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 不一样的她   陈颂苓看着面前的安景,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但那神色快到让人抓不住。   瞬间归为平静,好似刚刚那一刻是幻觉。   在此之前陈颂苓就知道安景这个美人胚子,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丝毫不输给那些富家子女。   虽然出身低贱,但骨子里还是有一颗倔强的劲。   现在的她不管是打扮,还是气质都比之前要更甚一层,这样的她也难怪自己儿子钟意她。   如果她是名媛出身那自己一定不会拒绝她与自己儿子交往。   可惜不是……   不仅不是,而且还有一些有损名誉的称呼在身。   这样的女人,就算再好她也不会让她走进季家大门。   安景环顾了四周,面带微笑,随后开口说道:“伯母,您找我?”   “恩。”   安景唇角勾起,淡笑着说:“工作室还比较乱,没有坐的地方,我带您到旁边的咖啡厅去坐?”   闻言,陈颂苓点点头。   工作室一旁安景知道有一家还不错的咖啡厅,距离也不是很远,其实工作室不是没地方坐,只是安景不是很想她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说事。   不想给你员工留下口舌。   咖啡厅也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一路上两人都相继无话,其实这样的处境对于安景来说还是很尴尬的。   安景内心还是很想和她处理好关系,但面对她还是不敢。   咖啡厅内,两人相对而坐,两人每人点了杯咖啡。   看着坐在对面的陈颂苓安景不知道如何开口,和她坐一起无形中有股紧迫感。   陈颂苓轻抿一口黑咖啡,片刻后,开口说出两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什么时候回来的?”   闻言,安景抬起眼帘,直视这对面,唇瓣轻启,说:“回来有一段时间呢,伯母。“   出乎意料的,安景没想到她没有对自己咄咄逼人,而是心平气和的问道。   安景不会想到她会对自己这般好,不知她在打什么注意。   陈颂苓说:“你是准备回国发展吗?”   安景不卑不亢的说:“是的。”   “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   话毕,安景不由的蹙了一下眉头,面带狐疑之色的睨着她,对于她的话语有些压抑,几秒钟之后,面色正常的说道:“谢谢您的关心,我妈现在身体很好。”   陈颂苓看着一年前在自己面前还是唯唯诺诺的安景,此时始终表现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中微微一触。   陈颂苓轻挑眉梢,看着她,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喜怒:“这次准备跟宸东在一起多长时间?”   闻声,安景眼皮轻挑,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沉默片刻后,不答反问道:“您不是答应我和宸东在一起了吗?”   看着她一脸信以为真的样子,陈颂苓噗嗤一声,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抬起桌前的咖啡杯,小啄一口黑咖啡,眉头蹙了蹙。放下杯子,陈颂苓抬起被描绘过精致的眼帘,轻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点一杯黑咖啡吗?”   话语落下,安景瞪起她看好的双眸,带着懵懵懂懂的姿态,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缄默不语。   陈颂苓也不等安景回答,只顾自说,涂着口红的双唇,微微开启:“我这人最讨厌这种苦苦涩涩的东西,都说了人各有志,各有所爱,我不喜欢,但有的人喜欢,甚至是深爱的程度。在我嘴里它难以下咽,但是在别人嘴里它或许可能就是有另一番滋味,所以,我也想尝尝看是不是真的是我不懂品尝,不食味。”   “最后尝一口之后是想着去接受它……但在我看来那真的不是我不食味,不懂欣赏,不管是我强制的自己去喜欢它,还是借用外界来去接受它,但最终的结果那个味道我还是不能忍受,应为在我看来它太廉价,不适我。”   说完,陈颂苓凛冽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睨着她,眸中不待任何温度。   要是在一年前安景可能就连眼睛都不敢抬,自己得视线绝对不敢迎上她的目光,因为她没有这个胆量,没有这个能力去应对,或许失去反驳。   但今时今日不能说她有多大的成就,也不敢说她有多大的能量,她只是想去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   以往在感情方面都是季宸东在往前走,如果是一百步的距离,以前自己或许只走了一步,其余的九十九步都是靠着季宸东在跨越,在拉进。   这次安景不说走九十九步,但最起码也要走一半,而不是他进一步自己退步一。   调整气息,安景微微的抬起头,本就漂亮的脸蛋此时化上淡淡的妆容,就更加显现的清新脱俗,气质非凡,即使对面的陈颂苓保养得体,一张脸模糊了她该有的年纪。   但在安景面前,陈颂苓那张五十岁的年纪,三十岁的脸也丝毫没有任何胜算,就算在气场上更胜一筹但也不能掩盖住安景身上散发的光芒。   一年多的磨练也不是假的,在胆小的安景通过这一年的蜕变也不再是那个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唯唯诺诺,小小心心的安景。   知道什么该争取,什么该退让。   虽说陈颂苓只是在讨论自己不爱喝这杯苦咖啡,那般轻描淡写的语气,但也实实在在的告忌自己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自己。   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   安景平息自己的情绪,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那张与季宸东有几分神韵的面庞,轻笑着说:“我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欢我,我也知道您说的让宸东进公司上班就答应我们在一起的话也只是迂回战术,您肯定觉得我们一个在巴黎,一个在峂城,这种远距离的恋爱坚持不了多久。”   “或许在您看来我们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即使有一天靠自己的努力爬上去了,在您心中草根依旧是草根,山鸡永远不是凤凰,就算披上了凤凰的羽毛它依然改变不了山鸡的本质,但您有没有想过,在您一味的鄙夷,一味的嫌弃时,说不定会把您自己绕进去。” 正文 第一章 守活寡(上)   安景一边用手机照着面前的路,一边爬着楼梯。   她脸色发红,胸口也快速的起伏着,不仅仅是因为连爬了五层楼的原因,更因为她脑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今天她第一天在皇庭上班,敲门走进了一间包间,但却看到包间中的男女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上演活春宫,尺度大的令人咂舌,她拼命地想要忘记这副画面,但是身体却越来越热,某一处也泛着熟悉又陌生的酥痒。   终于爬到了顶层,安景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她本是蹑手蹑脚,因为怕吵醒正在睡觉的妈妈和未婚夫唐邵元。   但是谁知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客厅大亮,唐邵元正斜靠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瓶喝剩下一半的白酒瓶,电视的声音开得老大。   安景一愣,随即关门进来,看着唐邵元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说着,安景就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   唐邵元喝的脸色红紫,双眼迷离的看向安景,他含糊着道,“你又跑哪儿去撒野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安景似是习惯了唐邵元的口吻,她径自迈步走过去,一边扶起他,一边道,“走,回房间。”   她怕吵醒在隔壁睡觉的妈妈。   唐邵元喝多了,身体像死猪一样沉,安景费了老大的劲儿,这才把他扶回了房间。   本以为唐邵元会像往常一样,喝多了倒头就睡,但是今天他却拉着安景的手臂,把她往床边拽。   安景累了一天,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快要散了,她声音疲累的道,“邵元,我累了。”   唐邵元借着酒劲儿,一把将安景甩到床上,她还没等起身,他沉重的身体就已经压了上来。   浓重的酒气和刺鼻的烟味,让安景差点吐出来,她推抵着身上的男人,皱眉道,“邵元,你起来,我要去洗澡……”   唐邵元二话不活,一边低头在安景的脖颈处吻来吻去,一边伸手在她身上肆意的乱摸。   安景浑身一麻,赶紧叫道,“邵元……邵元,你放开我,别这样……”   唐邵元一把按住安景的手,然后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衣服,安景不敢大声喊,只能压低声音哀求,但这对于喝醉酒的唐邵元而言,一点作用都没有。   不多时,安景只觉得胸前一凉,低头一看,已经门户大开。   唐邵元俯身下去亲吻,安景难耐的想要弓起身子。   他们之间订婚三年,男女之事,乃是再正常不过,可是……   前戏做足,当安景脸色发红,眼神迷离的等待着最重要的一步时,唐邵元却忽的一下趴在了她的身上,气喘吁吁。   安景黑色的瞳孔映照着天花板处的黄色灯泡,眼神中有失望,但更多的,却是意料之中的肯定。   没错,她的未婚夫,不行。   唐邵元趴在安景身上,半天没动,压得安景的五脏六腑都开始抽搐,她等待着身体上的酥痒逐渐退去,终于,她忍不住轻轻地推了他一下,“邵元……”   谁知道唐邵元猛地撑起上身,怒视着身下的安景,吓了她一大跳。   “你去哪儿了?”   安景对上唐邵元几乎要吃人的表情,她轻声道,“我去收费站兼职打工,你不是知道的嘛。”   唐邵元冷哼一声,忽然道,“天天半夜三更才回来,一回来就喊累,谁知道你是不是跑出去勾三搭四,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安景眉头微蹙,但却没有发脾气。   “你喝多了,赶紧睡觉吧,我明天早上还要……”   安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唐邵元就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硬是将她从床上拉了下来。 正文 第二章 守活寡(下)   安景吃痛,忍不住喊出声来。   唐邵元一甩手,安景就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幸好她胳膊挡的快,不然就撞到头了。   唐邵元怒气冲冲的道,“你不是天天打工嘛,那钱呢?钱在哪里?!”   安景一边系着衣服的扣子,一边道,“我不是前天才给过你五百块嘛。”   唐邵元冲上来就踹了安景一脚,“五百块?你他妈当我是要饭的啊?五百块够干什么的?!”   安景没有躲开,小腿堪堪被踢了一脚,她霎时疼的倒吸冷气。   看向唐邵元,她也面色不善的道,“你是不是又去赌钱了?”   每当唐邵元赌输了的时候,他就爱喝醉酒,而且还胡搅蛮缠。   唐邵元见安景瞪着他,他冲上来便要打她,安景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伸出胳膊来跟他对抗。   安景使劲儿的一推,唐邵元喝多了,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右腿撞在了床脚处,他立马啊的喊出声来。   安景胸口上下起伏着,一眨不眨的看着唐邵元,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唐邵元低头揉着腿,半晌才直起身来,跛着走向安景,安景退无可退,只能缩在墙角。   唐邵元堵在她面前,目光狠戾的道,“安景,你故意的是吧?你他妈故意笑话我是个瘸子是吧?!”   安景皱眉,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别吵醒我妈。”   唐邵元说话的声音更大了,“你妈就是个疯子,吵醒她又能怎么样?!”   这句话终是戳到了安景的软肋,她一把推开身前的唐邵元,瞪眼道,“唐邵元,你给我闭嘴!”   唐邵元看到安景发飙,他怒极反笑,“哈哈,安景,只有在说起你妈的时候,你才有点反应,不然我还以为你是个死人呢!”   安景瞪着唐邵元,“大晚上的,我不想跟你吵架。”   唐邵元道,“不想吵架,好说啊,你给我钱,我立马去睡觉!”   安景瞪着他,表情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走到门口处,拿起包包,从里面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唐邵元。   唐邵元皱眉,“就这么点?”   “我也没钱了,你当我是出去干什么啊?我前天才给你了五百块!”   唐邵元嗤笑了一声,“谁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你小心点,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后给我戴绿帽子,不然……我杀了你!”   说罢,唐邵元转身跛着脚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安景深吸一口气,脸色煞白。   隔天,安景出现在皇庭的休息室中。   她脱下自己的衣服,准备换制服,身边的叶琳无意中一瞥,就看到安景右手肘处的一大块淤青,她立马拽过安景的手臂,皱眉道,“怎么搞的?”   安景抽回胳膊,淡笑着道,“没事。”   叶琳看着她道,“唐邵元又打你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安景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低声道,“钱呗,还能是什么。”   叶琳皱眉道,“该死的唐邵元,当初他怎么不死了得了!”   安景出声道,“别瞎说。”   叶琳道,“我说错了吗?三年前你答应嫁给他,他在你们订婚前三天酒驾出车祸,瘸了一条腿不说,还……还不能上床,你跟他守了三年的活寡了,还不够啊?他不心疼你就算了,还动手打你,他是不是人啊?!”   叶琳越说声音越低,生怕别人听到,但是愤怒还是止不住的。   安景抿了下唇,然后道,“不管怎么说,当初我妈的住院费是他们家出的,安影能出国读书,也是唐家的资助,我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正文 第三章 被反锁(上)   “哈……阿景,这个世道早就没什么重情义的人了,你是重情义了,可唐邵元是怎么对你的?他原来好歹也是万科集团的少爷,你看看他短短三年来,都干了什么?败光千万身家,气死老爸,带着你从别墅搬到公寓,又从公寓搬到月租房,你说他给你妈妈住院费,可现在你还不是把伯母接回家来了吗?”   安景闻言,沉默半晌,这才道,“算了,他也是个可怜的人,我们不说他了,干活。”   安景和叶琳换好制服之后,就出了休息室准备工作。   皇庭是峂城最大的私人会所,也是休闲娱乐中心,来这里消费的客人皆是大富大贵之人,这里按照会员的等级享受不同的待遇,客人到这里,所上的楼层越高,就代表越有身份。   安景因为长得特别漂亮,所以被派到了楼上去帮忙,一天下来,她能见到形形色色的客人,有时候去包间送东西,客人会抓住她的手,叫她陪客,昨天她第一天来,所以很慌张,还好这里的职业公关出来打圆场,笑着道,“她只是我们这里的服务员,不是公关。”   安景记得当时那个男人笑着塞给她一沓钱,然后道,“什么时候做公关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其实白天都还好,客人不是很多,越到了晚上,生意越火爆,尤其是午夜之后。   安景刚从一个包间出来,立马被经理叫住,派她去楼上的总统套房送东西,安景看着面前的推车,上面满是价格过万的酒,有些字她都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她心中不免惊讶了一下,不知道这总统套房的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路乘电梯来到顶层的总统套房门前,安景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没人开,她迟疑了一下,再次按下。   这一次,大概过了十几秒钟之后,房门被人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安景没有看到她的相貌,因为她已经扶着墙壁,踉跄着往屋里面走了。   房间里面传来很多男男女女哄闹的声音,安景推门进去,经过一条走廊,来到客厅,这才看到客厅的巨大环形沙发上,坐着不下十几二十人,桌上,地上满是各式各样的酒瓶,他们一个个喝的五迷三道,有些人干脆趴在一边睡着了。   安景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经理就对她说过,“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该你管得事情,千万别多看。”   推着车子来到桌边,安景一边把空酒瓶子往车下的回收箱里面放,一边把新的酒摆在桌上。   她听到身边的人笑着道,“去年宸东生日,我们就琢磨着怎么整他,那小子贼得很,我们精心设计了那么多,他愣是不上当,这下好了,估计是跑到房间里面吐去了吧。”   另一个人道,“我们一圈人喝他一个,才好不容易把他给撂倒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可不能错过了。”   “你还想怎么整他?”   两个男人在低声耳语,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安景无心偷听这些上流社会豪门少爷小姐之间的私密事,她做完了自己的事情,推着车子,转身就要走。   “哎,你等一下。”   安景下意识的一愣,随即转过头来,她看到沙发上正对着他的年轻男人,正伸手指着她。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安景公式化的问道。   男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特比勾人,他喝得不少,含糊着道,“你那个,倒一杯茶,再弄一个热毛巾去房间里面,我有个朋友喝多了。”   安景闻言,点了下头,“好。” 正文 第四章 被反锁(下)   去公共洗手间洗了个热毛巾,再端了一杯热茶,安景迈步往主卧走去。   主卧的房门是关着的,她敲了一下,没人应。   “你直接进去吧,他喝多了,不会来给你开门的。”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声,安景心里面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就是刚才那个桃花眼的男人。   闻言,她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房间中一片黑暗,她借着外面的光亮往里走,但她还没走出五步的时候,房间霎时变得漆黑,原来是身后的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安景心底咯噔一下,黑暗中她瞪大眼睛,在原地站了几秒钟,这才摸索着来到门边,伸手去拉门把手,果然,房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上了。   安景一手端着托盘,另一手忍不住去拍门,“哎,你们干什么?把门打开。”   门外传来男人的笑声,“你把我哥们陪好了,钱我少不了你的。”   安景一听这话,吓得整个人都发麻了,她一边拍着门,一边道,“先生,你把门打开,我就是个服务员,我不是公关。”   男人似是凑近了门边,笑着道,“服务员也好,公关也好,你是宸东喜欢的类型,把他陪好了,回头好处少不了你的。”   安景道,“先生,你先把房门打开,我不是公关,我不陪客人的,先生……”   无论安景怎么喊,门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那个男人走了。   安景将托盘放在地上,一手拍门,一手上下晃动着门把手,满脸的焦急淹没在黑暗当中。   许是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怎么开门出去上,安景没发现,黑暗当中,一抹身影正向她逼近。   “烦死了!你吵什么吵?!”   手臂忽然被人大力抓住,耳边也传来了陌生男人压抑的烦躁声。   安景吓得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一不小心踢到了她刚才放在地上的托盘,一杯热茶翻倒,滚烫的开水就这样泼在了安景的脚面,她当即大喊了一声,因为太烫,整个人都惊蛰起来,下意识的往前扑。   站在安景面前的男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被安景给扑倒在地,哐当一声,肉体跟地面的碰撞,听着都疼。   安景被烫在左脚的脚面上,她也顾不得自己正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她疼的屈起腿来在他身上磨蹭。   身下的男人的呼吸粗重,某一个瞬间,他忽然扣住安景的双臂,腰身一扭,直接将她翻过来压在了身下。   鼻间充斥着浓郁的酒精味道和陌生男人身上独特的烟草味,安景是讨厌烟味的,但是这烟味中又夹杂着奇异的香味,偏偏不让人讨厌。   正在安景因为太过惊讶而走神的时候,压在身上的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慵懒。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往我身上爬吗?”   他口中呼出的灼热呼吸,带着混合的酒精味道,尽数扑洒在安景的脸上。   她浑身上下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颤抖着唇瓣,出声道,“不,不是,我是……”   我是服务员,不是公关。   安景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唇上一痛,原来是男人猛地压下头来,牙齿撞在了她的唇上。   他二话不说,蛮横的撬开她的唇齿,大手在她身上来回摩挲。   安景吓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她下意识的抬起双臂,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   男人气息沉重,浑身滚烫。   他被推得稍稍抬起身子,安景趁着这功夫,大声喊道,“我不是这里的公关,你放开我!”   男人低沉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挑起了这火,就必须负责灭掉!” 正文 第五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说罢,男人再次俯下身来,安景吓得把手臂横在脸上,不让他吻她,男人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轻微的啃噬。   安景疼的头皮发麻,慌乱中也顾不得其他,她一把抓到了男人的头发,使劲儿的往后一拽。   “啊……”   男人吃痛,当即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安景揪着男人的头发,手臂往一边使劲儿,男人吃痛,就顺着她的手臂翻下她的身体。   安景立马咕噜一下翻身滚到别处,漆黑的房间中,她只能听到不远处男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吓坏了,颤声道,“先生,我求你了,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是公关,我不陪客人的……”   眼睛已经习惯了昏暗的室内,安景隐约看到两米之外的男人抬起头来,他看着她的方向,几乎是恼羞成怒的道,“我说过,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今天进了这房间,就别想好好地出去!”   安景看到他这样子,不由得想到了唐邵元,男人喝醉酒的时候就是个疯子,她不能跟对方讲道理,如今能不能安全的出去,得靠她自己了。   黑暗中,两人一个坐一个跪,相距不过两米多的距离,谁都没有说话,沉默像是瘟疫一般在房间中蔓延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安景只见男人忽然翻身而起,紧接着就朝她扑了过来,她也是反应极快,身子一闪,站起来就往门边跑去。   她当然不会傻得往主卧的门口跑,主卧房门被人锁上了,她跑过去无疑是自寻死路,她是刚才就看到了浴室的房门,所以她一闪身就躲进了浴室,然后哆嗦着手指锁上了浴室的房门。   男人在外面使劲儿的晃动着门把手,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是极为恐怖的。   安景太害怕这种黑暗,所以她摸到了浴室的开关,啪的一声,暖黄色的灯光将整个浴室照亮。   安景站在门边,看到门口处的一抹黑影,她出声道,“先生,我求你别这样了,你再这样,我就……”   本来安景想说报警的,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堪堪忍住。   威胁客人的话,如果在皇庭说了,怕是以后也不用在这里干了。   她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万万不能丢了这份薪水优厚的工作。   门外的男人暴怒的一脚踹在浴室的玻璃门上,玻璃门嗡的一声。   “你赶紧给我出来!听到了没有?”   安景往后退了几步,墙壁上的镜子中,映照着她毫无血色惨白的脸。   她什么都不说,门外的男人连着踹了几脚的房门,又骂了几句,这才悻悻的离开。   安景维持着高度的警惕,绷的太阳穴都突突直跳,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浴室的门,但是外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许是过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安景确定外面的男人不会再试图踹门,她这才身心俱疲的坐在了浴缸的边缘处。   一旦放松下来,她的眼泪也就跟着流下来。   心底的委屈像是被陈醋泡过一样的酸涩,她吸了吸鼻子,任由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在腿上。   她从小家庭环境就不好,爸爸烂赌成性,欠下一屁股债,高利贷上门讨债,还差点强|奸她妈妈,吓得她妈妈精神失常,好一阵坏一阵。   安景高中没上完就辍学到外打工,要帮她爸爸还债,给她妈妈买药,还要供胞妹上学。   她之所以十九岁就答应嫁给唐邵元,是因为唐邵元足够给她,或者说是给她家人一份保障,所以她没什么犹豫就选择了答应,可谁想到后来会变成这样……   生活的压力就像是一个沉重的扁担,压得安景喘不过气来,她妈妈曾经想过要自杀,想给安景减轻压力,但安景却说,“妈,你跟安影我一个都不能少,少了你们任何一个,我都会活不下去,所以哪怕是为了我,你也要活着。” 正文 第六章 一张卡,陷她于不衷(上)   安景盖着白色的浴巾,缩在浴缸里面睡着了,隐约中,她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几乎是三秒钟,她就吓得翻身而起,抬眼一看,迈步走进来的是一名打扫房间的客服。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最后还是安景先出声道,“他,他走了吗?”   “谁啊?”   安景道,“这个房间的客人。”   客服回道,“早就走了,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安景在冰凉的浴缸里面睡了一夜,拖着酸痛的身子跨步出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快步往外跑去。   果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总统套房的客厅中遗留下来的酒瓶子,提醒着安景,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乘电梯下楼,在回去休息室的途中,碰到了经理。   经理一看到安景,立马道,“哎,安景,你等一下。”   安景脸色不好看,眼神也是躲闪的。   经理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道,“你昨晚……留在总统套房了?”   安景不经意间对上了经理的视线,看到她眼底的暧昧不明,她霎时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   “经理,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安景摇着头,想要解释。   经理当即笑着道,“你跟我解释什么啊,那,这是你的。”   说罢,经理从身后拿出一张卡来,递到安景面前。   安景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并没有伸手去接。   经理道,“皇庭的规矩,服务员在这里跟客人开房,我们要抽一半的,剩下的钱,都在这里面了,客人留下的。”   安景的脑袋嗡的一声,当即血气上涌,整张脸都通红的。   半晌,她才道,“经理,我没有,我没有跟客人发生什么。”   经理见安景这副模样,她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到了一边,然后低声道,“安景,当初我面试你的时候,你说你订婚了,我还挺诧异的,你这么年轻,怎么就订婚了,不过大家都是女人,有些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不爱钱啊,更何况这钱不是你偷来的抢来的,为什么不要?”   说着,经理拉过安景的手,将那张卡塞在了她的掌心,笑的意味深长。   安景自己也懵了,她明明没有跟那个男人发生任何的关系,为什么,为什么对方会留下钱?   正想着,不远处的叶琳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安景,她立马皱眉道,“阿景,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昨晚找了你一晚!”   安景微垂着视线,径自出神,叶琳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她手上的银行卡,当即就愣在原地。   经理道,“叶琳,你跟安景是好姐妹,你劝劝她,凡事不必这么较真,更何况对方还是东少,能攀上这个高枝,是她的福气。”   经理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叶琳也脸色煞白,她看着一声不吭的安静,刚想说什么,安景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叶琳眉头一簇,“阿景,怎么回事啊?”   安景压低声音,带着哽咽,“琳琳,你相不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叶琳一愣,随即道,“我相信,我怎么不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安景看着手上的银行卡,流着眼泪道,“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给我钱?”   叶琳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低声道,“阿景,你听我说,有钱人的性子,我们摸不透,也许,也许对方是怕别人知道你们在一起一整晚,但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那他多丢人啊,给你钱,就是掩人耳目。”   安景道,“他是掩人耳目了,可我怎么办?” 正文 第七章 一张卡,陷她于不衷(下)   整个皇庭上上下下,光工作人员就有多少,大家七嘴八舌的,万一要是传出去,她真是百口莫辩。   叶琳知道安景的顾虑,她出声道,“你先别担心,如今唐邵元早就不是什么有钱的公子哥了,他的交往圈子,都是一些社会下九流的人,就算有什么风吹草动,也绝对传不到他的耳朵里面。”   被叶琳这么一安慰,安景的心里面多少平静了一些。   但看着银行卡,她仍旧觉得烫手,“那这钱……”   “钱给你的,你当然要拿着,那帮有钱人不就是仗着自己钱多,所以就可以胡作非为嘛,你被他们关了一晚,这是你应得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伯母的病时好时坏,你要是有钱的话,就把伯母送到正规的疗养院吧。”   提起她妈妈,安景沉默了。   有时候钱不能击垮一个人的全部,但是钱所能办到的事情,才真真令人为之疯狂。   安景一夜未归,很担心唐邵元会因此而发飙,所以她特地请了假,回家去看看。   路上,安景已经想好了说辞,就说是加了一晚的班,叶琳可以作证。   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安景的心砰砰乱跳,她真的不善于撒谎,即使她没做出什么对不起唐邵元的事情来。   不过安景想太多了,因为她推开房门之后,只看到妈妈林婉坐在客厅的沙发处在绣十字绣,并没有见唐邵元的身影。   “景景回来了啊。”   林婉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安景的面前。   安景出声道,“妈。”   林婉看着安景,“景景,你怎么一夜都没有回来?你去哪儿了?”   安景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不过她更快的道,“妈,我昨天晚上加班,所以就没回来,你怎么知道的?”   林婉道,“我昨天半夜起来,见你那屋没关门,你和邵元都没回来,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   安景心底一惊,或者说是一喜,唐邵元竟然没回来?   林婉道,“景景,是妈连累你了,你每天这么辛苦,我都忙不上你什么忙。”   安景闻言,立马道,“妈,你说什么啊?”   林婉眼眶发红,“你要赚钱给我看病,还要供你妹妹读书,邵元还……哎,真是作孽啊。”   “妈,你别难过了,我现在的工作收入挺好的,我也不累,你等着,再过一阵,我就送你到好一点的环境去休养。”   知道唐邵元一夜未归,安景松了一大口气,嘱咐完林婉不要将这件事说漏了,安景把银行卡藏好,就重新返回皇庭上班。   不过是一晚上的功夫,整个皇庭都传遍了,安景上了季宸东的床。   安景推开休息室的房门,正听到里面传来叶琳的声音。   “宋倩,你他妈把嘴给我闭上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安景上了季宸东的床?”   “还用亲眼看到吗?昨晚安景去总统套房送酒,直到今天早上才出来,奕少买单的时候还特地给了经理一张卡,说是替东少给的,你说安景如果不是上了季宸东的床,段奕干嘛替他给钱啊?”   “你再说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休息室里面乱哄哄的,一帮人连拉带拽,不然叶琳就要上去抽宋倩的嘴巴了。   安景推门而入,赶紧冲上前去拦着叶琳。   宋倩看到安景,立马瞪着眼睛对叶琳道,“叶琳,你没事吃饱了撑的吧?人家当事人都没怎么样呢,你倒是逞起英雄来了!”   “你他妈放屁!”   安景拉着叶琳,转头对宋倩道,“宋倩,我没得罪过你吧?” 正文 第八章 无处可躲(上)   宋倩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刺头的表情,她出声道,“安景,我也是实话实说,你昨晚是不是跟季宸东在一起待了一晚吧?我没诬陷你吧?”   安景面无表情着一张绝美的脸,唇瓣开启,淡淡道,“我们是在一起待了一晚,不过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话音落下,屋中的众人面色各异,但九成九的人,都是眼露不信之色。   宋倩笑了一声,然后道,“什么都没发生?那段奕干嘛替季宸东买单啊?”   安景道,“我的事情,没必要一一向你解释清楚,我说事实,至于信不信,那不是我能做主的。”   宋倩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叶琳指着她道,“宋倩,我告诉你,皇庭有规定,不许在当值期间乱传顾客和员工之间的任何绯闻和信息,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做,我劝你最好闭上你那张棉裤裆一样的嘴,不然,我一定告诉经理,让你第一个滚出去!”   “你……”宋倩瞪眼看着叶琳,但终究是有所忌惮,还是没敢说什么,愤愤的离开。   安景拉了下叶琳的袖子,低声道,“别跟她置气了。”   叶琳道,“这帮死三八,你要是不开口,她们当你是哑巴一样的欺负。”   安景道,“算了,我们来这里是赚钱,没必要跟人犯口舌。”   安景和叶琳是服务员中长相顶尖的,尤其是安景,她就算什么妆都不化,也绝对是大美人坯子一个。   开始大家都以为她长的这么好看,一定是来这里应聘公关的,毕竟公关的收入,是服务员的几十倍不止,但安景却选择了出卖体力的服务员,这让同行中的许多人,都莫名的看她不爽。   吵了一架之后,大家还是转过头就各忙各的。   很快,夜幕降临,霓虹初上,又到了皇庭一天之中,客源最大的时间。   安景端着托盘,来往于各个包间之中,这几天频繁出事,她不得不更加谨慎,如果不是皇庭不允许,她就差在脸上带个口罩了。   幸好包间光线昏暗,她又把头低的很深,一般客人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闪身出来。   连续几个小时,全都相安无事,直到她忽然在大堂中,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一行人。   这一行人都是年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穿着体面,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个,身材颀长,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的休闲西裤,虽然打扮低调,但是相貌却让人不能忽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明明男人的面部线条都要比女人刚毅很多,但是他的脸型却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一般,无论是正面看还是侧面看,弧度都柔和的堪称完美。   还有他那完美脸型上的精致五官,单眼皮却够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此时他正侧着头跟身边的男人笑谈着什么,唇角勾起,所以安景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唇到底是薄还是厚。   她知道峂城季家,也知道季宸东这号人物,只不过从未见过,但她一眼就认出季宸东身边的男人,就是昨晚把她关到房间的那一个,所以安景敢肯定,对面走过来的,就是季宸东一行人。   她在原地愣了不过三秒钟,就快速转过身去,因为无处可躲,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果然,经理已经亲自迎了过去,笑着道,“东少,奕少,三少,你们来了啊,快楼上请,包房都给几位留好了。”   听着脚步声渐近,安景拿着托盘的手指都白了,她背对着众人,把头压得很低。   一行人从安景身边经过,没有人发现,安景刚要舒口气,但就在这时,经理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道,“安景,你过来填下单。” 正文 第九章 无处可躲(下)   安景闻言,立马头皮一麻,她好像现在转头就走,但又怕这样太过明显,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低着头跟着他们往包间走。   包间昏暗,一行五六个男人坐在长沙发上,经理笑着道,“我给几位叫公关进来吧?”   坐在正中间的季宸东开口,“先不用,点酒吧。”   经理笑着道,“好,那几位先下单,有什么需要再招呼我。”   经理闪身出去,安景一个人站在那里,更显突兀,她低着头,不敢出声,害怕季宸东他们听出她的声音来。   好在他们似是没有注意她的样子,径自点酒,安景拿着笔,把所有的东西都记下来,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点完了,她立马转身要走,可就在她的手指触到门把手的刹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站住。”   安景背脊一直,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直到她听到那个声音再次传来,“转过头来。”   安景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她不知道自己用尽多大的毅力,这才缓缓转过身,但却没敢抬头看他们。   坐在季宸东身边的一个男人站起身,迈步朝安景走来,然后站在她面前,把头一低。   “真的是你?”   男人看清楚安景的容貌之后,立马回头笑着道,“哎,宸东,她就是昨晚在你房间的那个女人。”   话音落下,本是闹哄哄的包间,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门口处的安景身上。   “奕,把灯打开,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道。   段奕闻言,长臂一伸,正好擦过安景的脸边,她吓了一跳,本能的躲开,伴随着段奕的笑声,包间中亮起数盏暖橘色的灯,不是大亮,但足以看清楚安景的容貌。   沙发处竟是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几声口哨,这是男人对一个女人容貌的最大赞赏。   安景整个人都慌了,她站在那里,如芒刺在背。   坐在沙发上的季宸东一眨不眨的看着安景,他没有马上开口,这段沉默的时间,几乎令人窒息。   许是过去十秒钟的样子,安景这才听到季宸东道,“睡浴室的滋味怎么样?”   闻言,安景下意识的攥紧拳头,一声不吭。   季宸东俊美的面孔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安景,他挑眉道,“你这是什么癖好,不睡卧室睡浴室?浴室里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能让你在里面待一晚上啊?”   包间中的其他男人都在笑,安景却觉得浑身难受,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她这才忽然弯下腰去,对季宸东的方向深鞠一躬,然后道,“东少,对不起。”   季宸东眼中闪过了一抹促狭,随即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安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径自道,“对不起,我昨晚,昨晚不知道是东少您,我无意冒犯的。”   段奕笑着道,“呦,你怎么冒犯宸东了?”   安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不是愤怒,而是羞愧和紧张。   她不说话,一帮男人就看着她笑,直笑的人汗毛都竖起来。   季宸东也笑了,但却不是大笑,而是……暧昧的那种。   他看着安景的方向,出声道,“那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还会不会冒犯我呢?”   安景下意识的摇头,“不会了。”   季宸东淡笑着道,“过来。”   不过是两个字,就再次让安景警惕起来。   她抬眼看着季宸东,暖橘色的灯光下,他的脸像是被打了一层蜜色的蜡一般,美得不真实,一如被树脂封住的琥珀。   见安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如受惊的小白兔一般,季宸东道,“干嘛?这么多人都在,我还能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