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01章 大清国要完 　　福州冬日的清晨，带着一丝清冷，因为靠海的原因，空气湿润，加之冬季零度左右的气温，湿冷的感觉侵入肌肤，让人冷的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在一间清爽的饭馆里，一个衣着华丽的道士装的青年正在吃着早点，桌上都是福州本地的特色早点，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独有的海蛎饼，内馅加海蛎，鲜香可口，配上三角糕、花生汤，吃的肚子溜圆。 　　“嗯，唯美食与青春不可辜负，青春还剩个尾巴，必须紧紧抓住，美食还有许多没有享用，当下正好。”朱烺喃喃自语。 　　朱烺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运气不好的人，从小到大，捡钱的好事没有，有一次最可气的是他和另外一个人都看到了一张10元钱掉在草丛里，可是另外一个人三步并作两步，慢走改成快跑，抢先捡走那10元钱快速走掉了。上班以后，每次年会抽奖，他不是空手而归，要不然就是最小的安慰奖。所以，他就很纳闷，这运气好像躲着他一样，然后他照照镜子，仿佛也不是身负大气运的人。 　　然而，老天爷又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朱烺只是庆祝自己29岁的生日，并且追上了平均工资的脚步，就买了一个智能手表，顺便到福州旅游，然后就妙明奇妙地跑到1851年的时空了。 　　不会是我和福州有缘吧？！碰到福州，我就彻底转运了？！ 　　难道是老天爷大发慈悲，把他这么多年的运气都攒起来了，然后一次发放，而且还给了一个特等奖？！ 　 要不然是过年回家祭祖，老祖宗显灵了？！ 　　这是朱烺第二次过来了，准备的很充分，因为做绘图设计，为了提高逼格，留了长头发，所以就一身的道士打扮。如果让他剃个阴阳头，留个猪尾巴，他是绝对不会干的。银元也兑换了几十个，150软妹币一个，花了他几千软妹币，还有随身空间携带的武器物资，暂时够用了。安全方面，他花费继续买的防弹衣和防刺服，可以抵御火枪和刀剑的伤害，还有刀剑长矛和一把猎弩，能够射杀有威胁的目标。相比于第一次刚刚过来的时候要好多了，他是惊诧莫名，然后一群猪尾巴看他像怪物一样，跑了好远才逃走。 　　银元的购买力很高，早饭肯定是花不完的，还找了很多零钱。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老板，恭喜发财，给点剩饭剩菜吧。”一群大小乞丐堵在门前，开始讨要吃的。 　　“滚，赶快滚，每天都来，我的饭馆哪有那么多剩饭剩菜给你们？”掌柜的开始赶人了。 　　朱烺稍微思索了一下，立刻喊住了掌柜，说道：“掌柜的，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说。” 　　“客官，您和这些乞丐说什么？他们都是成群结伙的，您要是给了一个，立马就会来的更多。”掌柜的好心劝道。 　　“多谢了，掌柜的，我是有其他的事，您请稍待。”朱烺抱拳谢道。 　　“你们想不想吃肉包子？我这里有个活给你们，发广告纸，每人一条街，就有肉包子吃，然后到租界的福源客栈找我，再给50文钱。谁愿意干？”朱烺对着台阶下的十来个乞丐说道。 　　“道长，您说的可是真的？这活我愿意干。”一个瘦瘦的小个子乞丐问道。 　　“我也愿意。” 　　“还有我。” 　　…… 　　朱烺满意地点点头，很高兴能有这个效果，大声说道：“这福州城也不大，我要八个人，就你们前面几个最先答应的。”然后，转过头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给他们八个每人两个大肉包，我来付账。” 　　“好嘞，客官，您真是慈悲心肠啊。”掌柜的也不忘恭维一句。 　　“道长，那我们呢，我们也想吃肉包子。” 　　“对，还有我们也是。” 　　后面没有被点到的闹腾起来，一边喊，一边埋怨别人挤在前面，没有自己的机会。 　　“好了，你们等一会，不要吵，有其他的活给你们。”朱烺安抚道，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些乞丐都是在这里混熟的，会不会糊弄他？没有发完广告纸，就来领钱了？监督就必不可少了。 　　朱烺给前面八个人每人一摞油印的广告纸，这是他自己刻版油印的，很便宜，很早以前他们的一些习题资料都是这么油印出来的，后来条件好了，可以打印复印了。 　　“这些就是广告纸，每人一条街，每个店铺发一张，赌场、烟馆、妓馆多发几张，遇到洋人就每人发一张，然后说一句‘梅毒克星，专治梅毒’，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八个人回答的也不整齐，甚至有气无力，只能将就了。 　　“好，现在每人两个大肉包子，发完之后记得去福源客栈领钱。” 　　“谢道长，我们一定好好干。” 　　“谢道长。” 　　朱烺点点头道：“好，肉包子拿好，赶快走吧。” 　　八个人把油印广告纸夹在胳肢窝里，两只手拿着大肉包子，一边吃，一边朝外走。 　　后面的几个人就一哄而上，挤到了前面。 　　“道长，您行行好，给我们点活吧，我们也能干活。” 　　“是啊，道长，我们能干好多活呢。” 　　朱烺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说道：“还有活呢，掌柜的，给他们八个每人一个大肉包子，让他们先吃着。” 　　饭馆掌柜连忙答应，有钱的就是爷，只要给钱就行，他也不多问。 　　“肉包子好吃吗？” 　　“好吃，好吃。” 　　“嗯，太好了。” 　　…… 　　一个个的呜呜的答道，也不嫌烫，大口大口的吃着，满嘴流油，然后还拿手接住，塞到嘴里去。 　　“还想不想吃？” 　　“想。” 　　“当然了。” 　　…… 　　朱烺看到效果，开口说道：“想吃还有，我给你们派个活，前面的八个人还没有走远，你们过去跟着，看着他们发广告纸有没有按照我讲的去做？如果有人偷懒耍滑，回来告诉我，我有奖励，大肉包子管饱，还有50文钱。” 　　“真的啊？道长，我去，我去。” 　　“道长，我去。” 　　“好，你们分头去，回头也去福源客栈找我。” 　　人心就是这样，最怕比较，一个紧密的团体都有先来后到，有头目有小兵，待遇不一，更合何况这样松散的乞丐团伙？这后面的八个人只吃了一个肉包子，比前面的少了一个，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再用肉包子和钱吊着胃口，想必会尽心尽力的监督前面的人。他也就放心多了。 　　“道长，我们走了。”八个人分散开，分别跟着前面的八个人，前面的每人手里有两个肉包子，现在还没有吃完，正慢步走着，低头吃包子呢。他们对城里的道路熟得很，绝对不会跟丢的。 　　大部分的乞丐都走完了，最后三个小不点的乞丐满脸的失落，他们一个包子都没有捞到啊！ 　　只见其中一个稍微大一点的乞丐，不到一米，领着两个更小的乞丐，上前就跪了下来，“道长，我们挤不过他们，这两天就吃了一顿剩菜糊糊，您大发慈悲，给点吃的吧？” 　　“嗯？这两个小的是你什么人？”朱烺皱着眉头问道，他也猜到一点，乞丐群里也不好混，身强力壮的肯定是吃的多吃的好，这些小的肯定受欺负，还得把乞讨来的东西上交。 　　“这个是我弟弟，另外一个是我捡来的，他也一直受欺负，就跟着我们俩一起要饭。”大一点的乞丐说道。 　　“掌柜的，再拿六个肉包子，每人给他们两个。” 　　“谢道长，我们给您磕头了。”大一点的乞丐赶紧道谢，领着两个更小的乞丐给他磕头，心很诚，头磕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足足磕了5个，朱烺微微点头。 　　“好了，起来吧，赶紧吃肉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朱烺重新坐下，看着三个小乞丐吃的香甜，若有所思。 　　“掌柜的，这是3个银元，把帐结了，剩下的换成铜钱。” 　　“客官，稍等。” 　　朱烺拿着找的铜钱，出了饭馆。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不知道真假，姑且试试。 　　他把住处选择在了租界里，他可不是来当顺民奴隶的，能少一点麻烦最好了，他可是注定要造反的男人，也不希望××套电钻。让他住在清廷控制的地方，总归是危险，更何况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一切小心为上。 　　这就是可悲的地方，真正的爱国者，革命者要到西方列强割让自祖国的租界里谋求安全，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过想想曾经的革命先辈们，他也就安心了，大家都一样。 　　革命的首要的现实问题，就是生存。 　　生命都没了，拿什么去革命呢？ 　　朱烺一边走，一边思索着革命的道路要如何前进？在现在这个腐朽独裁，充满奴隶气息的社会，革命的第一步要怎么展开呢？ 　　他不知道，三个小小的身影，一直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害怕、彷徨，又带着一丝坚定。 　　“去去去，臭乞丐，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知道这里是哪儿吗？是不是想找死。”一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看到想进来，立马开始撵人。 　　乞丐没有办法，只能迅速扔了一张广告纸过去，一边后腿，一边喊道：“梅毒克星，专治梅毒。” 　　打手气的七窍生烟，大声骂道：“滚滚滚，谁是梅毒？看我不打死你。” 　　乞丐吓得撒腿就跑了，躲得远远的，心想：这两个肉包子和50文钱还真不好挣啊？下一家。 　　妓馆的遭遇好一点，他也没敢进去，扔给一个妓女几张广告纸就跑了。 　　她捡起来一看，立马就被吸引了。 　　“梅毒，俗称广东疮、杨梅疮，西洋夷人传入我国，为祸甚烈。 　　今贫道新华子，研制秘药，专治梅毒，梅毒克星，大青果药丸。 　　症状较轻者1天见效，7天痊愈，较重者3个月痊愈。 　　地址：租界福源客栈” 　　上面还有她看不懂的洋文字母，还画了一个药瓶，上面能看见小子。 　　“大青果药丸。” 卷一 002章 疾病与神药 小小的福州城，在这个冬日的早晨，因为一张广告纸掀起了微微波澜。有的人不屑一顾，有的人满怀希望，有的人懵懵懂懂，有的担忧害怕。 　　跨越高山和大河，在遥远的广西，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起义已经悄悄来开了帷幕。 　　1851年1月11日（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十日），洪秀全生日，拜上帝会众万人在金田村“恭祝万寿”，后世人将这一天定为金田起义纪念日。 　　朱烺现在还不知道，有一天他们两个人注定会发生交集与碰撞，并彻底改变这片大陆的历史。 　　“嗯？你们怎么还跟着我。”朱烺收回心思，注意到了身后有人跟着，发现是那三个小乞丐。 　　“道长，我，我们想跟着您，您赏一口吃的，我们给您做牛做马。”大一点的小乞丐又领着另外两个小乞丐跪下了，又是磕头。 　　“行了，起来吧。我答应手下了，后面跟着。”朱烺看着他们三个还小，应该没有沾染太多的恶习，所以决定手下他们，培养革命人才就从这三个开始吧。 　　“谢道长，谢道长。”说完又磕了几个头，才领着另外两个小乞丐快步跟着。 　　朱烺漫步走着，在一家成衣铺门前停了下来，得买几件道袍，不能老是穿这一件，还得给三个小乞丐买两身，脏兮兮的也不像话。 　　“老板，给我做两身道袍，外衣就行。” 　　“有的，客官，您稍坐，请问您要什么面料？”成衣铺老板热情招呼道。 　　“青色、黑色湖绸的各一套。” 　　“好，客官，您先请起身，我给您量一下尺寸。” 　　“老板，给门外那三个小家伙各做两套冬衣，从里到外，包括鞋子袜子都是两套，棉布的就行。” 　　“好，我马上去量。多谢道长照顾生意。” 　　“嗯，三个小家伙的先做，天黑之前能做好吗？” 　　“能，客官放心，晌午之前一定做好一套先送过去。” 　　“嗯，这个2个银元是定金，做好以后送到租界的福源客栈，贫道新华子。” 　　“好，客官慢走。” 　　朱烺又带着三个小乞丐走了，找到一家剃头铺，直接给他们三个剃了个秃瓢，他们也没敢反对，早就看他们的猪尾巴不耐烦了。 　　福源客栈，朱烺退了天字号的厢房，直接要了一个单独的小院，这样就方便他行医了。 　　广告传单也是一个创举了，在这个时代应该有效果，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洋人过来，他们可是有钱的群体，而且不少是梅毒患者，特别是远洋水手。 　　话说这梅毒还让哥伦布被了好多年的黑锅，因为西方媒体几个世纪以来都把这种疾病说成是在新大陆（即美洲）发现的，哥伦布远洋探索船上的水手把梅毒带回的欧洲大陆。 　　但科学家现在发现的证据证明，梅毒这种疾病早在哥伦布出生前很长时间就已经在欧洲存在。在东伦敦一家礼拜堂的坟墓内发现的骨骼显示，早在这位探险家第一次扬帆出海前两个世纪，梅毒就已经出现。在东伦敦圣玛丽医院挖掘骨骼的考古学家发现，一些头骨和四肢上带有粗糙的斑点，说明死者生前患有梅毒。 　　伦敦博物馆研究骨骼的专家布赖恩·康纳尔表示，这些骨骼是在哥伦布出海前埋葬的，对此他毫不怀疑。对骨骼样本进行放射性碳测定年代的准确率估计可达到95%。康纳尔在接受《泰晤士报》采访时说：“我们相信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在欧洲存在这种疾病时还没有出生。这等于在哥伦布带毒论的棺材上钉上一枚钉子。” 　　在圣玛丽医院发现的两副梅毒患者骨骼的年代，一个可追溯到1200年至1250年之间，另一个则可追溯到1250年至1400年之间。与他们一同下葬的还有钱币以及其他物件，这些陪葬品帮助专家确认放射性碳测定年代的结果。发现地的名字以附近的医院命名，骨骼的主人可能属于两名当年在医院就诊的梅毒患者。 　　这就是舆论霸权，掌握全球话语权的西方列强，硬生生的把梅毒这种恶劣的疾病栽赃了美洲印第安人的身上，连带着哥伦布也跟着背黑锅，如果不是现代科技发达，也不知道什他们才能洗清身上的冤屈。 　　据说艾滋也是，美国等西方媒体说是非洲传播过来的，但有研究表明艾滋就是在美国本土的20世纪50-60年代性解放时期滥用药物滥交所致。 　　印第安人不仅没有传播恶性疾病，反而是恶性疾病的受害者。 　　在殖民时代，法国人、西班牙人、英国人，以及后来的美国人，都把天花作为达到某种卑鄙目的的手段，他们把天花病人沾染过的枕头、被子、毛毯作为礼物送给印第安人，而印第安人从来没有得过的疾病，他们体内没有任何抗体。之后，天花像死神一样在美洲大陆上肆虐，印第安部落生死与共的集体主义传统，让他们更容易成为殖民者生物战的牺牲品，使得许多印第安人部落大片大片死亡。 　　一位当时的传教士曾这样描述：“在一些地方满门皆灭，死者太多，以至无法全部掩埋。” 　　在殖民者到达美洲后的一个世纪，当地人口减少了95%。其中，中美洲玛雅文明区的印第安人口从约2500万减少到150万，印加文明区的印第安人口从约900万减少到60万，今天美国境内的印第安人口从500万减少到6万。英国学者伊恩·珍尼佛·格雷恩的流行病学著作《天花的历史》一书，引述了英国第一位公共卫生官员约翰·西蒙的报告，称在欧洲人开始向西探险后，仅在墨西哥，人口就锐减了3500万。这只是相对保守的估计。 　　而据克罗斯比和利维·巴锡等学者估计，新大陆的人口从1亿减少到500万人。 　　如今，纯种的印第安人已经不多见，印第安人原有的生活方式也基本消失殆尽。 　　不止是天花，还有麻疹、流感都是欧洲殖民者带到美洲大陆的，上亿人因此丧命，殖民者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土地。 　　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不报我来报！ 　　还好，这个穿梭时空系统每次都会净化消毒，绝对是正确的操作，现代社会这么多疾病和病毒，没有经过杀毒净化的话，万一带个流感过去，都有可能害死很多人，数以万计，也可能是数以百万计，太可怕了。尤其是对于科技代差较大的两个时空而言，绝对是无力抗拒，也无力解决和预防的。 　　“小二，烧三锅洗澡水，让他们三个好好的洗洗。然后带到旁边的厢房里休息。”朱烺给了小二20文钱小费，小二就高兴的走了。 　　“我让小二烧水了，一会你们三个都仔细的洗干净，回头就有新衣服了。” 　　“是，道长。” 　　“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朱烺开口问道。 　　“我和弟弟姓郑，我叫小冬，我弟弟叫小柱，捡来的弟弟不知道姓什么，小名叫栓子。”年纪较大的小冬答道。 　　“都几岁了？”朱烺看他们一个个都骨瘦如柴的，除了脑袋光亮干净，其他的地方都又脏又旧，还有馊味，也看不出年纪大小。 　　“我十岁，我弟弟7岁，栓子差不多5岁。” 　　“行了，现在你们三个都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收下你们三个了，以后叫我师傅就可以了。”朱烺爽快地说道，完全不以为意，至于以后能学到什么程度，完全看他们的悟性和努力了。 　　“谢，师傅，小柱、栓子，快，给师傅磕头。”郑小冬说完，赶紧带着小柱和栓子给朱烺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 　　“师傅。” 　　“好，小冬和小柱都有名有姓，就不要改了，栓子，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师傅，不记得了。” 　　“嗯，那你以后就跟着师傅姓，姓朱，名字就叫国栓，朱国栓，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傅，我叫朱国栓。”栓子细声细气地答道。 　　“师傅道号新华子，俗家姓名朱烺，以后你们跟在为师身边要改掉以前的坏毛病，用心学习，将来总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知道吗？”朱烺教训道。 　　“是，师傅。” 　　朱烺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三把匕首，都是在网上买来的，自己开的刃，递给他们道：“每人一把，算是师傅给你们的见面礼，以后作为防身之用。” 　　“谢，师傅。”三个徒弟小心拿着匕首，磕头谢过。 　　“行了，下去吧，都洗干净，衣服也快到了。” 　　朱烺坐在太师椅上，品着茶，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他准备了几种治疗梅毒的药品，新胂凡纳明、青霉素、罗红霉素、土霉素、链霉素等，还有配套的注射器等，费了力气才去掉包装盒说明，以后得再想办法，不然就太累了。 　　刚开始为了打开市场，宣传推广，他准备给前来看病的人用特效的青霉素，卖的时候再用新胂凡纳明，这种药成本低，但是有轻微毒性，恶心，呕吐，头痛，寒战或发冷，药热，呼吸困难等，适用范围小，不像青霉素能治愈这个时代大部分的疾病，青霉素用于敏感菌或敏感病原体所致的感染，溶血性链球菌引起的咽炎、扁桃体炎、猩红热、心内膜炎、丹毒、蜂窝织炎和产褥热等，肺炎球菌引起的肺炎、中耳炎、脑膜炎和菌血症等，梭状芽孢杆菌引起的破伤风和气性坏疽等。 　　简直就是神药，他可没有义务救助西方人的生命。 卷一 003章 野路子神医 　　病急乱乱投医，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是千真万确的会发生。 　　 　　朱烺就切身经历过这样的事，他父亲因为晚婚晚育，年纪都超过60岁了，有一次急性肺炎住院之后，身体就大不如从前，所以就很容易轻信保健品销售员的忽悠，有一年偷偷瞒着家里人买了2万块钱的保健品，光是包装纸盒一个大蛇皮口袋都没有装下，那时他一年的工资除了房租、吃饭、购物等等花费，也没有剩下2万块，妈妈和弟弟知道后都气的要命。还有，其他的报纸夹缝小广告的药品，他老爸都敢买，家里人没敢让他吃，朱烺倒是能理解一点，老年人都渴望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头脑发热就会犯糊涂，迫切地想要花钱买健康，因为疾病的痛苦只有亲历者才能切身体会。 　　 　　没有等多久，朱烺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就来了一个，个头不高，一身绸缎的衣服，拿着折扇，后面一个跟班，很是气派。 　　 　　“道长有礼了，鄙人是来看隐疾的，不知道道长有何秘方？可稳妥否？”此人也不通报姓名，应该是难以启齿，毕竟得了这种病也挺丢人的。 　　 　　朱烺微笑道：“贫道从不打诳语，贵客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先治病，再付诊金，如何？”朱烺也不怕他跑了，给他用短效的青霉素，那是每天都要注射的，效果肯定有，等见到效果了，再收钱。 　　 　　“道长见谅，多谢道长。” 　　 　　朱烺也不以为意，拿出青霉素、蒸馏水、注射器、酒精棉、皮筋等，带上口罩和橡皮手套，让患者脱衣检查，应该是二期梅毒，先皮试，再给他打了一针短效青霉素，肌肉注射了60万单位左右，一期、二期梅毒差不多240万单位的青霉素就可以痊愈了，他特意分成了4次，这样好收钱。所以啊，轻易不要得罪医生，也不要试图和医院讲价钱，因为信息绝对不对称，几乎没有人敢以自身的健康和生命为筹码去讨价还价。 　　 　　“好了，明天就能见效，每次纹银一两，连续4天，基本就好了。”朱烺收拾好注射器等物，这些用过的手头都得处理掉。 　　 　　“太感谢道长了。明日一定把诊金如数奉上。”这家伙看到这些科幻的难以理解的医疗设备，心里立马就认可了，心下惴惴不安，害怕刚刚的无礼得罪了这位神通广大、医术了得的道长。 　　 　　“无妨，明日准时到来即可。家中若有病人也可一起带来，妻妾如果怀孕，梅毒可传染给新生幼儿，切记不可疏忽大意。”朱烺虽然是半路自学医术的野路子，但本着医者仁心，还是要提醒的。 　　 　　“多谢道长。鄙人谨记在心。”然后鞠躬到底，缓步后退走了。 　　 　　成衣铺老板抱着一摞衣服快步走来，看来是做好了。 　　 　　“道长，三套小号的冬衣做好了，鞋子袜子也好了，都是一套，另外的要稍晚一些，您的道袍要等两天，绸缎的衣服要细心密缝，耗费一点时间。” 　　 　　“无妨，衣服、鞋袜都放在椅子上吧。” 　　 　　“放好了，道长，我先告退了。” 　　 　　朱烺挥挥手，示意知道了，然后拿着衣服给他们三个小家伙送去。 　　 　　“小冬，怎么还锁门？衣服和鞋袜都放在门口了，自己出来拿。” 　　 　　“知道了，师傅。” 　　 　　小柱和栓子就没有锁门，一身的皮包骨头，瘦的不像样，在偌大的澡盆里扑腾，里面都是黑色的水。 　　 　　“快点洗，别冻着了，赶快擦干净，把衣服穿上。” 　　 　　“是，师傅。”两个小不点都很听话。 　　 　　朱烺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到中午了，就到前厅去，那里也经营餐馆。 　　 　　“掌柜的，中午准备一个老鸭汤，多放生姜，炒菜三个，红烧肉、糖醋排骨、醋溜白菜，清蒸一条石斑鱼，再准备80个肉包子，我有用。如果有一群乞丐过来找我，记得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意。” 　　 　　“好嘞，客官，保证都安排好。” 　　 　　朱烺走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看到三个穿着新衣服的小光头仔门口站着，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幸福的全部了吧？找了一个有钱有本事的师傅，不用再颠沛流离，住破庙草窝，吃不饱穿不暖，现在住的是客栈，吃的是肉包子，虽然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但他们很满足，很开心。 　　 　　“师傅。”三个徒弟都像模像样的躬身行礼问安。 　　 　　“好，新衣服穿上就精神多了。都进来吧，一会我给患者诊治，你们就在旁边看着，记得我是怎么做的，有不懂的就问，以后学成了就是本事，再也不用挨饿了。”朱烺耐心地教导他们，患者会不断的增多，他以后会很忙，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训练几个助手，能教会他们自己操作注射是最好了，反正目前就主要诊治这一种病，没有什么复杂的，多练习自己就好了。 　　 　　“是，师傅。”三个小家伙都挺懂事，只要能不挨饿，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几个妓馆的女人一起过来了，嗯，这个时候的审美太奇怪了，不敢恭维，领头的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应该是老鸨子吧。 　　 　　“道长，有礼了，不知道道长是不是就是这纸上的新华子？有秘方能治杨梅疮的？” 　　 　　朱烺对她们倒没有什么歧视，大部分都是苦命人，老鸨子肯定不是好东西，暂时先放过，他点点头道：“嗯，贫道新华子，确实有秘方能治愈杨梅疮，治不好不收钱？” 　　 　　“多谢，道长，还请您老人家给我家几个女儿看看，诊金都好说。” 　　 　　“好，先一个一个进来，病症较轻者1天就见效，连续4天诊治，每次诊金纹银一两，7天就可痊愈，较重者要3月可痊愈。” 　　 　　“但凭道长做主就是。” 　　 　　“好，先进来一个。”朱烺立马带上口罩、橡胶手套，走到里屋。 　　 　　“徒儿，好好看着为师是怎么做的，回头再给你们讲解。” 　　 　　“是，师傅。”三人齐声答道。 　　 　　“症状较轻，无大碍，不要乱动，7天就好。”朱烺同样的皮试，给她打了一针60万单位的青霉素。 　　 　　“下一个。” 　　 　　“小冬，拿着，用力摇。”朱烺把新的打好蒸馏水的青霉素交给大一点的郑小冬，让他摇匀，其他两个小不点好奇的看着，一脸地渴望。 　　 　　剩下的六个也全部都是一期二期的症状，重症的全部都没有，想来应该是直接放弃了吧，老鸨子也不想花太多的钱给他们治病，不划算吧？ 　　 　　“道长，这是诊金，请您收下。”老鸨子挺懂做人的。 　　 　　“先不用，明天肯定就能见效，到时再给也不迟，方便的话，帮我宣传宣传就好了。” 　　 　　“道长高义，些许小事一定办到。” 　　 　　“慢走，不送。” 　　 　　店小二匆匆来报，外面来了一群乞丐求见。 　　 　　朱烺放下手中的活，快步来到的大门前，早上的那群乞丐分作两拨，已经在等候了。发广告纸的一拨挤到了前面，后面监督的一拨跟着后面。 　　 　　“道长，我们都发完了。” 　　 　　“是啊，道长，我还被人打了一顿，说是打扰了人家做生意。” 　　 　　“就是，道长，还有人家放狗，我还被狗撵了好远。” 　　 　　果然，有一个家伙被打的嘴角出血，鼻子红肿，应该被揍的不轻。 　　 　　“嗯，被打的加倍给钱，先吃东西，吃完了再给钱。小二，给这八个人每人5个肉包子，回头一起结账。” 　　 　　“好嘞，客官。” 　　 　　“谢道长。” 　　 　　“道长长命百岁。” 　　 　　…… 　　 　　店小二端出一大笼肉包子，每人发了5个，他们也不怕烫，走到旁边大口的吃着，不敢堵着门，耽误人家的生意，还不时地拿眼睛瞄着朱烺这里，害怕他食言跑掉，不给他们工钱了。 　　 　　后面的八个人看到前面的让开了路，也都走上前来。 　　 　　“道长，我们回来了。” 　　 　　“嗯，怎么样？前面的几个干活还卖力把吧？有没有偷懒耍滑的？”朱烺随意的问道。 　　 　　“道长，我跟着的那个挺卖力的，基本每家都发到了。” 　　 　　“道长，我看着的那个被打了，漏了几家，其他的差不多都发了。” 　　 　　“道长，我监督的那个都是塞到人家门里就跑，也是发完了。” 　　 　　“道长，我跟着的那个发到租界了，很是卖力，洋人都发了好多。” 　　 　　…… 　　 　　朱烺满意地点头头，说道：“还不错，说明都没有偷懒，这世界就怕‘懒’，只要不懒，总有饭吃的。” 　　 　　确实，毕竟不是人人都甘愿当乞丐的，而且在这个封建奴隶化的社会，乞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吃不饱总是常态。 　　 　　“好，每人50文钱，再每人拿5个肉包子，都拿好，去吧。”朱烺兑现承诺，拿出钱袋，每人都发了许诺的50文钱，让店小二把剩下的40个肉包子都分给他们。 　　 　　“多谢道长，祝道长您老人家长命百岁。” 　　 　　“谢道长。” 　　 　　…… 　　 　　又是一片恭维的声音，还有跪下磕头的，显然很是感激。 　　 　　然后，朱烺又给前面发广告纸的8个人也都发了许诺的50文钱，另外多给那个被打的50文钱，打发他们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还没有更多的患者上门，朱烺就抱着医书看了起来，《组织学与胚胎学》、《人体解剖学》、《神经解剖学》、《病理学》、《生理学》、《病理生理学》、《遗传学》、《外科应用解剖与手术》、《生物化学》、《临床诊断学》、《药理学》、《赤脚医生手册》等，他在网上买了好多，放在随身空间里，只能一本本的看，从头学起，他原本就是一个普通院校的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工作是绘图设计，和医学差距十万八千里。 　　 　　野路子上道，冒充神医，还好有对于这个时代来讲的神药加持，不然，他装都装不像。 　　 　　 卷一 004章 洋人威斯勒 　　石斑鱼，纯野生的，应该有两斤多，清蒸最是鲜美可口，放在后世最起码得要上千块。 　　朱烺吃的正香，米饭也很可口，没有化肥和农药的年代，都是纯天然绿色无公害食品。 　　“小冬、小柱、栓子，多吃肉，以后才能长高长壮。”朱烺看到三个徒弟有些放不开，赶紧招呼，每人都给夹了一块红烧肉和糖醋排骨，他自己就主要吃清蒸石斑鱼和醋溜白菜。 　　“谢，师傅。”说完，三个徒弟还哭起来了，不敢大声，只是一抽一抽的，眼泪哗啦啦的就全下来了，然后还用手去擦。 　　“呦，怎么还哭起来了？” 　　“师傅，您对我们太好了，我想起了爹娘，自从他们死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经常饿肚子，还别人欺负，抢走我们讨来的饭菜，今天是我们吃的最好的一次，早上有肉包子，中午有白米饭和肉菜，还有新衣服、新鞋袜，还洗了澡，我们都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小冬年纪大一点，能完整的表达意思，说着说着哭的更厉害，眼泪都流成河了，另外两个小家伙都是点头，眼泪也是止不住。 　　“好了，别哭了，赶紧擦一擦眼泪，以后跟着师傅就饿不着，也冻不着你们，接着吃饭，以后长大了好帮着师傅做事。”朱烺安慰道，他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是这么小的孩子，一直乞讨流浪，后世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都是每家的宝贝，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不会吃苦的。 　　“是，师傅，我们一定听话，长大了帮师傅做事。”小冬擦干眼泪答道。 　　“我也是，师傅。” 　　“还有我，我能帮师傅做很多活。” 　　“好，都是好孩子，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朱烺又给他们夹菜，很满意三个小家伙的表现，感恩、懂事，值得培养。 　　“道长，有人找。”朱烺还没有吃完，店小二就来通知了。 　　“好，让来人在我住的院子里等着，我吃完就过去。”朱烺笑着说道，生意上门了。 　　“是，道长，您慢用。” 　　朱烺细嚼慢咽，把整条清蒸石斑鱼吃的差不多，醋溜白菜解决一半，最后喝了一碗老鸭冬笋汤，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小冬、小柱、栓子，吃完这一碗就不要吃了，你们饿的太久，一次吃太多容易撑坏肠胃，有可能死人的，以后等肠胃适应了，再多吃我也不拦你们。”朱烺看到他们三个还想吃第二碗，赶紧劝道，这时候的碗都比较大，他可真怕他们三个吃出个好歹来，然后招呼店小二把饭菜收了下去。 　　“哦，是，师傅。”三人明显不舍，看着还剩下的红烧肉流口水，但还是听师傅的话，吃完碗里的就没有再吃。 　　“走吧，跟着为师。”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配方，让小柱和栓子也学着摇青霉素的药瓶，熟悉一下操作，三个小家伙轮流摇，干的很起劲，朱烺也给进来的患者注射了60万单位的青霉素，同样是明天一起付钱。 　　朱烺也不怕他们赖账，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健康作为赌注，他带父亲去医院看病的时候就已经切身体会过的。 　　“嗯，你这个病情比较严重，都是后期了，皮肤、粘膜、骨头都有损害，五脏也受损，这个药至少治疗15天，每天一次，至少花费纹银15两，能治吗？”朱烺带着口罩，瓮声瓮气地说道，他也不是做慈善的，看这个家伙，一脸的横肉，脑满肠肥，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鸟。 　　“道长，只要能治，钱都是小问题。求道长快快救治吧。” 　　“好，贫道这就用药，忍着点。还有，这杨梅疮可以传给后代的，你患者期间可有妻妾生育？”朱烺好心问道。 　　“道长，没有妻妾生育，不过家里妻妾也有杨梅疮。我明日带她们过来一起诊治。” 　　“嗯，明日早点来，患者颇多。”朱烺说完，赶紧给他打了一针青霉素。 　　“多谢道长，这是诊金。” 　　“贫道都是见效再收诊金，明日也就能见效，病症会减轻许多，明日再付也不迟。” 　　“不不不，我相信道长，看道长这精良的器具和秘方，我就知道道长绝对是神医再世。小的今天就带了5两纹银，其余的明日一定送到。”这个家伙显然是上道的，眼光独到。 　　“道长，留步，小的告辞了。”说完，这个家伙放下银锭就走了。 　　“嗯，也好。”朱烺也不客气，他猜测这家伙是个地头蛇，先付钱，一方面是他眼光独到，另一方面就是他根本不怕朱烺治不好病带钱跑路。只是，他不知道朱烺是条过江的大龙，想走谁也拦不住，更不会收钱不办事。 　　朱烺把小冬、小柱和栓子三个徒弟喊来，教他们怎么用注射器，怎么抽蒸馏水，怎么注射到青霉素瓶子里，摇匀青霉素药水他们三个都学会了，然后是怎么抽取青霉素药水，怎么排出注射器里的空气，怎么用酒精棉，怎么给患者打针，用过的注射器要丢到桶里，统一处理。三个徒弟学的像模像样，就看实践如何了。 　　“道长，您诊治这个病要多少钱？”来了一个黑瘦的汉子，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要高一头，一身的粗布打扮，看样子是没钱。 　　“病症较轻的四两纹银就治好了，较重的要15两。”朱烺如实报出了价格，也不好随意降价，不然前面的患者要有意见了。 　　“道长，我能凑齐一两多纹银，能不能先给我看病，后面我挣钱了再给您补上？” 　　“嗯？你多久能挣够这么多钱？” 　　“大概要一年吧。” 　　“太久了，贫道也不能在这福州城等一年，还要去往其他地方呢。” 　　“道长，您行行好吧？我给您磕头了，我还没有成家，不能让我们家断了香火啊。”说完，这汉子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唔，那这样吧，我看你身材高大，等几天我要趟武夷山，你跟着我走一趟，帮着挑东西，贫道就只收你一两纹银，治好你的病，如何？”朱烺有一个计划必须要到武夷山一趟，正好需要帮手，多他一个也无妨。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起来吧，赶紧进来，小冬，你来扎针。”朱烺一想正好让这个人给徒弟小冬练手实习用，反正这个人的帮手工资绝对是不值三两纹银的。 　　“啊，师傅，我，……” 　　“嗯，没事，你来扎针，为师在旁边看着，不会出事的。” 　　“哦，好的，师傅。”小冬也戴着口罩和橡皮手套，颤颤巍巍的开始操作。 　　“啊！……”撕心裂肺的喊叫，应该是扎到骨头了，完全的野路子新手，这医生喊叫还吓了小冬一跳，另外两个徒弟也都瞪大了眼睛。 　　“小冬，拔出来，重新扎针，扎肉多的地方，刚刚是扎到骨头了。还有，你不要动，老实趴好。”朱烺指点道。 　　“哦，知道了，师傅。”小冬重新拔出注射器，又是一声喊叫。 　　这次没有出状况，结结实实地扎到肌肉里，开始注射。 　　野路子徒弟也上路了，师徒一对的野路子，嗯，是一窝的野路子。 　　“师傅，门外来了个洋人，说话听不懂。”徒弟栓子过来报告。 　　“好，为师过去看看。” 　　“你好，你是过来看病的吗？” 　　“NO，你好，医生。我是太古洋行驻福州的代办吉格斯-威斯勒，今天早上我的一个帮办在你这里治疗梅毒，下午他就告诉我下身也不痒了，身体好了很多。我特意过来咨询一下。”吉格斯-威斯勒一副英国绅士的派头，眼神犀利，能漂洋过海来到远东闯荡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带着野蛮彪悍的气息，与他们的后世子孙截然不同的气质。身穿呢子制的大衣，里面是西装，古典款式，头戴一顶英国男人必备的礼帽。大多数英国男人都是秃头败顶，曾经迷倒世界的足球明星贝克汉姆现在也变成地中海头了。 　　“哦，你好，威斯勒先生，请坐吧。我是医生朱烺，你可以叫我朱先生，或者朱医生。我研制的药物绝对是有效果的，今天只是刚开始，明天你再继续观察，就可看到更明显的效果，治愈梅毒只是时间问题。”朱烺看到潜在大客户到来，也是卖力自我吹捧，他是实力加成，自然是不怕检验的。 　　吉格斯-威斯勒淡淡地点头，接着说道：“朱医生，你的药品能拿给我看看吗？我想见识一下。” 　　朱烺是自无不可，微笑说道：“等一下，我去拿过来。” 　　朱烺转到里屋，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瓶新砷凡纳明粉剂，肯定是不会给这些洋人更好的青霉素的，用这个有治疗效果，还有一些副作用的药品就够了，最主要的是新砷凡纳明治疗病症范围狭窄，主要治疗梅毒，不像青霉素，治愈疾病太多太广，神药一般，朱烺是不会为西方人的身体健康做贡献的。 　　“就是这个药剂，我利用化学方法合成的。” 　　吉格斯-威斯勒仔细端详着药瓶，看着药瓶里的粉剂，心里也是极其震撼，这个时期的西方，化学合成药品也是极少的，西方现代制药也只是刚刚踩到现代化学合成制药的第一级台阶，后面的道路还很遥远。西方医学也还没有摆脱中世纪放血疗法的影响，大部分的医生都是比不上中国的同行的。 　　“朱医生，如果我代理这里药品的话，需要什么条件？” 　　“威斯勒先生，不需要再看看治疗效果了吗？” 　　“没关系的，朱医生，我已经相信了大半，我们先行协商，等几天再签署协议也不迟。” 　　朱烺嘿嘿一笑，果然还是老狐狸，“OK，我给你的价格是一个金英镑两瓶，症状较轻的患者，一般4瓶就可以见效，较重的要连续用药至少15天。不过，我的要求是你的零售价最好不要超过1英镑一瓶，太高的价格会影响销售数量的。” 　　“那我要欧洲的独家代理。” 　　胃口还挺大，朱烺摆摆手道：“独家代理？也可以，只有一年，你的钱够吗？” 　　 卷一 005章 独家代理 　　两人都是各有算计。 　　朱烺知道这个时期的欧洲各国基本都是金本位制，每个英镑的含金量在7.32克左右，按照现在的黄金价格280软妹币每克，一英镑差不多相当于软妹币2050元左右，很是值钱。而他购买的药才十几块一瓶，简直是暴利中的暴利。 　　英国人吉格斯-威斯勒心里颇不以为然，一阵冷笑，“真的是一个古板的医生，欧洲这么遥远，规定销售价格，真是开玩笑。怎么监管？我想卖什么价格就卖什么价格。死脑筋。如果这种药真的是有疗效的话，他都差不多想好营销的策略了。 　　欧洲都没有的药品，独家销售，当然要享受独家的暴利。得这种病的都是有些资本的家伙，上流社会的风流家伙、远洋的船长、水手等，他们可不会洁身自好，稍微不注意就会中招，并且还惜命。第一波就要对准那些有钱的病人，不卖出天价，他都觉得很失败。 　　接下来，才会慢慢调整价格。让更多的人享受到这种药品，当然了，这个过程要长一些，好方便他攫取更多的利润。 　　他甚至都想好了更高的策略，名利双收，利用家族的力量，在欧洲宣传是自己研制出的药品，要拯救受苦受难的教友，女王可能都会给他授勋呢？” 　　朱烺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有长远的计划，不可能就给这种白瓶子没有包装的药，他肯定要给自己的药品打广告的，就用“中国凤凰制药公司”，他以后打算建成世界性的制药集团。再说了，代理合同是有时间限制的，有任何违反协议的事情，他都不需要自己打听，肯定会有眼红的欧洲商人主动报告给他的。然后，他就可以撕毁协议，重新按照国别安排代理商，反正这时前期的市场开拓已经有人做好了，疗效有了，名气大增，正好更换代理商收割更多的利润。 　　“朱医生，一年太少了，从远东到英国货船都要走至少半年才能到，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赚钱，就要结束代理资格，这太不公平了。”吉格斯-威斯勒抗议道。 　　“嘿嘿，我们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了，后天吧，我们后天再讨论如何？那时候，好多患者也应该都有显著的疗效了。”朱烺底气十足，越往后他的优势就越大，根本不怕找不到代理商。 　　“朱医生，我们是不是先把大致的协议谈妥？”吉格斯-威斯勒有点着急，他可是家族里的旁支，不然谁愿意来这蛮荒的远东地区。他还想着如果能抓住这次的机会，一定要赚取足够的利润，收获更大的名望，独立出家族，建立自己的事业呢。 　　“嗯，嗯，不急，威斯勒先生，您先请回吧。我这里又来病人了。” 　　“哦，那好吧，我明天再过来。”他也怕夜长梦多。 　　朱烺摆手送客，又接着去坐诊去了。 　　“哎，当医生也不容易，累的要死。嗯，今天一共看了32个病人，手法都熟练了。明天应该更多吧？还要收银子呢，明天肯定发财。”朱烺看看天也黑了，坐在太师椅上休息养神。 　　“小冬，你让店小二烧水，为师要洗澡，等我洗完澡，咱们再吃饭。” 　　“是，师傅。” 　　一夜好梦，冬日的太阳出来的晚一些，在这古代的夜晚，没有光污染，也没有声音污染，宁静的可怕，朱烺睡得很香甜，质量也很高，天蒙蒙亮就起来了。 　　“道长，早安，店门外来了好多人，都说是来找您的，怕打扰您休息就没敢进来，都等着呢。”店小二收了小费的，已经过来几趟了，这次终于等到朱烺起来了。 　　“哦，那告诉他们贫道起来了，让他们再等一会，我要洗漱，吃早饭，然后就给他们诊治。”朱烺随意地答道。 　　“好的，道长，我这就去传话。”店小二答应一声就跑出去了，果然还是金钱能给人动力啊。 　　“师傅，早。”小冬听到开门的声音也跟着起来了，大一点就是懂事一点。“师傅，我去喊小柱和栓子起来。” 　　“嗯，你们自己洗漱好，然后就去吃饭，不可吃太多，记得吗？”朱烺还不忘提醒道。 　　“知道了，师傅。” 　　朱烺吃晚饭，刚刚坐下，小院里就涌进来几十个人，黑压压的一片。 　　“道长，我把钱都带来了，先给我和我老婆看吧。” 　　“道长，是我先来的。” 　　“道长，请笑纳。”这人直接把银子双手奉上。 　　…… 　　“好了，都不要吵，一个一个来，怎么样？身体感觉如何？” 　　“道长，真是华佗再世啊，昨天晚上就觉得舒服多了，不疼也不痒了，今天早上就更好了。” 　　“是啊，道长，妙手回春啊。” 　　…… 　　“嗯，那就好，你们就按照昨天的顺序来吧，对，就是你，然后是你。还有你，其他的都排在后面。小冬，准备扎针，一个一个来。钱都交到我这里，这是凭证，今天扎一针，明后天你再用两次药，扎两次针就好了。”朱烺还弄了一个简单的病历，就一张纸，写着症状如何，是轻是重，需要打几次针，打完一次画一横就好了，多了就写正字。 　　不一会的功夫，朱烺旁边的桌子上就堆满了雪白的纹银，看着银山一般，颇有震撼力，门外面队伍是不见少，甚至还有外国人来了，不知道是广告宣传到位，还是那位吉格斯-威斯勒打发过来的体验者。 　　自从这里划出了租界，西洋式的建筑便渐渐多了起来，比较气派的一座三层大理石建筑就是太古洋行的分公司所在地，吉格斯-威斯勒是这里的代办，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李，身体怎么样？”吉格斯-威斯勒对着矮胖的男人问道，如果朱烺在的话，一定能认得出来，这个人就是昨天第一个找他看病的人。 　　“威斯勒先生，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身体正在恢复。” 　　“哦，李，那位医生的药真的那么神奇吗？两天就有效果了？”吉格斯-威斯勒半真半假地问道。 　　“真的，威斯勒先生，起初我还是有所怀疑的，但是那位医生是先看病，后收费，我就放心了。其实，没用两天，昨天晚上我就感觉身体不痒了，我自己对着镜子看了一遍，确实是正在恢复。” 　　“嗯，那就好，很感谢你，李先生，你知道的，我们公司的很多水手都有这种病，如果真的有效，我会让他们过去治疗的。” 　　“那，威斯勒先生，今年的红茶收购能给我分出多少份额？” 　　“李，太多的人都要卖给我们公司，我只能再给你增加一成。” 　　“威斯勒先生，一成太少了，两成怎么样？” 　　“做不到啊。” 　　“一成五？” 　　“好吧。” 　　吉格斯-威斯勒在办公室里等了好久，午饭都没有吃，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左右，他派去朱烺那里治病的几个水手才回来。 　　“威斯勒先生，日安。” 　　“日安。”吉格斯-威斯勒看着他们4个人，都是满脸的笑容，还装作绅士的给他问候日安，真是少见啊，他们几个可都是粗鄙不堪的水手，野蛮而肮脏。 　　“怎么样？身体有哪些变化吗？” 　　“是的，威斯勒先生，现在已经不痒了，感觉全身都轻松了许多。” 　　“真的，威斯勒先生，就是这么神奇，我认为我们完全有可能康复。” 　　“上帝保佑，该死的，终于不用再忍受病痛的折磨了。” 　　“太好了，我以后又能出去潇洒了，好多的姑娘等着我呢。”几个家伙越说越没正经，越说越暴露本来面目。 　　吉格斯-威斯勒倒没有太多的惊讶，多方打听的消息让他有了充分的心里准备。 　　“嗯，好吧，祝贺你们，祝你们早日康复。好好享受你们的假期吧，小伙子们。” 　　“谢谢威斯勒先生。” 　　“谢谢您提供的消息，愿上帝祝福您。” 　　 …… 　　傍晚，吉格斯-威斯勒从中午一直等到天黑，中午饭都没有吃，对金钱的渴望让他忘记了饥饿，浑身充满了斗志和干劲。 　　“威斯勒先生，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朱医生，您值得等待。我们还是接着昨天的协议谈吧，我认为一年的代理时间是不够的，最少要5年。”一张嘴就狮子大开口，典型额西方谈判手法。 　　“不可能，最多两年。你不做就算了。”朱烺可不惯着他的毛病，跟谁合作都是一样的，没必要妥协。 　　“朱医生，三年怎么样？”吉格斯-威斯勒主动降低了条件，虽然也不怎么样。 　　“呵呵，两年，答应留继续谈。” 　　“好吧，我同意了。”他也没有什么底气，双方的地位完全不对等。 　　“每年5千英镑的欧洲独家代理资格，每次至少两千英镑的拿货量。”朱烺想想就开心，5千英镑只是按照黄金计算就值软妹币一千零二十五万，如果按照古董金币就更值钱了。更何况，还有更多的进货量，都是钱啊。 　　吉格斯-威斯勒直接站了起来，叫嚷道：“太多了，朱医生，五千英镑需要一千多个病人才能赚的回来，哪有那么多有钱的病人啊？” 　　朱烺也知道他是再叫苦，五千英镑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笔巨款，微笑着说道：“全世界的财富都被你们欧洲人抢的差不多了，一个伦敦的熟练技工都能拿到50英镑一年，怎么可能没钱？” 　　“啊，朱医生，这样的工人是很少的，都是各个工厂里的骨干，而且也不是都能拿到50英镑的年收入的，差不多也就30英镑左右。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病的啊？朱医生，这一条不行。” 　　“哦，那就三千英镑吧。”朱烺似有似无地看着他。 　　吉格斯-威斯勒细细思索着，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优势，也不敢惹怒朱烺，他自身的资本也不足，他能拿出来的也就最多500英镑，其他的都要筹措，或找别人借，或找银行贷款，至少还需要4500英镑。办法总是有很多的，这难不倒他，4次能治愈的，让他们花费8次，10次，多卖药就好了，加价是必然的。 　　“朱医生，我同意了，但是今天就要签订合约，三天之内，钱我会一次都带来的。”吉格斯-威斯勒下定了决心，也不再纠缠，不再犹豫，有时候机会就一次，一辈子就一次，抓不住就别想翻身，只能是在芸芸众生中沉沦下僚。 　　“可以，我还有附带的要求，不会让你为难地，我需要欧洲各国的主流报纸，以前的也要，在这之后一份都不能少，还有一些科学技术方面的杂志和期刊、书籍等，你都要给我找齐运过来。” 　　“好吧，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不过这些书籍很多，而且欧洲的书籍都很贵，运费更贵，朱医生，您必须付钱才行。” 　　“嗯，我会把购买的成本给你的，你身为太古洋行的代办，运这一点书籍应该很简单才对。” 　　“合作愉快，朱医生。我这就草拟协议。” 卷一 006章 红茶的秘密 　　武夷山蜿蜒曲折，水绕九曲，秀丽壮观，“美景甲东南”，左近多丘陵地貌，山路犹多。 　　 　　朱烺走的气喘吁吁，长久坐办公室不运动的结果，他又不习惯坐人力抬的滑杆，只能是一个人苦苦的坚持。“也不知道小冬能不能镇得住场面？有太古洋行的照应，还有福州本地的一些收益患者帮衬，还请了武馆的人保护，应该问题不大。”想到这里，朱烺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 　　 　　这个队伍不大，就十一个人，都是临时拼凑的，负责保卫的都是福建的各个武术流派的传人，在福州都有武馆的，舍得出钱，请人是很容易的。主要是五祖拳、地术犬法、龙桩、虎尊、连城拳、洪拳等拳种，为南少林传承流派。 　　 　　“陆乙，你带几个人去找本地的人问问，附近可有寺庙？可有洋人来过？有可靠消息的赏银十两。”朱烺看到前方有一个村庄，赶紧停下来说道。这个陆乙就是那天那个看不起病的家伙，然后让徒弟小冬在他身上练习扎针，现在他跟着过来跑腿是还债的。 　　 　　“是，道长，我这就过去。” 　　 　　“郑师傅，今天就在此处歇息吧。”朱烺对着负责保卫的领头郑万钧师傅说道，他是五祖拳的传人，一个武馆的馆主，带着两个徒弟跟着，其他的都是别的门派武馆的，朱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全都交给一个门派负责，多疑是他的性格之一，应该是现代社会的熏陶吧，在社会上很难相信任何一个人。 　　 　　“好的，道长，我和徒弟去打个前站。” 　　 　　武夷山通常指位于福建省武夷山市西南15千米的小武夷山，称福建第一名山，属典型的丹霞地貌，有“华东屋脊”之称。武夷山是三教名山。自秦汉以来，武夷山就为羽流禅家栖息之地，留下了不少宫观、道院和庵堂故址。武夷山还曾是儒家学者倡道讲学之地，当年朱熹在隐屏峰下的武夷精舍讲学、著书立说。 　　 　　“檫发呀！擦发呀！……”远处有声音传来，好像是很多人在喊，可是听不清，也听不懂，应该是本地方言。 　　 　　“道长，村里现在没有多少人，今天是‘喊山节’，知县大人主持，大部分人去了。”郑师傅回来报告道。 　　 　　“哦，何为‘喊山节’？贫道还没有听过。” 　　 　　“道长，您有所不知，这里应该就是武夷山御茶园附近了，喊山与开山都是武夷山御茶园内举行的一种仪式，每年于惊蛰日由知县主持祭祀活动，在规定的程序中，茶农齐声高喊‘茶发芽，茶发芽’，以祈求神灵保佑武夷岩茶丰收、甘醇，是为‘喊山’。 　　 　　‘开山’一般定于立夏前三日之内，茶农们赶早在制茶祖师杨太白塑像前静默行祭。早餐后由专人带至休茶地，分散采茶，待太阳升起、露水初收之后，带山人向采茶工们分民烟卷，表示可相互对话，开山仪式才正式结束。 　　 　　喊山与开山是武夷山茶农特有的习俗。”郑万钧打听的很仔细，看来是个会办事的。 　　 　　“哦，还有这等节日，当真是有趣。那‘大红袍’的母树是否就在这里？”朱烺可是听说过的，这母树上的‘大红袍’一克就价值数万软妹币，真的是比金子还贵，不知道能不能喝的上？嗯，以清代官吏的清廉程度来说，希望是无限的大，接近于百分百。 　　 　　“是的，道长，这里有一条大峡谷‘九龙窠’，是一条受东西向断裂构造控制发育的深长谷地，谷地深切，两侧长条状单面山高耸、石骨嶙峋的九座危峰，分南北对峙骈列、独特的节理发育，使峰脊高低起伏。举世闻名的大红袍生长在九龙窠谷底靠北面的悬崖峭壁上。这里叠着一大一小两方盆景式的古茶园，六株古朴苍郁的茶树，枝繁叶茂。它已有200余年的历史。” 　　 　　“嗯，很好，有机会要买一些这母树上的‘大红袍’尝一尝。”朱烺露出了向往之色。 　　 　　“道长，这也不是难事。我听说这御茶进贡也是有讲究的，不能是进贡最好的，应该最好的就代表数量少，都进贡给了宫里，喝着喝着没有了，那就麻烦大了，这又不能好的和一般的掺着进贡，您想啊，这宫里的嘴多叼啊，味道不一样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进贡最好的，都是次一等的，或者再次一等的，量大管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再说了，京城里的高官显贵又多，给这家，不给那家，这不是得罪人吗？最后，这最好的要么是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或者靠山，要么就是卖出来换银子了。”郑万钧师傅讲的是头头是道。 　　 　　“哈哈，果然是世事洞明皆学问啊。郑师傅，有心了。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也买上一些母树大红袍，一起尝一尝。”朱烺看着郑万钧师傅是越看越满意，人才啊，真的是埋没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果真是至理名言，如果不是朱烺发现，以后重用他，他还真的就蹉跎在一个小武馆里，教徒授业，保镖护送，温饱度日吧？ 　　 　　“道长，听说这里还有采茶戏可听？这采茶戏就是发源于武夷山的采茶曲，多在邻省的江西铅山县河口镇流行，那里是武夷茶北销的重要集市，采茶戏曲歌舞十分盛行。” 　　 　　“嗯，等吃过午饭再说，还是正事要紧。”朱烺虽然也想听，但是心里的大事还没有办成，总是放心不下，这可是关系到以后进出口贸易的大事，出了差错，可是关系到几百上千万两的白银。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寸头，一个老翁在石桌木凳上烹茶，炭火小炉，紫砂茶壶，别有一番味道，衣着讲究，面向富态，一看就不是一般家庭出身。嗯，就是这阴阳头和猪尾巴特别的难看，少了好多的优雅韵味，就像是一幅名画仕女图，被人在空白处盖满自己的印章，胡乱涂鸦一样，别扭的很。 　　“老先生，贫道有礼了，可否讨一杯茶水？”朱烺上前打招呼道，自来熟，也不怕别人拒绝。 　　“道长，请坐，山野粗茶，还请不要嫌弃。”老头也是人老成精，知道来的不是简单人物，跟着这么多的保镖，还一身华丽的道袍。 　　“无妨，即便是山野粗茶也是得自这山灵毓秀，日月精华，当的起‘上品’二字的。”朱烺随口奉承道，猜都猜的到，你这穿着打扮的，会喝那些劣质粗茶吗？守着这御茶园，还不是好茶都是你们先喝。 　　“道长，来，饮一杯，此茶是正山小种，味道纯正，请。” 　　“好。”朱烺喝了一口就感觉出非同一般，从未喝过如此纯正的红茶，于是大赞了一声。 　　 　　郑万钧来到近前，在朱烺耳边耳语了几句。 　　“道长，好像是有洋人来过附近，那是前年的事了，他看到那洋人从茶园主那里买了些茶种，之后就没有见过了。” 　　“嗯，那个洋人肯定还会来的，而且肯定就是附近，你让陆乙还有你的徒弟传话下去，方圆百里之内都放出消息，有洋人重要线索的，赏银50两，直接找到洋人的，赏银100两，当场兑现，绝不拖欠。” 　　“是，道长。” 　　“嘿嘿，终于让我抓到尾巴了，看你往哪里逃？既然是在这里买过茶种，那当然不会放弃已经建立起来的关系，肯定还会再来的。”朱烺心里想着。 　　“老先生，打扰了，哪里可以借宿？我们路过此地，想找个地方歇息一晚。” 　　“嗯，村里不甚方便，大都是小门小户，没有这么多房子可供借宿，这样吧，我让人代你们到附近的福灵寺去借宿吧？那里甚至宽敞，与那寺庙主持些香油钱，便可借宿了。” 　　“多谢老先生指点。”朱烺知道人家应该是有地方的，但是不愿意给你借宿，毕竟他们一行人都是孔武有力，老头也是担心，只好打发他们去寺庙里去。 　　“慢走，道长。” 　　“告辞。” 　　福琼，朱烺一直念叨的名字，也是一直在苦苦寻找这个人，在科学技术还没有完全迸发的年代，这个人给中国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最少的是几百上千万两白银的损失，甚至没有计算连带的经济乘数效应对于其他行业的损失，恐怕不止上亿两白银的经济损失。 　　很简单的道理，没有了红茶的出口贸易收入，当地的收入水平就会直线下降，购买力降低，住房、餐饮、运输、纺织等各个相关行业都会跟着承受连带的损失，而且短期内没有可能出现新的可供替代的出口市场，经济低迷萎缩在所难免。 　　罗伯特-福琼，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经济间谍之一，当然了，彼国之英雄，我国之仇寇！ 　　就是这个人，偷走了红茶的茶树、茶种，以及制作工艺，然后印度的红茶才能发扬光大，产业不断发展，而中国的武夷山红茶却在不断失去应有的市场份额。毕竟，从中国进口红茶是国际贸易，损失的是外汇白银，而印度是英国的殖民地，是国内贸易，用英镑纸币就可以了，而且印度红茶背后的英国权贵和资本家肯定是更偏向于自己人，中国失去红茶市场是迟早的事。 　　自由贸易，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当真的话，你就输了。 　　或者说，自由贸易只对工业发达的国家有利，19世纪之英国，20世纪之美国，还有21世纪之中国。 　　没有强大的工业，推行自由贸易，只有死路一条。 　　 卷一 007章 经济间谍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还没到夏天，蝉是没有的，鸟鸣确是婉转而啼，颇为悦耳动听，更衬得山林幽静异常。 　　 　　“好新鲜的空气，含氧量一定很高，真是一个适合度假的地方，嗯，以后再这里建一个度假山庄。”第二天，朱烺天色初亮就起来了，胡乱寻思着，这里的主持还惦记着能收到不少的香油钱呢，可他却实在是低估了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过江龙，而是史前巨兽，要一口吞了这处寺庙改建度假山庄呢。嗯，他也是倒霉催的，平时不好好礼佛，都花天酒地去了，儿子都十二了，还放高利贷啥的，这也是佛家的因果报应吧。 　　 　　“道长，这两个人说是有洋人的消息，一个是这山下村子的，另外一个是50里外的，连夜翻山过来的。”郑万钧师傅带过来两个人说道。 　　 　　朱烺看看两个瘦弱的青年，个头都不高，一脸的红黑色，肯定是经常在野外干活，营养也不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未老先衰，猜不到年龄，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沧桑，然后笑着开口道：“可是真有洋人的消息？如果消息确实，银子马上就给你们。” 　　 　　“道长，有礼了。小人徐政，这位是我的姐夫连建业，年前小人去我姐夫家走亲戚，听他们村里人说起过，有个洋人来过，所以昨天小人听说道长打听洋人的消息就午饭都没吃，就翻山跑到姐夫家那里去找我姐夫，然后打听到了那个洋人的消息，连夜打火把翻山回来的。”徐政小心的说着，时不时的看着朱烺。 　　 　　朱烺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外套被雾气打湿了不少，腰里插着柴刀，应该是防备野兽用的，脸上也是刚刚洗过的样子，嗯，是一个注重礼仪仪表的青年，很不错。 　　 　　“很好，二位辛苦了，先谈正事，是有确切的消息，还是能直接找到那个洋人？” 　　 　　“道长，消息不是很确切，我们打听过了，年前那个洋人是在我姐夫他们村子附近的碧树寺住过，过完年就走了，也就十几天前的事情，更多的还没来得及打听，就赶过来给您报告了。不过，我听说那个洋人有向导，应该是本地人，而且碧池寺的和尚应该是知道一些消息的。”徐政小心翼翼地答道。 　　 　　“是啊，道长，只要我们继续沿路寻找，他们肯定走不远的。”连建业跟着说道。 　　 　　“好，陆乙，拿二十两银子给他们，虽然不是确切消息，但是总是有用，也难为你们二人连夜的辛苦。待会就在这里一起吃个早饭，然后带着我的人加紧去寻找，只要找到那个洋人，再给你们一百两纹银，绝不食言。”朱烺一边安慰，一边立刻祭出砸钱戏码，很少有不好使的时候。 　　 　　“多谢道长，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办事。”徐政一躬到底，连声道谢。 　　 　　“道谢道长。” 　　 　　“陆乙，带他们去吃早饭，让厨房挑好的上，我来付账。”朱烺笑着吩咐道，心情很好，终于又近了，他感觉这次肯定能抓到这个洋鬼子。 　　 　　“郑师傅，你待会跟着他们一起去，如果追到那个洋人，不惜一切代价，不能让他跑了，办成了每个人的报酬加倍，有情况随时派人通知我。” 　　 　　“好的，道长，我这就安排下去。”郑万钧高兴地下去了。 　　 　　“该把你怎么样呢？直接让你消失在你从事盗窃工作的这片土地上？还是把你大卸八块去喂鱼呢？”朱烺心情大好，喃喃自语地说道，然后抚摸着寺庙里的石头和木头柱子。“要不要给你一个墓碑呢？刻在石头上？还是刻在木头上？把你干的坏事记录下来，然后以警来者呢？嗯，要好好的想一想啊。” 　　 　　朱烺记得在伦敦吉尔斯东大街9号的墙上有一块蓝色的牌子，上面镌刻着这样的字句：植物学家罗伯特-福琼1880年逝世于此。罗伯特·福琼(Rorbert Fortune 1813-1880)，也有译复庆(For-tune)。在1842-1845年间，他曾作为伦敦园艺会领导人在中国待过一段时间。对中国比较了解，回国时带回了100多种西方人没有见过的植物标本。罗伯特-福琼于1843年7月在武夷山采集植物标本时，对武夷山九曲风光十分迷恋，绘有一张九曲风光图，在国际植物学杂志上破例发表。 　　 　　像这样一个戴有植物学家头衔的英国绅士，人们很难把他和间谍挂起钩来。1848年7月3日，英国驻印度总督达尔豪西侯爵命令罗伯特-福琼：“你必须从中国盛产茶叶的地区挑选最好的茶树和茶树种子，由你负责将茶树和茶树种子从中国运送到加尔各答，再从加尔各答运到喜马拉雅山。你还必须尽一切努力招聘一些有经验的种茶人和茶叶加工者，没有他们，我们将无法发展在喜马拉雅山的茶叶生产。” 　　罗伯特-福琼在东印度公司付给他550英镑报酬的诱惑驱使下，撕下虚伪绅士的外衣，充当起了经济间谍。 　　 　　1848年9月罗伯特-福琼抵达上海，然后到黄山，尔后又到了宁波。1848年12月15日在写给驻印总督的信中，他高兴地报告：“我已弄到大量的茶种和茶树苗”。1849年2月问，罗伯特-福琼又秘密潜入武夷山，住宿在一些寺庙里，打听了解红茶生产的过程和核心制作技术，还为打通武夷山红茶到福州的运输通道出主意，并招聘了8名中国工人于1851年3月16日乘坐满载茶种和茶苗的船只抵达加尔各答。 　　经过三年的努力，终于在印度成功制作出“武夷红茶”，至此，被称为“近五千年历史的诀窍”的武夷红茶种植加工技术流传到海外。由于印度茶叶种植面积的迅速扩大，产量的急剧上升，武夷红茶的出口市场日益萎缩，1939年武夷红茶的出口降到最低点，大约只有25000担。而1866年，在英国人消费的茶叶中只有4％来自印度，到了1903年这个比率却上升到了59％，使中国茶叶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昔日武夷红茶一统天下的风光不再。 　　 　　罗伯特-福琼回到英国后，发表了他的旅行手记，删去了原稿中与他间谍使命有关的细节。他从手记的出版中获了利。福钧晚年默默无闻。英国王室没有给他颁发勋章，也没有让他从英国带来的贸易收益中提成。但他的日子过的并不拮据。现在，在中国，只有杭州茶叶研究中心才能看到福钧写的书，但并没有很多人知道他曾在中国充当英国经济间谍，偷走了我们的茶。 　　朱烺发誓一定要结束这一切，提前结束。红茶是他计划的一个重要环节，绝不容有失。 　　几千年的历史中，我们创造了许多的发明，但是我们几乎没有收到任何的专利费。外国人总是想方设法地偷窃我们的发明创造，丝绸的纺织秘密，造纸的秘密，火药的秘密，指南针的秘密，瓷器的秘密，还有其他的科学技术发明。现在他们又盯上了红茶，千方百计的想要把它偷走。 　　遥远的武夷山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寺庙里。 　　“尚，事情进展的如何，工人找齐了吗？我们已经出来好几个月了。”罗伯特-福琼对着身后的男子问道，语气中透露着焦急。 　　“福琼先生，您应该知道这很难，毕竟要远离家乡，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没有那么容易，我已经在尽力了，现在有一个制茶工人同意了，第二个也在洽谈。”狗腿子的尚斯文用不熟练的英文答道。 　　“好吧，尚，我想你可以把工钱在提高一些，那样应该会有更多的人动心的。” 　　“是的，福琼先生，我会继续努力的。” 　　“还有，我们的好朋友刘先生那里有消息吗？他是我们的种子提供者，应该可以在制茶工人方面给出更多的帮助。” 　　“嗯，他离我们这里还有几天的路程，我让人通知他了，暂时还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传来。” 　　“哦，那明天我们就出发，我相信刘先生那里应该会有好消息的。“ 　　“好的，先生，明天就出发。” 卷一 008章 汉奸与间谍 　　狭窄的山道上，初春的阳光温暖和煦，万物生长，茶树发芽，一行人在匆匆赶路。 　　“道长，郑师傅传来好消息，在40里外的发现了那个洋人，他已经盯住他们了，我们要赶紧去接应。” 　　“好，我们加快速度，现在就追上去，我想我们晚上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另外一边，武夷山深处的碧池寺。 　　“刘先生，你的红茶真的是味道太好了，我想一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的，我已经和太古洋行联系过了，他们答应给您一个更合理的价格，还有更大的采购量，你一定能赚一大笔钱。”罗伯特-福琼就像是狼外婆，在引诱小红帽，嘴里都是不要钱的许诺。 　　“谢谢，福琼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刘言庆开心地恭维道，40多岁的样子，富态而沧桑，眼睛透露着精明。 　　“刘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了，老朋友应该互相帮助，我上次说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罗伯特-福琼紧追不舍地问道。 　　“哦，福琼先生，您应该知道，我们中国人都是安土重迁，对故乡祖宗之地看的太重，没有人愿意远渡重洋。”刘言庆推脱道，都是老狐狸，他也猜到了一点这个洋人的意图，不是很愿意提供制茶工人。 　　“刘先生，这可不太好，您应该知道，这关系到我们的后续合作是否顺利，不然的话，太古洋行没有必要大老远的采购你的红茶，对吗？”罗伯特-福琼威胁道。 　　“这个，福琼先生，我要考虑一下，我想只要价钱合适，应该会有人愿意去的。”刘言庆眉头紧锁，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其实当汉奸叛徒这种事，一直都是这样的，几乎没有人一上来就心甘情愿的做汉奸叛徒，都是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然后慢慢无法自拔，在汉奸叛徒的路上越走越远，最终无法回头。 　　“很好，刘先生，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毕竟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金钱在向我们招手。”罗伯特-福琼一饮而尽杯中的红茶，自信满满地说道。 　　“告辞，福琼先生，我这就去准备，大概需要2天的时间。”刘言庆无奈的应道，他只是这深山里的一个小小的茶园主，没有深厚的背景和人脉，每年卖茶都要被那些茶叶贩子压价，他只能得到少量的利润，还要应付官府的各种摊牌和剥削，他的生活肯定是要强于普通的茶农的，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富之家，但是他的野心不满足于此，他想赚更多的钱，光耀门楣，成为人上人。他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只要他今天走出这一步，就永远无法回头，但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就算他不出卖红茶的制作秘密，不卖给洋人种子，肯定也会有其他人会这样做，那样的话，他就什么也得不到了。他的经历告诉他，想要成功就要不择手段，不然就要永远吃苦受累，更早的时候，他也就是拥有几亩茶园的富农罢了。 　　其实，他早已经在很早的时候，就在他卖给洋人茶树苗和茶种的时候，他就已经无法回头了，他只是在麻醉自己，欺骗自己，现在他已经是铁杆的汉奸卖国贼了，只有他自己不承认而已。 　　悲哀，这就是近两百年封建奴化教育的结果，阉割了文明和民族意识，剩下的只有唯利是图。 　　“道长，您还走得动吗？要不歇息一会吧，喝点水，然后再赶路。” 　　朱烺摆摆手，艰难地说道：“不，不用，一口气走完，我怕歇息了之后，就更走不动了。”他现在几乎已经达到了体力的极限了，长期的办公室久坐，疏于锻炼，让他的身体素质下降的很快，现在他是浑身酸痛，特别是腿部肌肉肿胀，迈步都困难，但他知道，人在这个时候不能停下歇息，不然，肌肉会分泌更多的乳酸，到时候他就更不想走了，也走不动了。这个时候唯有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好吧，道长，我在前面开路，后面有人照应，您小心点。” 　　“嗯，走吧，应该也快到了。” 　　一行人又走了大约3里多路，远远地就看到郑万钧师傅和徐政等人在路口迎接他们，害怕他们走错路口，在这大山里可就真的要命了。 　　“道长，慢一点，那个洋人就在前面山头的碧池寺里，还有几个随从，我让徐政装作去烧香拜佛的香客，特意去看过了，应该没错的。”郑万钧师傅上来扶住朱烺，小声的报告道。 　　“好，好，都辛苦了，回头都有重金酬谢。一会天就黑了，不方便行动，别打草惊蛇，我们今夜先好好的歇息，明早就去把那个洋人抓回来。”朱烺被郑万钧师傅搀扶着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是，道长，我一会安排徐政和他姐夫连建业去碧池寺里住下来，看住那个洋人，别让他跑了。”郑万钧师傅建议道。 　　“嗯，还是郑师傅想的周到，还要安排人守住上山下山的所有通道，防止他们从小路逃跑，所有人都给10两银子，今夜一定要看好了。徐政和他姐夫连建业给50两，这次多亏了他们才能找到那个洋人，让他们今夜务必盯紧了。”朱烺还不放心，加了双保险。 　　“是，就按道长吩咐的办。” 　　“郑师傅，先安排晚饭，村子里有的鸡鸭鱼肉都弄来，不怕花钱，所有人都吃好了，晚上好干活。”朱烺中午就没有好好吃，随便垫了一点干粮，运动量又这么大，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多谢道长，我去找村长安排。” 　　一夜无梦，朱烺天黑就吃过了晚饭，烫了脚就睡下了，早上不到6点就醒了，身体还有些酸痛，但是无甚大碍，正事要紧。 　　“道长，阿弥陀佛，来敝寺所谓何事啊？”朱烺一行人刚刚走到碧池寺山门前，一个知客僧就迎来了上来，也难怪，他一身的道士装扮，还跟着十来个壮汉，来到这和尚庙干什么？难不成是来找事的？ 　　“大和尚，有礼了，我们是来找人的，不会耽搁太久的。”朱烺随意地答道，他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商定出卖红茶制作机密的场所，甚至是直接参与了，但是现在也不是找他们麻烦的时候，和尚的势力还是很庞大的，暂时不适合正面硬钢，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以后有的是机会。 　　“道长，你我门派有别，来我佛门找何人啊？”知客僧抬出大佛，搞出整个佛门了，心眼还挺多的。 　　“嗯，找一个洋人，我已经知道他就在这里。”朱烺也不客气，直接说明来意。 　　“道长，恐怕是误会了，敝寺并无洋人，只有香客而已。”知客僧否认道。 　　“我既然来了，就可以肯定洋人在里面，休要拦路，我找到了洋人自然会走的，对贵寺并无冒犯之意。”朱烺嘴上是说没有冒犯之意，步子却没有停下来，暗示郑万钧师傅让手下拳师挡住知客僧，直接往寺庙里面走。 　　“道长，竟然硬闯我佛门境地，敝寺誓不罢休。”知客僧虚胖而已，根本不是这些练武之人的对手，两个人包夹，就让他无法动弹，只能在山门口大声威胁。 　　朱烺是根本不管不顾，徐政和他姐夫连建业已经领路，带着人就直奔洋人住宿的斋房。 　　“哈哈，真巧啊，诸位这是打算去哪儿啊？这大包小包的，人还不少。”朱烺进到别院就看到一群人在收拾行礼，满满当当的，看样子是收获颇丰，被他逮个正着。 　　“你是何人？一个道士，也敢在这佛门重地大声喧哗？”尚斯文看到这一群孔武有力的人，心下担忧，直接虚言恐吓道。 　　“嘿嘿，我是何人，你很快就会知道的，那个洋人呢？赶紧让他出来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朱烺也不跟他墨迹，直接道明来意。 　　“什么洋人？我们都是茶叶行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们莫非想抢劫不成？我告诉你，府台大人可是我家老爷的同窗好友，你们是吃罪不起的。”尚斯文虽然心虚，但还是不放弃治疗，以为把自己抬得更高，就能把这些人吓跑。 　　“废话真多，郑师傅，让人把这些人都控制住，敢不听的，直接动手，搜，一间一间的搜，那个洋人肯定就在这里。”朱烺直接命令道，缓兵之计是不可能骗到他的，当机立断，别一会让那个洋人跑了。 　　“是，道长，快快，抓紧搜。”郑万钧一声令下，所有的拳师都动了起来，抓人的抓人，搜查的搜查。 　　“主持，主持，有道士来砸山门了。”尚斯文大声喊叫，鬼点子还挺多。 　　朱烺最讨厌这种吃里扒外的汉奸卖国贼了，正道不走，净想一些歪门邪道，连祖宗都不认了，于是恨恨道：“来人，把他的臭嘴给我堵上，手绑紧了，回去再好好收拾他。” 　　“道长，抓住了，这个洋人还大喊大叫的，我把他的嘴给堵住了。”郑万钧师傅办事就是靠谱，很快就带来一个洋人，呜呜的奋力叫着，挣扎着，他一身的中国行商打扮，不仔细看面部长相，根本不知道是个洋人，看来很专业，知道入乡随俗，可以算得上是这个时代一流的间谍了。不过，他运气不好，遇到了开挂的朱烺，早就在找他了，他是插翅难逃的。 　　朱烺嘿嘿一笑，轻蔑地说道：“罗伯特-福琼，想知道地狱的滋味吗？” 卷一 009章 抓捕成功 　　有句话说的是，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同理，你凝视地狱，地狱也在凝视你，出没在黑暗里，得到的只会是黑暗。你向往天堂，天堂也在向往你，行走在光明里，回报的也会是光明。 　　罗伯特-福琼就是前者，多次在地狱的边缘疯狂试探，这一次注定要被地狱吞噬，一想到自己的阴谋被发现，可能要被当做间谍处死，他害怕极了，但是嘴被堵住，无法开口。 　　“呵呵，看来你应该猜到我要找你做什么？我已经找你快一个月了，花费了差不多一千两白银，最终你也没有能够逃掉。哈哈，这就是天意，冥冥之中，老天爷都在帮我，这一次你休想逃脱制裁！我要用最严厉的刑罚处罚你，让你知道人虽然活着，但已是身在地狱。放心，我会召开一次大会，公开审理，然后才会做出最终的判决。”朱烺看到罗伯特-福琼惊恐的眼神，瑟瑟发抖的样子，就特别开心，再也没有比公理昭彰更令他开心的了。 　　“郑师傅，所有的人和东西都带走。” 　　“是，道长，我这就让他们收拾干净。” 　　几个工人这时不愿意了，叫嚷争辩道：“道长，我们都是此地的茶农，你们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啊。” 　　“嘿嘿，有没有关系我全都知道，你们不必叫嚷，都老实点，免得道爷我给你们苦头吃。”朱烺暂时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这些制茶工人，只能先带回去再说，肯定要稍作惩罚的，毕竟他们大都是被欺骗、被威胁、被利诱过来的。 　　几个工人呐呐不敢言，默默跟着往外走。 　　“嗯，真是精彩啊，真的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好多人都喜欢写日记呢？这如果是干坏事的话，不就全部都泄露了吗？如果是干好事的话，也不会天天都有吧？记起来也挺费事的。嗯，千古完人蒋公也是喜欢记日记，地图开疆，日记强国，只留在纸面上。这个福琼也是，从这几本旅行日记里就可以看出他的植物学功底还是很深厚的，难怪能孤身一人来到中国腹地，还哄骗好多人替他卖命。如果不是朱烺的到来，他肯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间谍，优秀的专业知识，过人的胆量，聪明的头脑，在这个知识贫乏的19世纪，几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的成功，除非是朱烺这样的穿越者。”朱烺翻看着罗伯特-福琼的旅行笔记，上面记载着很多的中国特有的植物简介，以及相应的样本编号，还有他偷窃红茶秘密的全过程，每天的行程，见到的人，安排什么人去偷窃红茶制作秘方，骗走制茶工人，都有详细的记录，可以作为证据直接定死他的罪行了。 　　“道长，这里的主持带着人来了，看样子是不想让我们带走这个洋人。”郑万钧师傅汇报道。 　　“嗯，我知道了，东西都收拾好，我去会会他们。”朱烺把旅行日记放下后说道。 　　“道长，何故扰我佛门清净之地？”主持和尚看到朱烺来到面前，于是质问道。 　　“大和尚，我和这洋人有私人恩怨，我们出去解决，就不打扰了。”朱烺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他心里是颇为不屑的，什么佛门清静之地，一派胡言，藏污纳垢之所还差不多。 　　“道长，这几位施主既然来到敝寺，就是敝寺的客人，如此进寺强行抓捕，恐怕不妥吧。”主持和尚还要争辩，没有让开道路。 　　“大和尚，内里有何曲折想必你也略知一二，不必让我宣扬开来吧？”朱烺也懒得和他兜圈子，直接威胁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呢，天真。 　　“道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哈哈，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大和尚，赶快让开，不然就要得罪了。”朱烺大笑着继续威胁道，就凭你今日的表现，以后肯定是要回来找你算账的，勾结洋人，为虎作伥。 　　“你，你，你……”主持和尚都结巴了，也无可奈何，他们的人太少，朱烺这边都是拳师壮汉，十几个人，他们可挡不住。 　　“走了，大和尚，后会有期。”朱烺摆摆手，这事就记在了心里。 　　到了山下，众人收拾妥当，一行人就继续赶路，往福州方向而去。 　　“徐政，这是150两白银，贫道答应给的双倍报酬，能找到那个洋人对亏了你和你姐夫，收下吧。”朱烺把徐政和他姐夫连建业叫到身边，给了他们一包的白银。 　　“道长，这，这也太多了。”徐政纠结地说道，他姐夫连建业眼巴巴地看着。 　　“有功必赏，言出必践，贫道许诺的事情就不会食言，你们快把他收好。”朱烺安慰道。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两人都忙不迭地道谢。 　　“嗯，银两要记得藏好，财富露白，骤然暴富容易引来祸端，你们二人切记。之后有何打算？”朱烺也不忘叮嘱道，别人不清楚他们二人的贡献与此事的重大意义，他是知道的，可以说是功莫大焉，他免不得的要多说两句。 　　“道长，我们兄弟二人记下了，一定牢记道长教诲。”徐政谦逊地说道。 　　朱烺微微点头，从前到后，看徐政的表现就十分不错，是个脑筋活络的家伙，碰到机会就迎难而上，想尽办法的努力办事，是个可造之材，他的姐夫连建业稍微差一些，开拓不足，守成足矣。 　　“好，徐政，今天多大了？你可读过书？”朱烺起了爱才之心，继续攀谈起来。 　　“道长，我今年17了，读过三年半的私塾，后来家里兄弟姊妹太多，没钱也就没有再读了，识得两三百字，会算数，想着以后可以去商号里当个伙计。” 　　“有心了，贫道看你是个可造之材，可愿跟着我做事？”朱烺邀请道。 　　“道长，我安顿了家里，再去找您如何？” 　　“嗯，可以，直接到福州城福源客栈找贫道就好，贫道道号新华子，在福州城也算薄有虚名。” 　　“谢道长，我姐夫也可以跟着一起去吗？”徐政也是个厚道人，还不忘了带着他姐夫一起。 　　“好，都来就是了。” 　　众人又走了一段山路，队伍后头出现了打骂声，只见尚斯文赖在地上不肯走，嘴里的呜呜的喊叫。 　　“怎么回事？”朱烺走过来问道。 　　“道长，这个家伙不肯走，我们正要修理他一顿。” 　　“嗯，把他嘴里的破布拿下来，看看他想要干什么？”朱烺吩咐道。 　　“是，道长。” 　　尚斯文呸呸吐了两口，喘了两口气，叫嚷道：“我要撒尿，快憋不住了。” 　　“嘿嘿，别想耍花招，不然我就在山林里把你剁碎了喂野狼。”朱烺狠狠地威胁道。 　　“不敢，不敢，道长，真的是尿急啊。”尚斯文挣扎道，他是害怕啊，真的碰到个狠人。 　　“以后但凡有撒尿拉屎的，都要三个人一起看着，围起来，脖子上给他们套住，看紧了，千万不能让他们给跑了。”朱烺对着这些拳师命令道。 　　“放心吧，道长，一定看紧，不会让他们逃走的。”一群人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好，快去吧，不要走远，就在这路边就行了。” 　　朱烺只是把尚斯文和罗伯特-福琼绑起来了，其他的制茶工人都没有捆绑，他现在是在熬鹰，不给吃的，饥饿会把他们变得更老实，不给水喝，干渴会让他们变得更顺从，把他们的精气神给消耗干净，朱烺想要什么样的情报都会轻而易举地问出来，至少需要一个白天，今天晚上应该差不多了。 　　如果不够的话，还有老虎凳子、辣椒水、炮烙、小刀割肉等等酷刑等着，嗯，他们两人应该也没有这么强悍。 卷一 010章 超时空贩卖 　　别过徐政、连建业二人，朱烺他们一行人又走了五天才赶回福州城。 　　 　　“师傅，您回来了。” 　　 　　“师傅。” 　　 　　“师傅。”朱烺刚进院子，三个徒弟都跑了过来，看来气色都不错，脸色红润，脸颊也有肉了，这段时间的营养都跟的上。 　　 　　“好，你们三个在这里都还顺利吧？”朱烺关切的问道。 　　 　　“师傅，都好着呢，有万师傅他们保护，安全的很，师傅，喝茶。” 　　 　　“师傅，我们收了好多银子，都给您攒着呢。” 　　 　　“嗯，乖，师傅很高兴，没有白疼你们。”朱烺坐下，喝了一口茶水。 　　 　　“师傅，这是账簿，您请的老账房都记好了，银子都在里屋的箱子里，都装满3个箱子了。” 　　 　　“好，为师一会再看，让店小二烧水，我要洗澡。” 　　 　　“是，师傅，我去。”小柱高兴地跑出去了。 　　 　　“郑师傅，也坐，快，上茶。” 　　 　　“谢道长。” 　　 　　“郑师傅，此次辛苦了，还要再麻烦几日，等会我去把这次的酬劳取来，你给大家发一下，今晚轮流洗澡，轮流吃饭，我让饭店准备上好的酒席，我们好好吃一顿。”朱烺满面笑容地对郑万钧师傅说道。 　　 　　“应该的，还要多谢道长照顾我们的生意。”郑万钧谦虚地应道，他们这次很轻松，没有特别重要的物品要押送，也没有走险峻要道，比以往的保镖任务要容易许多，报酬也更丰富，所以他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马虎。 　　 　　一个热水澡，浑身疲惫尽消，人也神清气爽。 　　 　　“小冬，过来，多准备一些请柬，然后请那个我们治好的李记茶行的李老板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商议。” 　　 　　“是，师傅，我这就去办。” 　　 　　半个小时不到，李老板快步赶来，未见人，先闻声，“道长，此番外出还顺利否？” 　　 　　“李老板客气了，顺利的很，请坐。” 　　 　　“李老板，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不知道可方便吗？”朱烺开口问道。 　　 　　“道长，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了。”李老板嘴上很响亮，也不问什么事，老江湖了。 　　 　　朱烺微微点头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请这福州城里的大小茶商聚一聚，有要事相商，就定在2天后的中午，地方的话就包下天福戏院，一应事宜还要麻烦李老板操持一番，贫道对这里的茶商还不熟悉，这请柬就由李老板来写，可以吗？”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这就为道长写请柬，其他的事情也包在我的身上。敢问道长，有何要事？万一有相熟的朋友问起，我也好回答。”李老板一口答应下来，试探着询问道。 　　 　　“嗯，事关所有茶商生死的大事，非同小可，不能提前告知，贫道只能先讲到这里，待到后天，李老板就会全部知晓了。”朱烺含含糊糊地说道。 　　 　　“哦，道长如此郑重，肯定所言非虚，我这就下去准备。”李老板脸色也变得沉重，应声说道，然后告退。 　　 　　朱烺缓步来到关押尚斯文和罗伯特-福琼的房间，看到他们二人一阵的萎靡，这么多天，朱烺一直都是给他们吃两顿，而且都是勉强半饱，还要赶路，现在他们两人都瘦了一圈。 　　 　　“嗯，郑师傅，他们二人要分开关押，一南一北，把房间都隔开，里面要有一个人看着，外面两个人守卫，院子里要有人巡逻，灯全部都点着，晚上也不准熄灭。”朱烺对着跟过来的郑万钧师傅说道。 　　 　　“好，还是道长想到的周到，我这就吩咐他们重新安排。”郑万钧师傅应声答道。 　　 　　“晚上让厨房准备夜宵，让值夜班的兄弟都吃点东西，但是不准喝酒。” 　　 　　“谢道长，有我盯着，绝不敢让他们喝酒的。” 　　 　　趁着天还早，朱烺走出客栈，踱步在这福州城的街道上，穿越到这个时空有17天了，也不知道原来的时空过了多长时间，得回去一趟，把工作的事情处理一下，他是趁着元旦放假和年假的时间到福州旅游的，再不回去，估计公司和家里都要报警了。 　　“宝福金玉行”朱烺看着这个烫金的招牌，直接迈步进入。 　　“道长，有礼了，谭玉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本店金银玉器，款式齐全，样式新颖，请随意挑选。”谭掌柜的热情招呼道，他现在在福州城也是小有名气，应该是把他认出来了。 　　“谭掌柜，客气了，和田玉有吗？”朱烺随意地问道。 　　“有的，道长请随我来。这里都是和田玉制作的玉器，有观音像、弥勒佛像、生肖像等。”谭掌柜的拿出一个木制的托盘，里面全是制作好的玉器，光彩夺目，令人目眩神迷。 　　“谭掌柜，这和田玉的籽玉卖吗？”朱烺试探着问道，制成品肯定贵，原材料要便宜一些，而且还好出手，不然古今审美不用，雕刻总有细微的差别，就怕不好出手啊。 　　“这个，如果道长喜欢的话，我可以做主让给道长五个。”谭掌柜的肉痛说道，他也不敢得罪，这位道长可是神医啊，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没个头疼脑热，疑难杂症的，而且人家在这福州城救治了这么多的病人，那可都是人脉啊。 　　“那就多谢谭掌柜了，贵店可有翡翠？”朱烺知道的现代时空的翡翠可是都被炒到天价了，是一个很好的超时空贩卖商品，利润上千倍、上万倍都有可能。 　　“道长，翡翠有几个，我去拿来。道长，请看。” 　　“谭掌柜的，翡翠就这寥寥几个，为何如此稀少啊？” 　　“道长，你有所不知，这翡翠百年前大家都不认可它是玉，就和蓝田乾黄一样，都是被大商家强以玉命名，后来乾隆皇帝喜爱，才被认可为珍玩，价格才慢慢走高，价比和田美玉。说实话，我是不太认可的，所以就简单弄了几件，摆摆样子，卖的也不甚好。若是在京城的话，高官显贵倒是颇为喜爱。”谭掌柜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受教了。”朱烺还不知道有这样的故事，这不就是××逆袭吗？这背后应该有翡翠大商人的推动，做的一次完美的广告营销，高端推广，提高逼格，获得认可，然后再发力，市场就慢慢接受了。真是不可小觑古人啊，哪里都有能人，江山代有才人出，正是如此。 　　“翡翠”本来指代翠鸟的羽毛了，经过这次营销推广“翡翠”一词成了专指一种珍贵玉石的名词。 　　“嗯，谭掌柜的，这对翡翠手镯和这件翡翠吊坠观音像我都要了，全都包起来，一会我带走。”朱烺对于翡翠也是一知半解，看到这两件都是大半的翠色，他猜测是什么冰种翡翠，应该比较值钱。 　　“道长好眼力，这两件都是冰种翡翠，虽然没有满绿，但也是品相极好的。您看还有其他需要的吗”谭掌柜的做生意很溜，立马追单，提升业绩。 　　“嗯，田黄石、龙涎香有吗？” 　　“有，道长，我们坐下来慢慢看，我让伙计去拿。” 　　“谭掌柜，这几件通体明透，似凝固的蜂蜜，润泽无比，是什么品类？”朱烺细心地问道，他是不懂的，现在就要问清楚，不然别到时卖的时候连品种都不知道，那样的话，铁定被坑。 　　“道长，这是田黄石中的最上品，田黄冻石。”谭掌柜耐心解释道。 　　“那这种呢？这种外面还有一层浅色白皮，光泽明亮。” 　　“这种叫银裹金，也是名贵上品。” 　　“好，这几件也都要了。” 　　“道长，可需要刻字？”谭掌柜继续问道，因为田黄石刻的印章十分名贵，也是文人墨客，高官显贵钟爱的印章用石。 　　“哦，下次再说，这次就拿原石好了，等我想好了，再过来刻字吧。”名贵印章这种高级货，暂时也没时间玩，等以后找机会吧。 　　“好，道长，龙涎香只有这一小块，不到半斤。” 　　“嗯，全要了。谭掌柜，可要给个折扣啊。”朱烺也没有买过古玩玉器等奢侈品，完全不懂的，但商业谈判嘛，不懂也要装懂，他也只能装作不在乎，不问价，唬唬谭掌柜，让他不敢随便开高价，最好再让他打折，他也应该没胆量宰他，毕竟他现在不一样了，在福州城里算是有了自己的事业和人脉资源。 　　“那是一定，承蒙道长照顾小店生意， 一会打个八五折，感谢道长惠顾。” 　　“好说，好说，只要谭掌柜诚信经营，贫道以后会经常光顾的。”朱烺半是威胁，半是利诱道。 　　“那随时恭候道长大驾光临。” 　　谭掌柜带着几个宝福金玉行的伙计，每人抱着一个小箱子，里面全是朱烺买的和田子玉、翡翠玉器、田黄石、龙涎香等奢侈品，一共花了他一千三百多两银子，快把他的家底掏空了，只能说古今中外，这奢侈品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他这段时间辛辛苦苦坐诊给人看病，也就挣了不到两千两，扣除此次去武夷山抓捕罗伯特-福琼的花销450两，他现在剩下不到一百两了，还好虽然现在附近的病人在减少，可是远处听说的每天都有人过来，不至于坐吃山空。 　　回到客栈，结算好银钱，朱烺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到了随身空间里，交代了三个徒弟和郑万钧师傅他们守好家门，他最迟后天早上回来。 　　“杀毒净化，穿越开始。”系统必备流程。 　　“发财了，哈哈……”福州城外的龙台山上，一个声音在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PS：求收藏，鲜花，小道拜谢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