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重生 七月夏日的暖风带着一股冰冷抚在脸上,一点一点褪去那个男人的暖意。 晴空下毒辣的阳光洒在白色衬衫里的胸膛上,一刀一刀割去他的脉动。他坐在那很久了,望着江流不知在想些什么,从他呆滞迷茫的眼神里隐约可以看出他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伍离碎的认知中,那个名为慕琳畅的女人是卑微渺小,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从开始到结束,她于他都是无足轻重,无关痛痒。作为大名鼎鼎的伍夫人,她的姿态总是谦卑,乖巧,和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这也是他为何当初选择她的原因。 如果说伍离碎对慕琳畅唯一喜欢的,就是她看他的目光,一尘不染,毫无保留的眼神。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那样看着他。他记得她说:“因为我的爱情没有泥沙。”怎么会没有泥沙呢?毕竟他从未在乎她的感受。 现在,伍离碎才明白她就是那样的人,愿意全身心的投入,可以忍受遍体鳞伤的离去。她那样的女人,总是让人失去后才恍然回忆起她点点滴滴的好。 现在,伍离碎只是在心底念起慕琳畅这三个字,他的心居然绞在一起疼痛地想哭泣。他只是记起这么一个人,脑海里的画面却如决堤的潮水汹涌澎湃,几欲要淹没他的呼吸。清楚记得,她那天恭敬的将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再见,伍离碎。”她轻笑着,为苍白的脸色增添了一份生机。 她像是不在乎这段婚姻,提着洗得泛白的包,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眼前。他听到她的脚步声里有解脱。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上,写着清秀的字体。那是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的,多么寒心的最后一句。那是她与他最后一次见面。是的,多么空洞的最后一次见面。 或许因为,她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亲人,没有什么依靠,孤苦伶仃得与世界格格不入。所以,她的倔强,她的随性,她的微笑,她的一切都似空气,可以让人不自觉的忽略。 多少个日夜,他不念不记不忆她。他本以为如空气的她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即使,他们离婚,他也能快活的过日子。而后,他才渐渐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错得多可笑。那般的她早已随空气,渗入他的肺,他的血液,他的四肢百骸。一旦想起,就如病毒蚕食他的生命,意念。 她抹不去,毁不掉,得不到,治不了。他却徒留无力,懊恼,恐惧,惊慌。 如果不是他开发这里的景区。看见她在漂流中救人献身的事迹。他可能真的一直认为,慕琳畅无关痛痒。空气就如空气般,称量不出一点分量。 对着那条奔腾的江流,眼前一片模糊。泛白的指节无力的垂落两侧。“慕琳畅,什么时候死得?”他轻声问身后的人。 “大概是前天。”一旁的男人不解看着他苍凉背影。 “她身上有没什么东西?” “有。要我给您拿来吗?” 伍离碎点头,一脸颓然,不断的抽烟。 江水奔腾而下,飞溅起朵朵浪花。青山密林,两边排开。 他耳畔的水声忽而变成她的笑声,他的眼眸倒映的山水,一点一点勾勒她的模样。 安静如她能穿着朴素的衣服,神色不卑不亢将他从社会顶尖的宴席上带出来。平凡如她,会坐在桌前一天一夜只为能构思出一个好的玩偶。绝艳如她,结婚之日一身洁白婚纱挽着他,惊艳四座的走进婚礼的殿堂。 那些关于她的一切,他原来都记得,深深的记得。回忆越是欢愉,身心就越是疼痛。许是痛到麻木了,他竟连站立的勇气都没了。 旁人递过一对耳环,“这是那天她手里紧握着的东西,也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碧绿色的耳环,十分的刺眼。如果说,之前他可能还会相信,那个叫慕琳畅的人不是她。而此刻,他就像被打入地狱一般。深厚的罪孽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对耳环,是他送她得。在她二十岁生日,也就是他们结婚前一天。 “就这一对吧!我喜欢绿色得。”她指着眼前一大堆的首饰,微笑说着。 他拿起耳环就要为她带上。 “何必那么辛苦自己?”她不留痕迹地推开他的手,自己轻巧带上。 “还要什么?”他冷冰地问道。 她用清澈的眼睛看着他,摇摇头,“不要了。”她要得,他一定给不起,又何必自讨没趣。 游池边,他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水中而不去救她。待他明白她不会游泳时,她已经上岸了,在众人暗自嘲笑与讽刺里离开。 他看着有些心急,放下手里的事上去道歉。但对她那平静的脸,他却说不上一句话,只有伸手摸上她的耳垂。 “不要碰脏它。”她唯一一次粗鲁地把他的手拍下。留给他一个悲凉的背影和一条水迹。 细细想来,他与她就是这样渐渐越走越远。明明在眼前,却远到隔了一条银河的距离,谁也触不到谁。 “她的骨灰还在?” “恩。” “给我安放好,明天我带回去。”他嘶哑的声音响起。 “是。” 她不在了,他才知道她对他的重要。她不在了,他才想念她回忆她。她不在了,他才明白有些时候人总是软弱到无能为力。 ——小前奏下面正文。 破旧的浴室,滴滴答答的漏水声仿佛一曲单调的恋歌。慕琳畅惊讶地看着模糊镜子里的自己。是她,准确的说是六年前的她。 她居然还活着,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回到了六年前。这是做梦?她愣愣地站在那,伸手触摸自己的脸,久久不能回神。她捏了自己脸,有痛,不是梦! 六年前的这时候,她还没有遇见一个叫伍离碎的男生,一个改变她一生轨迹的男人。她的生活还是一滩死水,平静无浪,平凡安宁。 “琳畅,好了没?我等下还要接客。”脏兮兮的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快乐姐,是快乐姐的声音。 慕琳畅愣了好一会,继而傻笑着失神夺门而出,一把抱住花枝招展的女人。“快乐姐,快乐姐。”她微带哭腔,依赖又有些撒娇地唤着。 这个味道是快乐姐,她贪婪地吸了一口快乐身上廉价的香水味。这个曾经走出她的世界的女人,现在又完好如初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欣喜又带着感伤,时间的无情带走了无数在人间让人贪恋的感觉,但又让她重新抓住那些温暖。 她的眼眶湿透了,她把脑袋深深埋入快乐的颈间。如此,如此用力地拥抱她,生怕她一转眼便会消失。 “你丫头疯了,一觉醒来就哭哭啼啼得。”嘴上这样说着,快乐的手却拍拍慕琳畅的背,一脸关切。 “真得,竟然是真得。真得回来了。”慕琳畅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什么真得,假得。姐姐我还要去做生意。乖乖,先回房间多睡会!”快乐安慰她。 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天是她高一暑假的尾巴,认识叫伍离碎男生的前一天。想起伍离碎这个人,她的心房有种被刀割的疼痛。他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刻,直到一天她被痛的忘记自我。 她是个孤儿,从小被愉快姐收养,后来在长时间的奔波流转里,遇上快乐,开心与笑笑。生活总会充满无奈与绝望,那些可怜的女人会被烙上肮脏两字,且永远无法解脱这个桎梏。 她们干着见不得人的事,对于肉体的交触已经麻木,她们不信任男人,不信任婚姻,不信任家庭……她们看惯了世间的悲喜。可是她们还活着,活着就必须要生存,不管用什么方法。 你可以唾弃她们,鄙视她们,但你不要忘了她们只是可怜人,她们不过是在歧途上最走最远,直至死亡。每个人都他生活的意义,任何人都不能抹杀掉。 愉快她们的心态像极了她们的名字,乐观开朗,不在意过多他人的目光。她们四人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人人都宠着她,送她去上学,给她买新衣服,会买好吃好玩的东西送给她。 她们时常会跟她说:“好好学习,以后一定要有一份好工作,那会儿,你可是要养我们四个人。”是的,她成了她们的希望与寄托。她们在人世间这片苦海里,抓住了一棵小树苗,全心全力呵护它,使它成长。 慕琳畅自然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她们她拼命地学习,以全区第一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 快乐她们那晚上一起为她狂欢。她有人生中第一次的大蛋糕,有满满的祝福,有漂亮的礼物,有数不完的快乐。那天晚上是她生命中极其美好的回忆。美好到她不敢去触碰,生怕会将快乐她们的笑脸就此模糊掉。 如果没有伍离碎,如果没有遇上伍离碎……她或许还能与她们一起快乐下去,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既然她的生命重新来过,就不要再犯那样的错误。她要改变自己原来的生活轨迹。 正文 第二章 一如从前 “丫头,先回去。我的丫头是宝贝,可不能让那些臭男人看见。”快乐笑着看慕琳畅那张稚嫩精致的脸说道。 “恩。”慕琳畅点点头,跑回楼上房间。 她们住在一栋老旧却充满人情味的三层楼房。一二两楼是快乐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三楼则是她们休息的地方。 她飞快跑近自己的房门,推开房门。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她的床,她的椅子桌子,她的窗帘,她的衣柜,全是属于她得。慕琳畅深吸一口气,拉开窗帘,一把扑到床上,随手拿过一课本,翻了起来。她看着自己清秀的笔记,嘴角扬起弧度。 死过一次的人,会把时光看的格外重视。 慕琳畅拿出自己装在布袋子里的零用钱,跑到附近的菜场买菜。随后提着一袋子的菜带回去,看的快乐十分不解。 “我做饭给姐姐们吃。”慕琳畅道。 “那么勤快?”快乐问道。 “当然,等着大吃一惊吧,我做菜可棒了。”作为万能的伍夫人,做菜这档子事绝对是她必要的技能,在长时间伍离碎的挑剔下,她的技术进步迅猛。 当慕琳畅准备好晚饭时,愉快,快乐,开心,笑笑真的大吃一惊。 “畅畅,这是要去做厨子呀?” “当然可以了,我可是天才。”慕琳畅道。 愉快笑道:“还是把你的书先读完。” “会的,听愉快姐的。” 晚餐吃的很温馨,慕琳畅看着她们四个人心里满满的笑意。 翌日,阳光洒落在冰冷的地面,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光辉。房间内虽然有窗帘隔着,但窗帘透光还是显得有些刺眼。 “畅畅,畅畅。”愉快恶作剧般挠着慕琳畅的脖子,轻声道。 慕琳畅不舒服地转了身,向电风扇这一边靠了靠。哗啦啦有节奏的风扇声此刻倒似催眠曲。 愉快低声轻笑,忽而提高了嗓门,“慕琳畅,你开学第一天迟到了。” “什么,什么?”慕琳畅蓦然坐起身,瞪大了眼看着愉快。长发乱得像鸡窝,斜刘海遮住了她半张脸。迟到这个字眼在她生命里还没上演过呢!所以她对迟到也十分敏感。 “骗你得,好了,快去上学。”愉快笑着说。 九月一号,天晴,六年前她就是在今天遇上伍离碎,那个让她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的男人。不能去,慕琳畅第一个反映。绝对不能去。 “愉快姐,能不能帮我请假。”慕琳畅祈求小声道。 愉快看了看她的脸色,关切地问:“怎么,身体不舒服吗?要去医院看看吗?” 慕琳畅低下头,“愉快姐,就今天一天。” “每次你做贼心虚的时候都是低下头,说吧!为什么不想去?”愉快坐在她的床沿。 因为,我来自六年后,知道今天会遇上大麻烦。要她这样说,明显不可能。并且在愉快姐面前,她也撒不出谎。 “愉快姐,就一天,保证以后决不再请假。”慕琳畅撒娇地抱着愉快。很久很久没向愉快姐撒娇了,这感觉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愉快斜睨她一眼,捏着她的脸道:“好吧!我也不追问了。你好好休息。”愉快绝对是深明大义的家长,当然也是因为她深刻了解慕琳畅乖乖女的本质。 “我爱死你了,愉快姐。”慕琳畅眨眨眼道。 “你这丫头。” 就这样,慕琳畅认为自己躲过了一劫。但是眼前这一幕,她从未想到过。整洁讲台桌后,老师毕恭毕敬地介绍道:“这位是伍离碎,以后会是你们的同学。” 他的五官似神最得意的雕刻。每一个地方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拼凑出最完美的他。他的脸色冷漠,却像王子一般无比优雅。他那双黑色的眼眸像藏着漩涡,一步一步使人沦陷。 白色衬衫,深蓝色牛仔裤,一双板鞋。背后黑色黑板为背影,与慕琳畅记忆中的六年前一模一样。 有同学下面悄悄议论了。青春时,肚子里藏不住话,所以,才会显得幼稚。但成熟之后,又会觉得这段青春就是应该要这么过。 “很帅诶!” “是啊!以后看帅哥不用跑到别的班了,绝对养眼!” “今年校草的追逐可能会比较激烈。” “会吗?我看他就是校草了。以后把班门看得牢一点。哪个女生送情书过来都要留意。” “……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慕琳畅在众人的低声惊叹中,很不争气的眼前一黑,昏死过去。翕动的嘴唇,轻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也是今天刚来学校?他非要掺入她的生活,搅得她不得安宁才甘心吗?为什么命运喜欢捉摸人,是否一切的一切都冥冥有数,不管重来多少遍,结局都已定下?不甘心啊!为什么…… 响亮的倒地声,椅子被推翻倒在一边,课桌上的本子笔掉在地上。全班同学闻声皆将注意力转过来,倒在地上的慕琳畅彻底失去知觉。 老师急忙跑过来扶起慕琳畅,担忧道:“琳畅,琳畅。”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赶紧上医院。 “老师,我的车还在外面可以送她去医院。”伍离碎说道。优雅的声音比夏末的凉风还悦人。接送他的车子是专职,全天都会在附近等候他的派遣。虽然他不喜欢这种排场,但家里安排上学第一天,总是要等得。如果有不习惯之类也好立刻转学。他也不再拒绝。想不到就此派上用场。 他刚才就注意到那女生眼神的震惊与绝望,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看到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恩。”秋萍也不在这事上拒绝,学生在学校她就有义务负责他们的安全。“同学先自修,杜老师会马上过来。” 三人走后,教室里开始混乱,议论声高涨。 “你们说慕琳畅是不是故意引起美男子的注意。”“肯定是了。” “凭她的姿色,王子怎么会看得上怎么说也要我这样吧!看见没,像我这样得。唉,刚刚我装晕就好了。”“够了,不要再给我丢脸!” “还王子……王子你妹!那慕琳畅是不是灰姑娘?”“这样才有小说情调,懂不懂,生活要有些乐趣。不过你要知道除了童话里的灰姑娘幸福,现实里可是少之又少!” “我汗!一帮女子。” 众女:“滚!你才骚,内外皆骚。” 看着一阶阶光滑的梯台,拐弯处苍白的墙面,秋萍想着把慕琳畅给背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几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深入伍离碎的心。她低声呢喃是绝望,是辛酸,更多的像是在倾诉,如恋人般在耳畔萦绕。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才让她变得如此脆弱,疲惫。 “我来好了。”伍离碎轻松横抱起慕琳畅,让秋萍解决了一难题。 他一步步稳踏在台阶上。她很轻,浑身上下好像没有多余的肉。她的体温此刻有些低。至少他臂膀触及到的地方是冰凉。 慕琳畅侧着头,长长的刘海垂落,露出整张精致漂亮的脸。只单看她的脸蛋,确实很迷人。但她的脸色不怎么好,偏向不正常的白。 而后,伍离碎抱着慕琳畅小跑出校门,秋萍在后面担忧地紧跟着。她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副班主任杜雯,让她去代课。 伍家的司机可不是摆着看得。司机见到伍离碎身影,立刻下车,打开车门。伍离碎抱着慕琳畅坐进豪华的车内。 “少爷,去哪?”司机恭敬道。 “医院。” 秋萍将慕琳畅靠在自己身上,慕琳畅身边旁边坐着伍离碎。 她还在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不甘心,真不甘心……”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痛苦。 为什么?是在问谁?伍离碎时不时转头看一眼她,像是要读懂她所想得。为什么是不解,她在不解什么?不甘心什么? 车子行驶到拐弯处,由于车速太快,惯性导致原本靠着秋萍的慕琳畅,倒向伍离碎。 慕琳畅触及到刻骨的熟悉,不禁轻声叹道:“阿碎。”这般的柔情似水缠绵仿佛亲密恋人的呢喃。 伍离碎愣了一会,急忙用手接住她。她是在喊他吗?阿碎? 她的脸抵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声,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至她的脸颊上。这是他……刹那,慕琳畅仿若被纠缠不清的噩梦惊醒,抬头看着伍离碎的脸,跌入他深邃的瞳孔。 慕琳畅整个人吓得苍白,她手忙脚乱地坐好。 “对不起,弄脏您了。”她颤抖的歉意道。那么多年的假装,再次与他对视竟会如此不堪一击。与他在一起,狼狈得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看她慌张的神色不在作假,她好像很怕他,很抗拒他。他有一种感觉,她好像对他很了解。弄脏二字,无意透露出他有洁癖。这句话,不像高中生能说出来…… “没事。”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慕琳畅不安地坐了一会,问道:“老师,我能不能下车?”这样与他坐在一起有些压迫,尴尬。她与他终究还是关注了,但是能离他多远就多远。她千万不能惹祸上身。 “琳畅没事了?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你的脸色很不好。”秋萍依旧不放心。 正文 第三章 旧人 慕琳畅不自觉向秋萍靠了靠,“身体没事了。我只是有些事,想下车。” “有什么事?老师帮你,你刚刚醒来,身体还虚弱。”秋萍看着她病态的脸关切道。 “不用了。”慕琳畅摇摇手。她说着够明白,大姨妈这东西在男生面前谈论总归有点尴尬。 瞧着慕琳畅尴尬的脸色,秋萍小心问了句:“是不是那个?” 片刻,她点点头,低声说:“我自己去就好了。”她不是真正来大姨妈好不好……她只是想离伍离碎远一点。 慕琳畅原以为冰冷如他是不会做那些关于陌生人的多余事情。却不料,伍离碎优雅冷漠的嗓音从薄唇中溢出,“老陈,超市。” “是,少爷。” 她的心脏狠狠的被扎了一下,血流不止。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可以去。”慕琳畅急忙阻止道。她的目光在躲避,她的神情在抗拒。 秋萍以为是小女孩尴尬,于是笑着劝说:“琳畅,我知道你不喜欢陌生人。但是,他是你的同学。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没有错。” “其实真得……”她的言语在他的目光下,淡去。只剩下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歇斯底里地唤着伍离碎这个名字。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应该选择退学。她不应该存有幻想,不应该奢求能平淡地看着他生活。但是退学……愉快姐她们会被气疯掉。 她迎着阳光,窘迫地将卫生棉放在身后,蓝色的外包装格外醒目。她迈着沮丧的步伐从超市出来走在秋萍后面。现在倒好,躲不了,还增加困扰。 秋萍打开车门,“琳畅,坐进去吧!” 慕琳畅低声尴尬道:“我提着那个多尴尬。” “没事得,大家都是明白人。”秋萍笑道。 她别扭的话语引来伍离碎的关注。 她撇开头,尽量不去与他对视。双手捏紧了卫生棉。 “什么时候那么扭捏了,琳畅,伍离碎同学是个很相处好男生。”说着,她微微推了慕琳畅一把。 很好相处?很好相处是因为他还没暴露本性,因为他对老师还有那么些人性。她缩手缩脚地坐进车子,将东西放在秋萍这一侧。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每到转弯的时候,她都会死死的握紧坐垫,不让自己向他这边倾倒半分。 伍离碎不禁好奇,她跟他真得认识?在他的印象中,她根本不存在。而她,好像认识了他好久了。 拜托,她跟他都老夫老妻好几年了,还能不认识。当然,这是后话。 车子到校园门口。一下车,就见天空湛蓝无比,朵朵白云悬浮。一排排整理矗立的教学楼,走廊里毫无一人。树木依旧翠绿茂密,毕竟秋天还没到。 “老师,我把东西先放你那。”说着,一溜烟跑走了。伍离碎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类似逃避的背影。 “呵呵,伍离碎同学,我们先去教室吧!”秋萍亲切地说道。 “恩。”他微微点头,走向教学楼。 慕琳畅拍拍自己的胸膛,回忆起当年。也是在老师介绍他的时候昏倒,她也不知何原因昏倒。导致最后连她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在吸引他的目光。或许是承受不了帅哥的气场……这是绝对不可能得。 本以为他是开学第一天来得,这样今天即使见到他也只会小小一激动,满足她想看见他的愿望。没想到,他居然是今天才来学校得。那时,她脑海只想起一个叫“命”的东西。它将她拖进压抑尘封多年的时光里。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窒息。 敲敲办公室的门,没人应答。慕琳畅不好意思没经过同意进去,于是折回。 “琳畅。”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从楼梯上跑来,呼声还十分亲切。 她急急忙忙将东西放到身后。男生长得阳光帅气,目光有神,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有酒窝。傅昼勋与她是高一同学,高二分班之后,关系依旧深厚。 “恩。昼勋。”她尴尬地笑道。 “你不上课?”他好奇地看着他。 慕琳畅踌躇了几步,“等下就去上课。” “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没什么?”她急忙摇摇头。 “那你身后藏着什么东西,不让我看。”说着,傅昼勋跑到她身边,仗着他比她高,探头看下去。 慕琳畅立刻藏向另一边,但还是晚了。 他看了看办公室关着的门,似乎猜到了一些东西,“我帮你带回去。” 她红了一张老脸,“不用了。”那个挫败啊!她好说也比他们多活了几岁,怎么脸皮就不见增长呢! “没事,反正我体育课也不上了,等下就去教室。而且,我的兜兜也大呢!”他拉出运动裤的兜兜,对她笑着说。 “我自己来好了,叫你一个大男生带这东西,多不好意思。”说着,她正要走。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手中的东西夺了过来。 “都是那么久的同学了,这点小事我能不帮你么?”是啊!都那么久了,记得她结婚之后,他就去国外深造了。时过境迁之后,她竟然又回到了当初。 看着他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口袋里,慕琳畅轻笑,“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体育老师,关于校篮球队的事情。”他拍拍鼓起来的口袋。 “我知道,好像再有一两个星期要比赛了。” “是啊!这个学期麻烦事很多。”他无奈地说。作为篮球队队长,确实这段时间会很忙。 慕琳畅沉思了一会,“有运动会,文艺演出什么什么之类得。”还有很多,她都忘了。但是,明天的开学典礼,她怎么也忘不了。因为,她每年都会是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这让她也有些头痛。 “校园生活丰富了也不行。”他叹道。 “呵呵,乐观点,你先去找老师,我去上课了。”她挥挥手。 “下午把东西送到你教室。” 她迈下一个台阶,“恩,谢谢。” 她在走廊里慢腾腾了好久,才回到教室。她的座位在第一桌,抬头就是黑板。而伍离碎的座位在最后一桌,加上他为人冷漠。一般来说,她不管怎么样都看不见伍离碎。 一上午,她都没有心思在听课。 她明白那些被有意,无意遗忘的过往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一直都在回忆十七岁那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任凭她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只知道十八岁,她就独自一人辍学打工。二十岁,她带着一颗淡漠的心嫁给了伍离碎。婚后的事情,她倒记得一清二楚。 “慕琳畅,请问这题怎么解?”数学老师指着黑板。黑框眼镜闪着紫蓝色的光芒。 完蛋了,她都好几年没有接触习题。这一下,叫她怎么解?“对不起,我还没有解好。”慕琳畅歉意地说。 她这句话将大伙全都被震惊了。在同学眼中,她是学习强人,根本没有不会的题目。 “喂,有没有觉得全校第一,今天很奇怪。”“有啊!该不会脑子晕傻了吧!”“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记下,记下。”同学们窃窃私语。 慕琳畅黑了一张脸,脑袋里一边计算,一边哀叹。不就是上课没认真听,不会解题,用得着大惊小怪。 “老师,是3。”慕琳畅松了一口气道。 “恩。坐下,认真听课。”杜雯说道。 慕琳畅嘴角一抽,那么明说干嘛!难道她走神走得很厉害? “不是吧!你居然没有认真听课。”同桌管尔景凑过脑袋,偷偷地低声说。 “呵呵,刚走神了。”她干笑道。 管尔景眨眨眼,调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上午跟那位帅哥同处的事情。” 慕琳畅立刻变得一脸严肃,“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她摇摇头,将信将疑说道:“她们都起哄说你想当灰姑娘。” 灰姑娘……她的同学童话看多了吧!她是小平民,不是灰姑娘。慕琳畅一耸肩,“让她们说去反正我清者自清……”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杜雯道:“管尔景,这题怎么解?” 管尔景愣了一下,一脸苦涩,目光哀求地看着慕琳畅。上课就不应该扒什么八卦……她知道错了,杜老师,您的目光能不能不要那么凛冽。 管尔景用脚踢踢慕琳畅的脚,示意她求助一下。 “根号5。”慕琳畅低声说。 “根号5。”管尔景忐忑说道。 “坐下,下课把解题过程交给我。”杜雯毫不留情说道。 管尔景想晕了……她什么都好,就是数学这门拖后腿。 下课铃一响,教室哄闹起来,整个学校都生气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走廊里,不断有女生走过,故意转过头来看向伍离碎。回头率百分百!各种女性或淡定,或激动,或哀叹,或喜悦。但所有女性都不可否认伍离碎确实很有魅力。 “快去,从慕琳畅口中打探一番。” “得,这事就交给姐姐我。保证给各位女王大人一个好答案。”林絮絮一拍胸口,视死如归模样。 然后,她跑到慕琳畅身边,笑问道:“慕琳畅,你跟伍离碎相处过,他这个人怎么样?” 慕琳畅的视线从课本上转移出来。管尔景凑过脑袋,八卦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他有洁癖,其他我不知道。”她说多了,就会让人误会她与他关系不正常。她不说,也会让人觉得她这个很私心,明明知道却不告诉别人。 “不是吧!当时你是真晕?”林絮絮哀叹道。 管尔景也不敢相信,意味深长道:“你晕得当真是时候。” 正文 第四章 提供资料 “不然你们以为呢?如果我是假晕,应该等他走下来之后,再晕对吧!这样也好让他接住我。然后,我再好好享受一番。恩,传闻帅哥的怀抱特别温暖得。”她口是心非地说着。 他的胸膛,她一想到就不寒而栗。她跟他什么事没做过,她宁愿倒在地上,也不要他的胸膛。如果,他的喜好,穿着长大之后都没有变的话。那么这个年代,最了解他的人,应该是她。可是,她又不能老老实实的全盘拖出。 “不用看,也知道温暖。”管尔景瘪瘪嘴说道。 “好吧!由于你提供的第一份资料,所以我们觉得把“保卫班中独苗”计划里的领头地位交给你。”林絮絮一副十分看好慕琳畅的模样。 感情还是帅哥保卫战……以她二十几岁的心态看来,这类计划都是一帮小鬼头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寻找八卦的源泉。虽然,她以前也干过这样无聊的事。但她为自己的行为反驳一句,哪个少女不怀春啊!再说遇上伍离碎这种人,不怀春都不正常! “你太亏了,当时就要晕倒在他的怀抱啊!”管尔景叹道。 慕琳畅斜睨她一眼,反问:“你舍得我晕在他怀抱?” “不舍得。”两人异口同声。 “我就说嘛!少女的幻想是很自私得。”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我怎么没感觉。”林絮絮沉思道。 “有感觉没感觉都好,我呢,现在要写作业。两位美女?”她挑眉,痞子般说道。 “琳畅,一个暑假没见,你怎么变的油腔滑调得。”管尔景不解地看着她,痛心疾首。 “我也有同感。”林絮絮点点头符合。她心目中的学习达人怎么会吐出,美女两字好糟蹋她全校第一的名声…… “这就是变化哈!”慕琳畅又低头看着课本。遇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那几年在社会里漂泊的日子,很好得教会了她这门课程。 窗外行走的女生渐渐多了起来,一身着白色裙子的漂亮女生正站在班级门口,她的笑容温和有礼,波光流转是极致美丽。名门闺秀就是她这副模样。全玫静男生的女神,女生的楷模。 管尔景十分激动地拉着慕琳畅的胳膊,道:“琳畅,校花全玫静也来了。”果不然,伍离碎一出,天下美女蜂拥而至。 “恩,看见了。”慕琳畅边写边说。 “看见你个头,你这是在敷衍我。”管尔景侧着脑袋,不屑道。 “哦。” “丫的。”她一把拔下慕琳畅的笔。 “怎么了?”慕琳畅这才抬头,后知后觉的从书里面走出来。 只是这一个侧头,便看见伍离碎提着一粉红色的袋子东西从教室门口走进来。四目对视,她急忙转过头,打开桌盖,像是要寻找什么东西。伍离碎没有再去注意她,走回自己座位。 “我觉得校花认识伍离碎。”管尔景玩弄着笔,贼兮兮地笑着。 “哦。”慕琳畅又从桌子下拿出一支笔,继续奋战。 她要是不努力,这次月考的第一名就飞了。她十分清楚伍离碎这个人的可怕,明明平时不努力,考得却是一等一的好。这让慕琳畅很是怀疑考神,是个女得,还是个特别喜欢帅哥的女性。 “肯定得拉,你也不看看全玫静的家底,上流的人与上流的人都有些关系了。这场保卫战肯定要持续很久。”林絮絮叹道。 “也有很多八卦可以扒!”管尔景看着林絮絮嘿嘿笑道。 两人十分赞同地相视一笑,非常亲密地握了一下手,“期待共同交流。”林絮絮没说完,就迈开步子走了。 “晚上寝室见,交流心得行动。”管尔景说道。 “恩。” 管尔景顾自洋洋得意一番,而后贴在慕琳畅身边问道:“琳畅,我看见那东西是全玫静送得哦!你说他们是不是有意思要交往?” “哦。”嘴上这样敷衍着,心里头却一遍遍喊着,不可能,不可能啊!她在伍离碎身边的那几年,看惯了女人追他。有大红大紫的明星,有温柔贤惠的千金。可他却一个都看不上。在她的想法里,他还没有寻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所以他一直等。所以他娶她,拿她当挡箭牌。 “你个猪脑袋。”管尔景无趣地扔回笔。 “还好。”慕琳畅咬住嘴唇,奋笔疾书。 看得管尔景很想上前给她一爆栗,问她:“你究竟是不是正常的女性?” “当然是,不过我的成绩比你们这些情调重要。” 管尔景不想与慕琳畅这呆子说下去,于是转头与后座两女生聊着。慕琳畅专业写着作业断断续续听到她们的讲话声。 “全玫静都要来掺一脚,我们赌一赌,怎么样?” “赌一顿中午饭,你们说是不是情侣?我赌是,输了要请吃饭。”…… 吵吵闹闹就这样直到第四节课结束。 “琳畅,我先去吃饭了。”管尔景说道。 “恩,去吧!”她头也不抬,挥挥手。什么狗屁题目,居然长成这样。她觉得这种题目就是在受精卵的时候没有发育好,所以导致现在出来吓人。 教室里,安静下来。近在耳畔笔飞快写出娟秀的字的沙沙的声,又夹杂着校园疯闹的声音。 慕琳畅受不了了,一把抛下圆珠笔,破口大骂:“神经病,脑残啊!拿这种题目出来。你当你智商很高啊!”她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靠在椅背上。 “妈的,最受不了这种鬼题目了,真是朽木不可雕。”她继续没形象地骂着。身后传来开窗的声音,她愣住了,还有人在? 她回过头,看见慵懒的伍离碎坐在窗边,墨色的眼眸正看着她。 “该死得。”她咒骂一声手忙脚乱冲出教室。她记得他从来都会按时吃饭。而今下课了,怎么还不去吃饭。知道他在,她怎么可能喊得跟上战场一样响亮。她纳闷地扰扰头发,烦躁地走下楼梯。 校园依山而建,一年四季风景都十分的美丽。绿木成荫,蓝白色华丽的建筑,很好得贯穿了这个校园优雅的气氛。 她去校园的超市内,买了个面包与一瓶水当做中午饭。 “看见没!就是她,装晕的女人。”“穿得也太寒酸了吧!长得也太差了。”身后有人低语着。 慕琳畅了然一笑,这些流言蜚语比起勾心斗角算是小儿科了。斜刘海遮盖住脸蛋,发丝轻抚着她弯起来的嘴角。对于她这样死过一次,年华不在的女人,生命是多么美好,青春是多么美好。不要去追问活着有生命意义。它太深奥,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得。你只要知道,活着比死了好。 一个长着娃娃脸,非常可爱的女生跑上来,她蒙住慕琳畅眼睛,低沉说道:“猜猜我是谁?” “海岚小妮子!”慕琳畅笑道。 “错了哦!”先前还调皮淘气的海岚一看见慕琳畅手中面包,立刻不满说道:“琳畅,你又吃面包。” “恩,家穷。”慕琳畅不以为然地说。 “呸,什么家穷,家穷也不能虐待自己,姐姐请你吃一顿。”海岚拉着慕琳畅往食堂赶。她最看不惯慕琳畅虐待自己的模样。看看她那小身板有多瘦,还吃面包! “琳畅,这样长期没有营养下去,对身体不好。”一旁帅气的康域凯温柔地说着。 慕琳畅笑着咬下面包,将海岚扯回正道上,“回家就能吃顿好的了。”用快乐姐他们躯体换来的钱,她怎么用得安心,怎么用得开心? “你一放学就要去傅昼勋家的咖啡店打工,晚饭怎么可能吃得好。”海岚嗔怪道。 “那样的饭菜也可以了。”慕琳畅笑着说。傅昼勋的家境很好,咖啡店也不过是他家一个产业而已。这个咖啡店在T市名气不错,所以慕琳畅在那里吃得并不算差。她能在咖啡店工作还全靠傅昼勋。 “琳畅,以后我跟海岚请你吃午饭好了。”康域凯话这样说,但目光一直在海岚身上。 海岚点点头,“恩,就这么决定了,你天天吃面包,我看着都心疼。” 慕琳畅急忙摇摇头,说的很见外,“不行,你们的钱也是你们父母赚来得,我无功不受禄。” “你在乎那么多干什么?我们是朋友诶,不要计较那么多。”海岚不满意她的反应。她知道慕琳畅生活很拮据,但是她一直拒绝他们的帮助,这让他们当朋友的很伤心。 “没事得,你看我还不是能跑能跳。我明天就会吃饭,再说我才不要当电灯泡。”慕琳畅笑呵呵地说。 “你才不是什么电灯泡。” “知道,知道,我是小台灯,增加增加你们情调。”慕琳畅与他们边走边笑。 她与海岚、康域凯都是初中时候的好朋友,一路相伴走来。只是在她十七岁的记忆丢失,十八岁以后,就再也没有海岚、康域凯的消息了。如今再次看见熟悉的脸庞,慕琳畅觉得眼前一切都是幻觉。真实的让她觉得苦涩中带些微甜的幻觉。 学校虽然没有很明显的区分,但明眼人都知道学校早就分成特优生,优等生,中等生,差等生四等,分别在四个校区里。慕琳畅属于特优,海岚,康域凯他们属于优等。 一段路后,他们也要分别。 “琳畅,以后注意身体。我知道你在特优等生那边没什么真正关心你的朋友。”海岚伤感地嘱咐道。 正文 第五章 他是毒 其实管尔景也算一个,不过那丫头比较粗神经。“会得,你跟康哥也要长长久久啊!”她的嬉皮笑脸让海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琳畅,这次月考等着你的第一名,加油了。”说着,海岚与康域凯并肩走开。 “恩,拜拜。”慕琳畅朝他们挥挥手。 道路上,她与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和谐明媚,让慕琳畅都不自觉的淡笑。她听到他们爱情的脚步声,真心希望他们能这样子长长久久走下去。 慕琳畅转头,手里握着矿泉水,深深吸了口气,不自觉地仰视伍离碎所在的窗口。恰好他也在看着她。如此远距离的与他对视,她还是会慌张,撇过头急忙朝教学楼赶去。 她内心也很纳闷,明明是她自己想看,看见了却逃避。明明她一个心理年龄比他大六岁得,却在他面前会惊慌失措。或许等她不爱了,爱够了之后,她才能坦然,潇洒的面对他。她苦笑一声。有些事,不是她能奢求得,比如让自己不爱他。他已在她血液中流淌,她是否要流干最后一滴血,才能忘记他? 慕琳畅嘲讽一笑,她所能做得,是离他远点。不要让他影响了她的生活,而她就可以远远地看着他。 若要在五毒里,再增加一个毒物,慕琳畅毫不犹豫的将伍离碎这人填上去。他绝对是世间至毒之物,特别是对女人来说。一旦女人爱上他便无法自拔,对他上瘾,迷失自我。最让人伤心的是,真正与伍离碎这个男人相处之后,不爱他会很难,很难。 下午放学之后,慕琳畅依旧遨游在题海,对身边的喧闹不闻不问。过了一会,教室安静下来。她想或许是伍离碎走了,连同繁华一起带走了。 “琳畅。”傅昼勋偷偷过去,一拍她的桌子。 慕琳畅被吓了一跳,抬头就见他那张阳光帅气的笑脸。 “你那么认真干什么?题目能当饭吃啊!”他笑道。 “差不多,用来打发时间很适合。”她边说边整理书包。做题目,让自己的脑子多思考,就能不再想与伍离碎的是是非非。这才是她的目的。 傅昼勋吃惊地看着她,“你居然说出这种话。” “难道我一定要回答,我很喜欢做题?”慕琳畅站起来,不自觉又扫视伍离碎空荡荡的座位。 “恩,你不是一般都这么回答得啊!” “好吧!我以后都这么回答。”难道她以前真那么爱学习?怎么可能,她觉得那些题目都是非人做得啊!她巴不得把作业本统统撕掉。 “琳畅,我觉得你脑袋真得晕坏了。”他一脸郑重地说。 她把门关上,转头看了他一眼,“大惊小怪,脑袋好着呢!我只是觉得关于学习这种事没必要说谎。”是的,她想了又想,觉得以前那种话都是她骗人得,为了树立良好学生的形象。 “你以前都在说谎?”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你认为呢?”她一挑眉,笑道。 “我承认真正爱学习的人都是超人。但是,你不能毁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他哀声道。多残忍啊,生生毁掉一个好学生模样。 她与他走在楼梯上,她凑过脑袋,“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 “完美的乖学生。”他笑着说。 她一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乖学生,不一定爱学习。好学生,不一定是好孩子。我,不一定是你心中那个样子。” “你没发烧吧?”他侧过头,探手抚上她的额头。 夕阳下,层层的光影将伍离碎的身影迷离,他就站在底楼的楼梯口,迷乱了人的眼睛。慕琳畅目光随便的掠视了四周,张口再言。结果,对上伍离碎深邃的眼睛,吓得脚踝磕在梯阶上,一屁股坐下。 傅昼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刚碰到她的额头,她的额头就成直线下降了。“琳畅,怎么了?”傅昼勋关心地蹲下身,扶起她。 慕琳畅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她这不是在吸引他的注意么?她恨自己不争气,不就是看见他么?用得着这样惊慌失措。再说他现在还只是个小鬼,小鬼能有什么想法,能有什么能耐! “没事。刚不小心绊倒。”她强颜欢笑站起,一只手拍拍屁股。 “果然吧!我就知道你烧坏了。走个楼梯也会摔。”他将她肩上的书包拿过来。 “呵呵,我自己来拿。”她拿回书包,目光直直地望向远方。 伍离碎不动声色的从傅昼勋身边擦肩而过。慕琳畅的鼻尖留有一股淡淡的类似草木的清香。待他们相互走远了,傅昼勋认真地问道:“琳畅,你是不是真在引起他的注意。” “昼勋,你觉得呢?”她的笑容充满了苦涩。 “我不知道才问你。学校里那群八卦女,都拿你上午晕倒的事情说着。”他仔细地看着慕琳畅脸上的变化。 “呵呵,我引起了他的注意又能干什么?只会徒留疼痛而已。”她抬起头,声音如同泡沫般一触即碎。 “为什么疼痛?”傅昼勋推出他的单车。 “小鬼头,你不懂得。”慕琳畅忽而笑道。 “我明明比你大,什么小鬼头,话说回来,你跟他真有关系?” 她坐到后座上,“我这种小百姓,怎么可能跟他搭上关系。”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说话,莫名其妙得。”他载着她,骑在道路上。他的车技可是很好,骑得很稳。 “有吗?你习惯一下就好了。”她望着一路倒退的景物,不再说话。 昼夜咖啡厅在繁华的市区,装饰简洁,大方,却别出心裁。旋转式的咖啡厅十分浪漫。 慕琳畅绾起全部头发,身着黑色套装,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在厅内优雅地走着。她的动作一步到位,她的笑容越发灿烂。不管遇上怎样的客人,她都能从容以对。 夜幕渐渐降临,路灯将这座城市照的通明,落地玻璃窗外,不断的有各种各样的人群走过。 慕琳畅刚刚吃好饭,从工作人员内部出来。就见海岚带着三美女,各自拎着大袋小袋边走边坐到角落里。不用说,她们四个女生一定是扫荡了个大商场凯旋回来。一开学,女生们总要大大购物一下。慕琳畅急忙拿了菜单,端了四杯水,走过去。 “琳畅。”海岚不敢相信地惊叹。 “岚岚,怎么了?”她边说边将菜单与水递给这四个人。 海岚欣喜地打量了她一遍,“没什么,只觉得你穿上这套衣服很有味道。”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慕琳畅穿上职业装会那么优雅? “衣服嘛!穿着穿着就有味道了。” “琳畅,你很适合当白领。”海岚笑道。 “好吧!那我就努力学习,争取当个出色的白领。”慕琳畅展开标准的笑容。她怎么说也在婚后当了两年白领,绝对是八面玲珑,虽然都是为伍离碎整理那些生活琐碎的事情。 “我的学习大圣,你还不够努力吗?” “工作时间我就不多说了。各位美女,要些什么?”慕琳畅恭敬地问道。 学校有四个校区,也就诞生了四个校花。特优的就是最角落的全玫静,优等的就是与她熟悉的海岚,中等的是坐在海岚对面优雅翻着菜单的车倾娴,差等的就是有冰山女王之称的单冰珊。而今,四人凑在了一起,让咖啡厅内频频有转头的男生。 都说漂亮的女生见到漂亮的女生会产生嫉妒,从而不容。但她们四人却相处融洽。可能也是四人所走的风格完全不同的原因。一优雅淑女,一天真可爱,一成熟妩媚,一冷漠迷人。 优雅舒缓的音乐陶醉人的心胸,慕琳畅拿着她们点好的账单微笑离去。微笑是她工作时一贯的伪装。 “她很漂亮。”单冰珊冷漠道,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 “呵呵,我也有感觉呢!就是打扮太俗气。”全玫静摇摇头笑道。这话里隐隐透着即使漂亮的女人,没有品位依旧是乡巴佬的意思。 “有吗?我看她长得挺一般。”车倾娴不解地问。 海岚笑嘻嘻地说:“琳畅她是气质型美女,今天那微笑,可真让我眼前一亮。” 单冰珊像想到什么,忽而低头浅笑,“如果,让我打扮,她绝对能惊艳四座。” “我知道你喜欢抓美女,摆布她们的造型。”全玫静笑着说。对,就像女王一样,摆布别的女人的脸蛋。 “没觉得当校花久了,连人都变得像笑话了吗?”单冰珊突然说道。她们被人追逐,冷眼看着匍匐在她们脚下的男性。 “怎么有这样的结论。”车倾娴笑道。 “虚荣心,妒忌心,占有欲无比膨胀。”单冰珊冷冷说道,她的目光像似一把锋利的刀。她能很真实的面对人性的阴暗的一面。其实,她刚刚说的打扮,是想毁掉慕琳畅那张脸。 “膨胀就膨胀,不说那话题了,你们看我那套裙子买的怎么样?我总觉得还是刚开始试穿的那条比较适合。”海岚问道。 “我觉得挺适合,可爱又清纯。”车倾娴说道。 “很不错啊!不适合你还想拿去换?”全玫静优雅地笑道。 “好吧!”海岚挫败地叹了一口气。她是觉得穿起来会不会太清纯,太可爱了…… 咖啡厅镶着金边的玻璃门自动打开,高贵红色的地摊上迈入一双做工精致的黑色高跟单鞋。那个丰姿犹存的贵妇,连带笑容,后面还跟着帅气的傅昼勋。 正文 第六章 劝他 “我的美女们。”贵妇自然认得角落里的四人。一开始只是傅昼勋想出来见慕琳畅,但他母亲偏偏追问。于是他就说来这咖啡厅喝咖啡。施然在家中没有事可做,就带着他过来了。傅昼勋自然不能拒绝。想不到会遇到她们四个。 闻言,车倾娴欢喜地叫出声,“伯母,表哥。” “倾娴,又长漂亮了。”施然夸道。 “伯母,您也越来越漂亮了,而且年轻了好多……” “嘴巴真甜,等下逛街去不去?”施然宠溺地说。傅昼勋喜上眉梢,他知道他妈喜欢购物,这下有人跟着她一起购物。他就能摆脱掉施然了。 “去。”车倾娴点头笑道。女人在购物上,战斗力是十分的持久。她虽然去了一起,但跟伯母这种成熟女性再逛一次,感觉上相差很多。 “妈您与倾娴一起,我先走了。”傅昼勋笑道。 “昼勋,陪妈一起去逛街吧!”施然转头看着儿子。她就这么一个孩子,宠得很也粘得紧。 傅昼勋毅然拒绝,“不去,那是你们女人的事。” “表哥,去嘛!陪陪伯母是应当得。”车倾娴笑道。 慕琳畅端着咖啡,“美女们,咖啡来了。”她微笑着将咖啡放在她们前面。“美女BOSS,请问您要些什么?”她调皮地问施然。她的脸色不变,依旧是微笑。 “不用了。我等下就走。她们这钱不用了。”施然亲切摆摆手。 “恩。”慕琳畅拿着盘子走开。她是个能察言观色的人,当然也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虽然是同学聚在一起,但她绝对不会说些脱离本职的话,做脱离本职的事。 “我跟伯母去shopping,先走了,拜拜。”车倾娴眨眨眼,拎着大包小包走了。 全玫静笑笑不语,单冰珊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品尝着咖啡,海岚则看着慕琳畅。 “妈,我不去。逛街什么得,都是你们女人做的事。”傅昼勋看着慕琳畅离开的身影,坐在空座上不走了。 “你耍什么脾气。”施然瞪着他。 “不陪你去也是耍脾气啊!你不是找了车倾娴去了嘛!我咖啡都没喝。”他不爽地说。 慕琳畅闻言,转过头来,轻笑一声,用唇语说:“撒撒娇,就能搞定她。”傅昼勋一愣,旋即想明白了。 “表哥,去嘛!”车倾娴拉过他的胳膊。她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去商场了。 “妈。”他一眨眼。施然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什么事?” “妈,你也有人陪了,我去也是碍事。我在家等你就好了,帮你泡杯水,能让你消消疲惫。”傅昼勋语气软软得。 这一下,施然吃不消了,难得有个好儿子啊!能在你逛完街之后,泡杯水给你喝,你能不答应吗?她脸色不定,“好吧!那你可要乖乖回家。” “当然了,你跟表妹一起走吧!”说着,他挽住施然的手,往外走。 “表哥,你也去吧,我们都没怎么说说话。”车倾娴不依。 “表妹,我们以后可以叙旧。”傅昼勋温柔地说。他绅士般地打开车门,让母亲进去。 “伯母,让表哥一起去吧!” 施然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车倾娴,又看看站在外面微笑的自己的儿子,犹豫了一会,“倾娴,以后还有叙旧的机会,现在还是我们去逛街重要,我知道XX商场又新出一批衣服,我们先去看看。听说是限量得。” 听到限量,车倾娴也不纠结傅昼勋不去的事了。 傅昼勋一个转身,对着站在里面看着她的慕琳畅悄悄做了一个耶的手势,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慕琳畅放下盘子,坐在椅子上直笑。她就知道施然最不吃消撒娇的人,原本是给傅昼勋出个主意。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像模像样的装孝顺。她可开了眼见。 “慕琳畅,你笑什么。”他站在她面前,没好脸色地说。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夸你太有才了。”慕琳畅正襟危坐好。然而不到一秒钟就自行瓦解,笑得直不起腰来。泡杯水,消消疲惫太有才了…… “就有那么好笑吗?” “也没有了。”她摆摆手站起身来。 “那你笑得那么夸张干什么?”傅昼勋挡住她的去路,她不给他一个好答案,休想好好工作。 “昼勋,等下回来跟你解释,我先去工作。”说着,她绕过他。 “不行。”他拦住她。 “我就是看见你那模样想笑,就这么简单。”她笑眯眯的说完,拿起菜单就走了。 傅昼勋愣在那里,脑袋闪过无数念头。她那么说,是不是代表她对他有意思?他立刻追上去,问道:“你喜欢我那模样?” 慕琳畅审视了他一番,“今天不是我发烧了,而是你。”继而她扔下一脸受伤的傅昼勋继续工作。她习惯了对工作负责,她习惯了让自己忙碌。这份工作是傅昼勋给得,她当然要更加努力,毕竟她一个上晚班的,工资也有一千多。 等她工作结束,也就9点了,她换好衣服,背起书包往外走。 “琳畅,我送你。”傅昼勋急忙跑出来。 “你不回家当孝子?”慕琳畅调侃道。很显然,她在拿一个不怎么懂人世的男孩寻开心。 傅昼勋撇过头,“等一下就回去。” 慕琳畅又笑起来,“昼勋,男子汉要说到做到。现在回家还来得及。” “你一个人回去不危险?”他想了想担心问。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还是送你一段路,你等下我。”说着,去推他的单车。 慕琳畅轻轻一笑,她很珍惜与傅昼勋相处的时光。因为,她知道他终有一天要离开自己,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 凉风习习,璀璨的星空唯独少了月亮。这个时间段,这个年轻的城市依旧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来往的车辆,商铺巨大的广告屏幕闪烁各式各样的商品。 “琳畅,你不怕自己跟愉快姐她们学坏吗?”傅昼勋的声音有些模糊。 慕琳畅板下脸,语气不善,“你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或许对很多人来说,一个出卖自己的女人,就是个坏女人。那么世界上又有多少这样的女人呢?生活条件好,谁愿意躺在别人的身下。坏与好没有那么大分界线,一个杀人犯,却收养多个孤儿,他坏吗?他好吗?说不准,在不同人眼中,坏与好也不同。 愉快对她的好,所以在她心中,愉快她们是最善良的人。她容不得别人说她们不好。 “好得就是好得,坏得就是坏得。”他说道。 “我知道你看不起她们,但是,我愉快姐是好人。”她的脑海闪过无数与她们在一起画面,每一幅她们都是宠着她,爱着她。 过了一会,傅昼勋道歉道:“对不起,我说话太烂了。” “不用道歉,你长大了就会懂。” 她时不时摆出长辈的姿态,让傅昼勋很是疑惑。“琳畅你认为几岁才是长大?” 慕琳畅知道傅昼勋还是不懂她的处境。想想他那么一个富家子弟,不愁吃不愁穿,怎么会看清好与坏,她也不强求他,只是淡淡地说:“长大跟年龄无关,看思想的成熟度。” 他觉得她成长了很多,才几天没见,她变化那么大。“教科书上也有颜如玉?”不难想象他脸上惊异的表情。他知道慕琳畅从来不看什么书,除了教科书。 慕琳畅呆滞一小会,问道:“你在教科书上,有没有看到颜如玉?” 哪有,他看到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我没有看到过。”他老实地说。 “那不就得了,成长可不光光是看书。”她坐在单车上,扭了扭身躯。在心底,她还附和了句:有了颜如玉,你还是小屁孩。 “停这里。”慕琳畅拉拉傅昼勋的衣衫。 傅昼勋瞧着前面没有尽头的道路,“再送你一段路好了。” “都不知过了几条街,还一段?你真打算把我送回家?” “如果可以的话。” “你不停,我可跳下去了。”说着,她在单车上动了动,蓄势待发。 单车明显摇晃了几下,“别跳,我停了。”刺耳的刹车声想起。 慕琳畅咧嘴一笑,跳下单车,“拜拜。” “琳畅,你怎么变得那狡猾。”傅昼勋不解道。 她回头,“人都比狐狸狡猾。” 夜色中,她的脸庞若影若现,那娇小的身影,仿佛是尘世里的尘埃,卑微而渺小。 慕琳畅哼着无名的小调,一步步踏在水泥路上。泛黄的灯光一遍又一遍的将她的身影拉得冗长。车,擦身而过,带起她的发丝,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今天绕了远路,想用静谧的星光,平抚她的情绪。她喜欢一个人漫步于城市里的感觉,那样会使她真正感受到生活所带来的美好。然后,慢慢忘记一些负面的情绪。 前方灯红酒绿的monochrome酒吧像是年轻的女郎,彻夜不眠,不断的有人进出。她微微眯起眼,那个酒吧,伍离碎经常会去。没想到在六年前,它就存在了。 她走到街的对面,远离酒吧。那种是是非非的地方,不是她能搭上边得。忽而她觉得腰际有东西抵着,耳畔传来低语,“不想死,跟我来。” 慕琳畅眉头一皱,那么衰!她震惊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根本没有可以求救的人。 男性的气息靠近,他勾起她的肩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你乖乖配合。” “需要我做什么事?”她抬头,模糊中看见一张年轻邪魅,却又人神共愤的脸蛋。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很熟悉。 正文 第七章 全校第一 “全校第一,你表现很平静诶!”他诧异地说道。 慕琳畅一挑眉头,“同校得?什么事能帮得上,我尽量帮。”这种时候拉关系很重要,嘴巴生来就是要跟别人打交道得。 他揉揉她的肩膀,“我很满意,你的表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表情,丝毫没有恐惧,他觉得全校第一不简单。 慕琳畅有些恍惚,多年前,她也听过这一句话,她忽而想起,他是时步淼,伍离碎的朋友。她跟他的接触很少,记不清是正常的。 他带她走进巷子,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她反而大起胆子,都是老友了,她还能不了解他的性格。 “同学,哪个校区得?”她跟他搭起腔调。 “你那么高的智商都猜不到啊!”他苦恼地说。 “不是我看轻你,你应该是差等得吧!要么就是特优?” “我是差等得,怎么可能搞到特优去。” “物极必反,知道不?”她耸耸肩。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他,就是一个披着蠢才假象的天才。 巷子里,传来浓郁的酒味。慕琳畅依稀能看见靠在墙上的身形,每一寸都是恰到完美。她愣住了脚步,这味道是petrus,伍离碎喜欢喝这牌子的葡萄酒。 “你带他离开。”时步淼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急忙问道。 “你猜?”他玩味笑道。 慕琳畅的目光不经意扫视了他的另一只手,是枪!他们那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混黑道了。她简直难以想象。 “伍离碎……怎么了?”她有些不习惯喊他的全名。 “被一帮人灌醉了。我跟几个兄弟还有事,先拜托你带他回去。”他拍拍她的肩膀,像是把重大的任务交给她。 “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的事情泄露出去?” “刚才还有些怕,现在可不怕了。我要去处理事情。你带他回家。”说着,他迈着嬉戏的步伐离去。 “小心一点。”慕琳畅冲他喊道。 “放心,那帮人早被离碎灌醉了。”他挥挥手中的枪,走的潇洒。 慕琳畅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时步淼是那种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不会做不自量力的事。 “真不知道petrus,有什么好,长时间喝种酒,你都不会腻。”她嘀嘀咕咕地走至伍离碎身边。当然嘀咕是因为她担心他喝醉了。 她还没靠近,就被伍离碎捏住下巴,两人就势一番,变成慕琳畅靠在墙面上。“你究竟是谁?”他的瞳孔犹如猎豹般盯着她。 慕琳畅一颗心脏差点跳出来,须臾,她缓缓说道:“慕琳畅。” “我要的不是名字。”随着他力道的加重,她侧开头。 “你想要听什么?” “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他带着无比浓郁的酒气喷到她脸上。 “我知道什么?是你想太多了吧!”慕琳畅笑着说。伍离碎这个人就是心计比较重,对于一些再细微的事都能联想到本质。 “自露马脚。”他轻蔑地笑了一声。 慕琳畅不解,她哪里有说错吗?他本来就想得很多,为了他不再深究她的身份,她道:“你也知道我已经露了马脚,那你能放我离开了吗?”她挣扎着推开他。 他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又将她死死制住在墙上,“不把话说清楚就想走吗?” “疯子,我知道你喜欢petrus,有错吗?像你这种光芒万丈的大人物,隐私是很少存在得。”她对上他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说完,慕琳畅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个人的隐私,别人哪有那么好得。 “可我隐私藏得很好。我有洁癖这件事,也是你传出去得吧!” “是又怎样?”很好,到现在她除了胡言乱语之外,还能说出些像模像样的话。 “代价,后果知道吗?”他口气森森然。 慕琳畅觉得她自己太小看伍离碎,以至于,她将他的手段都忘记了。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在自乱阵脚,他句句都把她逼上绝境。 “轻则断一个手指,重则去见阎王。”她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哦,连这些都知道。”他说得无比轻佻。 慕琳畅一鼓作气,“要我的手指,还是命?”她的心在扑通直跳,嘴上说得轻松,身躯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慌。她倒忘了他喜欢这样,看着猎物抵死挣扎,却毫无效果。 然而,最令慕琳畅郁闷的事情发生,这该死的家伙吐了她一身,酒臭熏天。前一秒还气势凌人地捏着她下巴,下一秒就软绵绵趴地她身上。 “伍离碎,伍离碎。”她试探性地推推他的身体。 “伍离碎,我还知私下里,你是个不喜欢穿背心,生怕自己晒黑的家伙。”慕琳畅再试探地说了一句。 不说还好,一说,他又发飙了,他死死的捏住她的颈间。接着,他还是软软地趴在慕琳畅身上。期间不到一秒钟。 慕琳畅叹了一口气,伍离碎他是真正的醉了。她猜他方才做出来得也只是无意识的事。但是,一个人连无意识间都有这么大提防心。那么他平时该是如何孤独? 她伸手抚摸他的轮廓,柔声道:“阿碎,何苦让自己那么孤单?”她看不清他的脸色,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在脑海中深深勾勒出他的模样。他的手臂勾在她肩上,她支撑着他,艰难地往外走。 “大哥,是不是他?”前方出现五六个男子,挡住他们的去路。 慕琳畅在心底喊了声糟糕,故作不解道:“几位哥哥,你们找谁?” “走,上去看看。”领头的男子一挥手,几个人便走了过来。 慕琳畅疑惑地微弯腰看着他们,这样一来,照他们的视线,是看不见伍离碎的脸。 几个男人皱起眉头,这酒臭太浓郁了。连他们平时喝酒的人,也有些受不了。 “我男友喝醉了,现在要带他回去。”她笑着说。眼前这帮人肯定是来找伍离碎得,她只有帮他掩盖过去,才能逃脱。 “你俩上去看看是不是他?”领头的人招呼俩小弟,跑了过来。 慕琳畅深知伍离碎作风谨慎,想他们一帮小弟也不知道他的面容。索性,也就任由他们检查。但挂在她身上的伍离碎忽而动了,站直了腰杆,冲那两人踢了个高抬腿。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人踢滚了。 慕琳畅退了几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开口先质问道:“你没有晕,是不是?”他一直都在装晕,为的就是从她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言行中摸清她是敌是友? “是他,给我打。”三四个人冲上来。 他临危不惧地站在那,冷清的声音响起,“到我身后来。”这一刻,他还是选择相信她。 慕琳畅轻蔑一笑,“就不怕我害了你?”她不傻,也知道伍离碎刚才的举动是在摸她的底。 伍离碎一人对三人,丝毫未落下风,她嘴上嘲讽着,步子却迈开。她不想给他增加负担。她躲在他身后,他截住他们的去路,或拳,或脚。 他的身手很好,总是能未卜先知,拿出相应的招式对付他们。他的眼力很好,即使一个细微的动作,他也能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有技术与没有技术,很好的划分开来。 周围的气氛微微变了,一个拳头打在伍离碎腹部,伍离碎一个退步被两个人有些束缚住,另一个则准备抬腿踢去。 慕琳畅眼疾手快,立刻踹在那个人的小腿上。那人吃痛地躺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爬起来。慕琳畅微微后悔,刚刚应该踢在他下体上。 他刹那拉住她的头发,向后一扯,慕琳畅退了几步,挣扎着握住他的身躯,也不知道在哪里就乱咬一口。 她借机拉回她的头发,头也不回地直跑到伍离碎身边。 “小贱人。”那人破口大骂,直追慕琳畅。 伍离碎一拳打翻一个男人,又连着踢飞一个,侧身对着追慕琳畅而来的男人拳打脚踢。 那个被打翻的男人咬牙站起身来,立刻朝着伍离碎想踹一脚。 而此刻,伍离碎发了狠地踢打着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在他要被偷袭的情况。慕琳畅见状,迅速跑了过去,没经过大脑思考就用她的身体挡住。脚踹在她的小腿上,她疼痛的倒落在一旁,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在哀鸣。 伍离碎转过头来,只见慕琳畅摔落在地,落地那一声敲在他的心上,令他整个心都纠缠起来。为什么会揪起一颗心?是因为她眼神的倔强与担忧吗? 他不再恋战,干净利落的解决一切,横抱起她跑出巷子。 夜晚的凉风让她有些凉意,又有些暖意。到最后,她也分不清究竟是暖,还是凉。只知道,伍离碎一直抱着她,他的体温宛若棉被,让她安心。 她想她是爱他爱怕了,所以命令自己一定要放手,但她永远也做不到。她想她是爱他爱痛了,所以要求自己离他远些,可上天却偏偏让她靠他一点。她想她是爱他爱深了,所以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住了。她究竟造了什么孽,要她如此在爱情里垂死挣扎? 那条路,明明灰暗到看不清一切。而她,而她抱着一点点的希冀,在不经意间爬行一步又一步。在弥漫着黑色的爱情里,她将自己生活的信心,生活的快乐都丢失了,徒留一个支离破碎的躯壳。 她不是回到了从前吗?她不是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吗?为何,现在一蹶不振。是因为爱吗?呵,悲伤的爱情真是个毒药。 伍离碎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面上。 慕琳畅刹那回过神,痛得龇牙咧嘴,坐在那,捂着小腿,说不出一句话。疼痛在全身上下翻滚,整个人都觉得难受。 正文 第八章 送她回家 伍离碎走过来,蹲下身,僵硬地说道:“我,帮你揉揉。”毕竟她是为他挨了那一脚。 “不用了。”慕琳畅瞧都没瞧他一眼。 他扯着过她的腿,放在他的大腿上。慕琳畅措手不及,幸亏双手向后支撑了身躯,要不然,她定要来个四脚朝天。 “不用那么麻烦。”她说着,想拉回自己的腿。 他的手轻放在她的小腿处,上下触摸,直到看见慕琳畅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才确定被踢中的部位。 他手中的力道忽而加重,慕琳畅背后冷汗都疼出来了,她痛苦道:“疼。”喊了一声后,她便捏紧了拳头,不愿再发出一声。 “疼就喊出来。”他安抚的言语,在她听来格外刺耳。她不愿被他看不起,即使,他揉的再重,她也不啃一声。 眼前黑了一片,他迷人的轮廓模糊在疼痛之中。她疼得浑身无力,他每揉一次,她都想彻底地躺在地上昏死过去。但是,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连这一点疼痛都受不了的样子。有些时候,她就是那么倔强。倔强到连她自己也觉得,她一直在模仿他,一直在跟他怄气。 深邃的瞳孔里映着她苍白的脸颊,粉唇褪去了血色,刘海有些湿漉。她的眼睛虽是涣散,却清澈明亮。 “为什么不要为我挨那一脚?”他撇开头,问道。 如果,她说连她自己都没想清楚,就跑上去了,他信吗?“你被打了,说不定我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她吃力地说道。 他像是不满这个答案,赌气地松开她的脚。 慕琳畅倒吸一口凉气,忍住没骂出声来。她扶着墙壁,支撑起自己。 “你家在哪里?”他冷漠问道。 “我自己能回去。”她一瘸一拐地慢慢走着。 他两三步跑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你走到明天也回不了家。” 慕琳畅脚步一个虚乏,整个人软了下去。他眼疾手快接住她,并横抱起她。慕琳畅自嘲一笑,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璀璨的星空里。 伍离碎招呼了一辆的士,“去哪?” “十岫街,街口。”她说道。 车内浓郁的酒气让人很难受,司机打开了窗户通过后视镜鄙夷地看了眼后座。年龄那么小,就开始开房了。十岫街那边无证的小宾馆很多,加上伍离碎,慕琳畅一男一女,很容易就能联想到那些事。 到街口的时候,伍离碎执意要将慕琳畅送到家,她也没有再拒绝。只是走过一间间门铺,走到最里面的破旧三层楼房。 门口坐着浓妆艳抹的快乐,二楼的窗帘时不时在灯光下晃动。 “你送到家了。”她冷声道。 他依旧向前,“我送你上去。” “你就不怕这种地方弄脏你?”她讽刺地说。慕琳畅能让他送回家,也算是相信他不会到处招摇。 “丫头,怎么了?”快乐踩着高跟鞋跑过来,警惕地看着伍离碎。他俩浑身酒气,快乐猜他们十有八九就是从那些玩乐的地方出来。心里祈求慕琳畅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快乐姐,我没事。我是摔了一跤,我同学送我回来。”她笑着说。快乐瞪了她一眼,用眼神说道:等下你就从实招来。 “谢谢,这位同学,丫头,就交给我吧!”快乐像大姐姐般客气地说。 “我送她上去。”伍离碎不算淡漠。 “那叫丫头带你从后门进去。”快乐笑着,丝毫没有尴尬。 他刚迈上台阶就听见一阵呻吟声。两人脸不红,心不跳,彼此心照不宣。 “你难道就那么想知晓我究竟是谁,为什么对你那么了解?”她话里带刺。 “是。”他微眯起眼眸,审视她。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她一挑眉,微笑道。 “没有。” 前头房间传来轻声的哭泣声,与男子粗放的笑声,慕琳畅捏紧了拳头,愤怒地骂了一声:“王八蛋。” “放我下来。”她说道。 伍离碎这次很平静的先将她的脚落地,再让她整个人站好。慕琳畅扶着有些像蜘蛛网一般的缝隙的墙面,蹒跚着向房门走去。 她通过门拴上不起眼的小洞看清了那个王八蛋的脸。男人正在狠狠的玩弄开心。她牙咬切齿,心里头,咒骂了他无数遍。 她走回楼梯口,迈上一步之后,转头,“如果你再跟上来,就帮我做一件事。不是杀人放火。”说完之后,她的眼睛像是个怨妇一般闪着恶毒。伍离碎猜到了她想让他做什么事,迈着稳健的步伐上楼。 她的房间很小,很简单就一张床,一个书桌,一张椅子。一块旧布做成的窗帘阻隔外面的天空。 三楼是格成五个小房间,她的房间算是最大的了,为了她能好好学习,快乐她们还一人买了一本关于好好学习的书。那四本书就树立书桌上,书面干净的不留一丝灰尘。 慕琳畅从床底拉出一个塑料箱。箱子里装着各种各样奇异的玩偶。她拿出一个麻袋。 “你平时就用这些东西吓他们?”伍离碎问道。看到一个仿真人,身着白色衣衫的布偶,他就猜到了。 “今天得给他一点苦头。”她恶狠狠地说。平常她遇上这种情况都会在半路装神弄鬼吓唬他们。久了,十岫街都流传出各种各样版本的鬼故事。 最广为流传的就是说,这个女鬼前生是善良的妇人,但她的丈夫是个薄情的人,整天在外头放荡。妇人看不下去,劝住丈夫,结果,丈夫杀掉了这个妇人。妇人的怨念变成了女鬼,每天遇上那些不忠的男人就会吸他们的阳气。 她的布偶情结就是从这个时候慢慢发展起来得。 她很是欣慰地看了眼伍离碎,今天有这个打手在。定要让那人加在开心身上的痛苦,以十倍还回来。 “走。”她拿起麻袋向外走。 伍离碎却靠在墙上,“你确定你一身酒气能套住他?”他吐了她一身,她却像是习惯了一样若无其事,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经他一提醒,她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酒味。她生怕自己一洗澡就错过了时间,又从箱子里拿出两个白色斗篷,一个麻袋。 不虐死他,她就不姓穆。 “我不会穿这东西。” “谁要给你穿?”说着,她走出房门,伍离碎自觉地跟上去。 四下没有路灯,脏乱的巷子里显得阴森。两旁不高的楼房上的盆栽被黑夜染上了黑色,既狰狞又可怕。 前面的男人吹着口哨,看来心情十分的好。 慕琳畅拐着脚跟在他身后,伍离碎帮她揉过之后,果然好很多,都可以自己走路。她一直保持与男人的距离,生怕身上的酒气惹起男人的怀疑。 忽而,男人的前方缓缓横显出一个白布,丝绸状的白布犹如斗篷,撒开尾部,意在截住男人的去路。“夫君,人家等你好久了。”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弱弱地飘向远方。不难想象慕琳畅干多这种事。 伍离碎举着白布,心里一个寒颤。她的声音如果事先他不知道话,听了可能也会毛骨悚然。 男人看着不远处的白布,吓得后背都渗出冷汗,双腿已在那颤抖了。他显然听过十岫街的鬼故事。 “夫君,我今天多喝了几杯。”她披头散发,白色的斗篷系在胸前。夜色中像极了女鬼。 酒气,越来越浓,男人就差没吓得屁滚尿流。“啊!”男人低吼一声,一溜烟地跑向前方。 “夫君。”慕琳畅紧随其后,手里捏紧了麻袋。 伍离碎很是无奈的将男人扑到在地,用冰冰凉凉的菜刀刀背贴着他的颈间。 男人此刻才回过神,根本没有什么鬼。所谓的鬼,只不过是他心中有鬼。但他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白布蒙住了男人的脸,慕琳畅利落的把麻袋套住他脑袋上之后掀开白布。 她拿出另一个麻袋揉成一团伸进麻袋里堵住他的嘴,然后系紧袋口。她扯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拴住男人的手。 她给伍离碎一个眼神,退后了几步。伍离碎拍拍他的脸颊,男人僵直了身体,不敢动。接着,就发生惨不忍睹的事情了。男人在地上缩成一团,哀嚎又哀嚎不出,只有满地打滚。伍离碎全是用脚踹他。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轻哼一声,叫他欺负她开心姐,女就不是人了吗?她没闲着,除了跑过去踹他几脚,其余的时间都在帮着伍离碎把风。 慕琳畅摇摇头,走回男人身边。伍离碎蹲下身来,胳膊肘敲在男人后脑勺。 男人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妈的,便宜你了。”慕琳畅一巴掌拍在男人脑袋上,这样颇有大姐大的风范。 她扯回自己的东西,“走吧!有人来了。” 伍离碎用怪异地眼神看着她,他看不清她,摸不透她。 “没有我帮你,你也会这样装神弄鬼?”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然,但是不会亲自出马。” “万一吓不到他们呢?” “一个吓不到,就用两个,两个不行就用三个。直到把他们的好心情弄糟。”她愤恨地说。 平时,她都一路放着好几个布偶,用几根绳子通过那些盆栽来控制,而她则躲在暗处,装装鬼叫。一旦被发现,她或跑,或躲,这片巷子,她可熟着呢! 正文 第九章 蛋糕 很多次,她的布偶都被踩得稀巴烂,不过没关系,洗了之后,缝补起来还可以用。 “呵。”他轻笑一声,算是对她的赞赏。 “不怕他们回去找你姐姐。”他像是来了兴趣问道。 “我家不留宿,让他们滚去找他们老婆。”她十分鄙视地说。在不外出找女人这一点上,慕琳畅十分赞赏伍离碎。回想起以前,她跟他结婚之后,他在外面从未有女人。好吧!即使有她也不知道。不过,她相信他没有。因为,他每晚都会回来跟她…… 刹那,慕琳畅的脸变得通红。她羞愧啊!以她十七岁的身体,怎么可以去想那些事情。自他们分道扬镳之后,慕琳畅回到家,夜已经很深了。 她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走到她的房门外,伸手刚想开门,却见快乐打开门与里面坐在床沿的三个女人一同关心地看着她。 “畅畅,你腿没事吧?”愉快走过来,她穿着睡衣,洗净了妆容。 “没事,就是走得时候还有点痛。”慕琳畅笑着说。 “很好,那开始。”愉快端了张椅子过来,要慕琳畅坐上去。 这样子,看上很像审判。她一咽口水,不怕死地笑着说:“姐姐们,怎么了?” “畅畅,那小帅哥是谁?”愉快第一个问道。 “同学。” “抱着你回来的同学是什么?”开心的身上有着明显的青痕。她却不在意,翘着二郎腿坐在那。 笑笑打量了慕琳畅全身,“男朋友。” 慕琳畅解释道:“别误会了,他跟一帮人打架,我只是替他挨了一脚,他送我回来而已。” “那你一身酒气,哪里来得?”愉快问道。 “他吐得。” “你跟他没什么关系吧?”快乐问道。 慕琳畅立刻坚定摇头,“没有,像他那种人,要什么样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看上我。” “我相信你,但是你带他回来,不怕他看不起你?”笑笑说道。 “绝对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慕琳畅一口否决。 “那么相信他?”笑笑笑嘻嘻地说道。 “是。”慕琳畅一点头。 “这样还没关系?”愉快眨眨眼。 “没有上过床,没有亲过嘴,不是男女朋友,这样还有关系?”慕琳畅说道。她们都不避讳那些词名。照愉快的话说,大家都是明白人,装什么青涩,要说就说嘛!所以,也就直言不讳。但慕琳畅的身体没有过,思想有啊…… “真得?”开心问道。 “骗你干什么!” “丫头,我看他是个不简单的人,还是少靠近他比较好。”愉快说道。 “恩,会得,愉快姐。”慕琳畅一点头。她当然会尽量离他远点,不过遇上意外情况,她自己也可能把持不住。就比如今天晚上。 “畅畅,先去洗个澡,你身上臭死了。”开心捏捏鼻子说道。 “是!”说着,拿起愉快为她准备的衣服跑去洗澡。 待她走远了,快乐去走廊上看了一眼,回过头,“愉快,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畅畅说你的病情。” 愉快苦涩一笑,“我不打算说了,到时候,她自然会知道。” “愉快,这样对琳畅不公平。”笑笑眼框微红。 “没事的了。大家都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工作。”愉快招呼大家一起离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白色的灯光照亮每个角落,书桌上的四本书,格外的暖人心肺。愉快走进来,把一瓶药水放在桌子上,又将坐歪了的草席整理下。 “愉快姐,怎么还不睡觉?”慕琳畅走进来,爬到□□。 “睡不着,把你的脚伸出来。”愉快笑着说。 “已经没事了,那人踢得不是很重。”慕琳畅坐着拉过被子,盖住她小腿上淤青的地方。 愉快把药水倒在手掌心,药味弥漫开来,刷的粉白的墙壁也像是感觉到慕琳畅心房的暖意,变得柔和起来。她想如果她有母亲,那么她的母亲也会这样对待她。她的母亲也会是那么的慈祥。 “愉快姐,我自己也可以得。” “我都倒出来,你难道要我洗掉。”愉快笑着说。 “愉快姐,最好了。”她嬉笑着,伸出被窝里的小腿。 “知道我好,那以后就要寻一份好工作。”愉快心疼看着细小的腿上一块明显的青痕。 她轻轻地将手抚上去,“疼吗?” “不疼。”慕琳畅摇摇头说道。 “疼得话,告诉我一声。” “恩。”慕琳畅仔细地看着愉快。愉快的黑眼圈很深,眼袋也挺大得。平时只是被粉底覆盖了看不出。她的眼角已经有很多皱纹了。一条一条如丑陋的裂痕在延展。她的眼睛不大,却每每都能让慕琳畅有种家的温暖感。那种只属于慈母的眼神。 从小她就是愉快带大得……或许她就是愉快的女儿?只是愉快怕她嫌弃她?这些念头已经跟了慕琳畅很多年了。但她不愿意说出来,她想现在的关系已经很好了,没必要说明白,让大家都觉得尴尬。 “疼吗?”愉快抬头。 “不疼。”即使疼,她也不会喊出来。 小腿上冰冰凉凉的,“愉快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得,是吗?” 愉快一个恍惚,笑容灿烂,“当然了,你可是我的丫头。”愉快揉完,把瓶盖捏上,“还疼吗?” “不疼了,愉快姐,你去睡觉吧!晚安。”慕琳畅笑着说。 “晚安。” “等等。”慕琳畅突然拉住愉快的手。 愉快不解地看着她。慕琳畅微微一笑,站起床沿,俯身下去,轻吻快乐的额头,“愉快姐,做个好梦。” “小丫头。”愉快没好气说道,心里却是越发的暖和。多想,就这样永远看着这个世界,虽有黑暗,虽有苦恼。但是比起那些美好,那些温暖,就显得无比渺小。愉快转头,一脸伤感地离去。 清晨,慕琳畅背着书包,拿着一个饭团,顶着一个黑眼圈,出门了。她昨天晚上失眠了,导致白天毫无的精神,一想到等下去学校还有什么开学典礼的发言。她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要以为学习好就没有苦恼。真是,好学生难当,坏学生难当。 慕琳畅慢步在校门口,她的家离学校不是很远,每天徒步也就半个小时多。 由于,今天走得慢,到学校相对平时,已经很晚了。校门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从高一的新生到高三的老生。 慕琳畅只觉自己被推了一下,接着场面就混乱起来了。她无良地翻了个白眼,不用看,她都知道是伍离碎那家伙来了。他就像天上的星星,有资本引起骚动,有资本让人追捧。他被挤在人群中,慕琳畅也没怎么去探望,静静地走着自己的路。 “做我模特。”耳畔响起冰冷的女声。 慕琳畅转头,惊讶的看见了冷酷气场强大的单冰珊,愣了会,笑道:“你开玩笑得吧!”她自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模特。何况还是冷面女王的模特。单冰珊日后可是国际有名的造型师,眼光毒辣无比。她与伍离碎结婚时,还是话高价请她做造型。当时连她自己都被惊艳到了。 “做我模特,报酬随便你要多少。” “呵呵,我觉得我很不适合。”随后,她随意在人群里看了一下,指着刚从车里出来车倾娴,“找她不是更好吗?” “那种女人倒贴,我也不会收。”单冰珊嗤笑道。 “她不是挺好的吗?” “你比她好一千倍。”慕琳畅是还没有定型的璞玉,需要去雕琢,才能成型。而车倾娴早已有了固定的路线。就此来说慕琳畅是比车倾娴好一千倍。 慕琳畅挠挠自己的手臂,奇怪地看着她,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究竟看中了我哪一点,但是我不会做你的模特。”说完,她加快了脚步。对于,单冰珊这个冷面女王,直接拒绝是最好的办法。 单冰珊冷笑一声,要不是家里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她没有拿出好的成绩,那么,她的父母就会收回她所有关于造型的物品。至此,她才找慕琳畅,让她做她的模特。她是越看慕琳畅越适合她的口味。若拿她当成模特,成绩一定不菲。 她不愿意?有些事可由不得她。单冰珊依旧冷漠地看着她离去。 “冰珊,你刚跟慕琳畅说了什么?”车倾娴笑嘻嘻跑过来好奇问道。因为她看见单冰珊的脸色比往常更黑了一些。 “没什么。” “你看我今天穿得怎么样?这件衣服可是很贵呢!”车倾娴有些显摆地说。女人总是喜欢展现自己美丽的一面,并且得到他人的认可。 “挺不错。”眼神却不屑地看了她的衣服一眼,仿佛在说:土包子。单冰珊这种傲气的人,眼光很高。 她地挽起单冰珊的胳膊,跑向人群。“走,去看看玫静嘴里的大小姐。” 伍离碎今天一身经典的黑白。不知是否清晨没有时间打理头发,所以发型显得有些凌乱。即便如此,他也迷人的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他的两旁有着不少人,却没人站在离他十步之内。一个穿着超短裙颇为羞涩的女生从前方留出来的一条道上,跑过来,手中提着一个大蛋糕。 “表白的来了。” “不害臊,居然想这样引起伍离碎的注意。”女生对她指指点点。 她跑到伍离碎眼前,有些娇羞地说:“离碎,能否跟我交往。”能如此表白的女生,勇气可嘉。但是表白要看清人,不是所有看上去是王子的男生都是绅士。 伍离碎看都没看她一眼,那表情不是高傲,是忽视。 “离碎,我真的很喜欢您。”女生再次诚恳道。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一个漂亮的女生,身材高挑,衣着华丽。身边五个高大魁梧的保镖护着她。看着排场就知是千金大小姐。 阮佑珍一上前给了送蛋糕的女生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周围。“贱人,碎是我得。”她凶狠地说。 “我只不过是喜欢离碎而已。”女生也不恼,只是可怜巴巴想博取同情。 阮佑珍冷笑一声,“像你这种装可怜的女人,我看得多了,再怎么装碎都不可能看你一眼。” “给我把她的蛋糕扔出去。”她朝保镖一说。一个黑衣的大汉上前,一把夺过蛋糕。 “你干什么呀!欺负人呢!”她挥动娇小的手臂。 “呵!这种蛋糕只会脏了碎的眼睛。”她又是给她一巴掌,及其凶悍。 大汉随手一扔,蛋糕便飞出人群。没错,蛋糕是成抛物线,很光荣的落在慕琳畅的头上,她的发丝被奶油染成了白色。额头一块是粉色的,掉落在地上的一两片水果细看是三角内裤的形状。 正文 第十章 他女朋友 “妈的。”慕琳畅咒骂一声,急忙弯下身,抖落头顶的蛋糕。她今天是踩了狗屎,还是什么啊!居然那么倒霉。 “我靠,表白的蛋糕居然那么露骨。”她愤恨地说。 地上的蛋糕是个八字型,一般人都会想到是女生身上穿的东西。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女生辩护,大多还是看笑话得。阮佑珍扫视四周一圈,“有谁再送蛋糕,下场跟她一样。” 伍离碎迈开步子,“佑珍,别闹了。” “碎。我是你女朋友,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低贱的人追你。”阮佑珍瞪着那女生说道。 “不是吧!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伍离碎。” “就是跟头母老虎一样。”私下里,有人唧唧咕咕。 “真是大小姐,敢在这这么嚣张。”车倾娴鄙视道。不就是身边几个保镖,那凶悍的样子怎么配得上伍离碎了。单冰珊听着冷冷看了那方向一眼,没有说话。 “那是以前的事,别提了。”伍离碎的声音淡漠又疏离。他以前认为自己是爱她,所以两人才交往,可是后来才发现那不是爱。 “果然是自作多情。”车倾娴低声说。 灿烂明媚的阳光下,海岚从一堆人里跑过来,风吹起她的裙子,仿佛精灵在舞动。她从书包里,掏出蓝色包装的纸巾,“琳畅,谁扔你一头蛋糕啊!” 慕琳畅接过纸巾,边走边擦,“没事。” “居然那么可恶地扔在你头上,怎么会没事?”海岚义愤填膺道。 “难道我再买个蛋糕,扔在他头上,或者,让他们给我道歉?” “当然要道歉。” “岚岚,你可别忘了,昨天他们怎么说我得!我现在彪悍地揪出一个人,让他给我道歉,指不定待会又会流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慕琳畅嫌弃地看了眼脏兮兮,油腻腻的纸巾。 “这也是。”海岚点点头,“可是,你真要忍气吞声?” “才不是什么忍气吞声,这叫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别吹了,能装下一个娃,就很不错了。”海岚抽出纸巾,帮慕琳畅后脑勺上的蛋糕擦掉。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就是送蛋糕给离碎嘛!”女生哭泣地说。孤孤单单的身影看上去确实很可怜,就像是被抛弃的小猫咪。 “收起你的眼泪,碎不吃你这套。”阮佑珍瞪着她。当着伍离碎的面,她不能将她怎么样,但是,她也转到这个学校了,有得是时间教训一帮不知高低的女人。当下,也只是冷言几句,并未做出什么事。 “蛋糕,砸中人了。”有眼尖的人小声说道。 随后,大家纷纷转头。地上一摊蛋糕,而慕琳畅与海岚已走出一小段距离。她的头发沾满了奶油,很是滑稽。粉色的奶油还顺着领口,粘住她的背。 阮佑珍转头对身边的保镖说:“上去道歉。”她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大小姐,只是在伍离碎这个人上执着。 “是。”保镖点头说道。他觉得纳闷,这样都能砸到人。 慕琳畅一听身后的气氛,急忙加快了脚步。很郁闷,她今天或许又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嘲讽与八卦。 “对不起。”个头大的保镖跑到她身边说道。 慕琳畅微笑着,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没关系,是我没有看见,不能全怪你。” 保镖露出和善的一面,“给你增加困恼了。” “没什么了,我先走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她拉着海岚离去。 “琳畅,你也太好讲话了。”海岚嘟着嘴说。 “还好了,我要去超市买包洗发露,你呢?”慕琳畅问道。 “这不废话嘛!当然陪你一起去。”海岚义气的继续帮慕琳畅擦着奶油。 “喂,她是不是又在引起伍离碎的注意?这么个蛋糕怎么会偏偏砸在她头上。” “人家全给她做了嫁衣。”一人冷冷地说。 阮佑珍看向伍离碎,恰巧他侧头,似注意着慕琳畅的一举一动。她握紧了拳头,伍离碎什么时候这样看过一个人。她顿时充满了危机感,潜意识告诉她那个女人很棘手。 保镖回到她身边,她厌恶地说道:“你被开除了。”她对伍离碎有很大的占有欲,所有她认为对伍离碎有意思的人,她都讨厌。她要除掉那个女人。 保镖不知所措,迷茫地问:“为什么?” “回去领工资,滚出我的视线。”阮佑珍高傲地离去。早知道那女人是这样的人,她就不应该找人向她道歉。对她来说,向自己的情敌道歉,是多么羞耻的一件事。 食堂旁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着水。一头黑色如瀑布般的头发挂在半空。 慕琳畅紧闭双眼,“岚岚,好了没?” “好了,你伸出手来。”海岚撕开包装袋,挤出纯白色粘稠的洗发露。 慕琳畅搓揉着头发,“难受死我了。” “你还知道难受啊!我都认为你很舒服。”海岚说着风凉话。如果,换成她最起码也要骂上好几百遍,而慕琳畅却没一句怨恨。 她拧开水龙头,小水柱打在池上,溅起朵朵水花,海岚退后了几步,白色的泡沫从垂直的发间流落。 慕琳畅抖动的发丝,向两旁转着头。“干净了吗?” “恩。”海岚说道。 “哦。”她又冲了几遍,握紧了头发,甩了两下。 海岚擦掉脸上一两个小水珠,“别甩了。”说着,上前用纸巾擦拭她的头发。 “我觉得后背还是黏黏得!岚岚,你再帮我擦几遍。” “好。” 等慕琳畅回到教学楼上课铃已经响了,她急忙跑着上楼。 “报告。”她站在门口微喘道。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后背的衣衫都湿了,刘海依旧遮去了她小半脸。 秋萍一点头,“进来。” 慕琳畅小跑着坐回座位上。众人投来各色各样的目光。 “琳畅,你干嘛非要这样做?难道你也喜欢伍离碎。”管尔景低声问道。不用想,她肯定在说早上的事。 “同桌,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我犯不着为一个男的,这么苦了自己。”她拿出课本。 “真得?”她疑惑的将她打量了一遍。 “我难道傻了,用头去接蛋糕啊!你知道谣言这种事,越传越离谱得。”慕琳畅苦恼说道。 “外面有人说你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说吧!说吧!时间会证明一切。”慕琳畅摇摇脑袋说道。 “虽然我也喜欢伍离碎,你也知道这喜欢只是仰慕而已。伍离碎这种男生,我是高攀不起。你喜欢她,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千万不要做风骚有心计的女人。”她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是个勾心斗角,敷衍趋势的小人。大多数女生都会抱着与管尔景同样的态度,把伍离碎当成美妙的假象而已。 “我真不是故意得。”慕琳畅投降般的小举起双手。 “我觉得,如果这两次你都不是故意得,那么你跟伍离碎可能真得有缘。”管尔景老实地说。 “缘你个头,我只知道有命这个东西。”慕琳畅斜睨她一眼。如果不是命,她又怎会跟他有那么多的交集? “缘分就是命中注定得。” “子虚乌有。” “货真价实。”管尔景跟她杠上了。 “价实,就价实,我先写作业,等下还有开学典礼。” “你竟然没有把作业写完。”管尔景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惊呼起来。 慕琳畅瞪了她一眼,“叫那么响干嘛!我就还几题。”昨天拼命地写,只剩下的几题,她没打算带回家写。四周投来不敢相信地目光。 慕琳畅默默地缩下头,奋力写作业。 吵闹偌大的礼堂,共有两层,分成AB,CD四个区域,侧面空旷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广告牌那么大的液晶屏幕。 AB在第一层,成前后排列,A区域就在富丽堂皇的舞台前处,束状璀璨的灯光将漆面的木板融为一体。 开学典礼四个黄色大字印在长长的红布上,高高挂起。 慕琳畅毫无畏惧地站在礼台上发言,她清脆地声音回荡在整个礼堂。屏幕上映出她整张脸,认真而又庄重。所谓的学生代表发言,就是讲讲这学期的学习目标之类得。她没有长篇大论,只是截取了比较经典的片段,读了出来。 “谢谢,我的讲话完毕。”慕琳畅一个鞠躬下台。台下响起掌声,而后如所期料般夹杂着嘲笑与讽刺声。 台上校长依旧高声谈论,她坐回自己的座位。 “琳畅,我真为你觉得委屈。”隔壁的海岚说道。礼堂并不是按班级来坐,它是可以自由入座得。不想听得,就坐到CD区。A区的学生,在等下学生提问的环节,负责提问。所以有问题有疑惑的学生都会坐在A区。 往年,A区是个惹人厌的地方,没有多少人想坐在A区。而这一次,拖伍离碎的福,A区成了抢手的地方。 导致像慕琳畅这种好学生也要坐到B区,偏僻的角落。“算了吧!习惯了就好。”慕琳畅耸耸肩。这种事情心态很重要,不要去计较那么多,自己明白自己就好。因为计较只会让你更加贴近他们口中厌恶的人。 “琳畅,今年好像学生提问里有你。”康域凯说道。 她皱了一张脸,“不是吧!”前两年不都是提问老师啊! “我们老师好像跟我们说过,关于学习方法的可以向慕琳畅请教。”海岚沉思道。 “神经病啊!怎么搞出那种事情来。” “提问你的时候,老师是不在得。”康域凯像是提醒她。他觉得疑惑,完全没有必要要老师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