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竹云镇 “嘿!叶煊你能不能快点,怎么还不如阿姝这个小娇娘走的快呢“,随着领头的黑小子不满的抱怨整个队伍都响起了一阵哄笑。   在笑声中队尾的一个白净高瘦的小男孩不由得微微涨红了脸,嘴里却毫不示弱的喊道,   “哼,谁不知道你铁牛是竹云镇方圆十里内都出了名天生神力的怪胎,而且阿姝她也是天天都到山上割猪草的,我怎么能比得过你们”   话还没说完手掌被麻线勒的一阵刺痛让他不由得将大捆的猪草换了换手,白皙的手掌心已经赫然被勒出了两道触目惊心的红印。   眼尖的阿姝注意到叶煊手心的伤痕,对铁牛说道;“阿哥,你看现在距离天黑还早呢,我们歇息一会再走吧。”   铁牛用手搭了个阳棚望向了挂在西山上的太阳,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就在这休息一阵再走吧”,队伍停了下来,三三两两的坐到地上休息。   叶煊赌气似得坐的离队伍远远的,将高高的草捆倚在身后,呆呆的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   傍晚的晚风柔柔的吹过他的面颊,簌簌竹叶声像一阵阵轻盈的波浪。   筋疲力竭的叶煊舒服的不由得仰头闭眼躺在了草堆上。   忽然他感到一阵微微的凉意在手掌上蔓延,之前麻绳勒的火辣辣的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睁开眼,是阿姝那张可爱的笑脸。   “煊哥儿,你感觉好点了吗,这是金逸菊,用它捣出来的药汁可以治疗皮外伤”阿姝边说边摇了摇她手上那朵漂亮的金黄色的小花。   “嗯!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叶煊感激的看着阿姝。   阿姝被他一盯,脸蛋突然红了起来,转身走掉了,叶煊一愣,奇怪的挠了挠头发。   “休息够了吧,那就走吧,最近这郊外可不安静的,据说有人晚上在这里遇到了吃人的怪兽,铜牙铁齿,三头六臂,只张口一吸人的魂魄就掉了一半,然后人就只能任它摆布了”铁牛左右张望了下然后,神神秘秘的说道。   队伍中不禁发出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阿姝此刻也小脸刷白望着铁牛。   似乎很满意自己营造出的恐怖氛围,铁牛哈哈大笑着拎起巨大的草捆,呦喝出响亮的号子,“清风吹来凉悠悠,风里雨里走山岗。有钱人在家中坐,哪解自由似神仙,咳呀呀咳咳~”   受到他的感染大家都跟着起劲的喊了起来,刚才的恐怖的压抑气氛顿时一扫而空,队伍里充满了回家的喜悦。   一想到父亲给自己做好排骨汤,在家等着自己回去大快朵颐,叶煊的心里就充满了暖暖的幸福。   叶煊的父亲是镇里为数不多的举人之一,饱读诗书经纶满腹,但是却从不拘泥于封建礼教的舒服,非常和蔼,常常会自己亲自下厨动手,做出好吃的菜肴来,   而叶煊的母亲,则是一位温柔善良女子,虽然宠爱叶煊但从不溺爱。   此次上山同铁牛阿姝上山打猪草就是她的想法,她认为男孩子就应该多吃苦,多锻炼,不能成为一个读死书的人。   想到这里叶煊的脚步就不知不觉的轻快起来,手上沉重的草捆仿佛也变轻了。   到达镇子边,夕阳已经完全藏到了西山的后面,给巨大的山廓镀上了一圈金边。   傍晚的竹云镇显得格外宁静,一缕缕悠长的炊烟像高空袅袅飘去,和着直入人耳的声声烧饼的叫卖,让人感觉分外的亲切。   当一行人走到城门口才发现,与往日不同的是城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围着城墙上的一则告示,城门口还有一队彪悍的精骑把守。   “从即日起,本城实行门禁宵禁,酉时禁止居民出入城,亥时即不可出门,违令者,杖刑一百!”   一个豹头环眼凶神恶煞军官摸样的人向众人喝到。   听到如此严厉的禁令,人群不禁一阵骚动,议论纷纷。   过了约么有盏茶的功夫,日头完全的没入了地平线中。   豹头环眼军官一催脚下战马,冲着人群大喊道:“酉时已到,速速进城,误时者不得入内!“   听到这里,人群纷纷做鸟兽散,争先恐后的冲进了城门里,巨大的城门在人群进入后很快放下了,震耳的声音听的叶辰心惊肉跳。   惊魂甫定之时,叶煊看到一个单薄身影在略显拥挤的人流里努力向他挤过来,正是阿姝。   “煊哥儿,这是剩下的金逸菊,你回去再捣成汁液敷在手上,今晚过后伤就应该能全好啦,妈妈在那边等我,我先走了”   说罢一把把几支金逸菊塞到他手里,露出羞涩微笑,转身跑掉了。   拖着草捆满腹心事的叶煊慢慢的走回到家里,奇怪的没有看到等他回家的母亲,他明白母亲虽然是个严厉的人,可是对自己她可是心疼的要紧,每次出去历练她都会早早的在门口等她。   进到院子里,他发现堂屋里灯火通明,原来是有客人来了。   “少爷回来啦,快去堂屋见客人吧,他们都等你很久了”   家里的长随跑上前来接过叶煊的草捆说道。   “嗯,”叶煊轻轻的应了一声,小心的把几朵金逸菊插在庭院里的苗圃中,然后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大步向堂屋走去。来客是一个白髯及胸的老头,慈祥的面容让叶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煊儿,到娘这里来”母亲慈爱的招呼着他,叶煊乖乖的应了一声,眼珠直转,朝来客打量过去。   “你这小子,不认识我啦,我小时候还给你买过糖葫芦呢,你还差点在红月谷走丢,忘记了?”来客看见叶煊,满面微笑郎声问道。   叶煊一拍脑袋,激动到:“是你尤毅舅舅!”   此人是叶煊的舅舅尤毅,是青州城一个江湖门派神武门的人,叶煊去他那里玩耍到的时候,还是在他四五岁的时候,难怪他对这位表叔没有什么印象。   叶煊站在母亲的身边听着父亲和舅舅的谈话,虽然不能全部明白但是大致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神武门最近要招收一批新弟子,门内老人可以举荐一位人选来进行门派的入门测验,这位表叔后继无人,所以接到通知后他立刻想到了叶煊,然后驱车连夜赶到竹云镇将此消息带给叶辰的父亲。   听到“”江湖,门派“这些距离他有些遥远词语,而且一去三年不准返家的规定,一向豁达,开明的父母都不做声了,   父亲手中的念珠嘎嗒嘎嗒的捻动声变得越发急促,母亲只是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就会被人抢走似得。一时间堂屋里陷入了沉寂。   最后父亲仿佛下定决心似得,用略带歉意的口气对尤毅说道“:犬子自小读书长大,身体柔弱。怕是担不了那门派严格的入门测试和训练,此事舅哥休要再提了,明日便是那竹宴大会,我带你好好游玩一番,品尝一下本地特产的各种竹子制作的菜肴。”   听到此话,尤毅的神色一黯,旋即爽朗的说道“也罢,那我明日就去那竹宴上大快朵颐一番,品尝下这远近闻名的‘“全竹宴”也不枉我驱车千里走这一遭,哈哈哈”   随后又闲聊了一阵,父亲便引着舅舅尤毅去休息了。   离开堂屋,和母亲道过晚安后,叶煊悄悄的溜到庭院的苗圃里,将几朵金逸菊小心翼翼的挖起,捧回卧房,找到一只废弃的瓦罐小心的栽种在里面。   夜晚的风轻轻的从窗口吹进卧房,捎带着金逸菊淡淡的花香,拂过叶煊白净的面庞。   伴随着对明天竹宴的期待,叶煊静静的睡着了。 卷一 第二章:断魂林 古径溪流,竹云苍翠,两只互相追逐的白色蝴蝶在密林中投下的光影里翩跹起舞,晶莹的露珠从草尖上轻轻滑落,十里铺郊外的早晨显得格外宁静。 “啪”一声突如其来马鞭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两架青蓬紫辕的马车在处远缓缓驶来。 “煊哥儿你看,是漂亮的蝴蝶” “”阿姝喜欢吗,等下我给你捉来如何?”坐在车窗边的叶煊微笑着对趴在窗口看蝴蝶的阿姝认真的说道。 “不要,我就喜欢看着它们飞时候的样子,如果被捉住那它们就不漂亮了”托着腮帮的阿姝不错眼珠的盯着飞舞的蝴蝶。 “是哦”叶煊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句,眼睛偷偷的从阿姝可爱的脸蛋移向了飞舞的蝴蝶。 叶母有些宠溺的摸了摸叶煊的脑袋道“煊儿,今天阿姝的父母出门把她托付给我照顾,作为男子汉你可要照顾好妹妹” “母亲,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妹妹的”叶煊拍着自己胸脯道“就算那西山的野人跑来来,我也叫它有来无回!!” “哈哈,煊少爷,那野人可是身高八尺,铜头铁臂,刀枪不入哇,你能打的过吗”驼背的马夫阿福呵呵的笑着扭头说道 叶煊微微一笑,朗声道“野人我自是不会怕的,可我怕挨摔,前面数十丈可是有一块凸起的岩石的,你要是不小心驾车可是会撞坏车辙的”,说罢向前面努了努嘴。 阿福回过头去,果真在不远处有一处不起眼锋利的岩石,撞上真的可能会把车辕撞断的,调整方向后,车子才堪堪避过了石头。 阿福用手拭了下额角的冷汗。奇道“少爷,我先前走这路都没有注意到此石,你在车厢内却是如何知晓的?” “喏,看见那边的十八里铺的界碑了没,去年的时候明显比现在矮,说明土层变薄了,而去年此时在此地车身只是轻微的颠簸了下,而今年土层薄了那石块也会裸露的更多出来,所以我才提醒你注意路了 “少爷真是心思玲珑”阿福由衷的夸赞道。 忽然前面隐隐传来一阵锣鼓鞭炮声,马车已经距离举行竹宴的地方不远了。 竹宴大会,是竹云镇下属的十八里铺每年都会举行的盛大宴会,顾名思义,宴会上所有的菜肴都与竹子有关,方圆百里的人都会慕名前来,是竹云镇一年一度的盛会。 而作为竹云镇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接到宴会的专门邀请,叶煊的父亲作为镇里为数不多的一位举人,每年都会受邀来参加。 主持此次宴大会的是十八里铺的首富张员外,他圆滚滚的身材上紧紧的绷着一套金钱花纹绸缎材质的锦袍,肥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人畜无害的微笑。 “今年这竹宴大会,由鄙人张某主持,感谢各位豪杰英雄赏光光顾。今年竹宴所有费用均由鄙人所属的万国盟商号一力承担,希望大家吃的愉快,玩的开心!话不多说,开席!”。 话音一落顿时人群中响起了震天阶的鼓掌喝彩声,宴会就这样在热闹的氛围中开始了。 “这个竹笋糖葫芦好好吃啊,还有那个竹叶荷包鸡,竹花香米糕看起来也不错呢!”路两边琳琅满目的精美食物看的叶煊和阿姝有些眼花缭乱。两人边吃边拿,手上嘴里都满是食物。 阿姝一跳一跳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前面,襦裙随着脚步轻轻摆动。 “煊哥儿,你快跟上嘛,前面有卖竹蜻蜓的摊子呢” “来啦”,叶煊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哎呦,小美女。您看我这竹蜻蜓,那可真是身轻如燕,轻如鸿毛,而且采用的是这霄郢山脉上最坚韧的六十年以上开过花的老毛竹,在那山泉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风干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制成的,您瞧这手感这模样,只要二十个铜板,不买一个您那就亏大了!;看见有人靠近,小贩拉开架势吐沫横飞的向阿姝卖力吹嘘起来。 叶煊听得好笑,伸手把阿姝护到身后,“你这么高级的东西我们可买不起,阿姝我们去别的摊子看看”说罢作势欲走 “哎哎哎别走呀,这位公子,您说笑了,看您面善投缘我赔本十个铜板卖你了!”小贩做出一副心痛的表情,用手比出个五的手势。 “哼,一看你手如此细嫩就不是手艺人,不过这个价格还算公道,喏钱给你。给我来一个” “好嘞!您拿好”小贩喜笑颜开的递给叶煊一只竹蜻蜓。 “煊哥儿,我们去村外的空地去玩吧,这里人太多了”阿姝一只手握着小巧精致的竹蜻蜓,一只手拉着叶煊的衣襟不断摇晃央求。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乞求的神色。 叶煊挠了挠头,母亲先前告诫过他不许出村玩耍,可是看着阿姝那副楚楚的可怜的模样,他没有办法拒绝。 “好,那我们就出去玩一会吧”叶煊无奈的答应到 在一片青草葱翠的林地里,两个人嬉戏追逐打闹,阿姝搓的竹蜻蜓飞的高高的,落地后叶煊就跑去帮她捡回来。看着她展颜而笑,叶煊也从心感到到高兴。 坐在草地上看着阿姝又一次搓飞了竹蜻蜓,摇摇晃晃的玩具像一只小小的轻舟,一头扎进了碧海一样的蓝天中。 忽然,一阵轻风吹来,仿佛受到了重击似的竹蜻蜓歪歪扭扭的飞向旁边的密林,不见了踪影。 “啊,我的蜻蜓”看到此景的阿姝着急的喊了起来,眼眶也变得红红的。 “别急别急,我们去把它找回来”叶煊看着眼前幽深的竹林强自压制住心底的踌躇,故作镇静的安慰道。 “恩,”阿姝用手抹了抹差点从眼眶滚出来的眼泪,瞬间破涕为笑。 两人手拉着手一步步走向竹林。 “别、别进去啊”一阵浑浊嘶哑的声音微弱响起,是十八里铺的傻子阿卓。 他焦急的朝着两个走向竹林的人挥手示意,可是声音太小距离太远了,二人并没有看到,等他追到竹林附近时两人的身影已经完全隐没在林中了。 想要追入林中的阿卓忽然想起了什么,浑身触电一般一颤,然后疯狂的向村子的来路跑去了。 卷一 第三章:阿姝之死 幽深的小径像一条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黑色丝带,蜿蜒着通向了未知。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涌上了叶煊的心头,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阿姝就在身边,两只胳膊紧紧的箍住他的胳膊。 四周静的可怕,没有一丝兽音鸟语,地上多年铺落的竹叶,腐烂的,干枯的,枯萎的,新鲜的,像一张绵密紧实的大网,轻轻的托住他们,连同脚步声都一网打尽了。 叶煊阿姝两个人就像一对无知的鱼儿,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无边的竹海里。 就在叶煊就要萌生退意的时候,阿姝柔柔糯糯的声音传到他的耳里。 “煊哥儿,你看那是不是我们的竹蜻蜓” 顺着阿姝手指的方向,叶煊看到竹蜻蜓正挂在一棵粗大的毛竹顶部,随着竹梢的晃动摇摇欲坠。 绕着这根竹子绕了两圈,叶煊无奈的发现,无论他怎么用手推,用脚踹,甚至用身子撞都没办法撼动这根竹子。 “看来只好爬上去拿了,阿姝妹妹,你帮我拿好我的衣服和鞋子”叶煊赤着脚,向手心唾了口唾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嗯,”阿姝乖巧的答道。 叶煊看到阿姝期待的眼神,忽然浑身充满了力气,把宽大的袖袍脱、鞋子脱下来放在一边的草丛上,手紧握住竹子,双足一发力,向上攀登起来。 随着高度的不断上升,竹子粗大光滑的竹竿开始变细小而多枝,而竹蜻蜓也变的触手可及了。 叶煊将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竹子的竹竿,然后另一只手伸出,竭力向竹蜻蜓探去,身子弯出了了一个大大的弧形。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了。。”叶煊使出浑身解数增加自己的长度,可是让人捉急的是始终短了那么几寸的距离,当真是咫尺天涯。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再叶煊即将崩溃放弃的时候。忽然一阵轻风扫来,将竹蜻蜓吹得飘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向叶煊这边飞了过来。 叶煊大喜过望,急忙用手一捞,把竹蜻蜓紧紧的抓在了手里。 笑逐颜开的叶煊转过头向向下望去,准备和阿姝分享喜悦,忽然身子一下僵住了。下面哪还有阿姝的影子?只剩下自己的鞋子衣服凌乱的放在草地上。 叶煊焦急的将竹蜻蜓插在领口,双手搂住竹干,像只灵活的猴子,飞快的向下滑去,到一大半时手掌无法忍耐的刺痛让他实在坚持不住,一头向地上栽了下去。 所幸地上有绵密柔软的竹叶,他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白嫩的手掌上划出了数道血口。 甫一落地,叶煊不顾手掌中钻心的刺痛,就放开喉咙大声的呼喊道“阿姝!你在哪里,你是在和我捉迷藏吗,这林子很深的,赶紧回来!” 寂静无声,连回音都没有一丝。 豆大的冷汗悄无声息的从叶煊头上落下,滴在了他的衣袍上。无数个念头在叶煊的心头急转。 阿姝是去了哪里呢?以阿姝的性格不会和自己开这种玩笑的,是被野兽掠走的?不可能,这附近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况且这么近自己也不可能不听到声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阿姝自愿走掉的 突然,他双目一动,发现在距离放衣物不远的一处草丛,明显有倒伏的痕迹。高高的浓密草丛分出了一条小径,向里望去,黑洞洞的一片。 咬了咬牙,叶煊毅然决然的踏了进去。 十八里铺张员外宅邸的偏房里。 “什么!你说什么有两个孩子进到了断。。那片林子里?而且其中一个很有可能是叶举人的儿子?”张员外此刻满脸煞白,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员外,您可小声点!莫让那在堂屋寻子的叶举人给听到了!”前来报信的村长里正慌慌张张的提醒道。 ;这可让我如何交代如何是好啊。。”张员外一脸茫然,无力的倒退几步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沉默半晌,似乎决定了什么,张员外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起来。 “里正你听好,此事我们绝对不可让旁人知道,那林子自去年竹宴后就不断的有人离奇消失,前去找寻的人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再无音讯,落得了个断魂林的凶名。我们一直把消息严密封锁,才没有影响万商盟今年竹宴大会的举办。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旦败露那叶举人追究下来,恐怕咱俩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如果举人问起我们就搪塞说是那巴子林那边的山寇过来将叶公子掳走的,然后等此间竹宴事了。风头一过,便一把火烧了这片不详的林子,一了百了!至于哑巴阿卓,为了不走漏风声我们必须。。”张员外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里正见此情景,知道张员外杀心已决,哪还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好了,你走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张员外大袖一挥,脸上换上那丝人畜无害的微笑,转身匆匆向堂屋走去。 此刻幽深的断魂林中,走在草径中的叶煊手心已经满是冷汗,平时柔软的草叶此刻却像一条条锋利的刀片,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刮出一道道细细的伤痕,可是叶煊仿佛浑然不觉,只是紧紧的盯住前面。 忽然,他放缓脚步停了下来。 前面好像到了草径的尽头,是一片林地间的很大的空地,阳光努力挣透穿云竹编织的大网,在地上投下斑驳而微弱的光芒。 口唇发干的叶煊咽了口唾沫,攥了攥僵硬的手掌,挪动向前走去。 草径的终点就在眼前。 叶煊小心的把头探出草径,忽然发现阿姝小小的背影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前面是一小片黄橙橙的金逸菊。 欣喜若狂的叶煊正想大声的呼喊阿姝,忽然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因为他惊恐的发现。 ‘阿姝’的糯裙下露出了一截带着鳞片的尾巴。 “煊哥儿,你怎么不过来呀,我都等你好久了,你看我给你采了好多金逸菊呢”感到叶煊迟迟没有动作,对面的“阿姝”忽然说道,言语里满是温柔。 叶煊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巨大的恐惧感像潮水一样压得他透不气来。 可是为了阿姝的生死,他不能走。 叶煊稳了稳心神,沉声问道“你不是阿姝,阿姝她在哪里?” “呵呵呵”对面的‘阿姝’发出一阵金属般冰冷的笑声。 卷一 第四章:神秘玉戒   笑声甫一落地落地,四周忽然阴风大作,‘阿姝’身影猛然暴起,身体拉伸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长度,飞快的变成一个长约两丈浑身覆满黝黑鳞片的蛇形怪物,面目却隐藏在一团淡淡的黄色光芒里看不真切。   与此同时,地上那片金逸菊像一阵轻烟一样散去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煊心中大骇,脚步踉跄向后急退了几步,谁知后背却好像撞到了一堵冰冷的墙壁,此处只有草木和竹子,何来的墙壁?回头匆忙望去,空地的边缘已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淡淡的紫色光幕挡住了来路,暗紫色的光幕上波纹流转,仿佛可以收摄心神,只是短短的一眼竟令其有了头晕之感,叶煊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后背紧贴着光幕,双手却在地上厚厚堆积的叶子之中摸索,期望着可以摸索到一根趁手的木棍或石头作为自卫的武器。苍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根两尺多长的短棒。只是棒身已微微腐朽,抓在手里粗糙的表面刺的掌心生疼,很快,流出额鲜血的就染红了棒身。   叶煊将手埋在腐叶里,不顾疼痛紧紧地握住棒子,他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依仗,只有利用此棍做一次出其不意的袭击,自己才可能有那么一丝的胜算。打定主意后,叶煊做出完全被吓坏的样子,瘫坐倚靠在光幕浑身瑟瑟发抖。   看到叶煊这幅样子,对面的怪物发出一阵冰冷的狞笑,蛇首上一阵光芒翻涌,显露出其面目来,竟然是一副和阿姝有七八分的人脸!   不过此脸苍白的吓人,两只眼睛透漏着妖异的红色,嘴角还挂着一丝狰狞的微笑。   看到此景叶煊赫然想起,此怪和自己曾经看过《幽冥列魔记》上记载的檀妄及其相似!   “檀妄,生于幽冥,擅幻术,其首会显化为所害之人”   一念及此,叶煊明白阿姝已经绝无生理,心下悲切难抑。   就在这时,对面的檀妄忽然开始躁动起,阿姝脸孔变得越来越狰狞模糊,张大满是獠牙的巨口发出低低的嘶嘶声,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潜在的威胁。   短暂的对峙没有持续多久,檀妄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向叶煊猛扑过来。   叶煊强自压制住心底逃跑的冲动,眼睛死死的盯着急速冲向自己的檀妄,手中的木棒握的越来越紧,此时涌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棒身。   就在鲜血流到棒顶的一刹那,倏然犹如长鲸吸水一样被全部嵌在顶部的一枚玉戒吸了进去,瞬间玉戒粗糙暗淡的表面变得光滑剔透。   高度紧张的叶煊没有注意到,被鲜血浸染的整个棒子此刻外层的表皮已经慢慢的剥落,并且在顶端迸发出了一道道炽热浓烈的白光,仿佛要随时撑破棒身的束缚冲出。   三丈,两丈,一丈!   眨眼间,行动迅疾无比的檀妄巨蟒已经冲到了叶煊的面前。   闻之欲呕的腥气扑面而来,细密而锋利的獠牙闪烁着摄人的寒光。   “畜生,拿命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叶煊猛地在叶子中抽出短棒,对准檀妄的眉心狠狠的扎了进去。   仿佛是纸糊的一样,短棒竟然毫无阻碍的插了进去,然后猛然间发出了一圈摄人心魄的白光,笼罩在其头上朦朦胧胧的黄光仿佛暴露在烈日下的薄雪一般被涤荡一空,幻化出的人脸也消失不见,露出了其丑陋的三角脑袋的本体。檀妄发出了一凄厉高亢的惨叫声,巨口一张,喷出了一大篷暗紫色的毒气,然后硕大的头颅死命的一甩,叶煊就像一只破旧的布袋,被高高的甩了出去。   纵使地上有一层厚厚的竹叶,高空坠地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叶煊胸口发甜,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就在即将消失意识的瞬间,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做着垂死挣扎的檀妄,眼角划下一滴晶莹的泪水,喃喃道“阿姝妹妹,我给你报仇了”。   身中毒气的叶煊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种奇异可怖的紫色从脸部开始蔓延至全身,忽然,叶煊左手的中指亮起了一点白濛濛的微光,然后慢慢扩大,白光没扩大笼罩住身体一分,紫色便退却一分,直到最后白光完全笼罩住了叶煊,紫色也就此全部褪去消失了,叶煊的脸蛋也重新变得红润起来。然后白光如耗尽灯油的烛光一样,噗的一下消失不见了,只在叶煊的中指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戒指样式的痕迹,最后痕迹也完全消失不见,全部没入叶煊的中指之内。   张员外的客舍内。   “你说可能是巴子林的山寇掳走了我儿子?晴天白日就敢掳人?王法何在公理何在!”叶父平时平和儒雅的脸此刻却略显狰狞,额头上爬满了鼓胀的青筋,紧握成双拳的手骨节都泛起了微微的白色。   “是啊叶举人。那里的山寇这两年猖狂的紧啊,个个愍不畏死,凶神恶煞专做那些打家劫舍,巧取豪夺的勾当,这次令公子被他们抓走,是我的监管不力是我的失职啊”张员外脸上挂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手抹眼眶,竟是挤出了几滴眼泪出来。   “敢劫持我尤毅的外甥,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尤毅此刻面沉如水,回首看向叶煊的父亲叶辰,冷声说道“叶辰你和我走,神武门在此地有一处分堂口,我去带人灭了这群不知死活的蟊贼”   见叶辰有些迟疑,又冷笑道;“莫要想着要去报官了,他们如此猖獗,想必定是官匪勾结,蛇鼠一窝”   说罢,向张员外拱了拱手,道;“员外,多有叨扰,事出紧急,我们先行一步了”   张员外连忙敛起哭容,满脸堆笑道“您除掉那些蟊贼,也是为我们十八里铺做了一件大善事啊,我代表十八里铺的村民感谢您啊”   见其表情转换如此之快,尤毅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心中便有了计较,没有言语转身大踏步走出屋去。 卷一 第五章:得救 张员外宅邸的大门外。 尤毅四顾无人之后压低声音对并行的叶父说道;“贤弟舍妹,我观那张某言辞闪烁,不甚诚恳,其所出之言不可尽信,此事可能涉及到门派之争,万国盟一向对我们神武门在此地布置堂口颇有不满,巴子林山寇那边的事情我现在就去确认一下,你和舍妹勿要跟我同行,此地堂口只认令牌不认人,你俩和我同行只会徒增麻烦,你们二人现在去村中向那村民打听寻找,我们分头行动这样找回煊儿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听闻尤毅所言,叶母语带哽咽感激道;“那便劳烦兄长了,倘若此次煊儿能平安归来,那就是再造之恩,重生之德了,我先代煊儿再次感谢兄长了!”说罢便要下跪拜谢。 尤毅急忙上前一步,大袖一挥将下跪的身形托了起来:“舍妹这是说的哪里话?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况且我一向喜爱煊儿,早已将他同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寻回煊儿我义不容辞,事情紧急,我现在马上出发”说罢,腾身一跃跨上身边的青鬃骏马,手腕一抖扬起了一道大大的鞭花,重重的抽在马背上,骏马吃痛,长嘶一声绝尘直奔那神武门分堂口而去。 神武门分堂口门外,左右各立了两只栩栩如生的汉白玉麒麟石镇,朱漆大门上钉着一排排的鎏金铜钉,三层青石铺就的巨大台阶显得格外气派。 此刻青石台阶下,两个捉刀而立的彪形大汉正在低头私语,“刚才王副堂主带进那人是个傻子?”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问道。 “恩,是啊。这人是十八里铺的一个叫阿卓的傻子,我半年前在断魂林那边执行任务知道的,据说此人就的妻儿在一年前死在了断魂林里,受到刺激。此人大病一场,好了之后就有些呆傻,也不再说话,只是每日守在断魂林前,有人要进林,他便死命冲出去阻拦,刚才我看他头破血流显然是遭人毒手,你说什么人要为难一个傻子呢?真是个苦命的人啊”另一个紫色脸膛的大汉说罢连连摇头,“现在这世道,人心不古,,,咦,什么人?”络腮胡忽然看到一个身骑青鬃马的褚袍老者向堂口飞奔而来高声发问道。 此人正是从十八里铺赶过来的尤毅。尤毅也不言语,伸手在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墨玉材质的令牌,向二人一晃。 见到令牌后,二人面色一变,立刻躬身退步道口中恭敬的说道:“”恭迎尤使者大驾”。 尤毅点点头,翻身下马后直奔院内而去。一人正想出声阻拦,被另一人暗暗拉了一下便不做声了。 待尤毅走进庭院里看不到身影后,紫色脸膛大汉才压低声音道;“执法堂任何行为堂主以下任何人不得干涉,违者执法堂有权逮捕并全权处置,这条门规你忘记了么?而且刚才那位尤使者行色匆忙,定是有要紧事情在身,倘若耽误了,必定会迁怒怪罪于你我啊!” “多谢乌兄提醒了!不然徐某当真惹下祸事了!”络腮胡此刻已是满头冷汗,连连称谢。 此刻尤毅健步如飞已来到中堂门口,高声喊道“王堂主可在府上?执法堂使者尤毅前来拜见!” 神武门正堂主一般都会同时管理几个堂口,而每个堂口都会有一个常驻的副堂主。 “哈哈哈,原来是尤兄啊,自上次龙泉大会一别我们可有数年没见了啊”自中堂门口转出一位蓄着八字胡,手持折扇风度儒雅的中年人热情的迎了了上来。 尤毅正欲开口询问那巴子林山寇之事,忽然发现堂屋地上躺着一个血流满面的之人,奇道“这是何人?怎么躺在这。”王堂主苦笑道“此人是我回府的路上,自两个贼子手里救下的,可是救下之后问他姓名他都不回答,只是用及其嘶哑低沉的声音重复着,孩子,断魂林两个词,无奈之下我只好把他带回府来,” 孩子?听到这个词尤毅双目精光一闪,又追问道“何为断魂林?为何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咳,断魂林这名是最近才叫开的,而且不知何故,本地人都对此事秘而不宣。尤兄不知道也是正常,原来此片林子只是一片无名的小山林,只是自从去年竹宴之后便不断有人在里面失踪,就连前去找寻的人也无一人回来,全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就连巴子林的山寇也对此地忌惮不已,再没见他们踏足过此地。” 听完此番话,尤毅双目猛然间精光爆射,“贼子张亓安敢欺我?如若我侄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尤某决对不会放过你!”说完对一头雾水的王堂主道“王兄,我侄子叶煊现在十有八九被困在了那断魂林里,张亓那贼子为了隐瞒此林凶名竟然封锁消息,导致我侄误入此林。后为了推卸责任又用巴子林山寇掳走的话语诓骗于我,真是欺人太甚!情况紧急不宜多言,我要去那林子寻侄子去了,告辞!”说罢,双手一抱拳转身欲走。 “尤兄且慢,待我集结一些精英人马一起同你前去寻找,偌大的山林只凭你自己何时才能寻到,”王副堂主说道。 “感谢王兄的好意,好在下心领了!此地如此凶险,便不麻烦王堂主了,尤某自有些寻人的手段,既然已经知道了侄子大致所在的方位想必寻找到不会是什么难事!尤某告辞!” 说罢,跨上青鬃马火速向断魂林方向赶去了。 在一片混混沌沌的空间里,一袭青衣的叶煊孤零零的立在原地。 忽然,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煊哥哥,你来呀,这里有好多金逸菊呢,我采给你治疗伤口,你看你的手掌都流血了,”叶煊呆呆的立在原地,盯着面前正在向他招手的女孩,那甜甜的笑容,洁白飘逸的糯裙不是阿姝又是谁呢?“阿姝原来你还活着,我这就来。。”叶煊低声的喃喃道,脚步不由自主机械的向‘阿姝’移去,随着叶煊的靠近‘阿姝’的笑容愈发的甜美了。就在此刻忽然一阵仿佛来自天外的犹如黄钟大吕的声音传来,“叶煊,此刻不醒、更待何时?” 此音甫一入耳,叶煊顿觉心神大震,眼前刚才还带着甜美笑容对他笑的阿姝此刻忽然变成了恶狠狠盯着他的檀妄巨蟒,叶煊一个激灵,脚下仿佛失去了支撑一样,直向下坠去。 “啊!”叶煊发出了一声惊叫,倏然睁开了双眼从昏迷中惊醒过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映入眼帘的是母亲挂满泪水担忧的脸庞。 卷一 第六章:游方道士 “煊儿,你醒了”叶母显得非常激动,两眼一红竟是哭了出来。   “哈哈,你这小子,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猴年马月去呢”随后传来了表叔爽朗开怀的声音。   叶煊正欲起身,忽然感觉周身酸软乏力,一个扑腾又摔倒了床上,嘴上却不停的问道“表叔,阿姝呢?”   听闻此言,叶母和尤毅的表情顿时一黯。   叶煊心下悲切,低低的说道:“阿姝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   沉默半晌。只有叶母低低的抽泣声。   “煊儿,阿姝确实已经遭了那巨蟒的毒手”尤毅叹了口气道。   虽然心底早已有了答案,可是再听到表叔说出死信的那一刹,叶煊顿时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目呲欲裂,拳头狠狠的砸到床上“都怪我,是我大意才害了阿姝妹妹,”叶煊痛苦的大喊,双手抱头脸上的神情痛苦不堪。   “煊儿,煊儿”母亲焦急的上来抱住叶煊,柔声安抚。   “煊儿,生死由命,你不要太自责了”尤毅也上前安慰道。   “哼,只是一味自责是男子汉该做的事吗,你只是自责阿姝就能活过来吗,逝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恐怕这样即使死去的人也会不得安宁吧”忽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叶煊身躯一震,瞬间从愤怒的的癫狂中清醒过来。这个声音赫然就是刚才唤醒他的那个声音。   转头看去,是一位青袍带着蓑笠的道人,蓑笠檐压得很低叶煊看不到他的脸。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下自己吧,我虽然将你从檀妄制造的幻境中解救出来,却无法去除你所中之毒,刚才我用内视之法观察了你体内的情况况,你身体毒物隐而不发,显然是你体内有东西镇压住了此毒,但是毒物一日不除终究是隐患,不知何日,这毒物就会爆发开来,要了你的姓名。”   尤毅听罢双眉一紧,一拱手道;“请问道长,神武门最好的大夫可解此毒否?”   道人却是冷笑一声:“就是华佗扁鹊再世也解不得!檀妄并非凡世之毒,凡人哪能医得?”   尤毅闻言沉声道:“请道长明示,何法才能解了我外甥这檀妄之毒,如若能解,尤某必定以重金相谢!”   “财帛金钱,俱为身外之物,西行一百里,有山名曰碧云,上有一宗门碧云门,你找那接引之人祝慈将此物将交予他,他便会授你解除之法”,说罢便将一枚青晃晃的小令牌抛到到尤毅手中   转身衣决飘飘,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表叔,这人是谁?”叶煊此刻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开口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你一直睡了两个月!我把你从断魂林救出来后你一直都在昏迷,我和你父母亲寻遍了整个竹云镇的郎中都没法把你救醒,我只好把你带回神武门找门内的医师给你治疗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张贴了求医的悬榜,然后此位道长就揭榜而来了,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江湖骗子,横加指责,现在看来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啊”,尤毅懊悔的直摇头。“不过既有高人指点,那我们就尽早动身前去碧云山解除这檀妄之毒,耽误不得”   叶煊恩了一声。虚弱的点了点头,叶母心疼的给叶煊掖了掖被子,柔声劝慰道,“煊儿,你且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过两日你就和你表叔去碧云门寻医。”在母亲温柔的抚慰声中,叶煊慢慢的睡着了。   微醺的暮光洒满了山头,清脆的鸟鸣声回荡在青翠的山谷中,一架青辕马车在清晨的道路上飞驰,可是驾车人似乎还是感觉太慢,鞭子一阵紧似一阵的抽打在马匹身上,在一阵阵的马嘶声中车子直向西奔去。这正是日夜兼程赶往碧云观的尤毅和叶煊,两人马不停蹄的往碧云观赶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赶到了碧云山的地界。   “煊儿,我们到啦,下车罢”   叶煊听闻此言连忙跳下车,两日连续的路途奔波让其浑身疲惫厌倦不已。   映入眼帘的是个小小的镇子,甚至不及竹云镇的五分之一大,整个镇子只有南北两趟大道,民居沿街而立,一家酒肆立在道路入口处,高高挑起的酒幌上书写这一个个大大的酒字。街道的末端便是碧云山的山脚,此山异常高大,极目向上望去只能看到半山腰,再向上都被缭绕的山雾遮掩住了,显得神秘莫测。   “咱今晚就在这酒肆之中歇歇脚,顺便向那当地人打听打听这碧云门的所在,明日上山去寻,嘿,这青鬃马不愧我用一块暖阳宝玉换来的,神骏非常啊,倘若换了普通的马匹,这么远的路程怕是三日也不一定赶到呢”,尤毅洋洋自得的夸赞道,同时双手大力的拍了拍青鬃马满是汗珠的脖颈,青鬃大马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似乎在回应尤毅的夸赞。   “表叔的眼光自不会差”叶煊有点心不自焉的应到。双眼却不错眼珠的盯在半山腰之上的云雾上面,他总感觉雾气上面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煊儿,你发什么呆呢走了,我们去吃饭顺便和小二打听一下那碧云观的所在。   此间客栈整体用青檩搭建而成,显得自然而随性,门口的牌匾上书着河洛二字,分两层。一层接待的是吃便饭,行脚之人歇憩之所,二楼则是招待贵宾,及举办筵席所用。   二人甫一踏进门,店内眼尖的小二看出二人衣着气质不凡,立马迎了上来,殷勤的喊道“欢迎二位贵客,请问是歇脚打尖还是住店吶?”   “要在这住上些时日,先给我们上些当地好吃的酒菜”尤毅说罢,从怀里摸出块碎银,抛给了小二。   见了钱财,小二愈发的殷勤,把两人引到楼上靠窗的雅座坐定,茶杯中斟满了茶水,脸上堆满笑容道,“好嘞,您二位在这二楼雅座先品一品我们碧云山这特产的碧螺贡茶,酒菜马上就来~”   叶煊看这杯中的茶水,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绿色,香气也从中氤氲而出,喝到嘴里更是满口生津,余香回绕。不禁多喝了几口很快将一杯茶喝光了。 卷一 第七章:初见雨柔 “客官,让您久等嘞,这就是本店的特色菜!”小二的话声打断了正在发呆的叶煊,说罢身后转出来一个麻衣短袖眉头紧暼的伙计,双手托着一个只比脸盆小一圈的砂锅,小心的将砂锅放在桌子上后,这个伙计才不禁甩了甩酸麻的手臂,舒了口气,揩了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这砂锅莫非很重吗”看着伙计如释重负的样子,叶煊奇道。   “嘿嘿,这位小公子果然好眼力啊”候在一边的小二好像就在等着这句话一样,一听到立马像洪水脱闸一样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高高的鼓了起来;“‘这道菜确实很重,但是,重的却不是砂锅,而是里面的菜品!这菜品的主材非常奇特,乃我们碧云山下特产,除此山产,别无二处!”,说道此处小二忽然住了嘴,神秘兮兮的望着二人。   叶煊心里发笑,也不言语,伸手就揭起了锅盖,果然入手极轻,伴随锅盖而起的是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只见国内是一汪碧绿色的青水,水中则煮着若干个黝黑如铁鹅蛋状如鹅蛋的东西。   “小二,这是何物?怎生得如此奇怪”尤毅见状,好奇的问道。   “嘿嘿,客官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碧云山的,此物是山竹的一种,生在碧云山的溪涧之下,本地称它为翠(脆)铁山竹,您看,”说罢,小二用一只长柄的勺子探入砂锅捞了一只出来,然后用一把木质的小锤冲着山竹最尖的部位轻轻一敲。   叮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山竹顺着敲击的部位猛然裂开了许多的细密的裂缝。然后小二用手轻轻一触。   整个果壳像是陶瓷碎片一样落下来,只剩下一团晶莹透彻的果肉,刚才如一丝溪流的香气猛然变成了汹涌扑鼻的浪潮。   见此情景,叶煊不禁食指大动,干咽了口口水,望了望尤毅道“表叔,你先吃,闻着好香啊”   “哈哈哈”尤毅发出一阵爽朗欣慰的笑容道;“煊儿先吃吧,叔叔我再剥”说罢,大手慈爱的摸了摸叶煊的头。   叶煊点点头,拿起山竹肉,轻轻的咬了一口,那果肉入口即化,让叶煊感觉满口生津,香甜异常不由得闭上眼睛细细品尝起来。   看着叶煊一脸陶醉的表情,小二喜的眉开眼笑道“二位客官,不打扰你们用饭了”说罢便要转身退去。   见小二要走,尤毅正要出声阻拦问询碧云观的事。   “站住”!忽然一道冷冽的女声传来打断了尤毅的问话。   叶煊不由得停下嘴上的动作,抬头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红色条纹绸缎劲装女子正横眉立在靠窗边的桌子旁,俏脸寒霜,脸上带着红色的轻纱,看不真切面目。身边的椅子上安静坐着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孩,脸上带着紫色的薄纱。   “你这小厮,这道碧水铁竹锅我们也定了,而且我们比他们早来了一刻钟,为何先给他们上?莫不是欺我们是女儿家”   “知道自己是女儿家还要求那么多干嘛”此刻小二早已不是给叶煊二人上菜时的恭敬模样了,满脸不屑模样,斜乜了一眼,大大咧咧的说道;“再等个一刻钟吧,自会有人给你送来”说罢,毛巾往肩头一甩便要离去。   “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无礼!”对面的红衣女娇叱一声,玉足一点地,几个起落便到了小二身旁,右手一翻竟是多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匕,直向脖子划去。   眼见匕首就要刺到脖子上小二血溅当场时,坐在附近的尤毅身形一长,欺身上前一把捉住了女子的手腕,沉声道   “姑娘,小二虽然言语上有冒犯冲突,可是罪不至死吧”   “哼,你是何人!本姑娘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红衣女子杏目含嗔,身形一变,左手箕张成爪便欲抓下。   “红月,饶了那小二吧,她已经被你吓坏了”忽然一道淡淡的女声传来,是那个一直在座位上端坐着的女孩。   叶煊转头望去,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一阵轻柔的微风敞开雕花窗棂中吹了进来,女孩紫色薄纱的裙摆像一片蝴蝶一样随风轻摆起来,身上的凝脂一般的白色玉环互相碰撞着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咚声,一股如幽兰般的清香乘着微风向着叶煊扑面而来,叶煊一愣,感觉这女孩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只觉得甚是眼熟。   女孩也向叶煊这边望了过来,眼眸如深秋里的一泓清水,清澈见底。   “既然我家小姐发话了,那我就且饶了你这厮,下次如若再敢对女人如此轻视让我碰到,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你了”红月收回身式,横眉对已经吓破胆的小二说道。   “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小二如蒙大赦,连连拜谢,踉踉跄跄的逃掉了。红月整了整衣袖正要向紫裙女孩走去,突然一眼瞥到了正在发呆的叶煊。   “诶诶,那个小孩,你干嘛呢,这般小的年纪就这么盯着人家女孩子看?长大后肯定是一个登徒子,看我替你的父母教训你”余怒未消的红月看着叶煊直愣愣又不由得心头火起。   叶煊闻声不由得身形一震,缓过神来,当即面皮微红,轻施一礼道:“是小生无理了,多有冒犯,请姑娘多多见谅”。   “哈哈”尤毅见此情景当即打了个哈哈,上前一步道:“这位姑娘,是小侄叶煊失礼了,今日是我叔侄二人的不是,先是占了二位的菜肴,又失礼于后,敢问姑娘芳名,改日定登门道歉”说罢双手抱拳打了一揖。   “为什么要告诉你。。”红月话刚说一半,紫衣女孩拉了一下她的衣摆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柔声开口道“小女子姓宫名雨柔,这是我的师姐红月,刚才师姐语言有冒犯之处,望前辈可以体谅海涵,我们还有些事忙,就先失陪了”说罢盈盈道了一个万福便要拉着红月向楼下走去了。   叶煊仍是觉得面熟,却是如何都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口中只道:“雨柔姑娘有缘再见!”   宫雨柔回过头,冲叶煊笑了笑,两只眼睛像两道弯弯的月牙。 卷一 第八章:遇袭 “我在这碧云山脚下挑货行脚十多年了,从没听说过有碧云山这么个门派啊”货郎张乙放下手中的货担,篮子中的拨浪鼓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疑惑的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望着身前问路的灰衣老者和一个身着青衣白净面庞的少年。二人正是一早起来在打听碧云观所在叶煊叔侄二人。 “不过吧,这碧云山方圆百里如此之大,保不齐会有没有人走到的地方,况且这山上的雾你们看到没有,听山上下来的采药客来说,可是有些门道呢,一旦误入其中,就会像中了鬼打墙一样不辨东西,而且无论你怎么寻找出路都是徒劳的,只有等三日后饿得筋疲骨软,才能找到来时的路,说这雾啊是神仙的手段,为了防止凡人打扰才生出来的,你们若是要入山啊,定要寻一个经验丰富的带路人,不然很容易就会迷失在这些雾气中的,不说了我要去卖货了,这一大早的还没开张呢”说罢,担起货篮子就要走。 “小哥且慢,你这货篮的东西我都要了,麻烦你给我引荐个对碧云山熟悉的引路人”说罢,尤毅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问道;“这些可够?” 货郎张乙一愣,随即满脸堆笑起来,这一块碎银足够买他货篮的东西三四回了。 小心的验过成色真假后,张乙小心的把银子收进了贴身的口袋里道;“你二人随我来吧,在这镇子尽头山脚下我认识一个叫宋成的采药客,在这碧云山采药十多年了,可是个不错的领路人” 张乙带着二人穿过南北向的主道在尽头处向右一拐,沿着一条溪水边的小径走了大概十里,来到了一间草庐门口,高声喊道“成爷,您在家吗,有俩个人想要找你带路上这碧云山”, 院子普普通通的只是一般的农家小院,倒是窗子边挂了一只竹篾编成的鸟笼里有一只浑身翠绿的小鸟,叫声清脆婉转,惹人喜爱,招的叶煊逗弄了好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屋内才传出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三人推开破旧的木门,门轴发出一阵刺耳的悲鸣,好像随时都会折断一样。 里面的光线非常昏暗,屋内四处都摆满了破旧的药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草药味,一个身穿青布灰衣的中年人正背对着门口,在角落里打理着一堆草药,听见有人进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首看了过来。 这是一张久经风霜的脸,常年风吹雨打的皮肤显得灰败不堪,两只眼珠也显得浑浊不堪,留着一下巴灰白的短茬胡子。 “你们要上山?”宋成浑浊的眼珠机械的转了转,瞄了瞄叶煊叔侄二人。 “是的,烦劳先生带我们上山寻找一处道观,无论找到与否,都会重酬相谢”尤毅道。 “好罢,我也正准备进山去采些药草,你们便和我同行吧”宋成答应到“不过我要准备些时间,午后出发。”说罢几把将手中的草药扎成一捆,然后将门口的鸟笼盖一提,竟是将那翠绿的小鸟给放走了。叶煊当下奇道:“你怎么给它放了?” “这一入山就得十天半月,没人给它喂食会饿死的”宋成干巴巴的回到。 碧云山麓,云海之下。苍茫的森林像一片苍绿的海洋,逶迤的小径如海底潜行的一条白龙,绕着宛若定海神针的巨大山体盘旋而上,直没入山腰巨大的云气之中。 三人沿着这小径一直走了半晌走了半晌,申时已过,日光有些微醺起来,染红了整片西边的云彩。 “时候已经不早了,前面有一座破旧的山神庙,我以前采药时经常在那歇脚今晚就在这休息”走在最前面的宋成紧了紧背上的药篓,斜眼瞅了瞅日头说道。 叶煊吓了一跳。一路上这宋成都沉默寡言,除了回过二人的问话,没有主动说过一次话。 “好,那就依先生所言罢”尤毅应道。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宋成口中的山神庙。 庙身是灰色青砖堆砌而成的,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上面的门庭前的柱子上的朱漆已经剥落的所剩无几,破旧的窗棂上满是蛛网。庙内供奉着一座不知名的凶神像,铜铃般的巨眼怒视着前方,须发皆张。神座下的香炉中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香灰,看的出曾经香火极盛,香炉两侧有篝火过的余烬,曾有人在这里夜宿过。 “此庙西行一里便有一山涧小溪,可以捕鱼生灶做饭,你二人自便吧,不过一定要在天完全黑下来前赶回来,晚上此地可是不甚太平”宋成说完这话自顾自的从包里拿出干粮啃了起来。 尤毅本想用从货郎张乙那里买的干粮将就一下,可突然想看一下周围的情况,于是就带着叶煊出去查看四周情况了。 看着二人走远的背影,宋成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阴测测的笑容,翻手在药篓底部掏出一只锦盒,锦盒了里衬了厚厚的绒布,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两条碧绿近乎透明的小蛇。 夕阳的坠落好像惊动了一只大乌贼,惊慌失措的它一口喷出浓密的墨汁,将整个世界都慢慢染成了黑色。 “我们回山庙去吧,天色不早了”尤毅抬头望了望逐渐逼近的夜色,望了对已经吃得正欢的叶煊说道。 “是,舅舅”叶煊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伏到溪水边洗了洗脸。 回去的山路好像比来时崎岖很多,黑幢幢的树影好像幽灵一样躲在暗处张牙舞爪伺机欲动。叶煊紧紧的跟住尤毅的步伐。 破旧的山庙已经近在眼前了。窗口中透出的一点微光证明里面有人居住,尤毅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人对光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 山神庙斑驳破旧的大门被缓缓的推开了,门轴依旧是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突兀。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两道碧绿色幻影像箭一样从门框上面疾射而下,直奔二人头顶袭去。 卷一 第九章: 搭救 击距离太近太过突然,已经没有办法做出防御的动作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尤毅催发了体内真气,周身顿时气劲鼓荡,同时身子向叶煊一倾,受到气劲的阻隔,两道绿影动作微微滞了一下,仍是恶狠狠地咬了下了,但本是袭向叶煊的那条绿影却是被尤毅挡了下来,看到挂在身上的两条绿影,尤毅双瞳微微一缩口中沉声道“血线青竹蛇!”同时双手并指如刀,迅逾闪电的击向两条青蛇的七寸,两条蛇被击中后软绵绵的掉到了地上。   “表叔!”叶煊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来查看尤毅的伤势。   “煊儿不要过来,赶紧跑!越快越好!”解决掉了两条毒蛇的尤毅没有查看伤口,反倒如临大敌一般看向山神座下的帷幔。   “果然好眼力”   啪啪啪伴随着一阵击节声,神像后面转出了四个人。一人是带着他们上山的宋成,另外三人则是黑衣蒙面之人。   “哈哈哈,尤大人不愧是神武门的执法长老啊,这么快就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了”领头的黑衣人声音阴柔冷厉,露出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之意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中了这血线青竹蛇的毒,不消一时三刻便会毒气攻心,血液逆流,最后七窍流血而亡,嘿嘿这情景想想都让人激动呢”说罢眼神竟变得狂热异常,双臂一振,手上冒出了阵阵黑气,黑气里面血光隐现。   见此情景尤毅面色大变,   “血魔手!你竟然是罗刹门中的血罗刹!为何要追杀于我,就不怕我神武门知道了找你们算账吗”   “呵呵呵,神武门?”蒙面黑衣人自言自语了一句,把已经完全变得血红的双手放在眼前转了转,猩红的颜色让人触目惊心“你说的是昨天被灭门的那个神武门吗”   听到这句话,叶煊如遭雷亟,浑身如筛糠般颤抖起来双眼血红,声竭力嘶的喊道“我母亲怎么样了!”   “哦?你母亲?原来你就是是那个从断魂林生还的小孩,倘若不是你误入断魂林一事激化了两派的矛盾,怕是总舵也不会那么快的下决心去灭掉神武门,你母亲呢,早被我们投下的黑煞散毒死了,为了感谢你”说到这,黑衣人双眼一翻,顿了顿道“让我来送你下去和他们团聚吧!”话音未落,身形早已暴起,探出血魔手直取叶煊。   母亲死了,此话一入耳中,犹如一记重锤直击中了叶煊的心脏。顿时叶煊时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方才如筛糠一般颤抖的身体此刻却静的像一潭死水,两眼一片空洞,装满了茫然,无力的跪倒了在地上。   冷厉凶残的血魔手速度快到幻成一条红色的巨蟒,裹挟着厉风直冲叶煊而去。   血魔手穿胸而过,瞬间大片的鲜血如红莲一般绽放在空中,而后洒落在叶煊茫然的脸上。   叶煊呆呆的望着身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叶煊的表叔毫不迟疑的挡在了他的前面。   看着叶煊惨白茫然的小脸,尤毅惨然一笑,右手一振,一块青色的碧影飞入了叶煊的怀中,随即轻轻道“煊儿,拿着此枚小令,去治好身上的毒,为我们一家人,报此血海深仇!”说罢,轻轻一掌将叶煊拍出庙外。   而后把阴冷的目光对向黑衣人,嘿嘿笑道:“我尤某人黄泉路上太孤单,你们几个下来和我作伴吧!”说罢,扬天长吼一声,双足发力带着血罗刹直冲向宋成等人,同时右手伸入怀中摸出一颗紫金色的小球,用力一捏。   “紫罗雷?!”黑衣人如同见到生死大敌一般,双眼中露出暴戾嗜血的神情。   一轮如骄阳般的光团迸发开来,瞬间吞没了庙中的一切,烟尘四起。   烟尘散尽,小庙已经赫然变成一片残垣断壁。   短暂的寂静后,忽然“啪嗒”一声传来,一块断板被人推开,露出了一只满是血污的大手。   “咳咳,好你个尤老头,临死了还要反咬一口,浪费了祭师给我的血盾符,"废墟下中竟然传出了黑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随后轰的一声炸响,木屑尘土乱飞。只见黑衣人浑身上下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红色奇异光罩,在废墟中站了起来,爆炸的吹掉了他黑色的面罩,露出了一副灰败的中年男子的模样,嘴角还有一丝鲜血。   “既然你死了,那就让你的侄子来还债吧”中年男子显得暴躁无比。   手中红光一亮,催动着血魔手向瘫坐在庭院中的叶煊袭去。   叶煊跪坐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血魔手逐渐逼近,眼见叶煊就要血溅当场。   中年男子忽然感觉手上一痛,血魔手的攻势硬生生的被停了下来,抬头竟不可思议的看到叶煊竟然用用手抓住了他的血魔手!刚才还一副摇摇欲坠茫然无措的神情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凶残狠厉的表情,圆睁的双眼早已不分黑白,而是一片刺目的血红色。   中年男子一愣,接着发狠道“小兔崽子,和我耍什么花样,受死吧!”说罢手上血光大盛,用上了十成的功力。   可是血魔手仍是被叶煊一双看似柔弱的小手牢牢抵住,丝毫不得寸进。发觉古怪的中年男子想要收回双手时,却发现已经被牢牢的吸附在叶煊的双手上了。   叶煊忽然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微笑,手上的玉戒花纹浮现了出来,血红复杂的纹路在叶煊的手指上缓缓转动。   中年男子突然感觉浑身的精血仿佛控制不住一般向双手涌去,越抵抗吸力越大,身体里仿佛冲了了一头蛮荒巨兽,最终在一阵无力的抵抗后,中年男子的惨叫声越来越小,身上的鲜血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被叶煊手上的吸收一空,变成了一具干枯的焦尸倒在了地上。   此刻玉戒已经变成了鲜艳欲滴的血红色,在几次宛如心脏般跳动后,猛然一收,重新变成淡淡的花纹潜入叶煊的体内。   与此同时,叶煊的眼睛迅速恢复正常,身体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夜色如水,初秋的风悲凉的掠过刚才激斗中被炸的焦黑的老树,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躺满了一地。   “唔,此人竟然被吸干精血而死,碧云山莫非出了什么邪魔?”一个身着青衣道人模样的年轻人查看了中年人的尸体后喃喃道。“这个孩子还活着,把这孩子带上碧云门交予师尊,等他醒了应该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道人自言自语了一句,长袖一挥夹起叶煊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卷一 第十章:须弥芥子  昏迷中叶煊感觉自己好像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洋中,摇摇晃晃一直向下沉去,不知过了多久,须臾之间抑或早已过了沧海桑田,黑暗中无尽的虚空仿佛巨兽无边的大嘴将他一吞而下。   忽然,叶煊感觉自己好像沉到了底,撞到了坚实的地面。   这一碰,将叶煊混混沌沌的意识唤醒了过来。   睁眼望去,四周尽是些大团白蒙蒙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周围的环境。   “我还活着吗,”叶煊喃喃的低语着。苍白虚弱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表情,叶煊想抬起抬起自己手握握,但是却发现动弹不得。   叶煊只觉得自己的双手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手指上的触感也消失殆尽了,自己仿佛一道有意识的影子而已,整个人仿佛没有任何重量。   猛然间,一阵巨大的悲伤涌上叶煊的心头,先前所经历的诸事仿佛幻灯片一样重新放映了一遍。可爱的妹妹阿姝、舍命搭救自己舅舅、还有最亲爱最疼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都离自己而去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孑然一身的自己,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围了他。   叶煊意识一阵模糊,心底涌出一股巨大的悲伤。可是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哭,嘴里也发不出悲伤的哽咽。一阵窒息感紧紧的将他包裹住,无边无际的黑暗忽然猛地扑了上来,像一阵巨大的潮水想要将他吞没,叶煊没有挣扎也不想挣扎,此刻他的内心充斥了颓废灰败的念头,万念俱灰。一个阴冷的声音不断的在他耳畔低语,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没事了,一切痛苦都会离你而去了”。   在阴冷声音的蛊惑下,叶煊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猛然间叶煊身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旋涡中中伸出了无数黑色触手,蠢蠢欲动的想要把叶煊这拉入其中。   就在此刻一阵嗡鸣声忽然传入了叶煊的耳中,声音让叶煊感觉熟悉异常却又听不真切。   越是听不清倔强的叶煊就努力想要听清。   他努力保持住意识的清明,拼尽全力抵抗住巨大的困意和颓废感。   他越是努力声音就越大。   从开始小如蚊吶到后来大如雷鼓,可是即使声音如此之大,他却还是听不真切。   叶煊不由怒从心生,原本暗淡的身体,也变得忽明忽闪,变得越来越亮。   他忽然感觉很愤怒,自己的身体让外力控制让他感觉愤怒异常,本来就眼看着自己亲人的离去却无能为力,现在又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去么?   愤怒就像一点点堆积的火药一样,最后终于达到了无法忍受的压力。   叶煊猛然间喊了出来!随着这一声呐喊,叶煊浑身的光芒瞬间炽烈的像一颗灼目的太阳。   黑色的触手犹如白雪遇到了烈日一般,一瞬间变的灰飞烟灭了。   当最后一条触手断裂后,神秘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了,与此同时叶煊觉得眼前一亮,黑色的旋涡猛然消失不见了,眼前仍是大片白蒙蒙的雾气,但是叶煊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刚才的悲伤和绝望仿佛一场浴火的锻造,叶煊在绝望和自责的深渊中脱身而出。   “逝者已往矣,生者当自强!父亲!母亲!,舅舅!阿姝!我要让害死你们的人付出血的代价,以慰你们在天之灵!!”言罢,叶煊俯身向下,双手合十重重向天拜了三拜。   叶煊原地休息了一阵,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转了一圈,仍是没有发现这篇雾气的边界,就当叶煊放弃寻找雾气边界,打算停下来歇息一会儿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趔趄。叶煊一回头,才发现,身后有一个及腰高的古朴界碑。   叶煊仔细的看了下这个界碑,界碑上写着四个他不认识的古文,材质也非常特别,闪着金属一样的光泽但却有着清晰的木纹,还有点玉质的透明。   叶煊绕着界碑飘了几圈,忽然身影一住,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自己偷偷看过的武侠小说,志怪异闻,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自己这是进了什么奇遇之地了吧!叶煊紧紧的揉搓着自己的中指,脑袋迅速开始回忆起其中的情节。   小说中的主角进入到奇遇之地后,碰到一些类似古墓啊,石碑啊之类的东西都是跪下来磕头,表示的恭恭敬敬的,那原主人设定的机关才会触发,宝物功法什么的才会被主角得到。   一念及此,叶煊说干就干,飘到石碑跟前,选了个土质软硬适中的地,跪了下来,双目紧阖,口中喃喃有词到:“您老人家天上有之,小生我误入贵地,不胜惭愧,还望您老人家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放小生出去。”言罢,郑重的磕了几个头。   石碑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反应。   叶煊跪在地上,双眼紧闭,仍是一脸庄重严肃的神情。   五息,十息,三十息,石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叶煊偷偷的睁开左眼偷瞄了一下,石碑没有任何变化,仍是冷冰冰的杵在那里。   叶煊心中暗道,莫非是自己跪的方位不对??想到这叶煊,偷偷挪动膝盖,向旁边挪动了一个身位,然后口中又是一阵念叨,脑门及地,虔诚的拜了下去。   毫无反应。   半个时辰一闪而过,叶煊几乎围着石碑转了一圈,石碑仍旧是老样子,岿然不动。   叶煊叹了口气,悻悻的从地上站起。   对了,还有很多书上写着可以用鲜血来激发奇遇的!叶煊一拍脑袋,凑到石碑跟前,伸出了自己白嫩嫩的小手送到自己的嘴边,猛的朝自己的手指咬了下去。   叶煊感觉手指一痛,立马把手指从嘴中拿了出来,却惊异的发现,手指伤口中流出的,并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一种金色发着光的液体,一滴一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直向下流去。   叶煊顾不得许多,把手指向石碑上一按,石碑甫一接触到金色光液,一道流光从石碑上一闪而过。   叶煊见状大喜,以为自己这招起了作用,可是石碑仅仅只是闪了闪,便没有了后续。   随着金色光点从叶煊的手指上不断涌出,叶煊感觉自己开始有点头晕目眩起来,叶煊一惊,收回手指,放在嘴里把伤口止住。   一顿折腾,不仅毫无效果,还把自己弄了失血过多,头晕目眩,更糟糕的是,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像叶煊袭来。   叶煊懊恼的靠坐在石碑旁,打算休息一会去找点吃的,刚倚上石碑,叶煊忽然感觉有一团肉呼呼的东西抵了自己后背,叶煊转身一看石碑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团肉呼呼的大蘑菇。。   叶煊心下大喜,随即又眉头一凝,心中暗道,这不会是毒蘑菇吧。   可是腹中的饥饿感却是一波接着一波,叶煊一咬牙,暗道:“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   说罢从蘑菇上小心翼翼的扯下一小块丢入了嘴中,蘑菇入口即化,竟是异常的香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