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直面潜规则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潜规则。 我叫年小乐，是个横漂。 在横店呆着的一个星期里，我也认识了不少的群演，比如我对门的郭晓。 她和我挺投眼缘的，所以下去吃饭的时候我也时常叫她。 今天也不例外，和黑心房东脾气古怪的江姐墨迹完这个月的电费后，已经是晚上了。 我用力拍了拍郭晓的门，喊着，郭晓，郭晓！今天还要不要去吃饭了？ 吼了几嗓子就在我以为没有人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 她让我自己去吃吧，今天她不太舒服。 我轻轻的应了一声，最后还是转身问了一句，要不要带饭。 郭晓摆着手连忙拒绝，然后“彭”的一声就直接关上了房门。 走到楼梯口，我的脑海中恍然出现了郭晓苍白的面容，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转身又快步走了回去。 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里面吱声，这廉价的出租房本是不隔音的，因为我的敲门声，楼道里面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朝着我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人敢上来搭话。 我一心想着里面的郭晓，也顾上那么多了，往后退了几步，猛地朝着房门撞了上去。 门并没有如我想象中被撞开，只是晃了晃，接着依旧纹丝不动，就在我心急如火，想下楼找江姐要钥匙的时候，那扇门却打开了。 郭晓推开一个门缝，都没有露出头，直接伸出手将我拉了进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我本欲问些什么，但是刚刚抬头就怔在了原地，嘴都没来得及合拢。 郭晓的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几乎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我赶忙将她扶到床上，却无意瞥见了放在床头的诊断书，从医生潦草飞舞的字迹中我瞥见了两个大字。 怀孕！ 正文 第二章 今天我就好好教你什么叫规矩 郭晓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勉强的撑起身体，拿过床头的诊断书撕得粉碎直接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面。 看着郭晓的动作，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犹豫了好久才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她冷笑了一声，出乎意料的漠然，冷淡的说了一声打掉了，便转身拉上了被子。 没一会儿被子里面就传来了哭声，不是那种宣泄情绪的大哭，而是一点点放出来压抑的抽噎声，揪心的痛。 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由，但是人之常情，没有会平白无故的打掉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于她，我不过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除了她的艺名，我一无所知。 只能抽出一旁的板凳，坐在床边陪着她，中间的时候我劝过她，让她大哭一场，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听着我的话，她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咬着被子低声缀泣着。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郭晓像是哭够了，将鼻涕眼泪毫无形象的乱抹一通，才将视线转向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心中一时间确实涌上很多的问题，想问她这个孩子谁的，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想问她好多问题。 但是到张嘴要问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为什么？ 郭晓随手撩了撩额前凌乱的头发，随手拿起桌上的冰水仰头喝尽，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我被潜规则了。 我瞪大眼睛，想过无数郭晓打胎的理由，单单没有想到这方面。 潜规则？这三个字对于我这种刚入行的白痴小新人实在是不可触及的东西。 “郭晓，孩子是……” 我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就传来一声彭的的巨响，下意识的朝着声源处看去，那扇被我刚才撞过的小木门现在一脚被人踹开，看着站立在门外的两个粗壮大汉，我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郭晓护在身后。 潜意识里面把门外的那两个大汉当做成郭晓金主派过来的人，两个大汉面露凶相，谁知道他们会对郭晓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呦，现在知道躲着了？今天我还非要把你的狐狸皮给扒下来不可，看你以后还用什么狐媚法子勾引人。” 寻声，从壮汉身后走出一个长发墨镜的女子，看起来比郭晓的年龄要大一些，踩着约莫两寸长的高跟鞋一副趾高气扬。 我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却被床上的郭晓拉住了衣角，她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借着我的手臂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小心！” 几乎是眨眼之间，看着墨镜女挥之而来的巴掌，我本能将郭晓推到一旁，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直接瘫在地上，右脸火辣辣的，疼得半个脑子都昏呼呼。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我才猛的回过神来，床上的郭晓被墨镜女拽着头发狠狠的拖在水泥地下，一道道长长的血印子从郭晓的下身流出，混合着低下的尘土尤为的晃眼。 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朝着里面指指点点。 去他妈的，我急红了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起身直接从身后直接死死拽住墨镜女的长发。 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听着她双手抱着头惊呼了一声，痛的直跳脚，根本没有时间管躺在水泥地上面的郭晓。 我见状放开了墨镜女的头发，赶忙将郭晓扶了起来，郭晓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差许多。 我问她怎么样，她重重的推了我一把让我走，说这里没有我的事情，要是还想再横店呆的话，就别跟着瞎掺和。 就这会儿功夫，墨镜女已经缓过气来，恼羞成怒一把拿开掩面的墨镜，扫过郭晓的脸，最后盯着在我的身上，猩红着双眼恨不得直接将我撕碎。 墨镜女猛地转过身，挥手将墨镜直接扔在门口，看着一旁的保镖没好气的吼道：“我花钱雇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当木头，还不把狐狸精身边那个小贱人的拉住好好教训。” 我和郭晓对视了一眼，余光看着向着这边来的阴影，我牟足了劲拉着拉起郭晓就朝着外面跑去。 后果可想而知，双拳难敌四手，逃跑只不过是当时本能的挣扎。 只感觉头皮一麻，牵连着脑袋都昏昏呼呼的生痛，还好的是这个粗汉并没有对我动手，只是拽着我的头发，让我不得动弹。 墨镜女冷笑一声，抬手直接狠狠的甩了郭晓两个耳光，原本就虚弱的郭晓被扇的七荤八素，墨镜女扫了一眼楼道站的满满当当的人，冷笑一声，接下来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部愣住。 “郭晓，你还真够手段的，抢我的戏份，踩着我上位，横店这屁大的地上谁不知道康老板是我的金主，当初入圈子的时候，不是死活不愿意用身体交易吗？嗯？现在变得这么骚，抢我的戏份？今天我就好好教你什么叫规矩。” 上位？抢戏？ 江姐的小旅馆里面几乎住的都是刚来没有跑上戏的小新人，对这这种事情即是好奇又是哗然，不少胆子大的甚至拿出手机录起了视频。 墨镜女冷眼一扫，身后另一个大汉立即会意，小跑了过去，一把抢过前排一个小青年的手机砸在地上，咧着双目看着周围。 或许是这杀鸡儆猴起到了作用，周围闹哄哄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个被摔手机的小青年缩着脖子忌惮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有刚才举着手机的人也很识趣的删掉了视频，将手机赶忙收了起来。 “过来，给我把这小贱人的衣服给扒了，抢戏不就是为了火吗？今天我就让你火。” 墨镜女抬脚直接踩在郭晓的肚子上面，郭晓闷哼一声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任人宰割…… 正文 第三章 她是小三我是小四 她扭过头朝我这里瞥了过来，皱眉摇了摇头，并不想让我牵扯进来。 就在大汉走过来撕扯住郭晓的衣服的时候，郭晓突然猛地挣扎两只手指直接扣向了大汉的眼睛，大汉或许也没有想到郭晓会突然袭击，猛地向后闪躲，两道指甲印堪堪划在眼角，翻着白花花的血肉，可见郭晓下手之狠。 趁着大汉愣神的功夫，郭晓猛地扑向墨镜女，直接狠狠的掐住墨镜女的脖子，死都不放手，眼中冒着猩红。 “李晴，你别太过分，你当初用什么手段抢我的戏你以为我不知道？嗯？，我就是潜规则怎么着？康老板给的戏不服气你抢回来啊？用不得和我玩这些弯弯绕，新欢旧爱，咱两现在谁在康老板心里的分量重，你这么熟悉男人不会不知道，我现在出了什么事，你以为你还能在横店这一亩三分地待下去？” 说完这么一大段话，郭晓的身子有些不稳的晃了晃，手上的力气也小了，被回过神来的大汉随手一拉就瘫倒在地上。 大汉摸着脸上的伤口，盯着郭晓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抬手就要向着郭晓的脸上扇去。 “不要。” 看着那双大手，我惊呼道，焦急却又无奈，这一巴掌下去，就郭晓情况，不死也得破了相，要知道一张脸对于演员这行业来说，就是生存下去的必需品。 我奋力的想要挣脱开大汉的束缚，但是越是挣扎大汉便禁锢的越紧。 在场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甚至有些胆小的女生都害怕的闭上的。 未知的事情总是难以预料…… 就在巴掌落下的那一瞬间，那大汉的手却被墨镜女突然抓住，墨镜女冷冷的看了郭晓一眼，嗤之以鼻一笑，“郭晓，新欢旧爱，你也说的没错，你迟早也会被踢下去的，到时候我看你在横店怎么混。最后还不是要被我踩在脚下，就再让你嚣张几天。 哼，我们走。” 说完这句话，墨镜女摸了摸颈上的掐痕，顺手撩了撩有些凌乱的长发，离开的时候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我猛地回过神来，顾不上被拽的发麻到无知觉的头皮，赶忙站起身来超郭晓身边走去。 郭晓气有些顺不过来，扫了一眼还在围观议论的人，我心里面莫名闷闷的。 穿过人群有些费力的将郭晓掺回了房，我们双双倒在床上喘着粗气，盯着已经炸开墙皮的天花板，一时间静谧无言。 “李晴是三儿，我是小四，康老板常年在横店投资，要是还想再横店待下去的话，就趁早和我划清关系，我不想害你。” 郭晓慢慢的坐起身，幽幽的说道，扶着床头就朝着床下走去，弯腰收拾着屋内的凌乱。 我猛地起身，视线跟随着郭晓，我问她，我们算是朋友吗？ 郭晓愣了一下，不在收拾，而是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我，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这个圈子没有朋友，只有利益，你不适合这里，玩几天就回家吧。” “当真如此吗？为什么我不适合，为什么你们都要我回去？江姐这样说，你也这样说。” 我抓了抓头发有些恼火，这还没开始不是打击人的自信心吗？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没有开始却劝着结束，这正是我恼火的地方。 不过在以后经历了这圈子种种事情之后，我才明白郭晓说出这些话的含义，这个圈子没有朋友，我甚至也开始怀疑我到底适不适合这个圈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我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不服亦不甘心！ “江姐这样对你说？” 郭晓别有深意的看向我，最后勾唇一笑，转身竟然朝着衣柜走去。 “你干什么？”我急乎乎的问道。 “跟着康老板走，去别的地方拍戏，横店我已经呆不下去了。而且……江姐也不会把房子租给我这种不干不净的人，潜规则是她的忌讳。” 她随意从衣柜里面拿出几件衣服扔进箱子，很是利索的收拾好，踩上高跟鞋，甚至还补上了一个淡妆。 而这段时间我一直呆愣看着郭晓的动作，直到她收拾好了一切我才回过神来。 “郭晓，康老板对你好吗？” 郭晓嗤笑道：“哪有什么好不好？就如我和李晴说的一样，新欢旧爱，说不定过段时间我就被人踹下去了。男人靠不住，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一条道走下去，你一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吧。” 我动了动嘴角，却始终给不出郭晓一个答案。 来横店的这几天，郭晓对我很是照顾，无论从言谈举止我都认为她是个好女人。 现在，她为了戏份出卖身体，我心中就像是打了结，她不坏，但俨然已经达不到了我好人的标准。 “走吧，我要锁门了。”郭晓摇了摇头，拉着箱子就朝着门外走去。 门已经被刚才李晴那帮人踢坏，勉强拉住，郭晓锁好了门，突然转过身来，拉着我的手，动了动嘴皮才挤出一句话。 “回去吧，不用送了，被人看到不好。” 她提着行李箱慢慢向着楼下走去，身影渐行渐远，我的心猛地被揪一下，转身赶忙跑回房间，来不及端板凳，直接趴在窗子上面，看着郭晓刚下去的背影直接吼道。 “郭晓，你是个好女人。” 正文 第四章 万家灯火为谁而明 郭晓走后，我还来不及悲伤感念，门外就响起江姐了尖锐的叫门声，并不结实的小木门被她拍的吱吱直响。 “年小乐，你还想不想住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让下午交齐现在都晚上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一开门江姐就劈头盖脸的一顿吼，那模样像是我不交钱就把我活撕了一般。 “下个月交！我才来半个月，哪里用的了那么多电费？” 江姐是我的房东，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脾气古怪，有时候阴晴不定。 江姐家的房客极少，我想如果附近还有出租房的话，我肯定不会选择江姐这样的房东。 被江姐催的急，我直接脱口而出，要搁在平常，我懒得和她犯口舌，百来十块的钱罢了，但是偏着这些事赶一块了，心里也烦的很。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江姐愣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的推搡了我一把，直接挤进屋去，不由分说直接把我行李往出扔。 嘴上还振振有词，“住不起就别住了，我这里所有人都是这么收费，想住高档的你也得有那本事，我看你也就和对门的郭晓一个货色，趁早滚回家去别做演员了，省的倒时候被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连孩子他爸都不知道是谁的。” 或许因为刚才撕破了脸，江姐是什么话难听捡什么说。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别动我的东西。” 我从江姐手中夺过行李箱，挺直了脊背转身走了出去，我放佛能够感受到背后江姐惊讶甚至是愤怒的目光。 她绝对没有想到一个会被刚来横店的小新人会这样理直气壮的顶撞。 走到灯光背影的地方，我不紧不慢的从行李箱中拿出几件较厚大衣，已经做好了今晚露宿街头的准备。 我把闹钟定在五点半，在横店每天六点左右那些群头就会到工会门口选演员，选好之后会用大巴带到指定的拍摄现场。 如果没戏的话，也就只能拿着简历去投宾馆给副导了。 群演小角色这种基本都由副导负责，这里的群演指的可不是主角旁边走来走去的背景墙。 群演也等级之分，从小到大，群演，特约，小特，中特，大特，再到跟组演员，甚至运气好的也能混上有几句台词的小角色，等级不一样，工资不一样，机会当然也不一样。 我之所以一开始不选择去投宾馆，是因为宾馆这种地方是一个机会和危险并存的地方，尤其是对于女生。 “潜规则”这三个字更是无时无刻不与之挂钩，或许是因为郭晓的前车之鉴，我对这三个字很是避讳。 没睡多长时间，闹铃便响了起来，冬天清晨潮气特别重，我上面裹着的衣服已经透了半湿，我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腿脚，草草收拾了一番，精心整理了一下衣着便拖着箱子朝着老公会走去。 我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侧耳听着有没有选演员的车声。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声车喇叭响传入我的耳畔，我惊喜的站了起来，看着白色的大巴缓缓的朝着这个方向驶来。 正文 第五章 命运？ 看见大巴车，周围刚才还在闲聊的人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直接一窝蜂的涌了上去，等我跑过去的时候，大巴车周围已经被围了一圈，而我却处在最不利的最外围。 我皱了皱眉头，随着外围的人一起朝着里面挤着，我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朝我这里一眼，粗里粗声的呛道：“你一个小姑娘跟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抢个什么劲？新来的不懂吧？像你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去宾馆转一圈，看着模样也生的俊俏，到时候可就不是做群演了。” 那位中年男人的话像是引发其他人的共鸣，周围传来一片哄笑。 我站在人群中颇为局促不安。 一眼扫过去，确是没有我这种年龄的女生，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妈或者中年妇女。 就在我要反驳回去的时候，倚在车门上的群头发话了。 “郭平东，马亮亮，赵高飞……” 群头紧接着念了好几个名字，约莫有十个人，前面的人瞬间空了一大截。 身后吵吵嚷嚷，直到群头的冷喝一声，骚动才渐渐停止。 随后听着群头再叫了几个名字，人群才慢慢的散去，有人欢喜有人忧。 “姑娘！”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回头，不确定的用手反指着自己。 那个群头笑了笑继续说道，“姑娘，没事去宾馆多投几份简历，你这么年轻当群演可惜了，现在认真拍戏的人也不少，没那么多歪风邪气。” 说完那个群头便转身上车，朝着司机吆喝了一声，走了，明清宫宛。 我愣在原地，看着缓缓离去的巴士，默念出一声谢谢。 我等到时间磨到九点就直接去投简历，期间有几个人找我搭讪，我也从中套出了几个剧组下榻的地方。 “哔哔……” 车喇叭再次响起，我也好奇的抬头看过去，是一辆商务车，我不熟悉车辆标志，只是看起来比较高档。 车门开的那一瞬间，众人又一窝蜂的涌了过去，不过不敢离得太近，只是涌在旁边李哥，李哥的叫着。 那样子可比刚才群头要有派头的多。 那个被称为李哥的人，抿唇拱了拱手，张嘴就是一口纯正的台湾腔。 大概意思就是过来选个角色，让大家帮忙推荐什么的。 本来听说选角色大家都情绪高涨，但是在听到后面李哥说了一句女性角色围在身边的人瞬间焉了气。 李哥却不断的摇着头，似乎都不是很满意，只是往前走着，旁边那些自知没戏的男人慢慢的散去，李哥周围空了一大圈。 就在我抬头向李哥看去的时候，李哥的视线恰好望了过来，我和李哥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我明显感觉到李哥瞳孔猛地缩了一下，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李哥就已经拨开前面的人冲到了前面，围着我上上下下的打量，又莫名其妙拿着手比划着什么，然后猛的拉起我的胳膊转了几个圈。 “像！侧面太像了！身材不错！” 一番打量之后，李哥又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当时就有点懵。 “小姑娘，你傻了！这是李副导，大剧组导演，还不快打招呼。”旁边的人撞了撞我，声音中充满着激动。 看着刚才李哥的眼神好像对我比较满意，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竟然砸在了我的头上。 “李……李哥好，我，我是年小乐，对了，这是我的简历。” 因为是第一次看见大剧组的导演，我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赶忙拿过一份简历递了过去，诚惶诚恐，只希望这位李哥不要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 “学过专业知识？有表演技巧？” 李哥扫了一眼简历再次看向我，有些惊讶。 “对，学过一点专业知识，如果李哥愿意给我机会的话，我肯定会努力演好的。” 我赶忙说道，极力自荐着自己，生怕错失自己机会。 “哈哈，小姑娘不错，上车，去剧组，努力让导演放行，这样才ok。” 说完李哥便朝着车内走去，我掩不住笑意拉起行李赶忙小跑追了上去，心中虽忐忑却也充满拼劲。 正文 第六章 钱就是生存下去的资本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进入拍摄现场，尽管对一切非常的好奇，但是还是步步紧跟在李哥的身后，生怕一不小心走丢。 “黄导，人我带来了，你看这个小姑娘怎么样？尤其背影侧影和阿佩还挺像的。” 那个被称为黄导的人坐在设备旁正在忙碌着矫正样片，只是匆略的扫了我一眼，便挥了挥手让李哥带我去休息室候着。 我心里的忐忑程度又多了一份，不知道黄导是什么意思，这算是选上还是没选上？ 李哥带我来到休息室，我将箱子放到一旁，坐在李哥的对面始终有些忐忑不安。 李哥谈的最多是黄导，言语之间可以听得出来李哥对黄导的崇拜，黄导的名字没有冯小刚，张艺谋这种家喻户晓，但是提起他导演出来的作品，却是比他个人要有名的多，大多是又卖好又卖座。 我不禁有些好奇插问道，：“李哥，到底是什么角色，还要让黄导亲自过目？” 李哥手指微顿了一下，正要开口解释，便被突兀的开门声直接打断，看见是黄导我心猛地提了起来，起身站到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李哥也迎了上去，给黄导介绍着我的情况，黄导径直坐在沙发上，交叉着手背在身后，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审量着，从头到脚，那种严肃的目光让我连动都不敢动。 “衣服脱了！”黄导声音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脱……脱衣服？” 我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给惊讶到了，看着黄导不可置信的又重复了一遍，瞪大着眼睛又看向李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李，你在搞什么回事？到底有没有给她说清楚？” 在我开口之前，黄导直接看向李哥质问道，皱着眉头像是对我之前不配合很不满意。 李哥一边弯腰道歉，一边赶忙将我拉到一旁。 “李哥……” “小乐，这次你的角色是裸替，你有专业知识，应该懂吧！其实没有什么，你最近不是缺钱吗？我们……” 正文 第七章 为了钱也要活下去 “李哥，你别说了！这个角色就是我在缺钱我都不会接的，谢谢您的赏识。” 李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我随手拉起一旁的行李箱，直接朝门外过去，之前在表演培训班的时候，老师确实提过裸替。 但是仅仅是一笔带过，裸替演员并不算的上演员，而是替身，活在大明星身后的影子，更谈不上什么艺术。 大明星的裸露会迎来一片为艺术献身的赞美，而裸替留下的只是为了金钱出卖身体的骂名。 我也不免俗，所以在李哥刚开口的时候我想都没有拒绝了，本能对裸替这个角色很排斥。 我刚走出片场，就接到了李哥的电话，应该是从我简历上找到的。 他说，让我在考虑不考虑，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想通了可以给他电话。 李哥这么说我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说我会好好考虑考虑便挂断了电话。 看了一眼手机，我轻呼了一口气，已经完全不打算考虑这件事情，提着箱子直接准备去几家宾馆去投简历。 奔波了一天，流落在街头，最后实在是困得紧，露宿在外面也不是长久之计，网吧那种地方对于我一个女生来说也不是很方便，兜兜转转了好几家旅店，选择了一家最为便宜的住了下来。 一晚20元，屋子里面除了床什么都没有，而且进去之后一股异味铺面而来，实在是困得要死，顾不上这些，将手机充上电之后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疲惫，早上刚拿过手机，就发现十几个未接电话，而且还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 再扫到后面的名字，我瞪大着眼睛，直接从床上跳坐起来，睡意也瞬间消失殆尽。 竟然是我妈？ 难道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我赶忙回拨了过去。 嘟嘟嘟…… 连着想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接电话，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我妈的身体自从我爸厂子出事以后便不太好，所以我生怕我妈这次又出什么事。 嘟，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电话通了！ 电话那旁传来的不是我妈的声音，而是一阵阵刺耳的打砸声，其中还夹杂着好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怕听不清楚那边的声音，我赶忙开了免提。 “妈，妈，你能听到吗？是不是他们又来要债了？” 那边一片嘈杂，隐约我还能听见我妈的求饶声，我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大哥，那妞来电话了。” 突然一道声音通过听筒传了出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另一道就传了进来。 “年小乐？年大峰的女儿？你该烧香拜佛你这时候把电话回过来，否则下一秒，你妈要是缺胳膊少腿可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年大峰那龟儿子欠的四万块，要是还不齐的话，别说你老娘的命，就是你的命，到时候也得撂倒这里。” “砰砰砰……” 就在那个大哥说完这段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小乐，快躲起来，他们找不到的，妈没事，妈可以自己应对！” 是我妈的声音。 我赶忙喊了我妈两声，但是在也没有回应，反而传来的是几个大汉推推嚷嚷的声音。 “臭老娘们，在闹腾的话，他妈等会就弄死你。” “别动我妈！不就四万块钱，我会给你们的。但是如果你们要是动手伤害我妈的话，别说钱你们拿不到，你们我也不会放过的。”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听起来语气可能十分的强势甚至带着不小的威慑力，但是真实的情况只有我自己知道。 手指抖得不停，甚至害怕的要死。 或许是我这种诈唬的语气让他们有些忌惮，他们的语气也没有那么的凶神恶煞，只是警告我，要是三天之后凑不够四万块他们就直接动手了。 接着我听到他们离开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安抚我妈好一会让她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解决之后才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我无力瘫倒在床上。 四万，三天，就算是卖了我也赚不到。 我抱着希望翻了翻通讯录挨个打了过去，别说四万了，整个通讯录的人打个过去连四百块都凑不够。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不小心按到了通话记录，除了我妈打来的那几个电话，还有一个陌生号码的已接电话。 我眼睛亮了一下，猛地想起来这是李哥昨天打过来的电话，瞬间也想到了他让我当裸替的事情，曾经听说过裸替要比其他替身的报酬丰厚的多。 那一刻，我很庆幸，当初并没有因为冲动而删掉李哥的电话。 拨通了李哥的电话，李哥好像还在睡觉，顾不上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切入主题问李哥，如果我接了裸替这场戏，能拿到多少钱。 听了我的话，李哥像是清醒了过来，大致给我介绍道，裸替一场戏两千起价，根据裸露不同程度向上加价，这次裸替有三场。 第一场露背三千，第二场沐浴一万，而最后一场最贵，三万，是和男主激情戏！ 总共加起来有四万多，也就是说不仅能让我还清家里的欠债，还能给我身边留些空余。 可是激情戏……又让我望而却步。 李哥像是听出来我的犹豫，让我直接去片场，见面在详谈。 我看着已经挂断电话，我紧紧握着手机，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快走到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李哥早就在片场门口等着，我赶忙小跑了过去和李哥打着招呼，并对之前直接拒绝他的事情表示了歉意。 李哥笑了笑表示没有什么关系，一边朝着片场走去，一边给我讲着裸替的戏份。 李哥还说之前约了近百人都没有一个满意的，直到见到我才觉得这场裸替戏份就是冥冥之中给我注定的，说我实在是和阿佩的身形太像了。 阿佩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在港台那边挺有名的，不过内地我却鲜少听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不过我现在也没心思想阿佩到底哪号人物，满脑子都是第三场的激情戏，以至于在李哥还在说话的时候直接脱口而出，“李哥，这场戏的男主是谁？” 李哥脚步微顿，转身挑眉看了我好一会，才笑着调侃，“你这小姑娘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男主自然也用的是替身。” 我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没错，男主肯定也是大牌明星，又怎么会赤裸上阵？ 再次见到黄导，他依旧那样的忙碌，对于我再次回到片场好像是意料之中，甚至有点不屑。 也难怪，当初我走的时候口口声声的说不管钱多少绝对不会接这种角色，现在呢，还不是为钱还来了，别说黄导，我都觉得自己矫情，可就是有时候他妈这几张票子把人硬生生逼到了如此地步！ “黄导，我要做些什么？” 收起情绪，我扯出一抹笑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柔和。 “带她去化妆室，等会试镜头。” 黄导没有理会我，头都没有抬只是摆了摆手让李哥带我走。 我心里泛起一阵难受，也对，谁会在乎裸替是什么心情呢？ 正文 第八章 这就是裸替的工作 “小花，这是小乐，阿佩的裸替演员。” 李哥推开化妆室的门直接朝里面喊道，临走前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加油，他有事，就直接走了。 李哥走后，我心里更加没底了，直到坐在化妆椅上面还有些恍惚。 小花是剧组化妆室，在李哥叫他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女的，但是在看见人的时候，却截然一愣，竟然是个男生。 不过这里里外外的动作里面不是透漏着女气，活生生一个娘娘腔！ 其实裸替也不用什么妆容，简单的裸妆就够了，但是几场戏所穿的服装却是越往后越暴露，最后一场戏几乎等于全裸出镜。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最后一场戏会比前几场多了那么多倍了。 现在也没办法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穿上第一场的服装，我提着极地的长裙慢慢走了出来，浑身别扭，尤其是背后那一大片的裸露，让我感觉极为的不自然，下意识的捂着后背遮遮掩掩，别扭极了。 “呦呦呦……我就说黄导这眼光，果然选出来的不可能太差劲，这身材还真是有料啊，啧啧啧……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这小脸还自带着小酒窝呢。” 小花说着就直接上手捏了捏我的脸，笑的暧昧。 我故作不经意的闪躲开小花的手，并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有肢体上的碰触，匆忙披上一件外套就朝着片场走去，远远的还能听到小花骂骂咧咧的声音，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我来到片场的时候，下意识的找李哥的身影，那时候觉得可能旁边有个比较熟悉的人能够心里踏实点。 但是怎么也没有找到李哥的身影。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一道声音将我拉了回来，是黄导，我刚平复的心又猛地提起了起来，每次看到黄导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和大导演合作还真是不应该掉以轻心。 我提着裙子赶忙小跑了过去，第一场拍摄的场景已经布置好了。 没有什么台词，裸替演员只需要用自己的肢体达到导演所要求的美感就好了。 很快，场内已经开始清人，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其他都被清场了，这也为了裸戏的基本拍摄，也不会让演员因为围观的人太多而发挥失常。 黄导把剧本扔给了我，让我现琢磨人物内心，熟悉镜头走位等会儿就开拍。 我一边看着剧本，一边闭眼琢磨着人物的心理，有点入神。 “来，演员准备，机器准备，一分钟后开始！” “321，一场一镜，action！”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什么走位，什么镜头都直接卡壳了，什么都记不起来，甚至连脱衣服都忘了。 “NG！别急，自己先走一遍。” 黄导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有些抱歉的连鞠了几躬，心生愧疚，果真理想要和实践要差的远。 深呼吸几次，慢慢回忆着当初老师讲的东西，距离我学那些东西已经过了四五年了， “来，年小乐，剧本拿过来。”有些东西还得细想才能回忆起来。 就在我还烦躁到底怎么能演出最准确的情绪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黄导的声音。 我赶忙拿着剧本跑了过去，黄导拿着掏出随身的笔一边细心的给我讲解，一边在剧本上面涂涂画画，然后让我去冷静一段时间去看剧本。 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苟言笑，但是确实黄导看起来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了，就像之前的群头说的一样，黄导应该就是那种认真拍戏的人，所以他才会对每一个镜头要求的如此细致。 我一边看着剧本上面的注释，一边回忆着刚才黄导的指导，卓然有了另一番领悟，不单单从技巧，还有心境。 我又顺着刚才的走位走了好几遍，心里坦然了许多，或者是说我早已经入戏，把自己代入到戏里了。 黄导看着我状态很好，便直接开机，这需要演员直接一秒就入戏。 “步子放慢，好，很好！慢点，脱衣服，动作轻柔，再带点挑逗。” “来，推全景之后再推近景，很好！” “很好，很好！小乐，露点腿大长腿别藏着，来，好！拍侧面，很好！” 黄导不时的指导着，第一场戏出乎意料拍摄的很顺利，也出乎意料我和黄导竟然配合这么有默契，我更没想到我会这么快的融入戏中。 等我披好衣服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见黄导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小乐，准备第二场吧！今天争取三场戏一天过，很有天分，有些动作加的不错。表演经验要好好积累，是个好苗子。” 黄导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听到黄导的赞美我瞬间一愣，自然欣喜，得到别人肯定了，而且还是黄导这种大导演。 有了第一场的经验，第二场戏也是一次过，有些动作在黄导的允许之下，我也靠着自己的创作加了上去，黄导之后的满意的表情也让我很开心。 第三场戏！ 该来的还要来的，我莫名的慌乱，前两场之所以完成的很好是因为始终都是我一个人再演，并没有对手戏。 第三场也就是最后一场，和男主替身的激情戏，光是想想就想就莫名的羞臊脸红。 正文 第九章 床上功夫如何 男主裸替演员早就在我拍第二场戏的时候到场了，瘦瘦高高，精壮有力的肌肉，身材极好。 看见我走过来，那名裸替演员走了过来，看着他友好的伸出手，我愣了一下，准备回握过去，但是没有想到就在碰到他手的时候，他反握住我的手突然猛地一拉，死死的把我抱在他的怀中。 “前凸后翘，极品，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哥哥好好调教你。” 被这么光明正大的吃豆腐，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伸手推开那人，让他自重点。 没想到他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嚣张，直接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笑的极其的猥琐恶心，说等会在好好的收拾我。 说完他便朝着抹嘴一笑，自认为很有魅力的抛了一个眼神，转身阔步朝着化妆室走去。 我站在原地，心一截一截的冷下去，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和我拍激情戏的会是一个这样没有职业道德的人。 我更加担心的是下一场的戏份，光是想想身后便惊出一身冷汗，细思恐极…… “小乐，过来，我给你说说第三场戏份。” 就在我还考虑一下场戏的时候，黄导突然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突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要不要把刚才那个男裸替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告诉黄导，让黄导帮我？ 我想的出神，内心做着最后的挣扎。 “年小乐，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张力是这行的老演员，你好好配合他就好了，这场戏比前两场可轻松多了，可别在最后一场让我失望啊！” 我的思绪猛地被拉了回来，看着黄导的眼神，我心里直接泄了气，起初的想法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接被斩断。 告诉黄导又能怎么样？他欣赏我的表演能力不代表会因为我而耽误整个剧组的戏份。 其次，说的不好听，裸替演员本来就是露肉赚钱的，没这金刚钻就别揽着瓷器活，摸两下怎么了，没假戏真做都是仁慈。 我将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话，统统都咽了下去，这些话也本不应该说出口。 我点了点头，接过黄导手中的剧本，靠在一遍看着剧本，其实就那么几个场景我早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但是此刻却怎么也入不了戏，脑海中全是那双令人厌恶的咸猪手。 “小妹妹，新来的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和哥哥加个微信，我们下去也能好好交流一下经验啊。” 说着那双不安分的咸猪手又探了过来，幸好我对他一直很戒备，直接躲了过去，狠狠的剜了张力一眼，警告他不要太过分，便快步朝着黄导的方向走去。 张力在黄导面前才会收敛。 “黄导，我们开始吧！” 张力以为我要向黄导说他的坏话，赶忙抢在我开头之前说到，样子十分的滑稽。 我深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示意黄导我这边也准备好了，其实我只想赶紧拍完最后一场戏，拿着钱赶紧走人。 “第三场一次一镜，演员准备，开始！” 接着上场的镜头，我衣衫褪尽，端坐在浴桶中间，周围热气袅袅，隐约又不失美感，但是只有我知道我此刻的心里有多么的煎熬。 背对着镜头极力的控制着情绪，不时的撩起桶内的水掩饰着自己慌张的情绪。 “咯吱……” 厚重的木门发出并不好听的声音，我背部轻微的抖动着，看起来像极了丈夫回家喜悦和激动。 无声的走过来，粗踹的呼吸声撒在后背，我深知后面是一副怎样恶心的面孔，但是却要按着情节表现出邀请的喜悦。 “噗通……” 在张力跳进来的一瞬间，我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但是浴桶就那么大的地方，几乎我们整个身子都挨在一起。 我尽力的想往后躲，但是张力又怎么会让我这样做，直接亲密的环住了我的腰，虽然这是剧情的合理设定，但是我却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就是这样不经意的挣扎，直接暴露在了摄像机前，黄导那里直接喊了NG。 我意识一松，直接扯过旁边的毛巾盖在身上，虽然重点部位都做了保护措施，我依旧不想在这种下流的人面前裸露任何一部分。 张力别有兴味的扫了我一眼，小声说了一句，盖什么盖？到时候还不得主动让我玩。 张力的话让我怒火直烧，他的样子活脱脱是一个下三滥的流氓，我本能抬腿想直接离开浴桶。 “年小乐，你干什么？坐回去，你刚才演都是什么？他是你的丈夫，你是心甘情愿的，别搞出一副被强.奸的样子，心甘情愿懂吗？明白吗？迎合？别和尸体一样僵着？OK？” 黄导敲了敲机器直接吼道，明显不满意我刚才的表现。 但是我却无力反抗，朝着黄导那里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只得慢慢坐了下去，靠在浴桶边尽量远离张力。 “第三场第二次第一镜，3、2、1，开始！” 从环绕的镜头直接开始，张力直接绕着我的腰，为了防止张力再对我做那种事，我主动出击迎合，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符合剧本，实际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压制张力的胡作非为。 我心里默念着马上就完了，就完了，完了就可以交工了，就可以拿钱拍屁.股走人了。 “今夜，你可真美！” 这是这场戏的唯一一句台词，因为有时候为了替身演员入戏，通常都会带上台词。 听着张力的声音我可入不了戏，只是祈祷着赶快结束这场煎熬。 但是接下来张力的动作却让我错愕，原本这句台词过后，只是男主将女主圈住到浴桶边，然后最后一个镜头在扫到男女主贴身的画面的镜头这场戏就算是过了。 但是张力却丝毫没有按剧本走，直接扑了过来，我来不及反应肩直接磕在了浴桶边。 更让我感到侮辱的是，下身有个异物在顶着…… 正文 第十章 这也触及你的原则？ “啪……” 我反手一个巴掌直接扇了过去，本能反应迅速跳出浴桶，水跳溅到四周…… “年小乐，你玩什么鬼？NG两次了，你当剧组的胶卷不用钱还是说你认为现在剧组没有你就不行了？厉害到在现场打演员了？” 还不等我回过神，黄导就直接骂道，从刚才的第一次NG不满积累到现在直接爆发，就差没把剧本直接甩在我的脸上！ “我……明明是他不尊重的。” 我支吾了好久才憋出这句话。 “不尊重，什么是不尊重？我不过是正常的在演戏而已。” 张力不紧不慢的扯过毛巾围在身上，很不要脸的说道。 “你……你明明……” “都别说了，最后一次，要是还是NG的话，就收拾包袱滚回家去，演员也别做了，横店也别呆了，一点演员的修养都没有。张力怎么了？接了这个戏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你也得演完，这么随便NG谁给你惯的臭毛病？” 黄导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或许因为他们常年合作的关系，他更倾向于相信张力。 “三分钟后，在开始，谁在出乱子就滚蛋。” 黄导这句话明显是对我说的。 张力挑了挑眉，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黄导！” 我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叫住了黄导。 不等黄导反应过来，我直接开口说道，“黄导，您是国际都有名的大导演，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但是能不能给演员一点尊重，包括裸替演员。我知不道您也不容易，但是大家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可触及的底线。 我是很缺钱，缺钱到用命换都可以，但是有些做人的底线比命更重要，如果这场戏的报酬要用我的底线去换的话，我宁愿放弃。” 当我说完这么一大串话，静谧…… 现场除了静谧还是静谧…… 我甚至是做好了被封杀的准备，如果问我后悔说出这些话吗？我当然不会后悔，因为这是我的底线。 我可以用裸露身体换取报酬，却不能因为别人的不尊重甚至是侮辱而忍气吞声。 有时候还挺恨自己这股矫情劲的，要是能学会强迫自己低头，是不是以后的路就不会走的那么辛苦了？ “啪啪啪……”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当然，不是周围的工作人员，不是黄导，显然更不会是张力！ 我转身看了过去，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杜少？” 黄导惊愕的看向这位陌生男人。 “清场，留一台机器。” 那位被称之为杜少的人眼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短暂的几秒，看都没看黄导直接说道，好像他才是这个片场的主导一般。 很意外，没有人对他的话提出质疑，除了黄导和留下一个摄像都纷纷往外走，我跟着大部队也往外走，心里已经不抱任何的期望。 突然，我的胳膊突然猛地一扯，抬眸猛地和那位陌生的男人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你要走吗？演员的职业原则不应该是把戏演完再走？难道这也触碰你的底线？” 我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他语气并不强势，却让人无法反驳。 “擦干身体，两分钟后开始。” 他直接将毛巾扔过来，冷淡的说道。 黄导在这期间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坐在机器前定定的看着那个男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开始！” 坐在浴桶里，我竟然比刚才还要紧张，直觉告诉我那个杜少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无论是从他的气场还是身份。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双手直接搭在我的肩上，慢慢的扳过我的身体。 天呐！剧本明明不是这么进行的。 “我回来了。” 就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他直接贴在我的耳垂轻轻呢喃道，就像是分别好久的恋人温柔的情话。 蛊惑人心的声音，一瞬间便将我拉近了戏里，好像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我几年未归家的丈夫。 “嗯……回家了。” 我情不自禁配合着他说下去。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眼中的宠溺都能把人腻化。 他一丝丝的抚摸过我的脸颊，拇指最后听到嘴唇轻轻的摩挲着，我身体就像是过电一般，不由自主颤了一下。 因为他的表演已经完全不按剧本走了，我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 就在我还以为他会这么温柔对待下去的时候，他直接撕扯开他衬衫的纽扣，微露出胸膛，一把从水中捞起了我，直接抵在浴桶上，轻声念到：“你可真美。” 他直接将我压倒在了地上，很自然的做了几个翻滚的动作，暧昧也让人浮想联翩。 从始至终这场戏都是杜少掌控着节奏，我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配合着他的一言一动。 他的手法实在太熟练了，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演员。 但是，他的年纪明明很是年轻，也就是二十六七的样子。 他却又不太像一个演员。 就算他真的是个演员，依着身上这种独特的气质，绝对不可能是默默无名那种，我思索了一番那些有名的演员，却唯独找不出一个姓杜的。 我不禁想到另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可能是个情场高手，专爱泡妞的花花公子那一类。 尽管导演喊了卡，我的思绪好是久久留在戏中拉不出来，那股男性独有的气息还残存在空气中，让有有些……回味无穷。 “嗯？” 看着突然递过来的浴巾，我愣了一下，略显疑惑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微挑眼角，没有言语，而是将浴巾直接披在我的肩上。 “你还好？” 语调一如戏中那样温和，但眼神却没有之前的宠溺，绅士又带着淡淡的疏离。 “没事，黄导，我先去换衣服了。” 说完便有些慌乱的朝着化妆室走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花并不在化妆室，抱起放在角落的衣服，快步走到换衣间，背靠在门上心情复杂。 更多的是对于那个被黄导称之为杜少的男人的好奇。 又有些怅然的摇了摇头，哎，他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一个裸替而已，戏中那种强烈的情感也不过是戏中而已。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着自己出戏，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那颗悸动心才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