进门。 等了半天,见我没进屋,她有些奇怪地放下手中的工作,转头看着我,妖娆的身子,颇显慵懒地靠在大班台旁边,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用小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沉声问道:“工作的事儿啊? 我又恩了一声,张了两次嘴,还是没说出口,既然扣钱的事儿找她,那有麻烦了,我肯定也找她,而不是找部门的直系领导。 她再次打量了我两眼,拿起一叠文件就往外迈步:“先进来坐吧,我出去一趟。” 风风火火的样子,让我自觉地让开了门口,香风袭来,直灌鼻腔,我抽了抽鼻子,在她路过我的时候,眼珠子直接落在了她的胸前。 一如既往地白嫩,爆满。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她看也不看我就加了一句:“最近新项目,立项,有点忙。” 这女人,心肠不错,我心里一暖,看着风中凌乱的黑色裙摆,走进了隔壁经理的办公室。 等到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她的怀里,抱着比出去还多的文件,进屋后就开始忙碌,一副工作狂的样子,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整理了大概一分多钟,似乎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人。 “抱歉!” 高冷女,连道歉,都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她坐在椅子上,看了两页文件,似乎又觉得不礼貌,推开文件夹,双手交叉地看着我问:“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么?” “没有。” “……” 我说完,她突然沉默了。 草,这是个精明的女人。 我无奈,只能昂首和她对视,语气诚恳地对她说:“高秘,我来公司也几个月了,现在遇到点麻烦,能不能先预支点工资?” “预支工资?”她秀美紧蹙,又声音极小地叹道:“公司没这个先例啊。” 我看了看她,放在大腿边上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一咬牙,张嘴说道:“公司有五险一金,这次预支给我的话,以后这些我可以不要。” “这是公司给员工的福利保障,不能说不要。”她直接怼了回来,又问:“麻烦大么?” 我撇了她一眼,无声地点了点脑袋,她哦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 “高秘……”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十几秒后,起身就准备离去,可她的一句话,实打实地让我感觉,这个女人,实在不要太暖了。 “我帮你问问看吧,多的没有,但几千,问题不大。” 我看了看她,突然发现,这个一向高冷得不要不要的女人,此时却如圣母玛利亚般,全身发着金光。 “谢谢。”我诚恳地到了谢,转身,步伐略快地走向门口。 “吱嘎!” “砰!” “雪姐……”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和我几乎一样高的女子,直接撞在了我的身上。 优质香水的味道,接踵而至,我被撞得步伐有些踉跄,往后倒的同时,下意识地伸出手向前抓去。 “啊……” 一声尖叫,夹杂着愤怒和委屈,响彻这片办公区。 我一抬头,正好看见那张让我意赢了三月的俏脸,指尖刚触碰那团柔软,就闪电般地收了回来。 “砰!” 我的后背,直接撞在门框上,我一手抓着门边,表情错愕地看着女孩儿。 丁佳一,高秘的上司。 我喘着粗气,直勾勾地瞪着她,心里却凉了半截,准备迎接她的狂风暴雨。 丁佳一确实怒了,因为我袭胸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在她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地就举着手中的文件朝着我脑袋拍来。 我身子一侧,一下子躲开。 “佳一,怎么了?”高雪跑了过来,满脸孤疑,一看高雪来了,丁佳一再次举起的右手停在了半空,满脸的屈辱,一对杏眼瞬间泛红,委屈地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她呼呼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扫了两眼我身上的保安服,终归还是压制住了怒气,让我离开。 “您费心。”转头冲高雪说了一句,不敢去看丁佳一的脸色,快步离去。 我走了,脑海里却满是她那丰满的苏胸,两次了,荣鼎的千金,被我吃了两次豆腐,还有谁? 而我走后不到十秒,丁佳一就被高雪拉进了办公室。 在中午下班时,我在财务室,拿到了五千块钱,效率高得吓人,条子上开的却是借条。 下午请假了,陪着陈小雨去打掉孩子,连医生责备我们不懂事,我都懒得理会,浑浑噩噩的,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张靓丽却总是带着屈辱的脸蛋,以及……那爱不释手的苏胸。 正文 第八章 车内的女人团 孩子没了,陈小雨脸上除了有些苍白之外,看不出一丝丝的心痛,内疚,哪怕是一丝,都没有。 甚至走出医院的时候,站在台阶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她还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什么负担。 她还搂着我的肩膀,开玩笑似的说:“向南,这下,我干净了,你还是得养我,我还是给你做饭。” 我勉强地咧了咧嘴巴,搀扶着她离开:“其他先别想,养好身子再说。” 可谁知,这句话一下触到了她的痛点,一把甩开我的手,吼道:“向南,你是不想我早点养好,早点离开你?你烦我了?” 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我赶紧上前抓着她,安抚道:“没有的事儿。” “哼……” 她对着我昂了昂脑袋,好像以前那股阳光的劲儿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回去的路上,一直跟我聊着我们以前的趣事儿,还跟我撒娇,搂着我的胳膊坐在出租车上,她将小脑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副甜蜜的样子,面对她的种种,我竟无言以对。 这女人,太善变了。 她刚打掉孩子,确实需要养,所以我经常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新鲜的鲫鱼熬汤,可却没有了以前那种亲近感觉。 变成了一种任务。 心里总希望,她早点养好早点走,因为我感觉,这女人现在已经变得我不认识了,甚至有些可怕。生怕一下子踩进烂摊子,不能自拔。 要是再给我整个喜当爹,我肯定抬不起头。 对她如此,我已经仁至义尽。 预支来的钱,全花在她的身上,一个月后,全部告罄,她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只不过,依旧丰满,臀部比怀孕前丰满了不止一倍。 身子好了以后,她不出去找工作,我找理由问了几次,她都很生气,觉得我在赶她走,可每次吵完以后,又罕见地主动哄我,而且还撩拨我,撩得我全身发痒,热血滚烫,却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又过了几天,我看明白了,这女人是懒了,习惯了别人养着,我彻底没招了,又不能真的撵她走。 下班回家,就成了我的噩梦,已经入秋的季节,她总是穿着一条真丝吊带裙,落露后背,胸扑,以及白花花的大腿,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来回晃悠,偶尔还触碰一下我的呡感地带,让我目光冲血,恨得牙直痒痒。 这天下午下班,我有意等到天黑之后再回家,因为温度低了很多,就是想回去再也不想看见那佑惑的一幕幕,当了几个月和尚,实在有些受不了。 可当房门打开的瞬间,一个白嫩嫩的人影直接冲进了我的怀里。 “向南,吻我……” 她踩着高跟鞋,一脚勾上了房门,身上暗红色的吊带裙,散发着无尽的魅惑,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拉着我就往床上走。 她的动作很大,越发挺俏的屁屁,在我的皮带下方,来回摩索,只是一刹那,胸膛的玉火愈演愈烈。 “小雨……” 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奔放,刚张嘴,姓感的红唇直接怼了上来,我双目圆瞪,双手伸在空中,不知所措。 “呼呼……吻我……” 一股股热气,喷在脸上,一条软蛇在我脖子上来回游走,一阵阵苏麻传遍全身,脑袋顿时一片轰鸣。 她热烈地引又着,我的身躯像是被浇了汽油快要燃烧,脖子上血管凸出,青筋暴起,嘴里发出咯咯的亢奋声。 “南……南南……” 一声声带着魔力的呼喊,好像在远方,又好像在耳边,整得我皮肤发烫,小腿颤颤。 “嗡!” 那香蛇突然像是水柱般射进了我的嘴里,软软的,糯糯的,轰鸣的脑袋,刹那间出现一丝清明。 三秒钟后。 我一把推开火红滚烫的身体,逃也似的跑出了家门。 …… 自那次终极魅惑之后,陈小雨就成了少奶奶,也不找工作,成天拿着手机玩儿,连饭都很少煮了,也不再引又我了。 因为我答应了,等她找着男友,才让她离开,好像找到了长期的饭票,她对我又失去了兴趣。 在这件事儿上,我妥协了,可总觉得不稳妥,想暂时离开这个女人。 太有心机了! …… 机会,出现在一周之后。 那天,冷冷的高雪,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我以为是她喊我还钱,有些忐忑不安,却不料她说,有个任务,问我做不做,做好了有奖金,不少。 我问她是干什么,她说就是去临市钟山,配合内部安保,也就是一等保安出个差。 我当即满口答应,傻子才不答应。这样一来,不仅能暂时离开陈小雨这个心机婊,还能挣钱,何乐而不为。 可当星期一在公司门口集合的时候,我彻底懵逼了,感觉这场任务,很不简单。 两辆奔驰商务,静静地停在大门口,其中一辆车的旁边,站着四个平均身高一米八,推着卡尺,带着墨镜,腰间别着甩棍,膀大腰圆的汉子。 我认识他们,都是内部安保,经常跟着高层外出,很少在公司见着人。 车内驾驶室,保安部部长石冰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我上前打了个招呼,他用手指了指车厢,我识趣地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 四个内保,站在车门旁,全身黑衣装扮,颇为拉风,而我,只能静静地坐在后排车座,宛若局外人。 十几分钟之后,石冰下车,说了一句丁总来了,我连忙跟着钻出奔驰,站在了人群后方。 今天的丁佳一,有些不一样,身穿一身浅黄色的风衣,手拿明黄色手包,三千青丝随意地披在脑后,整个人的气质犹如莲花池子中的一朵百合,清高冷艳。 但仔细一瞅,俏脸寒霜,走路都带风。 高雪领着三个助理,提着文件档案,跟在身后。 等她们上车之后,石冰上前说了几句话,回到我们这边,面带疑惑在地我身上扫了两眼,伸手一指:“你坐那辆车去。” 我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长相凶恶的内保就不甘地叫了起来:“他去?以前不都是我么?”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何意。 “老七!”石冰皱眉低声呵斥了一句,老七愤恨不甘地咬了咬牙,却没再反驳,石冰又对我催促了一句,我这才迈步走向那辆,坐着我女神的奔驰商务。 后来我才知道,每次出远差,都会有一个内保,坐上领导的专车,意为押车。 而我,一个二等保安,居然神奇地担任了这个职务。 走向奔驰,我扫了一眼内部,直接坐上了副驾驶,还和司机点了点脑袋,随后拉上了安全带。 我的身后,坐着高雪,司机身后,坐着丁佳一,后排,坐着三个女助理。 “开车吧。”高雪看了一眼腕表,对着司机说了一句,司机拿着对讲机重复了一句,里面很快传开石冰的回应,半分钟后,两辆车起步离去。 一路上,高雪都在和丁佳一讨论方案,三个女助理偶尔会插上一句,而我,也听了个大概。 荣鼎看上的一块地,在钟山,准备拿来做商业地产,并且准备投标的公司不在少数,但当地的一个本土企业,也看上了这块地,并且放出豪言,拒绝其他任何企业插足,谁插足,后果自负。 江湖传言,这个公司,在当地势力很大。 所以丁佳一这次,不仅派出了最得力的助手,还带上了保安部最强大的内保,石冰是退伍军官,在荣鼎工作八年,安保经验丰富,其他四个有退役军人,也有散打拳手,可谓强者云集,而我,很想不通,为啥我一个二级保安,成了这个临时团队的成员,还担负着押车的职责。 车辆一路疾驰,三个小时后,车辆下了高速,开始朝着预定好的酒店开去。 “家里的事儿,处理好了么?” 车内一阵沉默后,高雪猛不丁的声音响起,我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我不敢朝后看,因为一路上,我总感觉,有一双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我,让我如芒在背。 “别紧张,不懂的地方,多问石部长。” 高雪的好心,让我有些感动。 可我坐在,香水味儿弥漫的车厢内,难免有些紧张,不敢多说话,只是淡淡地恩了两声,特别是里面还坐着我的女神,一个被我袭胸两次的高端美女,更让我有些面红,尴尬。 …… 荣鼎房产能出动如此大的阵仗,并且由丁佳一亲自带队,足以说明,这块地的利益之大,荣鼎之看重。 外地企业都蜂拥而至,那么本地企业呢? 可想而知。 所以当我们车辆刚抵达酒店,就遇到了麻烦。 一辆卡宴,一辆金杯,直接横在了酒店门口。 我们刚下车,十几个人就走了过来,领头一人,剃着光头,穿着花衬衣,脖子上带着大金链,手腕上带着佛珠,一副社会人的打扮。 他身后的十几个青年,大多黑衣,寸头,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 “传闻荣鼎的大小姐,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十步开外,光头佬就色眯眯盯着丁佳一看个不停,那猥琐的表情,看得几个女孩儿,集体后退一步,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们的愤怒和紧张,以及厌恶。 “哥们儿,请止步!”见对方来势汹汹,石冰几人立马拦了上去,态度也不敢太过凶恶。 “你算老几?起开!” 光头佬嚣张无比,一巴掌拍开石冰的手掌,朝着我们走来。 三个年轻的助理立马慌了,高雪拉住丁佳一,俏脸带着紧张,眼珠子死死地瞪着来人。 我心中一动,左步上前,挡住了丁佳一的半拉身子。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对方一个青年一拳怼在老七胸口,想把他推开,却被老七一把抓住手腕,来了个反扭,咔嚓一声,青年手腕顿时脱臼,扶着胳膊在那儿哀嚎。 荣鼎的高级内保,可不是盖的。 “草泥马!怼他。” “敢来钟山撒野,兄弟们给我干!” “整死他!” 一阵阵咆哮之后,对方愤怒的青年,齐齐地朝着老七冲去。 “都别动!别动!”石冰老道地推开汹涌的青年,和其他三个内保拉着最后的防线,双手平推,转头冲光头问道:“兄弟,冲啥啊?” “草!”光头往地上碎了一口,随即伸手指着石冰,狂傲道:“说你不够格,消停眯着得了,老子管军,龙头地产的!” 正文 第九章 恶势力 一听到龙头地产四个字,一路上耷拉着脸的丁佳一,立马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她的热气,呼呼地喷在我的耳边,让我耳朵一下红了。 “哥们儿,我们是正规竞标!” 石冰不愧为做了八年部长的老道内保,一看对方不善,一个眼神,其余四个内保,后退一步,围成一个圈将我和五个女孩儿保护在中间。 他却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光头,全身蓄势待发。 “正规?龙少看上的项目,你打听打听,谁特么敢伸手!” 光头恶狠狠地瞪了石冰一眼,随即错开石冰高大的身子,再次朝着丁佳一走来。 “哥们儿……”石冰再次上前,却被光头佬使劲推开。 “我特么就是来送请柬的,你紧张个几把!” 听到这话,石冰犹豫半晌,微微让开半个身为,不过手掌却摸在了腰间的甩棍上。 光头佬嘿嘿一笑,满脸猥琐地地仔细打量了几个女孩儿几眼,慢腾腾地摸出一张请柬,伸手递了过来:“丁总,我们龙少,对你仰慕已久,明天下午五点半,唐韵茶楼,等候您的大驾光临!” 丁佳一听到龙少这个名字,脸色微微错愕,接着倔强地昂了昂脑袋,一步不退,水汪汪的大眼睛全是燃烧的火焰。 见丁佳一不接,光头也不气恼,嘿嘿一笑,顺手将请柬扔了过来。 “卧槽!” 我心里大骂一句,一把抓住飞来的请柬,转头看了一眼气得肩膀发抖的丁佳一,识趣地将请柬拿在了手上。 “明天下午五点半,不见不散哦。” 光头佬露出一口大黄牙,眼光落在丁佳一极品的身材上,恶心地舔了舔舌头,带着十几个人,嚣张离去。 “太嚣张了,居然公然威胁我们,报警吧,丁总。”三个女助理吓坏了,他们一走,就吵吵了起来。 石冰走了过来,脸上难为情地看着丁佳一:“丁总,对方明显有了计划,为了保险起见,要不咱们换个酒店?” 他的建议,绝对是合理的,也是最保险的,可丁佳一只是摇摇头,朱唇轻启:“就这儿了。”说完,不顾三个女助理的惊愕神色,率先走向酒店。 有个性,我喜欢!没想到看似柔弱的丁佳一,有着一种不向恶势力低头的女强者气势,不舒服的劲儿,让我好生佩服。 她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众人只能唉声叹气地跟上,我跟在高雪后面,只听见她小声叨咕:“龙少这个王八蛋都上手段了,此行不利啊。” 我不知道龙少是谁,更没听过龙头地产,但从一群人紧张的状态中,也能猜测个大概,此人在钟山即便不是触顶的那种大佬,也是家资丰厚,背景吓人。 我作为领导的贴身内保,很荣幸单独住进了一个单间,隔壁就是高雪和丁佳一的套间,其他的房间都是挨着的,同一楼层。 刚坐在床上休息没一会儿,就听见敲门响,还没等我去开门,就看见石冰冷脸走了进来。 他专门来找我,我就预感到大事儿不妙,站起身,勉强地笑了笑。 “练过武术么?”他问我。 我摇头说没有。 他又看了看我的体魄,问:“打过架么?” 一听到这话,我面色有些赫然,尴尬地挠了挠脑袋道:“以前为了吃饭,打架倒是家常便饭。” 他一愣,粗壮的眉毛动了动,摸出来一把匕首,塞进我的手里。 我一看,顿时呆在原地。 事情都大到动刀的地步了? “那就好,总算不是啥都不敢伸手的怕死鬼!” 他似乎有些满意我的打架经历,拍着我的肩膀,脸色认真地冲我说道:“给你刀,倒不是让你杀人,但你是领导主动要求当贴身内保的,所以,必要时刻,你得敢出手!” 我看着匕首,不知道说啥。 见我纠结的样子,他狠狠地捏了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咱公司的福利,很人性化,为公司做出贡献的,都不会亏待。” 这是金钱攻势啊,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就看见他长叹一声,说:“刚才我下楼,看见这酒店,挂着龙头地产的牌子,是合作企业,对方要是动手,咱不能一点准备没有,你住得最近,得惊醒点。” 说完,又自顾地摇摇头,边走边嘟囔:“或许是我想多了,一切会顺利吧。 他走了,我却纠结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说我是被领导主动要求当贴身内保的,那么这个领导,是高雪还是丁佳一呢? 想起高雪找到我时犹豫的样子,加上一到酒店,就遇到的下马威,似乎,在出发之前,她就知道了这次出差之旅非同寻常。 但当我痛快答应下来之后,她又好像长舒一口气,得到了什么巨大保障一样,整得我又郁闷,又费解。 可一想到,女神就住在隔壁,我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 一晚上连电视都不看,翘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 竞标的时间,是在后天。 明天晚上,主管这次竞标的某领导,会提前私下会一会竞标单位,但龙少邀请的时间,却在小会议前一个小时。 一大早,丁佳一就带着我们一行人去了目标地段,丝毫没将龙少那边的威胁放在眼里,该干啥就干啥,但她那紧蹙的眉毛,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忙碌了接近一天,临近五点半的时候,我们才朝着龙少邀请的唐韵茶楼开去。 车上,高雪在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最后咬咬牙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丁总,咱们去之前,是不是先给张主任打个招呼?” “不用。”丁佳一的回答很干脆,我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女神,倔强的小脸蛋带着执拗,脸色冷得吓人,我那倾慕的小心肝,开始加速。 “丁总……”后面的女助理好心插了一句,却被丁佳一挥手打断。 她的柔弱,她的强势,似乎都随着自己所处的境况所变化,而不是心情。 车上的人沉默了,连又是闺蜜又是秘书的高雪都不敢张嘴,其他人更不敢说话。 车辆进了市区,车流如织,车速随之减慢,而就在离唐韵茶楼不足五十米,我们足以看见那巨大牌匾的时候,一声枪响,响彻闹市。 大部分行人和车辆,刹那间停在原地张望,但很快,那些人又尖叫着远远跑开。 枪响之后,车内的女人先是一惊,随即往窗外一看,顿时噤若寒蝉。 我坐在副驾驶,前方的枪击事件,我看得十分清楚。 一辆宝马X5刚停在唐韵茶楼,旁边的小面包车内就窜出来两个蒙面汉子,冲向宝马驾驶室,二话不说,撸动枪栓,对着车窗就是一枪。 车窗玻璃应声而碎,里面的人惊叫四起,持枪青年对着车内骂了两句,十几秒后,车内探出来一个全是油腻的脸蛋,颤颤巍巍,心有余悸地点头,哀求离开,两个蒙面再次指着警告了一句,跟着窜入了巷子,不知去向。 “是万江的黄总。”高雪瞅了一眼,就认出了那胖子也是参与竞标的企业老总,紧张地扯了车安全带,而丁佳一看到外面的场景,面无表情,气呼呼地鼓着小腮帮,小手死死地抓着门把一言不发。 闹市动枪,震慑对手,可以想象,对方为了这块地,已经到了不择手段丧心病狂的地步。 “嗤嗤……”对讲机一阵忙音过后,传来石冰的声音:“丁总,回酒店吧,对面动枪了。” “我不瞎!” 丁佳一似乎在赌气,手里拿着手机,动了动手指,还是没有拨出去,最后冲司机说道:“去茶楼,我看他到底能不能一手遮天。” “丁总……” “去茶楼!” 司机好心却被吼了一句,委屈地发动了车辆,所有人都很紧张,但却没人再劝。 一分钟后,我们的车辆停在茶楼面前的空地上,四个内保,包括石冰本人都朝丁佳一聚拢,满脸的戒备。 而我怀里揣着匕首,站在高雪身边,看了看丁佳一,欲言又止。 丁佳一转头看了一眼茶楼左边的商务宾馆,微微停顿了一下,那里,是今晚小会议的地址。 正当她准备叫众人进去的时候,茶楼里面却跑出来一个衣衫凌乱,脸蛋明显肿了一块的中年,他一出来,就被高雪拉住了。 “江总?你这是怎么了?你也来了?” 中年被高雪这样的冷傲美女拉住,一时间也不好意思直接离开,扫了一眼我们的队伍,劝道:“这个项目,别想了,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吧。” “他这是犯众怒啊。”高雪一愣,咬着嘴皮说道。 “哎……”中年叹息一声,一跺脚,道:“可不是么?不止我一家,参加竞标的他全叫了,我还算好的,丢点脸不算啥,据说江平的周老板,刚进钟山,就进了医院。”说完,中年摇头快速离开。 “佳一!” 高雪转头叫了一声,眼神平静地看着丁佳一,丁佳一知道她的意思,这是高雪在用闺蜜的身份告诉她,前方艰险,应暂避锋芒,徐徐图之。 “我打个电话。” 丁佳一不傻,摸出电话直接打到了主管领导手机上:“张主任,我是荣鼎的丁佳一……” 一分多钟之后,她面色苍白地挂掉电话,握着手机的指节由于用力过猛开始发白。 我一看,欲料情况就不佳。 “哎呀,丁总,来了怎么不进屋啊?” 一行人还没决定是走是留的时候,昨天在酒店找我们的光头领着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随即冲我们走来。 “佳一,先走。” 高雪急了,上前就拉过佳一的小手,对方明显势在必得,肮脏宵小之辈的手段层出不穷,自己这方,暂时处于劣势。 最理想的方法,就是暂避锋芒。 可丁佳一气呼呼地瞪着左边的宾馆,又转头看着邪笑而来的光头,居然没有动步。 “丁总,你们上车。” “唰!”的一声,在石冰招呼一声之后,五根甩棍直接被他们抽了出来,将我们围成一圈,准备护着我们就走,他冲我射来的眼神,让我瞬间将身体贴向了丁佳一。 “卧槽,他们要跑!”光头佬一看,立马大叫,只是片刻,茶楼里就有密密麻麻地人头朝这边靠拢。 局势危险,双方人马齐聚,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正文 第十章 大领导,小女人 “佳一……” 丁佳一好像被吓傻了一般,任凭高雪怎么拉她就是不动,眼看着对方的人已经和石冰几个人撕吧起来,几个女孩儿彻底慌了。 “走啊!” 石冰踹开一个青年,转头一看,丁佳一依然矗立在原地,顿时气得大叫一声,眼珠子猩红地冲我喊了几声,却猝不及防地被一根钢管敲在头皮上,瞬间,鲜血横流,染红了衣襟。 “草!” 仅仅十几秒,对方的人数就增加到二十,石冰等人就是再猛,也只能边打边退,看了看只能防守的战局劣势,我心一横,冲上去直接将不动的丁佳一抗在了肩上,快步朝着奔驰跑去。 “呀……你干嘛?” 被我抗在肩上,她似乎才回过神来,一双小手死劲地锤着我的后背,挣扎着要下地。 “别动!” 我彻底急了,这娘们看着挺精明,咋还犯糊涂呢? 一手搂着她的腰间,一手扶着挺翘的屁屁,不让她掉下来,脚步却越来越快。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身子一颤,挣扎得更厉害了,直接拉慢了我的速度。 “放你下来干啥?看热闹么?石冰几个兄弟用鲜血换你的安全,你咋就不明白呢?”我粗暴地用脑袋拱开上面当着视线的风衣,不在考虑她是啥领导。 “张主任……张主任!”她指着宾馆方面,突兀地喊了两声,就被我塞进了奔驰里。 “开车!” 我一拉上车门,冲司机吼道。 “啪!” 一个耳光,无情地扇了过来,丁佳一瞪着眼珠子,气呼呼地冲我喊:“高雪她们还在呢,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没管她的怒吼,一手压着她的肩膀,一手抓着司机的衣服催促让他开车,司机也紧张,转头看了一眼眼珠子赤红,一副要吃人的我,终于发动了车辆,车辆在主道上疾驰五分钟后,转入了一个小区。 车一停下来,我才尴尬地发现,我的手一直抓着她胸前的风衣,悻悻然地收回手掌,不敢去看好像要吃下我的丁佳一,她呼呼地喘着粗气,几次看向后面,另外一辆奔驰都没有赶来。 “砰!” 高跟鞋死死地踩在我的脚背,疼得我呲牙咧嘴,差点叫出声来,我知道,她是在怪我,没有拉上高雪几个女孩儿一起走。 “你是不是傻啊,他们的目标是你,只要你不在,他们就会很安全。”我气急了,指着她说了两句,又争辩道:“刚才那个情况,你要不走,我们都会被困在那里,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你懂么?” 我的意思,刚才搂她腰,摸她屁屁,只是权宜之计,不要跟我计较,但她好像没懂我的话外之意,有些失神地低下脑袋,嘟囔了几句,接着猛地抬头,眼眶已经泛红,声音沙哑地冲我说道:“你说,她们会不会有事儿啊?” 我盯着她,突然发现,这个一向以女强人面目示人的女领导,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遇见麻烦,她也紧张,害怕,担心。 不管咋说,她还只是一个22岁的女孩儿而已,社会的阴暗面,经历得还太少,太少。 我安慰了她两句,可还是不能让她解开心结,她说:“要是我早点走,石部长和高雪她们,就不会被扣住了。”随后,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她要是听劝,不赴约,就不会让团队陷入如此没有还手之力的地步。 “雪姐……”她内疚地叫了一声,脑袋无力地靠在车窗上,我转过头,那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像是刺刀,一下下地扎在心上。 她哭了,伤心自责地哭了。 我坐在椅子上,思虑不到三秒,咬牙冲她说道:“要不,我回去看看?” 一听到这话,她好像看到了希望,猛地抬头,瞪着泪汪汪的眼睛看了我几眼,又无力地靠了回去。 “你一个人,无法挽回局面。” “我可以,试试吧。”她伤心,我心里很不得劲儿,说着话,就要拉开车门。 她又一次地抬头,这次却有些关心地意味。 “你一个人,行么?” “呵呵,行不行,咱不都一个团队么?”我笑了笑,就准备下车。 可就在这时,司机大喊一声,他们来了,我俩同时转头,就看见另外一辆奔驰,吱嘎一声停在我们车后,车刚停稳,满脸焦急地高雪就跳下车,跑向我们的车,拉开车门,关切的小眼神在丁佳一身上扫了又扫,见她没事儿,这才心有余悸地拍着高耸的胸扑长舒一口气:“我拿着微信定位,总算没走错。” 随即她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眼神很是复杂地冲我点点头:“这次,你算首功。” “呵呵。”我笑了笑,下了车,给她们留下足够空间。 石冰他们也下车了,但形象却很不雅,石冰头部包着不知谁的背心,一半被鲜血染红,老七几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总体来说,不算严重。 我刚想走过去散根烟,就听见老七那酸溜溜的声音传来:“草,真特么倒霉,要不是那小子走了狗屎运,我也连衣服都不带脏的。” 听到这话,我顿时尴尬地站在原地,老七几个人看见了我,自顾地摸出香烟点上。 “麻痹的,也不知道哪个村子冒出来的,傻得有一比!” 可能是因为我抢了他的活儿,所以老七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你少说两句!” 众人吃了败仗,石冰脸色也很不好看,呵斥了两句,没人再阴阳怪气地埋怨。 而我则只能躲在一边抽烟,幻想着,立马回公司,拿一笔奖金,好把预支那钱给还上。 但连我自己都很奇怪,内心似乎,再也没有陈小雨的位置。 十几分钟后,高雪下车,众人围了过来,原本以为她要宣布回平远,却不料,她说:“重新找个酒店,等待明天竞标。” 众人愕然,对方都不择手段,用这么埋汰的手段逼迫竞争对手了,我们还不走? 三个女助理刚想说话,高雪就冷冷地挥手,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既然他们不让咱们染指这块地,那咱们就得更加努力,拿下这块地~!” 气势斐然,说得铿锵有力,异常坚决! “所有人员,出差补助,翻三倍,奖金另算。” 这一条出来之后,就连颇有微词的老七,也乖乖滴闭上了嘴巴。 老板有令,下面人只能照办,一行人打着导航,在靠近高速的地方,找了一家中档的宾馆,这样一来,即便出事儿,也能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到了地方,受伤的人就去包扎,几个女孩儿开始商量,而我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外,当起了门神。 一夜无话,翌日上午,我们吃完早饭之后,就开始下楼,准备坐车前往目的地。 我仔细看了一眼几个女孩儿,也不知道丁佳一给他们制定什么战术,居然一改颓废之色,满脸的斗志激昂,就连丁佳一本人,也换上了在公司一层不变的银灰色包臀制服。 统一的制服,统一的丝袜美腿,统一的胸牌气场,一出宾馆,就吸引了众多目光。 …… 半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会议场所,令人好笑的是,地址居然就是昨天唐韵茶楼旁边的宾馆。 唐韵茶楼已经关门,但却没有贴封条,地上的碎玻璃血迹早就消失不见,似乎什么就没有发生过。 我们下车,朝着宾馆大门走去,那里,已经被光头管军带着密密麻麻的人,给封住了去路。 见到这种情况,石冰临时改变战略,由他亲自领着老七在前,另外三个内保在后,而我居中保护。 “还敢来?昨天挨揍挨得不够么?” 刚走拢,管军阴测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引来对方一阵哄笑。 对方人多势众,拦在宾馆入口,明显是不让我们进去参与竞标。 “让开!” 丁佳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愣,只见她越过众人,站在光头面前,俯视着她,声音清冷地说道:“我们是应钟山市.政伏邀请,前来参与竞标的,你这种行为,是妨碍市.政建设,不管你后台多硬,我相信,也拿不下这块蛋糕。” “呵呵,是么?”光头冷笑,随即歪着脑袋斜眼看着丁佳一:“你要这么想,我们就试试,我还可以告诉你,今天就你一家企业来了。” “我们要进去。” 丁佳一懒得跟他啰嗦,高雪也没有阻拦,明显这是她们商量好的。 “丁总,不要以为龙少看上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光头恼了。 “我不认识什么龙少,你不让我们进,我就报警。” 丁佳一拿起了手机,强势得不要不要的,光头佬左顾右盼之后,才咬牙挥手,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 可当我们艰难地走上会议室之后,却被一个工作人员告知,竞标会议取消了,时间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