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山村血案(1) 今天才报到,凳子还没有坐热乎,就接到了旮旯屯发生血案的报告,刚刚被录取成为一名公务员的邵梦,连同其他四个也是今天刚报到的公务员,在组织部长老董的带领下,火烧屁股一样赶赴旮旯屯。 组织部长老董是他们这几个刚刚才报到公务员的临时领导,邵梦是一位有着西部支教锻炼的女大学生,今年又经过了严格的省考录为了青山市一名公务员,录取报到的第一天,正赶上青山市农村村委会改选。 青山市是一个县级市,又是一个农业大市,每三年一轮的村委会选举是青山市的头等大事,从上到下压力山大,是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报到的那一天,市委所有干部都下乡监督选举去了,人事局原本留有一位副科长接待邵梦她们报到,却又临时有事被组织部长老董临时派出去了,市委实在又找不到干部,市委组织部长董卓就在人事局临时接待邵梦她们这批公务员的到来。 可邵梦她们到青山市报到那天还真是出事了,一个叫旮旯屯的村庄发生一桩恶性案件,两位村长候选人打起来了,发生了流血冲突,而且还可能打出了人命,董部长接到了报告后,情况紧急,市委几个领导都下乡去了,市委又必须在短时间内赶到现场处理此事,眼下的市委就剩下那个看大门的大爷,所以组织部长董卓责无旁贷就带领邵梦这批刚刚报道的公务员赶赴旮旯屯。 旮旯屯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二百多户人家,人口不过千人。邵梦她们赶到了旮旯屯的时候,公安局早已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勘查取证工作已经到了扫尾阶段,打人的犯罪嫌疑人早已经被带走,伤者也已经被送往了医院,生死未卜,院子里的水泥地上,仍然残留着腥红的血水,现场的血腥味很浓,邵梦是第一次闻到血腥味,就不可抑制地呕吐起来,组织部长老董不满地瞪了邵梦一眼,邵梦就急忙捂着嘴巴退出院子,到没人的角落大声而又不间断地呕吐起来,翻江倒海那种,直吐得天昏地暗,把胃里的黄水都吐了出来了才罢休! 打人的凶器不是枪,不是刀,而是农民做农活最常用的铁锨,铁锨是打人者顺手拿起的一件凶器。被害人横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省了人事! 被害人是被铁锨拍花了脑袋,脑袋都变了形,是脑袋开花的那种,这是对峙双方谁都没有想到的后果,惨烈的情景,当时就惊诧了对峙双方所有的人! 人命关天,杀人偿命,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对峙双方人发热、发胀的头脑看到了流血,立刻得到了降温,一下子全都清醒了过来,对峙双方所有的人全都冷静了下来! 有人报警,有人哭嚎起来,刚才还在争执的“理”,迈不过的坎,瞬间变成了一文不值的鸡毛蒜皮! 伤者的名字叫黄二虎,是现任村主任黄石臼的二儿子。 村长黄石臼是只狼,旮旯屯公认的狼,山中惹不起、又躲不过的一头土狼。 土狼黄石臼生了三个儿子,分别叫黄大虎、黄二虎、黄小虎,一狼生出三虎,这在旮旯屯是谁都惹不起的主,更别说他们黄家在旮旯屯又是第一大姓,族人人口占全屯百分之八十以上,黄石臼今年的选举还要连任村主任,任何人不得跟他争夺,除非不要命的! 黄石臼在村里公开的场合就是这样说的,可有一个人就不信这个邪,旮旯屯的命运凭什么就要掌握在他黄石臼的手上,黄石臼已经连任了六年的村主任,六年旮旯屯山河破碎,老百姓的生活不但没有提高,反倒比以前更苦了,这个人叫刘常顺,刘常顺发过誓:“只要大伙选举我,我就是被人打破了脑袋也要当这个村主任,一定让大伙过上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好日子!” 真有不要命的,刘常顺要当这个旮旯屯的村主任,一条命都置之了度外! 刘常顺的名字起得好,可命运常常跟他作对,好像从来就没有顺利过。念书的时候考大学,分明是班级的尖子,考名牌大学师生们都对他寄予厚望,却因为零点五分之差,没有达到当年进大学的分数线,没机会跨进大学的校门,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学漏子。 刘常顺高中毕业被陶镇中学聘用做过三年的代课老师,课教得犇犇好,受到了学校家长的好评,他所任教的班级全镇升学率最高,年年被评为优秀教师,三年前教师队伍调整,教师资质必须是本科或师范毕业,要有正规的大学毕业证书,刘常顺没有辙,只能下岗走人,回家种地。教学三年的好处就是娶回了陶镇一个漂亮的姑娘做媳妇,生了一个很帅气的儿子刘洋,眼下大学刚刚毕业待业在家。 刘常顺是旮旯屯的一个文化人,写一手好书法,过年过节写门对、写春联,旮旯屯好多人都找他写。刘常顺在旮旯屯很有人缘,又为人和气,有求必应,是村民眼中公认的“大好人”。 可“大好人”的日子并非就是好过,最让他气不过的是自己的命根子口粮田,因阻碍了黄石臼他们取土,挡了他们的财路被黄石臼强制收回,并且不给一分钱的补偿,想种地就在山上给了一块撂荒多年山傋薄地,爱要不要,刘常顺当时气不过就一句质问:“没有王法了?” 黄石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刘常顺说:“在旮旯屯我就是王,我就是法,不信你去告试试,识几个破字,教了两天学有什么可得瑟的?” 教学识字倒成了错?刘常顺就真去告了,就不信天下找不到一块说理的地方。可刘常顺几次上告,没有一次顺利过,还真没有找到说理的地方,每回都被派出所协警抓了回来,等待他的都是七天半个月的拘留,再告再拘留,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因为他影响了社会的稳定,原来他的住处被监视了,一举一动都在黄石臼的掌控之中。 刘常顺就因为这事把黄石臼惹怒了,从此在村里黄石臼处处跟刘常顺过不去,给他小鞋穿,因此遇上了三年才有一回的村民选举,刘常顺要绝地反击,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当这个村主任,把印把子夺过来,把本属于村民的财富还给村民! 刘常顺因此就成了黄石臼在旮旯屯竞争村主任的死对头了。黄石臼这多年在旮旯屯倒行逆施,把从前大集体时留下的财产分净卖光,把卖到手的钱中饱私囊,给自己盖了豪华的别墅楼房,出入坐上了奔驰车,旮旯屯里还冒出了几个私营企业,这些私营企业没有一家不姓黄的,而且这些私营企业不是卖石头的采石场,就是卖土的采土公司,卖的土据说是什么稀土,在中国不值钱,白菜价,到了外国人的手里可卖老钱了,导弹飞机离不开它。私营企业,卖什么都跟旮旯屯的老百姓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私营企业家的光荣扁他们挂上了墙,卖石、卖土所有的钱装进了他们自己的口袋里,却把所有的污染留给了旮旯屯的老百姓还有他们的后代,为了子孙后代赖以生存的环境,村民们希望黄石臼下台的呼声很大,为此黄石臼也不是不知道,也清楚地感到了自己的执政危机,因此这一年的村民委员会的改选,关系到了黄石臼的所有私营企业的生死存亡,黄石臼就是不失一切手段,也要保住这含金量极高的村主任宝座! 选举那天,原本大会议程定为村委会选举大会上午就结束,就得票的多少来说,刘常顺以绝对的优势胜出,村主任的位置毫无悬念的就是刘常顺的。可黄石臼和他的一帮人不等唱票结束,就大闹会场,叫嚣选票舞弊不公平,今天上午的投票结果必须作废,择日再选,而镇上监督选举的吴副镇长明显偏袒黄石臼一方,也即时宣布投票无效,择日另投,吴副镇长破天荒这天中午饭没有在黄石臼的别墅楼里吃,回了镇上,竞选的双方也都各自鸣锣收兵,各自回家继续备战。刘常顺和他的支持者们很自信,就是再选一百次也是刘常顺的,也不会是他黄石臼,黄石臼不得人心,人心向背,就是他们黄姓的本家人都不投他的选票,黄石臼一直在调节战术,好像备战的双方都把这次选举演变成了生死较量,但还没有到了擦枪走火的地步,双方都像一个火药桶,谁都不怕谁,事情到了这里应该说双方还都是克制的,并且是相安无事的! 回到了自己的别墅楼,黄石臼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这多年他黄石臼在旮旯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山珍海味都提不起他的胃口,原本一日三餐都要拎起来的银质小酒壶几天中午都不提了,没了兴趣,作为黄家的长子黄大虎提起银质小酒壶又要给黄石臼斟酒,黄石臼不喝,收起酒盅握在手上,黄大虎说:“爸爸,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陈年茅台,你就喝点吧,我们也犯不上跟那些屁民生气!” 黄石臼不是生那些“屁民”的气,也确实犯不上,是生那个吴副镇长的气,虽说今天上午说话还是偏袒他黄石臼,可精心为他准备的酒席却不来吃了,就是不给他黄石臼面子,看他黄石臼的村主任位置保不住了,也落井下石甩开他回镇里去了,黄石臼就是这样认为的。因此,黄石臼心事重重没了胃口,也没了酒兴,还瞪了大虎一眼说:“今天就是玉皇大帝喝得琼浆玉液,我也喝不下,不喝!” 黄石臼想起今天上午选举的事,村民们扬眉吐气的样子,怎么想都很生气,就把手里的酒杯高高举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酒杯当即就在地上碎了个稀里哗啦。就在这酒杯的摔碎声中,黄二虎一下就跪倒在黄石臼的面前,说:“爹呀,你养二虎这么多年,二虎一直都是吃你的,喝你的,从来就没有正经为爹做件像样的事情,我今天就决定做一票,有了这一票,我敢保证爹爹这村主任的宝座从此就没有人敢再惦记!” 卷一 第二章:山村血案(2) 黄二虎在社会上别人都叫他虎爷,没人敢当面叫他一声二虎,尽管他的名字就叫黄二虎。二虎在当地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没脑子,爱冲动的那种傻蛋,而这个黄二虎就是属于这类型的,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能这样说,因为可能就这一句话,他就能揍你个嘴角流血,鼻青眼肿,走路都走不到一条线上! 眼下黄二虎兀自跪到地上,如此这样说,又涙气很重,黄石臼头大了,觉得自己身上毛发发炸,周身阴冷,就知道这二虎东西又要搞什么妖蛾子! 去年黄二虎大酒店里喝花酒,为一女子跟一位公子哥争锋吃醋,公子哥是青山市一位局长的公子,公子哥在市里也是有了名的小霸王,从来就没有怕过谁,都牛气的很,各不相让,其结果是两虎相争,小霸王硬是被黄二虎卸掉了一条腿。为了这事,黄石臼花掉了上百万块钱,找了几十个人说情,就是市里的一位副市长都为黄石臼与那位局长撮合说情,看在这位副市长的面子上,那位局长才勉强答应只要赔偿不再追究,好在现在的医疗条件好,小霸王的腿除了短那么一点,走路是个瘸子,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从那件事以后,黄石臼就一直把这个二虎东西当成了一个惹祸精,这一次又是这样说,生死诀别一样,黄石臼能不紧张么? 黄石臼想到这些就恼火,他使劲地瞪了瞪眼睛问:“二虎,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黄二虎没有说他要干什么,他在说:“您老膝下有我们兄弟三人,人脉旺盛,大虎才又给我们黄家喜添一对双胞胎孙子,我们家就不缺我一个黄二虎,而刘常顺这个杂碎,代代都是独苗相传,膝下只有一个刘洋小崽子,我去把他的这个小崽子给灭了,就是刘常顺再想当村长也没有这个心事了,村长还在我们黄家手里!” 明目张胆的杀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黄石臼就是胆再肥也没敢狂妄到这种程度,因为黄石臼心里非常清楚明白眼下还是共产党的天下,黄石臼就非常恼怒,抬脚一踹,就将跪在地上的黄二虎踹翻在地大骂一句:“放你妈个蛋,我的儿子再多也不能这样干,我们可以从长计议,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你想这样做我先打断你的腿!” 黄二虎爬起来又跪在地上吼:“爹,我是自己愿意的!” 这个黄二虎这叫头撞南墙不回头,黄石臼气急,环顾一下没有找到应手的打人东西,一抬腿,脱下自己脚上的一只皮鞋暴风骤雨式的全打在黄二虎的头上,大虎小虎还有诸多人急忙拉开气喘吁吁的黄石臼,大虎对二虎吼:“走开,别在这里惹爹生气!” 众人把二虎拖走,黄石臼吼:“把二虎给我关起来,今天别叫这小子出门,他这是想气杀我呀!” 饭彻底吃不成了,黄小虎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火,黄小虎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跳起来一声嚎叫:“兄弟们操家伙,我们今天就跟这个不知死活的刘常顺讲理去!” 讲理——犟理;讲理有时候就是犟理,看看到底谁能犟过谁! 但这个犟,靠得是实力,赢得是拳头,拳头大就是最大的理。 黄小虎一呼百应,带着一伙人就冲出了家门,这伙人大都是黄石臼私营企业里干活的打工仔,吃着老板的饭,拿着老板发给的薄薄的薪水,工作的时间长达十几个小时,没节假日,绝对要听从老板的调遣,老板说一,他们绝不敢说二,老板就是黄石臼父子,尤其是那些本村黄姓的族人,他们在黄石臼的企业里待遇比其他打工仔要好一些,为了报答这个好,眼下正是他们大显身手报效老板的时候了! 黄小虎带着人走,黄石臼也怕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大吼一声:“黄小虎你给老子回来!” 这个时候的黄小虎被愤怒冲昏了脑袋,这个刘常顺不怕死,不排除把他直接弄死得了,大不了赔些钱,钱在他们黄家是最不缺的东西,他们黄家的钱不能说日进斗金,每天都是数千数万的累进,买个把条人命,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就这样黄小虎带领几十号人直接冲进了刘常顺的家门,将刘常顺堵在了家里。 旮旯屯这次村长选举,很多人都看好了刘常顺,都希望刘常顺能当未来的村长,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旮旯屯的未来,很多人都站在刘常顺的这边,刘常顺自然也有自己的智囊团,或者说是支持者,因为上午的选举眼看到手的胜利被抹杀,这个时候的刘常顺的家里也聚集着一群人,他们也在出谋划策,或者在发泄心中的纷纷不平! 黄小虎带领一群人冲进了刘常顺的家里来,聚集在刘常顺家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就在院子里形成了对峙,双方虎视眈眈,怒目相对,就差一根火柴,立刻就会燃起漫天大火! 刘常顺还是理智的,他拨开众人,走到黄小虎的面前质问:“你要干嘛,你这样做是私闯民宅,是违反了法律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要求你立即滚出去!” 刘常顺的口气就是让黄小虎明白自己也不是好惹的,逼急了谁怕谁? 黄小虎不以为然,并且还口出狂言:“好大的口气,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谁,法律就是用来违反的,我就违反了法律了,你看怎么办吧,我就不信了,你敢弄死我黄小虎?” 刘常顺据理力争:“我的家就是我的私人地盘,你不懂法律我可以给你念叨念叨,《宪法》第三十九条的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搜查或者非法侵害公民的住宅。即公民住宅的不可侵犯是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与公民的人身自由、人格尊严等权利一样同等重要,同样受法律的保护。我国《刑法》还规定了"非法侵入住宅罪",构成此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听明白了吗?念你还是一个年轻人,不懂法,我就退一步,今天就不跟你做计较了,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宪法、刑法,你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我现在再告诉你一遍,带着你的人赶快滚出去,要不然我马上报警,后果自负!” 黄小虎破口大骂:“刘常顺你这个不知死的鬼,有种你就报警,你吓谁啊,我就跟你说明白吧,派出所所长大高就是我的铁哥们,我可以当着他的面弄死你,莫事莫有,你是不是想看我今天怎么把你弄死对不对?” 黄小虎真是很猖狂,这样说着还出手推了刘常顺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黄小虎动手了,刘常顺的人喊一声:“打人了!” 刘常顺的人也冲了上来,黄小虎喊:“兄弟们给我打,打死一个少一个,打出了人命我顶着!” 刘常顺跳起来就挡在双方之间,大喝一声:“你们敢!” 刘常顺挡在了对峙的双方中间,对峙的双方剑拔弩张! 就在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黄二虎提着一柄十八磅的炮锤溜了进来,不声不响溜到刘常顺的儿子刘洋的身后,抡圆了炮锤,使足了力气,就向刘洋的后脑勺砸上去,这一炮锤砸上去,估计刘洋的一半脑袋肯定就没了,而且是脑浆迸飞的那种,会死的很惨,只是黄二虎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他的偷袭被一个叫刘大成的小伙子注意到了,小伙子当时手里什么家伙都没有,就顺手从墙角处操起了一张铁锨,就在黄二虎抡锤偷袭刘洋之时,刘大成的锨却先到了,一掀板子就拍在黄二虎的脑袋上! 人的脑袋也许真得是太脆弱了,或许是刘大成情急之中力气太足,只听惨叫一声。惨叫声是刘洋的惨叫声,是刘洋被打趴在了地上,可随着惨叫声所有的人看到的却是黄二虎脑袋开花,脑浆迸飞,人还站在那里,脑袋就已经严重变形了,为了不使身体倒下去,竟然还在地上走了两步,摇摇晃晃,最终还是没有保持住平衡,一头栽倒,就倒在趴在地上的刘洋身上,脑浆与血水溅了刘洋满身一脸,刘洋何曾见过如此场景,就是在场的所有人谁也都没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刘洋崩溃了,惨叫声骇人听闻! 那么刘洋是怎么回事,刘洋怎么就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呢?这里还要说到黄二虎抡起的那柄十八磅的炮锤,因为炮锤还在空中飞行中,黄二虎的脑袋就被锨板拍上了脑袋,飞行中的炮锤就不可避免地改变了方向,力度自然也就小了许多,炮锤的飞行也就完全是靠着那点惯性使然,而且还只是砸在肩胛后,并没有给刘洋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起码是伤不及命,刘洋的惨叫是被铁锤打疼的这是不容怀疑的,又有很大成份是惊吓的,在如此紧张的氛围里,又不知被什么所伤,伤到了什么程度,后来又是脑浆又是血水,惊叫、吓到崩溃就就不足为怪了! 对峙的双方火上浇油。如果是见了血,那大规模的械斗肯定不可避免,或者会越战越勇,几死几伤那就不好说了,可刚刚什么还没有开始,就有人横在地上,而且还是黄石臼的二儿子,这事闹大了,人命关天,非同小可,这就不是村民农夫所能解决的小事! 看到了血浆,还有横在地上抽搐的人体,所有的人发热、发昏的头脑立刻就冷静了下来,看看横在地上的黄二虎,想想自己,如果这个时候横在地上的是自己,老婆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年迈的父母谁来养,有必要为了别人把自己搭上么? 如此这样一想,再怎么发热、发昏的脑袋也就清醒了,人也就退了后,有人开始报警,有人就开始哭泣,在此之前所有认为应该讲清楚的理,瞬间都变成了鸡毛蒜皮、可有可无! 大街上传来了一个老男人沙哑着嗓子的哭声,哭声是撕心裂肺的那种,这老男人一边哭,还一边哭诉着什么,邵梦这时也呕吐完了,心也平静了下来,听到老男人的哭诉,牟邵梦很好奇,就转过墙角来看,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紧拉着董部长的手哭诉:“董部长啊,我们基层当干部实在不好当啊,得罪了人,他们就下狠手,我的一个健壮的儿子就这样没了,说没就没了,我中年丧子是多么悲惨的一桩事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不严惩暴民,给予他们最严厉的制裁,这天下还真要大乱了!” 邵梦觉得这个老男人死了儿子值得同情,可话说到这个份上真得有些危言从听了,董部长在一直安慰这个老男人,从董部长跟这个老男人的交谈上,邵梦发现两个人很熟,所以迎着他们走过去,这个老男人的面目容貌也就越发清晰起来…… 卷一 第三章:山村血案(3) 这个老男人的面目容貌实在长得不咋滴:淡眉毛、凸眼睛,蒜头鼻子,大嘴叉。听声音分明是哭声,脸上却看不到一滴泪水,不知道他是真悲伤、还是逢场作戏,他的这种境界是怎样做到的,还有那个被打伤抬走的儿子是不是他亲生骨肉,是亲生骨肉为什么看不到悲伤,为什么这个人会是这样呢?这些问号让邵梦对这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很是好奇,特别想了解这个老男人到底是谁,是个什么人,于是就低声问身边的任娟:“这个人是谁?” 任娟跟邵梦都是同时刚报到录取的公务员,她们是一起被董部长带到旮旯屯开展工作的。可能因为邵梦问话的声音有些小,任娟没有听清,但任娟很聪明,能根据牟阳的眼神和当时的处境,立刻就猜出了邵梦的问题,所以就用极小的声音对着邵梦的耳朵回答说:“这个人叫黄石臼,就是这个旮旯屯的村委主任,被抬走得那个人就是他的第二个儿子黄二虎,情况就是这样!” 任娟回答问题有个特点,这个特点是这一路上邵梦跟任娟的接触很短的时间里就发现的,回答问题的最后总是会加上一句:情况就是这样的,这样的说话感觉很正式,让她的回答不容置疑。 邵梦听了任娟这样一说,再仔细看这个黄石臼,第一感觉这个村委主任油水足,这个黄石臼没脖子,肥得脖子跟脸一样的粗,虽然看上去黄石臼的个子不算矮,可肥胖的黄石臼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五短身材、像移动的半截原木一样的大胖子。 邵梦这时听到董部长在说:“老黄啊,发生这样的事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不要太难过,打人的人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是不对的,他这是故意伤害罪,都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黄石臼很想得开,说:“放心吧董部长,我不难过,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就是这一次我的二儿子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向恶势力妥协的,我要跟他们战斗到底。我知道我是一名村干部,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市委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我一定不负市委对我的支持,那些坏人想看我黄石臼的笑场,我会叫他们失望的,我就是死了这个儿子,我还有两个儿子,我坚决不会向恶势力坏人妥协、低头的!” 最后的这句话听上去有些异类,董部长听了这句话就不知该怎么回答,就抬头看了黄石臼一眼,也可能是习惯使然,黄石臼没有注意到这些,黄石臼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看上去就是不一样的坚决、坚定,但也暴露出骨子里的凶狠,董部长没再说什么,只是不自觉地用手在黄石臼的肩膀上拍了拍。 其实,黄石臼刚刚还要说自己的孙子都有了,还是双胞胎,人脉旺着哪,但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妥,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黄石臼如果真这样说了,不能不说真的是事实,黄石臼三个儿子三只虎,大儿子生了一对双胞胎,是男孩,又是一对小虎崽。黄石臼儿孙满堂,吃喝不愁,出门有车,住着别墅,家里到底有多少钱黄石臼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很多,多得需要几个公司店铺的会计师一起计算才能知道,而且数目每天还都在不断增加,刘常顺跟他黄石臼争夺村委主任,就是给他添堵,还打伤了自己的儿子,生死难卜,这件事不能就这样过去,说什么也得给那个刘常顺一个厉害尝尝,要不以后还不知道整出什么乱子来! 黄石臼的最小儿子黄小虎今年都已经二十有三了,黄石臼跟他老婆大水水结婚头五年,大水水除了给黄石臼生孩子就没做过别的事,虽说他们为此吃了不少的苦,现在看来还是有价值的,有人就是有财,千古一理,他黄石臼之所以能发达到今天这个地步,这跟他的三个儿子,三只虎的帮衬有很大的关系,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么,这话是一点都不错的,到什么时候都是一句实打实的大实话,他黄石臼就是这句话的直接受益者! 还有存在,即合理。这句话用在黄石臼的身上也是再恰当不过了,当初的黄石臼为了生孩子破衣烂衫、又黑又瘦,脖子上还长锈,贫困潦倒,身无分文回到了旮旯屯,除了旮旯屯还有一栋可以避风挡雨的破旧老房子,一无所有,但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翻了过去了,时间就到了2000年,2000年用黄石臼自己的话说是他转运的一个节点,2000的黄石臼已经不是从前的黄石臼了,因为从这一年开始黄石臼就当上了旮旯屯的村委主任,还是民选的! 2000年以前的几年黄石臼就已经在外做包工头了,据说很发达,显示在村人眼前的是家里的老房变新房,旮旯屯第一个开上轿车、并拥有私家车的人,手里的存款据说已经都有几百万了! 不过,黄石臼的几百万的存款是他自己说的。据知情的人说黄石臼整个就是“吹牛皮”,房子又翻盖了,盖上了别墅,开上了轿车这是事实,但手里有几百万的存款那是胡说,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黄石臼在外承包工程挣了一些钱也不假,可他现在手上已经没有钱了,前些日子承包了一项道路改造工程,这条道路上建得桥梁垮塌了,路面还没有正式通车就破损不堪,整个就是一个豆腐渣工程,被质量监督部门罚了几百万那才是千真万确,黄石臼欠银行几百万的贷款这还有些差不多,而且黄石臼还被判决不得再接手任何工程建筑,事实上已经被清除了建筑市场,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黄石臼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不得已才回了老家,回了旮旯屯! 说话的人言之凿凿,听话的人将信将疑,但有一事实是黄石臼真得回家了,而且回家再也不走了,并且还要参加了这一年度的旮旯屯的村委会选举,这一年就是2000年! 村委会选举之前,黄石臼让他的三个儿子、三只虎,还有黄石臼本人一直都在公开的场合说,我们旮旯屯的老百姓的生活太苦了,跟城里没法比,很多人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鲍鱼什么样子,更不用说吃过了,我要是当了村长,肯定叫父老乡亲家家户户都吃上鲍鱼,不能说天天把鲍鱼当饭吃,起码一年怎么也都能吃上几回这绝对没有问题,我们村的出路就是要开企业,没有企业怎么来钱?还有我们村的路很成问题,干天漫天尘土,雨天满是泥泞,要致富先修路,我要是当了村委主任不用大伙出一分钱,我自己掏腰包把村路修了,老少爷们再也不用吃尘土,走泥路了! 老百姓有一特点,就是心地特别善良,凡事总忘好的方面想,黄石臼也是个汉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又描绘旮旯屯如画的前景,在外就是承包工程的主,有这个能力,再退一步说,起码说明黄石臼这个人还行,心里装着父老乡亲,这么多年黄石臼穷过富过,也算个见过世面的人物,当了村长并且还能让大伙有鲍鱼吃,冲着这一点也该选他当村长! 鲍鱼是啥玩意?很多人真得是连鲍鱼生的什么样都没看见。 村长是老百姓对村委会主任的一种通俗叫法,村委会主任在老百姓这里叫起来有些拧口,新名词有些适应不了。老百姓弄明白村委主任就是干着以前村长的事,村委主任老百姓就干脆叫村长了,村长是古老的叫法,也是老百姓喜欢的一种叫法,因此在农村老百姓的口中很少听到村委会主任的这个叫法,村长就是村委会主任谁都心知肚明。 黄石臼当村长能叫村里人都吃上鲍鱼,有人就怀疑黄石臼这是忽悠,不可信,我们不是他爹,黄石臼凭什么对咋好,叫咱吃上鲍鱼? 在旮旯屯当时有人对黄石臼要当村委会主任动机提出质疑,这应当说是一种比较清醒的声音,只可惜这种声音太弱了,而且当时就有人反击、讥笑他说:“要不你来当村长叫大伙都吃上鲍鱼?” 这个人当时说这样说话听起来还是站在一个比较公允的立场上,也能引起现场很多人的共鸣,那个置疑黄石臼当村委主任的人被这个人掀了腚沟,一下放不下面子,就气咻咻地说:“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都是被猪大油蒙了心,蒙住了眼,以后你们就会知道我今天说的话是对是错,有你们哭的时候,到时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有人就继续讥笑他说:“这么大伙还得感谢你的好心?” 还有人起哄说:“你当村长!” 那个置疑的人说:“我不想当村长,我知道我不是那块料,没有金刚钻我就不去揽那瓷器活,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坏心眼,起码我没想当村长捞好处,从大伙身上捞好处!” 有人就说了:“既然知道自己是个灯,还费什么话,嘚吧嘚吧膈应人!” 那一年的选票黄石臼的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是所有候选人当中最高的一位,村长的位置被黄石臼以绝对的优势夺得,黄石臼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旮旯屯的村长。 卷一 第四章:火线受命(1) 黄石臼干了三年的村长,头三年就是一个卖,卖光了当初大集体时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所有动产、不动产,比喻说大型的农业机械,房子仓库等,并且大言不惭地说:“不破不立,大破大立,去旧立新,什么是改革,改革就是改掉以前所有的生活方式,打破大锅饭,打碎铁饭碗!” 有村民就问:“村长,改革能不能改掉嘴巴不吃饭,屁股不拉屎?如果能这样,我们能省去多少麻烦,我们再也不用一天到黑,一年到头瞎忙了!” 还有人问:“村长,老婆能不能改革,老婆能不能以旧换新的?” 这话不好回答,黄石臼当时只回了一句:“别打岔,大家都听我说!” 所有的人都听黄石臼说,黄石臼是见过世面的人,那个时候很多村民还都很看好他,他要给老百姓修路,修嘎嘎响的水泥路,再也用不着干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邋遢,也可以晚饭之后像城里的人一样压马路,这可是黄石臼给村民们描绘出来的新生活,村民们向往已久。可三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过去了,村民们没有吃上鲍鱼,很多人还是没有看到鲍鱼什么样,水泥路一尺都没有修,临近下一次换届选举时,黄石臼拉来了几十吨水泥,村民们猜测,这一次真得要修路了,黄石臼也说了:“民国之父孙大炮说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继续努力,一切都刚刚起步,父老乡亲们再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一定实现自己的诺言!” 村民老百姓心底善良宽厚,也是真的好骗,不能眼看着好好的水泥村路就这样黄了,黄石臼又被当选为村委会主任,而且高票当选,连任第二届村长! 黄石臼又当上了村长了,几十吨水泥原来不是修路的,黄石臼又扩建了他的别墅楼,这一次装潢的宫殿一样,金碧辉煌,而且又增添了一辆宝马新车,到了这个时候老百姓才咂磨出上当受骗被忽悠的滋味,黄石臼却不管这个,又是三年村长,这后三年就是一个疯狂的三年。如果说头三年就是一个骗,后三年就是原来的骗的遮羞布都不要了,不仅仅是骗了,简直就是明火执仗的抢了,集体资源被黄石臼所把持,钱归他们赚,把污染留给了村民及他们的子孙后代,老百姓终于看清了黄石臼的嘴脸,所以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让他下台,还老百姓一个碧水蓝天! 而这反对派的牵头人就是刘常顺,刘常顺成了黄石臼的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因此也就发生为了选举打伤人的事件,这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任娟问邵梦:“你知道么?” 邵梦不知道任娟要说什么,就问:“知道什么?” 任娟环顾了一下四周,很神秘地对牟阳说:“嫌疑人抓走了是两个人!” 邵梦觉得这还真有些奇怪了,嫌疑人竟然是两名,黄二虎是被锨板拍的,据邵梦所知并没有第二个人上来补刀的,怎么会是两名嫌疑人呢? 难道拍死人的锨板会是两个人同时举起来的吗? 这实际情况说起来还真有点复杂。被抓走的两名嫌疑人一个是刘大成,另一个是刘常顺的大学生儿子刘洋,真是两个人。刘大成是犯罪嫌疑人应该是毫无悬念的,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而刘洋一口咬定黄二虎就是他刘洋拍伤的,刘洋夺过打人的凶器铁锨,并在上面留满了血手印,这又是有力的物证,这对警察来说很重要。嫌疑人为两个人,警察为了谨慎期间将两个人都带走,两个人都成了犯罪嫌疑人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警察回去就对两位犯罪嫌疑人进行了审问笔录,两个犯罪嫌疑人都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说得几乎都是一样的,所不同的一点是,刘大成说是黄二虎抡锤打向刘洋的后脑勺时,情急之中自己顺手从墙角捞起了一张锨拍向黄二虎的脑袋,只是下手力气大了点,一锨就把黄二虎的脑袋破开了花! 刘洋说黄二虎炮锤打偏,捎了他一锤,他是自卫反击,就用墙角的锨拍了他黄二虎,没想到黄二虎是那样不经拍,一锨就拍花了脑袋。 刘大成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打了黄二虎,不管死活,自己就应当承担这个后果,自己对自己做的这个事一点不后悔。如果那个时候他刘大成仅仅是一个犹豫的话,刘洋的脑袋同样也是开花,肯定比黄二虎还要惨! 刘大成之所以要这样做,这样想,是源于刘大成的身份特殊。刘大成是刘洋的堂哥,是刘常顺的亲侄子,是刘常顺二哥的唯一后代。刘常顺的二哥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一个二嫂跟刘大成相依为命,刘常顺是一个很称职的叔叔,对刘大成母子的照顾有加,有些事情,比喻是季节上的春播秋收,刘常顺每一年都是先帮嫂子、也就是刘大成家种上了,再种自己的,收获也是这样,年年如此,从刘大成记事起就是这个样子,有好吃的,往往刘洋还没有吃上,刘大成就先吃上了,叔叔对他的好,刘大成一直都记在心里,报答叔叔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这一次尽管是为了救刘洋,但自己做下的事自己决不能推给自己的兄弟刘洋,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也是一个响当当的男人! 而刘洋的想法就要简单的多,刘洋认为哥哥刘大成为了救自己,让自己死里逃生。如果没有哥哥刘大成的一锨板,横在地上的肯定就是自己,自己的生命就是哥哥刘大成给的,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将杀人的罪顶下来义不容辞。 当然了。刘洋是个已经毕了业的大学生,法律上的条文也不是一点不懂,自己能为哥哥刘大成顶下来,法律也不会危机他的生命,对他的量刑尽多就是一个自卫过当而已,就算是判刑也是判不了多少年的。再说了二娘如果没有了刘大成的照顾,那今后的日子肯定难熬,刘洋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罪名揽下来,要不然心会不安,对不起二娘和哥哥刘大成的。 警察的笔录审问好像没有什么结果,两个犯罪嫌疑人都承认自己是杀人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像,警察就开始走访调查,旮旯屯的人几乎都被走访过了,配合警察的调查是公民的义务,旮旯屯除了有几个人说不知道,说清楚自己当时确实不在现场,而被调查的人几乎就是一直指认刘洋就是凶手,就连黄石臼家的人,包括黄石臼都是这样说的。 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当然应该说是两种人两种想法,对黄石臼他们一拨人来说,刘洋是刘常顺的儿子,是他们的攻击目标,以杀人罪将刘洋送进监狱,而黄石臼他们又是受害人的一方,在案件审理上,法院肯定是要征求受害人的意见,如果他们要求赔偿,可以得到一笔客观的赔偿款,如果他们就是不要赔偿,一口咬定以命偿命,刘洋就得顶命,看刘常顺的村长还争的什么劲,说不定拱手相让,他黄石臼还能放刘常顺一马,让他儿子活命,他们的黄二虎就算死了也没有白死! 而作为刘常顺的一方,他们也指认刘洋是凶手那是知恩图报的善良,因为刘大成真得有个三长两短,刘大成的娘、刘洋的二娘、刘常顺的二嫂就真得活不下去了,一辈子含辛茹苦,刘大成是她的全部,还指望刘大成延续香火抱孙子。再者刘大成的娘烧香念佛,是一个大好人,从来就没有跟村里什么人闹过不愉快,而且还会些接骨手艺,是娘家祖传的,比喻说胳膊脱臼,掉下巴,甚至简单的头疼脑热都有一些小偏方,从来不收一分钱,也不要受惠人的送上门的烟酒糖茶,很多人都欠情她,遇上这样的事当然就少有落井下石之人,再加上刘洋的心事大伙都神领心会,都觉得刘洋这样做的够意思,无形中就统一了这样一个说法,这就不奇怪了。 作为办案的警察不能想当然,所有的办案都需要证据,证据链条做支持,人证这么多人,连受害方都认可了这一说法;还有物证,打伤人的铁锨上满是刘洋带血的手印,没有找到刘大成的手印,因为刘洋在接过这张铁锨的时候,故意要消除上面刘大成的手印那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这样以来,关于刘洋是犯罪嫌疑人的证据链成立,关押了刘洋,刘大成在被带走的第三天下午放回到了家! 旮旯屯因为选举发生了打伤人的案件,刑事上面的事当然是由公安部门去解决,邵梦他们不是当事人,也没有在案发现场,尽管他们也听到了一些不同的说法,但她们的的工作不是破案,而是如何化解矛盾,稳定民心,搞好安定团结,还村民一个风清气正的社会生活环境,要达到这一点,她们的工作量很大。 旮旯屯因为选举打伤了人的事,经过媒体的报道对青山市的影响太坏了,青山市市委在组织领导方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省委点名通报批评,那位负有直接领导责任的吴副镇长被撤职,还被给予了党内警告处分。 通过这一案件,暴露了旮旯屯和农村选举的问题严重,这一严重性不仅仅是局限在选举这方面,选举这方面仅仅是冰山的一角。就算不用村民举报,就表面上看到的问题就不少,而且还要严重的多,而大多情况都是从设在村委办公室外的举报箱获得的,不过很多事情看上去就像是扑风捉影之说,恐怕真要落实起来可能是查无此事。而村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这就要董部长和牟阳他们这些刚刚报到的公务员来解决难度肯定很大,所以,董部长一直都是难下决心。 邵梦又是像往日那样,在同一个时间点打开了举报箱,来查看取走举报材料,举报箱当然不是邵梦他们到来才设立的,而是在此早已设立多年,以前是聋子的耳朵就是一个摆设,现在才是刚刚发挥了作用,这与董部长在村民第一次大会上讲话有关,董部长当时说:“旮旯屯的乡亲们,我叫董卓,跟三国志上一个历史人物有点关系,这个关系就是我们都叫同一个名字,不过,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之间相隔数千年,他是封建官吏,而我是青山市组织部长,是老百姓的勤务员,大家有什么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反映,可以当面向我反映,也可以实名、或者匿名写材料就投到村委办公室的举报箱里,我会派工作人员在每天上午的八点钟准时取走所有的举报材料,努力解决举报材料上的所有问题,给大伙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们满意不满意就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好评价!” 自那天之后,邵梦就多了一份工作,就是每天上午的八点,按时间打开举报箱,从举报箱里取走举报信。 那一天,邵梦又像往日一样打开举报箱,举报箱里一下子就滚掉出一个大本子,这个大本子好像是一个账本,这个账本是一个陈年账本,打开看看,账本上清清楚楚记载着旮旯屯村长黄石臼的所有过往账目,而且每一笔账目都很清晰,并知道每一款项最后的去向。 账本邵梦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账本太重要了,就直接拿给了董部长看,董部长看完后,就立刻给市委打电话,又很快就召开全体公务员会议,在会上董卓说:“我一直都在犹豫旮旯屯的情况,不知道我们来旮旯屯能做什么事,现在鉴于旮旯屯的情况,很多事情已经浮出了水面,我上报告了市委,市委指示我们马上成立工作组,马上就着手解决旮旯屯的问题,下面我宣布,从现在起我们工作组就正式成立,我任组长,邵梦任副组长,其他几位就为工作组成员,下面我就布置任务,我们工作组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根据这一举报线索,马上做调查取证工作,搞清账本上的所有账目,给老百姓以交代,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卷一 第五章:火线受命(2) 董部长这样说着,还将账本在手里展示了一下,这帐本上的账目是需要工作组一一核对的,肯定是工作组今后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工作组接下来的工作是千头万绪,邵梦很紧张,当时还在想:我怎么就成了副组长,自己何德何能被董部长任命为副组长,该不会是自己听错了耳朵了吧? 邵梦这样想着就发现工作组其他的人都在看自己,任娟也在对着自己微笑,还在桌子下面偷偷地扭了邵梦一把,低声说:“恭喜副组长!” 邵梦相信了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自己真得就是一位副组长了,这个副组长自己干得了么?自己肯定不行,邵梦一冲动就站起来说:“董部长,我工作能力有限,恐怕难当副组长重任,是不是考虑一下其他人选?” 邵梦从小到大都是受人领导,在家听父母的,在学校听老师班长的,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领导过任何人,现在,一下子被董部长任命为副组长,邵梦就有一种被放在火上烤的感觉,心里实在有些惶恐。邵梦说得其他人选,是觉得工作组的其他成员都比自己优秀,他们会比自己干得更好,比喻说任娟聪明,还是一个经济系硕士研究生,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极其敏感,有自己的见解,有头脑;还有一个是章强,考取公务员之前就是一家私营企业的高管,又是男生,是到来的这批公务员中唯一的男生,而且看上去比较成熟,说话办事是很有一套的,不愧为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了的人,如果他做副组长应该是最佳人选;再有一个就是卢燕,卢燕很活泼,没心没肺,很善于团结人,据她自己说自己是0型血,做很多事情没有一定的主意,特别反复无常,以后有得罪的地方别忘心里去,团结就是力量,并且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班干部,当副组长也应该比自己强;最后一名还是一个女的,叫梁甜,是省城的,她的父母都是局长,这个姑娘大多时候都沉默寡言,很有城府,承接了他父母的优秀基因,一看就是一个当干部的料,她做副组长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在邵梦看来其他组员都比自己优秀,都适合当领导,唯独自己不行,有激流勇进的,邵梦觉得自己应当急流勇退,别人是加法,自己应该是减法,因为邵梦太清楚自己的能力了,因此,就觉得董部长把副组长安排在自己的身上是一个错误,但董部长听了邵梦这样一说,心里很不高兴,脸一下子拉长,问邵梦:“你是不是一名党员?” 邵梦在读大三的时候就入了党,入党在学校那是一种荣耀,没想到更多的是责任,董部长这样问邵梦,邵梦瞬间感受到党员的作用,就老实回答说:“是!” 因为不但报到材料上写得很清楚,也根本不用隐瞒,说到了党,邵梦就有些后悔,因为在党的誓词上有一句“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这还没有到自己牺牲一切的时候,自己就退缩,显得自己很没有道理。 董部长又问邵梦:“你能解释一下革命这两个字的意思么?” 面对董部长这样的老革命,邵梦知道自己的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关于革命尽管邵梦自己还能说上几句,但这种情况上说了就是在打自己的嘴巴,说了不及不说,权衡了一下利弊,所以邵梦只能老老实实地摇了一下头。既然邵梦不能说出革命的意思,董部长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所以他就自己说了:“革命首先就是革自己的命、然后是国家的命、民族的命;革自己的命是让让自己变得更完善,更适合人类时代发展的需要;革国家民族的命,是为了使国家变得更富强,民族变得更强大,我认为这就是我们共产党人革命的最主要目的!” 邵梦没有想到董部长把一个革命理解的这样深厚又朴实,心中不由的对这个老部长肃然起敬,董部长继续说:“共产党员是什么,共产党员就是勇挑重担,迎着困难向前冲的急先锋,我忘不了南疆反击战的那个夜晚,在我们班被敌人包围压制,正班长牺牲,副班长被高射机枪的子弹打中,伤口有碗口大,奔涌的血浆喷出来捂都捂不住,我大声喊:“班长,班长,坚持住,坚持住!”副班长说:‘小董,别费劲了,我不行了!’我说:‘班长别说丧气话,你会好的,我背也能把你背回去!’副班长说:‘小董,我现在命令你是班长,带领同志们冲出去!’副班长说完这句话就牺牲了,我从来没有指挥打仗,从小到大连个小组长都没有干过,我也觉得不可能担当起如此重任,可在这种情况下,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我只能硬着头皮上,所以我趴在地上大喊:‘同志们,大伙都听我命令,我说一二三,三之后我们一起站起来对敌人反击,冲过这片开阔地,冲出去就是胜利!’当时战士们就按我的办法做了,我们不但冲过了这片开阔地,还在我的指挥下反包围消灭了这股伏击击我们的敌人。那次战斗之后,我争取了火线入党。那场自卫反击战斗结束之时,我也由一个普通的战士晋升为了连长,那场战斗给我的体会是火线锻炼人,我觉得一个共产党员不应该在火线上退缩,那一次我如果在火线上退缩了,不仅得不到胜利,还会在那场战斗牺牲,邵梦同志你认为呢?” 邵梦无言以对,并且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董部长还在问:“邵梦同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董部长是一名军转干部,据说是从团级位置上专业到了青山市,就一直在青山市做组织部长工作,口碑很好,他为人耿直,一直还是保持着做工作雷厉风行军人的秉性,邵梦今天也算火线受命,也没有退路了,所以邵梦就挺直腰板坚决地回答:“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保证完成任务!” 董部长高兴了说:“好,这才是一名共产党员,一名合格的战士!” 董部长的组长,邵梦的副组长,但邵梦还是感到担子的沉重,邵梦有决心将工作做好! 其实,董部长任命邵梦作为副组长,自己的助手,也是经过充分的考量的。尤其是看重邵梦的那段西部支教的经历。邵梦支教的那个昌平是甘肃一处最贫困的地区之一,有很多支教的大学生都受不了那里的苦,半途而废,而邵梦却实实在在坚持在那里三年多,并得到了各方面的好评,这个好评是董部长最看重的地方。而且昌平那个地方董卓去过,哪里远离黄河,黄土高原,土层深厚,就是缺水,缺水的直接后果是那里的山光秃秃的缺少绿色,庄稼连年歉收,人畜饮水困难,基本上就是喝水窖子里的雨水,邵梦能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坚持三年,没有一个坚强的信念和意志很难坚持到底的。就这样,董部长就有意培养这个邵梦。当然了,这五个报到的新录用的公务员,董部长也不是没有考察过其他人,还特别调阅过他们的资料,对这些初入“官场”的青年人特别珍爱有加,就怕一步不慎毁了他们的终生。 为什么这样说呢? 董部长深知年轻人初入社会,特别是官场这个大染坊。做了公务员基本上就是步入了官场,最起码是距官场很近,而官场又不是那么容易站住脚的地方。因为官场就意味着权力,权力之下遍地黄金,时时处处充满了诱惑,在这种环境下往往是一失足就成千古恨,因此作为一个组织部长,以他多年的工作经验,就副组长这个人选,不可能不做细致的考察,就在这五名新报到的公务员当中反复筛选,出于对他们的爱护,董部长董卓就点了邵梦的将,尽管就成立工作组和任命组长副组长的这件事上看起来好像很随意,殊不知这看起来随意的后面董部长是下了一番力气的。 旮旯屯相比官场就是一个小阴沟,小阴沟里布满了险情,特别那个黄石臼是个地头蛇一样厉害的角色,如果启用其他刚刚才在公务员试用期的年轻人,他们心智薄弱,如果再意志不坚定,阴沟里翻船不是不可能,那么他们千辛万苦,千人万人挤独木桥,好容易取得了公务员这样的一个“功名”就这样毁了多可惜,董部长深知学子的不易,公务员的这个职位实在是来之不易,如果让他们轻易的就跌倒翻船,他们的辛苦挑灯苦读就是真正的白费蜡了,他们或许会一辈子难再翻身,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背负着父母或亲人的殷切希望,董部长也不想让他们变成亲人们之后的一声声叹息,或者是眼泪。 比喻说那个唯一的男公务员邵强,这个人有能力、但脑子活,在没有坚强意志支撑下的脑子活,往往就把自己带进了阴沟,翻船之后就是害了这个年轻人,章强绝对不能胜任现在这个复杂环境下的副组长工作,董部长很清楚这个副组长的作用,事实上就是全面负责旮旯屯的全部调查取证工作。 任娟、卢燕、梁甜都缺少历练,不可能是黄石臼的对手,只有邵梦稍加培养就能很快胜任这一工作,董部长相信自己没有看错,所以董部长就很看好邵梦,邵梦想打退堂鼓,这怎么能行,年轻人要想使他们真正的成长。就是要给他们压担子,在磨练中学会成长! 董部长就用一个党员的标准让邵梦无处可躲,不得不担当起副组长这个责任来,董部长说:“我们明天工作组就投入调查取证当中,就从这个账本开始!” 章强说:“农村工作我们很不熟悉,就像小巴狗咬天无处下口!” 任娟、卢燕都有同感,董部长问梁甜:“你怎么看?” 梁甜一下子脸红了,她说:“我听领导的。” 董部长把最后的期望放在了邵梦的身上,邵梦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明天应该先去会会黄石臼,正面接触一下黄石臼,看看他会怎么说,也为我们下一步工作找到一个突破口!” 忽然,工作组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门外站着的就是黄石臼…… 卷一 第六章:火线受命(3) 工作组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门外站着的就是黄石臼,黄石臼怒对这屋里所有的工作组成员,脸上的颜色青一块、紫一块,并且冷若冰霜,目光喷火,是能杀人的那种凶相,很显然工作组所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而且还是听了个清楚,工作组的人包括董部长都有些紧张,一瞬间空气凝固、时间在这个时候好像已经停止,黄石臼问:“什么突破口,我怎么就成了你们的突破口?” 黄石臼问这话时,口气逼人,神情霸气,整个人的气势就是农村土皇帝的那种天老爷第一,他第二霸道,一般的情况是上级的工作组来了,就是再怎么嚣张的人也会收敛,起码是在表面上把自己扮成一个好人,一个受害者,或者是一个被冤枉的人,黄石臼却不是,现在竟有些压人,把董部长带领的市委工作组不放在眼里,这也可能是一直飞扬跋扈惯了,不自觉中在这一瞬间的真情泄露,而且这话问得逼人霸气,就是没把董部长工作组都放在眼里,县官不如现管,在旮旯屯的这块地界上他黄石臼就是爷,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人,除非这个人不想活了,就像那个刘常顺,都是黄二虎这个没脑子太急,其实,弄死人的方法有千万种,比喻说车祸、睡觉睡死,藏猫猫死等,只要想弄死一个人,什么方法都可以将一个人置于死地,他黄石臼就有这个实力! 眼下,他黄石臼的实力竟然威胁到了董部长和工作组的所有人,董部长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隔墙有耳,草里说话露上听,也怪自己工作太大意,但董部长也是很愤怒,这个黄石臼也是太猖狂,太嚣张了吧?这就是挑衅工作组,挑战上级机关,而且这是短兵相接,只差一场白刃战了! 当然通过这件事,董部长的第一感觉就是工作组要搬迁,再不能在这里办公了,在黄石臼的眼皮子底下办公,董部长他们工作组办公地与黄石臼的村委会只有一墙之隔,肯定就是在黄石臼的监视之下,而且这工作就是跟黄石臼有关,他如果想干扰,工作组就真得什么也干不成了,这是犯了大忌,发生眼前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黄石臼忽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谁都没有想到,就连董部长都没有想到,这可能就是机关部门处久了,警惕性方面肯定就会有所退化,黄石臼的忽然出现,让董部长警醒,可眼下被黄石臼打上门来,董部长心里还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眼下必须先把眼前这件事处理好,当然了,董部长也不是怕事的人,尤其还是一个军人性格,军人的性格那是迎着刀枪往上冲的,所以董部长在黄石臼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最初惊诧的表情,到眼下脸红脖子粗要爆发愤怒的极点,就差一点点火星,邵梦立刻就感知到自己为这事该做点什么了! 邵梦是这样考虑的,如果说工作组一开始就跟黄石臼闹翻、把关系搞僵,当然早晚是会搞僵的,但起码不能一开始就僵,这不利于工作,带着偏见情绪搞工作,工作方法就有了问题,尤其是他们眼下工作组正开始要做的调查取证工作,那是很容易出偏差的,所以就在董部长眼看就要跟黄石臼呛上火时,邵梦就急忙接过话头说:“黄石臼主任,也可以叫黄村长,叫黄村长是入乡随俗的叫法,你敏感的突破口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突破口很显然么是让你参入进来,是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共同一起把工作做好,难道你黄村长不愿意?” 突破口还有这么种解释,这显然不是黄石臼听到工作组谈话时的那个感觉,又似乎是这个文静小女子说得也很有道理,黄石臼可能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缺少了掩饰,跟上级工作组对着干不会有他好果子吃,也不想一下子跟工作组,尤其是董部长把关系搞僵,更别说之前他们还有过不错的交往,所以嘴角抽搐了一下,样子似乎想笑,也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但没有笑得出来,工作组谈论他的话还有什么账本的事,这些事他都不能掉以轻心,董部长在他黄石臼推开门的瞬间收了一个本子,那个可能就是所说的账本吧? 黄石臼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转头问邵梦:“你叫什么名字?” 邵梦回答说:“我姓邵,名字叫邵梦,是工作组的副组长,你以后叫我小邵也可以。” 黄石臼点了点头说:“难怪说话这样有水平,原来是个副组长。” 邵梦说:“副组长是不是有些不够格?让黄村长见笑了?” 黄石臼急忙解脱说:“不不不,哪里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难怪你水平这样高,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领导,还是个女领导啊!” 话言不由衷,但邵梦完全听得出来这是蹩脚的变相拍马屁,也许有的人会中他的毒,而邵梦的免疫力强着呢,所以没听到一样,邵梦就没有再接黄石臼的话茬,暂短的冷场人人都能感觉得到,但黄石臼终究是场面上混的人,他不会让这样的尴尬放大,就立刻转移话题说:“是这样的,这不是中午快到了么,领导们这些日子很辛苦,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也不能为领导分忧,只能给领导们添乱,都怪我领导不好,发生了这样的事,劳烦了董部长和这些小领导们,我说了半天的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领导们吃一个便饭,尝一尝我们乡下的家常便饭,也算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黄石臼说这话的时候是冲董部长说的,董部长是工作组的领导,又是黄石臼早先就认识的,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认识这个董部长当然也能说上话,出事的当天董部长对他黄石臼是很关切的,他黄石臼虽然伤了儿子,但也给他挽回了不少的面子,起码刘常顺他们没有这个机会跟市里的大领导说这么多的话,可眼下这个董部长沉默不语,与那一天判若两人,就像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他黄石臼一样,黄石臼问:“董部长吃个饭,这么点小事,尽我地主之谊,这个面子总得给吧?” 董部长很认真说:“这个面子,还真不能给!” 黄石臼又说:“以前你我也不是没有在一起坐过,现在——” 董部长更认真了,没有等黄石臼把话说完就打断说:“以前那没问题,我们当干部的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也想结交天下朋友,可今天不行,我得避嫌,这也是工作规定。” 黄石臼犹豫了一下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就是吃饭也没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吧?” 黄石臼这个时候脸红脖子粗,有些恼怒,还有些下不来台的那种窘迫,眼看事情又要走到对峙,邵梦就马上出来解围说:“部长,不就是一顿饭么,我们吃就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邵梦的一句话,黄石臼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说:“还是这位小妹妹小领导副组长说得对!” 一声小妹妹,邵梦有些愠怒,黄石臼也发现了邵梦的脸色变化,马上就改口说:“副组长,是副组长,副组长说得对!” 邵梦说了:“说我说的对,就得听我的,既然是吃顿便饭,就还得听我的,不得有酒,不得有高档菜肴,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们就真的不给你面子了,咱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却不要说我没提醒你!” 黄石臼信誓旦旦地说:“你就放心吧,绝对是工作餐,家常饭!” 这有些越着锅台上炕,董部长组长没有答应的事情,邵梦一个刚刚任命的副组长就敢做主答应了,而且这还是不能逾越的“四风”高压线,也可以说这个邵梦好大的胆子,董部长很不满地冲邵梦瞪眼睛,想制止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邵梦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董部长甚至有些惋惜,这个邵梦刚刚上阵就头破血流,可惜了她多年付出和奋斗,更别说录用的公务员还有一年的试用期。董部长把眼瞪向了邵梦,邵梦却好像压根没有看到他董部长的反应,神色上很坚定,看得出来是一个很有主见、也可以说是一个倔强的姑娘! 邵梦问董卓:“董部长,那我们就去吧,免得黄村长焦急上火。” 邵梦这样说还冲着董部长丢了一个眼色,也许这个邵梦有她的奇特工作方法?那就给邵梦这样一个表现的机会,董部长点了一下头说:“好吧,那我们就散会。” 董部长当时还有一种想法,或者说是好奇,想看看邵梦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既然任命了邵梦为副组长,那就放手让她做一回,这也是一种锻炼嘛。 工作组的人一起出了会议室,楼下门口停着一辆子弹头牌小型商务车,董部长和工作组的人都上了这辆商务车,黄石臼亲自开车,商务车出了旮旯屯直奔五公里外的陶镇,在陶镇有一个很有名气的酒店,酒店里的特色菜远近闻名,董部长换了一个座位坐到了邵梦的身边,董部长的本意是想提醒、或者是说批评邵梦几句,邵梦不等董部长开口就悄声对董部长说:“部长,我们的第一次较量正式开始了!” 卷一 第七章:第一次亲密较量 邵梦的一句话,让董部长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董部长看看把脸转向窗外的邵梦笑了,问:“小邵,你是不让我说话,说说看,你知道我要对你说什么么?” 邵梦说:“知道,您坐到我身边来,就知道是批评我来了。” 这话说的真不假,可见这个邵梦果然就是一个有头脑,又很聪明的姑娘,自己还没有做的事都被他猜测到了,董部长好奇问:“你说说看,我要批评你什么?” 邵梦说:“还不明摆着吗,目无领导,擅自做主,越着锅台上炕!” 董部长就更高兴了,说:“挺聪明的嘛,真叫你说对了,那我就不废话了,我想问你接下来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邵梦说:“还没有想好,就不说了吧?” 董部长楞了一下,说:“不说就不说,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有什么神秘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大体上还是应当有一个想法对不对?” 邵梦点点头,问:“部长,会议上我们不是要从这个人哪里有说突破么,拒人千里,这不利于我们今后的工作,吃饭我们不一定就是吃他的,反四风我也是知道的,这是高压线,这样的低级错误我不会犯得,这个就请部长放心。” 董部长高兴说:“这就好,这就好。” 董部长说过几句好后,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邵梦说:“董部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哪。” 董部长出于爱护之心,有几句话不说出来,又觉得如鲠在喉,因为这也许对邵梦这样刚刚步入官场是一个警醒,所以就犹豫了一下说:“小邵啊,做有些事情一定要深思熟虑,不可莽撞,意气用事,人生如棋,又不能悔棋,有些事情一步不慎满盘皆输,这样的事情我看的太多太多,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一点,当然了,我今天这样说,并不是让你做事情缩手缩脚,做事可以放开手脚去做,只是在虑事上尽量全面一些,有些事情看准了就就只管大刀阔斧地去做,这也是一种魄力,我支持你!” 邵梦点点头,说:“谢谢董部长。” 邵梦与董部长的交谈声音有些低,几近于耳语。邵梦无意间抬头猛看见章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和董部长,好像这个邵梦跟这个董部长有什么秘密一样,邵梦还从章强看自己的眼光里看出某种怜悯和鄙夷,邵梦倒觉得董部长不是那种人,倒是这个章强倒是一个看邵梦和所有女伴的眼光很有些特别,特别是眼光爱往胸前溜,章强是一个已经有了家室的人,却对邵梦他们说是单身,这本身就目的不纯,特别是在这么多的女孩子中间,这就更让人难以琢磨了。 邵梦再看其他几个女伴也都在有说有笑,特别是哪个卢燕还是那样没心没肺,那个梁甜虽然也在说笑,可手里始终没有放下一本书,这好像是一本黑厚学的书,是一本教人如何立身处世的书,可这所有好像是表面现象,他们所有人的意识里都在注意董部长和邵梦的谈话,而两个人的谈话声音又是那样低,他们就是想听也听不到片言只语,这又在某种程度上蒙上了一层神秘。 黄石臼一直一声不吭地开着车,样子很紧张,这说明他内心这个时候的已经翻江倒海,他的心事完全沉浸于他们昨夜召开的金刚会上…… 当年威虎山上的座山雕也不过只有八大金刚,而他黄石臼就有十大金刚。有顺口溜说得很明白:当年土匪在深山,现在土匪在官场。这话说得就是他黄石臼,他黄石臼不用在山上,也不用在深山老林中,就在这这车水马龙的闹市区。当然了,黄石臼这十大金刚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都是黄石臼各个生意买卖中的负责人,他们都是有着经理、老板、董事光环头衔的负责人,都是市面上的人物,地方电视新闻节目上的风云人物,不过,这些人看起来很风光,实际上都是些傀儡,千头万绪都有一根纲线牵着相扯,而这个扯纲线的人就是黄石臼,他们都是给黄石臼的打工者,是黄石臼几大金刚之一,黄石臼才是他们的根基。 旮旯屯选举出现了打伤人的案件,市委工作组进驻旮旯屯,这事闹大了,而且越来越大,这是黄石臼没有想到的事,特别是工作组进村后重启意见箱,并且换了锁,钥匙就握在工作组的手里。工作组用意见箱广征群众意见,接受村民举报,开始的时候,村民们还都抱着停一停、看一看,观察一下工作组是不是仅仅是做做样子,走过场,所以很少人有动作,而黄石臼却觉得是在自己的高压之下,村民们没有谁敢真正地跟他作对,他并派人暗地里监视意见箱,工作组那个叫邵梦的每天上午八点钟准时地开启意见箱,这让还在观望的村民们看到了工作组是动“真格的”,于是就开始陆续有人投放信件,而且动作的人越来越多,黄石臼终于坐不住了,所以昨晚就召集十大金刚商议对策,别看这十大金刚平常日子都是些人物,风光的很,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谁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因为他们谁都清楚工作组是代表上级,是代表国家来做事的,一个组织或者是一个团伙跟国家作对,那是鸡蛋碰石头,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所以商讨的最后结果就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黄石臼却不想听天由命,十大金刚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黄石臼很恼火,他更不想俯首就擒。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就他做的那些事,就是枪毙十回也也还是罪大恶极! 今天早晨,黄石臼派去盯梢的人报告了一个新的很重要的情况,就是那个叫邵梦的工作组成员八点打开意见箱时,取走了一个很厚的本子,这个本子好像不是一个反映一般问题的,倒像一个账本,有人能整理出一个厚厚的账本来说明这个人是很了解情况,凭空捏造谁也不可能做到,那么这个人能是谁呢? 黄石臼坐在摇摆不停的躺椅上,闭上眼睛将村里的人很快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能做账本的这个人好像好像有那么几个人会那么做,这几个人都是老党员、老干部,还有就是那个教书匠刘常顺,刘常顺的嫌疑最大,也许还是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普通村民所为?黄石臼这样想来,好像全村的人都有可能这样做,都跟他作对,有一个悍妇甚至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吼骂:“黄石臼你这个人渣,集体的财物,是所有人出力出汗置下的家底凭什么装进你的腰包,变成你私有的东西,我要让你坐牢,我要将你绳之以法!” 在吼骂声中,黄石臼打了一个寒噤睁开眼睛,黄石臼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在梦中,还实在现实中,这个眼睛不能闭了,这多日睡眠不好,这日子醒着好像睡着,睡着又好像醒着,就在刚才被悍妇所指,亦真亦幻,黄石臼也搞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发生的或者是即将发生的一种演绎。 黄石臼使劲甩甩脑袋,这分明是在他的家里,不可能被悍妇指向了鼻子,睁开眼睛看看十大金刚,不对,黄二虎躺在医院里,眼下只剩下了九大金刚,他们 这个时候都将眼睛看上他,黄大虎问:“爹,你做噩梦了!” 黄大虎又说:“爹爹,刚才你小睡了一会,你喊叫了。” 可能是悍妇指着他的鼻子恐吓他,他喊叫了,但不知道自己喊叫了什么,又不能问,看到几大金刚都大眼瞪小眼的惊恐状,黄石臼烦了,扬扬手说:“你们散了吧,都回去给我盯好了,谁都不能给我整出了纰漏,去吧!” 几大金刚包括大虎小虎走的时候都要过来给黄石臼鞠躬,这是黄石臼定的规矩,这个世上有人收徒弟还大张旗鼓的下跪行大礼,他黄石臼没有这样做,就是这个鞠躬黄石臼过去就已经很享受了,有成就感,高高在上、又飘飘如仙的那种优越感,可今天黄石臼不仅没有享受感,反倒更加烦躁,九个金刚,九次鞠躬他都使劲地扬着手,好像在驱赶着什么,九大金刚离了眼,离开了他黄石臼,眼前顷刻间就安静了下来,安静下来的黄石臼又开始琢磨起那个账来,可琢磨来琢磨去,就是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就决定亲自到工作组这里来打探情况,探探风声,偏偏又赶巧碰上工作组开会,关着门就在会议室里说账本的事,特别是听到要在他黄石臼的这里打开破突破口—— 眼下,黄石臼怎么想,怎么恼火,不觉脚下油门踩的紧,子弹头牌商务车在路上还真像子弹头一样飞奔,卢燕不高兴了,卢燕扶着座位站起来吼:“黄村长,你不要把车开的那么快好不好,这是车不是飞机,开得再快也飞不起来!” 卷一 第八章:第一次亲密较量(2) 子弹头牌商务车在路上还真像子弹头一样飞速,卢燕不高兴了,卢燕扶着座位站起来吼:“黄村长,你不要把车开的那么快好不好,这是车子不是飞机,开得再快也飞不起来!” 卢燕如此一吼,黄石臼急忙松了油门,回头道歉说:“对不起小妹妹,刚才光顾得赶路了,有些焦急,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卢燕说:“焦急也不能开拼命车,焦急也不能拿着我们的生命开玩笑!” 黄石臼一个劲地道歉说:“对不起小妹妹,对不起小妹妹,别生气,生气多了就不漂亮了。” 车速一下子就慢了下来,黄石臼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玩笑话,还有些讨好的口吻,但卢燕还是不依不饶说:“黄村长,我怀疑你是不是不会开车,根本就没有取得机动车驾驶证?” 黄石臼就急忙又做出了一张笑脸说:“这位美女真会说笑,这辆车我都开了几年了,我会没有驾驶证么,那样交警逮着了还不罚我个底掉?那就算我的运气好,也不能多少年都好是吧?” 但卢燕还是怀疑说:“有驾驶证还这个水平?” 黄石臼就又急忙解释原因说:“怨我,都怨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黄石臼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边的章强早就有些等不及了,他早就想在领导和这些新同事面前展现自己的车技,所以章强立刻就说:“黄村长,你没有睡好这是属于疲劳驾驶,这是有违交通规则的,是不允许开车的,那我来开吧。” 章强说着就站了起来走过去,黄石臼无话,就把车停在了路边,倒出了驾驶位置,章强就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开车,这时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任娟低声地对邵梦说:“我看这个姓黄的家伙就是想拉我们做垫背的,想让我们跟他同归于尽,本姑奶奶还没有活够呐!” 章强取得了驾驶位置开上了车,黄石臼不开车了,就有些落寞,他向后看了一眼,就立刻走过来,把自己的座位坐到了与董部长相邻的位置上,董部长这个时候谁都没看,而是在看一个小册子,看到很认真,黄石臼坐下以后就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董部长在看什么书啊这样入迷?” 董卓抬头看了黄石臼一眼,说:“是一本闲书,一本养猪的书。” 说到猪黄石臼就有了话题,他说:“猪这东西我早些年也养过,那个时候是家庭养殖,一家一户,家家户户都养猪,有的家最多能养两头猪,那个时候养猪是老百姓家庭主要的经济来源,送走了一口猪,可以迎娶进一房媳妇进门,我把这话说给现在的年轻人听,他们都不信,人和猪怎么能有关系呢?我当年给我老婆大水水结婚就是 我妈卖了一口猪做成的。现在这一切应该感谢老邓,都是老邓的政策好啊,领导我们改革开放,让我们有好日子过,赶超英美!” 董卓没有接这个话题,又不能不说话,所以就说:“我们还是说猪吧,这个猪还真是能跟人扯上关系,下基层走进老百姓的中间,就常听有老百姓说养官员还真不如养猪,养肥了一头猪卖了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而养官员,特别是那些贪官,他们不做事倒也算了,可他们再吃私贪污,真是可杀不可留,就算是杀了也不能吃肉,还得埋了占着一块地,真是恨死人了!” 黄石臼也说:“老百姓骂得对,当官不为民做主莫不如回家卖红薯,不干事的官还吃私,老百姓这样骂是很有道理的!” 董卓问:“你是说老百姓这样是骂对了?” 董卓说这话时偷眼观察了一下黄石臼,黄石臼面不改色心不跳,还主动抬头迎视着董部长的目光,可见这个黄石臼的心里素质特好,不是一般的好,黄石臼还很肯定地说:“老百姓说的真对,骂的真对,岂止是骂,该杀,该杀,养贪官还真不如养猪,贪官霍祸老百姓!” 说话间商务车就到了陶镇,黄石臼从座位上半立着身子对章强喊:“小章,把车停到好再来大酒店!” 章强问:“就是前面三层楼那个酒店么?” 黄石臼肯定说:“对,就是那个大酒店!” 好再来大酒店是一座三层楼房,大招牌上酒杯酒瓶漂亮的混血女郎,酒瓶里倒进高脚酒杯里琥珀色的琼浆玉液,都溅出了杯外,画面十分诱人。大酒店的外边装潢气势不凡,这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一看就是一家上层次的地方,一般百姓望而却步,黄石臼却解释说:“一般人都会被这家酒店的气势吓倒,其实这家酒店的经营范围特别地广,从高档的燕窝鱼翅,到抵挡的锅贴就咸鱼,只要进门就是客,是客就不能让走了,所以这家酒店在我们这一带是效益最好的,大伙都爱到这里来吃饭!” 卢燕问:“黄村长,该不会这家酒店就是你的吧?” 黄石臼一愣,说:“这个小妹妹快人快语,我就喜欢结交这样的人,不过,小妹妹这一次真是高抬我了,我一个小小老百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财力开这样的高档酒店呢,小妹说笑了,小妹说笑了。” 说话间商务车就停了下来,停在了好再来的大酒店门口,董部长和黄石臼先下了车,黄石臼下车就进酒店去张罗去了,邵梦问卢燕:“你怎么说这家酒店是黄石臼的呢,你了解情况?” 卢燕摇摇头对邵梦笑,说:“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我这是火力侦查!” 任娟却不以为然地说:“倒不如说你暴露了我们的目标!” 梁甜有些不耐烦说:“你们这些人啊,就是俗,都是自以为是,谁是真正的狩猎者最后才能见分晓,我劝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有你们哭的时候!” 梁甜说完这句话,将眼镜一扶,合上书本,就一个人谁都不看地下了车,很有性格。梁甜的反应惊呆了卢燕,卢燕将嘴巴拉成一个0形,僵在那里足有十秒钟,她吃惊地看着任娟和邵梦,任娟捂着嘴巴嘻嘻地笑,邵梦反倒有些紧张,梁甜的话是一剂良药,用老百姓的一句话解释就是:小老鼠在洞里算得八字扒板,殊不知刚一出洞,就被猫一口叼住,小老鼠事先的所有算计都成为了泡影。现在的局势谁是猫,谁是老鼠,眼下说不好,关键是自己,自己会不会就是那只还没有出洞的小老鼠呢? 卢燕不以为然,她翻了一下白眼说:“危言耸听,梁甜绝对就是危言耸听,这样的话谁都会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工作组一行人被一位女服务员引进了一个单间,邵梦问:“单间是不是另外收费?” 女服务员说:“我们这里都不单独收费,您们只管放心地使用就是了。” 邵梦注意到女服务员说这话时一直都是微笑的,显得很有素质,另外这位女服务员画着淡妆,身材苗条,大眼睛,五官精致很漂亮,那气质绝不输于空姐,跟她交谈有种心神愉悦感觉很有气场,尽管邵梦也是女的,但这位女服务员也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女服务员拿起菜谱递给董部长,说:“先生请点菜。” 女服务员在这么多的人中一下就能找对了主宾,这素质却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董部长没有接菜谱,既然放手让邵梦去做,就应该把这样的权利交给邵梦,也算是董部长对邵梦的进一步考察,所以就说:“邵梦,还是你来点吧!” 邵梦也不客气,接过菜单看了一下,应该说这是他们工作组第一次集体出来吃饭,这饭不能太奢侈了,也不能太不济,邵梦没有点燕窝鱼翅,当然也没点锅贴咸鱼,他们不是苦行僧,他们在这里就是一般消费者,邵梦就随便点了几个家常菜,我又问了一句:“你们这里的主食是什么?” 女服务员说:“有米饭、面条、馒头。” 米饭是大众食品,邵梦想了一下说:“那就没人一碗米饭吧。” 女服务员说:“行,没问题,那我们就准备去了。” 邵梦点点头,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所有的工作组成员就围着一张大圆桌而坐,邵梦点菜的时候黄石臼一直都站在邵梦的身边,尽管他一句话都没说,但邵梦注意到了这样一个细节,这个女服务员在走的时候刻意对黄石臼笑了一下,虽然好像不经意的那种,但邵梦却感觉到很有深意,这个深意是个什么东西,邵梦琢磨了一下,想不通,猜不出,也就算了不再想它了。 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这个时候黄石臼说话了:“本来嘛我想尽我们地主之谊,让你们好好吃一顿,尝尝我们当地的土特产,可你们是工作组,身份特殊,我的避嫌,实在不好意思,不过——” 邵梦问:“不过什么?” 黄石臼急忙摇摇手说:“没什么,真得没什么。” 邵梦突然觉得黄石臼这个人好像在掩盖什么…… 卷一 第九章:第一次亲密较量(3) 工作组吃饭黄石臼作陪,谁也没有邀请他这样做的,跑上跑下很活跃,先是敬烟,工作组里女士多没有会抽烟的,只有董部长吸一点,董部长也没有接黄石臼送上来的烟,黄石臼说:“我记得董部长吸一点,今天咋就不抽了呢?” 董部长也没有说谎:“以前是吸一点,那都是耍烟,现在很多的公共场所都全面禁烟,作为领导干部就得一身做则,所以也就不再抽烟了。” 黄石臼无话可说,顿了一下,收回了烟说:“也是,有道理,向领导学习,今后我也要把烟戒掉,戒烟利国利民,对我们自己的身体也大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黄石臼又坐回座位上,随手又把一支烟叼在嘴上,伸手开始摸打火机,忽然又记起什么来,急忙将叼在嘴上的烟拿掉,发现邵梦正在看他,刚刚说过的话就忘掉,解释说:“习惯,都是习惯动作。” 邵梦笑了说:“要戒烟,首先就要从这不好的习惯开始。” 黄石臼冲邵梦翘起大拇指说:“我第一个点赞,邵副组长说得太对了,就要从习惯上开始!” 上菜开始后黄石臼很猴急,转身消失后再回来就提回两箱易拉罐黑啤酒。这黑啤酒是很贵的,一般是高于同样包装的其他啤酒,在酒店里再加上开瓶费就更贵,一罐黑啤就能顶上一盘菜绝不是危言耸听,黄石臼将啤酒箱打开说:“没有酒不成席,今天咱们这一桌女士多,我们就不喝白酒了,我们喝啤酒!” 黄石臼说着就将一罐黑啤酒首先放在了董部长面前,第二罐就放在了邵梦的面前,董部长说:“黄主任你就不用张罗了,我们不喝酒,都不喝酒!” 黄石臼一听董部长这样说,一下子就又急了,急得嘴角抽搐,两只眼睛以超常的速度直眨巴,挺利索的嘴忽然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他说:“董、董部长,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以前也不是没在一起坐过,你董部长为人豪爽,能喝多少酒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还、还有你董部长喝酒也从不打酒官司,我就喜欢你得这样的性格,今天怎么就不喝了呢?” 董部长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是那样,现在——” 董部长的话还没有说完,黄石臼一句话就把董部长下面要说的话挡了回去:“我不管,什么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只知道你还是原来董部长的那个人,今天说什么也得喝,说下大天来也得喝!” 董部长说:“真不能喝。” 黄石臼一下子呲起了黄板牙笑,说:“董部长是不是有要告诉我你的酒也戒了!” 黄石臼很得意,这酒官司暂且他是占了上风,还冲着邵梦做鬼脸,邵梦根本就不想理睬这个死缠乱打的黄石臼,儿子都躺在医院里生死未知,还有心事喝哪门子酒,所以邵梦就把视线转到了别处。黄石臼虽然尽全力向董部长劝酒,但他又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董部长是领导干部,又是他急切要巴结的人,要给于必要的尊重,所以就自动降低要求说:“要不就喝一点,喝一罐,就喝一罐,董部长这点面子总得给吧?” 董部长很认真说:“这个面子还真不能给,我们工作组有规定,从下乡的那一刻起就全程禁酒,违者党政纪律处分,纪律还是我定的,我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吧?” 董部长的一句话黄石臼一下子无话可说,黄石臼转脸对邵梦她们说:“女士们就喝点呗,喝饮料一样,章强小章你是小鲜肉,又是爷们,带个好头,喝一点,黑啤酒饮料一样。” 章强摆摆手,什么都没说,邵梦她们就像没有听到一样,都在低头摸手机,什么反应都没有,黄石臼推销了半天的酒,一罐也没有卖下去,就有些尴尬,放下手里一直擎着的啤酒罐悻悻地说:“那我也就不喝了,喝酒是大伙热闹的事,一个人喝没意思,那叫喝闷酒啊。” 应当说这个酒店上菜还是比较迅速的,邵梦一共点了六个菜,仅仅一转眼的时间就上齐了,还是那个女服务员,女服务员笑容可掬地对邵梦问:“这位女士,你们是不是还要酒水?” 邵梦说:“这个就不必了,直接上饭就是了。” 女服务员一声:“好的,稍等。” 女服务员走后,米饭很快就上来了,每人一碗,就是黄石臼的面前也是一碗,接下来所有的人就开吃,这顿饭对黄石臼来说是他多年来最寡味的一顿饭,不过,这个黄石臼还是很有心计的,他没有怎么夹菜,一碗米饭急三火四扒进嘴里,还没有将米饭下咽就急匆匆地离了桌,邵梦在心里笑了一下,邵梦最清楚这个黄石臼是干什么去了,果然黄石臼去了仅一会儿就回来了,黄石臼直接来到了邵梦的面前,黄石臼有些气急败坏地对邵梦说:“邵副组长,你这个人太不够意思了,你们有纪律我知道,你们不能吃大鱼大肉我也知道,我们就吃家常饭,所以我不敢点菜,我叫你们点,不管点多点少我作为地主我都得把帐结了,就算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表达我黄石臼对工作组到来表示欢迎的心意,可惜你邵副组长就这点机会都不给我,我还吃了你们的菜,吃了你们的饭,我这是扁担理长了,这是算怎么回事啊,简直叫我无地之容!” 黄石臼说得情真意切,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一番话,邵梦也相信有些话也不假,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切的话,肯定会被黄石臼的真心热情所感动,不过却感动不了工作组的人,特别是邵梦,就是董部长对邵梦这个做法也感到满意。 面对着如此热心的黄石臼邵梦也不能一点样子也不做,所以邵梦说:“黄主任,你的心我领了,不过,我们吃的饭怎么能让你黄主任付账呢?” 黄石臼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吃你们的饭了!” 邵梦说:“没事的,算我邵梦请了你黄主任吃了一顿便饭,总共一百多块钱还消费得起!” 黄石臼又对董部长说:“你看这事弄得,哎——” 黄石臼痛心疾首的样子,谁都不会怀疑他的真心,但邵梦的心里却是非常痛快,凭良心说黄石臼干嘛要请你吃饭,他这是在巴结你,你不是工作组,负责解决旮旯屯的问题,他黄石臼就是花一分钱也不能花在你们的身上,说白了他是想利用分享你手中的权利,并且为他所用。 小偷都是无利不起早,更别说像黄石臼这样本来就巧取豪夺的贪婪人,这这叫投资,像投进去一点点钱,保住自己更多的肮脏钱财! 这一顿饭黄石臼真心实意想给工作组付账是有目的的,不管这顿饭钱是多是少,起码是投出去的一块问路石,只要工作组接受了他的付账,他的目的就成功了一半,最起码是一个好的开端! 黄石臼觉得只要有了这第一次的付账,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接下来的无数次,这饭不怕你吃,就怕你不吃,只要吃了就是接受了,这吃饭的质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奢华,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工作组也白搭,这样的工作组还不是他黄石臼的工作组,还不是他黄石臼说什么就是什么,只可惜邵梦这个小女子,别看岁数不大,还是个孩子,看起来不过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小姑娘,想不到却很有主见,在他黄石臼邀请董部长他们一行吃饭的时候,董部长说什么都不答应,而邵梦这个副组长答应了,当时黄石臼真是一阵惊喜,这说明这个小女子很有可塑性,可以塑造成为我所有之人,也说明这个小女子考虑是简单,完全可以引导成为自己的人,可利用的人,不像董部长那样磐石一样难以撼动,这也叫黄石臼看到了希望。 应该说吃饭这件事看起来简单,波澜不惊,说白了就是简简单单吃一顿饭,一顿饭而已,但实际上还真有些惊心动魄刀光剑影,比喻说在付账的这件事上,如果不是邵梦早早把帐付了,如果被黄石臼赶在前面付账了,这事还真就麻烦了,既成了事实有时候再扭转乾坤,就是玉皇大帝也做不到。这也是关系到斗争学,斗争也是一门艺术,斗争的最好态势是斗而不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算是敌对双方,有时候表现出来的亲密,更有利于了解对方的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最后的胜利打下最初的基础。 这比喻说黄石臼邀请董部长和工作组吃饭,董部长意如磐石,肯定不能答应跟着黄石臼一起去吃饭,这样做的结果,黄石臼肯定是很抵触,这为以后的工作很不利,工作组会议上作出要在黄石臼这里打开突破口,黄石臼能配合工作组的工作么,答案是肯定的,而邵梦答应了,不过这个答应是吃自己的饭,吃自己的饭,穿自己的衣,走自己的路,到什么时候都是堂堂正正的人,更不会给什么人落下把柄,让自己做什么事情都能挺直自己的腰杆! 卷一 第十章:双规么(1) 黄石臼非常恼火,回到家里一句话都不说,看谁都像他的仇人,进了客厅抱起一个金鱼缸狠狠地摔在地上,脱了水的金鱼已经很可怜了,在华丽的地毯上蹦跳、挣扎,瞪着惊恐的、大大的凸眼睛,不理解他们的末日世界怎么就突然降临,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颌动着鱼鳃与死神抗争,殊不知这还不是最残酷的,最残酷的是黄石臼拾起那只他平常日子里大加褒赏的那只最大的金鱼,狠狠地摔死在地上,鱼肠子都摔了出来,就是这样黄石臼还不解气,又狠狠地几脚踹上去,将地毯上还在挣扎的所有金鱼都踩泚、跺烂! 大虎闻讯赶到客厅,看到地上的碎鱼缸,踩烂的红金鱼,那些红金鱼多像身着彩裙的姑娘们时时都在为他们家喝彩、翩翩起舞,却是换来了这样一个下场! 大虎进门看到这样的一个惨象,很不理解,工作组进驻旮旯屯之后,黄石臼的心情不爽可以理解,可进门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砸鱼缸摔东西从来没有的事,所以黄大虎问:“这是怎么了这是?” 黄石臼心情不好特别容易找事,挑字眼,黄大虎忘记了这一点,就是在找骂,果然黄石臼回头指着黄大虎的鼻子骂:“狗杂种,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养了你这么大,就使不起你叫老子一声爹?” 黄大虎无故被骂也心情不好,就偷偷白了黄石臼一眼,很不情愿地叫了一声:“爹,也跌不死你,满意了吧?!” 当然了,这中间的一句话,黄大虎是在心里骂得,没敢骂出一点声,要让黄石臼听到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黄大虎的一声爹并没有得到黄石臼的回应,黄石臼还是脸不是脸,鼻子鼻子不是鼻子对黄大虎吼:“去,立刻打电话让在家的几大金刚到我这里开会!” 黄大虎应一声:“是。” 黄大虎掏出手机,黄石臼一声:“滚,滚到院子打电话去,别叫老子听见!” 黄大虎拿着手机就跑院子去了,黄石臼的心头还是窝着一肚子火:黄石臼好不容易瞅准了一个机会,想让工作组吃上他的饭,不管怎么样,只要吃就行,所以在董部长说家常饭,他黄石臼没有插言,邵梦正儿八经点菜的时候,他黄石臼还是没有多言,只是不管吃多吃少,只要他黄石臼赶在前面能把账结了就成,关于这件事黄石臼已经跟那位漂亮的女服务员有言在先,所以在邵梦看到上完菜,还没有吃饭的时候,就对女服务员说:“把帐结了,多少钱?” 女服务员说:“总共是壹佰贰拾玖元整,黄主任已经对我说了这账记在他身上,也就是说黄主任付了这笔账,你就不用开钱了。” 邵梦当即就不高兴了问:“这饭是你吃还是我吃,我吃得起饭,也付得起账,我吃饭干嘛要黄主任要别人付账呢?” 女服务员说:“有人付账,这样的好事,何乐不为呢?” 邵梦很生气:“要你这样说,今天的这顿饭我们就不吃了,你们就把饭菜全撤了吧!” 女服务员一听这个话,急了,就说:“那就听你的,你付账吧,一共是壹佰贰拾玖元整。” 邵梦说:“这还有些差不多。” 邵梦付了账,一切都万事大吉。就是没有付账,这里却成了黄石臼迈步过去的坎,所以看什么都不顺心一怒之下砸了鱼缸,还骂人! 大佬、大老板黄石臼召集开会,几大金刚手头上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得放下来,第一时间赶到,晚了是绝对要挨骂的,而黄石臼的骂那是要操祖宗日奶奶的,你还不能有一点脾气,那个敢有一点不满,轻者丢了职位没了饭碗,重者失了性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绝不是什么危言耸听,茅文福的死就是前车之辙! 说起这个茅文福来可以说真的是有一些大胆妄为,不过,就那点事在一般的国有公司里,那就是毛毛雨,只要之后能补上这个窟窿就不算个事,而在黄石臼这里就不一样了,以致最后结果悲惨! 茅文福是黄石臼属下一个稀土公司经理,是专门负责稀土销售这一块业务的。茅文福说起来是一个公司经理,其实什么都做不了主的,很多权利都在黄石臼的手里拽着,说白了就是黄石臼的高级打工仔而已。 这几年稀土价格稍稍有些价格上涨,茅文福就认为就自己很牛逼,牛逼了就有些忘乎所以,不过这样的牛逼黄石臼还能忍,可他不该私自挪用公司刚刚放出去的一笔不多有不少的资金。作为一个公司经理做这点事情应该不是难事,也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因为他手头上过往的钱那天不是百万千万,可忽略了一点,他蒙不过公司会计的眼,公司的会计在搞到确凿的证据后,就悄悄地把这一情况报告了黄石臼。 在黄石臼属下的各个公司、店铺、酒店和工厂的会计是黄石臼最信赖的人,信赖不一定是亲属,不过,这样的人都是经过黄石臼多方考察的,这个考察可以上逆到这个人的八辈祖宗,其效果还真是不一般,一般地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骨子里拥有的,加上不同家庭环境出来的孩子,他们的素质和潜在的素质就是有天壤之别,不管黄石臼的这样做法靠不靠谱,反正黄石臼用这样的方法考察出来的会计绝对可靠,这样可靠的会计也是黄石臼放到哪里的眼线,只要哪里财务出现了问题,黄石臼问责的第一责任人就是会计,会计绝对不能马虎,而且会计跟公司经理他们是两条路上的人,是受黄石臼的绝对控制的,如果公司的财务出现了漏洞,不管是不是会计的责任,第一个受罚的始终是会计,所以会计在黄石臼这里还起着盖世太保或者是克格勃的作用。 茅文福的公司会计报告黄石臼有一笔五十万的资金去向不明,有可能落到了茅文福的名下。当然了,这个会计不是瞎说,证据是有的,只是没有得到核实,对如此情况这是黄石臼最不能容忍的,黄石臼就亲自查找这笔钱的下落,后来证实了是这个茅文福给自己还在读书的儿子买房交了首付款,黄石臼当即就将茅文福拳脚教训了一顿,追回了这笔款项,茅文福还这笔款项,是变卖了刚刚买到手的房子还回来的,黄石臼还罚掉了茅文福的一年经理工资,这还不算完,这对黄石臼来说是完全不能容忍的的人和事,如果各大金刚都如法炮制,他们黄家的财务还能有保障么,杀鸡给猴,所以仅仅在几天之后,这个茅文福就发生了车祸,死在车轮之下,死得很难看,也很惨,这件事的背后金刚们谁都知道是哪个黄二虎干的,是黄二虎买凶杀人,只不过是黄二虎没有直接杀人而已。 黄石臼又召集开会,几大金刚不到半小时就到齐了,采石场的经理见吴大军,五大三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话不过脑子,人倒是一个好人,直肠子货,所以吴大军问黄石臼:“总裁,又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告诉俺,他敢叫总裁一时不开心,俺就让他一辈子不开心!” 这可能是这个吴大军想表一表忠心,但这种表法实在太蹩脚了,他自己难受,别人听了也难受,黄大虎瞪了吴大军一眼,说:“我爹是刚刚从工作组哪里回来的,是在工作组哪里惹得不开心,你能让工作组一辈子不开心?净吹牛逼!” 这个吴大军被黄大虎抢白了一句,什么话就都不说了,一边的黄小虎开了腔,这话也是直接冲吴大军去得,黄小虎说:“吴大脑袋,你什么时候能说点有用的,不那么吹牛逼好不好?” 几个金刚这时都迁怒于吴大军,吴大军觉得自己这一次拍马屁,没有拍在马屁上却是拍在马蹄子上,遭到马蹄子踹,还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就低眉顺目看自己的鞋尖,一口一口地吸着旱烟,一股辛辣的烟雾弥漫着房间,黄小虎又怒了大骂:“吴大脑袋,你闭上你的蛤蟆嘴行不行,别他妈的吞云吐雾了!” 吴大军抽旱烟绝非抽不起烟卷,是多年 抽旱烟适应了这个辛辣的口味,就像一个人喜欢喝烈性烧酒,如果给他低度的白酒或者啤酒喝,他就喝不上来,还赶不上喝口凉水,这个吴大军挨了骂,就像听到一个人在骂别人一样没反应,他把古董的旱烟袋从嘴巴上拿下来说:“要是二虎在,我们现在的事就很简单多了,我最佩服二虎的做事方式,那才是男人大丈夫所为!” 黄小虎把一个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说:“活人不能被气死,我受不了了这样的窝囊气,工作组的人想找死也容易,我就去把他们一个个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