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我们的故事刚开始 天微微亮,我撑着伞走在街上。迎面的风,断断续续下的雨……笑阳,我想起了你。 “笑阳,如果可以希望开始我们就不要认识……” “光晨,即使再有一次,我也会走上那条路去遇见你。”风拂过我的脸,带上我的思念去找寻我深爱过的那个男子…… 光晨母亲取的名,说是代表开始。我从小到大也没觉这名有什么,至遇到刘笑阳,他对我说“光晨光晨,你怎么就改了这名,都没见你开心过。”我那时是扑上去揪着他的头发,逼他跟我道歉的。我也忘了,自已当时是怎么原谅他的。 刘笑阳从不跟我说对不起,依他的话是“我不会做令光晨伤心的事”。承诺是什么,承诺像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我们都是里面溺水的鱼儿。刘笑阳没做过令我受伤的事那一定是假的。如果没有我们曾经就不可能分开。只是我真的没听过他说对不起。 是没那必要还是他过于相信自己能把我拐回他身边。他就不知我倔强得连我自己也会下一跳。 我的床头仍然挂着那幅画。也许是我给自己的一个忠告,也许是纪念我们流逝的爱。                   刘笑阳当我问你遇见我后不后悔时你应该告诉我你后悔了。那样我就不必心那么痛;那样我就不必心软的离不开你;那样我就不必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那样你就不会走上不归之路…… 17那年,我在边城为人画素描谋生。 二月的天气不热,有些微凉。我已经画了几天,生意还行。只是有时会遇到拿了画嫌画画得难看不肯付钱的人。偏偏那时的我脾气坏得要死,直接就往那些人大吼。 刘笑阳就说过我,说我那时就像牙没长齐的老虎,不知死字怎么写。我也很好幸运,没遇过非常霸道的流氓,才省下躺医院的费用。 遇到刘笑阳就是在边城。我画画,他摄影。 本是不相交的我们很巧合的相识。或许当我们都来到边城时我们两的生命线就连在了一起。 刘笑阳经过我画摊,我正在为一对情侣画素描。他当着面笑我画得有多难看。我火大的站起来怒视他,问他凭什么说我画得丑。刘笑阳眯着好看的眼,似笑非笑的打量我,“你只是个孩子吧!”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恶狠狠的看着他。他没有资格装作像似很了解我。他只是耸耸肩,无趣的离开。那是第一次我们相见。没什么波澜就收尾。 我很快也就忘了在边城的这个小插曲。刘笑阳长得普普通通,还未出众到令人第一眼就会记住。我照旧画我的素描,照旧为了画和别人吵架。一直到三月。我离开边城都没有再见到刘笑阳。 我离开边城买了最便宜的没有坐位的火车票回家。我只能站在过道,累了就坐地上,连夜来都不敢睡觉怕遇到小偷偷了我的画具。 经过两天两夜才回到我所在的城市。其实我会在想我那么辛苦跑到边城去干嘛,竟然听别人说边城很美就像个疯子跑过去。 过后我想到这个问题就问了笑阳,记得刘笑阳抱着我说,那是上天为了让我们相遇,方便用红线绑着我们。 我笑他幼稚。红线应该是在我们相见就断了才对,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无法走到尽头。红线断了我们也不会知道,如果我们能知道我们就可以及早的绑回去了。 那样我们才不会错过,就不会只有一个人,一幅画,一个背影。 正文 第二章 梦里的童谣 和风三月,小孩子嬉戏声从巷中传来。隐约还能听到孩童哼的歌。 “红风车吹呀欢……红蜻蜓飞呀飞” 一直不清楚唱的什么歌,很久以后我才从孩童口中得到了完整的版本。 刘笑阳离开后,每当我听到小孩唱着这首童谣时便会想起他,想起我深爱的,最后只能埋藏在记忆里的那个叫刘笑阳的男子。 无法抹掉的想念,无法抹掉的回忆,无法抹掉的爱意。 阳光穿过落地窗散在棕色的木板地上。我轻靠在摇椅上,屈着双膝,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眼神涣散地盯着一角。想起了谁?想起了什么? 故事还会继续,没有刘笑阳的日子也会继续。 也许会伤心,但刘笑阳曾经对我,对光晨说过,“光晨,你应该是阳光的。光晨加刘笑阳等于光晨要幸福。”我听后笑了,笑刘笑阳的傻。 刘笑阳很少会说这些,在我的认识论里刘笑阳根本就觉得这些对情人间的蜜语是无聊的。可是他突然的甜言蜜语令我感动的想哭,而我只能骂他莫名其妙,骂他的惹人厌。 不过我心底是开心的,一直记得他说的这句,这句显少的甜言蜜语。之后缠着刘笑阳让他再说一次,他都很鄙视地看着我,对我说,“光晨你很幼稚耶......” 每次听到他的这句我都会跑上去怒瞪他,然后叉着腰对他大叫,“刘笑阳你才幼稚,全世界就你最幼稚!!” 刘笑阳也不恼,只是轻轻地揉着我的发,温柔地说,“光晨,这样的你才符合你的年龄。老是装得像个小老头似的,又没人欠你钱。” 我撇了撇嘴,拍掉脑袋上随意乱摸的手,又气又恼地说,“谁像老头子了,有我那么帅的老头么?”说完就扭头懒得理这个发神经的刘笑阳。其实我知我那上扬的嘴角已经泄露了我心里的喜悦。 谢谢你,刘笑阳。 谢谢你的扭弯的关心。 远方传来了熟悉的童谣,从哪里来的,也不知将会到哪里去。 稚气的童音在唱, “红风车吹呀吹 红蜻蜓飞呀飞 风筝哪去了 我们的笑声被带到哪了 红风车吹呀欢 红蜻蜓飞呀飞 我们踩着脚踏车 穿过拥挤的街 穿过无人的巷 最后像树叶 消失在无人的境 白色的纸飞机 划过无际的天空 带上我们的回忆 流走在故事的结局里“ 记忆深处的某个软弱的角落,有谁能看到怎么了? 当记忆把回忆丢失时,我们还能记起什么? 刘笑阳。 光晨会把与你的回忆,包括开心的,不开心的,一同打包到记忆的长河里。 想你时便打开看看。 光晨,于刘笑阳,永远无法忘记。 正文 第三章 微安 父亲早死,我没有兄弟姐妹,只剩下自已和母亲,还有奶奶。 那女人疯疯癫癫的,奶奶就把她长年锁在房间里,等谁有空看着才放她出来走走。后来那女人病情一度恶化,奶奶就把她安置在了疗养院。 我不爱那女人,小时候她常常拿扫把或衣架打我。我身上到处是伤,旧伤好了又会有新伤,已经习惯了那种隐隐的抽痛。 父亲不爱我,因为我总是忤逆他;母亲不爱我,因为我不爱她;奶奶也不爱我,因为我害死她唯一的孩子。我一直一个人,直到微安的出现。 她是唯一我感到她会爱我的人。遇到她时她20岁,我15岁。我们差了五年,五年的隔阂仿佛把我们隔成了半个世纪之久。 开始我是喜欢微安的,只是微安总会对我说,“光晨,我是坏女人。”“光晨我只适合当你的姐姐。”“光晨,你还只是孩子,你不懂真正的爱是什么。”“光晨……” 我知道微安爱一个男人,那男人却不爱她。不管我如何去问,微安也没告诉我她爱谁。 如果我在努力点,缠着微安告诉我的话。也许就会知道微安爱的是谁,我就不会在后面发生的事中把关系的不关系的人都拖入其中;我就可以不去恨微安,不去报复微安;我就不会令到有人为我们而受伤。微安啊微安,早点知道结局会不会就不同了…… 我从边城回来,没有直接就回家。而是绕远路去找了微安。微安家在南郊,我家在北郊。每次都是我去找的微安,微安从不会主动去北郊找我的,以前以为是她嫌路远麻烦。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些都是后话。 微安住的地方很旧,是很久就建的公寓,不少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零散的几户人依然住那。我把楼道的灯打开,可以看到头上发黄的吊灯摇摇欲坠,还配着“吱哑吱哑”的怪声。楼梯破破烂烂的,我每次来都会很小心,曾经就试过踩空滑破手臂,一直被微安拿来开玩笑。那次我挺乐的,最后伤口是微安包扎的。 微安住四楼,我来时大门是开的。我没有敲门直接就进去了,心里其实是想给微安惊喜的。 微安家里都是些很简单的家具,一厅一房,和我去边城前没什么变化。微安的房间是关着的,我以为她在睡觉,想敲门叫醒她时,听到从房间传出的喘气声。 那是微安和一个男人的喘气声。 我当然懂那代表什么,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自从微安被那个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抛弃后,开始过着日夜颠倒的放荡的生活。我就撞过她和一个男人的现场版。我不觉得怎样,这样不代表微安就是坏女人。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她。 我知道,大人的世界很复杂,所以我在学着去适应我将来也会面对的所谓大人的社会。 我没有去叫微安,只是默默的给他们关上大门。然后悄然的往北郊回去。下次,我会敲开那道门。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幅已经折皱的画,画上是个笑得很幸福的女人。 下次,我会亲手把这幅画交到她手上。 我找微安那事过后几天,微安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能在电话这端听到她柔柔的说话声。 她说,“光晨,我们见个面吧。” “好,”我答道。 年少的我一直是那么认真的对待每次和微安的见面。 我们约在南郊和北郊中心广场。我到时微安已经等在那了。远远就能看到坐在露天咖啡座的微安。 她化着淡淡的妆,身上穿着碎花连衣裙,修长的腿翘着,脚下是双现下很流行的水晶凉鞋。头发随意地绑了个髻,衬出她一方清新脱俗又不失女人的那种娇媚。 她静静地坐在那,低着头搅拌咖啡,有时会抬头望下来人。我莫明的有些高兴。仿若有个声音在耳边对我说,微安等的人是我。 不过微安太出众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刚刚就有好几个男的跑上去搭讪。我看着,突然意识到微安22岁了,莫名地自己感到有点不知所措。 “光晨,你来了。”微安轻轻地唤道。 “恩……”我拉开椅子坐到她的对面。 “想喝些什么?”微安递来点餐单,我并没有伸手去接,“我想喝和你一样的。” 微安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叫来了侍应给了我杯和她一模一样的咖啡。 “光晨你不用学我,咖啡不适合你。由其是不加糖的咖啡,很苦……”  微安你知不知,我想为你去习惯。我想慢慢弥补我们缺少的五年。你做过的我想去做,你想做的我想陪你去做。 “微安,我已经长大了。”我低语,用搅咖啡来掩饰我心中的不安。 微安大概是听到了,她“扑哧”的笑出声,“光晨,如果可以我情愿不要长大……” 光晨,如果可以我情愿不要长大…… 我并不知她指什么,也没有过多去深究。后来的后来,我总算明白这句话代表何种意思。 真的,如微安所说,可以的话宁愿不要长大。 长大要面对的是是非非并不是我们想的那般单纯。 “光晨,前几天你到过我的公寓吧。”微安说到,“我很敏感的,有人来过我家我能感觉出来。你知道吧……那男人是我从酒吧认识的,追了我很久,那天我就是和他上的床。我身边从不缺性伴侣,未发育的孩子不适合我。你应该知道我需要的是激情而不是爱情。”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很苦,苦到心里,“这咖啡真苦……” 我不知现在我的表情有多难看,还试图用些烂借口来掩饰。 微安只是从口袋里掏出粒水果糖放到我的手上。“我知道你又会逞强,所以带了些糖在身上,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我把糖放到口中慢慢咀嚼。到糖快溶了我也没能尝出是什么味道。微安真的是最了解我的人,也因为这样我才无法去离开她。 一首“YOU  ARE  BEAUTIFUL ”的铃声从微安的手机传出。微安只是拿起手机和电话那端的人说了几句就挂了。 “光晨,当你遇到爱你的人时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要抓住她。遇到爱你的人比遇到你爱的人更难。” 微安依旧在笑,我看得出那笑比哭还难看。微安爱的人不爱她,爱她的人她不爱。遇到对的人真的有那么难吗? “我会奋不顾身抓住爱我的人的。”我对她笑道。 我们…… 我和微安相视而笑。我们谁都想不到之后我们会形同陌路人。 “微安……” 此时,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走到微安面前,温柔地唤着微安的名。 微安站起身,牵起来人的手,向我介绍道,“光晨,这是我现任男走JACK。我们等会还要去看电影,先走了。” “好,再见。”我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心里有点不甘。 他们转身走出不远我听到那个叫JACK的男人问了微安一句,“刚才的小孩是谁?” 微安是如何回答的我没听清楚。但那男听到答案后高兴的亲了微安的脸。 微安,你说你只要激情不要爱情,其实你比谁都渴望爱情。 咖啡已经付款,我毫无留念的离开。 桌上的两杯咖啡被阳光照射出两道浅浅的影子,在阳光退去时也未能相交。 正文 第四章 青非青,竹非竹 我把想送给微安的那幅画锁入抽屉里。现在,微安不需要,也许以后,我会再拿出来。不过后来我完全忘记了关于这副画的存在,也想不起来这幅画最后给谁烧掉了。 当清晰的记忆变成了模糊的回忆时,我们还会记得谁? 一轮弯月,一颗星星。漆黑的夜,唯有明月相伴,单星相随。 记得有天夜里我走在街上抬头望天,夜空上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月的上方有两颗闪耀的星星。竟然巧妙地构成了个笑脸。当时的我没有带到相机,没能及时的拍下如此美景。这也成了我生命里其中的一个遗憾。 后来在学校,班里的人都在讨论那一晚的奇景。我不记得听谁说过,班上的叶淘端有拍到当时的照片。我和叶淘端就是因为一张不知根本存不存在的照片,别人传的一句话交集在了一起。 虽然我始终没从淘端手中拿到照片。但是在之后的故事里,是淘端关心了我。叶淘端也成了我生命中重要的过客。她以朋友的身份让我累了能有个肩膀依靠。淘端让我懂得,爱情故为重要,但也需要有朋友在身边帮忙扶持。 有时候盲目的爱,就是因为有关心自已的人在,才没使自己越陷越深。 我学美术的,不常去学校。经常就背上画具从街口走到街尾,从巷子走到郊野。 有个交情不错的学姐对我说过,学画画的人应该走到外面去,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然后找到自己想画的事物。听后我就常常请假,有时会跑到些烂房子前画上一天,那种沉迷于创作的激情是少有的。 不管老师还是淘端都把我的画比作一个大海,深不见底。 第一眼看时很平凡,就是画了眼前的事或物;第二眼看会觉得那不是画,明明是素描却感觉很抽象﹔第三眼看就会深深的被吸引,令人无法抽身。 很多看过我画的人都说我画的不是画,而是现实的背面。 我反而认为我只是在画我看到的,我的感觉,还有光晨心中的那道光与暗。 刘笑阳就不喜欢我的画。他认为我的画没有色彩。我说我画的是素描不是水彩。他就指着画的中心对我说,画里好空。 致使我后来每次想要画画时都会想起他,想起他说的那句“画里好空”。 说回淘端,我曾经和她打过架。 说是打架还不如说我被她扇过耳光。她哭着求我,拼命地叫我不要死。我跟着她哭了,倒在她怀里痛哭。那时的我真的不知道能干什么,我傻得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现在,看着手腕上浅浅的刀痕,已经没有痛到心扉去的感觉了。 悲鸣已化作天际最后的余晖。 如果不是淘端,也许现在我已经是不存在的灵魂了,永远消失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虽然无法与笑阳在黄泉路下相见。但我会一个人过完下辈子,用我剩下的岁月来思念他。 淘端让我想起笑阳的时候就绑中国结,说中国结代表团圆。 我不晓得淘端是不是在骗我,糊弄我,想我泄下某些重重的包袱。 但我真的这么做了。当我想念笑阳时我就会绑个中国结,不知不觉成了生活中的一个习惯。 在我的阁楼上吊满了各式各样的中国结。淘端还拍了组照片,她让我为这组照片命名。最后我把那组照片称作“结缘。” 结缘—— 结我和他的缘。 淘端与我并非青梅竹马,但情谊更甚于青梅竹马。真所谓,青非青,竹非竹,相识相知做红颜。我很庆幸能够与淘端相识为知己。 平静地生活着,为了爱我的淘端,为了睡着的笑阳,为了最初的自己。 正文 第五章 出版社 再次遇见刘笑阳是在出版社? 美术生的费用高得吓人,单是买画具染料就很花钱。 我除了会去街上为人画素描还会靠为出版社画些插图来赚钱。美编问过我要不要签约,赚的钱会更多。我一口就回绝了,当兴趣变成种工作后,便会背离自己最初所希望的,这是我一直觉得的。  我接的通常是些小案件,为某些作者画封面画插图之类的。 四月,天气热得吓人,吹来的风都是热的,人就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里奔波,行走。 不久前,我答应为一个叫天溪的作者画图。 那是我唯一一次答应为一个作者同时画封面和插图。大概是那个作者的小说感动了我,又或者是我认同她小说里流漏出的某些观点。 身为作者的天溪把童年、少年、成年比喻成三个木偶人。把这三个木偶人的经历比喻成一条钢丝,三个木偶人分别游走在这条钢丝上的不同情况,遇到的不同的人,不同的事。 我看完后,脑海里一直记着作者在小说里写的一句话︰我们还未接触外面的世界时会觉得很美,接触了会觉得很累,接触久了我们就会变得胆小。 也许就因为这句话我才想去为天溪的小说配出完完整整的图。 我花了一个多月才配好图。距离交稿也没剩几天,我直接就提前去了出版社。因为是午休,大部分人都出去吃午饭了,我摸着干瘪的肚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天交完稿买些面包的零钱还是有的。我已经很久没向奶奶家要钱了,有时叔叔会从国外给我寄钱,但我没有拿来用过,我不想欠他们太多,也许他们等到哪天需要我还债时,我没办法还清。所以债越多反而压得我无法透气。我不想往后都以我接受他们的施舍为由怨恨我。你们可以说我倔强,但无论怎样,我依旧如此。生活是我的,我要怎样活着为什么却要假借他们?即使我会活得很累。 现在我坐在主编的办公室里,主编赖芸星正在省看我的稿子,而我就开始打量这个刚上任的年轻的女主编。 她脸蛋很小,皮肤很白,在看稿子时嘴巴“哼哼”的不知在自言自语什么。模样很可爱。但从我见到她时,她好像眼睛会发光似的,并且恨不得如狼般扑到我身边。 不过她的确很尽责。我说我是交稿的她马上就给我省阅稿子。显然赖芸星是个很公私分明的人,也是个很开朗的人。 她终会给我的生命带来很多快乐的元素。让我在快绝望时她的快乐也传给了我。她之后也教会我,无论面对如何难过的事情,心里都要留出点空白摆放快乐。 “要吃个饭吗?”在我沉思时赖芸星突然问道。 “不用,谢谢,”我答道。我付不起高额的用餐费…… 赖芸星直接把我拖起来,“你看你那么瘦一定没认真吃过饭吧。下午我也没什么工作,去我家我给你做些家庭小菜,我家很近的……怎么这么‘受’……” “我吃不胖……”我以为她说的是我身材很瘦小急急地解释。后来有深入了解她后我发现自己的想法真是过于简单天真。 我一路被拖着走,她根本没让我有机会逃走,硬生生把我压她家里去。她怎么可以那么大力,明明是个女生虽然个子很高,但女生不都是很柔柔弱弱的吗?后来她告诉我她有几次搬瓦斯练出来的。 赖芸星的家离出版社真的很近,是很高级的大厦。忽然有种很想逃离的冲动,那并不是我能踏进去的世界。 赖芸星带我简单地参观了一下她的家,就把我扔在大厅自己进厨房摆弄去了。在厨房里她接了个电话就和电话另一端的人开始吵架。她骂得很大声我在大厅都能听到,她一直在绕着说什么你究竟回不回来之类的问题上。 交稿时无意听到些小编聊八卦说赖芸星结了婚,我猜或许现在她就是在和她的丈夫吵架。大概是电话对面的人妥协了,厨房里那些谩骂声转成了轻快的小曲。我觉得赖芸星真的很有趣。 也是因为她,我才能与那个我爱的和爱我的人相遇,过程也是令我对赖芸星惭愧的。 赖芸星做的是很简单的三菜一汤。那是很久我没尝过的味道了。 小时候在那个女人没打我之前她会做饭给我吃,那时有父亲在,我们都生活得很简单。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这些开始变了,从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疯似地跑去和父亲撕打开始一切就都变了。那已经不能再算个家,对现在的我而言那些都已经不重要。 我和赖芸星吃到一半时听到钥匙开门声,赖芸星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去。 我想大概是她丈夫回来了吧……反正与我无关,我也不好出去碍着,而且我的确饿了。我埋头扒饭,吃得起劲时感到被如猎物般的目光盯着打量。 当我抬头,发现赖芸星已经和一个男人站到我身边。我好像看到那男人瞪了赖芸星一眼。赖芸星直接无视了。 “芸星姐,他是谁?”我站起问道。其实我想问那男是不是她丈夫,但这是个让我们都互相显得很尴尬的问题。 “他是我未婚夫,刘笑阳。”赖芸星介绍道。 “哦,你好。我叫光晨。”我淡淡地说道,目光又回到饭菜上。 叫刘笑阳的男人说话声幽幽传来。 “光晨这名字听起来和你不是很配。是不是取错了。” “我性格就这样。”我抬头瞥了他一眼。 刘笑阳挑挑眉,“哦,难怪……” 我不知他难怪什么,我没在理他,起身向赖芸星告辞就离开了。赖芸星还没反应过来,在我走出门外才听到她大叫了一声:“笑阳你怎么让小晨晨走了?” 有点寂寞,我是第三者,无法插足他们的世界的多余的人。我和刘笑阳第二次见面,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不过笑阳说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出版社,只是我没留意。是吗?我并没留意到这些。 其实那时我完全忘了我和刘笑阳在边城见过。我想刘笑阳是记得我的,不然他不会为了我不记得他而在后来处处针对我。如果我有记得我们在边城的一面之缘,那么在我再次遇到他时我一定会想办法和他保持距离。这样我和他就不会发生那些事;这样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交集;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被卷进陷阱中来。或许很多人都可以平平淡淡地活下去,或许某些东西就可以改变,我对刘笑阳的爱就不会萌芽,我就不会站在太阳下为他伤心和哭泣…… 如果再有一次,我真的能和刘笑阳不相爱到一起吗?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何况根本不能重来。 正文 第六章 世界很拥挤 天空开始飘下毛毛细雨 ,一会雨势就变大了。越来越多五颜六色的伞在雨中旋转。汽车驶过的地方会卷起路面的雨水,溅起的雨水仿佛绽开的花。 我透过橱窗,淡然地望着雨中匆忙的行人。 “方天泽,我不喜欢你。”我叹口气,转过身对着坐在对面的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说道。 今天莫名其妙撞到同校的学生,还被同性告了白。天又下雨我也走不了,方天泽就一直赖在我身边。 “方天泽,你是GAY?”我问。 “不是。”方天泽爽快地答道。 “嗯……”我习惯性地皱眉,不是?还对我告白在耍我吗? “我没空和你玩,”我不悦地说。 “我很认真,”方天泽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 “抱歉,我想我们无法沟通。”我抓起椅上的外套,准备离开。今天心情本来还不错,偏偏被方天泽这混蛋搅和了。 方天泽突然抓住我的手,很用力的把我拉到他面前,他的声音仿佛带着股诱惑感轻轻在我耳边响起,“我不是GAY,只是我喜欢上同性的你。你不要太小瞧我了……” 我耍开他的手仓惶而逃。终于逃到了外面,我已经开始不停地喘着粗气。明明和我相同的年纪却带着股无形的压力。我细细地琢磨着刚才被他抓的手臂,手上的抓痕红得显眼。 他究竟想干嘛…… 他说的最后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烦躁地抓抓头,快步走向雨中,阴冷的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我的外套,却没打湿我心中的疑虑。 “你别想从我身边逃跑……我会干出令你后悔的事的。” 我会干出令你后悔的事……这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出现,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太看轻方天泽了,以为他做不出什么。可是他真的给我带来了厄运,给我的生活渡上了一层阴霾。方天泽如撒旦般地插入我的生命中。他于我,于淘端,都是我们的恶梦。面对他,我和淘端就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方天泽可怕到是我无法想象的。 他,会爱得与你同归于尽。 那次后我和方天泽就没在见面,我也就放松了对他的警觉。有时我会觉得被人监视,好像总有人躲在我的背后跟踪我。不过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以为是我自己想太多,淘端也是这么对我说,劝我不要总是神经兮兮。我和淘端在一起时她就没感觉到。后来我后悔了,后悔我没把它当回事。 直到淘端出事……我和淘端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幸好,淘端没事。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 淘端的妈妈是哭着打电话给我的,说淘端出了事。我赶到医院时淘端还在手术中。她的妈妈一直都知道我和淘端很好。那时淘端的妈妈以为淘端会死掉才急着打电话给我,寻求唯一的依靠。 淘端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的父亲带着情妇跑了,她的母亲就一个人扶养她长大。淘端出事,她母亲急得不知要怎么办。她一直哭,一直在埋怨自己没有保护好淘端。 我默默地站在墙角边,那时我没去问淘端是怎么出事的,即使问了我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最后是淘端告诉我她受伤的来龙去脉。 手术持续到第二天,淘端的母亲累得挨着椅子睡着,我轻轻为她盖上外套。又站到一边等手术结束。我又累又渴,却不敢去休息不敢离开。 淘端,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一直都依赖她,现在淘端躺在手术室里,我能做的是让她放心。淘端,这次请换你依赖我…… 世界有多拥挤,就有多慌张。 我以为淘端会受伤是方天泽派人做的。我到处去找方天泽,翻了整个学校都没找到。后来是方天泽联络了我。他把我按在墙上,双眼通红地如野兽恶狠狠地盯着我。 “淘端受伤是你做的对不对!”我冲着他大喊。 “你有证据吗,我说我没做你会相信吗?”方天泽的声音很沙哑,很低沉,我听不出他的意思。 我开始分不清了,究竟是谁伤了淘端?除了方天泽还会有谁? “我不知道,我不相信你……”我拼命挣扎,想逃出他的束缚。 方天泽按住我更用力了 ,他低头咬住我的唇,用尽全力似的撕咬我的唇。而我只闻到血的味道,不管我怎么拳打脚踢,都没办法挣脱。我被吻得全身发麻,吻得发痛,那种痛连着身体。我两眼悬晕,痛得都没有知觉。 我只能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连我都懵了,迷糊了,不知道那血是不是从我身上某处流出来的。 这个世界究竟有多拥挤,这个世界究竟有多黑暗,这个世界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 世界有多大,心就有多大,我们要遇到多少事才能把心填满?还有多少是是非非是我们必须去面对的…… 正文 第七章 能看多远 我推开病房的门,淘端合上手中的杂志抬头望着我。 我把水果篮放到桌上,拿起检查单仔细地看。 “淘端,你恢复得不错。”我扬了扬手中的检查单咧嘴对着淘端笑,笑得嘴角有些痛。 “晨晨,你的嘴角怎么青了一块?你被人打了?”淘端急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只是刚手术完,缝针的伤口还没愈合,淘端动一下就会全身神经都跟着抽痛。我把她按定在床上,伤口裂开就麻烦了。 我叹道,“被方天泽揍的。” “你去找方天泽了?”淘端忍着痛,伸手敲了下我的脑袋,“不是让你不要那么冲动吗,我们没有证据,你找方天泽有什么用。打我的人就会站出来承认吗?而且我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这事不简单?”我疑惑地问。淘端比我要成熟,也是这种成熟让她学会了对什么人和事都小心翼翼,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而我是冲动的,我不怕死的跑去找方天泽,就不怕没命回来。 “那晚,我和你分开后,见到有个影子在跟着你。我想追上去叫你的。但我身后忽然出现了个人把我拖到了巷子里。跟踪你的人和我身后的人,我们都不知是不是一伙的。他们又是谁,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其实我想过他们的目标可能是你,光晨!”淘端停下来古怪地打量我,又接着说,“我看到有人跟踪你,所以他们想把我铲除。那么他们应该是同伙。但如果他们不是同伙,又为什么要阻止我去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有两个可能,一他们是同伙,二他们并不认识。但他们的目标都是我。”我说。 “是这样,但他们的目标是不是你还不确定。如果他们想害的是你,那么疑团又多了一层。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害你?但是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淘端又继续分析道。 我陷入沉思。 整个病房陷入一种诡谲的气氛,阳光穿过窗棂漫上我们沉默的脸上。 方天泽的嫌疑是最大,但是又无法把这些与他连到一起去。他要害我又为什么让人去伤了淘端,就不怕打草惊蛇?还是另有其人,但会有什么人要这样做,究竟又有什么目的?如果目标是我,为什么受伤的却不是我?越想越复杂,有越来越多问题出现。我究竟该往哪个方向去想?根本毫无头水,又怎么把想害我们的人找出来。 淘端见我眉头紧锁,一定猜到我心里想的事情。她抬手拍了拍我的腰,“现在想太多也没用。”我点点头。 “不过,你要多加小心。”淘端担心地提醒道。 “我会的。”我嘴上答应心里却想着其它。真的有人要害人的话,不管被害的人怎么小心,害你的人也会找到机会去陷害你。 “光晨,你的嘴角还痛吗?”淘端关心地问。 “嗯……”这点痛不算什么,那晚才是最痛的,嘴唇被咬破,双肩被抓伤。我使出浑身力气往方天泽揍去,自己也被揍了几拳,最后才找了机会从方天泽那逃了出来。 从医院出来,已是黄昏,街灯也陆陆续续地亮起来,小贩的叫卖声由远及进。 我穿过热闹的美食街,各式各样的人从我的身边经过。我就像格格不入的外来者,无法容入到这片繁华中。小孩追逐打闹地跑近又跑远。我望着已经跑远的小孩,无奈地笑浮上苍白的脸。 我们的眼能看多远?我和刘笑阳在一起后就问过他一个类似的问题。他说,我们人的眼光很狭小,只能看到条条框框的世界。即使是很近的事物我们有时也看不清楚。不管能看多远,如果看不清楚,那我们就用手蒙上我们的双眼。用心去看,会发现其实我们看到很多被我们错过和遗露的风景。 我们能看多远,那很重要吗?与错过的失去的相比那反而不重要。 我们是有感情的人类,总会潜意识的按自己的想法去思考,去辨别对与错。使自己过后有了许多的遗憾。那是因为我们还不够清楚我们心里所想的。当面对自己分不清的情况时请闭上双眼慢慢想清楚,不要被眼睛所看到的真假迷惑。那是最容易犯的错,走一盘不如愿的棋,就是把自己放到砧板上,步步慌乱,寸寸惊心。 那样的话,我们还能看多远? 正文 第八章 你一如既往的美 我没想过微安会来找我……见到微安是如此的意外…… 淘端的伤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已好了很多。一个月不短不长,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情况,出奇的平静。我也没有感觉到被监视和跟踪,像石头掷下湖中的微波渐渐归于平静,仿佛一缕春风拂过却不带走任何东西。 为什么?那些暗里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弃的,他们又为何停止了行动,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种宁静反而加深了我心底的不安。无法掌控也无法摆脱的无力感萦绕心头,百思不得其解。淘端受伤阴影般不停地敲醒我紧绷的神经,警惕我不要放松,不要放松,否则有什么难以想象的让我后悔终生的事将要发生。 我从医院出来在回北郊的路上见到了微安,我不知她等在那有多久,也不知她为何会来看我。但见到她毫不犹豫地说我心底滑过一股暖流。我快步迎上去,面对面,手底冒汗,却不知该对她说什么。 无法言表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微安,你还好吗?”我问道。 微安从口中抽出含着的烟支,缓缓地吹出一团团灰白的云烟。美丽的侧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无不魅惑,轻齿道,“JACK告诉我,他看见你几次进医院。” “只是去探望朋友。”我说道,是JACK让微安来关心的我的吗?他就感觉不到我是他的情敌吗? “前不久我被人差点用刀划伤,是JACK救了我。他去医院包扎伤口时见到你。我以为你也受了伤。” 听到微安说的话我惊鄂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有人也想要害微安?先是淘端然后是微安,接着又会是谁?而我却毫发无损。那些暗里的人的目标好像是我身边的人,他们究竟想玩什么游戏?是想让我看着对我重要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受伤?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吗?下一个游戏对象会是谁,我要怎么去阻止? “光晨,在想什么?”微安把香烟头扔到地上,用高跟鞋踩息,抬头担忧地看着我。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事。”我摇摇头,指甲扣进肉心,让自己镇定点。 她轻笑,风华绝代尽现。 “JACK的伤还没好,我要回去照顾他。就这样吧。”微安转身离开。 我急急地在她身后喊,“微安,要小心。” 微安没有回头,只是背着向我摆了摆手。 我不知道她有没听懂我的话,但我知道有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看着走远的微安,莫明的有些心痛。 我爱的微安照旧我行我素,一如既往的美丽。以前从不会照顾人的微安学会了,是我和JACK在她心中的位置不同吗?还是只因为她真的爱上了JACK? 我抚着被风吹乱的头发,遥望那个一如既往洒脱美丽的背影。 美丽,坚强的微安在她选择的路上没有停留没有回头,直直地向前。我依然站在原地,除了远望还是远望。 正文 第九章 天是云做的 天空布满了厚厚的雾,看不见云,看不见尽头。 我打开窗户,看见奶奶在庭院里做晨操。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早起,有时打打慢悠悠的太极。而我成了她秘密的观众,陪她早早起来。她晨练,我就在发呆。我们就这样一个上午。那是难得悠闲。 下午赖芸星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邀我去出版社,说广东的作家天溪来了,她想见我。赖芸星对我说,说天溪想见为她配图的美工。我答应了,我也想见那个写《三个木偶人》的作家。下午本来要去学校交待些事,我也因此改了期。学校那边的老师埋怨了许久,但也拿我没办法。 我匆匆地吃了午饭拿着外套往出版社去。也许是刚刚吃了东西就急着走,走到半路我只能捂着肚子蹲在路边。额头冒着冷汗,我想站起来却疼得更厉害。 一个男人走到我面前,居高凌下地俯视我,我倔强地忍着抽痛抬头与眼前的人对视。是他!他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会……” “光晨,你真难看啊。”那个男人不屑地说道。 我紧紧地捂着肚子站起来,我不能让我的懦弱暴露在这个男人眼前。即使我要付出很多代价我也会用来伪装自己。“哼……你有资格说我吗?” “光晨,你还是爱逞强,以前的你就是这样。你没受过教训吗?” “以前的事我忘了,四年来从你离开后我就变了。我不会在是以前那个傻到被人利用的光晨了。”很痛,是肚子在痛还是心在痛,我不知道,头很晕,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以前那些肮脏的事? ……你究竟为什么又出现……是向我讨以前的债吗…… “光晨……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为我……还有为被你害死的她……” 我听不清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我的世界,不停地旋转……疼痛……我像被折翅的蝴蝶……无力地倒下……有个小女孩的声音不停地在脑海里响起“晨晨哥哥……我在这里……晨晨哥哥……” ——你是谁…… “有人晕倒了……” “快过去看看那少年……” “死了没……” “叫救护车吧……” 我像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的我,一直在奔跑,却不知道要跑到哪里……有个人一直和我说话,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请告诉我你是谁好吗? 我醒来是在医院,有个护士在给我输液,她见我睁开眼就问我感觉怎样。我想开口声音却很沙哑。护士就给我倒了杯水,我慢慢的喝着。护士见我清醒了就问了一些经常性问题,我都是轻轻的摇头,其实我什么都听不清,混乱透了。护士见我没什么问题就离开了。 我躺在病床上开始回忆我晕倒前的事,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那个男人有没有出现,还是我当时痛得产生了幻觉?又是谁送我进了医院?我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我静静地去理清紊乱的头绪。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想害我的人,伤了淘端微安的人,奇怪的方天泽,还有那个消失了四年的男人……这么多事叠在一起,想暗示我什么? 护士带着医生进来,给我做了详细的检查。 “我怎么被送进来的?”我问那个给我检查的医生。 医生没多大表情,淡淡地开口,“你晕倒在大街上,路人叫了救护车。有个男人给你付了医药费。” 谁给我付了钱?会是他吗?还是路人而已? “可以详细地告诉我那男的容貌吗?” 医生可能嫌我烦,语气不善地说,“很普通的男人。好了,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让护士小姐给你家人打个电话来看你。”话毕,医生转身就踏出病房。 护士小姐在旁捂嘴轻笑,对我解释道,“魏医生昨天值班,又刚动完大手术身体很疲劳又替其他医生顶了班,心情就烦躁了点。” 我点点头,也是累得要死有谁脾气会好到见人就笑。 护士小姐见我应和,接着说,“送你进来的男人我有见到,相貌没有很突出,但我看到他的胳臂有道很小的伤痕。你是要找他吗?” 我摇摇头,胳臂有伤痕的男人?我没有认识胳臂受过伤的男人。难道真的是我想太多?其实为我付帐的也许只是个好心的路人。 “谢谢你,下次有见到帮我的人麻烦帮我说声谢谢。”护士小姐拍胸口答应,我被她可爱的动作逗趣了。 她像想起什么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了你家的联络方式!” 我没告诉她奶奶家的电话,给的是赖芸星总编的。不能让淘端担心,又不能联络微安,能想到的人只有赖芸星了。悲哀的人际圈。 天溪应该已经乘今天的飞机回广东了吧。真可惜,没能见到写《三个木偶》的作家,下次都不知要什么时候能见到。 寂静的房间,只有我一人。 别人总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的视线透过窗口,看着蔚蓝的天空,如雪的白云。天是云做的。突然想到这句话就吟了出来。少年呢,花样年华的我们又是什么做的呢?忘了是谁对我说过这样的一句比喻 ----少年是玻璃做的,干净,透明,易碎…… 正文 第十章 我的讨厌鬼上 赖芸星听到我在医院就撇下工作很快的来看我。只是我不是很喜欢跟她一起来的刘笑阳。刘笑阳好像一直对我带有敌意。我和他只见过几次,我不认为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了情敌,因为赖芸星对我出奇的好。赖芸星是刘笑阳的未婚妻,身为未婚夫的他见到自己的未婚妻对其他男性好,所以才会抱有敌意吧。但我讨厌他看我的眼神,带有敌视和戏谑。 刘笑阳明明是个很长得普通的男人,为什么身上却散发着很独特的气质?我除了知道他叫刘笑阳,他是赖芸星的未婚夫外,我对他就一无所知。潜意识认为,他不简单。 赖芸星也很少会提及他,我看着他们走在一起总是有种莫明的感觉。他们很般配,可是又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我没有去问赖芸星,他们于我都只是普通的朋友。刘笑阳总是充满着神秘,致使我对刘笑阳的背景有些好奇,我真是难得的对某个人存有好奇,而引起我好奇的却是讨厌鬼刘笑阳。 赖芸星把她带来的百合插入窗边的青瓷花瓶。刘笑阳则站在墙边和我对视。从我和他见面那刻起我们就互相瞪着对方。赖芸星捂着嘴笑得很怪,眼神一直在我和刘笑阳身上游离,给我的感觉毛毛的,我像被她盯上的猎物。她刚才进来时就很激动,一直用手机拍着我,嘴里小声念着“弱受……” “小晨,你昨天没到,天溪等了很久。”赖芸星说道。 “很抱歉,”我遗憾道,我的事令她们费心了。我好像总是做麻烦别人的事,以前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是上天遗露了我,还是我不值得被眷顾。 “小晨,又不是你的错。天溪也没责怪你。”赖芸星揉乱我头发,笑着接道道,“天溪让我把这本书拿给你。她说没遇到你很遗憾,但以后有机会在来找你。”说完,赖芸星从手提袋里掏出本封面很熟悉的书递给我。 “这不是我帮她配图的小说?这么快就出版了?”我新奇地摸着小说问道。我知道出本书是需要准备很多工作的,连我是配图的都还没拿到样本呢。这本又是? “天溪拜托印刷商先印出一本来的。她本来想亲自送到你手上的,不过她等不到你就由我转交给你。”赖芸星解释道。 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天溪,写《三个木偶人》的你是个怎样的人?我真的很想快点再见你。 赖芸星只待了一会就回出版社处理急着见我而丢下大堆的工作。可是刘笑阳没有跟着离开,是赖芸星让他留下来照顾我的。赖芸星的好心我不好当面拒绝,忍不住唾弃自己留下刘笑阳这个祸害。。 等赖芸星终于离开后,我就对刘笑阳下逐客令。刘笑阳慢慢地踱步到我面前,双手交叉放到胸前,颇有几分挑衅的味道。我眯着眼斜视他,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你很闲吗……”我不悦地偏开脑袋,别人不都有工作多得做都做不完吗,他就不用忙得日夜颠倒? 刘笑阳笑着回答,“没办法,有只别扭的小猫咪总是麻烦‘别人’。”他的意思完完全全是埋怨我。又没人规定他必须要留下来照顾我。 “我不需要,由其是看着你碍眼。”我不悦地撇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谁别扭了?究竟谁别扭了? “我也想不碍着你的眼,可是我未婚妻让我留下来照顾你,我走了她埋怨我怎么办?不然你以为我想留下来对着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吗?”他分明是在挑衅我,我用力地拽着被子,回过头去怒瞪着他。 “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劣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怎么你的嘴能这么毒还会好端端的没被人砍死在街上?”我恶狠狠地“回敬”他。 刘笑阳反而更乐了,眼都笑成了一条线,怎么看就怎么的奸诈像只狐狸。 “你嘴巴也很毒啊,不是也好端端地没被人砍死在街上,我怎么舍得比你早死。” “你……”我被气得说不出话,对上刘笑阳这个人我就变得莫明奇妙。 刘笑阳好笑地看着我气红的脸,我并不知道那时生气的我有着某种说不起的美丽,耀眼夺目,这样的我也成了刘笑阳记忆里重要的回忆。 他后来还抱着我开玩笑说,说我那时在诱惑他。不是他把持得住早就在那时候把我压倒吃干抹尽。我捏着他手臂骂他色。他就把我压倒在地板上吻我。 他吻得很细腻,很温柔,细腻得像怕我受伤,温柔得让我沉沦。我很幸福,像糖溶入心里般的甜,太阳遍布全身的暖。 后来这些都成了我模糊的记忆,自笑阳从我身边离开后我都快忘了他是怎么地吻我了。每当我摸着自己的嘴唇,都会想起他小心翼翼的爱;他给我带来的幸福感;他对我付出的疼惜。 笑阳,我想起了你的吻,想起了你的温柔,想起了你为我一次又一次流的眼泪。 笑阳,每当我闭上眼,都会紧紧地抱着自己,开始试着慢慢回忆你,你的脸,你的眼,你的唇,你的怀抱和你的温柔。 没你的世界,我就像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