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卖身 是夜。 酒吧里,灯红酒绿,光怪陆离。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快要震耳欲聋。 迷离晦暗的灯光,如同嗜血的恶魔一般,呲牙咧嘴,洒在喧嚣而疯狂的舞池中,更显萎靡。 “先生,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 “先生,请。” 稚嫩的嗓音,在喧嚣的酒吧中,一次又一次,低低的响起。 似乎,带着些许涩然。 但,格外的坚定。 燕思一,干净的女孩,清秀如陶瓷娃娃般纯澈的小脸,一袭素雅的小碎花连衣裙,一头清秀而干净的齐发,只稍稍过耳际。 淡淡的声音,却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似不以物喜,不以情悲,因为,淡到了极致,所以话语直接。 小手,安分的搁在身前,定定的杵在男人中间,一动不动。 “喂小屁孩,先回家喝足了奶再出来接客吧。谁会要你这种瘦不拉几的!” 男人身旁,风情万种的陪酒女郎,勾着妖媚笑容,弹了弹手指间点燃的烟头,不屑的嗤之以鼻。 想跟她们抢客,这样的身材,也未免太弱了点。 小女孩,依旧从容的立在那群轻佻的男人面前。 咬着唇,不发一语。 清澈的瞳仁里,找不出一丝丝的情绪。 等了好久。 依旧,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抛开自己身上那曼妙的腰肢,来看她一眼。 她,挪了挪步子,离开。 寻找,下一个目标。 心,有些些的失落。 “先生,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晦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燕思一偏头,直直的看着吧台前,静坐不语的男人。 他只是,气定神闲,沉默的吸着烟。 烟圈,从嘴里呵出,寥寥的烟雾,团团飘生。 隐隐约约,形成一幅神秘的景象。 迷离隐涩的灯光筛落在男子的左侧,她,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刚毅与冷然的气息。 却依旧,不出声,也丝毫没有要偏头看一眼身旁这个女人的意思。 “先生,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她,再一次开口询问。 似乎,不依不饶。 只是,声音明显比方才弱了好几分。 终于,好看的剑眉,动了动。 他,偏头。 淡淡的睨了一眼问话的她。 目光,微怔了一秒。 看着她直勾勾的眸光,深邃的瞳仁里,似乎,有一丝恍然,一跃而过。 不着痕迹。 “多少钱一次?”他启唇,随意的问着她,话语里没有任何起伏。 他,似乎有兴趣了。 燕思一绷紧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难得的笑意,浅浅的,纯澈无邪。 只是,他的问题,让她有些犯难了。 多少钱? 她真的对这项工作没有一分概念。 “两千够不够?”见她不语,他开口。 语气,一贯的冰冷,掀不起一丝波澜。 “两千?”燕思一清澈的水瞳里闪过一抹震惊。 “嫌少?”他,再一次启唇。 眼底,明显有几分讥诮隐没而过。 虽然,这方面的规则他不懂,但,这个酒吧是他的。 这里潜在的价格,他略知一二。 “够……够了。”比她想象中的,多太多。 燕思一讷讷点头,重重的。 似乎,很是担心他会因为价格过高而中途打退堂鼓一般。 后来,他没有再出声。 只是看着她那双澄澈的水瞳,一直一直。 在他的记忆这双,相似的眼眸,有着一份极为特别的存在。 他想她,很想,很想。 而她,也只是迎着他的视线,望着他。 燕思一只觉得这个男人的视线,太灼热。 好似乎,有一种似要将她焚烧的魄力。 幽深的黑瞳里,染着复杂的情愫。 她,一点也看不懂。 当然,她更无心想要读懂。 半响,“走吧。”他,启唇。 声音,有些闷沉。 顺手,在烟灰缸里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起身,径自往酒吧门口走去。 光怪陆离的灯光下,颀长的背影,越渐越远。 吧台前的燕思一,微愕了一秒。 很快的,晃过神来,追上他的脚步,有些急切。 酒店,总统套房内。 卧室里,灯,一直暗着。 看不清所有的一切。 除了,那双澄澈晶透的大眼眸。 就如同黑夜中,闪烁的星辰一般,耀眼,而夺目。 他,吻着她的眼眸。 带着诡异的疼惜,带着莫名的思念,还带着,一份把持不住的疯狂。 冰冷的薄唇,贴上她的眼睑,柔柔的,还带着痒痒的陌生触感。 燕思一,不自觉,有些颤栗。 只是,一贯对男人的抵触感,却莫名的,减了好多好多。 大概,是真的因为,她很需要,钱。 一整晚,她,一句话也没说。 生涩的小身子僵在柔软的玫瑰床上,俨如一具冷硬的尸体一般。 直到,身上的男人失控的贯穿她的时候。 “啊!” 正文 第二章第一次 那一刻,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但,她,没有哭。 只是,冷汗,渗透了全身。 生涩的小身子,痛到颤抖,似乎,连呼吸也痛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男人,僵了一秒。 好久。 “你是第一次?”终于,男人开口了。 语气,很平静。 “恩。”黑暗里,她点头。 算是吧。 至少,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子碰她。 “难怪。” 简单的两个字,却似乎,带着很复杂的意味。 她的床上功夫,简直是差到了极致。 后来,男人没有再问她什么,而她,也更加不会主动说话。 翻了翻小身子,动作有些艰难。 大腿处,似乎,还有些湿湿黏黏的。 感觉,很不爽。 她,不喜欢,甚至于,很讨厌。 半响,她坐起身来,小手覆上床头灯的开关上。 准备开灯去浴室将身子洗净,然而,小手才刚一落上开关,却被一双冰冷的大掌狠狠扣住。 “不要开灯。”低沉的嗓音,带着命令的口吻。 他的声音,依旧很沉,很冷,却似乎,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蛊惑着她,乖乖的放下了自己的小手。 她,没有违抗他的命令。 因为,他是她的老板。 今晚她还没有得到她该有的酬劳。 思一艰难的支起身子,借着窗外迷离的月色,往浴室里摸去。 “哗啦哗啦。” 浴室里,急急的水流声响起。 昏暗的灯光下,印着思一娇艳的身影。 她,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怕,看了以后,连自己也嫌弃自己脏了。 莹洁的大腿上,依旧有殷红的鲜血残留着,显得异常刺目。 泡在水中,她,擦拭着,用毛巾。 很用力很用力。 今晚过后,她彻彻底底跟自己的母亲一样了。 还记得姐姐曾经咒骂过她们的母亲,“你就那么缺男人吗?为什么总是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是不是你的骨子里真的就跟外面的人说的一样? “骚。”是邻居们给妈妈的代名词。 而姐姐,每次在外人面前发狂的维护着她们的母亲的形象,甚至于,好几次不惜和外面的人动起手来,每一次,都是头破血流。 回家,她就愤恨的咒骂着她们的母亲,指责她,怨她,还有,恨她。 因为她的风情,她们总是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也因为她的风情,她们总是被她带回家的男人调戏,有时候会趁着母亲不在的空隙,会时而摸一摸她们的臀部,或者,碰一碰她们还未来得及发育的小胸部,甚至于,有时候,还会大喇喇的站在她们那不严实的澡堂门外,偷看着她和姐姐洗澡。 每一次,都是那种色眯眯的视线,落在她们的身上。 所以,她深深的厌恶男人,恶心男人。 她,无法忍受,但不懂反抗。可是,每一次,她都被保护得好好的,因为,她有姐姐。 而姐姐,无法忍受,每一次都往死里反抗每一次,都被打得头破血流。 可是,这一次过后,她,似乎有一些些,懂得了母亲的苦楚。 就如她,今天她弄脏了自己,可是,她不后悔。 半响,终于,洗净了一身。 泛痛的小身子似乎也舒缓了好几分。 着好衣衫,出了浴室门。 往玫瑰床边移去。 男人依旧还在。 他半裸着身子,慵懒的倚在床头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6。 他的五官,在黑暗里,略显凌厉,却依旧模糊不清。 思一只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很喜欢抽烟。 但,这不关她的事。 她走近玫瑰床,顿了顿,而后,弯身,乖乖的钻进了被子里,躺下。 因为,老板没说她可以走,所以,她还不能走。 而且她很累,需要休息。 “我可以睡觉吗?”思一瞠目,看着天花板,问一旁的他。 声音,很淡,很直接。 男人偏头,睨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怔愕。 半响—— “可以。”点头,沉闷的应了声她。 得到了老板的应允,燕思一乖乖的闭上了双眼,睡了去过。 而一旁的他,只是继续专注的抽着手中的烟。 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清晨的第一缕曙阳光洒进清冷的卧室内,微风扬起落地窗帘一角,轻轻的唤醒了床上熟睡的小人儿。 思一翻了翻身,秀眉微微蹙起,下身,依旧疼痛难耐。 缓缓的撑开惺忪的眼眸,而后,偏头。 下一瞬,腾的一声,小身子一跃而起,坐起身来。 慌乱的视线不断的扫视空荡荡的房间。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没有昨夜那个男人的影子,甚至于,连床头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的钞票。 心底,狠狠一惊。 难道,她被骗了? 纯澈清淡的眼瞳里,闪过明显的惊慌。 “我没兴趣为了两千块钱跑路。”一道慵懒而极富磁性的嗓音再一次响起。 声音依旧很低沉,只是多了几分惺忪,似乎也是刚刚睡醒起来。 浴室门被拉开,男人慵懒的倚在玻璃门边,一身白色的低胸浴袍,懒懒的撑在他那如衣架般健硕的身躯上,亚麻色的碎发湿漉漉的洒落在冷峻的面庞上。 思一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或许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帅的一个。 他拥有着一双深邃摄人的黑瞳,却似乎还透着几分让人窒息的冷寒。 他,看着她的时候,唇角没有一丝笑容,眼神也格外的冷静,全身渗透着一种冷然的霸气与贵气,却,给人一种异常稳重的感觉,似乎,特别有魅力。 正文 第三章一百五十个男人 对于她的注视,他没有在意。 握着白色干毛巾,步调沉稳的往落地窗前的沙发走去。 埋进沙发里,悠然的擦拭着自己的湿发,对于床上那个女人似乎没有要多加理睬的意思。 好半响,思一才略略回了神过来。 慌忙起身,离开玫瑰床,好在昨天夜里她早已把衣服全数穿好。 她挪着步子,靠近沙发上的他。 第一次,找一个男人要钱,这种感觉差到了极点。 “老板,结账吗?”她杵在他面前,淡淡的启音,试图让自己更加超然一些。 拭着湿发的大掌,顿了顿。 而后,抬眸,看了一眼杵在他面前的燕思一,眸光没有一丝波澜。 “出门的时候忘记带现金了。”他淡然启唇,声音仍旧带着几分惺忪的懒意。 话一落,看也不再看一眼身前的她,继续没事人一般擦拭着自己满头湿漉漉的碎发。 一抹讶异至燕思一水灵的瞳仁里一跃而过,但,很快,她平顺了过来,等着他的下文。 “如果你不急的话,我叫助理送钱过来,你要是很急的话,我可以现在让人汇钱到你账户上。”他依旧不抬眼,只是不疾不徐的道着。 “我急,可是没有你说的账户。”思一咬唇,直勾勾的眼神愣愣的看着他。 他没有答话,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助理。 低语了几句,很快,电话切断了。 莫名的,燕思一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 说真的,其实她还是有一点点怕眼前这个男人赖账的,即算,他看起来很体面很有钱。 可,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很久,两人都不再说话。 思一站得有些累了,在沙发上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 位置,离得他远远地。 她仍旧不喜欢与男人贴太近,即算昨晚他们有过负距离关系,也即算,他身上还有着一股很独特的诞香,但,她依旧不喜欢。 因为,他是男人。 男人,在她的记忆力,都是肮脏的,丑陋的。 显然,一旁的他,压根没有在意她的距离,仍旧只是忙着擦拭他的湿发。 而思一,也忙着算计她的钱。 小手指配合似得盘算着,可爱的小嘴里,忘神的溢出声来。 “每个人两千块,三十万得一百五十个男人。”得出答案的时候,小身子不受控制的激颤了一秒。 她还要跟一百五十个陌生的,而且是不同的男人,发生这种恶心的负距离关系。 这种感觉,让她一阵毛骨悚然。 但,她没办法,她知道。她要钱,急需,很急需! 为了她最爱的姐姐,也为了最疼她的姐姐,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因为姐姐,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在乎起来。 因为,只要姐姐健康了,她就幸福了。 想到这里,唇角又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甜甜的轻笑。 燕思一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男人,落在她身上的那道清冷而戏谑的视线。 一百五十个男人? 剑眉挑了挑,冷沉出声,“像你这样的床上功夫,大概没有几个男人会想要付钱给你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好似乎,在陈述着一件,很实在的事情一般。 思一慌了一秒,偏头,咬唇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清澈如水,弯如月牙,璀璨如星的大眼瞳。 真的,很漂亮。 总是会让他一颗毫无波澜的心,掀起,一丝丝的涟漪。 那种感觉,很好。 就好像,他,依然还活着。 “你放心,我就是那几个男人中的一个。”好半刻,他稍稍挪开了视线。 淡淡启音,回答着满脸写满惊慌的她。 看来,她还真怕自己会赖了她的帐。 “你很需要钱?”他一边拭着湿发,一边状似随意的问她。 “恩。”思一深深的望着他,重重的点头,仍旧一副深怕他跑路的模样。 “三十万急需?”四年以来,破天荒地头一回,开始关心起别人的事情来。 因为,她拥有一双,如心灵一般的双眼。 就好像,他心里那双,圣洁如天使的眼瞳。 他,不允许,任何人玷污。 “是。”思一垂眸,应他。 声音,蓦地低了好几分贝。 她,不大想应他。 因为,她的事情,她不习惯别人问太多。 他好看的剑眉,挑了挑。 起身,走近桌旁,拿起桌上的纸和笔,飞快的写了一排字。 而后,递给她。 思一愣了愣,半响,讷讷探手,接了过来。 纸上,写着一排地址。 字迹很刚毅,透着一股男人般的犀利气势,与他身上那股说不出来的霸气交相辉映。 芙蓉区林里路英伦庄园第八座楼。这是什么? 思一抬头,水瞳狐疑的看着他,不语。 “今天下午五点,去那栋别墅里等我。”他看着她,淡淡的启音。 恩思一的眼瞳里,越来越多的狐疑。 但,她依旧乖乖的不问,等着他说完。 “别墅里,每一张门的密码都是19860820。”他边说,边开始换衣服。 好半响,偏头,看着她,一瞬不瞬。 犀利的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还有,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去找任何一个男人。如果,还想要昨晚服务的那笔钱的话。” 说完,他偏头,随意紧了紧自己领口处的深色领带,面容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燕思一握着纸片的小手,微微紧了几分。 贝齿咬在唇瓣上,深深地,有些泛白。 他出房门前,顿住了脚下的步子。 而后,回头看她。 “苍井琰,我的名字,记住它。”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深邃的黑瞳,再看了一眼她璀璨的水瞳,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愫。 思一握着手中的纸片,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苍井琰。” 粉唇低低呢喃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凉凉的味道。 下一瞬,一滴清冷的泪水从眼底,不自觉的滑落而出。 融进紧闭的双唇里,好苦,好涩。 正文 第四章卖身契 后来,他离开。 房间里,有电话。 燕思一拨通了姐姐的电话,不知道她醒来了没有,但是一晚上没出现,姐姐应该很急了吧。 “喂?”终于,那头传来了姐姐虚弱的声音。 “姐,是我一一。”燕思一尽量将语气放松一点。 “一一,你昨天去哪了?回寝室了吗?怎么也不给姐姐打个电话?”那一头,传来一阵责怪的声音,但,却溢满着浓浓的担忧。 悬着的心,也似乎一下子松了几分。 “姐,对不起,昨晚上完课实在太晚了,就回了寝室,可是同学手机没钱了,我一时找不到电话,所以……”思一对姐姐撒谎了。 破天荒地,头一回。心,好虚,也好痛。 “没关系了,没事就好。姐是担心你一一,你今天就不用过来医院这边了,姐姐现在状态很好,你认真上课吧,不用担心姐姐,乖一点哦。”燕思尔故作轻松的说着,甚至于,为了达到精神奕奕的状态,苍白的小脸上还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好似电话那头的她,真的能看见一般。 “姐,你等我上完课我就过去。”思一的声音,不自觉的哽咽了几分,清澈的瞳仁染上一层氤氲的水雾。 她,又撒谎了。 今天,她,翘课了。 还是,一整天。 因为,下午她还要去找那个叫苍井琰的男人,结账。 那笔钱对她而言,比她的生命来得更重要。 因为,它们承载着她最爱的人的生命。 她爱姐姐,远远胜过爱自己。 她也知道,姐姐爱她,同样也胜过爱自己。 下午,她握着那个男人给她的小纸片,奋力的找了好久好久,终于,找到了他指定的那栋楼。 看着眼前这栋奢华的别墅,她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原来那个男人真的很有钱。 只是,很奇怪,楼里楼外,安静得有些出奇。 竟然,连一个保安都没有。 大铁门是锁着的,是一把精密的密码锁。 19860820。 他说的密码好似是这样一组数字。 但,她没有按下去,她只是在大门外,周旁的一个小花坛上找了块略显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因为,她不敢进去。 这种奢华到极致的房子里,随便丢一两件东西,都够她还上一辈子的了。 她没钱。 她,就一直这么呆呆的等着。 从太阳最炽烈的时候,一直等到,夕阳西下。 她没有手表,所以,搞不清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她只知道,天渐渐的快要暗了。 她也疲了。 而那个男人,始终都没有出现。 直到,星空璀璨,他,终于出现了。 刺目的车灯亮起的那一刻,思一一张疲倦的小脸,瞬间亮澄了起来。 支起僵硬的身子,欣喜的往车边奔去。 她就知道,他不会骗她。 当苍井琰推开车门,看见思一那张兴奋的小脸时,如黑曜石般的幽瞳里跃过一抹不着痕迹的错愕。 他下了车来,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径自往别墅内走去。 思一愣了一秒,而后,吃力的跟上他的步伐,小步子有些癫癫颇颇。 在花坛上坐太久,小腿有些麻了。 “坐吧。”进了屋,见思一一直站着,他终于发话了。 “不用了。”思一摇了摇头,“刚刚在外面坐太久了,站着就好。” “随便你。”黑瞳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轻答一声,没有多余的情绪。 双臂懒懒的搭在沙发上,仰着头,闭目养神着。 今天下午被一些棘手的事情一直缠着,还真是有够累的。 “看看这个吧,同意就签字。”他探手,将身边一张协议书,随手甩至桌上,而后,不再说话。 只是,闭着眼休憩着,等着她的答案。 一抹错愕至思一水灵的瞳仁里划过。 她微微俯身,拾起桌上的纸片。 秀眉轻蹙,不解。 “协议书。”什么东西? 她,接着往下看。 一张苍白的纸片,才短短的几排字。 而她,却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眼睛似乎累了,不由自主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方才停了下来。 握着纸片的手指一阵僵硬,指间泛着骇人的惨白。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纸片,更不是一份平常的协议书。 而是一份,卖身契。 “半年时间,六十万还可以免去跟一百五十个或者一百五十个以上的男人上床,好好考虑一下。”他闭着眼,低沉的声音仍旧是一贯的冷然。 燕思一一直盯着协议书上的那笔巨资,六十万。 雾瞳眨了眨,一滴清泪,涌下来。 好半响,吸了吸发酸的鼻头,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老板,能三个月三十万吗?”她问话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哽咽,却没有一丝卑微的感觉。 她只要三十万就够了。 “条件不合适?”苍井琰稍稍抬眸,睨了她一眼,一贯的漠然。 “这里是一万现金,昨晚的酬劳第一次,所以这些是你该拿的。至于三个月三十万……”苍井琰耸耸肩,“我做生意从来没有讨价还价这一出。” “老板,四个月三十万,好不好?”燕思一咬唇,试着再努力将时间压短一点点。 苍井琰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 点了点桌上的一万现金,“不同意可以拿钱离开的,我不会逼你。” 但,时间必须他说了算。 他的声音,没有一分分的咄咄逼人,依旧冷静如平常,却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决绝意味。 思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粉唇咬得几近发白,而后,转身,拾起桌上的铅字笔,在乙方签字栏上,重重的写上了三个娟秀的字:燕思一。 正文 第五章三个条件 递给他,好似下定决心一般。 他接过,看了一眼,“燕思一。”很特别的名字。 “恩。”思一点头。 “协议书上的条件,有三个重要的点我需要再重申一遍。”他偏头,复杂的瞳仁深意的睨了思一一眼,继而,悠悠启唇,“第一点,半年时间六个月,一天也不许少,谁要想提前取消这份协议,违约金五十万。” 时间,他来定。 时机一到,他自然会取消。 至于五十万,对他而言,不过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但,她不可以擅自取消。 思一澄澈的水瞳直勾勾的看着他,紧咬着苍白的唇瓣,不发一语。 五十万对于她而言,无疑是一笔相当大的数目。 “第二点,可以交男朋友,但,不可以与其他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发生性关系。”冷魅的眸光攫住对面的她,话语里,尽是霸气十足。 他对女人有洁癖,从来不轻易碰女人,但,她已经让他破例了。 原因,他知道。 所以,她必须保持干净。 思一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很认真的听着。 对于男朋友,她不解。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只有姐姐。 对于性关系,她懂从小妈妈就有亲自上阵教她和姐姐,但,她不想去琢磨,琢磨多了,她怕她会恶心自己。 但,那五十万违约金,她付不起。 所以,她听得很认真,因为,她会很小心很小心的遵守。 “第三点,一周七天时间,晚上必须有五天时间呆在这里。因为,我不希望我想你的时候,还要满世界的去找。” 他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只是,把我想你三个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燕思一听不懂,也没想过要懂。 她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有些迷惘。 “这里是三十万定金。需要我给你多长时间做准备?”苍井琰递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给她,随意的问着她。 做准备思一微愕。 “半个月。”燕思一抬眸睨了他一眼,小心翼翼作答。 三天后姐姐做手术,再照顾她十几天,刚好。 “一个星期。”。说着,苍井琰看也不再看一眼身前的她,起身,往玄关门处走去。 他的语气,霸道而冷沉,思一一时间还有些难以适应。 “对了。”倏地,苍井琰顿住,回身,看她。 “以后叫我苍先生。” 老板听得他很怪,感觉也差到了极点,好像他真的是个嫖客,而她,也真的是个妓女一般。 他离开以后,思一再也没有多在这间豪华的大房子里多做停留,小手紧紧的握着那张写着三十万的支票,直往医院奔去。 那一万厚厚的人民币,她没要。 桌上,静静的躺着的那份协议,她也没拿。 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第一时间见到她最爱的姐姐。 思一拿着支票,直接去找了医院院长。 她,有事求他。 “院长爷爷,求您帮帮我!”思一立在他的办公室里,深深鞠躬。 “小思一,林爷爷也实在是尽力的你也知道,我这院长上面还有最大的股东啊,老板不批,我也没办法帮到你啊。”白发苍苍的林院长慌忙起身去扶她。 对于这对孩子,他真的已经是有心而无力了。 “我知道,这段日子为难您了。这个是姐姐的手术费,三十万。”思一礼貌的鞠了个躬,而后,将支票慎重的交给院长爷爷。 林院长微微一愣,而后,接过她手中的支票,有些诧异。 “思一,你这钱?” “院长爷爷,麻烦您帮帮我,跟姐姐说这钱是一位不知名的好心人士帮忙捐助的好不好?”思一眨着水灵的瞳仁,望着林院长,一贯平静的眸光中尽是恳求与期盼。 “思一……”院长有些犹豫。 “拜托您了,院长爷爷。”思一再一次深鞠躬。 林院长悠悠的叹了口气,“好吧,爷爷帮你。” 这毕竟是病人的私事,他们做医生的还管不着。 “谢谢院长爷爷。”思一绷紧的唇角,一下子笑开着,天真的笑容挂在她干净的小脸上,煞是迷人。 思一挎着书包,高高兴兴的出了院长办公室。 今天的她,是这段时间里,最开心的一天。 “姐,一一来了。”思一推开房门,俏皮的探了个头进去。 她,很少这么有活力的除了在姐姐面前。 “一一,不是说要你别过来了吗?怎么不乖了。”姐姐燕思尔拖住思一凉凉的小手,边抚摸着,边心疼的责备着她。 “可是姐姐不是在等我吗?”思一走近病床边,埋进姐姐暖暖的怀里,噙着甜甜的笑意,低低的嘟囔出声。 她喜欢姐姐的怀抱,好柔,也好暖。 燕思尔不自觉弯起一抹浅笑,漂亮的眼睛如同月牙儿一般。 心疼的抚了抚思一的头,“一一两边奔来奔去的,很累是不是?” “一点也不累。”思一重重的摇头。 为了姐姐,这点累又算得了什么? “一一,你现在长大了,还有一年时间就成年了,要乖乖的学着接受陌生人,也要乖乖的学着,离开姐姐的怀抱,知道吗?”燕思尔一边疼惜的抚着她的齐肩的短发,一边担忧的叮嘱着。 她,就快要走了。 可是,唯一舍不得的,也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最爱的妹妹,思一。 “不要。”思一摇头,很执拗,“有姐姐在,就够了。思一也不想离开。” 抚着她顺发的小手,僵了僵。 苍白的娇容泛起淡淡的酸楚,还隐着些许无奈。 “一一,姐姐要是走了,怎么办?” 思一的世界单纯的如同白纸一般,她不敢想象,她没了自己,将来该要怎么生活。 思一依旧埋在她怀里,笑着摇头,“姐姐不会走,姐姐也舍不得走。” 因为……她也不会让姐姐离开她。 燕思尔只是笑着,不再说话。 她,不想让怀里的小家伙替她难过。 “姐姐。”倏地,埋在她怀里的思一唤她。 “恩?”燕思尔垂眸,应她。 “你的病要是好了,你会跟你一直喜欢的那个男人表白吗?”思一抬头,问她。 浅浅的笑容在燕思尔苍白而清丽的娇容上僵了僵,而后,摇头,淡淡一笑,却似乎透着几分凄苦的味道。 “为什么?”思一不解,“姐姐喜欢的男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吧?” 不然,姐姐又怎么会看得上呢? 燕思尔苍凉一笑,“是啊,就因为他太好,所以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啊。” “姐姐没信心吗?”思一撇撇嘴,问她。 燕思尔狐疑的看了一眼她,“一一不是一直都不喜欢男生么?” 燕思一微微一愣,而后,将小脸在她怀里埋得更深,心,颤了颤。 “恩,但,姐姐喜欢的男人,一一也会喜欢的。” 因为,爱屋及乌。 燕思尔只是浅笑着,不语。 眸光落在窗外迷离的夜色上,瞳仁越渐深远,带着几分凄伤。 其实,她只是不敢告诉妹妹。 不是她不敢表白,亦不是她没信心,而是,那个男人早已是属于别的女人的男人了。 正文 第六章情非得已 当燕思尔得知自己被救助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抱着自己的妹妹,哭了。 三天以后,移心手术相当成功。 终于,思一一颗揪着的心,落了下来。 看见姐姐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那一刻,说真的,她有那么一秒,对那个叫苍井琰的男人,心存一丝丝的感激。 她知道,其实,是那个男人把自己的姐姐救活了。 燕思尔做完移心手术后,身子越渐好了起来,气色也越来越明媚。 “姐,可能过些天我就很难出校门了,高三了,也快要期末考了,学校要进行封闭式管理。”思一边忙着打开病房的玻璃窗,边故作随意的说着。 其实,她的一颗心,却是很难受的揪紧着。 因为,犯罪感很强。 她竟然又对姐姐撒谎了。 “恩,姐姐知道,没关系,姐姐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倒是你,不许耽误学习哦。”燕思尔丝毫也没察觉出思一的心虚来。 “好。”思一点头,应她,却莫名的,有些酸酸的味道。 燕思一没有意识到,原来一个星期可以过得这么快。 放学后,思一背着挎包,出了校门,依旧准备回医院。 却不料,刚走出校园,就被一个一身正装的男人给截住了去路。 思一条件反射性的惊了一秒,而后,退了几步远,站在一米开外,困惑的瞪着他。 澄澈的眸光里,满满都是戒备的神色。 “小姐,您好苍先生让我过来接您。”对面的男人一脸和煦,礼貌的说着。 苍先生? 思一愣了一秒,很快,了然过来。 原来,是他。 澄澈明亮的水瞳瞬间暗沉了几许,垂了垂眼眸,心情低落了几分。 “小姐,请。”男人又礼貌的比了个手势。 思一犹豫的看着他,好半响,重重的咬了咬唇,“我先去打个电话。” 说完,不待对面的男人回神,便往校门外的电话亭奔去。 从兜里掏出磁卡,拨通了姐姐燕思尔的电话。 交代了一阵,没多久,挂了电话,心底却一阵酸酸涩涩。 而后,随着男人往停车场走去。 她,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身前的男人。 她能感觉得到,周围的同学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她不抬头,只是咬着唇,一直跟着男人往前走着。 她就读的高中是一所重点中学,当年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了这所学校,里面的人群分两种,一种是家庭显赫的富二代和官二代,还有一种,就是她们这种成天学习、打工两点一线生活的平民子弟。 而她,在学校里也算是穷得比较出名的,经常在学校的饭堂,医务室里,做着各种各样的工作,以此来养活自己。 而姐姐的钱,她从来不乱花一分,总是存在她的小保险箱里,直到姐姐上一次生病了,她才全数倒了出来。 姐姐要支撑着这个家,很累很累。 她,不喜欢。 “请。” 一道礼貌的请示声,将思一飘远的思绪一把抽了回来。 思一微微一愣,回神。 晦暗的眼瞳闪了一秒,只见身前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私家车,什么牌子的,她不懂,但是能感觉到,很高级,很高级。 因为,周旁的同学,同样也是一副惊讶,错愕的眼神看着这边的她,还有她身前那辆高级私家车。 思一弯身,正准备坐进车里。 “哟,燕思一都穷怕了,不整天都摆姿态显清高吗?还不是照样被钱给买了?哼!”说话的人,思一不看也知道是谁,除了她的同桌李羽晴,她再想不到第二人了。 思一没有偏头去看她,小身子顿了顿,尔后,下定决心一般,钻进了豪华的小轿车里。 司机的脸色,似乎变了变。 微微侧头,试探性的看了她一眼,但,留给他的,依旧是一脸的平静。 一张清秀而精致的小脸,毫无一丝波澜,好似,刚刚那个女同学口中鄙夷的人,根本就与她无任何关系一般。 车上,思一只是垂着眸子,静静的坐在后座上。 不动,也不说话。 很快,车驶入高级别墅区,不久,便在一栋豪华的大别墅前停了下来。 思一记得这里,是她上次来过的,英伦庄园。 “小姐,苍先生交代了,让您先在家里等着他。”司机礼貌的叮嘱着思一。 思一偏头,清澈的水瞳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没多久,司机招呼了一声,便驱车离开,只剩下,夕阳下,她孤漠的小身影。 呆呆的立在奢华的别墅楼前,迟疑,犹豫,还有,彷徨。 苍先生交代了,让您先在家里等着他。 家,好敏感的词汇。 这里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家?没有姐姐的地方,就永远,成不了她的家。 她木讷的抬手,推开重重的大宅门,进了这座奢华到极致的大别墅。 密码:19860820。 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密码,可是,她却记得很清楚。 无端端的,就是记得。 房子内,很静很静。 静到有些压抑,以至于,她连呼吸,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偌大的房子,竟然,找不出除了她之外的第二个人。 好似,这里从来都没有人住过一般。 但,这里很干净,很整洁,很明显,是有人定期做清洁的。 思一不再多做打量与思忖,将肩上的挎包轻轻的放下,接着,掏出书本,开始认真复习功课。 “苍井琰,你又要去哪里?” 深夜,晦暗的走廊上,响起一道发狂的暴喝声。 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抹看似娇小的身影。 是一个女人,一个面部表情几近扭曲的少妇。 她,就是庄晓霜。 与他苍井琰结婚两年多的,妻子。 晓霜。 很柔情,很动人的名字可是,却跟她,一点也不配。 苍井琰没有回头,甚至于,连脚下的步子,都没有一分分的迟缓。 冷傲深沉的面容上,依旧找不出一丝丝的波澜。 他,拿着手中的资料,步伐沉稳,不疾不徐的往楼下走去。 他来这里不过只是想取回自己两年前遗落在里面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样,他,根本,一步也不会踏进这个所谓的家里来。 至于身后那个女人,他名誉上的妻子,他更是,连一眼也不屑看她。 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 “琰,琰!”身后,响起急急的脚步声,伴随着几道带着哭腔的呼唤声。 怒挺的剑眉,皱了皱,有些不快。 但,桀骜的面容,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 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终于,一双小手紧紧的扣住了他结实的长臂,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直直灌入他鼻息间。 不由得让他,变了变色。 女人的身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顿了下来,逼视着她。 正文 第七章求他爱她 眼神很深,很犀利,也很清冷。 冷到,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温度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 六月的天气,即算是深夜,也依旧炙热难耐,然而,庄晓霜只觉身子瞬间,一片冰凉,不寒而栗。 但,她不怕他。 “琰……”她探手,搂住他精壮的腰肢,将自己柔软的身躯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 “我好想你好想你……”女人自顾自的呢喃着,沉醉在他诱人的怀抱中。 他,不动。 冷魅的唇角提了提,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却格外的魅惑众生。 他探手,将女人扯出自己的怀抱,力道很重,动作丝毫不留一丝情感。 受伤,写在一张娇弱的小脸上,下一瞬…… “琰,你爱我吧。求求你,琰,你要了我,好不好?”女人噙着泪,一副可怜模样哀求着他,渴求着他的爱怜。 小手抓上他冰冷的大掌,覆上自己呼之欲出的诱人的雪峰,好不羞涩的引言秀着他。 苍井琰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邪魅的唇角上弯起一抹精致的弧度,似笑非笑。 讥诮,彰显在眼底,毫不掩饰。 “庄晓霜,那群男人还不够满足你的需求吗?”低沉的嗓音,笑问着她,却满满都是嘲讽的味道。 握着大掌的双手,微微一颤。 一抹慌乱至庄晓霜眼底一跃而过,“我……我没……” 她,试着解释,但,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身前的男人给冷冷的打断。 “不用跟我解释。”他根本没兴趣听她的狡辩,也更没兴趣知道她的一切。 精致的唇角跃起一抹深意的笑意,参杂着报复的意味,“如果实在不够的话,那就用自己的手解决吧。” 话一落,讥诮的冷哼一声,侧身,准备离去。 “苍井琰,你在报复我是吗?”倏地,女人一反刚刚的柔弱,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再一次响起。 而他,却只是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两年前,他就警告过她,不要轻易招惹他。是她,不听而已。 “你没看新闻吗?啊!她程昕雪早就有男人了!有男人了!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还想着她?你信不信,我立马派人要了那个贱人的命!” 庄晓霜不甘的大声质问着,语气里,尽是要挟的意味。 程昕樰? 健硕的背脊,不由得一僵。 为什么明明只有三个字,他的心房却好似已经被心痛的力量狠狠击中。 姓感的薄唇动了动,有些机械。 好半响,“请自便!” 冷冷的,咬牙吐词,简单而决绝的三个字却满满都是讥诮的味道。 而后,侧身,他毫不迟疑的离开,踏出了这个让人窒息的房子。 身后,响起一道又一道凄厉的尖叫声,诅咒声。 “苍井琰,你这个混账!你不得好死!” “苍井琰,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你以为我不敢杀她是不是?!” “苍井琰,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渐渐的,凄厉的咒骂声在深黑的夜里隐去。 徒留下,一室的哀凉与凄伤。 庄晓霜捂脸,失声痛哭。 其实,她真的不敢伤害那个女人,因为,她怕她怕这个男人和她离婚。 那个女人,是支撑着他们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的唯一的筹码。 可是,这场婚姻,来的太残忍。 她,甚至于,真的开始怀疑当时,她的要挟与逼迫,是不是真的错了。 夜,很深很深。 银色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柔柔的洒进大厅来,如同被一层银玉的薄纱笼罩一般。 夜色,很美。 却始终,打动不了思一的心。 房子太大,太空,以至于,她的心,也空空的。 没有姐姐在,她永远都是这么无聊,这么孤单。 小身子蜷缩在沙发的一隅上,空洞的眼神,怔怔然的看着眼前不断放映的大屏幕。 好久好久。 她真的有些疲了,明天还要上课。 歪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竟然已过十一点。 那个男人,不会来了吧? 她起身,将蜷缩在一团的小身子微微舒展了一下,小腿依旧有些麻痹。 她想,今天夜里她不能就在这沙发上度过,即算这个沙发很柔软,很舒适,但毕竟代替不了床。 明天她的工作量和功课都不轻,不好好休息,她担心身子会负担不起。 她没时间,更没金钱生病的。 迈着小步子,往最近的一间房探过去。 轻轻的拉开门,看了一眼,房间里,所有的家居一应俱全,但,很显然,从来都没有人住过。 歪头,看了一眼整个偌大的屋子,心里不免感叹一声,这么多房间,却没有人住,真的有些奢侈了。 迈着小步子,小心翼翼的走近卧室里,一副唯恐把房间里的东西弄坏了的胆小模样。 靠近大床,轻轻的捞起被褥一隅,将疲倦的小身子探进柔柔的薄被中。 小身子凹了进去,全身没来得由的一阵酥软,疲倦瞬间缓和了下来。 好舒服好柔软的大床。 这是她,第二次躺在这样宽大柔软的大水床上,第一次,在酒店,与那个男人一起。 不过,她不留恋。 因为,这张床上没有姐姐的味道。 好半响,她沉沉的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去。 就一晚,她只借着躺一个晚上,希望那个男人不会生气才是。 半夜里,沉睡中的思一,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双冰冷的大掌在她瘦弱的后背上,来回摩挲。 蓦地,水灵的双眸陡然撑大,小身子猛然一个冷寒的激灵,一瞬间被惊醒了过来。 全身,不由得,冷汗涔涔。 “不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啊……” 黑暗中,她看不清一物,只知道,身后是一个男人,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怕,她恐慌。 小身子止不住颤栗着,挣扎着,胡乱的拨弄着身上那双猥亵的大掌。 楚楚的雾眸写满对男人的厌恶,惊慌,还有骇然。 “是我!”蓦地,身后响起一道很冷,很沉的声音。 小身子不由得一凛,是是他,上次那个男人。 她的老板! 正文 第八章原来,是为另外一个女人疯狂 拨弄的小手,顿了下来,有些机械。 小身子依旧颤栗着,不由自主。 对男人,还有男人身上那股阳刚的气息,她,一时无法习惯与接受。 他探手,掰过她颤栗的小身子。 “怎么不睡楼上的正房?”他低沉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质问。 思一微微愣了一秒,“我……我累了,就随便找了间房先睡下了。” 她垂着眸子,低声,老实交代。 “以后睡正房去。”他,依旧是那种不容辩驳的语气。 甚至于,还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戾气。 他,轻轻的吻着她的眼眸。 湿润的薄唇,很轻很柔,动作里,满满都是小心翼翼的味道,声音里,却透着几分她读不懂的阴沉。 “其实,我睡这里就好。”她,颤着小身子,应他。 对于她而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已经奢华到了她想都不敢想的地步了。 如蝶翼般的羽睫,随着他湿润的吻,轻颤着。 还带着点点,由心的抗拒。 她,真的很厌恶男人碰她。 虽然,这个男人,她只是,不喜欢。 倏地,羽睫上游移的薄唇顿住,“可我,不习惯这张床。” 简单直接的话语,至他姓感的薄唇里溢出,透着几分他独有的霸道。 原来如此。 思一了然,没有再答他的话。 他的吻,密密麻麻,急切的落在她湿润的羽睫上,温润的面颊上。 再到,白皙的脖颈上,姓感的锁骨处。 一直,往下,往下。 好似,要将她生生吞噬一般。 带着,某种她读不懂的发泄。 他的吻,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急切,落在她娇嫩的小身子上,激起一丝丝的痛意。 惹得她,浑身轻颤不止,带着,恐慌的味道。 但,他的吻,却,从未经过她冰冷的,唇舌。 说真的,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庆幸。 第一次,没了但,代表真爱的初吻,却依旧还在。 “害怕?”突然,身上的男人,喑哑着声音问着身下颤抖不止的她。 黑暗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依旧能清晰的感觉他那道犀利摄人的眸光。 思一咬了咬唇,点头,“恩。” 她,真的怕。 苍井琰深深地凝望着身下那道带着几分楚楚的眸瞳,好半响,低下头,贴近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轻喃了一声,“试着学会慢慢习惯吧。” 不过,他没有等人去适应的习惯。 亢奋的身体,也更加来不及让身下的她去适应。 所以,他,依旧,毫不留情的进入了她。 “啊!”那一刻,思一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快要痛死了。 冰冷的身子,猛然一个激颤,而后,凛了一下,下一瞬,全身僵如化石。 就如同,他说的,在床上她就像一具僵硬而冰冷的尸体一般。 只有,全身淋漓的冷汗还昭示着她,活着。 她的手,因痛而失控的攀上他结实的背脊,以至于,深深的掐出一条一条的齿痕印。 而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迷离的眼眸底里,还带着一分她读不懂的赤红。 身下的动作,一次来得比一次用力。 带着,疯狂的占有。 以至于,她的痛楚,一次来的比一次更强。 小身子,颤抖得一次比一次厉害。 除了痛,她,再也感觉不到其他东西了。 真的,很痛。 思一死死的咬着苍白的唇瓣,试图不让自己痛呼出声,随着身下不断加强的痛楚,贝齿上的力道,也越渐加深,苍白的唇瓣上,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齿痕印。 秀眉深凛,水灵的眸瞳里,有水雾渐渐聚集。 但,终究,成不了,泪水。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男人那股愤怒的发泄,好似,带着很深很深的矛盾与挣扎。 他,继续吻着她。 但,仅限于她的眼眸,她积满水雾的眼眸。 “樰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唇齿间,迷糊的声音不断的喃喃着,有着一种沉迷于过去的浑噩感。 他一贯冷沉的声音,竟莫名的透着几分凄伤。 身下的思一微微有些怔忡,樰儿是谁?她不解。 但,她没有反驳。 因为,不管他以为自己身下的女人是谁,那都与她无关。 说好一点,她,不过只是在偿还姐姐那条生命而已。 说难听一点,她,就是一个高级女支女。 还比不过一个情妇。 因为至少,情妇里,还带着一个情字。 而他们之间,仅仅只限于,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 很久很久…… 久到,她几乎快要忘记痛楚,快要忘记恐慌,他终于,停了下来。 小身子猛地一个激灵,结束了。 大掌微微一扬,朦胧的黑暗中,一个塑料状的小套套呈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的落进了桌角旁的垃圾桶内。 思一全身绷紧的神经,瞬时松懈了下来。 身下的她,很用力的呼吸着,一次又一次,透着紊乱,透着急促。 健硕的身躯,伏在她娇小的身子上,一动不动。 他,重重的喘息着,男性的纯阳刚气息灼热的扑洒在她泛着潮红的小脸上,更惹得思一的呼吸越加急促起来。 还透着,丝丝恐慌的味道。 “你的床上功夫真的差到了极点,我得考虑是不是该换个人才是。”喑哑的嗓音,贴着她灼热的小脸,喃喃出声。 似乎,不爽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责怪。 正文 第九章为了八十万我考虑将就 很久,思一不说话,仍旧只顾着顺气。 说真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唇角竟然,不自觉的往上翘了翘。 结果,好半响…… “你放心,为了那八十万,我可以考虑将就。”粗噶的声音再一次沉沉的响起。 三十万的定金,五十万的违约金,好像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但,他不得不承认,他还带着一丝丝捉弄的意味。 思一上扬的唇角僵了僵,没有答话。 这个男人,似乎把她的心思,也看得通透。 有些可怕。 身上的男人,稍稍翻了个身,终于,把他那沉重的身体至她娇弱的小身躯上挪了开来。 她的身上,全是黏黏的汗水。 还参杂着,他的味道,浓浓的阳刚之气,以及魅惑的诞香。 很奇怪,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给过她,那种恶心到想吐的感觉。 大概,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属于那种干净型的。跟那些恶心的男人,不一样。 即算,他的身上全然都是淋漓的汗水,却也丝毫不显脏,甚至于,还透着几分清淡的味道。 “去洗洗吧。”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似乎,有些倦意了。 “不要开灯。”他,很诡异的,又添上了一句话。 思一没有多想,听了他的命令,一瞬间,有如大赦一般,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毫不犹豫的就准备撩起被子往浴室里奔去。 结果,小身子又开始一阵撕扯般的刺痛着。 她忘记,刚刚她因为他的力道过重,而受伤了。 秀眉紧紧一皱,没办法,只好放慢了脚下的步子,却变得一颠一颇起来。 瘦弱的小身子,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但,他全然看不见。 对于她的一切,他在意的,只有那双在黑夜里,也能通透如月的大眼眸。 很久,终于,她洗净了身子,才出了浴室门。 热水泡过之后,身上的疲倦以及痛楚明显缓和了好几分,但,依旧还隐隐刺痛着。 床上的男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她机械的撩起被褥小小的一隅,将小身子蜷了进去,小心翼翼的缩在水床上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尽量,与他拉开了距离。 闭眼,浅浅的睡去。 夜里,浅眠中的她,能隐隐的感觉,有一道轻喃声在她的耳畔划过。 “樰儿樰儿……” 依旧是,那轻轻的,柔柔的两个字。 却似乎,溢着很复杂,很复杂的情愫。 她不懂。 翌日。 薄薄的晨曦,暖暖的洒进清冷的室内,落在床上思一孤孑的娇影上。 惺忪的睡瞳微微颤了颤,缓缓的转醒过来。 偏头,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一旁的他。 愕然。 侧旁,空着。 甚至于,那一侧的床单,还依然显得很整齐,好似昨夜,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心,慌了慌,有些被自己脑中的意识给惊吓住。 还好,垃圾桶内的那个塑料物体,昭示着,昨夜,那个男人真的有来过。 心安下几分,起身,起床洗漱。 却发现床边的书桌上,躺着一部白色的手机。 上面,一张小小的便利贴,刚毅的写着两个字,简短而精悍。 却,依旧不容置喙。 “带上。” 思一只是微微一愣,没有探手去拿。 姐姐说过,有些东西明知道不该属于自己的,却还强行越轨去拿,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虽然,姐姐说的是感情,但,她觉得,也可以说是欲念。 转身,收拾了书包,直接出了卧室门。 看一眼厅内墙上的石英钟,时钟指向七点整。 下一瞬,不顾受伤的小身子下隐隐的抽痛,匆匆忙忙的往宅门外奔去。 七点半她要准时去送牛奶,现在还得去挤公车,恐怕会要来不及了。 7:30,清晨。 暖暖的晨风柔柔的拂在一张娇小灵秀的脸蛋上,唇角溢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喜欢这样的早晨,鸟儿畅快,空气新鲜,花香怡人。 她晃了晃脚踏车上的摇铃,将一瓶瓶温热的牛奶装进每一个牛奶盒中。 “您的牛奶到了。” 每到一户,她都会甜甜的唤一声,提醒着每一个户主。 每一天,习惯在前院里用早餐的苍井琰总是会听到这样一道稚嫩的声音。 柔柔的,带着几分馨甜,总是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就如同,这和煦的晨曦一般。 他起身,往门外走去。 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每一天会有钟点工准时来做饭,打扫房间。 房子不是很大,也不是特别奢华,但还算精致,风格也很适合他。 简单,干净,清新,整洁。 旋开门,探手,去拿牛奶盒中那瓶暖暖的牛奶。 脚踏车的铃声依旧响彻耳底,那抹送牛奶的小身影还在不远的前方。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抹背影,而后,阖上了大铁门,转身往石桌前去了。 中午休息时分,却依旧是思一的工作时间,她在医务室里偶尔充当一下小护士。 不过只是兼职工而已。 哪天需要她,她就去。 廖医生说,今天学校又有一群闹事的富家子弟展开了一群激烈的肉搏战。 里面有好些战员身负重伤,其中,有五个战员因失血过多直接送往了离校最近的附三中属医院。 还有些情况稍微轻一些的就留在了校医务室里,但中午时分依旧需要有人照看着,以防病情恶变,无法及时处理。 医务室前,思一推门而入。 抬眸,微微一愣,眼前,一对情侣正在疯狂激吻中。 不过,那架势有些好笑。 女孩张开双腿暧昧的坐在床上男孩的大腿上,忘情的激吻着,抚摸着,磨蹭着。 只是,男孩左边那条腿实在有些怪异。 一条修长的腿,笔直的撑在床边的木椅上,似乎想动,却无奈,丝毫也动弹不得。 因为,扎了一层笨重的大石膏。 难怪,廖医生特别叮嘱她,尤其要看好进门的第一床的那个男生。 原来如此。 正文 第十章过来扶我 她拉开门,没有再多看一眼床上忘情的他们。 走近办公桌,开始替廖医生整理她今天下午的病历单。 时不时的,用余光瞥一眼木椅上那条笨重,却极不安分的大腿。 对面的男孩,似乎早就发现了思一的存在,表情上却也依旧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任由着身上的女人胡闹着。 女人愿意玩这种刺激的游戏,他也乐于奉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果实在影响身下的动作,大不了拿这把椅子把石膏直接给敲了,做完再让医生装上就好。 床上的他们,依旧在继续。 而思一的眼神,也依旧时不时的落在木椅上,那条碍事的长腿上。 甚至于,眼神越来越锐利,似乎还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终于,他被盯得有些受不了了。 长臂探了探,将身上瘫软的女人往身旁挪了挪,看向对面的燕思一。 “喂同学,你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男孩的声音,有如地窖的陈酒一般,弥漫着一股酥心的沉醉,却似乎,还带着几分低怒与不耐。 他的话音一落,身旁的女孩微微一惊,偏头,犀利的眼神射向对面的思一。 眼神,越过一抹错愕,而后,化为愤怒,还有满满的不屑。 却丝毫也没有一分羞涩之意。 思一也微微愣了一秒,原来是她,她的同桌,李羽晴。 “喂,你中午不休息,跑这来挣什么钱?昨天不是还看你被一有钱的老板给接走了吗?现在干嘛又来装穷装可怜!” 李羽晴满脸的鄙夷,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穷酸学生,卖艺又卖身。 尤其是这个女人,整天一副高傲的模样,不搭理人也就算了,还天生一副纯洁天使的可人样,弄得一个个男人都趋之若鹜的直往她身旁飞,而且是,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后浪继续上。 思一没有理睬她的话。 对于她的尖酸刻薄,她早就习惯了过滤。 但,不得不承认,那句有钱的老板真的,还是有让的心,微微一痛。 她抬眼,看向对面那个很精致很阳光的男生,只是依旧面无表情。 “同学,麻烦请注意一下你腿上的石膏,如果不小心错位了,只会加重我们的工作量而已。” 所以,她刚刚看的不是他们的表演,而仅仅只是,他腿上,那块石膏咯。 其实,这也是,廖医生的特别叮嘱。 他是死是活你都不用管,只要管好他腿上那块石膏就好。千万别让他用锤子之类的东西给砸了。到时候我又得给他再打一层了。那家伙砸石膏不是一次两次了。 宫铭与复杂的神色睨了一眼对面的思一,无谓的耸耸肩,抿了抿他那两瓣精致的薄唇。 看向一旁的李羽晴,“你认识?”慵懒的语气,男生问得很是随意。 李羽晴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我同桌。” 起身,从兜里随意的掏出几张整钱,走近对面依旧自我忙碌中的思一。 “给,出去吧。” 李羽晴一副富家千金的傲然姿态,将手中那几张钱毫不留情的甩在思一的眼前,打发着她。 思一抬眸,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没有一丝丝的错愕,也更加没有愤怒。 只有毫无波澜的平静。 似乎,对于这样的李羽晴,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对面的宫铭与,慵懒的倚在素白的病床上,半眯着沉醉的眸仁,玩味的看着李羽晴如何搞定这个执拗的女人。 女人的战场,总是让他觉得,很可笑。 “我必须看着他。”。思一淡然的解释,语气很平静,但很肯定。 而后,不再看一眼一旁隐怒的李羽晴,低下头去,继续自顾自的整理东西。 看着他? 好看的剑眉轻挑,邪魅的唇角轻轻一笑,有几分讥诮的意味。 莫名的,他有些反感对面那个执拗的女人。 这样看来,只会让他觉的,她,在找机会,想要刻意接近自己。 一旁的李羽晴不耐的甩了甩手中的钞票,嗤笑一声,“燕思一,你又装清高是不是?” 偏头,睨了一眼床上的宫铭与,倏地,一副了然过来的神情。 折回头,好笑的看着她,“燕思一,你挺有种,连我李羽晴的男人你都敢耍手段?” 装无辜,装清高,装可怜。 这就是她燕思一勾男人最出名的手段。 “麻烦让一下,谢谢。”思一好似完全听不到她的话一般,微微颔首,示意她给自己让出一条道来。 思一拿着手中资料,绕开唧唧歪歪的她,径自往内屋走去。 李羽晴似乎也没有生气,对于她的反应也好似早已习以为常了一般。 鄙夷的瞟了一眼她的背影,李羽晴往床边走去,“这家伙特别讨厌!平常不跟人说话。就是你骂她吧,她也不还口,就跟个活死人没两样,无趣!” 她嘟唇,故作委屈模样,在宫铭与面前毫不留情的损着思一。 “算了,宝贝。”宫铭与探手,抚了抚她的发丝,一脸邪肆的笑意抚慰着愤怒中的她。 低眸,轻轻在她媚惑的粉唇上压下一个轻吻,“回公寓休息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想睡一觉。” 他邪魅的嗓音里,透着几分令人痴醉的温柔,让怀里的李羽晴几乎无法招架。 李羽晴娇嗔一声,“人家就想要陪着你!” “乖——”他依旧笑着,一脸阳光与温和。 但,凡是他的女人,都知道他的个性。 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女生。 “那好吧。”李羽晴即算有些不快,但也不再强求,“那我下午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恩。”宫铭与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拉了拉被子,略略翻了个身,闭眼休憩。 好半响过去。 倏地,床上的宫铭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定着石膏的腿,很吃力的抬了又抬。 浓密的剑眉,蹙的很深,不耐与烦闷写在那张精致的俊脸上。 他要尿尿了! 可是这条破腿,动都不能动。 他抬头,想要求救。 结果,一抬眸,却撞见了对面正直愣愣的盯着他腿看的燕思一。 剑眉,颤了颤,唇角有几分抽搐。 敢情这个女人根本没有看见他在很艰难的活动着。 难道,她就没有一点想要主动上来帮他一把的打算?! 终于,他怒了。 “喂过来扶我!”凛眉,没好气的朝对面的女人干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