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上架感言 小妞终于上架了,嘻嘻,谢谢那些默默支持小妞的忠实读者,小妞有了你们的支持才可以一直写下去,之后小妞也会继续加油码字,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妞,让小妞在茫茫无边的码字生涯中多点动力哈。一个人码字的时候感觉挺寂寞的,有了大家的支持,怎么说呢,心里会有期待,今天是不是有人看你的小说了?会不会也有人在期待接下来的剧情?这么想一想,然后看看大家的鼓励,忽然觉得,挺幸福的,不管这最后的结果怎样,至少在曾经奋斗的过程中,有这么一些人,陪着你一起走过,所以我想,我不是一个人,嘻嘻。 正文 第一章 穿越重生 楔子 传说,她是天降神女,得此女者得天下;传说,她是媚世妖颜,祸水三千集一身;传说,轩辕帝爱她如痴如狂,一夜为她血洗罗刹宫,散尽后宫佳丽三千;传说,她天命所归,活不过双十年华;他说,如果你敢消失,我会让整个天下为你陪葬;他说,我会让所有让你动摇的人全部消失;他说,阿清,别走…… 正文 凤天二十五年,帝都。 十二月的帝都寒风凌冽,可是每个人脸上都是富足的笑。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兰妃生下一子,皇上下令摆三天三夜流水席,举国同庆。同时,轩辕国,龙秦国分别派来使祝贺。皇宫内,觥筹交错,举杯承欢,一片喧哗。 冷宫外,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向前走,几乎是踉跄着向前爬动,终于抵不住寒风肆意,无声地跌落在雪地上。她的身上都是鞭打的痕迹,破烂的衣服和腐烂的肉粘连在一起,小手紧紧地攥着一个冷掉了的馒头,眼睛渐渐变得迷茫,转而空洞,最后再无光彩,“哥哥……”临死前那声淡淡的呢喃被风无情地吹散在寒风中,花落了无痕。 不知过了多久,清影才恍然转醒,睁眼便是那张放大的俊颜。眉目清朗,青衫落拓,若非那张过分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必是一位风华绝代的贵公子,即使是粗布短衣,也遮不去他身上的贵气。正在清影失神片刻,手臂上传来凉凉的湿润,颤抖的身躯紧紧拥着瘦小的清影。“阿清,哥哥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清影浑浑噩噩的反应过来,四处打量这个地方,雕花的门,高悬的房梁,还有眼前古装的男子,无一不昭示着这里已非自己所处的那个时代,在那场豪门争夺的阴谋中不无意外地被当成了炮灰,那一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唯一的亲人死去,活着也毫无意义了。没想到老天不让她死,一缕孤魂飘来异世,在这个死去的小女孩身上扎了根。“哥哥……”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人,今天是第一眼见到,叫出来也没有丝毫生分,好似演练了上千遍。“阿清哪里疼?”少年终于回过神,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她,全身上下的伤,哪里不疼?!少年眼里满是复杂,自责、懊悔、痛惜交错在一起,看在清影眼里一阵恍惚,那一世也是和哥哥相依为命,可是哥哥因她丧命,死而复生,老天又赐她一个哥哥,是巧合?是天意?上一世她未能守护哥哥,这一世就让她代替这个身子来守护哥哥吧。 伤口已经结痂,和衣服黏在一起,脱掉衣服处理伤口,伤口会重新裂开,疼痛无比。少年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皱着眉问:“阿清,忍一下。”伤口如果不处理会化脓,得破伤风,没得选择。如果有,他宁可疼的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出去两三天,阿清就不会被打成这样。    “阿清不疼,哥哥。”伸出小手轻轻抚平少年紧皱的眉,“哥哥的眉毛不皱好看,哥哥笑起来最好看。”少年淡淡地笑开了,那一瞬间,仿佛千万朵睡莲一夜之间醒了过来,竟炫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清影呆住了,刹那芳华再现也不过如此吧。 “阿清,我的阿清最好看。”清影紧紧地攥住小手,一言不发,竟一声不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从两颊滑落,唇早已咬破,苍白的唇染上血后,气色也好了几分。少年终于将伤口处理好,后背的衣衫早就湿透。小小的人儿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甚是安详。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脸上带着异样的潮红。少年眉头紧皱,俯身一探,镇定的眼眸带上一慌乱。 皇宴上,风天帝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帝都上空,朝臣无一不欢呼“恭喜吾皇喜得麟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荣华富贵,立为太子是何等的高贵,可见皇帝对兰妃的宠爱。那些随声附和的人大概忘了,凤天皇朝的第一个太子,皇后的嫡长子,几年前就被废了。 少年回过神,远远地看了一眼热闹繁华的中心,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这个皇宫欠我的。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女孩,又变得无比温柔,“阿清,没事,哥哥不会让你有事。”转身人已飘远,仿佛这里不曾有人停留。 三天三夜,好漫长好漫长,好像又看到了那些人,他们在笑,好可怕。为什么要笑,不要,不要笑了,好多血,看不清脸,是哥哥吗?“弄清影,你给我活下去,听到没有,我让你活下去,否则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什么人过来了什么人走了,她不知道,那个一直护着她的哥哥,宠溺的摸着她的头的哥哥,为她挡鞭子的哥哥,把她护在身后的哥哥去哪里了?“哥哥,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为什么没有人理她,哥哥没了,好大的火,哥哥走进去再也没有出来,没有了,哥哥,只有她一个人了。梦中的她一点都不安生,太多的梦魇,太多的过去,令她窒息,想要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师父,药好了。”一个小童端着药进来,小小的房间顿时充满的苦涩的药味。“给他服下吧。”要说躺在床上的是谁,正是带着妹妹求医的凤清枫。 时值腊月寒冬,就是江南也也是大雪纷飞,更何况地处极北的北地雪山,连日的大雪早把进山的路封死了,本就人迹罕至的雪山这几日连动物都少见了,即使留下些许踪迹,不消一会儿就被大雪覆盖。进山极难。这种九死一生的情况凤清枫怎会不知,聪明如他,早就知道要找雪山老人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可能的。雪山老人,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妙手回春。可是他性子古怪,治病救人全凭喜好,看你顺眼就救你了,看不顺眼直接把你扔出雪山,哪怕你是一国之君,哪怕你有金山银山,珍奇异宝,他一概不理。 那日,是凤清枫进山的第三日,连日来舟车劳顿,一直没有休息,身体已经达到极限,清影没有内力,受不了这般寒冷,凤清枫只好将内力输给清影,以护得她周全,连输三日,内力几乎透支了,终于体力不支倒下了,昏迷前凤清枫把怀里的人儿护得严严实实的,半丝未受寒。不知怎么被雪山老人的灵兽白虎发现了,带了回来,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状况。 “师父,他们怎么还不醒?”眼见着药也喝了,时辰也过了,这两人还躺在床上,白衣小童不免有些焦虑起来。 雪山老人戏谑道:“怎么了,小一也会担心啊,不是不喜欢那些外来人嘛?难不成你看上那个小丫头了?” 如果清影醒着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老头,你自己饥渴就算了,不要带坏小孩子,就这身子,干扁的跟四季豆似的,谁会有兴趣啊,未成年啊未成年。” “师父,你乱想什么啊。”小一满脸通红,十有八九是被气的而不是害羞,“我见到她时,她被那少年抱在胸口,体温如常,而那少年早就浑身冰冷,却依然敞开衣服为她保温,我只是被那少年感动罢了。” “这少年却是固执,如果再晚些发现,恐怕性命不保,这丫头是个好福气的,如此这般被人护着,进了雪山闯了梅林安然无恙,身中剧毒却未毒发,如今又被我遇上,是个富贵命啊。可惜了这少年……”说着叹息着走了出去。 这少年怎么了。小一心中虽有疑问,师父要说了自然会说,既然没说,他也不会多嘴。 天黑了,雪山老人看着天空,无奈的叹息。紫微星暗淡无光,紫微星周围的那几颗也无光彩。紫嵇、峚峞、攰攱、翟氒左移,牂牃、翰道、爜爝、龏鸮、斗饕、萤觚南下,这天下又该乱了。 正文 第二章 雪山拜师 “师父师父,他醒了。”听到喊声,雪山老人才摇摇头,准备走进去,突然天空大放异彩,黑夜骤亮如白日,整片天空被七彩逆光所笼罩,红、绿、蓝、紫交错缤纷,如一条七彩霓带,如梦似幻,在这个雪山头顶描绘出绚烂的一笔,绮丽壮观。饶是雪山老人这般岁数,经历过了无数大场面,也被这异象震撼了。如果雪山老人这个时候进屋就会发现清影的左肩上多了一朵血莲。在一旁刚清醒过来的凤清枫看到了那五彩的光芒在清影左肩上华丽丽地盛开,那一刻的清影即使昏睡着,也说不出的清丽又妖娆。眉宇之间见风雅,巴掌大的小脸上竟有着不同于她年龄的风情。 黑暗,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是什么在召唤着她,前面有亮光,是谁在黑暗中给了她温暖给了她阳光,是谁在急切的呼唤她,是谁在轻轻地拥抱她,缓缓地睁开眼,入目便是凤清枫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为什么他的脸总是这般苍白毫无血色?为何他的眉宇之间总有一丝疲惫?“哥哥……” “阿清,你没事就好,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清影刚要开口,雪山老人便进来了,那厢,小一已经忍不住开口了:“我师父出马,什么疑难杂症,保管药到病除,这还有假?” “敢问大师可是雪山老人?” 雪山老人爽朗一笑,“哈哈,什么大师不大师的,老头我只是会些医术,便被江湖上的人传得神乎其神,赐了神医这个称号。” “神医过谦了,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雪山老人见他不卑不吭,虽然是道谢,却没有半分屈人之下之感,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份贵气,他日定非池中之物。眼见这世道又要开始乱了,既不能阻止,就顺应天意吧。早日找到明君,也是天下百姓之福啊。当下不再犹豫:“少侠客气了,报恩就算了,只是小老儿有一事相求。” “请讲。” “拜我为师。” 凤清枫不解,原以为雪山老人提出的要求不会简单,没想到竟是这个,按理说能够被雪山老人收为徒弟应该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可是自己已有师父,再拜师就说不过去了,况且当日是发下毒誓的。左右为难之际,竟不知如何是好,屋子里一片沉寂。 “我师父收徒弟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要不是师父自愿收,就是国君来了也没用,这是给你天大的面子。”小一在一旁一脸鄙视,不识好人心。 “老头儿,我做你徒弟可好?”凤清枫诧异地回头,看着清影。清影自然知道他在诧异什么,当下也不点破,目光定定地看着雪山老人。 “哦?”雪山老人表面上没有任何惊讶,心里却不平静,心道:这小娃娃有趣得紧,在我面前竟然镇定自若,全无半点慌乱。 “小娃娃,我为何要收你为徒啊?” “原因有二。” “愿闻其详。” “其一,我哥哥已经有师父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然不能背叛他师父,更何况如果我哥哥当真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老头儿你也看不上眼了。其二,你看我哥哥气质不凡,谦逊有礼,能在雪山深处找到你更兼智慧和毅力,对我不离不弃,定是重情重义之人。你却不知,我与我哥哥一母同胞,所谓有其兄必有其妹,我哥是个好苗子,我又未尝不可。更何况我年纪小,潜力更大。老头儿,你当如何?”一段话下来有理有据,条理分明,流畅不已。 雪山老人看着这女娃灵动的眸子,已有收她为徒的心思,可是那少年……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清影淡笑道:“老头儿不必担心,哥哥与我相依为命,是我如宝,为了我即便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只要我认了师父,待到有需要时,哥哥自会倾囊相助。” 好一个聪明灵慧的娃,竟能看出他的心思来,不简单!可是被这小娃娃一语点破,未免有些恼羞成怒,“你这娃娃说得头头是道,可是你没什么本事,还身中剧毒,老头儿我还要费心帮你医治,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老头,你既称神医,医术必定天下无双,你可知如何治病,如何用药?” 一旁的小一已经忍耐不住,扯着嗓子道:“我师父的医术称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么简单的问题三岁小儿都会,还问我师父。”小一气急败坏。 清影却是不言不语,定定地看着雪山老人。 “自然知晓。” “那是常人所解,我自古书上看到:汗药不以偶,则气不足以外发;下药不以奇,则药毒攻而致过。意者下本易行,故单行则力孤而微;汗或难出,故并行则力齐而大乎?而仲景制方,桂枝汗药,反以五味为奇;大承气下药,反以四味为偶,何也?岂临事制宜,复有增损乎?复方岐伯曰︰奇之不去则偶之,是谓重方。所谓十补一泄,数泄一补也。又伤寒见风脉,伤风得寒脉,为脉证不相应,宜以复方主之。从正曰︰复方有三︰有二方、三方及数方相合之复方,如桂枝二越婢一汤、五积散之属是也。有本方之外别加余药,如调胃承气加连翘、薄荷、黄芩、栀子为凉膈散之属是也。有分两均齐之复方,如胃风汤各等分之属是也。” “化于天者,为天气;化于地者,为地气。五毒皆五行之气所为,故所胜者不生,惟司天在泉之所生者其味正。故药工专司岁气,所收药物,则所主无遗略矣。五运有余,则专精之气,药物肥浓,使用当其正气味也。不足,则药不专精而气散,物不纯,形质虽同,力用则异矣。故天气*于下、地气*于内者,皆以所胜平治之,如风胜湿、酸胜甘之类是也。” “我说的可对?” 别说是小一了,雪山老人也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般见解连他都自配不如,小小年纪便有此等造诣,真真是个神童也。凤清枫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妹,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看着她镇定自若款款道来,看着她神采奕奕据理力争,这是他放在心间上的人儿啊,什么时候已经不再胆怯地站在他的身后了,什么时候她已悄然长大? “老头儿,我可有资格做你的徒弟?” “哈哈,我的衣钵终于找到人继承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雪山老人乐得满脸通红,能够收到资质好的徒弟继承自己一生医术,也不枉此生了。 在北地雪山的日子可以说是逍遥自在得不得了。平时跟着雪山老人采采草药,看看医书;无聊的时候带着小白和妞妞上山去,小白就是当日救了清影和凤清枫的那只小白虎,别看它前面带着个小字,它可一点都不小,当日的小白虎,经过六年时间已经长大了,走在山上已经有了王者之威。一般上山的时候只要带着小白,一般的小野兽都不敢靠近。至于妞妞,是清影十岁那年,哥哥送的礼物,一只通灵性的狐狸,清影喜欢得不得了,虽然它爱吃又懒惰,不过好在长着一副好皮囊。清影的医术日益精进,不出三年,医术已经超过了她的师父。 六年时间转瞬即逝,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就飞逝了。春去秋来不相待,当日的小女孩已经亭亭玉立,而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也已经变得挺拔修长,当日神色间的稚气已经全然退去,依然是以为翩翩佳公子。五年前他就下山了,六年间虽然也有上山,可是兄妹两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正文 第三章 学成下山 龙城,城外三十里。 原田丰率军七十万,东西南北,周围安营,连络九十余里,此处旌旗遍野,刀剑如林。而此时,龙城城墙上,徐洙焦虑地盯着前方,手握武器,在这里已经耗了三天,三天少粮。城中的将士已经快熬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办法熬到援军的到来。派出去的细作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情况不容乐观。 突然前方开始躁动,击鼓而进,两边排成阵势,弓弩手配授一万,埋伏在两旁,弓箭手五千,埋伏在门旗内,三次铜鼓后,原田丰骑在马背上,头戴金盔金甲,锦袍玉带,立马于阵前。 “徐洙,今天你鄙视我手下败将,我念你是条汉子,速速投降,不要负隅顽抗,否则我一声令下,血溅龙城,必陷百姓于水火之中。” “宁可站着死,不愿苟且偷生,原田丰,本将来与你一战。” 一声令下,两军对决,混战与此。 忽的一声而过,一只银箭穿空而来,直直射向徐洙,箭在左胸上方几毫米处戛然而止,空手抓箭,这等功夫没有四五十年功力是不可能做到的。放眼望去,一弱冠少年坐于马上,提刀而立,衣袖咧咧生风,于几十万大军对战处,淡然自若,迎风而立。银色盔甲遮不住风华绝代,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肤如凝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将军。”那徐洙竟是喜极而泣,也不管这是何等场合。 “回城。”入到城内,竟是支持不住倒下了。那支箭生生穿过肩胛骨,血如泉涌。 帐外,一干人等焦虑不安,左右踱步。“不行,我要进去看看。”徐洙话音刚落便要硬闯进去,其余将领按耐不住,军医却是出来了。 “军医,如何?” 那老军医要摇头叹息道:“新伤加旧患,难啊!”那一干将士竟是落泪了,早闻龙秦战神,战无不胜,爱民如子,待手下将士更胜似亲人,如今一看,果然传言非虚。“慕枫将军原先已经身受重伤,如今强行运功,体内气息紊乱,气血逆冲,加上寒症复发,更是雪上加霜,如今这支箭淬上七绝散,毒血攻心,老朽无能为力。除非雪山老人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将士一听,便知无望,雪山老人哪是如此容易见到的,即使见到了,以那人的古怪脾气,一年只就诊十人,就不一定排的上了。 徐洙是个硬脾气,脱口道:“我不管什么老人,就算他是天仙,我也要把他请下山来,为将军治病。”众人来不及阻止,他已提刀而去。 北地雪山。是夜。 一女子坐在树上,媚含春水,脸如凝脂,烟罗软纱上绣着白色牡丹,墨黑的丝丝发缕在晚风的浮动下不住地飞扬,时而贴着她白皙晶莹的肌肤,时而拂过她薄薄的微扬的唇,竟有丝俏皮的味道。迷人的睫毛又黑又长又卷,灿如星子,那样墨黑如漆的双眸,摄人心魂。 脚步声由远及近,少女从树上飞身而下,身手矫健,轻轻叫了声“师父”。 “小一已经帮你把需要的药材带上了。你可离去。” “阿清谢师父多年教导之恩。” “你个小丫头,是在损你师父呢,明知道老头子的医术早就比不上你了,神医要让贤喽。”话虽如此,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不乐意。反而带有说不出的骄傲,潜台词是,这是我徒弟,我教的。 “适才,我夜观星象,你哥哥的本命星晦暗不明,是大凶之兆。你速速离去救你哥哥吧。” “是,师父。” 山野处,四处寂静,偶尔有动物飞速闪过,如小兔子,小鹿。当然也有例外,眼前就有一只。 “小白,你怎么跟着跑出来了?”对着一只百来斤的吊睛白额大虎叫小白,委实有点匪夷所思。那白虎全身上下通体雪白晶莹,不见半根杂毛,是难得一见的雪虎,真正的雪山之王。白虎凑近清影,用脑袋蹭蹭,示好。这举动类似三四岁的小孩,令清影哭笑不得。拍拍它的脑袋,“小白回去可好,你不能和我下山,知道吗?这一路凶险万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在我身边太过显眼,不能去,乖乖听话上山陪师父。”小白似是听懂了,摇头晃脑好一会儿,像在思考什么,最后点点头。边走还一步三回头,以示他的不舍。 “现在可以出来了。”话落定,一个白色的小脑袋晃晃悠悠的探出来,赫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狐狸,以雪狐为珍,以九尾为贵,而这只狐狸不仅通体雪白,还有九条尾巴。传说中的九天凤尾狐,通体雪白,生有九尾,每一条尾巴都代表一条命,也就是说即使死了也能复活。传说中九天凤尾狐的血包治百病解百毒,又起死回生之效,大概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珍贵的狐狸会在一个未及笄的少女手上,真真不可思议。“好啦,帮你把小白打发了,怎么样?记得哦,你欠我一个人情,所以呢,无偿奉献你宝贵的鲜血吧。”小狐狸怕疼得很,平常借它一点点血,它都不肯,小气得要命,如今有机会好好敲一顿,不敲白不敲。怎么样都不是她的作风。小狐狸委委屈屈地看着她,内心挣扎了好久,才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妞妞,我们走吧。”清影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好心情的哼上了小曲。 刚走到山下,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疾驰而过,“妞妞,你说他能坚持多久?三、二……”一还没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传来。“妞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谁叫你家主子我如此善良,不能见死不救,哎。”小狐狸两眼一翻,赤裸裸的鄙视啊:善良的话还会用针扎人家马屁股。 “兄台,在下刚路过此地,不知是否需要帮忙?” 那人身着盔甲,一看就知道是军中来的,细看之下竟有些眼熟。不错,此人正是当日疾走的徐洙。 徐洙两眼一翻,这不废话吗,老子都摔倒骨折了,明眼一看就知道要干嘛啊。 “兄台,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兄台答应。” 徐洙心里那叫个吐血啊:既然是不情之请还说个屁,这时候说不就是明着敲竹杠吗? “在下需借你这马一用,如何?当然我不会白用,就当做是你的医药费了。”说着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先上手把伤治了,金针度穴,三两下就把淤血除去了。“好了,这是玉露凝胶,每天涂一次,涂在伤患处,不出三日,你的伤口自然痊愈。” “既然你伤好了,这马我就牵走了。” 徐洙见他如此厉害,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喊道:“先生请留步。”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就凭他刚才露的那一手,也担得“先生”二字。 “先生医术高明,不知可听过七绝散。” “自然。”还是我研制出来的呢。清影心里偷偷补上一句。 “太好了,请先生救我家将军一命。” “你家将军是谁?” “龙城战神慕枫。” 战营。徐洙还在为刚才那一幕唏嘘不已。刚说出将军的名讳,一阵风飘过,自己就在疾驰的马上了,飞一般的来到军营。一路上,这少年只问了将军的病情,别的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明明不是个安静的人,此刻却显得异常安静。连小狐狸也安稳的躲进了她的怀里睡了过去,不曾吵闹。 内伤,寒症发作,强运内力,身重七绝散。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要人命了,可是他却全中了,等我,一定要等我。清影强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脸上依旧平静无澜。 “宫主。” “何事?” “刚有人疾驰而过,马受惊了。要把人带来吗?” “走吧。不在自己领地上不要惹事。” 如果清影在,只会感叹,这人生的如此之好。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是,宫主。” “快带我去营帐。”语气里说不出的焦虑。徐洙奇了,难道先生是将军的旧识?为何如此担忧。 “先生,这就是将军的营帐。” “什么人?”守在帐门外的两个副将挡住了清影的去路。 “这是我请来给将军治病的先生。” “徐洙,你昏了头了吧,怎么请个弱不禁风的少年。” “不是的,我见识过他的医术,很厉害的。” “怎么看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而已,他能治将军的病,我都是神医了。” “莫要不信……” 徐洙还未说完,一阵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愿立下军令状。”众人循声望去,正是那少年。只见那少年迎风而立,俊秀非凡,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嘴角轻钩,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真真是风流少年一个。 “我愿立下军令状,如果七日内不能治好将军的病,按军法处置。” 两副将相视无语,清影拉开帘帐,瞬间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只见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在青烛光下,没有丝毫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阿清?”床上的人低呼,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哥哥。”清影眼中含满泪水却不曾落下,扑入凤清枫的怀中。如同孩子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那种依恋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小狐狸也从她怀里跳出来,软软的舌头舔着他的脸。想当初,他亲手将这个小家伙送到她手里。第一次在雪山上见到它,那双清冷又带娇憨的眸子,时而魅惑,时又俏皮,像极了她,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决定把这小家伙送给她,也只有她配得上。为了这小家伙,在雪地上狩猎三天三夜,几乎是废寝忘食,路遇重重险阻,才好不容易抓住它,如今看着她和它,竟是极其相配,能让她带在身边的东西想是喜爱至极,也不忘当初花费一番功夫。 “哥哥,我帮你看看。”轻解衣衫,肩上的箭伤触目惊心,胸膛呈紫黑色,显然是中毒的征兆。清影速速拿出凝香丸,给凤清枫服下,在胸口处开了一道,黑色的血缓缓流出。清影直愣愣地看着清枫,眼睛一眨不眨。虽然知道她是在看伤口,可是凤清枫仍不免脸红。白皙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别有一番风韵。前世见过那么多电影明星,那个比得上眼前这个,清影心里偷着乐,天天看着养眼。 凤清枫轻咳出声,才打断了清影的想入非非。回到正是要紧,反正是自家哥哥,逃不掉。“妞妞,我要借一点你的血。”小狐狸看着她,小心翼翼伸出爪子,那眼神好似在说:你轻点,我怕疼。若在平时,清影一定会好好嘲笑它一番,可是今天的场合不对。奉献了珍贵的血,小狐狸乖乖地躺在凤清枫身边。“哥哥,我要把腐肉挖掉,会很疼,你忍一下。” 凤清枫但笑不语。刀子在火烛上来回晕热,差不多了,清影握着刀的手有点颤抖。“阿清,哥哥信你。”温润的眼神中有着坚定不移的信任。清影的心一下子热了,如不是手术中,真想冲上去抱抱哥哥。下刀如有神,游刃有余,淡然自若。过了好久,这一切才风平浪静,手术也结束了,从头到尾,凤清枫不曾吭过一声,清影不得不佩服他的坚韧。这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下来的,这里没有好的麻醉药,那种疼痛生生扛着过去,半路晕了也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偏偏这种痛能让你保持清醒,想晕也晕不了,只能以血肉之躯抵抗精神上的脆弱。 正文 第四章 药香旖旎 迅速写好药方,对着帐外的徐洙交代道:“速速请这里的居民以抓好药,记住,要亲自抓药,并且亲自监督煎药过程,半步不得离开。”见徐洙有些疑惑的样子,只好开口道:“如今这般,两军对战,主将稍有差池,必是军心不稳,更何况兵不厌诈,敌军在我军中有否埋伏间谍还未可知,小心为上。” “什么是间谍?”徐洙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不耻下问。 额,一时间大意,竟忘了这里落后了几千年,还没有间谍这样先进的词。“就是你们说的探子啦。” “哦,原来是这个啊。” “还不快去,现在是你家将军重要还是研究词重要?” 徐洙一拍脑门儿,憨憨地一笑,快速往药房走去。 忽然想起什么,清影立马喊住徐洙:“等一下,还有一件事,你过来。”此时的徐洙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已经把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当做自己主子般服从命令了。“将军身受重伤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这个啊,很多人知道,因为当时将军是在回城时晕过去的,当时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没办法隐瞒。有什么问题吗?” 清影沉吟片刻,深思道:“现在敌军有七十万,我军只有不到二十万,还有多数是老弱残兵,怎抵他们七十万精壮之军?主将尚在,慕枫将军作为龙城战神,在军民中有很大的威望,如今他身受重伤,必然动摇军心,军心不稳,不战而败。得民心者的天下,百姓如果知道他们心目中的神如今生死不明,你说会怎么样?” “连夜携家带口逃跑。” “要命的是,百姓要跑,你还不能阻止,否则会引起暴乱,场面更不容易控制,一旦百姓离开了,这座城就是空城,军队里的战士哪个不是有亲人家属的,保家卫国,先保的是家,再卫的是国,如果家里人都跑光了,还保护什么,军心乱,必败。所以要封住消息,不能让敌营知道慕枫将军身受重伤,你们将军也是想到了这点,才一定要坚持到城内,否则何必强撑这么久,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将军受伤的消息那么多人知道了。”现在越想越焦虑,怎么办呢,所有的分析都有道理,越有道理,听得越心惊。 “事不宜迟,现在外人只知道将军中箭,不知道有多严重,你马上派人放出消息,就说将军中箭伤,性命垂危。” 徐洙不解,“可是这样不是更多人知道将军的情况了,那不是……”可怜一个彪形大汉急的满脸通红,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仔细看着军营中的动向,尤其注意那些个有些职位的副将、参谋、监察史等等,一定要派心腹,你信得过的人。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会让你家将军有危险的,除非我死。” 除非我死。你死有屁用啊,徐洙心里翻白眼,你的命和将军的命能一样吗?这话徐洙只能烂在心里,万万不敢说出来。不过话已经到这份上,他也只好照做,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只能相信他,而且,徐洙并不讨厌他,虽然见面的时候并不愉快,可是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亲近,让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 “发现有异动,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透露我给将军治病的消息。” 布置好一切,才回到屋内,凤清枫沉沉的睡去了,好难得见到他如此安静,没有任何忧郁,没有任何烦恼,就这样安安静静,如同初生的婴儿。从袖子中掏出一块丝帕,这还是绝无仅有的珍品。清影是个懒人,不爱做运动,不爱跑来跑去,这些年呆在山上,也没个女人,唯一的雌性动物大概只有妞妞了(某人第一次见面就固执地认为它是母的,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单凭小白比较粘它,小白是公的,它就是母的了,完全不顾当事人的看法取了个极其女性的名字,当事人反对n多次,全部被驳回,还威胁它不给烤鱼吃,于是,小狐狸同志很没骨气的妥协了,再后来就一直沿用这个妞妞的名字了)。所以清影对于那些古代女人该学的东西,如女红完全不会,以上这些清影全部归结于雪山老人即她的师父,弟子不教,师父之过,清影同学对于乱扣罪名脸不红心不跳,言之凿凿,甚至雪山老人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对不起这个小徒弟。所以眼下这块看不出绣的是狗还是狐狸的东西就成了清影的处女作,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轻轻揩去他脸上的汗珠,这张脸真是百看不厌。真是同一个爹妈生的吗?为什么人家长着一张祸国妖民的脸,还是一男人,自己呢,明明是一母同胞,这张脸怎么看也就是清秀吧,完全没有惊艳的感觉。 凤清枫刚睁开眼就是这副样子,漆黑如缎的长发仅用一根发带束起来,脑后零乱的发丝俏皮的从她的脖子两端垂下来,瘦削的肩膀微微颤动,撅着小嘴,似在苦恼什么? “你在想什么?” “在想为什么同一个爹妈生的,哥哥长那么好看,我就一般般呢?” “谁说的,我的阿清最好看。” 清影这才反应过来,凤清枫逗着她玩呢!“哥,你怎么这么快醒了?” 常年的行军打仗,需要时刻保持警觉,不然睡着了被人干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一向浅眠。这个自然不能和清影讲。 “睡不着了就醒了。” 清影似乎看出来了,他的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每一道都有可能致命,他不过比他大了几岁,她的前世年龄加这世早就超过了他的年龄,他不想说也不逼他,总有一天他会愿意和她分享,而不是一味保护她。 “哥哥,以后阿清都陪着你。” 凤清枫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尖,顺着她说:“好,都听阿清的。” 清影抬起头,看着烛光下的凤清枫,目光里带着无尽的宠溺。偶尔会有点心虚,自己就这么占用了那个未曾蒙面的女孩的身体,代替了她享受本该属于她的温暖,这本不该属于她,说不定哪一天又穿了回去,所以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不曾真正去依恋什么,害怕依恋久了成了习惯,戒不掉,这里的温暖。回到那个冷冰冰的世界,一无所有。 “哥哥。”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妹妹,你还会这样宠着我吗?” “傻瓜,你怎么会不是我妹妹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属于这里……”凤清枫还未说出口,似是害怕他说出的答案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不是自己心中所想?那心里想的是什么? 清影把脑袋往他怀里拱,闷闷地说,“就算我不是你妹妹,你也只能宠我一个。如果你以后有了老婆,也还是只能宠我一个,我要排第一的,以后你有了孩子……”清影那张小嘴喋喋不休地讲着未来的无数猜想,凤清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一瞬,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梅花树下的美少年,白衣翩翩,浅笑吟吟,如谪仙下凡,处众人之中,似珠玉在瓦间。 “阿清永远是我的阿清。” 是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人,是我唯一的亲人。 “只要阿清不愿,我一辈子也不会娶妻。” 在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结婚不生子是大罪,更何况是声名远播的将军,多少美姬等着送上门,他竟然许下这样的承诺。 “可是哥哥长得那么美,又有男人味,又有战功还是将军,多少人等着爬上你的床啊。” 似然比知道她说的男人味是什么,大致也能猜到,无奈地笑笑,“傻丫头,竟说胡话。哥哥的床只给阿清一个人爬。” 一世温暖,偏偏有个傻大个不解风情。“药煎好了,药好了。”徐洙边喊着边跑进来,也不懂规矩。他一进门就傻眼了,自家将军怎么怀里抱着个人,那不是那个大夫吗?“将…将军?”难不成将军开窍了?怪不得以前往他怀里塞美女他一个都看不上呢,原来自家将军好这口啊,哈哈。 “将军,你早说嘛,俺们就不用那么着急了,这就好,哈哈。”徐洙还在那边自说自话,清影在一旁偷着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就明白了,原来那傻小子以为他家将军是龙阳啊。这还真了不得,竟然能把哥哥那张脸气黑了,也够行的。 “徐洙将军,你可要好好物色几个,我身子太单薄了,怕……”没有说完整,欲语还休,更让人想入非非。 那徐洙一脸顿悟的表情逗乐了清影,看他出去后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哥,没想到你这么纯洁啊,不是你们这里都十几岁就开荤了吗?哥,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凤清枫哪里料到她一个女孩子家讲话如此直白,闹了个大红脸。别过头去,不理她。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哥哥,这才是好男人啊,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帮你搞明白的,奥。不是有什么**之类的吗,很简单的啦。”清影一直猛盯着他瞧,凤清枫被看得脸更红了。这年头还有如此纯情美男,老天待我不薄啊。“哥哥,你太可爱了。”“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阿清。”凤清枫紧紧地拥着她,有些无奈地说道,“以后不可以随便亲人,尤其是男人。” “女人就可以吗?” “也不行。” “哥哥是在吃醋吗?” 阿清,我的阿清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我会控制不住想把你留在身边,即使我知道不久的将来会有另一个男人代替我守在你身边。 正文 第五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咳咳咳……” “哥哥,你怎么样,是不是寒症变严重了,那个药你有按时吃吗?” “有,阿清的话哥哥都听。” “奇怪,明明是按配方来的呀。怎么会变严重呢?”清影喃喃自语道。 夜晚,白鹭平原上一望无垠,晚风拂动,枝叶乱飞,在这样的闷夏总觉得让人提不起精神,天灾人祸,粮食短缺,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让众将士提起精神。同样,在两军对战的地方,手握大权的将军更加难以入睡。 清影难以入眠,走出了帐营。远远的看着这片天空,这里是战场,真刀真枪的战场,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命丧于此。马革裹尸真细事。人说战争是残酷的,可是胜利何尝不是残酷的呢?所有的胜利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赢来的。 宁静的夜空,任何突显的生物都显得如此多余。清影看着远去的那只白鸽,淡淡的笑了。果然,有些人沉不住气了。古代有些不好就是保密措施做不到位,传送信息也只能靠飞鸽传书。 果然,过了一会儿,徐洙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有消息了。” “嗯。” “有人放白鸽了。” “嗯。呀?你怎么知道?” “用眼睛看的呗。你知道吧,那些人怎么样,监视起来了?” “我已经派人看住了。” “把他们隔离开来。” “隔离?”好奇宝宝又开始了。 “就是软禁啦。” “哦。” “然后传出消息,就说雪山老人的关门大弟子妙手回春,医术出神入化,把将军的病治好了。” “你是雪山老人的徒弟?” “我看着不像?” “不大像。” 清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摇身一变,还真有点像。 “现在像不?” “说实话吗?” “当然。” “有点像常常流连百花楼的纨绔子弟。” 清影气急反笑,“我说是就是。” 第二天,大街小巷都传颂着这样的歌谣:“雪山弟子下雪山,到了龙城新地界,妙手回春真医术,生龙活虎将军好。” 虽然是战争时节,但是人们照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清影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些人可以这么淡定。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福满楼就在前面。”风清影,不,现在只有慕枫了。慕枫宠溺地看着清影,像小时候一样,牵着她的手,走向飘香四溢的酒楼。酒楼这种地方,正如百花楼一样,是赚钱的地方,同时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嘿,听说了吗?将军的病治好了。” “这还用说吗?一大早都传遍了。” “就是就是,听说雪山老人的弟子来了,治好了将军的病。” “将军好了就不用怕,有将军在,我们就不用怕了,景军一定会大腿风天国的人。” “对对,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没想到阿哥这么受欢迎啊,嘻嘻。”满嘴烤鸭,还不断地往嘴里塞东西。“哥哥,要不你给我签名吧,嘻嘻,以后可以去卖大钱。” “好。”慕枫一如既往地宠溺。 “清枫哥哥。” “阿清,凤清枫这个人早就死了,以后只有龙秦战神慕枫。” 一向温柔的他竟有些严肃。 清影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那几年在凤天的日子真的这么让他度日如年吗?那里的日子究竟是怎样的,才能塑造出他这样万事都淡然的性格呢? 一室的静谧,一个小厮进来,在凤清枫耳旁耳语了几句,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沉吟片刻道:“阿清,我们回去。”    凤天的军队有有新动作了。原田丰拨兵十万,下令在龙城周围白鹿原上筑起小土堆,一方面可以占用地理优势,勘察敌情,另一方面,弓箭手十万,已经在周围的小土堆上做好了埋伏,瞄准了城上的将士,战事一触即发。情况不容乐观。 战营内。几位将士急得焦头烂额,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好主意。 “将军,现在怎么办?他们人多势众,粮食充足,打持久战,先败下阵来的只会是我军,如果要硬碰硬,我们没有那么多兵力。”一将士问。 “是啊,将军,我们城内多是老弱妇孺,不能上战场,仅有的那些兵力,还不排除那些老兵和残兵。”另一人附和道。 “以你们之见,我们只能束手待毙了?还是你们想要弃城而去,做苟且偷生的逃兵?” 众人面面相觑,脸红耳赤,却不知如何反驳。 “原来我龙城将士都是些畏首畏尾之辈,我倒是不知道?” “将军,青山不改,大江东去,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又怎么能算苟且偷生呢?” 正在众人僵持不下时,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闷。“徐将军,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拿下。” 徐洙这才迅速走进来,立刻将那起哄最厉害的人拿下。众人不解,为何明明应该早就在议事厅的徐洙将军现在才进来,而且一进来就把人拿下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又是谁? “大家不必惊慌,我没有恶意。”小小少年一身白衣,一根碧玉簪子挽起墨黑的长发,手执一把桃花扇,腰配一块蓝田玉,不过十二三岁年纪,竟少年老成,举手投足之间,贵气浑然天成,但看着穿着打扮便知来历不凡,此人正是乔装打扮后的凤清影,她看向众人,淡然道:“这厮不怀好意,本是凤天派来打探军情的细作,早在年前就潜伏下来了,不知者无罪,我只众将士只是被他迷惑而已,龙城将士哪个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话都说死了,众将士都随声附和。 “是是……” “我们要为国抗战到底。” “坚持到最后一刻。” “绝对不朝那些贼子投降。” …… “好,像此等大逆不道,犯上作乱的贼人怎还能苟活于世,徐洙将军。” “在。” “将此人斩首示众,警示众人,不可轻信他人。” 众人不敢置信,从来都只听从慕枫将军的徐洙怎么会听从这样一个孩子的话?徐洙心里也憋屈着呢。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他也不想听“他”的话,可是谁让“他”是将军心里的人呢,得罪不起啊。 “众将士听令,以后慕青的话就是我的话,军令如山。” 只听得帐外一声惨叫,之后就没了声音,一切如初,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报。敌军垒土成山,铸成五十余座土山丘,以弓弩手挡住咽喉要地,在其上射箭,箭如雨下,我军溃不成军,守城将士已经抵挡不住了。”    凤清枫目光如炬,眼光锐利,寒冷的眸光如箭般射向城头,“上城墙。” “不可,将军。上面太危险了,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一干人等纷纷下跪,祈求他们的将军止步。“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我倒是有一计,可解此燃眉之急。”那白衣少年的话无疑是雪中送炭,众人像是在沙漠中苦行数月的人看到绿洲一样,原本绝望的眼神,此刻纷纷闪着希冀。 “这方法也简单,只需召集众人,速速造石车数百乘,投石可破。” 众人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去,敌人已经快打进来了,哪还有时间造车啊。 “可向民众借车一用,普通百姓家中定有拉货车之类,只要应急即可。” “徐洙,你速速向百姓征车,等战后再以两倍还给他们。必须要百姓自愿,不可强行征用,否则以一罚十。” “末将领命。” 百姓听说是慕枫将军要征用,打退敌人,二话不说,都奉献上来自家的车,不消一刻,竟然凑齐了百十辆车。不得不感叹民众的力量好强大啊。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凑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凤清枫看向身边的阿清,突然发现这个自己从小呵护到大的人,自己并不十分了解,这让他有些心慌,好似随时都会失去她。他低头重复着她的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一夜,民贵君轻的思想深深地植入了另一个少年的脑袋,为以后征战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很快,龙城内准备好一起发动石车,炮石飞空,往上乱打。箭和箭碰撞的声音,箭和石头对碰的声音,一时间混杂在一起,两边一团乱。在土丘上的弓箭手无处躲藏,被飞来的石头打落或成残疾,或直接脑浆迸裂而亡,或被压成肉饼。战争很残酷,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清影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呕吐,甚至有些眩晕。还好背后有个温软的怀抱挺住了她,不然还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华丽丽地晕过去了。 “阿清,还好吧。看不惯的话回营吧,这里哥哥会处理。” 清影摇摇头,答:“该回去的人是你。不要瞒我,我是大夫,一把脉就知道。你的箭伤还没好,余毒未清,还要修养几日才能下床,寒症发病越来越频繁,有时间我要给你配个新药方。你好好回去歇着就是给我帮忙了。” “阿清。你知道我走不开。” “是,那些莫须有的责任远比你的健康来得重要是不是?建功立业真就那么重要?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那些血腥的残酷的现实她不须要知道,这一切重担他一个人来背负就行了,她该是那个快快乐乐的公主,幸福地长大。 无奈地叹口气,也许有些人有些事总是在控制之外,未来就像一张大网,密密麻麻的把人网住,除了挤破脑袋往外冲之外,不知道还有什么解法。法则之内,全部抹杀,制度的法则如同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此时凤天的绿骑营内一片混乱,本以为一个小小的龙城,人少兵力弱,以七十万大军的优势冲破这座位居龙秦要塞之地不费吹灰之力,哪能想到如此之难?还被反将一军。不由得回想起走之前小侄子的话。 “不要小看龙城这块地方,不是那么容易攻陷的。那个慕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能在三年内从一个小小的步兵爬到将军的位置,收复十三座城池,其手腕可见一斑。要暗自留心他们的动向,智取,不可莽撞。” “智取?那点小地方,还不是手到擒来。更何况,已经有人去拖住慕枫的军队了。能不能赶上救援还不一定。”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绊住他。他就不配成为我的对手了。我身边有一谋士,无计可施之时,可请其助一臂之力。” “谁?” “孟优。” 不一会儿,只见一中年男子走入帐内,一身墨色,长发束冠,身材挺拔,眉目之间自有一份英气。 “不知将军唤在下来,有何要事?” 原田丰本就是一粗人,只尚武力,一向瞧不起那些文绉绉的人,再加上连日来吃败仗,被弱军打得灰头土脸,伤亡惨重,心中有一股怒气难以发泄。 “还能有什么事,那些小兔崽子都欺负上门了。你吃的是军粮,难道不该做些什么吗?” 孟优气急反笑,“将军如此本事都不曾攻下龙城,孟优我手无缚鸡之力的一文弱书生,能翻起什么浪来,将军石高估了我还是低估了你自己?” 原田丰拍案而起,抽出剑,抵在孟优咽喉处,怒吼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要不是我那侄子叫我带上你,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你,老子最看不惯那些酸巴巴的书生了。” “如此甚好。我与你一计,这是我欠原辰的,今日之后,我两再不想欠。” 说罢,拿起笔,刷刷的写下几笔,落笔、起笔,姿势优美,再一看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真是妙笔生花。 “这里有三条计谋,你可参照,剩下的都看天意了。”施施然走出帐外,如出无人之境。 原田丰也不看他,本就相看生厌,倒不如眼不见为净。看了计策,速速派人用铁锹挖地道,想要直透龙秦战营,来个措手不及。    早在他派人行动的时候,站在城墙上的慕枫就关注到了。 “将军,他们是在做什么?” 慕枫不语,只看向身边的清影,两人相视一笑,只对方心中都有相同的想法。 “阿清,你怎么看?” 远远地望着凤天的战旗飘荡在肃穆的夜空中,心中不知是何感觉。“这是凤天军队不能明攻而选择暗攻,晚上有夜色掩护,更容易下手。想通过挖地道直入我军战营。” “啊,那将军怎么办呢?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一将士已经低呼出声。 “不急,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你速派人绕营挖掘长堑,在下面设下埋伏,等他们过来。” “哈哈,妙啊妙,真是太妙了。这样,凤天就白费力气,浪费人力财力做这事,到头来还被我们擒住,想想就真***爽。” 果真,凤天军队连夜挖地道,挖到天堑处,不能再进,空费了军力。 是夜,凤天帐营内。原田丰急得团团转,在营帐内来回踱步。 “原将军,现在怎么办?七十万大军,二十万弓弩手和射箭手全部阵亡,地道营的冲锋小队也死伤无数,现在加上粮草兵,我军总共不到三十万。” “急什么急,龙秦那帮家伙还能撑多久,他们有没有多少粮食可以供给,没有粮食后援,迟早饿死。” “将军,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直接去烧了他们的粮草,早点断了他们的生路。” “好小子,你叫什么?” “仇寻。” “就让你领一小队人去把他们的粮草毁了,如果成功的话,就直接升你为冲锋队队长。” 未燃尽的烛光下,一张泛黄的纸上有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夺粮。 夜色朦胧,谁也不知道灰暗的夜色里隐藏了多少秘密和鲜为人知的阴谋。风过无痕,平静的白鹿原下潜伏着波涛汹涌。这一夜,是凤天走向衰落的起点,这一夜是复仇之火开始燃烧的起始,这一夜改变了不止一个人的命运。 午夜过后,一更刚过,除了在战营外负责守夜的巡哨士兵外,其余的人都进入了梦乡,龙城的百姓更是坚信,只要有战神慕枫在的一天,龙城会永远平静,不受欺凌。 暮色之夜遮蔽了夜行的身影。柴房外,一个小个子士兵急切地左顾右盼,面色不自然地潮红,不知是被这闷热的天气热的还是怎么的。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刹那,弓在草丛中的身影飞身而起,一手捂住小个子士兵的嘴巴,一手用刀子抵在他脖子处。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闷声问:“要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大人,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办好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的家人?” “很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还有大人答应的银子。”小个子有些犹豫的说出口,似是有些惧怕这个不曾蒙面的男人。 “这个我已经交给你的家人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那小个子一听,眼睛一亮,欢天喜地得道谢。 “你现在回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是,大人,我这就回去。”说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似是柴房的方向。一会儿,柴房里流出了猩红的血液,黑衣人擦拭干净匕首,轻轻道:“去地狱回合吧。那里才是你们该带的地方。今天你可以背叛他,明天你也可以背叛我。贪得无厌的人活该如此。”“嗖”地一瞬,人已经从柴房消失了。夜静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不一会儿,放粮草的地方燃起了徐徐烟火。还在睡梦中的人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六章 坠崖 二更时候,突然被外面的喧哗声所惊醒。清影不知何故,一下子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了。匆匆穿上外衣急急地往外走去。只见后方士兵高呼:“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啊。”一时间,整个军营都陷入极度恐慌之中。全军上下都齐心协力救火。可是火势依然不见变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转眼间,整片粮仓只剩下一片灰烬。 凤天军营。原田丰从听到探子来报,龙秦粮仓已经烧成灰烬,开心不已。召集军队,整装待发。仇寻静静待在一旁并不作声,也没有邀功,原田丰目露赞赏之色,“你做的很好,本将军赏罚分明,现在我就任命你为副将,助我攻打敌军。” “小将领命。”目光不悲不喜,不动声色。 龙城。 “粮食没有了……”不知道是谁低低的说了一句,之后人群中开始躁动起来,大伙议论纷纷。 “已经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援军到来,现在粮食都,没了,难道要等死吗?” “我家里还有七十岁老母,小儿子还不到三岁,我还不想死。” 不想死,谁会想死呢? “我们家乡村里还有一位姑娘等着我,我还答应过完年就娶她,我也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我家里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要我去养着呢。” …… 清影静静地看着这群人,他们有的不到十五岁,有的已经年过半百,在那个世界他们本该是一群无忧无虑的天真孩童,或者颐养天年的老人,而在这里,他们还在为家里的生计豁出性命,甚至担心能不能温饱,有没有粮食可以果腹。他们这一群人,在那个世界。是军人,是位高权重的掌权者,是享受国家高等待遇的优厚者,而在这里,他们的命一文不值。真正值钱的也就个把,如将军,如副将。 军心已经开始动摇。这里的人怕的不是血淋淋的战争,不是牺牲性命,他们怕的是被抛弃,被自己效忠的国家抛弃。这样的现实让他们难以接受,军人该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被困在一处活活饿死,刀还没有出鞘,属于军人的自尊,号角声声还没有吹响,他们不该如此。 这种感觉清影明白,当初家族为了自身利益,把自己当炮灰扔出去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像是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生无可恋死无所依,哀莫大于心死。 一声马嘶长枪而起,年轻将军飞身上马,动作矫健而迅速。火红的战袍,迎风飞舞,银灰色的盔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白光,面色冷峻,目光犀利,坚挺的轮廓生出三分硬朗,三分生硬,四分冷情。这才是战神慕枫,而不是梅花林中浅笑依然的生涩少年。 “战士们,你们都是龙秦的骄傲,今天我们已经没有粮草了,你们知道,援军已过半月还没有到来,这一切只能说明我们被抛弃了。是龙秦的掌权者抛弃了你们,可是我们不能抛弃自己,我们有自己的亲人朋友,我们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战士们,你们的刀应该对向敌人,你们的血应该留在战场上,你们应该死得其所,死的光荣死的骄傲,对得起军人的称号。今天这一战凶险万分,可能我们就要永远留在战场上,你们怕不怕?” 下首的一群将士,个个热血沸腾,激动不已。那是龙城的战神啊,他肯定了自己,这对军人来说是无上的骄傲。所有战士都扯着嗓子喊:“不怕!”生怕自己的声音比别人小了去。十万人的声音竟远远超过千军万马。 “报告将军,敌军已经向这边攻过来了。”一个小兵伏在地上,激动地报告。 “战士们,现在该是我们保卫自己的亲人的时候了,我们不为国而战,我们为自己而战,不怕死的跟我向前冲!”“冲”字的尾音还在天际回响,凤清枫的战马已经不见踪影了。这就是人心的力量,一瞬间从万丈深渊一马平川而上。 凤天这次是帮了大忙,前有敌人,后五援军,逼入绝境后釜底抽薪,孤注一掷,可以想象,如果这次打胜仗后,哥哥就会拥有一支绝对忠于自己的军队,不属于国家,只属于龙城,只属于慕枫的军队,如果真是这样,反倒要感谢在皇宫中玩弄权术的高层了。 战火,厮杀,马鸣,刀子扎入肉里的闷声,哀嚎声,恸哭声一时间混乱一片。反观天际,破军星大盛,这一仗应该没有悬念了。 战场上已是一片狼藉,年轻将军满脸是血,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一干小将也是杀得满眼血红,不停地有人倒下,不停地有人补上来,明明只有十万人,却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凤天军队已经开始胆怯了,不怕死,就怕找死的,更怕不怕死的。对于一群不要命的人来说,他们的已经毫无顾忌了。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兵,背上插了三支箭,身中一刀,没倒下之前,他拼命挥动手里的大刀,挥向敌人,敌人杀一个少一个。 一方人虽少,却气势如虹,另一方人虽三倍于一方,可是明显开始胆怯。谁胜谁负竟难以预料。 原田丰抓狂了,七十万大军如今不到二十万,还是打不赢对方十万大军,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要听信那穷酸书生的话? 当天孟优在纸上写下三条计策,最后一条写道:如火攻不成,速回帝都,以求自保,切不可冲动行事,否则全军覆没。 当时原田丰嗤之以鼻,三十万对十万绰绰有余,更何况对方已经没有粮草了,应该乘胜追击,是故没有将孟优的话放在心上,如今真上战场,三十万大军毫无优势可言,对方势如破竹,大有战胜趋势,原田丰不得不怀疑自己做错了。他虽莽撞,却是一条汉子,久经沙场也有对敌经验。知道现在撤退最好。正在他犹疑间,一直长箭直飞到他身前,避无可避之时,那个一直不闻不响的仇寻出现了,为他挡了一箭。紧接着,离战场不远处尘土飞扬,竟有一小队士兵到来,不知是哪路的援军。只见他们直冲入凤天的军队,凤天的士兵以为是援军到来,高声呼喊。龙秦将士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他们已经被抛弃了,又怎么会有援军到来呢?可是一刹那,形势开始逆转。那只小军队冲入凤天军队后开始厮杀,凤天的士兵还处在兴奋之中,这突如其来的一小军队,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铁骑营!”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所有人都齐刷刷向那一小队看去。铁骑营,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军队,人数不多却个个能以一敌百,战斗力惊人。却不想,竟然是龙秦的军队。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存侥幸心理,这一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凤天已经没有半分胜算。 凤清枫对上仇寻,两人混战了一些时候,仇寻渐渐不敌,凤清枫眼神一暗,卖个破绽,虚晃而过,直刺胸前,在离心脏一厘米处,突然偏转了方向,没有刺入胸口,仇寻捡回了一命。 仇寻掩护着原田丰带军撤退,凤清枫并未阻拦,也带着军队撤回了龙城。 “我们胜利了!” “我们打败了凤天,哈哈哈。” “我还活着,还活着!” …… 一群人像是疯了般,涌入城内,这一仗打得漂亮。历史会记住这一刻,这一天是龙城战士的胜利,是龙城百姓的胜利,是奇迹。 “铁骑营铁七。”“铁骑营铁八。”“参见少主。”两人齐身下跪。 凤清枫点点头,“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少主预料之中。” “是时候该回去了。” 一切尘埃落定。 龙秦皇宫内,太子龙辄不安地在宫殿内来回踱步。 “国丈,你说如何是好?这援军未去还让他打了胜仗,如果他回来知道是我做的,那可怎么办?父皇知道了也不会轻饶我的。” 龙秦右相冯怀义摸一把胡子,笑得像个老狐狸:“太子殿下稍安勿躁。皇上是不会怪罪殿下的。那慕枫手握兵权,在民间人气很高,声望甚至超过了皇上,所谓功高盖主,皇上想必很乐意见到我们打压他,消消他的气焰。至于慕枫,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在朝在野都没有大的背景,既然他打了胜仗回来,我们就让他有去无回。这龙城到龙都,有这么长一段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既然如此,慕枫将军在回国途中不小心发生什么也是情有可原了。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右相的意思是……”两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已经达成了共识。 第二日一早,凤清枫带着铁骑营回国了。城门外,全城百姓十里相送。全城战士,把酒送行。 “将军一路走好。龙城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龙城的百姓永远忠于您。” 这是一种誓言,这是一种承诺,这是一种效忠。从此龙城只属于慕枫将军。 清影坐在马车内,不得不感叹,古代人真是单纯啊,给点甜头就能够誓死效忠。拉开窗帘看着那一批批洒泪相送的百姓,不胜唏嘘。 马车很平稳地向前进着。龙秦地处大西北,和现代中国的西北部差不多。地大物博,矿产丰富,可是气候干旱,降水稀少,土地贫瘠。尤其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这里更是惨不忍睹,尤其是夏天,简直就是一个大火炉。清影只穿了一件翠绿色的薄纱裙,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一旁还有一个小丫头不停地扇着扇子,可是根本没什么效果。清影止不住的想念现代的空调,电风扇,怎么样都好过这里。万恶的夏天。怪不得清影从小讨厌夏天,果然是有根据的。看着外面那些随从穿着厚厚的衣服不免想翻白眼。可是眼睛瞄到自家哥哥,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释了。 凤清枫虽然脱下了厚厚的战甲,可是穿着锦袍长衫,要配玉带,怎么看怎么个风流倜傥啊。只是这天难道不热吗? “小姐,您就别看了,外面更热。”这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是凤清枫特地派来的,大概是整个军营里唯一一个女性了。从龙城到龙都,路程遥远,难免有些不方便,有个女性照料着,也就安心些。从这丫头的嘴里知道了不少关于凤清枫这些年在龙秦的情况。龙秦皇宫内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有很严重的夺太子之位的纷争。原因无他,因为龙秦只有一个太子,皇帝只有一个儿子,是皇后所生,其余都是公主。**佳丽三千,只有一个儿子,这皇后不简单,说不定会什么妖术,蛊术。太子妃的爹冯怀义一人独大,只手遮天,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的地位可说十分稳固。但是慕枫的出现改变了朝堂的局势。他手握兵权却不畏太子,不为太子效命,太子感觉到危机,所以对慕枫处处打压,也因此,在朝堂上他举步维艰。这丫头嗨神神秘秘地告诉她,“小姐,将军是个好男人哦,到现在都没有娶妻,将军夫人的位子还空着呢,而且也没有侍妾美姬。”感情这丫头要撮合他和她?真真让清影哭笑不得。 清影刚想逗这丫头两句,却不料,马车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清影第一个感觉就是出事了。 外面一群黑衣人已经和便衣的铁骑军打起来了。 为了防止被追杀,已经决定从轩辕国绕道,行了几日路,已经到了轩辕国境内,没想到还是不放过他们。凤清枫冷眸一闪,嘴角微抿,这是你逼我的。寒剑出鞘,见血封喉,一时间混乱一片。至始至终,铁七铁八都在清影身边,对这两个人,清影没多大映象,只在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当年仅存下来的八个人,凤清枫的贴身护卫,没想到都派在了自己身边。清影心头一热,却又不得不为哥哥担心。他们的目标是哥哥,所以最有危险的是哥哥。当下毫不犹疑,“铁七铁八,快去帮哥哥。” “可是少主吩咐,要誓死保护公主,寸步不离。” “可是我没有危险,有危险的是哥哥。” “这……”两人也有些犹豫,一方面担心少主,一方面不能违背少主的命令。 三十名死士一起围攻凤清枫一人,他虽在武力上略胜一筹,可是,体力上已经有些不敌,不过一瞬,身上又多了几道划痕。 “快去保护哥哥。”清影一看凤清枫受伤什么也顾不上了。铁七铁八也知道少主快不行了,于是毫不犹豫的进了包围圈。清影站在包围圈外,马车上还有小桃一个不懂武功的小丫头。偶尔用点毒草,把一切小喽喽赶跑,倒也没什么大危险。 可是凡是有万一,只见一名受伤的黑衣人被打落在马旁,一开始清影没有注意,可是一时不查被他钻了空子,他偷偷架起马车,往另一个方向逃跑。马开始奔跑,凤清枫看到了,可是分身无力,这些死士不要命的缠住他们,分不出手去救清影。凤清枫双目赤红,招招是杀招。 另一边马车不断颠簸,清影坐不稳身体,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半路把芸儿那丫头推下了车。对黑衣人下了毒,可是他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喂,喂。” 可是对面的人丝毫不理会,马车越走越偏,清影感到不对劲,往外一看,已经快到悬崖了。清影抓住那人的肩膀,这一抓不要紧,那人竟直直地摔了下去,马车无人操控,失控地往悬崖冲去。 “阿清!”坠入悬崖前唯一知道的有人在喊她,是哥哥吧,只有哥哥才会喊她阿清。 阿清阿清,累不累? 阿清,哥哥背你上山,好不好? 阿清不怕,哥哥在呢。 阿清,哥哥会保护你一辈子。 阿清,哥哥永远和你在一起。 阿清,阿清。 阿清这两个字像是魔障,两日来一直出现在凤清枫的梦里。想起小时候的相依为命,想起雪山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想起她的笑,她的调皮,她的娇憨。 两天了,整整昏迷了两天。铁七铁八想起那日的情景,仍不免心有余悸。凤清枫追到悬崖边,看到清影坠崖,当下欲同去,被铁七铁八拼死拉住,他竟然气急攻心,口吐鲜血,直接晕了过去。那一刻才知道公主在少主心里有多重要。真怕少主一睡不醒。昨日雪山老人到来,终于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今早少主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铁七铁八还在那担忧着,凤清枫却已经下床了。 “准备出发。回城。既然太子殿下如此厚礼,我们怎能不好好回敬呢?” “可是少主的伤……” 凤清枫冷眸一闪,看向两人,顿时,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压力,那一种自内而外的王者霸气,让两人不敢抬头,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属下知错,请少主责罚。” “最好祈祷她没事。”凤清枫面无表情,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否则,提头来见。” 总觉得少主变了,虽然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身上的气质变了,变得更加犀利,冷酷,没有感情,更像是一把绝世好剑。当初有刀鞘的时候只觉得它美,如今刀鞘没了,它就锋芒毕露了。 “是。” 正文 第七章 柳三小姐 天空中没有一丝风,知了在树上聒噪地叫着,树叶儿打着卷儿,小京巴犬吐着舌头,江南的夏天,一样的热。 迷迷糊糊中,清影觉得全身疼痛,动弹不得。勉强睁开眼睛,周围是陌生的地方。一刹那惊讶过后,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前世作为豪门千金,尤其在外人眼里极“受宠”的二小姐,毫无疑问,是绑架的对象的第一人。被绑的次数多了,开始习惯于不同的情况,是以,即使是在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她也只有一闪而过的惊讶,随之便冷静下来了。 “小姐,你醒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跑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盆水,见自己醒来,高兴地叽叽喳喳。 小姐?怎么就成了小姐? “你是谁?”清影警惕地看着她。 “小姐,你不认识我了呀,我是燕儿啊。” 清影不无意外的想起了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浓眉大眼,还真有几分相似。“我是谁?” “小姐,你是怎么了?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难道被打傻了吗?都是燕儿不好,燕儿不该离开小姐的。”那丫头自顾自说着,竟哭了起来。 清影最怕看到别人流泪,好生安慰道:“我只是撞了头,记不清了,不是傻了。” “小姐,这次是福大命大,没有被打死,下次可没那么好运了,以后千万不要跟大小姐二小姐一起出去了。” 清影的脑子一片浆糊,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像有什么被自己遗忘了。可是一想,头痛欲裂,只好先把那事放一放了。 “燕儿,既然我大难不死,就不会让她们为所欲为了。你和我说说这次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听着小丫头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清影才大致了解了。原来这具身体的名字叫柳寄幽,是柳家不受宠的庶女,三小姐。因其自小身中奇毒,容貌丑陋,从小就被放逐到这偏院里。外人甚至不知柳家还有一位三小姐。只知道柳家大小姐貌若天仙,有着倾城之貌,柳家二小姐才华洋溢,堪称轩辕第一才女。却不知柳家有一位毫不起眼的三小姐。柳侍郎柳贾仁为拉拢权贵,将自己的大女儿送给太子做侧妃,以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二女儿当然也不例外,而那个什么都不会还长得奇丑无比的小女儿,柳贾仁大概已经忘记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吧。大女儿柳寄月,二女儿柳寄香,时常欺负寄幽,上次假借上香,到远山寺,竟然将柳寄幽骗到后山,推下山去,幸而她命大,没有死成,又或者她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不见了。除了这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 “好了,燕儿,我饿了,有吃的吗?”为了让她不再哭,她只好转移话题。 “小姐,你等等,我去帮你做。” 眼见燕儿出去了以后,她才长长地叹口气。这个地方简直破的不像样啊,连个镜子都找不出来。清影勉为其难地借着水,看到了倒映在水上的那张脸,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张脸上到处都是被划伤的痕迹,纵横交错的伤痕丑陋的盘踞在整张脸上,看不出本来面目。其实她的皮肤还算白皙,娇嫩。如果没有这些伤,想必也是一位绝色倾城的佳人,可惜了。 清影掬起热水擦拭脸,洗着洗着就发现了不对,在耳朵后方有一小块皮起泡了,似乎不像是被烫起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清影小心翼翼的将起泡周围的皮揭起来,越揭越心惊,竟然是人皮面具!一个不受宠,没权没势的庶女竟然有这种珍贵的人皮面具!这柳家三小姐看起来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啊。随着人皮面具的脱落,清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张脸。笑靥如春桃,娇若春花,媚如秋月,眼含秋波。这皮肤嫩得能挤出水来,真是倾国倾城的俏佳人一个啊。那柳侍郎是瞎了眼吧,把这么美的女儿当做丑女,天下人也瞎了眼了。 正在发愣间,外面有响声,急忙戴上人皮面具,毕竟人生地不熟,小心为上。 “小姐。”燕儿艰难地喊出两个字,竟没了声响。清影大怒,虽然这个丫头和自己认识不到一个时辰,但却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善意,任何自己在乎的人都不允许被别人欺负。冷冷地瞪向来人,一语不发。 那丫鬟似乎是欺善怕恶的主,一看清影目露凶光,竟也不敢大声喧哗,有些胆怯地道:“她她打翻了我家二小姐的燕窝,二小姐吩咐,好好教育教育,让她记住谁是主子。” “哦?柳府很穷吗?” 小丫鬟一看她没发火,以为刚刚是自己看错了,想来三小姐已经被欺负那么多年了,在这里连个丫鬟都比不上,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自己有二小姐撑腰,只要办好了事,跟着二小姐陪嫁到洛王府,这一辈子就有福了,这样想着,胆子愈发大起来了:“怎么会?你这是在侮辱柳老爷。小心我到二小姐那里告你一状,侮辱家主。” 清影面色一寒,那嚣张的丫鬟顿时禁了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面目丑陋,不得宠不得势的三小姐,竟有说不出的恐惧,仿佛是修罗场里重新站起来的恶鬼,心里一阵胆颤。 “既然柳家不穷,想来也不会在乎一碗燕窝,更何况是柳家最宠的二小姐,何必为了一碗小小的燕窝,大动干戈,伤了我的丫鬟。”清影顿了顿,轻轻地手指一弹,不起眼的花粉落在了这丫头身上。“既然人已经打了就这么算了,如果还要闹下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前几天,姐姐对我做了什么应该没忘记吧,回去告诉二姐,她的‘照顾’我都记着呢,总有一天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那小丫鬟被吓得心惊胆战,一溜烟儿跑了。临走前还不忘威胁:“你等着。” 等着就等着,还怕了她不成。谁等谁还不知道呢。只是燕儿这丫头伤得不轻,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恢复的。小心地把她的衣服脱下来,露出完好的背,一道道淤血,触目惊心。再下手重一点,这小丫头恐怕就性命难保了。 说来也奇怪,虽然她前世并没有学习如何辨识草药,只是略懂药理,到这里反而对这些奇奇怪怪的草药了如指掌,好像是老朋友般亲切。刚才那嚣张的丫头惹怒了她,所以在她身上下了点龙蛇粉。这龙蛇粉顾名思义,和蛇有关,是一种能够把方圆十里的蛇都吸引过来的药物。本来清影也不会如此歹毒,害一个小丫头。只是在洗脸的时候,发现墙角有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开了一朵白色的小花,清影一看就知道是龙蛇草,知道有人要害她,算算这院子里除了嫁出去的大小姐柳寄月,也就剩下一个二小姐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尺我必回人一丈。于是,清影小朋友邪恶了,取了龙蛇草中最重要部分的花芯,一指轻弹,放在了那丫头的身上,吓也能吓死她。 只是燕儿的伤,没有上好的金疮药怎么都难以恢复,必须进柳府的药房,拿一些药出来。白天是不能进去的,只能等晚上了。 天一暗,清影就出发了。娇小的身影穿梭在重重阁楼间,当第一百零八次回到原地,清影发飙了,这古人就是这么麻烦,能不能不要造九曲十八弯啊,容易让人误入歧途嘛。磕磕碰碰了大半夜,也没摸索出什么,这下急了,眼见天要亮了,怎么办呢? 这时,一身红衣飘然而过,清影吓了一跳,不会吧,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可是一想,自己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瞬间,曾经看过的鬼片全部冒了出来。穿着大红嫁衣含冤而死的新娘,吐着长舌的黑白无常,清影吓得半死,“不要过来啊,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害死你的人,你不要伤害好人。”碎碎念念了一大堆,才发现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三魂七魄顿时没了两魄。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你也算好人吗?是好人会把龙蛇粉粘在别人衣服上啊。” 连这都知道,真是鬼?清影眼泪汪汪地看向那个“红衣女鬼”,低声为自己狡辩:“是她们先要害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是你有理了,这么说来,你还算是好人喽。” “那是当然。”惹来一阵轻笑,又有点底气不足,“不算坏人。” 只见那鬼沉思片刻,“不错,走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药房,还真不是个聪明人,这么笨,怎么算计别人呢?好吧,就信你了。” 清影刚要反驳,旁边的鬼就不见了。速度快得惊人,怀里突然多出了一瓶金疮药,看着碧绿色的瓶子,是上好的玉器,可保住药性。药放在普通的瓶子里容易变质,可是放在这种瓶子里,保质期就变长了,而且不容易改变药性。这鬼还是个有钱人啊。不管怎么样对自己没有恶意就好了,而且今天的目的达成了,燕儿的伤有着落了。 欢欢喜喜地带着药回去了,这次倒是没有找错路,很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远了。 红衣男子坐在树上,看着清影跑回院子,嘴角挂着慑人的笑。他长得很美,几乎妖孽,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唇若施脂,转盼多情,眉如墨画,鬓若刀裁,一五色丝绦,系着一块上好的美玉。仔细看,会发现有点眼熟。 “宫主,需要多加派人手吗?” 墨眉淡淡一挑,黑衣男子连忙低头:“属下知错,属下不该逾矩。” 红衣男子似乎心情很好,也不计较,淡淡地说:“去暗阁领三十大板吧。” 黑衣男子大喜,磕头道谢。若在平时,一只手恐怕要废了,去暗阁最多不过打三十大板,已经算轻的了。“另外再多派两个人过来吧。” 黑衣男子恭敬地回答:“是。” 红衣男子看着小院久久不语,直到天亮。 另一边,清影给燕儿上了药,很快睡了过去,不知怎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一只红色的火狐狸乖巧地趴在她身边,不时翻个身,可爱的不得了。突然那狐狸变成一个绝色男子,笑着一口亲上她的脸。很快场景换了,是一片山谷一身红衣的男子悲伤地看着她,走入一片火海,一双桃花眼泪光点点,他在笑,清影却感觉到了他的悲伤,他的痛。清影醒来,衣襟沾湿,心头止不住地酸痛。 走到院子里的井边,打了一盆水,擦了把脸,看床上的燕儿还睡着,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没办法,只好自力更生了。走出院子才发现根本不认识厨房在哪,早知道先把燕儿叫醒,问问路再出来。沿着花园的青石路向前走,绕过一个八角峰亭,走过长长的走廊,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路上出现一个丫鬟,清影上前问道:“请问一下,厨房在哪?” “你要找厨房?你是那个偏院的?” 清影心下虽疑,却也不多想,只回了“是。” 那丫鬟鄙夷地看了一眼,说:“跟我来吧。” 清影看到了她眼神中的不屑,却不发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淡淡道:“多谢。” 越走越往里面,清影也不认得,都差不多的风景,建筑也是,走到一半,只见那丫鬟回头,诡异地望了她一眼,之后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轩辕皇宫。 御花园内,百花争奇斗艳,满池芙蓉,花香四溢。一贵夫人坐于亭上,身旁有八个丫鬟,石桌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精致的点心,山药糕、蒸糖酥、桂花糖蒸栗粉糕、菱粉糕……很多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稀奇得很。 “娘娘,这是皇上赏赐的椰果,据说是琉璃那边进贡过来的,总共只有五个,一个赏给了太后,一个赏给了璷妃,一个给了太子,另一个给了您。您尝尝。” 可是贵妃娘娘似乎不领情,手一扫,那些精致的点心抖落在了地上,包括进贡的椰果。 “哟,妹妹怎地如此大火气,天气热,伤了身子可不好,怎么伺候皇上呢?”只见一女子抬阶而上,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指若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这就是最近颇受宠的璷妃。 “妹妹说笑了,皇上有妹妹伺候着,姐姐我就省了很多心了。辛苦妹妹了。”说着上前拉住璷妃的手,亲昵如同姐妹。宫里的女人天天在演戏,时时刻刻在伪装,皇宫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姐姐客气了,妹妹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姐姐慢用。” “璷妃妹妹有什么要事,连陪姐姐喝盏茶这点功夫都没有。” 璷妃笑得妖媚:“皇上要给洛王爷赐婚了,听说是柳侍郎家的二小姐。刚碰巧遇上柳大人,这不,听说洛王爷也进宫了,妹妹我前去道个喜。”说完又故作惊讶地说:“皇后姐姐不知道?大概是皇上太忙了,忘记告诉姐姐了,那姐姐,妹妹我先走了。”也不看皇后气红涨紫的脸,春风得意的走了。 留在亭子上的正是当今轩辕的皇后,太子的母妃萧氏。看向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贱女人,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御书房内,柳侍郎坐在左下首,颤颤巍巍地低着头,不一会儿,太监尖声尖气地喊道:“洛王爷到!”只见一片红衣飘然而进,面带微笑,一头乌发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近乎妖孽。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身旁的太监提醒才回过神来。 “念儿来了,赐座。” 轩辕无念淡然地问道:“父皇唤儿臣来有什么事?” “念儿先坐下再说。” “父皇快说吧,儿臣还有事。” 面对轩辕无念的无礼,轩辕皇有一瞬的恼怒,可是看到那张脸,神情开始恍惚,良久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咳嗽两声,“念儿,你也不小了,你的太子哥哥都有孩子了,而你尚未娶妻,所以父皇打算为你赐婚。” “哦?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是柳侍郎的二千金,京都第一才女,柳寄香。”见轩辕无念没反应,皇帝继续说道:“朕见过那孩子,是个知书达理的,性格温婉,配得上皇儿。” 柳贾仁是个人精,一看这情况立马跪下谢恩:“臣多谢皇上厚爱。” 轩辕无念却丝毫没有反应,直直地站在那里。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璷妃笑着走了进来,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怎么过来了?”皇上似乎很高兴有个台阶下,心情很愉悦。 “臣妾听说要给洛王爷赐婚,特地过来恭喜洛王爷。” 轩辕无念看着搔首弄姿的女人,说不出的厌恶。突然想起那个傻乎乎的笨女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舒畅,看着地上的柳侍郎,龙椅上的皇帝,突然做了个决定。 “父皇,是不是儿臣一定要娶柳家小姐,如果一定要娶的话,儿臣愿意娶柳家三小姐为洛王妃。” “柳爱卿,你还有个女儿?”皇帝有些疑惑的问道。 “回皇上,臣是有个小女儿,只因体弱多病,养在别院,外人不知。” 听到体弱多病,皇帝不愉悦地蹙眉。 “念儿怎会认识柳家三小姐?” “有过一面之缘,有一日去远山寺碰到小姐还愿,一见倾心,回来后一直念念不忘,多方打探才知道是柳家三小姐,还望父皇成全。”一番话言辞恳切,找不出半点错处。说完竟是跪下磕了个头,这是第一次,轩辕无念对轩辕皇行礼,轩辕皇打心底高兴。 “既然皇儿喜欢,就赐柳家三小姐给皇儿吧。” “柳侍郎,还不谢恩?”一旁的太监不悦的提醒,这柳侍郎平日也是个聪明人,今天怎么犯糊涂,连谢恩都忘了。 “臣谢陛下厚爱。”柳贾仁全身是冷汗。那个小女儿,不知道还在不在?上次二女儿说要教训教训,自己还说随她高兴,万一要给弄死了,这就是欺君之罪啊。没弄死,也不知她会不会记恨,到时候报复。短短一瞬间,柳贾仁心里已经转了七转八转。 正文 第八章 赐婚 汉白玉的长阶梯,两条金色的巨龙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红衣似火的少年沿着阶梯飘然而下,与这赤金色的大殿格格不入,却不让人排斥。 宫门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焦虑地左顾右盼,看到红衣少年眼前一亮,匆匆跑上前去,高喊一声:“王爷。” 红衣少年微微蹙眉:“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察觉到自家主子的不悦,寒食缩了缩脑袋,不安地看向主子:“回爷,寒食有事禀报。” “说。” “那个院子的姑娘被人抓走了。” “这种小事也要向我禀报,那些院子的人,死了就埋了吧。” 眼看自家主子没半点反应,一脸淡定,寒食不得不怀疑难道是自己感觉错误?明明对那个院子的姑娘不一样啊。 “可是主子,你明明对那姑娘不一样啊,还派了两名暗阁的人守……”话未说完,眼前的人已经有愤怒的征兆。 “主主子。” “你说的是哪个院子?” “柳柳家小姐。”可怜的寒食被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小心肝蹦啊蹦啊蹦。那位爷早就一阵风似的跑没了。寒食心里嘀咕着:爷,您好歹等我说出她被关到哪里吧。 可是轩辕无念早已飞身上马,一路狂奔,俊美的长相,火红的衣服,白色的马,这奇异的搭配,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 “好俊的男子,要是他能看上我一眼,我就满足了。” “你就做梦吧。那是洛王爷,洛王爷府中美人无数,哪会看上你?” “那就是洛王爷啊,京都第一美男子?” “当真俊俏啊。” …… 黑色的暗室,看不到外面,突然,门被打开,暗室渐渐变亮了,这才看清,房间里有一名女子,手脚被缚住,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几名女子鱼跃而入,其中一女子说道:“把她泼醒。” 冰冷的水倒在脸上,神智渐渐有些清晰,看清了眼前的女子: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胸前是宽片的黄色锦缎裹胸,胸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是一排蓝色水云图,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高贵和娇媚的女人。当下,清影对她的身份了解了八分,十有八九是京都第一美女柳寄月,柳家大小姐,柳寄幽的大姐。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吗?”柳寄月淡淡开口。她一向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讨厌的紧,不知道为什么,甚至希望她永远消失,这次听说自己的妹妹被她害了,才一大早从太子府赶回来。 “不知道。”清影倒不是耍什么脾气,任她怎么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似乎两人还没有见过面吧。可是听在柳寄月耳中就不一样了。 “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小桃,把东西拿上来。”很快,一个丫头拿着一个大麻袋上来了。拉开麻绳,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蛇。 清影强忍住想呕吐的感觉,说实话,最讨厌蛇了。滑不溜秋,还“嘶嘶”的,小眼睛,三角头,又有毒,怎么看怎么讨厌。有些东西天生长着一张不讨喜的脸,就如眼前这位,美则美矣,却有一副蛇蝎心肠,平白让人厌恶。 “你想干什么?” “你用龙蛇草害我妹妹毁容,我要你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不是柳寄香心肠歹毒想要害我,我又怎么会害她。” “害了我妹妹还想狡辩,好一张利嘴。我倒是不知道那个胆小丑陋的三小姐去哪里了?难不成死过一次的人,连灵魂都能改变?还是你收什么人指使,想要害我妹妹。” 受人指使?亏她想得出来,十几年都被扔在院子里无人问津,谁会知道柳家三小姐?清影抬起头直视她:“人总是会变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千方百计想要我死,我偏不死,我要好好活着,看着你们怎么死。今天我没死,来日我一定十倍奉还。” 柳寄月气得浑身发抖,催促道:“还不快去。” 一群丫鬟抓住她的手,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蛇,清影本能地有些排斥。柳寄月以为她怕了,接着说道:“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人,我还可以放你一马。”清影冷笑道:“那你说幕后指使人是谁?”“洛王爷。”“哼,洛王爷是谁我都不知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这种栽赃陷害威逼利诱是不是太弱智了点。”柳寄月气得浑身发抖,本以为已经成了。最近一段时间受太子冷落,被众姬妾排斥,心里怨毒不已,今早小妹过来哭诉,才想到这么个法子,洛王爷是太子的眼中钉,只要帮太子出去了这个眼中钉一定会重新受宠,所以只要逼柳寄幽承认是洛王爷指使,那就一箭双雕,既能够处理了这个女人为妹妹报仇,又有很好的理由为难洛王爷,可是没想到,这个贱女人这么嘴硬,既然如此就直接处理了。一群丫鬟把清影的手放入麻袋,眼睛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滑溜溜的生物在你的手边爬来爬去,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清影发誓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尖锐的牙齿扎进肉里,一口两口,到后来,清影都麻木了,仿佛那只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重重地眩晕感袭来,头昏昏沉沉的,强烈的刺痛从指间传来,人不得不清醒。 “想要晕过去,没那么容易,我要亲眼看着你全身溃烂而死。” 蛇蝎美人,这话是谁说的,真贴切。 柳府外,轩辕无念甫一下马,匆匆走进了柳府。心中焦急难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情起伏了,从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笑着,开心或不开心,他都笑着,只是他的笑从未到达眼底,很多人都不了解他在想什么,即使是从小陪他长大的寒食也是如此。仿佛他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感情,很多时候他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如今,他会生气了,至少不是一直笑着了,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是好事。 走进柳家大院,柳家护卫见到是洛王爷哪里敢拦着,齐齐说道:“参见王爷。” “柳寄香在哪里?” 众人不知怎么回事,可是一看洛王爷发火了,知道事情不好,几个侍卫暗使眼色,想要先去通风报信。轩辕无念是谁?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们的意图,是以,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出手,狠掐住一侍卫的脖子:“带我去。” 小命在王爷手上,谁敢不从,毕竟一个小小的侍卫,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注意,更何况,对方是王爷。为了保住小命,那侍卫很配合地将轩辕无念带到了柳寄香的院子里。 “小姐,你放心,有大小姐在,那个丑女人一定不会好过的。” 柳寄香恨恨地说:“那个贱女人,早知道应该早点弄死她,竟然敢对我下手,活得不耐烦了。” 这时,门一下子被踹开了。轩辕无念冷冰冰地站在那里,一瞬间进身到柳寄香的身前,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可怜的柳二小姐,脸涨得通红,喘不过气来。 “说,柳寄幽在哪里?”冰冷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低沉的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那一刻,真的仿佛是地狱来的血色修罗,拿着黑色镰刀的死神。柳二小姐已经没了半条命,旁边的小丫头也吓得半死,躲之不及,却忘了,当初谁想要当陪嫁丫头进洛王府的。 “带我去,否则,我杀了她。”那丫鬟忙不迭地点头,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位大爷把自己也杀了。 那条路很短,可是轩辕无念却好像走了很久很久,当看到躺在地上毫无血色的清影,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斥着杀戮,想要把这里的人统统杀光的念头极其强烈。瞳孔渐渐染上了血色。 后来赶到的寒食,看到自家主子的脸色,心知大事不妙。忙说道:“主子,先救姑娘要紧。” 轩辕无念仿佛一瞬间清醒了过来,血色渐渐消了下去。抱起地上的人,满眼心疼。“别怕,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清影听到了那温柔的话语,颤抖的身子渐渐平静。 赤瞳一扫,周围的丫鬟,浑身颤抖,连柳寄月也被这君临天下的霸气吓到了,他眼中的狠戾不是假的,如果不是他的随从说话,说定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而后匆匆赶到的柳贾仁,看到的是一地的侍卫和一群脸色苍白的丫鬟,在院子中间的洛王爷浑身充满狠戾,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子。 柳贾仁硬着头皮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轩辕无念面无表情地说道:“柳寄幽是未来的洛王妃,成亲之前她都会住在洛王府。” “可是这不符合礼数。”柳贾仁看了一眼轩辕无念,“婚嫁前应呆在娘家,双方不得见面。” 轩辕无念懒得多说,直接抱着人走了,也没有人敢拦他。柳贾仁气得发抖,他在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连太子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可是洛王爷竟然无视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飞身上马,直奔洛王府。寒食机灵地问道:“爷,那些人怎么处置?” “弄干净。” “爷,还有一个太子侧妃?” “不要弄死,弄到暗阁,让她生不如死。” 栏栅窗牖,都由上好的沉香做就,镶嵌了金玉珠翠,外布珠帘,宝床玉几,锦帐翠帏,取奇石叠做蓬莱仙岛,山边引水为池,文石为岸,白石为桥,杂植奇花异卉,好个碧玉堂皇。主屋之中,红衣男子站着,一群御医,得得瑟瑟地跪在地上,生怕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自己。 红衣男子就是轩辕无念,距那天大闹柳府到今天已经过去一天一夜,整个京都的医生都被请来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医治,全都摇头。 “没有办法是吧。”轩辕无念微笑着道。明明是个笑容,却让见者都心惊胆战,“斩了。”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一个人的脑袋摘了。当然这么多人,肯定有人不服,眼下就有一个。 “你是王爷也不能随便杀人,天子脚下,胡乱杀人,是藐视王法。”一个中年医生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吼着。 “哦?这么说,我不能杀你?”轩辕无念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中年医生以为他被吓住了,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却不料,他还未得意完,惊恐地看着眼前那个微笑的男子,说不出话来,最后残留的一丝意志也全部被恐惧所代替。他的胸前破了个大洞,心脏被捏碎了。这样的血腥,饶是见过这种场面多次的寒食也不免暗自叹口气,更别说从未见过的那些人了,跪在地上的医生全部很有默契地呕吐起来。 轩辕无念面不改色地说道:“寒食,处理干净。”一干医生顾不得呕吐,全部磕头求饶,可是任凭他们再怎么求,磕破了头也没用,注定免不了一死。 孤独居内,清影依然静静地躺着,手臂上的咬伤已经用上好的紫玉膏治愈了,可是体内的毒却没有丝毫减轻。 寒食见主子这么静静地站着,在心底无奈地叹口气:主子这次是动了真心了。以前总是希望主子能有点人的感情,如今有了,却又不免担忧,这是两难啊。 “主子。” “事情办好了。” “是。”寒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主子别担心了,暗阁情报遍布天下,一定可以找到解药的。” “恐怕等不及了。”像是说给寒食听又像是喃喃自语,“寒食,去拿寒冰丸。” 寒食瞪大了眼睛,“主子,寒冰丸不是解毒的药,是您的药啊。” “快去。” 寒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取了一粒寒冰丸。 “主子,您到底要做什么?” 回答他的却是沉默不语。轩辕无念把那一粒白色的小小药丸,喂入清影体内,又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寒食的惊呼中,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一点点流入清影的嘴中,清影的脸色渐渐红润了,可是轩辕无念却越来越苍白,一身红衣,脸色却惨白如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寒食焦虑地在一旁看着主子,却不敢打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轩辕无念才停下来,抹上了紫玉膏,伤口迅速地愈合了。 “主子,您不可以这样,再过三日就到月圆之夜了,如今你把寒冰丸给了柳姑娘,待到那一日,你又怎么抵抗体内的毒,更何况你失了那么多的血。” “寒食,我只想救她。”语气中竟带着沧桑。 寒食眼睛通红,却不再吭声,主子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 “我要休息几天,府中的事你和铁叔一起管理吧。皇宫中没有什么消息吗?” “柳贾仁在奏折中弹劾主子,只是被皇上压下来了。太子侧妃失踪,却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很奇怪,虽然太子有很多侧妃,可是毕竟一个大活人失踪,肯定有所风声,但是太子府却没有丝毫动静,着实奇怪。” “仔细留意太子动向,小心行事。” “主子放心,寒食定竭尽全力。”寒食顿了顿,又说道:“主子,柳姑娘原来院子里有一个丫鬟叫燕儿,上次柳姑娘被带回王府,她还躺在院子里,要不要把她接过来,免得受人欺负。上次王爷大闹柳府,府中肯定有人不安好心,说不定会把矛头指向她。” “你看着办吧。” 是夜,暗阁地牢。 暗阁是最近几年崛起的一个新的组织,说白了,就是个搜集情报的组织。可是这个组织势力极大,各国皇室秘闻,军事情报,全部能弄到,因此,各国对它又喜又怕。喜的是可以花钱买到各种自己所需的情报,怕的是对方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而自己却对它一无所知。江湖上的人只知道它是个情报组织,其余一概不知。它幕后的主人,谁也不知道。 地牢里,女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蓬头垢面,看不清本来面目,看到红衣男子,混沌的眼神才闪过一丝清明。 “洛王爷,救救我,救救我,我被抓了,快告诉太子,救我。” 轩辕无念面带讥笑:“可是我怎么没听说太子府丢了侧妃?看来太子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吧。” 柳寄月有些失控:“不会的,太子很爱我的,很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轩辕无念看着失声尖叫的女人,说不出的厌恶,“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吵死了。”他的动作那么优雅,神态那么自然,包括说出“割下舌头”也是面带微笑,依然如翩翩贵公子,挑不出一丝不好。 柳寄月面带惊恐,尖着嗓子喊道:“你是魔鬼,你这个魔鬼,我要诅咒你,不得好死。”似乎忘记了刚才谁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几个大汉,把她拖出来,动作熟练地割下了舌头。没了舌头,那女人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轩辕无念,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轩辕无念皱皱眉,似是不满她的眼神。一旁的手下了解主子的每一个神态,于是上前问道:“主子,要不要把她的眼睛挖了?”轩辕无念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是柳寄月听了,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置信似的,发不出声音的她只能连连摇头求饶,“啊啊啊”地说着什么,大概也能猜到是放了她的意思。 轩辕无念摇摇头:“不要太血腥。”柳寄月以为是放过了她,磕头求饶,可是下一句话就把她带入了地狱,“不要见血,弄干净点。”说完也不看柳寄月是什么眼神,闭上了眼睛。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办好事了。果然不见一滴血。 地上那个女人已经没有办法和京都第一美女联系起来了,血迹斑斑,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连乞丐都不如。 “伤害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即使是我自己。他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 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就如就是想要对她好,没有理由。 正文 第九章 婚前协议 迷迷糊糊,头昏昏沉沉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一会儿就飘向前方。只见此处坏境清幽,朱兰玉石,绿树清溪,连空气都清澈无比,充满灵气。清影有些惊奇,昏迷前明明中了蛇毒,现在呢?难不成是灵魂出窍?缩缩脑袋,想想都不可能,大概在做梦吧。 飘着飘着,只听到有人在后面唱着歌:“春梦随风散,飞花逐水流。”一白衣男子划舟而上,嘴里轻吟着小歌,忽的抬头,朝清影的方向喊道:“远道而来的客人,需要搭乘一路吗?”清影不可思议地点点自己的鼻尖,是在叫我吗? “对啊,小姑娘,就是在叫你。” “先生看得见我吗?”一说出这话,清影就知道自己发傻了,看不见还能叫你啊,心里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下。 踏上竹舟,这才发现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啊,总之不是一帆风顺啊,总觉得会掉下去似的。 “先生,你是神仙吗?”呆呆地问出一句。 “哈哈,小家伙,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 前一句还有点失落,想见见传说中的神仙究竟是怎么样的,没有见到总是有点失望,可是下一句着实把人吓了一跳,上千年是个什么概念,不是神仙也成精了吧。可是眼前这男子也不过三十五六岁上下,难不成做了神仙真能返老还童,永葆青春?这样想来做神仙还是不错的,毕竟,谁不希望生个好皮囊啊。 白衣男子见她一脸吃惊,也不调侃,面露微笑:“小姑娘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 清影突然想到了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白衣男子听了爽朗地大笑道:“好个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有意思。” “先生从何处来,往哪里去?” “我住在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东海蓬莱仙岛处,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至于到什么地方去,去世外桃源,看看双生并蒂莲有没有开?” 并蒂莲?清影听到并蒂莲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自觉地吟道:“青荷盖绿水,芙蓉皮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 白衣男子赞道:“好诗好诗,想不到小姑娘才华横溢啊,能够出口成章。” 清影只好装傻充愣地笑笑心下有点飘飘然,不是自己做的也没事,反正别人又不知道。 “先生,不知道可否一起,小女不才,也想见识见识双生并蒂莲。” “当然可以。”男子爽快地答应了。 没有见到之前,清影一直以为是普通的莲花,见到之后才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有极大的不同啊。 恐怕任何一个人看到三米多高,无米多宽的莲花,都不会称其为莲花吧。清影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抬头仰望着巨大无比的神奇并蒂莲,眼角划过几道黑线。 “先生,这莲花不是一般的大啊。” 白衣男子干笑了几声:“五百年前它明明还很小的。” 清影满脸黑线,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不过,大归大,它长的还是很奇特的。一茎上有两朵花,一朵是纯粹的白,如雪似玉,晶莹剔透;另一朵是张扬的红,如火似阳,赤红彤彤。饶是前世见过无数珍奇异宝,清影也不得不赞叹,这并蒂莲果真生的传奇。 清影对这红色的莲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它跟前。伸出手,慢慢地抚摸,这莲花像是很高兴地动动花瓣,清影大感神奇,用心感受着这奇妙的感觉。突然,红光一闪,巨大的莲花颤抖了一下,然后从茎上分离了下来,然后越来越小,竟缩到只有手掌大小。清影好奇地拿起那朵血莲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火红的小狐狸,一见她拿着血莲花,竟充满敌意,清影想要解释自己不是偷花贼,只是想看看这朵花而已,那小狐狸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上来就狠狠地咬了她一口。清影哀怨的看着那只狐狸,伸手就是一拳。 某男正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少女,叽叽咕咕:都睡了这么多天了,再睡下去真要成猪了。冷不防一拳挨过来,没有防备,正打着脸,不可遏止地往后倒去,华丽丽的悲剧了。 清影醒来看到完全不同的陌生环境,没有半点不安,反而打量了半天,脱口评论道:“不错,够贵气。” 只得听两旁下人翻白眼:大姐,你太有才了。 而后又华丽丽地来了一句:“咦,这是哪里?” 两旁下人要吐血了:大姐,这才是应该先反应的,好不好? 而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拳落在地上又无人问津的某男哀怨无比地看着某女:什么时候才注意到我啊。 清影终于注意到地上还有一个人:“咦,你怎么在地上?” “被你打的。”众人异口同声。 清影下床,拍拍他的肩:“兄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休息休息,床让给你,我先走了,拜。”扮猪吃老虎大概就是这样。 眼见某人正要离开,红衣男子一跃而起,飞速走到她身侧:“就这么走了?你就是这么对待就你两次的救命恩人的?” 知道没有那么容易离开,清影只好硬着头皮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等我日后赚了大钱,一定还你钱。” 众人听了一阵冷汗:堂堂洛王爷什么时候缺钱了? 某男无比淡定地说:“不一定要钱报恩的。” 某女配合无比地像只乖乖兔:“只要不是以身相许,其他都成。” 某男焉了。 “我好歹救了你两次!”软的不行来硬的,众人一听王爷提高了声音,知道这是发怒前的征兆,所以很配合地悄无声息地退下了,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谢谢你啊,我记得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言下之意是:你少唬人,明明就一次还想多说多敲诈点。 “第一次,我去远山寺的路上看到了你,那个时候,你已经全身是伤,掉在深潭里,脑袋撞在岩石上,流了很多血。我把你捞起来的,还找了个身份给你用,免得你来历不明被赶出去。”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自己的过去,清影顿时热切起来:“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从哪里来?我又怎么会变成柳家小姐,真正的柳三小姐去哪里了?” 轩辕无念尴尬地咳嗽了下:“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可以肯定你一定很多仇家,因为我救了你不久,就有一群高手来找你,我悄悄派人跟上他们打探了一番,发现是要杀人灭口。当时我觉得挺有趣的,刚好柳三小姐的尸体在离你不远的地方,所以就把柳三小姐的尸体改装了一下,让他们误以为你已经死了。又给你易了容,然后就这样了。” “所以柳三小姐已经死了,这张脸是我原来的样子?”看着红衣男子一脸肯定的表情,清影后怕似的拍拍胸:“幸好幸好,我一直以为是借尸还魂呢?” “小幽幽,幸好你不是,不然我们怎么百年好合,共结连理呢?说不定你哪天心血来潮就借尸还魂去了,丢下我姑家寡人一个。” 清影听得满头黑线,搞得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汉似的:“打住,谁要和你百年好合了啊,我可没有说要以身相许来报恩哦。” “小幽幽,可是本王已经向父皇请旨赐婚了,你现在已经是未来的洛王妃了。” “什么!”清影再不能淡定了,可是对上那双清澈水嫩的明眸,却硬是骂不出来。 “能不能不算啊。” “不能。” 圣旨是个什么东西,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容易,抗旨不尊是要掉脑袋的。眼珠子一转,清影只好妥协:“你是个王爷?” 轩辕无念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问,如实回答道:“嗯,我是。” “你很有钱?” “还算有吧。”嗯,不错,好歹是个富二代。 “你很有权?” “王爷的权力。”还行,官二代也不错。 “你是个受宠的还是不受宠的皇子。” “还行吧。”看来在皇帝心中还是有点地位的,以后还能抱大树。 “你长得还不错。” “啊?”某男呆了。 “身高也还行,好歹有个一米八吧。” “额。”一米八是什么概念,某男不知道,大概是通过了。 还有最后一项,清影紧紧地盯着轩辕无念的前胸,怎么看怎么个色女样,某男惊悚了。“你你想干什么?” “嘿嘿。”清影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想要扯开他的衣服。无奈,古人的衣着太麻烦,完全解不开,所以……“把衣服脱了。” “额,我们貌似还没到共赴云雨的境界吧,是不是太快了点?” 清影的思维还停留在他有没有资格成为她的男朋友上,完全没有听出“共赴云雨”中的意思。 “你会武功不?” “会点。” 沉吟片刻,清影仿佛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你有资格做我的男朋友。”有钱有权有长相有身高有身材,这么好的男友上哪里找去?反正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前路如何,找个靠山也不错,大不了看见好的甩了呗。 极品男人啊。“我们写下合同吧。” 轩辕无念不知道合同是什么,却知道条约,桃花眼一眯,道:“可以,不过我也有条件的。” “坐下来谈。拿纸笔。”清影已经开始了前世豪门千金的派头,大小场面见过无数,谈判必不可少,更何况,能够将那么多产业管理的井井有条,绝不是个小角色。 “我们两个现在还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呢,结婚以后,你不可以约束我的自由,我想做什么,你都要无条件支持。”自由最珍贵,如果因为婚姻丢掉了自由就太不值了。 “可以,但是要加一条,不能超过我的底线。”刷刷写下第一条,清影不得不感慨,幸好出生豪门,从小就被逼要做个有内涵的淑女,于是,琴棋书画虽不是样样精通,也有涉猎,一手行书写得还能将就。 “第二,我们结婚后,如果我对你没有感觉,你不能霸王硬上弓。不能要求我履行妻子的义务。” “小幽幽,这么说,只要你有感觉就行了?” 清影被他的桃花眼看得一阵胆寒:“理论上说是这样。” “可以,我答应。” “第三,不能干涉对方的感情生活。就是说,你可以喜欢别的女人,我不会妨碍你;反之,我也可以喜欢美男,你不能干涉我。” 刚一结束,妖孽男就坚决反抗了:“这条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的女人怎么能喜欢别人?” “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 “反正不许你喜欢别人,想想也不行。” “那你也不许看美女。” “成交。” 最后一锤定音。 “好吧,还有最后一条。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简单来说就是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看到轩辕无念脸色不佳,知道这很难办到,但是这是争取自己利益的时候,清影当然不会后退,如果以后要像那群女人争风吃醋,累个半死,还不如早点跑路。“我知道你是王爷,一定有很多姬妾,什么通房丫头啊,侍妾啊之类的,可能青楼也去了不少。但是,一旦我们结婚,哪怕不是真结婚,你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有很多女人,拈花惹草。”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宁死也不嫁给你。” 轩辕无念虽然并不像其他世家公子荒*无度,但是只娶一个女子为妻,在那个地方仍然是闻所未闻,犹豫了一下,轩辕无念还是答应了。不是自己所感兴趣的那个,再来多少个也是一样。 “我答应。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我。” 于是,未来的洛王妃和洛王爷就在小小的书房里签订了婚后协议,这以后的日子大概会精彩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