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凶宅   “所以那个女人,真的死在了那栋房子里吗?”一个网友在我的视频底下留言评论。   我叫王景,是一个专门兼职搞灵异故事的博主,在当代一个火爆的app上拥有五十多万粉丝。   我视频里讲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真实存在的,上百度搜索都能查到。   只是通过故事性的方式在网上传播给大家,让大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2015年手机直播这项功能刚推出来时,我在出租房里可谓是赚得流油。   毕竟大家小时候都喜欢听老一辈的人讲鬼故事,现在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由我在镜头面前讲给大家听。   因为我的风趣幽默和见多识广,每天直播间里最起码五千人以上。   不过在做直播之前,我的主业是房地产销售。   失业转行前三个月,我在一次晚上下班的路上、踩到了用红线绑住的借命钱,从而接到了一个男人的电话。   他说他有一栋别墅想要卖出去,位置在松北区梧桐路兴源街。   “这房子总共面积三百零七平方米,两百五十万出手。一会我给你发几张房子的照片,你私底下帮我销售出去就成,别挂网上,提成我给你十万。”他说。   我去,有这种好事?   在看到房子的照片那刻,我果断应下这个单子。我应下后,他给我发了一万块的感谢费。   这是一栋复古欧式的别墅,一共有三层,面积他是按第一层的房屋算的。别墅前有一个小院子,靠右边种着棵樱花树。   周围是铁栅栏,有一扇大铁门。   就这么好的别墅在如今这市场,怎么也得五百万吧?他竟然折半出售!要不是我穷得连一万都拿不出,我都想把这房子给买下来。   我老家是大兴安那边的,来哈尔丁不过才短短三个月,手中有钱的客户也有几个。   客户都有买房的意愿,但是在我给他们说了这栋别墅后,他们都劝我赶紧把这单推了,别惹祸上身。   我心想事情不对劲,就上网查了查,才发现这是一座凶宅,早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被封了。   难道那个男人是想赚黑心钱?我找到他微信退了他一万,但是他没收。我也打不通他的电话,这个人就这么跟我失去联系,让我白白得了一万块钱。   我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不过后面两个月我的业绩很差,一万块钱全花完了,还欠了信用卡三千。   收回思绪,我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后台收益,直播半个月已经赚了三万了。   想着前两天房东指着我鼻子骂,让我赶紧交房租,不然就滚出去。我立即将后台的钱申请提现,准备明天去银行取出来。   最近哈尔丁这块传出了瘟疫,瘟疫传播得厉害,我也没提前买好口罩。半个月就出门了两次,衣柜里放着的一个一次性口罩、还是楼下商店的老板送的。   说是一次性的,但是这是我第三次戴上了。   没办法,谁让我之前不做好准备,现在有钱都买不到口罩。   关门下楼走出小区,今天天气还不错,有太阳。   踩着厚厚的积雪,我徒步走到一公里外的自助银行,插卡输入密码查看余额。“卧槽!”   在看到卡里余额显示0.03时,我没忍住吐了句脏话。我凌晨就提现了,提示的两个小时到账,这都八个小时了!   我赶紧拿出手机登陆后台,发现后台的余额已经显示提现了。   不对啊,提现了的话我卡里怎么没有钱?   我的内心开始焦躁不安,联系后台客服。但是瘟疫时期,哪有什么客服上班啊。   卡里没钱,后台的钱也没有了。我伸手摸了摸口袋,就只剩下几个冰凉的硬币在空荡的口袋里碰撞着。   就在我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浑厚沙哑的声音:“王景。”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我转过身一看。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外面披着一件棕色的风衣;头戴一顶棕色的鸭舌帽。   由于戴着口罩我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只觉得他眼睛挺深沉的,像是个历经了很多事情的中年男人。   我是叫王景没错,但是他怎么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呀!   见我不说话,男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我握在手中的手机微信音一响。   我靠!他竟然是三个月前找我卖房子那人!   我本来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这时候他竟然找到我了。不会是来问我要钱的吧?   似乎看出了我心里所想,男人把手机往兜里一放:“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不是来问我要钱的就好。   “想必你也知道了那栋房子的事,没网上传的那么邪乎。”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旧的泛黄,看样子像是六十年代那会照的。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后边的背景是那栋复古别墅。女人很漂亮,身上的穿戴也很贵气。   不过现在都2019年了,照片里的女人应该都近百岁了吧?   “你是做房地产销售的,应该知道那栋房子要没有这事,能卖个很好的价钱。”   我附和的点点头。   “你帮我找到这个女人的尸体,只要找到她的尸骨,一切都能解决。”   “去哪里找?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早就成一堆白骨了吧。再说了为什么找上我?我又不是大师。”我没好气道。   “那你把一万还我。”   “……”我隐隐感觉额头有青筋暴起,感情那三个月前的一万块就是个坑。我他妈还上套了!   男人见我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红钞出来:“我看过你的直播,你对这方面挺懂行的。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现在瘟疫这么严重,你也不想横死街头吧。”   靠!竟然还调查我。   盯着男人手中的红钞,我犹豫了好一会,最终选择接过。   “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男人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转身离开。   我一手拿着钱,一手拿着照片。   翻过照片看着后边,上面有一排清秀的字体:松北区梧桐街兴源路404号。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我拿着钱回到家。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把房租交了,然后敲开邻居家的门,给了他五十块买了个N95口罩。   男人在傍晚发消息告诉我:她的尸体就在别墅里,或者周围。你带好工具晚上,去之前找一顶帽子戴上。记住,不要随便跟任何人说话。   闯进被封的别墅挖尸体?这是一个很要命的事情。搞不好我可能见不到明天的雪花,但……   我不是个赖皮的人,既然拿钱了也答应了,我就必须把这事给办了。   至于直播……就先暂停吧。等客服上班了我一定要好好问清楚,那三万块去哪了!   十二月的夜晚空气冷到稀薄,我按照男人说的、从衣柜里翻出一顶黑色的破帽子,穿戴好走出家门,径直前往松北区。   现在是晚上九点,由于瘟疫的原因,出门在外的人极少。   地铁还是正常的运行着,但以往人潮拥挤的车厢,在这时寥寥无几人。   快到松北区梧桐站时,我又收到男人发来的短信:不管有没有找到人,十二点之前必须离开。   感情没有时间限制啊,那我十一点就可以走了,不然赶不到最后一班地铁。   走出地铁站,我拿出手机搜索兴源路404号,地图上显示该房屋已被永久性关闭,但还是有地图线路。   按照地图上的线路我徒步走到梧桐街兴源路,但是我围着兴源路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照片里所说的404.   而且4这个数字很不吉利,一般很多大厦啊,小区公寓之类的都会跳过4这个数字,直接跨到5。   我脚步停在一家摄影店门口,看着大门上505的门牌号。   “小伙子,要照相啊?”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拿着个胶片相机走到我面前:“我们这家店开了三十年了,照相技术你放心!来,进来看看。”大爷伸手拽着我的胳膊就要往里拉。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出来由:“大爷,我不是来拍照的。”说着我从口袋里拿出照片递到老大爷面前:“大爷,我是来找照片上的房子的,但是我绕着兴源街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大爷?你叫个毛啊!我才五十岁,指不定比你爸还年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叔叔。”我尴尬的陪笑。   大爷冷哼一声,抬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接过照片后看了片刻:“小伙子,这座别墅可是凶宅啊,早就被警察封了。你找这房子做什么?”   没等我回答,大爷瞥了一眼我身后的布袋,抬起头看着我,脸色变得严肃:“你是不是收人钱了?去这凶宅挖女主人的尸体吧?!”   “你怎么知道?”我下意识的惊讶。   “三年前也有个小伙子跟你一样来问我。他找了一个星期后被车撞死了,就死在前边街头,头都被车轮压瘪了。”   “……”   “赶紧把照片扔了回去吧,以后碰到这种奇怪的事情最好别答应。”说完大爷把照片放在桌上,拿着相机走回里屋。   看着大爷离开的背影,我拿起照片走出照相馆。   刚走出去没一会,身后的照相馆突然灭了灯。我转身一看,看到照相馆关好了卷闸门。   不是,这就几秒钟的时间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关上门了?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心猛的一紧,觉得事情有些邪乎。   就在这时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掏出手机一看,是早上那个男人。   “找到了吗?”他问。   我支支吾吾把刚才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对方沉默了半分钟:“不是让你不要跟人多说话吗?那个照相馆的老伯,早在三年前就死了,被车撞死的。” 正文 第二章见鬼   我心猛得一提提到嗓子眼,这么说我刚才遇见鬼了?!难怪大冬天的他还穿着单薄的衣裳,难怪他没有戴口罩……   想不到我天天在网上发布灵异故事,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真的碰到灵异事件……不过这并没有打消我继续前往的念头。   男人告诉我404号就在兴源路尽头往右的别墅区。   顺着别墅区走进去,到最里边靠左的那栋别墅就是404。   原来404在别墅区里边啊,难怪我找不着。   按照男人说的,我找到404号别墅,站在别墅的大铁门外。   这栋别墅无疑是别墅区里占地面积最大的,而且风格是复古的欧美风。   四百平方米的占地面积,别墅周围是宽广的草坪,还有一棵樱花树。   就在我思考着要怎么进去时,铁门竟然自己缓缓打开,这让我既惊喜又害怕。我抬手握紧胸前挂着的布条,拿出手机打开了摄像头。虽然说我是来找尸体的,万一用手机能拍到点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呢?   也好避免危险。   这样想着我鼓足勇气举着手机就走了进去,径直走到别墅大门口。   周围静悄悄,只听得到我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咔吱的声音。   我还没碰到门,门却自己打开了,跟铁门一样。这让我复杂的心情多了丝忐忑,害怕里面真的有点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迈着腿走进别墅,伸手想把灯打开,但是灯好像坏了,按了几遍都没反应。   “嗒嗒嗒嗒——”楼上突然传来弹弹珠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揣着一颗好奇的心抬步往铺着红毯的楼上走,声音越来越清晰,但始终没有见到弹珠的影。   我看看手机屏幕,手机里照出来的画像跟我看到的一样,没有发现任何诡异。   于是我顺着二楼的走廊往里走。   这栋别墅占地面积很大,所以二楼的房间是长枪式的,有点像酒店,但没有酒店那么多房间。   越往里走,声音越近。   我的脚步停在最后一间房门口,在里面听到几个小孩子的嬉笑声。这不是幻听!   这可是凶宅啊,几十年没人住了,难道真的有鬼吗?我忐忑的伸出手搭在门把手上,心扑通扑通急速的跳动着。我忘记我是来干什么的了,只知道自己的动作完全不受控制……   就在我做好准备将门打开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身后。   我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要不是我水喝的少,估计都尿裤子了……   “小伙子,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来这里吗?你怎么就不听呢。”熟悉的声音,这不是……   我的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慢慢转动往后看去。   “我靠!”   “你连这里都敢进,你还怕个毛啊!”大爷拽着我的手就把我往楼下拉,“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为了点钱真是命都不要了。”   大爷把我拖出了别墅,我脸上的惊恐还未完全消散。   见我如此大爷也不奇怪,他松开我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那个人跟你说死的是我对吧?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信了他,你信不信不出一个星期你就得下地狱。”   “我……”   “抽一根,抽完这根烟我再跟你说。”他拿出根烟扯下我的口罩硬塞进我嘴里,用打火机帮我点燃。   我不会抽烟,所以抽一口就咳嗽得不行。   大爷笑了两声,吐出的烟雾弥漫在他脸前:“连烟都不会抽,像你这个年纪不抽烟的男人很少了啊,不过你胆子是真的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   “你往地上看一下。”   我看了:“什么?”   “有影子吧?”   我点点头。   “鬼有影子吗?”   我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不是鬼,是人。而且我也不是普通人……跟你说这么多你也听不进去,算了算了。”大爷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我赶紧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戴好口罩加快脚步走到他旁边:“叔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爷一边往前走一边潇洒的抽着烟,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被瘟疫感染:“想知道啊?我这边有批货需要人帮忙,你要肯帮忙我就告诉你。”   “你不是开照相馆的吗?”我疑惑,感觉这大爷就像是混黑、道的二流子一样。   “副业。”   “……”我的确挺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但是我都答应那个男人帮他找人了,我总不能拿钱不办事吧?   大爷似乎猜到了我心里所想,他冷呵一声,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命就值一万块?你刚刚闯进凶宅,还用手机把那些脏东西拍了下来。你信不信不出三日,你必大祸临头!”   大爷继续迈步往前走,双手背在身后,到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对了,想好后来找我,别到第三天半条命没了才来找我,不接待!”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拐角。   看着前方的黑暗,我发现事情好像从一开始就不简单。   从出现的借命钱;到让我卖房子;然后找我挖尸体。那房子是他的吗?他跟那个女主人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大爷明明没死,那个男人却说他死了。大爷又反击,说那个男人是想害死我。   我跟他无冤无仇,他害我做什么?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心想着这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那么会是谁?   就在我绞尽脑子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我去,这都午夜十二点了,谁啊!   我烦躁的起身准备去开门,刚走了两步,大爷的话突然浮现在我脑海:你刚刚闯进凶宅,你信不信不出三日,你必大祸临头!   我止住脚步盯着紧闭的门,心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谁,谁啊!”我试图大声说话把外边的人吓走。   “王景你他妈的不想住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是房东大妈的声音,我赶紧走过去把门打开。门一开一叠红色的纸就被大妈重重拍在我脸上,她表情十分愤怒:“你他妈当我瞎啊,拿冥币来交房租!” 正文 第三章见鬼2  看着地上散落的冥币,我愣住了。   明明我拿到的钱是钞票啊,怎么才半天的功夫这就……难道是因为我去凶宅的事?还是那个男人给我的钱就是冥币?   我想不通,我现在感觉浑身冰冷,头皮发麻。   “杨阿姨实在是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钱……”   “怎么,你觉得我会把钱调包来坑你?你不怕折寿我还怕折寿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是我开始跟房东说好话,拍她的马屁。还强调了半个月后,双倍补上我这两个月的房租,房东这才肯离开。   我一个月的房租1500,两个月房租翻倍6000,我上哪弄那么多钱去?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关上门掏出手机把散落在地上的冥币拍了下来,随后拿出扫帚把地上的冥币扫干净装进塑料袋里。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到兴源街505号门找那位大爷,大爷正坐在门口抽烟,见我来他哟了一声,笑道:“你这么快想通了?”   “你知道我是缺钱才答应别人做这事的。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要我帮你可以,我要钱。”世界上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别人,这大爷找我帮忙肯定也是看中我,为他自己的利益。   大爷盯着我默许,猛的抽了口烟后站起身。他吐出烟雾,抬手搭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没问题。” 大爷姓李,名明盛。   他让我帮他送一批口罩到隔壁市,事成之后给我两万,顺便帮我解决这件麻烦事。   倒是个不错的交易,我当晚就把货装好,开着他找来的面包车上路了。   今晚的雪下得十分大,路上没什么交警查车,倒也过的顺利。   如今瘟疫横行,口罩十分难买。李大爷自己不戴口罩,却让我把这些口罩送到隔壁市。我心想着这口罩不会是黑货吧?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车子上了高速,雪下得越大了。   我害怕车轮打滑出现意外,也就放慢了车速。   只是开着开着,我突然看到前边站着个穿红衣的女人,她旁边放着个行李箱,挥着手像是要拦车。   这边的是小高速,公路两边都是山和树。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站在黑夜的公路边,着实扎眼。   现在这种情形没什么车辆路过,就算有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停下载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鬼使神差的开着车缓缓停到她旁边,她赶紧拖着行李箱凑近:“大哥,能不能捎我一程?我就在前边的泥石厂下。”   女人穿着件红色的大棉袄,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还挺清秀靓丽。   泥石厂离市区不远,走路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很多人为了省钱都会选择走路过去。   “上来吧。”我说。   “谢谢大哥!”女人打开车门坐在了后边。我发动车继续往前开,顺便开口问了句:“怎么大晚上的在高速公路上拦车?”   “我本来想走路去泥石厂,没想到半路下大雪了,就想着看能不能拦辆车搭一程。”女人哈了口气搓着手回答。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以后晚上出门还是打车比较好,不然很危险。”我多嘴的提醒了一句。   “没办法,家里穷,只能走路去那边上班赚点钱生活。”女人叹了口气说。   我透过前车镜往后看了她一眼。她虽然长得不错,但是身上的衣服好像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红棉袄。这种衣服现在都没有卖的了吧?   估计是穿着她妈妈或者奶奶的……   没有再说话,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泥石厂,女人下了车跟我道谢告别,我开着车继续往前。   寒风呼啸的刮着公路两旁的大树,雪下得更大了。这辆面包车很旧,空调设备早就坏了。好在我穿得多,关上车窗也不会感觉很冷。   只是——   离开水泥厂开了近十分钟的路程,我又看到了前边公路旁站着个、穿着红色棉服拦车的女人。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放慢车速抬手揉揉眼睛。   女人在我放慢车速的瞬间拖着行李箱跑到车窗前,她拍打着车窗:“大哥,能不能载我一程,我要去前边的铁石厂。”   这下我看清楚了,她就是我刚才前边载过的女人!!! “妈呀!”我大叫了声一脚油门踩到底,加快车速把她远远的甩在了后边。 我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摇下车窗任由外边的冷风灌进;顺便瞟一眼外边的车镜。   车镜反照出来的是一条被迷雾笼罩的公路。 瘟疫降临的高速上没有一辆车,周遭黑漆漆。唯一的光源除了我的车灯外,还有头顶一片黑蓝的天空。 前边的加油站没有营业,只有盏昏黄的灯亮着。我倒不用给车加油,只是开了将近一小时,有点内急。   于是我把车停在一旁,下车去公厕解决。   公路两旁的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厕所估计也很久没人过来清洗了,一股味;戴着口罩都挡不住。   就在我正解决完提裤子时,外边突然走进一个男人,就站在我旁边。   公路上明明一辆来往的车辆都没有,就算有车正好路过停下,也不会在这么两分钟内进人。而且加油站没有工作人员,这个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男人不紧不慢的拉开拉链解决内事,我想假装看不见的离开。   然而刚转身,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肩膀上。 “王景,说好我给钱你办事的,你怎么就能被那老头给忽悠了。”熟悉的声音不温不火从后边传来,我提到喉间的气顺下,转头往后看。 借着外边微弱的灯光我看清男人的眼睛,正是那个叫我去凶宅的男人!   恐惧化成怒意,我抬手把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甩开:“是你!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给我的是钱吗?是他妈的冥币!”   男人无视我的怒意,冷笑了一声:“你不好好办事,那钱才会变成冥币的。”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信不信都无所谓,只是你私自运黑货,可是要判邢的。” “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出来。”说完男人双手插兜迈腿走出了厕所,我站在原地凝思。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只要我不帮他办事,他就会去举报我。   我走到厕所门口看着停在加油站旁的面包车,男人就坐在副驾驶上等着我,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决定。 正文 第四章再次去凶宅 最终我还是向法律妥协。   坐在车里开车原路返回,男人摘下口罩点了根烟。   “你放心,我不是鬼,我也能让你远离各种危险。”他说着摇下车窗,窗外的冷风灌进,让我更加精神了。   “只要你帮我把那女人的尸骨找到。”未了他又补充了句。   车子打了个转路过水泥厂,我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眼,没有遇到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 “为什么选择我?”我问。   “不是我选的你。”男人把最后一根烟抽完、烟蒂扔到窗外。摇上车窗:“是她选的你,也是经过她的同意我才让你去挖她的尸骨。”   男人口中的她,是照片里那个女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赵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是拿钱办事,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总之事成之后我会把钱给你,也保你平安无事。”顿了会他转头瞥了眼车后座:“我也不会举报你走私口罩。”   我怒视他,他却很满意我的表情。戴上了口罩,他转回头看着前边。 我开着车下高速后直接开到凶宅铁门外,下了车,我从后车座拿出之前准备的铁铲以及各种工具。   男人走在前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将铁门打开。   “吱——”铁门推开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瘆人。在走进铁门后我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樱花树下的雪人。   那是谁堆的?!   男人见我停下脚步,顺着我惊恐的方向望去:“这个房子死了很多人,很正常。”他说完这句话继续往前走,拿着钥匙打开了别墅里的门。   “这栋楼里怨气很重,我们不能待太久。” “毫无线索,难道我们要把这栋楼翻一遍去找尸骨?”   这么大的院子和别墅,找一具死了几十年的尸骨,谈何容易。   男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他走到别墅客厅正东的墙面敲了敲:“墙壁、地板、院子;就这么些地方,仔细找会找到的。”   “尸骨被藏在这些地方,那个女人不会是被害死的吧?”我下意识的将脑子里想到的说出口。   “嗯,就是因为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她怨气很重。你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要是找不到她的尸骨……”   “会怎么样?”我紧张的皱起眉。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俩都得付出代价。别墨迹了,赶紧找吧。”这时的赵毅不像在加油站里那般冷静了,看来事情真有点严重。   我拿着铁铲准备去外边樱花树下找找。毕竟以前看电影,很多人埋尸都喜欢埋在院子里,或者建在墙壁里。   要是尸骨真被人藏在墙壁里的话,又得费好一番功夫。   屋外的雪停了,但是地上堆积了足有五厘米的雪。我拿着铲子走到樱花树旁,刚下第一铲,我就感觉后面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第六感的反应让我转身往后看,除了掠过的冷风什么都没有。   这时别墅顶上突然坠下一大块冰球,直直的砸在我脑袋上。我被砸得眼冒金星倒在地上,薄薄的脸皮贴着冰冷的雪地。   恍然间我似乎看到别墅的大铁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怒意冲冲的盯着我。我想看清他是谁,可是视线渐渐模糊,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病床旁一个年轻的护士在帮我取针:“你醒了?怎么会被雪球砸到呢。”她说这话的语气带着点笑意。   护士眼睛很漂亮,但是我此时可没有心思想别的:“是谁送我来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过他已经走了。”护士话间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放在铁盘里:“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回家了,注意不要过激运动。”   我点点头看向窗外。窗外已经完全亮了,现在是早上了吧?   在医院病床上我又躺了会。想着昨天李大爷交代我的事情还没办,我赶紧给李大爷打了个电话,想跟他解释解释。   毕竟李大爷看起来是个有本事的人,可私运口罩是犯法的事,而且还被赵毅抓到了。   打不通李大爷的电话,我想着面包车还在凶宅铁门外停着呢,得赶紧过去。   我到了之后车已经不见,绕了好一圈都没找到。我心想这下完蛋了,不等鬼把我害死,我都得赔死…… “小伙子。”   就在我蹲在地上抓耳挠腮之即,李大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抬起头往上看,果然是李大爷。   “你啊你,跟我过来。”   我赶紧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到照相馆。   “你这小伙子做事不靠谱啊,她怎么会找上你。”坐在照相馆的木椅上,李大爷又点了根烟抽起来。   我站在与他相隔了一张桌前低着头,卖惨的解释了昨晚的事情,又道:“叔,我真的只想简简单单的赚点钱生活,犯法的事情我是真不敢做啊。”   “那撞鬼你就敢?”李大爷抖了抖手中的烟灰,叹了口气:“你也是命大,那头没把你砸死。”   我伸手摸了下脑袋缠着的绷带,头?不是一个雪球吗……   “算了,既然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看你小子也不坏,我就帮你一把。”李大爷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直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书。   这书的外壳有点像是小时候爷爷家看黄历的。   “你们找不到那女人的尸骨,是有鬼不让你们找。你得把这几个拦着你的鬼解决了……这样吧,你去桃源村找秋老太,她是那个女人的后代,现在也是个算命婆。你找她,她能帮你。”   “桃源村?”我疑虑了下,随后赶紧道:“谢谢叔,谢谢。”   “你别谢我,我这也不是白帮你的,你把赵毅手机号给我。” 于是我狗腿的把赵毅的手机号给李大爷写了下来。在他的再三交代下,我踏上了去桃源村找秋老太的路程。   其实也就是坐一小时大巴下乡而已。   桃源村村如其名,下车后往小路进村,周围两旁都是桃树。   在穿过一条种着桃树的泥土路后,我看到了土墙筑的房子。   村口有一棵古树,虽然是冬天但还绿叶匆匆。在大树底下趴着一条黑狗,黑狗见到我就狂吼,吓得我不敢再往前。    正文 第五章不能进村   就在这时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我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是赵毅打来的。   我对赵毅完全没有任何好感,帮他做事也是被逼迫的。虽然他跟李大爷都是抱有目的的找我做事,但相比之下李大爷更仁道一点。   不打算接他的电话,我直接将手机关机。   村口古树下的大黑狗还在不停的冲着我狂吼,就在我寻思着要怎么绕过它进村时,一个妇人拿着根棍子从巷里走了出来:“小黑,你又在瞎叫什么。”   看样子她是这条黑狗的主人。   但是主人的出现并没有阻止它继续冲我狂吼,反而借着主人的出现叫得更凶了,隐隐还有要向我冲过来的趋势。   妇人怕狗咬人,赶紧上前拿棍子赶它。   “小伙子,你要进村的话赶紧,在村口站久了可是会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妇人一边用木棍牵制住黑狗一边对我说。   我点点头,趁着她牵制住黑狗的间隙绕过走进了村。   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黑狗突然挣开妇人撒腿冲向我,一跃将我扑倒在地。   “汪——汪——”它把我压倒在地流着哈喇子冲着我大叫,我吓得直哆嗦。   妇人赶紧跑上前揪住黑狗的耳朵,另一只手拿着木棍打在它精瘦的身上:“让你叫,让你叫,给我闭嘴!要是伤到人你看我不宰了你!”   “翠红!你这是在干什么!”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杖微微颤颤的走上前,他抬手哆嗦 指着妇人:“你打黑狗作甚啊!那可是看院的大功臣啊,你打了它,谁还来挡老张啊!” 老大爷似乎被妇人的举动气到了,他跺着拐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有这小子是谁?”   我赶紧拍拍身上的灰尘解释:“大爷,我是来找秋老太的。”   “赶紧走赶紧走,这段时间村里不能进外人。”说着老大爷拿起拐杖就把我往外赶,黑狗也在老大爷赶我的瞬间安静下来。   我被赶出了村口,黑狗在我出村后围着古树转了两圈,随后趴在古树旁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赵毅说过我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李大爷说我要想找到女人的尸骨必须把挡我的几个小鬼除了。   见不着秋老太,我是一点辙都没有。   “小伙子,你是谁家的亲戚啊?”就在我准备拿手机给李大爷打电话时,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骑着自行车从后边来;他停在我旁边开口问。   “我……我是来找秋老太的。”   “啧,又一个来找秋老太的。”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眼珠子左右转转似乎在看周围有没有人。   什么叫又一个?   “小伙子,咱们村里刚死了个老人,现在村里不让进外人。你还是趁着天亮赶紧回去吧,不然天黑了就走不了了。”   我这刚要来找秋老太村里就死了人,死了人还不让外人进,这不就是在挡我吗?联想到刚才那条冲我叫得凶的黑狗,我发现这件事开始越来越诡异了。   男人骑着车进了村,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来都来了,说什么也必须要见到秋老太。现在不行,那就等到晚上,我就不信黑狗不回去吃饭睡觉!   冬日的天比往常要黑的快,不到六点的时间天就已经完全阴下来了。中午那个妇人给黑狗端了吃的出来,在把食物放到黑狗面前后她起身朝我走来。   我赶紧站起身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紧张的看着她。“姐。”   就我这一声姐叫的,妇人原本严肃的脸缓和了几分,她说:“小伙子你赶紧回去吧,你要找秋老太得等七天后。”   七天?那我还活不活了?   “姐,我也是被逼无奈,今天我要见不着秋老太,明天我可能就看不到天亮。”我支支吾吾的说。 妇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又转头看了眼身后:“看来你也遇到事了,不过我可以问问秋老太愿不愿意出村帮你。记住,你在这站着千万别进去。”   我万分感激的点点头。   妇人转身就往村里走,我站在原地踱步了几个来回。   在古树下吃着晚饭的黑狗时不时抬起头看我一眼,这狗真神了,生怕我趁它不注意就溜进去似的。   不过这桃源村难道就一个入村口吗? 我环视了周围一圈,看到一座不算大的山丘。   我在原地等了妇人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她过来告诉我好消息、或者说带秋老太出村。   难道她是忽悠我的?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我按耐不住焦急的冲动,决定往山上绕一圈进村找秋老太。   这个桃源村每家每户都有门牌号,秋老太家是47号。这还比较方便,不用四下去打听,也避免了麻烦。   我绕着山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从一个岔路口拐进了村子里。   更幸运的是,岔路口进村的第一座土房,就是秋老太住的47号。   桃源村名字听起来好听,村子里实在落后。现在的农村几乎都有小洋楼,但是桃源村是清一色的土房子。   家境好点的房子可能会带个院子,秋老太家就有院子,院子里还养着鸡和牛。   她家大门没关,我站在院子门口往里就能看到里边的一切。   秋老太家大堂里摆放着各种神像,在大堂中间放着张铺着红布的正方形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碗。   秋老太是算命婆,所以我对她家大堂拜访的这些东西没感到奇怪。让我奇怪的是她家养的鸡和牛……   它们在我出现后就一直盯着我看,目不转睛的。   如果是猫是狗还能理解,但是鸡和牛……说实话我感到后背一阵阴冷,寒冷的冬日我额头冒出阵阵细汗。   “吱——”   里屋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个身穿黑红色棉袄的老太太佝偻着背从里面走出。   她走出大堂站在门口,无视我对着鸡仔们说了一句话:“别看了,吃饭。”说着她抓着米的手一挥,鸡仔们争先恐后的上前啄食。   这个应该就是秋老太了吧?我心中一喜,赶紧抬步上前:“奶奶……”   “我跟你不熟,叫我秋老太。”秋老太抬手,这是让我住嘴的意思:“近日七天不算命,你走吧。” 正文 第六章鼠过路   “奶奶,我来找你不是算命的。我是……”   秋老太再次抬手打断我后面的话,她偏头看着我,浑浊的眼中透着冰冷。她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我身后:“小伙子,别问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我惊住了,这就看我一眼然后叫我回去准备后事?“什么?!奶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老太明显不想跟我说太多,喂完鸡仔后她双手背在身后,转身踏进大堂。   我想跟着进去,还没迈出腿,身后就传来一个老者怒意冲冲的声音:“作孽啊!谁让他跑进来的!”   紧接着我被两个年轻的壮汉架住拖到了村子的古树下,老者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根柳条,让两个壮汉把我绑在树上。   见此情况我急了,赶紧开口求饶:“叔我错了,我真是有急事要找秋老太才闯进村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伙子,你闯大祸了,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被你害惨!”这个老大爷就是刚才拄拐杖的那个。他气急的跺着拐杖,脸上表露出来的紧张和害怕不亚于我。   “放他回去吧,他没多长时间了。”秋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边跟了过来,她看了我一眼,走到村旁的一棵桃树下伸手折了跟桃树枝。   秋老太拿着桃树枝走到我面前往我身上抽了几下,随后丢了个眼神给站在旁边的壮汉,示意他们把我放了。   “秋老太……”两个年轻人似乎不太愿意,秋老太看向老大爷。   老大爷似乎很敬畏秋老太,他甩甩手跺着拐杖偏过头,两个年轻人很不情愿的把我给松开了。   “谢谢奶奶!”我鞠躬道谢,但还没忘记自己此前来的目的:“奶奶,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来找是为了兴源路那栋别墅来的,李大爷……”   “你不用说了,情况我都知道。”秋老太脸色依旧铁青,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我口中说的凶宅有所触动。   此时是晚上七点,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很奇怪的是,明明是寒冬,天际却挂了一轮皎洁的明月,特别大特别亮,胜过八月十五。   我一无所获的被赶出了村子,黑狗跟在我身后送了我一段路程。   它这次很安静,从我被壮汉架着出村到现在,没有叫过一声。   我穿过桃树小路走到了之前下车的公路边,一辆黑色的车从远处驶来,停在我面前。   车窗摇下,我看见坐在车里的赵毅。   “上车。”   我犹豫了一会,拉开车门坐上车。车子发动离开桃源村,我从外边的车镜看到被甩远的黑狗,以及……   脑子一顿,我赶紧将脑袋探出车窗往后看,除了身影渐小的黑狗,根本就没有我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无头人!   “别看了,把车窗摇上。”赵毅似乎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瞥了我一眼冷道。   我心里很多疑虑,想问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赵毅在我把车窗关上后耻笑了声:“你是不是信不过我,连电话都不接。那个老头说的话你就那么相信?”   “说实话,你跟李大爷我真不知道该相信谁。你说他死了,但是他明明就是个大活人!”事到如今我也不两头跑了,干脆把话说明白。   “是,我跟他是有点过节。”赵毅又瞥了我一眼,加快了车速:“那村子前两天吊死了一个老头,你现在进去简直是找死。”   我心下一沉,“桃源村吊死一个老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自己上吊死的,是被脏东西给逼死的。村子里现在都在为这件事闭门不出,一旦有新鲜的血液进去,定回掀起大乱。小则你死,大则整个村子都得陪葬!”说到这赵毅语气加重,我心里更沉。   “你得尽快把那个女人的尸体找出来,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他又补充了一句。   “村子里的脏东西跟她有什么关系?找到她我就没事了?”我不明白。   “目前来说是这样,不过你得先找到她。”车子打了个转拐进另一条道,我没系安全带,冷不丁的身体往前一栽磕到头。   本来就受伤的脑袋此时更疼,我捂着疼得脑袋呲牙咧嘴,眼泪差点掉下。   赵毅开着车回到市区,把我送到了我住的小区楼下。   离开前他再三叮嘱我十二点后不要出门,凶宅那边先不要去了,等确定了位置再过去。   不去怎么确定位置?不过吃亏三连的我选择听话。   上楼的时候我看到一排灰鼠踮着两条后腿并排着下楼,路过我时我赶紧往旁让了条道。   卧槽!遇到鼠过路了! 鼠过路代表着这栋楼即将有人死去,老鼠们得上下跑几趟送魂。   不过这种情况一般都不会让人看到,但是我竟然看到了,代表着我即将大祸临头!我吓得赶紧跑回家躲在被子里抖抖发瑟,心想着这栋楼死人,会不会死的就是我? “叮——”安静的房间响起手机来信息的声音。   我颤抖着双手拿起手机一看,是直播后台发来的私信。这种时候我还有什么心情看私信啊,本想着把后台给清掉,还没动手,后台又叮叮叮的发来好几条消息。   于是我忍着恐惧不安、和焦躁的心情点开后台,是我的粉丝群里的粉丝给我发来问候消息:主播,你怎么好久都没直播了。   对呀,视频也不更新,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有事可以跟我们大家说,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   看着粉丝群里滚动的消息,我顿时感到心头一暖;便按着键盘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化的说了遍。   但是我说完之后群里就安静了下来,等了十分钟都没人说话。   好不容易暖了一会的心瞬间凉却。   多现实的世界啊,就只有我这样的傻子才会被人玩得团团转。   “操!”越想越气,我拿着手机就往床上一摔,痛苦的坐在床边低头用双手掩面。   我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爸。   就在我觉得自己该写遗书时,浴室里突然传出了水哗哗的声音。 正文 第七章百鬼宴   我悲伤的情绪瞬间凝固,一股冰冷的恐惧漫上心头。   就在我胆颤的准备去浴室查看情况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脚步声中还夹杂着细细的讨论。   与此同时浴室的水声好像消失了,我经不住好奇打开门探出头往外看。   昏暗的楼道里,只见一群穿着白衣的人排成一排,整齐有序的排列靠着墙往楼上走着。这些人都没有戴口罩,而且脸色苍白,就像是……像是死了很多年的鬼!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我心猛的一颤,正好一个男人在拐过我家门口时偏头看了我一眼,僵硬的脸突然勾出一丝瘆人的笑。   我吓得砰的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太他妈吓人了,这是百鬼宴会吗?他们是要去谁的家里……我感觉喉咙干涸的厉害,冰凉的手心还不断冒着冷汗。 “咚咚咚——”   我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王景,你在不在?”   是罗晨,我认识五年的好兄弟。   我赶紧给他打开门,只见他满面春风,手里提着烧烤和啤酒:“好久不见你小子了,也不说打电话联络联络。”他说着自顾走进屋子。   我往外瞥了眼,空荡荡的楼道,哪里还有我刚才看到的鬼?!   松了口气,我把门关上跟在他身后进了里屋:“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我吃饭的桌子就在睡觉的卧室,客厅不过是个摆设,毕竟连凳子都没有。   他把烧烤和啤酒放在桌上,摘下口罩脱了外套:“这阵子不上班你在做什么呢,有没有财路给我引荐一下。”   我就知道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罗晨,你觉得命跟钱哪个重要?”   “当然是……”罗晨话还没说完,六楼的窗户突然从上往下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楼下传来一道重重的闷响声。   我跟罗晨赶紧跑到窗外探头往下看,有人坠楼了!   “老冯啊!老冯……”楼上传来哭喊声,紧接着是楼下的邻居纷纷出门围观。   罗晨被吓到了,他支支吾吾的说着刚才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命了……”   要不是这一幕,他估计会说是钱吧?   没有任何胃口再吃饭,罗晨也找了个借口匆匆的离开了我家。我戴好口罩下楼去看情况,是住在八楼的冯伯死了。听他老婆哭喊,好像是头疼得受不了才跳楼的。   因为头疼而跳楼,这理由明显不实际啊。联想到我今晚看到的鼠过路和百鬼宴,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虽然心疼冯伯的遭遇,但是还是有点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回到家我给赵毅打了个电话,总之赵毅就一句话,让我赶紧把她的尸骨找出来。   于是我开始上网查那栋凶宅的资料。   凶宅位于松北区梧桐路兴源街,是那片区域最早的一栋别墅,距离今天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后来周围的别墅都是以它为中心建筑起来的。   照片中的女人叫秋阮阮,她死于1961年的夏天,死的时候刚满十八岁生辰。   据百度记载,她死得很诡异。在过完十八岁生辰之后突然发疯,拿着菜刀疯狂的往自己身上砍,没人敢上去阻拦。   把自己砍得遍体鳞伤后找了根白绫,吊死在了别墅一楼大厅中。后在下葬的前一天,尸体不知所踪。   重点是文字下面还配了她上吊死的黑白照片,看得我是后背发凉、直冒冷汗。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又叮了一下,拿起一看是后台粉丝群滚动的消息:房子变成了凶宅,尸体就一定是被埋在凶宅内吗?   “主播,你说的凶宅我刚刚去查了,被害人的尸体很有可能在后期被转移了。”   对哦!我突然茅舍顿开。   秋阮阮死后这栋别墅还住了两户人家,第一户人家住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院子,如果秋阮阮的尸体被埋在院子里的话,很有可能早就被清理走了。   毕竟……那户人家没住多久就死了,而且死的极其惨。   现在有两种情况,一是秋阮阮一开始就没有被埋在那座凶宅处;二是她的尸体很有可能被第一户人家转移了,但是怨气还留在里面。   怨气这么重,死得凄惨另说,尸体埋的地方肯定是至阴之地。   哈尔丁阴气最重的地方有四处:一是刑场;二是精神病院和坟地;三是停尸间;四是与桃源村交界的佤乌山。 佤乌山曾经是乱葬岗,战乱时期很多尸骨被丢到山上焚烧。   后来战争结束山上经常会传处哭喊声,从此那里便成了哈尔丁市的禁地。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去查资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心想这大晚上会是谁啊,起身不耐的前去开门。   然而门打开那瞬我吓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的想关门却被冯伯抬手挡住。   站在门外的冯伯脑袋不停的往外冒着鲜血,他是右半边脸着地,所以右半边脸血肉模糊。   “冯……冯伯……”我感觉自己浑身在哆嗦,手中暗暗用力想把门关上,但是冯伯的力气很大,门是一点都动弹不得。 “王景,你害死我了!”冯伯声音凄厉。   “我没有……不是我害的你……”关不上门,我只能连连后退。   而冯伯只站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口中不断重复着他刚才那句话。   “冯伯,我没有,不是我害的你……”   “王景,你害死我了!”   “王景,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   “……”   “不是我,我没有!”我感觉脑子要被这句话给念炸了,跑回卧室我拿起手机,连口罩都来不及戴就冲出了门。   楼下人群早已散去,冰雪地面的鲜红格外的刺目。   我想打车去罗晨家,但是我没有戴口罩,没有一辆出租敢拉我。   罗晨家住在北边的郊区,我走路过去的话起码要两小时。没办法,这种情况我不敢回去拿口罩,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李大爷。   寒冷的夜里北风肆意的刮着,几片雪花顺势落在我肩头。   “那谁,你给我站那!” 正文 第八章再次前往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厉声呵斥,我以为是鬼,拔腿跑得更快。   但是我没跑过刚才叫我的人,是巡逻的警察。   “你小子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啊?还敢不戴口罩出门,是不是闲家里闷得慌想去医院躺躺?”他在把我抓到后严厉批评我,批评中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一次性口罩给我戴上:“医院可没那么多空床,你最好老实点!”   虽然警察说话的语气重,但在这寒冷的夜里倒是给我添了抹温暖。我差点泪眼婆娑的抱着他感恩哭泣,不过我可是男人,还有重事在身。   道谢了警察我乘坐最后一趟地铁到了梧桐路,李大爷今天没营业,照相馆的门是关着的。   我站在门口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叔,我在你照相馆门口,你在里面吗?”   李大爷的语气很不耐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纳闷的把手机从耳朵移到眼前,现在十一点半啊。   等等……在看到时间那瞬,我突然想到赵毅交代我的话,让我十二点钟后不要出门,这都快十二点了!   想到站在我门口恐吓我的冯伯,我简直想原地爆炸。   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把我逼出门!不会是秋阮阮,因为她还等着我去找她的尸骨,那会是谁?!之后凶宅死的两户人家,还是害死秋阮阮的东西?   “赶紧进来!”李大爷的照相馆门打开,我看见他披着军大衣满脸嫌弃的拉着门。   我一抹被冻出来的鼻涕,赶紧抬腿走了进去。   “叔……”   “别说话,自己找个地方窝一晚上。”李大爷把门关上锁好,抬手提了提披在肩上的衣服,抬步走进里屋。   李大爷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问。在他进去后我走到一张又小又旧的沙发上躺下,就这么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李大爷已经开门营业,街道外边的雪比昨晚更厚了。   李大爷坐在店门口抽着烟,见我醒来他抖落了下烟灰:“桃源村那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秋老太不肯帮你对吧。”   我迷糊的坐起身点点头。“叔,昨晚我回去的时候还看到了鼠过路和百鬼宴,死的人是住在八楼的冯伯。”   听我这么说李大爷原本涣散的目光沉了沉,他把剩下的烟草往地上一扣:“鼠过路和百鬼宴你都知道?”   “之前做视频的时候书上看的。”   李大爷狐疑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他又问。   我抬手挠挠头如实回答:“我爸是帮人家盖房子的,我妈在家洗衣做饭种点地。”   李大爷皱了皱眉:“那你爷爷跟你奶奶呢?”   “我爷爷在我十八岁那年就死了。我奶奶好像死的更早,我记忆中没有她的身影。”   “不应该啊……”他低语了一句,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似乎想验证我有没有说谎。 沉默了好一会,他再次把烟点起:“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她会选你了,本来昨晚要死的人是你。啧……可怜那家伙了。”   我心下一沉,乱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别太有压力,都是命。话说你也忙了好几天了,有没有查到点有用的线索。”   “查到了点。”   “说说看。”李大爷站起身走到前台的位置坐下,从木制的桌子中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相册翻看起来。   “我怀疑秋阮阮的尸体应该不在凶宅内。昨天晚上我上网查看了,她应该被埋在阴气很重的地方,我目前怀疑在佤乌山。”   “嗯。”李大爷点点头拉长了尾音,“佤乌山的确阴气很重,但是那座山没人敢上去,更别说上去埋人了。”   “不一定埋在山上,也可以是在山脚下。”我是这么分析的。   “佤乌山那么大,在山脚下的哪处?”李大爷又问。“你还得去桃源村一趟找秋老太,她肯定知道点东西。不过她们村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挺邪门的……”停顿了会,李大爷从相册里抽出一个棕色信纸的信封。   “这是什么?”我问。   “你拿这个去桃源村找她,她或许会告诉你。”   于是我起身走到前台桌前拿起李大爷给的信封,信封上写了个大大的禁字。   “叔,你不交代点我别的什么吗?比如不让我私自打开这封信……”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现在保命要紧,哪有这闲工夫想知道信里是什么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我心一紧,盯着他。   “就像昨晚赵毅那小子交代了你不要出门,你不还是被吓出来了?”李大爷古怪的笑了几声。“所以这种事我说了没用,得看你这。”他抬手指了指脑子,随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凡事多动脑,你是个不错的苗子。”   “……”   莫名其妙。 拿着李大爷给的信封,我再次踏上了去桃源村的路。   不过这次赵毅跟我一块前往。看他的脸色有些沉重而焦急,估计就像他最开始说的,他也是为人办事。   昨晚下了很大的雪,公路地面结了冰。   由于是乡下的路,所以没人来铲冰。在两边都是高树且散布着迷雾的路上,赵毅的车开得缓慢而又小心。   毕竟这是山路十分陡峭,车轮一个打滑我俩不死也得伤。 车子开了近三个小时终于到达桃源村,赵毅把车找个空地停好,我俩徒步穿过桃树林走到了村口。   今天的村子气氛十分沉重而又压抑,在古树下还有一滩黑红色的血。这血好像是从上面低落下来的,于是我抬头往上一看。   只见昨天还在村口叫得凶的黑狗被吊死在古树上,不是吊死的,应该是被割了脖子,血就是从它身上滴答的落下。   看到这我倒吸了口凉气。   赵毅倒没有什么大反应,他开口冲着里面喊了几声。   不一会儿昨天敢我那个老头从巷子里边走了出来,在看到我那会他气得差点拿石头砸我。   好在赵毅帮忙挡住,他叫我拿出信封。开口:“大爷,你放心,这件事我保证不会让村里的人受连累。还请你把这封信交给秋老太,我们俩就在村口等着。” 正文 第九章上山   许是怕了我了,大爷很不情愿的拿着信封转身进了村,把秋老太给叫了出来。   从进去到出来速度快到没超过十分钟,我都怀疑秋老太只是看了信封、没看里边的信就走出来了。   “奶奶。”我恭敬的喊了一声。秋老太看都没看我一眼,问赵毅:“那边给了你多少期限。”   “年前。”   “挺急的,所以你找了这么个人?”说最后那句时她瞥了我一眼,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也不明白两人在我面前打什么哑语。   “佤乌山脚从东边立的石碑往上走,走到第二个石碑的岔道往西,一直走到尽头。”   这是秋老太告诉我们的位置,至于能不能顺利的找到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赵毅开着车带我去到佤乌山的山脚,车子从桃源村开到佤乌山用了一个多小时。明明才下午的时间,天已经阴沉得跟傍晚似的。   乌云将天空压得很低,似乎抬手就能摸到。   这佤乌山大概有十层楼那么高,白色的雾气环绕在山的周围。要不说这是禁地,估计很多人都会把这山当成仙境来游玩。   上山的路是很窄的泥巴路,车子开上去根本不可能,所以我跟赵毅只能下车徒步往上走。不过在上山之前,赵毅从后车厢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这是什么?”我走上前。   赵毅把袋子放在车头解开,从里拿出一大叠黄纸:“你把这纸对折了。”   这黄纸是家里头逢年过节给去世的亲人烧的,我心中了然,接过黄纸开始一张张折。 赵毅在我折纸的时候又从后车厢里拿出了三个碗,每个碗里倒了点白酒。   等我把黄纸都折好后他喝了口白酒,对着我折好的黄纸一喷,随后道:“拿到石碑处点火烧了,还有这香也拿过去一并烧了。”   我点头照他说的做。   橙色的火焰给阴暗的周围添了一抹光明,不过只是一瞬。等到黄纸被火焰烧成灰烬后赵毅端来白酒,“喝了。”   “这是做什么的?”我不明所以的接过酒。   “烧钱喝酒,借路。”赵毅说完把酒干了,我也跟着一口闷掉。   真辣!   做完这一切后赵毅把车锁了,我背上工具跟在他身后。   上山的路上我俩都没说话,在顺利到达第二个石碑的岔路口时,气氛不由得诡异起来。   “确定是这条路没走错吗?为什么我感觉雾越来越大了。”我问。   走在前面的赵毅放慢了脚步,他左右望了望。   我们脚下踩的路是铺着厚厚雪的泥土路,右手边是悬崖峭壁,左手边是崎岖的山壁。   峭壁往下看依稀能看到我们停在下边的车,估计这也就是四层楼的高度。   小路是斜坡往上的,一座山分两个岔口,就算一直走到尽头也到山顶了,为什么秋老太一定让我们往西走呢?   “就只有两条路,能错到哪?”赵毅不以为然的继续往前走;我只好跟在他身后继续往前。   很奇怪的是,这座山也没有多大,走了十分钟我感觉一直在原地踏步。尽管越往前往下看到的景色只剩下白雾,但往上看山的高度一直没变。   想到此我猛的停下了脚步,开口对走在前边的赵毅说:“别往前走了,我们应该是遇到鬼打墙了,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摔下去。”   赵毅脚步不停:“现在已经快六点了,一会天黑了事情更难办。” 就在他这句话刚说完,我突然听到下边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这种地方大傍晚的怎么可能会有脚步声?   我脖颈一凉,忍不住好奇的往右手边看了一眼。   卧槽!   右手边的悬崖峭壁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群打着灯笼的人,他们往上走着,没有走山路,而是凭空踩着楼梯一样直接往上,从底下越走越高越走越高。   越走越近的距离,我看到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60、70年代的;还有少许近代的。   他们一队人走到我身边,踩着脚下的路面无表情的与我擦肩一直往前走。   我吓得不敢动,连呼吸声都变小了。心里不停的念叨火龙王附体火龙王附体,念着念着我嘴巴也开始无声的动弹起来。   好在这群人数量不多,很快就只剩下几个在后边了。   只是走在队伍末尾,有一个穿着土褐色格子西装的男人、戴着一顶土褐色牛仔帽。他在经过我的时候突然把头甩了过来,直直的盯着,并冲着我张大嘴巴大声的说话。   看他的表情似乎很着急,但是我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好似我跟他之间中间隔了一道屏。   身后突然遭了一股重力,我被拉扯着往后、与西装男分开了距离。也在我往后的瞬间西装男恢复了面无表情,跟在队伍后面远离了我的视线。   这群人消失后赵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遇到这种事你得闭着眼睛不要看!”他严声。   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他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清。 等到我缓过神来后,赵毅硬说时间太晚来不及了,拉着我就下了山。   石碑下黄纸烧过的痕迹已经不存在,只剩三根香的木根插在原地没有动。赵毅上前把三根香拔出横放在石碑下,拍了拍手让我上车。   “等等,你有没有看到上面好像有个人在看着我们?”我站在原地抬头一直看着上方。   “我不是让你别看吗?赶紧回去。”赵毅语气不太友善。   我摇摇头。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是我确切我没有看错。上面站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照片里的秋阮阮!   “我们是不是只剩下最后两天时间了?”我问。   “明天是最后一天。”赵毅回答:“先回去,明早过来把这件事处理了。”   “为什么现在不行,我们明明就快到了。”我转身看着坐在车里的他,他有事瞒着我!   我蹙眉,突然想到在山上时那个西装男无声跟我说的话。我绞尽脑子努力回想他张嘴说的唇形,好像是:“没有时间了!快点,快点!”    正文 第十章帮忙翻案 我第一次走进凶宅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多,赵毅每次都跟我强调十二点钟后就赶紧回去;十二点钟后不要出门。   那么十二点就是一个期限。   从我断直播那天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星期了,那么今晚十二点是最后一个期限!明明已经做了一切准备就要到目的地,心急的赵毅为什么会让我明天再来?   我盯着他看,余光去瞟石碑处横着的三根香棍。 只是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刚才被赵毅拔出的三根香棍又直直的立在了石碑前!我再定睛往车里一看,哪里还有赵毅的身影啊!   不好,赵毅还在山上,而我是被脏东西给拖下来的。   想到此我赶紧撒丫子往山上跑,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想给赵毅打电话,但是山上已然没有信号。   算了,可能在往上走的时候能碰到他吧。就算碰不到他,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这一路我走的十分顺利,路上也再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只是顺着刚才走过的路一直往上,怎么都不见赵毅的身影?   冥想间我背着东西走到了西边的尽头。尽头不是山顶,而是一条没有路的峭壁。抬头往上看距离山顶还有三层高的距离。   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放下背上的东西,从布袋里拿出一把铁铲,然后拿了根之前装在里面的香。   用火机将香点燃,借着风我香燃烧出来的烟缓缓往左侧飘,烟雾钻进了左侧峭壁里。   秋阮阮没有被倒着埋在土里,而是被正着封在了峭壁里。   鬼吃香,烟引路。我努力按耐住内心的忐忑,把香插在峭壁的石缝里。   等待香的烟完全被峭壁里的尸骨吸完了之后,我拿起铁铲开始撬峭壁的石头。   “哐……哐……”我撬石头的动响声在这山谷回荡,刺耳又瘆人。撬了一会我的手就开始起泡,然而被我撬下来的石头也是些小块的。   秋阮阮应该被埋得很深。我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八点了。还有近五个小时的时间,我必须在这五个小时里把秋阮阮的尸骨挖出来,然后带回去。   歇息了一会我继续,撬了二十分钟后终于把峭壁凿了个大洞出来,借着手电筒的光我隐约看到了土壤里边森森的白骨。   我伸手进去抠了下旁边的土,土壤掉落,尸骨的一半脸露了出来。我竟然没有被吓到,甚至还有些高兴。   我心里想着终于找到了,事情也即将要拉近尾声。   然而——   就在我欣喜的准备加把劲继续时,身后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伴随着阴风还有股淡淡的檀木香,紧接着一丝冰冷与我贴近,我转动着眼珠往肩膀处看,只见一直白皙修长的玉手搭在了我的肩头。   “真是辛苦你了。”如清泉般好听的嗓音钻入我的耳膜,清清凉凉的。   我吓得赶紧转身面朝着她,手中紧紧握着挖尸骨的铁铲:“你你你……我都已经找到你尸体了,你别过来……”   是秋阮阮,她比照片中里更漂亮。   她没有穿鞋站在雪地里,身上的衣物是只能遮住三点的丝绸。她的头发长长的披在身后,没有被风吹起一丝。 “呵呵……”她抬手挡在唇前轻笑了几声,笑声如铃铛般好听。只是在着诡异的佤乌山里,我是真的害怕啊。   她抬步慢慢走近我,我的后背已经贴着山的峭壁,无路可退。我将铁铲紧紧的握在胸前,嘴巴不停的念叨着火龙王附体。   “别念了,这个可一点用都没有。”秋阮阮收了笑,清冷绝代的脸上透着冰冷:“你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很聪明。”她说,声音不像刚才那般调皮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咽咽口水紧张的问。   “帮我找到害死我的人,替我翻案。”   “啊?”   她美眸一敛,忽的一下凑近我:“不然,就跟我一起下地狱好了!”   我心头一颤,冰冷迅速的占领了我的大脑。我感觉自己好像快要窒息了,胸口更像是堵了团棉花一般难受。   距离她死都过了六十年了吧,翻案?我上哪去给她翻案啊……   就算她当年是被人害死的。六十年了啊,那个人就算没有死,也已经老得不成样了吧…… “姐……”我胆颤的开口。   “嗯?”她眯起眸子。见此我把想说的话咽下肚,眼珠子乱转找话:“那这……还要挖出来吗?”   “挖。”   于是在她的注视下,我再次拿起铲子一点点的撬着石头和泥土。原本高兴的心情早在她出现那刻消散,剩下的除了恐惧就是心痛。   寒风萋萋,在十一点前我把秋阮阮的尸骨完好无损的从山的峭壁里挖出。她满意的点点头,抬手一挥我便抱着她的尸骨到了山脚下。   接下来要怎么做?我看着她,不敢说话。   “把我的尸骨交给秋老太,她自会处理。”说完秋阮阮身影一闪消失了。她消失后赵毅急忙从山上跑下来,在看到我手中的尸骨时他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我看着他惊喜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一句话。   坐在车上,赵毅破天荒的跟我说了些关于道家的事情,但是我满脑子只想着秋阮阮对我说的:帮她翻案。根本就听不进赵毅说的那些东西,以至于我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车子在十二点前把我送回了家,我问他要怎么处理尸骨,他说要带回去给交代他的人。   我木讷的点了下头,在车子发动离开我住的小区后,我猛然想起秋阮阮交代我的。   “我靠!”于是我赶紧拦了辆出租车去追赵毅。   赵毅车子开出了松北区,一直往外像是要出哈尔丁市。   开车的出租司机见此忍不住开口:“小伙子,你还要追吗?出市区的话价格是要翻倍的。”   “追!”   保命要紧,我拿还有时间去心疼钱。在司机开车追的途中我给赵毅打电话,但是他不接。   “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你是警察吗?”司机又开口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