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进京述职 远处,官道之上,密密细雨淋在前行者身上,此人紧挥手中马鞭,猛抽了马屁股几下,胯下这匹闪电乌龙驹,不得不顶雨急行,四蹄蹬开,将泥水沾满前行者的衣襟。 路过一处驿站,前行者忙代住缰绳,翻身下马。 “里面有人么?行路之人欲借此处暂避一时,待雨过天晴再赶路。” 驿站里面走出两名差人,一高一矮,见一人一马,一看便知是赴京办事的地方官员或是差役。 “可有官家的通行证,有证就可以进来歇息。”高个子说道。 前行者忙在马的鹿皮套里拿出一张油布包袱,在草棚下展开,掏出一纸官文递给二差役。 矮个子接过官文展开观瞧;福建省代管,彰武县七品知县–袁崇焕赴京述职。 “原来是小小的知县!好吧,到里面避雨去吧!另外,那有些昨夜剩下的酒肉可以充饥。”矮个子冷冷说道。 原来前行者非是旁人,乃是彰武县令袁崇焕。 袁崇焕进士出身,被派往彰武做了一名县令。别看只有芝麻大小的官,掌握一方生杀大权。 在彰武县一干就是三年,按照明制,凡在职三年知县,必到京城述职考核,根据你自身才能安排下一步工作。 袁崇焕也不例外,自己带着家眷还有仆从一干人等赴京考核。一路上很艰难,福建离北京千里之遥,不像现代又是飞机又是高铁的,全靠牲畜四条腿量。 路过河北处时,妻儿患病,只得留在原地养病,袁崇焕心急如焚,真想一日飞到北京,因为自己有一桩重要心事,只有到了北京才能实现。 留下家小养病,自己打马先行,偏赶上连雨天,一路上淅淅沥沥雨下个不停,好在离北京并不算远,袁崇焕暂时在驿站避雨。 用罢桌上的饭菜,身体逐渐暖和,看外面还是细雨绵绵,又惦记家人都状况,还不如不带家属进京。 “有人吗,我们是来避雨的,叫我们进去好吗?” 袁崇焕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声说话,探头观瞧,只见外面来了不少的人,一看就明白,是押解犯人打此路过避雨 。 驿站差役与外面的人等沟通后,进了驿站里处,正好与袁崇焕打了个对脸,也没说话,拉几把椅子坐下用饭,而几个犯人在后面立着,吃的是带来的干粮,看神情已经是任人宰割。 “嗯……借问这位军爷,你们这是欲意何为啊?”袁崇焕客气道。 “哦哦!客气,我等是奉了兵部之差,抓获几名战败的逃将。” “那不知是哪里打仗啊?” “嘿!你还不知道,辽东广宁一战,咱们守军也知道是怎么搞的,也不抵抗一路撤退。有的将领干脆就逃回老家,兵部下令无论跑到那务必抓获。” 袁崇焕一听大惊失色,怎么,这才几天辽东又一次战败。 “听说辽东经略熊廷弼文韬武略高人一筹,巡抚王化贞更是多谋略,二人配合珠联璧合,况且手握十万天兵,怎么会打不过后金呢?” 军差苦笑道:“这个……咱就不知道了……” 站在后面一逃将插话道:“哼!好一个珠联璧合,一个窝的都她娘的打起来了,能不战败?” 众人甩脸观瞧,一犯人披头散发,手带加锁,一身罪衣,眼睛微睁,看样子有几分的傲气。 袁崇焕觉得有几分好奇,起身离座,来到该人近前,一恭扫地:“这位军爷,你话里有话、弦外有音啊!不知谁和谁打起来了?” 这个人看了看袁崇焕,一脸的瞧不起:“当然是经略和巡抚喽!他俩要不是窝里斗,就凭我们的防御岂是老贼努尔哈赤可以攻破?” “但不知这位军爷官拜何职,如何称呼?” “不敢,再下官拜中军左翼营副都统制,游击将军,赵率教的便是。” 袁崇焕深深的记下了这个人,回到座位上又与大家闲聊几句,做到心中有数。 雨过天晴,袁崇焕辞别众人,打马飞奔京城。 一进北京城,心情就大不一样。要么都想往北京里跑呢!不愧是星光灿烂北京城,跟自己彰武县真就不一样。街道也宽阔,人也多,买卖铺户星罗棋布,叫人的眼睛都不够使的。 袁崇焕找到指定地点下榻,并把整理好的文案呈交上司,安顿一夜,待来日进吏部答辩。 吏部、兵部、刑部官员们最近几日忙的脚打脑后勺,辽东广宁失守,许多驻防官员流失或是战死,尤其是辽东经略熊廷弼已经被锦衣卫带会京城,押入死牢,这帮官员正收集材料弹劾熊廷弼。 一时半会儿还没功夫搭理袁崇焕,一直过了月余,有人把袁崇焕递交的个人材料呈上兵部。兵部这才腾出空来联合吏部对袁崇焕递交的文案进行审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看出来,一个小小的知县居然有如此好的地方政绩,不论是当地百姓联名的挽留书,还是办理案件的卷宗,都是近十年来少有的。另外,文才也好,笔头子硬实。 像这样的官员必须提拔,一定要提拔,不能埋没人才。兵部、吏部、户部都想留下袁崇焕在自己属下办事,像这样的人物难寻啊! 最后兵部发话,你们几个谁也不要和我兵部争了。袁崇焕是我的。其他几个部门疑惑的很,凭啥给你啊?你兵部多个六,我们吏部、户部照你差啥?不好使。 兵部官员开始哭穷,萨尔浒一战、开铁失守、辽沈丢失,我们兵部所属官吏一直存在空缺,杀地杀,剐地剐,流放的流放,离职的离职,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个袁崇焕岂能放走。无论如何,如之何,必须留下袁崇焕。 其他几个部门看到兵部大员声声血、字字泪,也只好忍痛让出袁崇焕。算了,黑瞎子照镜子--瞧你那熊样,不跟你争了,把袁崇焕给你。 兵部几位大员合计了数天,给个什么官好呢?给大了恐怕不服众,有行贿受贿之嫌疑,给小了吧,怕留不住人才。这时一位御史言官叫侯询,此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通过材料了解了袁崇焕的才学,提出自己建议,最好叫袁崇焕从基层做起,一步步升迁为妙。这样既可以锻炼袁崇焕,更加堵住旁人的口舌。那么究竟兵部会给袁崇焕什么样的官职,且看下回。 卷一 第二章 单骑阅塞(一) 上一回兵部与吏部、户部为争夺袁崇焕大打出手,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是归了兵部所有。那么究竟加封袁崇焕什么官职呢? 商量来、商量去,给袁崇焕一个六品兵部主事职务。在京城,六品官比绿豆大不了多少,即便这样,对于一个地方官来说也是个机会。有多少人提着重金想卖也买不来。 具体六品主事是个什么官,估摸着,最起码也得相当于国防部下属某办公室主任级别,负责抄写记录之类的工作。 内阁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一个月后,兵部派人去招待所找袁崇焕,命他即刻述职,我们这里活儿多缺人手,赶紧来,越快越好。 谁料想,传达口信的差官到了招待所扑了个空,没有找到袁崇焕。喂呀!这哥们儿溜达玩去了,没回来?左等不回来,右等不见人影。一连蹲点三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差官回兵部把实情一说,兵部官员感觉不对劲,哪能大活人三天没影呢!会不会这小子跟咱们玩失踪?兵部发下指令,务必在月底找到袁崇焕。京城九门张贴布告; 寻人启事 男,袁崇焕,中等身高,南方口音,年纪二十啷当岁,三十挂零,四十出点头,五十不到,六十还贴边。于本月初失联,如有发现者速报兵部,有酬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少好事儿的开始满北京城寻找袁崇焕。都以为这钱来的容易,起不然,人根本不在北京城。那么袁崇焕到哪里去了?放着官不当,难道穿越或是消失了? 袁崇焕临来北京述职时,心里揣着一状心事,这桩心事早已在他肚里生根发芽,那就是辽东战事。 早在当彰武知县时,经常与浙闽籍退伍老兵交谈。并在他们嘴里得知大明军队在辽东接连被后金击败,头一场大败就是萨尔浒,明军那叫一个残呦!十三四万大军,没出五天叫后金鞑子干败。紧接着,开原、铁岭、沈阳、辽阳,都丢了,整个辽东军民谈后金色变。 袁崇焕听了这些传奇故事,内心极不舒服,就好像被在后面给捅了一下,火烧火燎的。 “妈的!一个小小的后金就了不起吗?我大明天兵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哼!就是没派我去,我要是去了,都他娘的收庄包圆。” 袁崇焕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利用到京城机会,要亲自视察一下辽东,看看到底跟传言的有何不同。 跟谁也没打招呼,一个人携带足够的盘缠和干粮,水葫芦,仍旧是那匹闪电乌龙驹,不过在马鞍桥上多了一条花枪,也不知袁崇焕在哪学摸着的。 一路上倒也顺利,这一天来到一所去处,袁崇焕举目四望,只见眼前一座关城拦住去路,不仅令袁崇焕为之一惊。好不壮丽的一座关城,就好像一头猛虎横住了路中。 催马向前来在关城之下,城墙上高挂一块巨匾–山海关。 “哦哦哦!原来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雄关的山海关。”袁崇焕情不自禁叹道。 此时已近日落西山,城门很快就要关闭,有几名寻城将士挎着腰刀来回巡视,见袁崇焕单人独骥有些与众不同。其中一名将佐上前盘问:“我说这位老哥,看你面生的很,想必不是本地人氏,你单人独骥是要进城探亲啊,还是访友啊?” “劳驾几位,下官一不探亲,二不访友,而是要借关通行。” “什么?你要去关外?”将佐惊道。 “不错,正是。” 另一个军官笑着说道:“啊呀!这都是怎么了,关外的人都想往关里跑,这倒出来个想去关外的。听你的口风,你是个当官的?” “在下乃是彰武县县令,奉兵部之命到关外视察。” “可有兵部批文或是出关大令!” “呵呵,一个也没有。”袁崇焕心说,我偷着跑出来的,哪里来的批文令箭那! “没有!那可不成。谁知道你过关之后会不会与后金联系,在倒反我们山海关,你从哪来回哪去。” 袁崇焕一听这话心里可着急,不让我过关,我如何视察辽东。有了,给他们一点好处,买路过关。 “几位军爷,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收下,买包茶叶喝吧!”袁崇焕递过白银十两。 几位当兵一看见白银,心里乐开了花,嘴角裂着。 “啊呀!你看看,这是怎么话说的呢!好吧,看在你一片赤诚的份上,过关!”将佐乐呵呵说道。 “哼!分明是给了钱了,这样的制度非改不可。”袁崇焕心里暗恨。 可正当袁崇焕要通关之时,几位守城的军佐上去就将袁崇焕打倒在地,不容分说用绳子困了个结结实实。 “哼!妈的,还想用金钱糊弄我们哥们儿,想错了。你肯定是刺探我中原内部情报的奸细,得到情报了想要出关,门儿都没有。来呀,给我送到巡抚衙门,交个王大人审讯。”一位头头得意的说道。 袁崇焕大惊,没料到有这一手,这要是被定个通敌之罪,非掉头不可。这……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方寸大乱,无有主意。 被守备军兵推推搡搡押进巡抚衙门,早已有人通报辽东巡抚王化贞。 提及到王化贞,此人也不简单,拜师当朝首相叶向高,后投靠大太监魏宗贤,在辽东一镇掌握生杀大权。不过这几日如坐针毡,心里甭提多别扭了。这不,朝廷新进派来个经略熊廷弼,两人相互搭档,相互节制。 自从与经略熊廷弼搭档以后,自己的话语权好像被人夺走,熊廷弼处处与自己作对,想干点事业吧,熊廷弼老是在后面指指点点。 本来自己苦心经验的速战速决理论得到中央的批准,七日内可荡平后金老巢,硬是被那熊廷弼给搅和黄了。 其实,打内心来说,王化贞根本瞧不起熊庭弼,你老弼算个神马东西,一没后台,二没路子,还敢节制我巡府,阴天下雨不知道,谁瞧不上谁还不知道啊!两人不见面还好点,一见面就掐架,一见面就打口水仗。 那么熊廷弼又是何许人也,他能否扭转乾坤,且看下回。 卷一 第三章 经抚不和(一)   辽东经略乃是辽东的一把手,节制巡府。那么谁又是辽东经略呢,正是熊庭弼。熊廷弼(1569-1625),明末将领,字飞百,号芝冈,汉族,湖广江夏(今湖北武昌人)万历时期两榜进士出身。由推官擢御史,巡按辽东。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熊廷弼受命巡按辽东。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以兵部右侍郎代杨镐经略辽东,招集流亡,整肃军令,造战车,治火器,浚壕缮城,守备大固。熹宗即位,天启元年(1621年),建州叛军攻破辽阳,再任辽东经略。文韬武略无一不能。前几年曾做过辽东经略,当时确实巩固国防加强防御,后金一年多都不敢窥视辽东。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整的,居然被罢官,也不知道是得罪谁了,反正给熊庭弼打发了,换了个袁应泰。不过这对后金无疑是个好消息,努尔哈赤一年多没敢踏进辽东一步,就是惧怕这位熊蛮子,派出去的碟报人员回来一说熊庭弼被罢官了,努尔哈赤大喜接连攻克沈阳、辽阳两处重镇。明政府大惊,最后一商量熊庭弼好像没有什么过错,干脆再重新启用,就这样熊庭弼稀里糊涂的重做辽东经略。不过朝庭为防止一人独大,又安排一位巡抚,而辽东巡府是就是东林党人王化贞。王化贞,山东诸城人,进士出身,拜叶向高为师依附东林,后来又投靠大太监魏宗贤,这下有双重靠山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到了辽东坐镇广宁,手下握大有军十二万战将百余员。王化贞根本瞧不起熊庭弼,你老弼算个神马东西,一没后台,二没路子,还敢节制我巡府,阴天下雨不知道,谁瞧不上谁还不知道啊!两人不见面还好点,一见面就掐架,一见面就打口水仗,熊庭弼更看不上王化贞,知道他向来是吹五咋六、华儿不实,拿他就当臭狗屎一块,不爱搭理他,所以两人几乎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一次京里来了圣旨两人商量军机,两人不得已碰面,天使官宣读圣旨完毕,二人陪笑相送,天使官知道他们俩是二饼吃八万--死不对眼,所以临行前还叮嘱说:“你们二人一定要同心协力,不可相互拆台,尽快拿出剿灭辽东的作战方案,然后由内阁审批再上报皇上,可不要辜负万岁对你们的期望哦!”自然而然的,二人给天使官也上了炮,把天使官答对走了以后,两人回到议事大厅共同商量灭匪一事。熊庭弼看着王化贞说道:“巡抚大人,既然万岁有旨要咱们今早消灭酋奴,这担子可不轻啊!咱们两人必须通力合作才能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不知巡府是也不是。”王化贞心里美极了,这回有生迁的好机会,听完熊庭弼说的话点点头,“经略大人所言及是,不过呢,看咱们俩谁有更好的主意,如果你的主意好、主意高,那么就采用你的。倘若我有高见比你的强那就得听我的。”熊庭弼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往下压了压:“那好,先听听我的作战方案。”一伸手在桌子里面掏出一份地图摊在桌面上。“巡抚请看,我所绘制的辽东地形图。我的作战计划是剿灭贼寇必须采取三维立体交叉攻击模式。”王化贞正喝着茶水呢,听完一下噎住了,搞不懂什么叫三维,又是交叉的,就问:“经略大人词汇倒是满新鲜的,下官却不懂,还望当面指教。”熊庭弼一笑:“我所提出的三维就是三个点。首先,我们广宁前面就是辽河,辽河水宽甚急,春夏秋三季酋奴不可靠近,此乃天险。我在辽河左岸每隔一里修筑一处炮台,炮台高一丈分上下两层,上层布设火炮火铳、强弓硬弩,下层则是粮食火药,每座炮台共五十军士把守,自持力可达月余。到了冬季水面结冰,一旦酋奴跨河而入,那么各处炮台连成一片,管叫那酋奴魂飞胆也颤,这是第一个点。其次,就是第二个点。我经常说道一个好汉三个帮,虽然我大明向来不求小邦,但此一时彼一时喽!我们要拉拢朝鲜,叫他们在后方牵置后金。同时,配合我们在后金地区的游击队一同骚扰后金,使得奴贼顾头顾不上尾,自乱阵脚不战而自乱,此乃第二点。最后就是我的第三个点。上述两点一个是在空中,一个是在陆地。而第三个点就是在海上。调天津、登州、蓬莱三处水师时刻待命,一旦前两个点得手,那么委派三处水师在旅顺口登陆,直接捣毁赫图阿拉城。这就叫三点一线连成片,管叫那奴贼寒心间。”当熊庭弼讲完自己的套路之后,心里甭提有多美了,憋在肚子里的话总算是倒出。可王化贞听完乐得直拍大腿,指着熊庭弼说道:“你呀,你呀,我看你当这个经略屈材料了,应当去说评书。”“此话怎讲?”熊庭弼面带怒气的问到。王化贞继续说道:“我说老弼啊,你可别忘了,皇上叫咱们尽快消灭后金。那么按你的三点计划,别的先不说,就是修筑炮台没个把月恐怕下不来吧。你再调动朝鲜还有三处水师有得个月八的,这似乎与中央的步调不一致吧!总感觉慢上半拍,熊大人你还是听听我的速战轮。”一番话把熊庭弼来了个烧鸡大卧脖,脸色十分难看,胸口一起一伏直喘粗气,看着王化贞说道:“那就领教一下什么是速胜轮。”王化贞看到熊庭弼的样子心里很得意,对熊庭弼说道:“皇上叫我们速战速决,那么我们就得尊照行事,不可拖泥带水的。我今有一妙计可在一个月就能荡平贼寇。”“但不知日后在一个月扫平贼寇?”熊庭弼不解问道。只见王化贞喝了一盖碗茶后说道:“你还记得叛贼李永芳吗?我秘密书信与他联系,永芳表示忏悔,愿意做内应倒反后金。另外蒙古部也有所表示,愿意出兵夹击后金。到时候我在亲统大兵十万长驱直入,一战可定矣。”说完之后是哈哈大笑,有点得意忘形。   熊廷弼心里的怒火几乎快被点着,好你个王化贞,这哪里是什么妙计,分明是拆我的台,大手一挥就要动手打人,王化贞大叫不好,预知后事,且看下回。 卷一 第四章 经抚不和(二) 熊庭弼嘴也不是吃素的,听完所谓的‘速胜轮’之后说道:“王大人也太幼稚了吧,那李永芳的话你也相信,他已经是后金的驸马,岂能在与我等共舞。蒙古部说话也是云山雾罩,有今儿没明儿,不可指望。最后么,你还要亲统大兵十万,借问一下,你哪里来的十万大军?整个辽东地区不过十万,除去各地守城的能做机动的能有几万。且不说你,萨尔浒一战如何,我十多万大军不到几日接连败北,当时多少名将阵亡。今天就凭你王化贞就可以长驱直入后金地界,我只能送你几个字‘白日做梦’。” “唯呀!老弼你说话可忒损了,埋汰人都不带脏字,说我白日做梦,我看你才是做梦娶媳妇呢!” 结果说着说着两人说翻儿了,王化贞破口大骂熊庭弼,你如何如何。可把熊庭弼气疯了,指着王化贞的鼻子:“你特么不就认识几个破人儿吗!告诉你老子我还真没瞧起,从今往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咱俩井水不犯河水。”还没等熊庭弼说完,就觉得脸上热呼呼的被王化贞一个大嘴巴子乖到腮帮子上,顿时脸上红肿高大出现了五指山。 这下可激怒了熊庭弼:“好哇!你敢动手打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经略吗。”一把将王化贞的脖领子揪住,往自己怀里一带,左手就过去了,一个通天炮正削到面门,疼得王化贞‘妈呀’一声,鼻子口喷血门牙打掉两颗。 毕竟熊庭弼以前在任时练过两下子,轮武术可比王化贞可强百套。 王化贞也不是饶人,一头扎进熊庭弼的怀里:“我也不想活了,我他妈跟你拼了!”两个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来覆去。两旁都有自己的人,一看这还像话吗,辽东一把手和二把手打起来了,传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文官武将上前拉驾,二位大人都消消气,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各自以国家百姓为重,还是算了吧! 费了半天劲才算把二人拉开。王化贞官帽也掉了,官服被撕的一道一道的,胸前也是血,脸上落得个满脸花,气的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熊庭弼比他强点,靴子丢了一只包脚布也开了。熊庭弼头也没找那只靴子,一瘸一拐的走出大厅,领着自己本部一万人马撤到山海关驻防,其中为了加强山海关的防范,抽掉五千人马留守前屯、右屯,做为山海关的屏障。 熊庭弼回到山海关进来帅府,一屁股坐到椅子开始发呆,自己心里合计啊,叫我在一个月内消灭后金岂不是儿戏,当初一日有机会剿灭酋奴,可把我撸了,现在想马上消灭后金恐怕只是说笑而已。不行,我得写一份报告,把辽东现状我的主张和战略思想奏报朝庭,也许有一点定的可行性。熊庭弼拿出文房四宝刷刷点点写了一本,派专人进京交予内阁审批。 与此同时,王化贞也把自己的想法写成本章派亲信送往北京,又给恩师叶向高写了封亲笔信,把熊庭弼贬的一无是处,任麻不是。 很快书信到了北京,内阁首相叶向高召集所有内阁成员开个会,共同商量一下该如何解决辽东问题。 一说开会,来到人倒是挺全和的,就连御史言官也来了不少凑跟着热闹。 叶向高手里拿着两本奏章对大家言道:“这两本折子是打辽东发过来的,一本是经略熊庭弼写的,另一本是巡府王化贞写的。他们二人各把解决辽东的方案写在其内,就等着咱们审批之后凑报当今。各位兄台,我们要一碗水平端,不可认人为亲,要以大局为重,下面由兵部张大人读一遍。” 兵部张大人站起了先拿过熊庭弼的本章简单的看了看,而后大声宣读。等完事以后在坐的诸位巴的巴的嘴,感觉听着挺新鲜,可是一算计这时日未免过长,所以大家都摇摇脑袋表示一般。随后张大人又拿过王化贞的折子开始读,没等读完呢,几乎可以看到在场的诸位已经是面带桃花,颇有醉意。 叶向高就问大家:“张大人已经读完两本折子,那么列位兄台同意熊庭弼作战方案的有多少,请举手示意。” 可连问三声都无人回答,大家都很沉默,最后在旮旯那有一位举手表示,还说呢:“首辅大人,下官同意熊经略的方案,具有科学性、前瞻性,适合辽东的现状。” 众人顺着说话的声音一看是他都哄堂大笑,原来说话的这位是四品言官叫皮黄,在人堆里他的官就芝麻粒大,不过皮黄敢说话敢较真儿。 皮黄满不在乎地说道:“有什么好笑的,我感脚熊经略大才大义,此方案精辟可行,难道你们同意王化贞的方案吗?”叶向高把话接过来:“那么同意王巡府的方案请举手。”全场除了皮黄所有人都举手示意,意思是同意,完全同意。叶向高也同意自己徒弟的方案,目前来说皇上的意思也是要快,越快越好。于是叶向高拿着王化贞的方案进宫面圣,请天启最后拍板儿。 天启皇帝最近状况不是很佳,由于过度惊吓已经躺在病床月余,幸亏御用太医给开了几服药,方才包住性命。叶向高知道万岁病重,也没好意思求见,就把折本放到私礼监,待皇上病体之后在定。 叶向高回府之后总觉得这事不妥,一山难容二虎,批准王化贞的方案,那么熊庭弼肯定会炸刺儿。不行,我得为我徒弟扫清障碍。叶向高以内阁会议为由,将辽东军事政治大权全部交给了王化贞,暂时熊庭弼在山海关待命,准备随时听候差派。 叶向高没想到自己一个决定却给辽东带了塌天大祸。 王化贞接过辽东的一把手把他给美的连北都找不着了,一连庆祝三日,喝的如同烂泥一样。手下有名副将叫罗一贯,觉得巡府大人有些过分,大敌当前怎么能这样,有失身份。不过想劝说可又怕被责怪,正左右为难之时,外面有侍从禀报:“报大人,据前哨探明,后金已经集结七万大军,看样子要进攻咱们广宁。” 王化贞喝得满脸通红,说话直说阿拉伯语。副将罗一贯似乎听的清楚,只听王化贞说道:“后金不来算他的便宜,来了就要他死于葬身之地。这两天正觉得浑身刺挠,正好让后金给我熟熟皮子。”等说完觉得意思不大对头,我应该他们熟熟皮子才对。“来啊,传我军令。罗一贯何在?” 一贯闻听叫到自己连忙回应:“大人,末将在此。” 王化贞真喝大了,自己旁边站个人居然没有察觉。“一贯,给你军兵一万在辽河左岸布防,一旦后金想要跨河而过就给我就地消灭,你可明白?”“末将明白。”“好,那你先下去吧!”罗一贯抖神威下去准备战事。王化贞一翻身又呼呼大睡,王化贞嘴里还嘀咕:“麦芽酒真他妈的上头,后犯劲儿。” 卷一 第五章 经抚不和(三) 后金惧怕熊庭弼的严威迟迟没有动静,一直按兵不动。努尔哈赤派出耳目在明城一扫听,听说熊庭弼被调到山海关,广宁城只有一个王化贞,努尔哈赤大喜,马上组织八个旗的人马共计七万余人,准备趁着辽东经抚不和这一宝贵时机一举扫平辽西地区。 过来正月,努尔哈赤指挥大军从赫图阿拉出发很快抵达辽河右岸。隆冬季节,辽河已经被冻的硬如钢铁,即便是炮轰雷击也不可憾动。 努尔哈赤把军队一分为三,分头进击。 辽河河面宽的很,能有几百米,战马虽然在蹄子上裹有粗布以防打滑,但行进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后金军队刚刚过了河心,只听见‘轰隆隆’一声炮响,河的对岸伏兵四起,无数旌旗在半空中飘荡。努尔哈赤大惊,怎么这里还有伏兵。就在此时,对岸火炮箭矢齐出,后金军没有做任何防备,被打个措手不及,三路进兵均遭到打击。努尔哈赤马上反映过来,命令代善、皇太极各自带好一队,自己指挥中路人马对明军进行冲击。不过现在对后金大大的不利,虽然辽河结冰,可河堤甚高,一时半会还爬不上去,明军正好站在有利地势局居高临下射击,而后金完全暴露在明军眼前,无有任何掩体之物,冲还冲不上去,退也退不出,处境即尴尬又被动。明军气势大增,越战越勇,如果照这样打下去,很可能将后金军队阻击在辽河岸边。 可这时的副将罗一贯一看形势对自己有利,情绪上有些激动,一时没有把握住情绪,大吼一声:“弟兄们,是为死难的同胞们报酬的时候了,不怕死的随我冲。” 他这么一喊不要紧,手下的军兵也跟着起哄:“对,将军说的对。妈了个巴子的,这几年竟受王八气了,今天也叫这帮小王八犊子知道知道咱们哥们儿的厉害。”一万人马一窝蜂似的冲下河堤,一头扎进敌人中心。 后金军正发愁呢,突然发现明军自己下来了可是乐坏了,正愁没有招天下掉下个粘豆包,下来了就甭想回去了。 后金军本来跟无头的苍蝇乱做一团,可明军打到眼皮底子了那就不客气了。后金军转守为攻,双方在冰面上展开近战格斗。虽然明军在敌人骑兵下显得吃亏,可后金战马根本沾不到半点便宜,这是由于后金骑兵未曾在冰面上做过训练,技术生疏,可明军却有针对性的训练过,王化贞也不是光只喝大酒说大话之辈,腿肚子上挂暖壶~有一定水平。没事经常组织军队在冰川河流低洼沼泽地区训练,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啥时候用的上。今天就派上用场了,明军好一似冰上舞者,杀敌动作优美至极,可把后金骑兵气的不轻,干使劲就是砍不到。想拿是用弓箭射,可战马不给力,在冰面上乱晃,射出去的箭七杻八歪的。 努尔哈赤在后面观阵,看到明军在冰上的技巧甚是了得,自己骑兵倒显得笨拙,这可怎么办才好。在他一旁的额附李永芳看出是个表现的机会,凑到近前铲媚的说道:“陛下,有何高招可以击败区区明军。” “并无良策。”努尔哈赤苦苦说道。 李永芳淫笑道:“陛下,我有一招可以制服这些明军。” “哦?额驸可是戏言乎!”努尔哈赤将信将疑的问道。 李永芳一笑:“陛下,末将临出发之前带来一支捕鱼部队,想路过辽河之时,用炸药将河炸开而后捕鱼吃。可今日一看明军如此嚣张,我突发奇想可以大胆一试,骑兵拿着鱼网撒向明军,估计能起到作用。” 努尔哈赤听罢拍手叫绝:“永芳真公瑾在世,快去快去。”李永芳甚喜,回到后面点齐自己本部三千骑兵投入战斗。 罗一贯带领明军杀的正欢,李永芳带领三千骑兵风卷而来,每四人一组各拽大网的一个角,看到明军网半空中一甩,正好将明军困在里面。一张大号鱼网都能有四五十平方米,一网下去困他个几十人不算事儿,这下明军将士可倒霉了,关键是没见过两军阵前撒鱼网的。李永芳总共带了百十来张网,一张也没浪费全给明军用上了。后金骑兵就利用这个机会开始猛烈反击,这多好打个老实的,明军士兵想挣脱可越挣扎越乱,有人就说拿刀割开,可是人在里面挤成一团,手脚不听使唤很是不便。后金骑兵动作迅速,眨眼间就将网内的明军干掉。有的明军没被网住,见状不妙撒退就往回跑,结果大半被后金歼灭。仅有一小部分人得意逃脱,副将罗一贯没有被几大贝勒围住,最终因体力不知死于乱军之中。 努尔哈赤大喜,吩咐将士全面占领左岸并将部分炮台炸毁。 逃回广宁城里的明军见到巡府王化贞大哭,讲述失败的经过。王化贞大怒,没想到我一万精兵这么快就华为乌有。“哪位将军愿意再战后金。” 话音未落,副将孙德功大声说道:“巡抚大人,末将不才愿与后金一决雌雄。” 王化贞高兴,谁说我手下无人,这都是人才啊!王化贞也豁出去了,一下子给孙德功拨调三万人马,叫他出城在吕山一带阻击后金。王化贞想的倒是不错,凭借吕山有利地形,可以给后金当头一棒。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人居然会背叛他,孙德功早就被李永芳收买了并许诺,只要你倒戈投降,你看见我没,你的官职只在我以上不会次于我滴。真是家败出猴头,孙得功就是只没毛的大马猴,一见机会来了,广宁乃至辽西地区估计是守不住了,我呀!我先走一步吧。 由于孙德功主动请缨,王化贞决定派出广宁城最后一支生力军去与那后金在吕山展开最后的一战。 孙德功有他的鬼八卦,心内早已扑向后金,假意去会战,实则去投奔,可惜王化贞有眼无珠错用了人…… 孙德功带领三万主力部队来到吕山脚下按下大营,假如说他要是在此设伏兵,与后金还是有一拼的。可偏偏他心辕意马,铁了心的归顺后金。 手下游击马大千,千总冯大愣请求出战,先给后金一个下马威。 孙德功很是不悦,面带凶恶之相说道:“你们二人前去御敌可有把握,那后金六七万人马,你们准备带多少人去啊?” “末将早就有退敌之策,吕山连绵十几里地,多险峻住处,我等只要选择一处险要,待后金骑兵路过便可予以致命一击。” “混帐,什么妙计。你们以为后金都是弱智吗!难道他们就不会有所防备,事先打探有没有埋伏,真是想当然。” 二人被孙德功一顿好骂,二人觉非自己没有过错,没听说还有主动出战的不是,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 “你们二人全且退下,本将军自由退敌之策,下去休息去吧。” 孙德功回到寝帐一屁股坐到床上,拿起酒壶一口气喝了半壶。仔细想了想,我可怎么投靠后金,就这直了巴滕的去投降,即便有中间人李永芳做引荐,可我这么白脸去投非被人家瞧不起不可。 怕人瞧不起你就别去投降,想当婊子,还得立牌坊。 孙德功想着想着睡着了,就在他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外面突然想起炮声,震耳欲隆。 孙德功在梦中惊醒,他忘了自己躺在床上,结果一翻身一下从床上载落,重重的摔在地上,好悬摔死。 孙德功爬气来走出大帐想看个究竟,一个小校急冲冲跑来:“将军大事不好,后金骑兵偷营劫寨,现已杀到第一道连营,前营指挥史张学右正奋力抗敌,派我来请求将军速去增援,将军你看……” 孙德功一听眼睛就是一亮,机会来了,我何不放弃抵抗以表真心,孙德功要投敌叛国。 卷一 第六章 经抚不和(四)   孙德功一听眼睛就是一亮,机会来了,我何不放弃抵抗以表真心。对就是这个主意,对小校言道:“命令前营将士军兵放下武器,挑起白旗。”   小校闻听此言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单腿点地一直没动地方。   “你怎么还不去传令啊?”孙德功没好气的说道。   “将军,刚才我没听清,是派兵啊,还是派兵啊!”   可把老孙气的不轻,上去一脚正踹到小校的前胸:“去你妈的,叫你跟我装傻冲愣。”   小校‘啊呀’了一声应声倒地,一翻身站起身来:“将军、将军你这是为何。我来求救,你不但不发兵增援前营,反而叫我们举白旗放弃抵抗,难道你出卖我们前营弟兄不成?”   一句话激怒了孙德功,气急败坏的他拔出佩剑,恶狠狠的一剑正刺中小校的咽喉,可怜的小校糊沥吧涂的就死了。   在营帐周围巡逻站岗的士兵听见有动静急忙赶来,一看地上的死尸也不敢问。   孙德功命他们把尸体掩埋,清理血迹。听见前面激战正酣,我必须亲自前往。   前营指挥史张学右嗓子都喊哑了,指挥五千军兵正抵抗后金骑兵的冲锋。已经打退后金数次进攻,不过自己也伤亡不轻,如果后方援兵不到,那么前锋营就会丢失。前锋营正处咽喉要道,一旦丢失,整个营寨都会不保。   张学右就纳闷了,派出去的小校半天怎么还没回来,都半个时辰了,难道跑路不成?   孙德功领着亲兵卫队赶到前锋营,站在高处一看,后金来势凶猛,势不可挡啊!   张学右一见是主帅来了,忙上前施礼:“将军您来了,可得到小校禀报。”   “我都知道了,我派他另有公干,不必多问。”   “战事如何啊?”说完看着张学右。   “回将军,敌军太猛,我们抵挡不住。不知将军带来多少军队。”   孙德功一笑:“依我看来,这里就不要守了,放弃这里,速速撤退。”   张学右闻听吃惊非小,不解其意的问道:“将军,这里可是我等精心挑选的要地,把此处守好,敌军插翅也难以逾越,怎么轻言放弃二字,我等不懂。”   孙德功早有准备,还未等张学右说完,孙德功的宝剑已经插入他的软肋,张学右惨叫一声,眼睛死死的盯住孙德功伸手想指责他,可已经气绝身亡。   其他军兵将士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人杀自己人那。   孙德功发号命令全部撤退,不守了。   前锋营将士全部撤到后营,放弃了唯一可以获胜的机会。   后金骑兵以不可阻挡之势抢占先机,马不停蹄继续前行。   回到中军宝帐,孙德功命令所有军队在点将台前面集合,谁也不许佩戴武器。   不多时满营众将还有两万多军卒集合在点将台前,互相交头接耳,都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孙德功走上点将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各位弟兄,实不相瞒,老兄是已经投靠后金,今日把众弟兄集合在此,就是想问问大家,愿意跟我走的话,我敢保证你们日后会比现在更好、更舒服。但是凡事不可强求,如果不愿意跟我走,那好,你们随便吧。”   说随便,只见事先安排好的卫队各持长矛立列场外,还有不少弓箭手已经把箭搭在弦上,知道孙德功一下令,弓箭手立马放箭。   众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我们的主将已经投降后金。我勒个去的!没想到老孙你不讲究啊!背地里干出不是人干的事儿,现在让我们表态,看那意思不答应就把我们放到这儿。   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的人就是混饭吃,跟谁不是跟呢。   可有的人则不然,这投降可是原则性问题,立场问题,站队问题,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投降,假意跟着投降,心里已经打好主意。   孙德功心里很是欢喜,把早已写好的投降书信派心腹送往后金大营,书信内容大致就是孙德功表达自己一心归顺大金国,彻底与大明决裂。   而后,孙德功命人打开中营和后营寨门迎接后金入营。   下书之人怀揣书信来到后金大营,巡逻哨兵一看有一明营打扮的人前来,马上提高警惕。   “干什么的,口令!”   说的是满语,下书人听不懂,干噶吧嘴不知说啥好。   “我滴……我滴那个下书的干活!”   后金兵丁也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上前将其拿获押回中军大帐。   一进大帐,有卫兵上前一脚揣到下书人的腿肚子上,下书人不得已跪在地上。   大帐之内努尔哈赤正商议军情,见有军兵押解一人进营,看上去像个军官。   “你是何人?是谁派你来到我军大营。”   努尔哈赤说的是汉语,下书人听的是一清二楚。   “回大金国陛下,我乃副将孙德功手下的中军,特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下书。”   “哦?书信何在。”   下书人在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有人接过交给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拆开封头,展开书信认真观瞧。看罢多时一阵大笑:“真乃俊杰也!德功立下首功,看来李永芳识人,又帮本汗王收得一员大将。”   “传我命令全军出发接收明营。”   后金很快进驻明营,孙德功跟哈巴狗似的,颠儿颠儿来见努尔哈赤。   “降将孙德功给陛下请安了!”   努尔哈赤笑脸相迎,见他给自己跪下,忙双手搀扶:“免礼、免礼,今得一大将,孤王很是欣慰,暂且加封你为讨明总先锋一职,回国之后再另行赏赐。”   孙德功连连磕头表示感激之情,而后站起身来说到:“陛下,降将初到贵国寸功未立,寸草未得,今我愿前往广宁城活捉王化贞,如果可能的话连熊庭弼也一块给您捎来。”   努尔哈赤听完大喜,没想到孙德功感想敢干,是块料子。   “好,就依将军。不过你有何计策捉拿王化贞?”   “哈哈,陛下。我现归顺大金恐王化贞还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我带领人马回到广宁,进城便可活捉王化贞。”   “好,事成之后定当重赏。” 孙德功大喜过望,飞身上马,率领自己的队伍回奔广宁城,王化贞危在旦夕。    卷一 第七章 经抚不和(五)   王化贞一个人坐在屋中左立不安,手脚没地方放,心里说不出的那么难受,好像有种预感要发生什么事。   “怎么还没回来啊,也不知道孙将军战况如何?都去了大半天了,也该分出胜负。”他心里想着呢,外面有报信的来报:“报、报、报告巡府大人,大事不好啦……”   这番话说出不要紧,王化贞正贴椅子边坐着,闻听大事不好,吓得他顺着椅子跌落在地上,心脏一个劲儿是跳。   报信的忙上前扶起老王,王化贞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你他妈没事瞎咋呼啥,可把老夫吓的不轻,什么大事不好啦?”   “大人,那孙德功叛洁投敌了……”   “你--待--怎--讲”   “据跑回来的军兵来报,孙德功一枪未战,一箭未发,把全营三万弟兄交予了后金,自己认贼做父,拜努尔哈赤为义父。”   “啊……”   王化贞站立不稳,三魂七魄飞了一对儿半,仰面朝天晕厥在地。   手下人赶紧进行抢救,有的做人工呼吸,有的用气功疗法进行抢救。   不多时王化贞渐渐缓醒过来,手指东边破口大骂:“好你个孙德功,好你个孙猴子啊……你他妈吃人饭不拉人屎,说人话不办人事,把我当猴耍,你他妈把我卖了,我还得帮你数钱,真真气死我也!”   一旁有人赶紧说道:“大人,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赶紧想办法应当如何退敌。据报,孙德功领人马已经过了马家圈子,离咱们广宁不到三十里了。”   “退什么兵,我拿什么退兵,城里划了划了,敛吧敛吧,能凑够五千就难得了。你们快去,给我预备好快马,随我一同先撤回山海关再且商议。”   说完,把自己所需应用之物收拾收拾,把公文带好,看见满屋子里全是值钱的东西,一件也舍不得丢弃。但是现在自己性命保住保不住的还在两说,这些身外之物只得狠心放弃。   装了几个大箱子,身边有十几位家丁护卫左右,只等马匹牵来就可以出西门逃走。   左等也没来,右等也没看见马,一会找马的人跑回来,见到王化贞说道:“大人,马厩里连根马毛都没有,马都叫孙德功带走了。”   王化贞跳着脚骂街,我日你祖宗孙德功,你跟大爷我玩阴的。   气归气,骂归骂,可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样离开这是非之地。   拿两跳腿量?还不得累死啊!即便累不死,怎能跑过四跳腿的。   正在焦急之时,王化贞身边一个随从说道:“大人,小的想到在粪窖那还拴着三头骆驼,平时拉粪车所使用,估计还会在那儿,不如大人骑骆驼撤退也好哇!   王化贞啥也没说,用手比划着,意思是快去牵来。   很快随从牵来三匹大骆驼,没等到近前呢,离多远就闻道一股子骚臭,令人做呕。   可三头骆驼还满不在乎,看见王化贞一呲牙,还打了两个响鼻儿。   这把王化贞给恶心的,骆驼毛都擀毡了,身上一块一块的竟是粪便痕迹,   实在没有办法,家人们搀扶王化贞上了骆驼,箱子挂到另两头骆驼上,其他随从只能跟着小跑,一伙人趁着广宁城还为被占领逃出西门,直奔山海关逃去。   骆驼能跑多块,跟马可没法比,骆驼蹄子是软的,踩到沙漠上还好,平地就是一个渣。   幸好逃到大凌河城,在城里挑选出十几匹快马,一路打马扬鞭飞奔山海关。   一路无话,到了山海关王化贞命人快快叫门。   城上的守军只见远处来了十几匹快马,离近看清楚了原来是巡府王化贞。   有人撒腿跑回经略府送信。   熊庭弼可算清闲喽!从前线总指挥一职退下回到山海关,每日里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觉,最近几日还发福了,涨了几斤膘。   一想起王化贞心里别提多窝火了,本来自己可以在辽东大有一番作为,用不了许久便可以收腹失地,扫平贼匪。可朝庭也不抽的哪阵邪风,派来个巡抚,你要是派来个像样的,像那么回事的。王化贞就是个搅屎棍、绊脚石。   今天熊庭弼没啥事,出经略府来到一家酒楼,是本地最大的酒楼,名叫‘醉仙居’。   熊庭弼走进酒楼,小伙计眼睛贼,一看是辽东经略忙上前打招呼:“哎呦喂,这不是经略大人吗,金身大驾光临寒舍令小店蓬荜生辉。”   一番话说的熊庭弼开怀大笑,这小嘴真会说,给我找张单桌,上几样特色菜,不差钱。   在二楼靠窗户找张八仙桌,伙计给擦抹桌椅,熊庭弼稳稳坐下。   这位置真不错,在窗口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甚至连城外也能看的清楚。   很快伙计们端上各种菜品,荤素搭配,冷热兼有。   熊庭弼吃着吃着往远处观看,只见城外来了十几匹快马,还脱着不是的行李,从形体上看似乎是自己人。   又看到守城的军兵不知在和他们说什么,又点头又哈腰的。   熊庭弼放下碗筷起身离坐下了酒楼,小伙计也没敢多问。   大步流星来到街市,还未等走出多远,前面跑来十几匹马,正是熊庭弼在酒楼看到那些人。   熊庭弼一眼就看见王化贞,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广宁吗?   忙上前询问:“这不是巡抚大人吗,怎么不在广宁城,跑到山海关贵干啊!”   王化贞率领十来人进了城,想马上见到熊庭弼好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没想到两人在大街之上偶遇。   王化贞下了战马,长打唉声:“啥也别说了都是眼泪…”说完,眼泪如同珍珠断线一样。   熊庭弼也不好乐,假意好言安慰:“王大人何必悲伤,来来来,与小兄先到酒楼痛饮一番再说也不迟。”   拉着王化贞上了醉仙居,其他军兵留在一楼,只有几名下人陪同上楼。   有伙计加碗加筷子,王化贞也真饿了,一路奔波没吃过一顿好饭,总是提心吊胆的,今天到了山海关心里踏实了许多。   也没等让,先抄起一个只刚出锅的大螃蟹,正宗渤海湾产的花盖蟹。‘咔吧、咔吧’吃的交一个香。   熊庭弼就问事情的经过,王化贞并未隐瞒,把事情的始末缘由道出。   熊庭弼听完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我临走之时广宁驻有军兵六万,就是死守扛个年八的不成问题,这才几天就丢了。   王化贞说道:“都怪我看走眼,那孙德功不是块好饼,把我出卖了。”   熊庭弼心里又有些庆幸,不知还有些得意,你王化贞的失败就是我熊庭弼的胜利,你看你在广宁把你给狂的,整个广宁城都装不下你了。   转念一想,我何不借此机会羞臊于他,以解我心头之气。   “肖干兄(王化贞的字),曾几何时我似乎听你说过,你有一条妙计只需月余便可荡平后金。这话是你亲口说的吧!”   “这…我…他…不过。”   王化贞被问的张口结舌,一不小心被螃蟹的一只大螯狠狠夹了一下,正夹到舌头上,疼的王化贞‘嗷嗷’直叫。   “什么破螃蟹,煮熟了吗,就往上端”王化贞骂道。   熊庭弼见状脑筋一动,说道:“明显螃蟹是红色的吗!不有那么句俗话,出锅的螃蟹披红装,出水的蛤蟆穿绿袄么!”   偏巧,今天王化贞外面披的正是一件绿罗袍,上面还绣有黑条纹,怎么看怎么都想一只大个的癞蛤蟆。   当着下人还有小伙计面,熊庭弼一羞臊王化贞,王化贞当时就火了,脸色一会白一会红外带绿。   “你神马意思,我落魄成这般模样,你不但好言安慰,反而专戳人家的伤口,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究竟何意…”   “好,问得好哇!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王化贞才是,在广宁之时你可没短了拿话挤兑我,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不知道你在内阁做了什么手脚,把我打发到山海关,这口气到现在也没出的来。今你把广宁丢失还有何说?等着朝廷治你的罪吧…”   说完,熊庭弼付了饭资走下酒楼。   他的话深深刺痛王化贞,对呀!朝廷肯定会治罪于我,到时候最轻最轻也得是掉脑袋啊!不妥,我得为自己找条后路。   王化贞没有吃意,带着人等出了酒楼,找到自己下榻之处暂时小歇片刻。   自己就琢磨我该怎么办,没有不透风的墙,估计很快朝廷就会知道,头一个就得收拾我,可现在自己方寸已乱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宁远大捷9   王化贞丢失广宁,一口气跑回山海关,本打算与经略熊庭弼兵合一处想法收复失地,不料被熊庭弼一顿挖苦,气的他是神魂颠倒。   王化贞把自己身边几位信的过的幕僚找来,就问他们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几位幕僚平日里吃王化贞的,喝王化贞的,到了关键时刻就得给他出主意。   有位幕僚智商比较高,换句话说会整人。   “巡抚大人,小可有一绝乎计可以摆平此事。”   “绝乎计?讲来我听听。”   “大人丢失广宁,朝廷必定加罪,罪名可小不了哇!大人要想抱住性命,抱住乌纱,就得多往上面捅银子。把你多年积攒的那些好东西拿出来,打点东林党人还有大太监魏宗贤,只要这帮人替你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那么大人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王化贞没之声,但是也没反对,依然是想静静。   “另外,我所说是绝乎计,绝就绝在我必须找一个替罪羊,把所有的罪过都由他来承当。”   这一句话打动了王化贞,他们定下毒计陷害熊廷弼。    卷一 第八章 单骑阅塞(二)   幕僚给王化贞出主意,咱们必须恶人先告状,   王化贞不解:“那咱们告谁啊?”   “哼哼,非是旁人,此人就是经略熊庭弼。咱们就把这屎盔子扣到他头上,就说他在山海关按兵不动,瞅咱们的哈哈笑,瞅咱们的哈哈笑,就等于瞅朝廷的哈哈笑。然后再让东林当人你的恩师叶向高,大太监魏宗贤帮咱们说话,我料那熊庭弼最少也得落的个斩监后,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哈哈哈,真乃妙计也。就依你的主意,我马上命人准备。”   王化贞心里暗喜,叫你老弼跟我做对咱哥们上面有人,你老弼要啥没啥,这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他们这帮人有多损,开兵见仗不行,背地里整人一个赛着一个。   没过多久朝廷派来天使官,将熊庭弼逮捕押解回京,听后发落。王化贞临时督阵山海关,很快会有人替代你的。   熊庭弼准知道自己跑不了,就看来早与来迟。而王化贞心里有谱,知道上面跟自己走走形式。   朝廷得知广宁失守,主帅副帅各自跑路,不由得震惊朝野。   首辅叶向高早已拟好几大罪状要到万岁那里状告熊廷弼,当然了王华贞是自己的爱徒,不可能与熊廷弼相同并论,能开脱的罪名尽量开脱,把整个广宁乃至辽西走廊大片领土的丢失全部扣到熊廷弼一人头上,整个把屎盔子扣到熊廷弼的脑袋上。   天启一看到本章真是把熊廷弼狠的丁丁的,气的天启咣咣直放响屁,你也特以的猖狂,把我大好河山就这样拱手相让,此人不得以重罚不足以平民愤。   马上刷下旨意,将熊廷弼打入天牢定成死罪,过两天就执行。   熊廷弼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被小人陷害蹲监坐狱。而山海关的王化贞确实得意忘形,把所有军队退到山海关,大门紧闭,命手下军卒严防死守,一遇到可疑人员立刻抓获,严加审讯。   今日打北京方向来了个袁崇焕,不料被守门的军兵抓了个现行,被押解到巡抚衙门问罪。   袁崇焕还不服气,我堂堂大明七品命官还从没受过这屈,晃着膀子,面带怒气。   进来巡抚衙门,有人禀报王化贞。王化贞大怒:“把嫌疑人给我来进来,我倒要亲自审讯。   ”   袁崇焕被推进帅府大厅,见正座之上稳坐一人,岁数不算太老,拉着驴脸正看着自己。袁崇焕往旁一站,倒剪二臂,昂首挺胸。   “你是什么人啊?来到我的山海关欲意何往?”   “哼!我乃福建省代管彰武县令,袁崇焕。”   “袁崇焕?没听说过,一个小小的县令不在你任上老实呆着,跑到我这里作甚,不怕我定你个通敌之罪么?”   “哼哼,谁告诉你我通敌了?有何证据?”   一句话问住了王化贞,是啊!说人家通敌可有人证物证,不能光靠想象吧!   “那。。。好,既然你。。。说你。。。不是通敌者,那么?过关去干什么,不知道关外已经被后金占领,如同虎穴一样!”王化贞有些结语的问道。   “正是如此我才要到关外看看,岂不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袁崇焕好一副伶牙俐齿,说的王化贞有些迷糊,外加上这几日他心虚得很,生怕朝廷治他的罪,血压升高,没有功夫跟袁崇焕斗嘴皮子。一挥手,示意手下放了袁崇焕,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放了袁崇焕,军官们威胁道:“告诉你南蛮子,关外可危险,可是有去无回,若是死到那可没人给你收尸!”   袁崇焕单人独骑出了山海关,一路前行至宁远城(葫芦岛兴城市)一带,沿路就发现辽东真是另一番世界。北靠燕山山脉,南临大海,中间就那么几十公里宽的道路,而且供行走的路面少之又少。袁崇焕一时兴起,催开战马来到一座山包之上,放眼广阔的辽东大地,此时此刻的袁崇焕心潮澎湃,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若朝廷赋予我兵马钱粮,吾一人独守此处。”说着说着诗兴大发,便作诗一首:   “遥望辽东一线天,群山峻岭连成绵,江入大海起风浪,唯我独尊守宁远。”从这首诗当中不难看出袁崇焕的雄心壮志,也体现我中华儿女大无畏的精神。   袁崇焕在出关之后并未走的太远,只是在山海关以外五十里左右巡视,发现辽西地区与南方大不相同,另有一番洞天。   之后准备往辽西走廊的深处进一步察看,他也怕误了时间会被上级责罚,于是马不停蹄的前行。   这一日,袁崇焕当经过一片密林之时,只听得密林深处传来口哨声音,袁崇焕便是一惊,知道这是信号,此处可能会出现强人,赶紧勒住马的缰绳四下观望。还真叫袁崇焕猜对了,只见在密林里窜出十来人,一个个是绢帕罩头手持利刃,将袁崇焕的去路拦住。   袁崇焕先是大吃一惊,可后来稳了稳心神,毕竟做过几年知县,见过的场面也不少。就发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太随意了,有的穿着明朝的铠甲,有的是后金的甲胄,还有的干脆就是普通的农民打扮,这可以认定是一群草寇,没什么可怕的。还未等袁崇焕说话呢,在这帮人当中有一位一纵身跳了出来,高喊一声:   “呀,呆!”而后又接着说道:“此山是某开,此树是某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你——来——看。”说着话,这位把手中的鬼头刀在半空中晃了三晃:“爷爷我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在两旁的小贼寇们也跟着帮腔作势,胡闹喊叫。   他这一番山歌唱罢好悬没把袁崇焕乐的落下马来,袁崇焕心里好笑,这辽东地区的民众还是很逗比的吗!不过笑归笑,袁崇焕还是加着万分小心呢,一伸手在鹿皮套之中拔出佩剑,在半空中晃了晃大声喝道:“我当是什么呢,闹了半天是一帮杀不尽的山贼草寇,如果你们识趣的话,放下武器给某把路闪开,倘若顽固到底话,爷爷长眼睛,我这条花枪可没长眼睛。”   呵!这番言语可把山贼草寇们气的不轻,一个个是火冒三丈,那个贼头说道:“弟兄们给我压住阵脚,看我如何收拾那狂徒。”   言罢,再看贼头高举掌中鬼头刀直扑袁崇焕。袁崇焕也不是白说大话的,在邵武县的时候也练过几年武艺,早晚二五更的功夫,举过石墩子、石锁,虽比不上侠剑客,十个八个也到不了近前。再看袁崇焕飞身跳下坐骑,闪掉宽大的外裳,紧了紧腰带,单脚点地花枪往空中一举,亮了个架势叫‘一鹤冲天’。可把贼头气得不轻,恶狠狠的一刀劈向袁崇焕的脑瓜顶,袁崇焕大喊一声不好。    卷一 第九章 回京汇报   袁崇焕见刀劈下来了,瞅准火候往旁一闪身,这一刀走空。   袁崇焕一抖花枪压住刀头往里一探,横扫贼头的双手,那贼头见势不妙撤回鬼头刀躲过一招,二人你来我往便战在一处。袁崇焕使用的是六合枪法,这柄花枪上下翻飞,寒光夺目,冷气逼人,枪头子由少变多,贼头还真就难以获胜。   打斗不到二十回合,袁崇焕瞅准机会枪里加脚,一脚正踹到贼头的软肋,那贼头站立不稳,被这一脚是踹翻在地。   袁崇焕并未要他的性命,说道:“本官有好生之德,不忍心杀你这无名鼠辈,还是逃命去吧!”   那贼头又羞又恼,他身后几个小土匪连忙搀扶起老大,其中有人说道:“弟兄们咱们给大哥报仇出气,不能放这家伙跑了,活捉回去扒皮点天灯。”   “对,说的太对了,大哥这一脚不能白挨。”其他贼寇也跟着叫嚷。眼看局势对袁崇焕不利,毕竟袁崇焕是个文人出身,即便后来学的武艺那也是半吊子,一旦人家全上来,恐怕袁崇焕真就性命难保。   可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传来马蹄声响,马鞍桥有一人高呼道:“住手,别打了,何某到——哇——了。”   话到马到,不多时这匹战马就来到出事地点。再看此人飞身形跳下坐骑,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的打斗。   这帮贼寇们一看来人,便各收兵刃笑脸相迎。   那贼头一看是这位来了是哈哈大笑:连忙上前言道:“这不是何大哥么,久违了!”   这位所谓的何大哥跟他们打过了招呼便来到袁崇焕近前,双手抱拳言道:“看您的服饰打扮绝非布衣,那么敢问您是哪位,单人独骑来到这荒山野岭所为何故?”   袁崇焕看见众贼寇对这位是毕恭毕敬,估计这位不简单,能把贼寇驯服成这样定有特殊的本领。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来人身披明武将盔甲,断定此人肯定是中层军官。见此人与自己搭话,先是回敬人家,而后开言答道:“我乃福建代管彰武县令,姓袁,双名崇焕。   奉朝廷之命前来辽东视察,今日回转京师途中遇到这数名贼寇要强行无礼,吾出于自卫,所以才发生这一切。但不知将军何许人也?”   来人一听是朝廷派来的人深感意外,其实袁崇焕没说实话,谁叫他来视察辽东的,是他自己没事闲的跑到辽东溜达的。   “不知是袁大人到此,小的们多有得罪。末将乃宁远守备何可纲是也,只因前者丢掉广宁,卑职现驻防右屯,操练人马。”说罢,用手一指这些山贼。   “这些弟兄们虽说落草为寇,但以前也是朝廷的军士,只因辽东失守,他们无处安身,空有一颗报国之心却无处投奔,卑职人轻言微不敢定夺,只等朝廷招安。”   “是啊,何大哥所言极是。我们却有一颗报国之心。但无投靠门路,只能占据二郎山落草为寇,只等朝廷招安我们,方能见天日。”贼头说完眼巴巴看着袁崇焕。   袁崇焕听罢喜出望外,心里暗想:“本以为自己日后到了辽东怕没有得力的人手,不成想今日却遇到了这些忠于朝廷的干将,真乃天助我袁某人啊!”这些个贼寇其实都是明朝的爱国之士,只因丢了广宁怕朝廷怪罪,只好找到这二郎山暂且落脚,有朝一日遇到知人善任之人定竭力效劳。大家伙越聊越投机,于是一起上二郎山准备要畅饮一番。   大伙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袁崇焕上了二郎山,这山并不大,海拔不过百米,据说是当年二郎杨戬一刀劈山两半,因此得名。在山上简单的修建几处民宅,还有一个小型操练场地,两旁摆满兵刃。大家进了聚义大厅,贼头下令后厨做最好的酒席款待京官。这些人把袁崇焕就当成了救命的稻草,日后好能飞黄腾达,最起码不做这土匪的差事了。不大工夫酒宴摆下,一张桌上四凉四热四荤四蜜饯,这帮人好久没这么拉馋了,你一碗酒我一口肉,要多过瘾有多过瘾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何可纲对袁崇焕说道:“袁大人,今日能遇到您这样的京官真乃我们的福分啊,希望日后来到辽东,能带领我们重整山河,不在受那后金的窝囊气。”   袁崇焕也有点喝高了,今天高兴也在所难免。听到何可纲的话语很是理解,这么好的地方难道就拱手让给后金,岂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啊!袁崇焕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道:“辽东这块宝地乃是当年太祖打下来的,不能就这么样的让与他人。虽然我生于南方,长在南方。但是,我袁某人愿意把毕生心血洒在这块土地上,要让这块土地变得更加有价值有它存在的意义。”   一番言语并不多,但是激励着每一个人的斗志。在场的诸位备受感动,一会他敬一杯,一会他又给袁崇焕满上一杯,是左一杯、又一杯。今天袁崇焕也是格外的高兴,来者不拒,一直喝道掌灯才算完事。   咱们长话短说,袁崇焕在二郎山住了两日便两日便辞行。何可纲临分别之时拉住袁崇焕的双手说道:“袁大人,小的们就指望你了,望大人早日回到这里,带领大家干一番大事。”   袁崇焕也有些依依不舍,感受到了这些人真挚的心。最后大家还是洒泪分别,袁崇焕快马加鞭在山海关至宁远一线勘察。最后袁崇焕勒马来到一处高岗之上,辽东大地尽收眼底,袁崇焕眼望四周心情激荡彭拜,一时心血来潮要赋诗一首:   太祖起兵驱元蒙,   统一华夏盖世功。   如今祸起酋奴虫,   唯我崇焕守辽东。”   数日之后回奔北京,袁崇焕一溜烟回到北京城,根本就没闲着,像别人出出差赶长途,回到京里怎么不得休息三天五日的,做个足疗按摩大保健什么的。可袁崇焕绝无此意,先到兵部标明挂号,并把自己单骑阅塞的经过汇报了上级有关部门。   最重要一点袁崇焕极力毛遂自荐,认为自己可以担当关外的驻守官员,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把自己单人匹马独自出关阅塞的事情与上级汇报。   兵部闻听喜出望外,要给袁崇焕一个天大的惊喜。    卷一 第十章 自告奋勇 兵部正忙于开会,会议提案的重点是派谁去镇守辽东。目前这个状况已经无人愿意去,去了只会送死,所以兵部这些官员急的是焦头烂额。   会议刚刚进入第二环节,投票选举,选举出辽东经略并取消辽东巡抚一职。在场官员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突然,外面闯进一人,高声喝道:“各位大人,袁崇焕前来报到!”   一句话不要紧,把在座的诸位吓了一小跳。谁这么大胆子,赶来我们兵部闹事儿,妈的,不想活了吧!众人甩脸观瞧,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站在门口,正撅屁股施礼。   “嘟!你是何人,吃了豹胆不成,赶来此撒野。”说话的是兵部尚书。   袁崇焕起身不紧不慢的说道:“大人莫怪,小的乃是福建代管彰武县令袁崇焕是也。今日听说兵部要推举一人驻守辽东,小的不才,愿意领此差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顿时场面为之一静,半晌鸦雀无声,似乎大家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世界上还有这样傻的人?   兵部尚书忙离开座位,上前一把拉住袁崇焕的双手,无比万分略带有颤音的说道:“同志、同志啊,你咋才来呢!早也盼、晚也盼,望穿双眼,终于把你盼来了。来,请上座。”   弄得袁崇焕倒有些不自然,在座的诸位最次也得是四品大员,自己区区七品芝麻粒大小的官跟人家咋比。   “你就是袁崇焕对吗?”兵部尚书语气温稳的说道。   “不错,是卑职。”   “听他人言论,袁大人最近消失了一段时间,有人说你投敌去了辽东。还有人说么,你是去辽东视察。我且问你,你到底干嘛去了?”   袁崇焕不隐瞒,实话实说,把自己这段时间所遭所遇和盘托出。   众人听完无不惊骇,呆若木鸡。兵部尚书眼泪都快下来了,感叹道:“我朝还有袁崇焕这样人物,乃天子之洪福也!”   其他官员也是溜须拍马,一个劲的说奉承话。袁崇焕很谦虚,说话也实在,要求兵部立刻拍板,派自己到辽东上任。   兵部全体官员表态,加封袁崇焕五品郎中官衔、宁前道之职。为了表示上级对下级的关怀之情和一片诚意,特拨款二十万贯银钱。   兵部尚书诚恳的说道:“袁大人,不要嫌钱少,这也是我们内阁多个部委凑的钱,先拿去花,也算是在辽东的前期启动资金。你别急,等咱爷们儿有钱了,第一个就给你拨去,怎么样?”   袁崇焕大喜,没想到自己愁啥来啥,正琢磨着卖家当好充军饷。结果兵部给我这么多钱,足够前期用途。大谢、特谢。   袁崇焕赶紧趁热打铁,说道:“尚书大人,钱是有了,可没人也玩不转不是?能否给我调拨几万军队。。。”   “这。。。。不妥啊!咱们京畿防务也是缺兵短将,各个要塞已经安排妥当,实在是拿不出多少人马给你调走。要不。。。。”   “要不这样,我批你特权,在咱们京城周边地区招募一些难民、或是匪盗,给他们一次上升的机会。而后你负责操练他们,等钱到位之后,你在出兵辽东也不晚,如何?”   这个主意倒也不错,袁崇焕很感激兵部大员,想的太周全了,要多少是多呀,还要啥自行车!   很快,北京四九城贴出告示,凡在京居民、难民、歹徒、劫匪,有愿意当兵者可到此处报名,包吃、包住、包教、包会、包分配,一个月结业。结业后到辽东驻防,月关饷银子四钱,日供小米二升,夏穿单、冬穿棉,还有女人呦!   那时候的京城到处是难民,而且当时占据山林的草寇也不在少数。当看到告示之后,觉得这是个发财致富的新路子,一个月四钱银子,虽然不多,关键是管饭。几年攒下来的钱也有十几两银子,到时候溜之大吉,回老家也能娶媳妇置地。   不到半个月,报名者不下几千人,袁崇焕为了把关亲自督办此事。不为别的,万一里面有浑水摸鱼的,别啥玩意都往里整,缺胳膊少腿那样的倒给钱也不能要。   这一日清早,袁崇焕在永定门处督办,心里还挺美,照这样下去能凑到五千军队不成问题。这时,听见城门口处一阵的骚乱,有人高喊道:“都他妈的给我闪闪,大炮进城了,碰着没人管,都闪闪。。。。”   袁崇焕离开起身往城门处看去,老百姓跟无头苍蝇相似,嗡嗡乱跑,摆小摊的货物被踢的满地都是,整个永定门开了锅。   一队马驶进城里,几匹高头大马开路,马上坐着军官,手提马鞭正驱赶过往的群众。马队过后,一辆辆马车驶进,每一辆马车都是一匹大青马驾辕,四匹枣红马拉套,马车都是加长加宽,车上一块大红布遮盖一物,不知红布下面是什么东西。   袁崇焕不敢近前,在一旁数着:“一辆、两辆、三辆。。。。”总共二十五辆马车,从他身前驶过。袁崇焕合计着:“大炮进城了,大炮在哪呢,没看到哦!自看见红布下面鼓鼓囊囊的东西,难道大炮就在下面蒙着?不行,我得看看,看看红布下面究竟是何物。”   再看袁崇焕趁着忙乱之际,一个冲锋,冲到最后一辆马车近前,伸出右手猛的一拽车上的红布绸子,将红布整个撤下,瞬间露出黑乎乎一物。但见此物,长了下足有两米,黑乎乎的身体挺拔比直。   袁崇焕大惊,看了个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红夷大炮?   “叫你小子多事,谁他妈准许你揭开炮衣了。”几个当差的抡起皮鞭对着袁崇焕一顿猛抽。袁崇焕一激灵,一溜小跑窜进胡同,一抹身没影了。   不过袁崇焕躲在旮旯处仔细琢磨,没错,这就是红夷大炮。早就听说了,前不久两广海域遭到红毛人兵舰的袭击,大明水师采用群狼战术击退红毛人,一艘敌国兵舰慌乱触礁沉没。当地官员打捞沉船发现了好多门大炮,并将大炮晋献北京。嘿嘿,我还真有命,这不就是给我送来的吗?等等,且先看看大炮运到哪,然后我在向有关部门讨要。   想罢多时,袁崇焕冒死跟随车队,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