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让我带你飞 　　傍晚走在陌生的城市，肖晋有些寂寥和孤独，似乎舞动的夕阳也少了些暖意。 　　没在研讨会餐厅吃饭，他不想跟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同行，一群文人酸客带着虚伪的面具，说些没营养的客套话。他在房间胡乱吃了碗泡面，便背着双肩包出来。 　　坐在国家图书馆对面的长椅上，他看着这座雄伟又让人心生敬畏的建筑发呆，烟快燃到手指，他才掐灭丢进垃圾箱。 　　肖晋在天鹅市《奥妙》杂志社工作，小编辑一枚，苦活累活没人愿意干的，都推给他。 　　让人无语的是，好好一本近科学类的杂志活生生被新来的主编弄成了街头小报，从UFO到挖宝掘墓，从风水到野史故事，从江湖神药到重大案件，从一农户院子里的垫脚石竟是清代文物拍出两百万，到中了一亿的彩票号码是从梦里得到的数字... 　　主编美其名曰杂志的定位是玄学，也是科学的一种。 　　可他一点没看出来，这玩意儿怎么跟科学沾边？ 　　他有怨，可不得不忍！ 　　实在不愿跟领导低三下四地乞求饭碗，他四年前从事业单位被发配到下属杂志社，随后杂志社被独划出来自负盈亏，他也失去了编制身份。 　　他想过离开做点什么，可一琢磨除了上大学时英语过了四级，其他的出于兴趣爱好还学了几门初级外语，会几样乐器可算不上精通，没什么赚钱技能。 　　应聘当老师教课或搞乐队赚钱，他没那个信心，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到是还有一样本事，干杂志编辑这活儿，长年校对稿子，无意中激发出了超强记忆力，看三四遍电影，几乎能把台词情节记的七七八八。给他《奥妙》杂志的任意文章标题，他能马上说出是第几期的第几页。 　　记性虽好，但不能当饭吃。 　　这次出差唯一的安慰，是随手买的双色球居然中了三千元。他细细地看着彩票，如果自己能中全部红球也有二十多万。 　　人的命天注定，知足吧。 　　他想这钱够给老婆买条便宜点儿的白金手链，明天上火车前再买稻香村点心和烤鸭，也算没白来一趟。 　　他跑出来还有个小心思，躲着《向前》杂志社的女编辑寒霜，虽然工作关系吃过几次饭，但他明显感到这个长的漂亮，身材火辣的美女，对自己很有那个意思。 　　肖晋身材高大，性格沉稳，身上还有些大学时代留下的文艺伤痕，再加经常健身，让他对女人很有些杀伤力。 　　寒霜是足够让任何男人都动心的女人，但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他不想越过雷池。 　　三等奖不用去福彩中心，随意福彩点就可兑换。 　　起身，做了两个伸展运动，用手在脸上挤出一个笑脸，肖晋顺着手机导航转过国家图书馆，只要再穿一个路口，没几分钟就到地方。 　　走到人行道中间，信号变灯他停住，迎面几步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女。 　　斜阳倾泻着余辉，落霞散绮，她的样子十分动人，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随风轻舞。她上身是白色衬衫，写着一个大大的“舞”字，下身是黑色紧身的练功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他可以确定她是对面京都舞蹈学院的，看年龄不像是学生，到像是一名舞蹈老师，这个学院出美女可是全国知名。 　　肖晋身边还有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外地妇女，不住说着方言呵斥不听话乱动的孩子。 　　少女眉头一皱，向左看看没车，便站在机动车道上。从她细微的动作，肖晋分析出这个女人的性格很不合群，有些高冷。 　　她随意看了肖晋一眼，便侧转过身。顺着她的目光，他见到一棵围栏内的古树，牌子上说是六百多岁的古国槐，树下堆满了香灰，树身缠着长短不一的红布条。 　　这树已不知被多少愚昧的人朝拜过，看地上还有两碗上供的红烧肉，他哑然失笑，他搞不清楚现在的老百姓到底信什么，不过估计树再不围上，会被人活活用香薰死。 　　一辆侧面开过来的车突然失去控制，斜对着少女的方向冲了过去。等她听到声音转身，一切晚了。 　　飞身而起的肖晋环着她，被巨大的力量撞飞到古槐的时候，有那么一秒，他后悔出手救人！ 第一卷 第2章：我是谁，谁是我 　　在肖晋冲过去推开少女的一刻，她本能地把他抓紧。 　　肇事的车窗破碎，他好似看到了一张毫无血色带着无尽恐惧的男人的脸，一个女人的身体已经撞出车外半边儿身子。 　　两个人的身体落在古槐树上，那是一种很奇异的状态，周围的时间都在减慢，四圈的尖叫声和汽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都像被人按了慢进键。 　　如此贴近，他看到少女的眼睛里有自己的影子，还有对死亡的恐惧和绝望。 　　一切变得模糊，一片黑暗。 　　当他像是从梦中醒来，身上很痛，不是那种骨头散了的痛，而是在被人踢打。 　　腿上，腰上，后背被人一脚接着一脚地踢，他闭着眼睛，大脑深处某个地方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从踢打他的人嘴里发出的喝骂声，可以肯定有好几个人。 　　他两手抱着脑袋，身体似乎不听使唤，不知过了几分钟一个厚重的男声道：“今天行了。” 　　踢打停止，脚步声杂乱地散去，然后是上床的声音，等他蜷缩着身体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灯熄灯。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救人后被绑架？那个女人呢，这里肯定不是车祸肇事现场，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他伸手抓住右侧的床板，费劲力气爬上去。 　　借着外面的月光，肖晋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蓝色狱服，再勉强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到远处的高墙和隐约的电网，屋内左右各三排上下铺全睡着人，摆挂的衣服也是蓝色。 　　这是监狱，而现在的自己，是天鹅市曙光第一监狱的服刑犯！ 　　一切都乱了，一切都错了。 　　肖晋已经不是原来的肖晋，他成了另一个自己。 　　记忆像潮水一样疯涌进大脑，此时思维跳动的无比清晰，他确定不是在做梦，如果不是梦那只有一个解释，车祸后自己的灵魂因某种差错进了另一个时空自己的身体。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他反复思考后比较牵强的解释是，在平行空间内可能有无数个相同的世界并存，每个世界都有一个肖晋。在之前的世界他是个杂志的小编辑，在这个世界自己是个犯人。或许另外许许多多的世界里，自己是总统、部落酋长、医生、银行职员...当然也可能是乞丐或者流浪汉... 　　之前的世界肖晋38岁，而现在他22岁，时间超级不对等。 　　但在别的世界中，很可能有的自己在摇篮里喝奶，又或许有的已成暮年的老人！ 　　用这一世界那一个世界来形容比喻太过混乱，肖晋直接把它们定义为前生和今世。 　　经过对今世经历的回忆，再比较前生，他发现前后两个世界的格局、重大历史事件重要历史人物、社会环境和地理变化不是很大。 　　对音乐和电影到了痴迷地步的肖晋，发现今世许多歌手和金曲居然都不存在。 　　身边没电脑手机，也没杂志资料，他无法判断更多信息。 　　今世自己居然是孤儿，上大学时养母去逝。大三为救同学而撞坏脑袋，虽然被定性为见义勇为，可因伤无法继续学业而离校。之后为了谋生开出租车，可从歹徒手里救下夜跑的少女后，反而蒙冤入狱。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首要找证据洗脱罪名，否则八年后刑满出去，整个人生也彻底废了。 　　两世的记忆混淆在一起，前生的车祸，今世的脑伤，以及穿越时空产生的不真实幻觉，让他开始头痛欲裂，然后就半昏睡过去。 　　被叫起床，点名吃饭，因为有狱警在，没人为难他。 　　今天是探监日，犯人们的表情都很期待，看到被警官点名的犯人兴奋地开始排队，迥然一身的肖晋是孤儿，他知道没自己什么事。 　　“肖晋。”年轻的警官看了他一眼。 　　他一怔，笔直地挺了下身子。 　　难道，有人会来看自己？ 第一卷 第3章：谜一样的女人 　　警官收了名册。没被点到名的犯人很沮丧，有个瘦高个儿颓废地坐到床上，看着地板发呆。 　　肖晋知道这个很帅气的警官姓王，负责他们一大队。本来没说解散，犯人是不许坐下的，王警官看了眼剩下的三个犯人没说话，示意被点到名的排队往外走。 　　没有亲友探视，是对这些犯人最大的打击，他们会感觉被抛弃，被社会遗忘。王警官记住他们的名字，最近几天要对他们重点监控，防止他们情绪波动做出傻事来。 　　一路上不断经过各种铁门，打开，锁上，再打开...肖晋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呆在监狱里，就算拥有前生的阅历和心智，他也无法忍住这里的压抑和精神上的折磨。 　　他多想能走出这高墙，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自由自在地站在某个街道的拐角，看着人来人往！ 　　会见室被分成若干隔断，当肖晋看着加厚玻璃对面的女人，他愣了有五秒，值班警官命令他坐下。 　　女人戴着口罩，头上一顶宽边白色的太阳帽，整个面部只露出两只眼睛。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X光一样把肖晋的身体全部穿透。 　　虽然看不到对方面部，但凭直觉，肖晋猜测她二十五六岁，她身上散发出的风情和气势，让她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许多。 　　这眼神有那么一丁丁的熟悉，可脑伤让他对许多事和人记不真切。 　　他犹豫一下拿起话筒。 　　可女人没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让肖晋非常不自在。 　　什么意思？大老远跑来看自己，蒙着脸一句话不说？ 　　在别的窗口，犯人跟家人朋友格外珍惜时间，恨不得一秒当一个小时过，有的痛哭流泪，有的隔着玻璃抚、摸着亲人的脸，这场面让警官都心里不忍。 　　可唯独肖晋这边一点动静没有，外面的女人像雕塑一样，就连目光也无悲无喜。 　　几个值班警官都注意到了他这边儿，他们也在琢磨，这个来看肖晋的女人到底跟他什么关系？ 　　十分钟很快过去，肖晋已经确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好心来探望自己，从她转身最后深深的一眼，他看到杀气，那是恨不得让自己堕入万劫不复地狱的怨恨。 　　女人走了，肖晋把话筒放回原处，站了十多秒，直到女人的背影消失。 　　他排在队伍中间往回走。 　　“肖晋，过来一下，把仓库的书搬走。” 　　王警官叫走他，其他犯人有些幸灾乐祸。 　　肖晋还在琢磨刚才的女人，王警官把他带到一间办公室，门上没挂牌，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坐” 　　王警官关上门，随手摸出烟来，自己抽了一支，见他还站着，又一指椅子，“坐下说。” 　　根本没什么仓库的书要搬，肖晋这才老老实实坐下，两手放在膝盖上。吃了几天牢饭，他已经懂得各种规矩。 　　王警官丢给他一支烟，他愣了一下，从衣服上把烟拿起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前生他抽烟但瘾不大，今世还一支没抽过。 　　“自己点。”火机丢了过来。 　　点上烟，他站起来弯下腰，说了声“谢谢”，把火机摆到王警官面前，这才回去坐好。 　　抽了一口，有些辣，但吸入肺里的感觉很让他麻醉。 　　“来看你的人是亲戚？”王警官抽着烟，看着他。 　　“报告，不认识。”肖晋摇摇头，神情没落，眼前好似还晃着女人怨恨无比的目光... 　　“嗯”王警官不置可否。 　　“你的案卷我看过，里面有疑点，只是被受害人一口咬死是你。” 　　王警官烟瘾很大，吸了几口，烟就没了一半，他接着道：“办案的同行说你有可能被冤枉。” 　　肖晋一下子呆住，一大截烟灰掉到衣服上。 　　“在大学你品学兼优，救同学受过伤，所以按你的人品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别灰心，有人还在查，我们的政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那些老犯儿没难为你吧？”王警官态度温和，按灭了烟头。 　　“没。” 　　肖晋摇头，还沉浸在他刚才的话里。 　　“那好，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王警官把他带回牢房，他坐在床头许久一动没动。 第一卷 第4章：麻烦你办件事 　　不知是王警官打了招呼，还是修理新犯人的节目结束，一天后肖晋开始过上平安无事的监牢生活。 　　自从上次探监日后，犯人们有的似乎得到亲友的鼓励而心情大好，小声哼着歌干活加倍卖力气。而有的犯人则变得沉默寡言，无精打采。 　　因为有三个犯人没人探视，值班警官们最近来巡查的次数明显增多，牢头也被单独叫出去，回来后有事没事的跟那三个人接近很多，就连他们上厕所都有两个犯人跟着。 　　每天的日程如上班一样，起床后点名，接着洗漱吃饭做工。中午休息吃饭，下午继续做工。晚饭后七点集中看电视新闻，然后学习一小时上床睡觉。 　　每周的二四六下午有半天自由活动时间，可以放风或娱乐，比如看书、玩扑克或运动。 　　肖晋一方面抓住看电视和书的时间，如饥似渴的消化这一世的信息和各种变化，另一方面他开始枯坐，陷入深度思考。 　　果然，今世的历史主线几乎没有改变，一如前生的翻版。不过年代虽然是2000年，但经济发展已达到前生2005年左右的水平，大汉显的传呼已经消亡，而经典手机摩托罗拉V3和诺基亚7610提前上市。 　　前生2005年才出产的宝马3和奔驰E，包括别克GL8陆尊，已跑在现在的路面上。 　　经济发展虽然提前，但2005年开始的大牛市确没有如期而至，依旧溜达在一千五百点左右。 　　他曾经供职的《奥妙》杂志今世居然没出现，到是有个《奥秘》让他看后唏嘘不已，这才是集科学、艺术和知识趣味性为一体的杂志。再想想自己办的那本杂志，他心里猛然一动，各种宝藏、民间秘方，还有头等奖的彩票...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像是开了一道缝隙。 　　历史的进度表给肖晋开了一个玩笑，今世换了玩法，事件时间的顺序被打乱甚至让人摸不着头脑，这让本以为掌握先知的他，有些无所适从。 　　苦于他想的东西没法记录在纸上，脑子里的信息无意泄露哪怕一点点，被有心人发现都会后患无穷。 　　不过，如果他还继续在这蹲大狱，想了也是白想。 　　“深巷”餐厅。 　　深巷取自庭院深深深几许之意，入门处便是一条古香古色的小径。 　　这是一家中西合璧的餐厅，进门一层在淡暗而昏黄的灯光下，四周摆放俄罗斯的家具、壁炉，居中一架钢琴，三个硕大的啤酒桶竖在酒架之前。 　　服务员是穿着红格子围裙的漂亮俄罗斯美女。 　　而到了二楼则是逐渐中化的风格，最出名的是“书香”图书角，摆放的东西充满了对天鹅市老城的记忆，让人有如置身老电影之中。而服务员的风格也变成了穿着旗袍的江南水乡女子。 　　二楼206包房，很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一个女人一身黑色的长裙站在窗前，她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边吸着很细的女士烟。 　　从后面看去，女人个子很高，身材很有欧美女人的浑厚和火辣。一头披肩的长发，两条白皙的手臂自然端在胸前。 　　不光身上的裙子是黑色的，高跟鞋也是黑色的。 　　黑色代表神秘和感性，也代表死亡和黑暗。同时，喜欢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内心冷酷而孤独。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种是尖细的高跟鞋声，另一种是沉重的男人皮鞋声。 　　轻轻敲了三下，应该包房的主人交待过什么，门直接被推开。门外漂亮的女服务员做了个请的手势，一个中年男人放轻脚步走了进去，随后门被关上。 　　过了五秒钟，女人才转过身。 　　中年男人微一颔首，“徐姐，你找我。” 　　男人四十左右岁，面对这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叫姐，叫人很匪夷所思，但对两人来说似乎理所当然。 　　“三子，要麻烦你办件事。” 　　女人拿起椅子上LV限量版的手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纸，还有厚厚的一个纸袋。把东西放到桌子的玻璃转盘上，轻轻一转。 　　男人快两步来到桌前，按住玻璃，先把纸拿了起来。 　　他快速扫了几眼，眉角微微跳了两下，这才抬起头，“徐姐，要是在牢里搞出人命，恐怕没人接这活儿。” 　　“我不要他的命，那样太便宜他了。” 　　“我要他的两只眼睛和一条腿。” 　　说完这番话，女人转头继续看向窗外，表情如烟似雾。 第一卷 第5章：二人世界的亲情 　　女人高冷的面容堪称绝色，胸前的大V领有着很深的事业线。 　　男人还在犹豫，桌上的钱他没动。 　　“这次的事帮我办完，你欠我的两清。”女人盯着他，开口道。 　　男人深吸一口气，放下纸一把抓起桌上的钱袋，“好吧，等我消息。” 　　“谢谢”女人淡淡地道。 　　男人离开，门再次关上。 　　“咔”的一下，她用打火机将纸点燃，灰烬飘落烟缸里，直到燃尽最后一角，她才松开纤细的手指。 　　她转身继续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凌晨，肖晋醒了，黑夜中清冷的月色透进来，四周是此起彼伏的酣睡声。 　　他很想在睁眼的一瞬间，看到的是前生熟悉的家，睡在身边的是老婆郑迦雪。 　　郑迦雪是那种气质型的女人，年纪越大越有女人的风情，而且身材特棒，两人都快到了四十这个年龄，早就没了爱恋中的热情，更多是亲情中的互相关心。 　　只是郑迦雪两次怀孕都没留住孩子，这不得不说是小家庭的遗憾。虽然她的态度很坚决，拿各种中药当饭吃，找了无数民间的偏方，希望再试着要一次，但肖晋怕她伤了身子，不打算继续要孩子。 　　为此，郑迦雪一直很愧疚，甚至提出过离婚，让她再找个女人生个孩子，但被他拒绝。 　　二人世界，一直这样平平淡淡过到老，也没什么不好。 　　而郑迦雪觉得这样下去，两个人的婚姻会产生危机。 　　随着一场车祸，平淡也罢，危机也好，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坐起身靠在墙上，肖晋开始闭目回忆。 　　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他开出租车送乘客到霁生桥西，回来经过一片矮树丛，他看到里面树枝杂乱的晃动，有女人“呜呜”的叫声。 　　此处人少偏僻，一公里外才是临江高档住宅区，肖晋马上将车拐进树丛前的空地，跳下车跑进去。 　　他看到穿运动服的少女被一个男人掐住脖子，当他跟男人扭打在一起，后背狠挨了一棒子晕过去。 　　有私家车主经过报警，徐琳送往医院。她虽然没有受到侵犯，但大脑缺氧过多造成窒息，同时视网膜受伤。等徐琳醒过来她的情绪处于疯癫状态，一口咬定肖晋就是凶手，她甚至能形容出他穿的衣服和长相。 　　所有证据对肖晋不利，徐琳身上有他的指纹，附近也没有监控摄像头。 　　间接没有别的人证物证，更糟糕的是，精神高度紧张而脑袋有淤伤的肖晋，没有通过测谎仪这关。 　　因为他没有亲人，昔日的大学同学和老师们帮他奔走，舞蹈老师梅冉给他介绍律师，熟悉肖晋的人都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恶行。 　　但徐琳家很有能量，很快便找到了间接证据，主要论据是肖晋虽然在学校见义勇为，但不能说明他以后不会犯罪。 　　脑伤让他的行为和性情受到严重影响，养母去逝后他再次成为孤儿，使他性格怪异，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举止反常，经常独处发呆。 　　徐家更以此推断肖晋被退学后思想变得极端，产生报复社会的想法，所以才有对徐琳的犯罪举动。 　　最终，肖晋被判入狱八年！ 　　他的脑袋又开始痛起来，心思极度烦乱。八年这个时间就是噩梦，而罪犯身份如果不能洗脱将要带一辈子。 　　要是提前半年重生，他相信以自己两世的智慧，可以化解这次危机。 　　前生救人被撞穿越，今世一次救人脑部受伤，辍学回家；又一次救人结果坐牢！ 　　命运这艘大帆船为什么不把自己送进婴儿车，从咿呀学语和蹒跚行步再来过，而是把自己弄进了监狱？ 　　在这世上，他没有一个亲人，内心的孤独和痛苦无人理解。 　　“冤枉啊。” 　　当他将头撞在身后的墙上时，他似乎觉得脑袋轻松了一下，于是他又用力撞了几下。 　　“喂，大早上影响老子睡觉，是不是想挨揍？” 　　他对床的一个矮胖子犯人半坐起来，怒目瞪着他。 　　肖晋猛地转过头，那如野兽般的眼神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的光，他的表情半疯癫半狰狞，把矮胖子吓的一哆嗦，本想骂出口的后半句硬生生咽回去。 　　其他几个醒来的犯人看热闹。 　　肖晋一下接一下的用脑袋撞着墙，眼睛盯着上铺的床板，目光空洞。 第一卷 第6章：挥拳，再挥拳 　　牢头罗汉也醒了，他侧过身看了几眼肖晋，见他这幅德性用脑袋撞墙，嘴里叨咕着“冤枉”，看着也很可怜。 　　进这里来的，没有几个不说自己冤枉的。前几天听王警官找自己的意思，是要照顾一下这小子。 　　没准这小子的家里托了王警官的关系也说不定，所以这次一直老实巴交低头犯傻的肖晋，突然疯了起来，跟其他犯人发生冲突，他不想蹚这个浑水。 　　罗汉刚要闭上眼睛接着睡会儿，九铺的犯人何东按捺不住跳下床，嘴里骂着就向肖晋挥了一拳。 　　何东也是老犯，盗窃加过失伤人被判十五年，如今服刑到一半。前几年老婆还带着儿子来看过他，可从今年开始就一趟也没来过，找外面的朋友一打听，老婆把房子卖了工作辞了离开天鹅市，彻底找不到人影儿。 　　这下何东受不了，女人跑了可以，甚至就算她送来离婚协议，他也会签的，他从来没想过要拖累女人守活寡。但是儿子可是自己的命，她自己跑了不说还把儿子带走，以后茫茫人海上哪找去？ 　　一到探视的日子，何东的心里就别提多难受。 　　罗汉打过招呼，肖晋有王警官罩着，以后别再打他。就在刚才何东难得做个好梦，梦见自己带着儿子在游乐园里，一会儿做过山车一会儿给儿子买冰激凌，要多高兴有多高兴，可好梦被人吵醒了。 　　压抑了这么长时间的邪火无处发，终于到了爆发的节点，何东一拳就打在肖晋的脸上。 　　他愣了一下，再次挥到一半的拳头停住，就见肖晋嘴角流血，冲着自己傻笑。 　　这小子不是真疯了吧？ 　　管你真疯假疯，打完再说。何东几拳下去之后，肖晋一下抱住他，两个人就滚到地上，对面的矮胖子犯人也加进战团。 　　当肖晋开始反击的时候，这两个犯人居然不是对手，他像发疯似的把两个人打成虾米缩成一团。 　　这下又冲上了六七个犯人，整个牢里乱了套。罗汉现在就算想制止也来不及。听到动静的值班警官来个六七个，打开牢门才把众人分开。 　　等所有人都蹲下两手抱头，只有肖晋一脸的血还半趴在地上嘿嘿的傻笑。 　　带队的值班领导黑着脸，把肖晋和何东都关了小号，单独关押十天，这场风波才算平息。 　　在小号里，肖晋终于安静下来，他身上的伤经过处理，但依然揪心的疼，可这种疼无法比得上心灵上的伤痛。 　　这里黑暗不见任何光亮，除了一张窄小的床和角落里用水泥墙隔开一道的简易厕所，什么也没有。 　　沉重的铁门紧闭，静的他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的脑伤再次发作，像有一把椎子深刺进去，他抱着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混混沌沌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黑夜。 　　走廊传来脚步声，接着铁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借着外面的灯光一闪，肖晋见了来人就是一愣。 　　进来的是老李头，手里提着装饭的盒子，他是食堂管事的，经常靠在墙上抽着烟，似笑非笑地盯着犯人们。 　　等铁门从外面关上，老李头拿出一个大号的手电筒竖在床上，一道光柱让屋里有了视线。 　　平时都是把饭放到铁闸里推进来，等吃完了放回去收走，今天为什么单独送饭？想到某种可能，比照电视里的情节，他脸色一下苍白如纸。 　　“想什么呢，以为是断头饭？你想吃还没那资格。” 　　老李头嘿嘿一笑，把饭递了过去。好大的一条肥鸡腿外加红烧肉，底下是香喷喷的米饭，还有两个苹果。 　　他一下接过来，抓过勺子就大口地往嘴里扒拉，三两下一条鸡腿就剩下根骨头，他这才嘴里嚼着东西看着老李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子，我观察你好几天了，有点意思。”老李头抽出一支烟点上。 　　“没想到你挺能打的。” 　　肖晋不说话，闷头吃饭，直到吃干净最后一粒米，这才抹了一把嘴，把苹果留下，小心地把盘子递了过去。 　　老李头接过盘子，甩给他一支烟，“说说，什么事进来的？” 　　肖晋猜到老李头的身份不一般，能直接进到看押极严的小号，还没警官跟着，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此刻一定要抓住机会，没准伸冤就靠他了。 第一卷 第7章：一群奇怪的厨子 　　肖晋就抓紧时间，把自己的冤屈经历讲了一遍，老李头也不做声，默默地听。 　　最后他看了肖晋一眼，这才拿着餐盒收了手电筒敲了敲铁门。很快脚步声传来，铁门打开，他走出去接着门锁上。 　　他隐约听到一个警官笑着道：“怎么这小子还惊动了您？” 　　“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托我照顾一下。” 　　肖晋暗自琢磨，这事透着怪异，而且这个老李头绝对不是食堂管事那么简单。前生加今世五十多年的阅历，让他从这件事上品出太多的不寻常。 　　过了两天没见老李头来，他有些心灰意冷，或许自己想多了。没想到晚上人来了，依旧带着大鸡腿和红烧肉盖饭。 　　“你把上次的事再说一遍。”老李头抽着烟道。 　　肖晋就把前几天说过的经历又复述了一遍，这次老李头点点头，因为两次的故事一对比，特别是一些小细节没有出入，这说明肖晋不是编出来的。 　　“你在学校救人是怎么回事？”他好奇地道。 　　重生到今世的肖晋，没有亲自经历救人事件，所以只得靠回忆。他惊讶的是这个老李头居然查过自己的历史。 　　带着某种莫名的期待，他讲了学校的事。肖晋当初报考天鹅市滨江大学体育学院，一是因为体育是自己的强项一考一个准儿，另外一个原因当时的体院跟教育局有合作关系，毕业后可以优先进入中小学校当老师。 　　对肖晋而言毕业进入有编制的教师队伍，求之不得，省得以后为找工作发愁。大三那年某次跳箱课，舞蹈老师梅冉帮着代课，没想到出事了。 　　梅冉教跳箱课是外行，一是附近的鞍马没撤远，二是落地的保护垫子没铺满。当贾玉林同学跳过八节箱的时候，整个人在空中失去了方向感，直接奔鞍马撞了过去。 　　鞍马四个腿全是铁的，上面还有调高度的螺丝扣，飞在空中的贾玉林只要撞上非死即重伤。这时站在附近的肖晋一把将呆住的梅冉推开，整个人将贾玉林抱住。 　　贾玉林得救了，可肖晋不但胳膊骨折，而且巨大的惯性让他撞在鞍马上，当场血流满面。 　　送到医院急救，肖晋生命没危险，但脑袋里有了淤血压迫神经，除了做开颅手术没其他办法，而考虑诸多原因后，他放弃做手术，最后虽然得了见义勇为的称号，又给奖金又有奖状，但失去运动平衡能力没办法继续学业，他只得提前退学。 　　听他说完，老李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一指他的脑袋，“你这里...发傻吗？” 　　肖晋摇摇头，“只是偶尔会头疼，还没撞成傻子。” 　　老李头笑了，“好了，我该走了。” 　　这次同之前一样，他还是没留下话，以肖晋的聪明没追问。他能打听出自己身上这么多事，就本身说明问题。 　　老李头回到厨房的后院，进到一个宽大的房间里，里面几个人穿着厨师衣服的人等着他。 　　“臣叔！” 　　众人站起来，微微弓着身子，再看他们的神情哪里还是厨子？ 　　“都坐吧。”老李头坐在长条沙发中间，当他微眯的眼睛睁开，一股威严油然而生。 　　“这里已经探过了，下面是一个防空洞，建于三十年前。以这么大的施工面积，不可能有宝藏埋在下面不被发现。” 　　老李头喝了口茶，这才又道：“不管怎么说，虽然失望但验证了就好，也算没白来一趟。” 　　“臣叔，我当初也想，李家的宝藏怎么会在这大东北出现？”一个中年男人道。 　　“这可不一定，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在西边都发现了这批宝藏的踪迹，出土的银锭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还从海外传来了消息...三百多年了，一切皆有可能。” 　　老李头皱了下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疲倦，“王拓，前两天让你查的案卷，那个叫肖晋的很可能冤枉，你派人找找线索。” 　　“是，臣叔。”王拓没问原因，李占臣吩咐的事情，他照办就行。 　　“再呆几天我们就撤，警民共建捐了三百万，人情总有用完的时候...”李占臣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月色。 　　直到肖晋出了小号，也没等到老李头来看他，他有些失望。不过，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收获，把许多东西在脑子里整理一遍。 　　这关小号，到是个可以清静的好地方。 第一卷 第8章：这下满足了吧 　　回到监舍，犯人们正在做工，众人目光齐齐转向肖晋，很快就低头各忙各的。 　　警官走后，他等着被群起攻之，可这些人有意躲着他，就连刚出来的何东都没找他麻烦。 　　肖晋有些明白了，这是自己装疯卖傻得到的效果，谁也不想跟突然会发疯的犯人交恶。 　　这个好哇，前生他活的谨小慎微，忍着各种委曲，今世可以换个活法，当个疯疯癫癫的恶人感觉如此美妙！ 　　他像老鸹似的发出两声干笑，屋里一静，对面的短胖子身体都抖了一下。 　　打架那天，肖晋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太过凶残，不要命的抡拳头，这种精神不正常的犯人还是少惹为妙。 　　三天后，轮到肖晋值日打扫厕所，看到一个干瘦的犯人在抽烟，他丢下扫帚，一伸手道：“喂，给支烟。” 　　这烟在牢里可是硬通货，可以换东西也能当钱用，瘦子犹豫了一下，眼前这个被关过小号的肖疯子，据说一个打七八个不落下风，再看肖晋那发直的眼神和诡异而扭曲的表情，他赶紧摸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点上吸了一口，肖晋吐出个烟圈，抬头看着天棚，干笑了两声，可那笑声里却带着某种哭泣的悲伤。 　　瘦子身上一阵发冷，他掐灭了烟就想走，三个人走进来。 　　看到为首的老犯，瘦子脸色一变，这是六监舍的牢头杨猛，在道上很有影响力，为人心黑手辣。 　　“这不是猛哥吗。”瘦子点头哈腰，站到一边让出路。 　　杨猛看了眼正盯着天棚发呆的肖晋，摆了摆手示意瘦子出去，瘦子见气氛不对巴不得离开，几步跑出去。 　　肖晋转过身，杨猛站在中间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一个犯人站在门口向外放风，另一个高壮的犯人走进厕所隔断，打开水箱盖子，从里面摸出一把牙刷。 　　他拿着牙刷出来，牙刷手柄那头被打磨成尖椎状，这种硬塑料做成的凶器杀伤力十足。 　　肖晋看这架势马上明白这是要对付自己。 　　得罪什么人了？他飞快转着念头，跟自己要钱要烟？可轮不到杨猛，也是罗汉跟自己张嘴。挨打的何东找人报复... 　　杨猛淡淡一笑，“肖晋，你不用猜了，咱们没仇。” 　　“不过有人花钱要你一对儿眼睛和一条腿，这活儿我接了。” 　　他又道：“你要是自己来弄，兄弟们省事你也少受苦。” 　　听到这儿，肖晋心里一沉，可脸上丝毫没表露出来，他傻笑两声，“能不能告诉是谁要弄我？” 　　杨猛摇了摇头，表情开始不耐烦。 　　肖晋两手一张，“来吧，那就弄弄试试。” 　　高壮犯人冲向肖晋，将牙刷向他脸上插去。杨猛虽然知道肖晋挺能打，但在他们这些老手眼里，那两下子拿不上台面。 　　肖晋毫无征兆地矮下身子，一拳击在他两腿中间，高壮犯人惨叫一声，牙刷一偏插、进了肖晋的右胸。 　　没想到同伴失手，为了速战速决，杨猛和放风的犯人混战过去。挨了十多拳后，肖晋被死死按住。 　　杨猛吐了一口，喘着粗气道：“小子，还挺能打，给老子玩阴的。”他抬脚就揣下去，只要挨上这一下，肖晋的右腿骨非断不可。 　　此时肖晋胸前全是血，嘴里吐着血沫儿子，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咔嚓”一下将自己的右胳膊脱位，单手拔出插在胸口的牙刷，发疯一样的乱刺乱划。 　　杨猛不急躲闪，胸前被划开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肉都翻了出来。 　　杂乱的脚步声，罗汉带着同舍的犯人们跑进来，随后六七个警官也到了。 　　“住手，都蹲地上。” 　　看了厕所里的情形，为首的王警官大吃一惊，连见过不少大场面的罗汉也吓呆了。 　　肖晋全身是血，疯癫般的哈哈大笑，杨猛三个人倒在地上不住往后爬，看杨猛胸前的德性，几乎被开了膛，地上全是血印。 　　“你们都想让我死...来吧。” 　　肖晋又是一口血吐出来，眼里不知流的是血还是泪，“是要这样吗？” 　　他将牙刷一下插、进自己的胸口！ 　　“哈哈哈” 　　随着他胸膛的起伏，露在外面的半截牙刷不住抖动，看着极为恐怖。 　　“这下满足了吧！” 　　声音一落，肖晋再也坚持不住，栽倒地上。 第一卷 第9章：姐，谢谢 　　肖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一只手铐在床头，身上插了不少管子，床侧的心电监护仪不住闪动。 　　他胸口缠着一圈圈纱布，看着像个木乃伊。 　　见了特制的铁门，他便知道在监狱的医院里。 　　高跟皮鞋的声音由远及近，铁门打开，声音很快到了床前。 　　眼前是二十五六岁的漂亮女警官，身材高挑，警服外面穿着白大褂，好看又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 　　“醒了。”女警官表情不是职业的冰冷，有几许温和。 　　“嗯” 　　肖晋艰难地发出一个音，抿了下干涸的嘴、唇。 　　女警官见状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往医药绵签上滴了几滴，便探身涂在他的嘴、唇上。又涂了几次之后，这才用吸管喂他喝了几口水。 　　“好了，你现在不能多喝水，最好别动伤口怕裂开。”她放下水瓶，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看着他疑惑的眼睛，她微微一笑，轻理了下鬓角的秀发，“你有个大学同学叫贾玉林？” 　　肖晋点了点头，这让他更加疑惑。 　　“我是贾玉林的姐姐，叫贾苏之。” 　　他这才把眼前的美女跟那个憨厚的大学男生对上号，果然相貌有几分相似。 　　“谢谢你救了他，否则那次体育课进医院的是他。”贾苏之自顾自地说着，“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从小到大全家都宠着，你救了他就等于救了我们一家子。” 　　她看着肖晋，一笑道：“你好好养伤，正好在这休息一阵儿。” 　　“对了，你的案子我找人还在搜集证据，我们相信你的人品。”说着，贾苏之这才站起来。 　　“姐，谢谢。”肖晋动了下嘴角，挤出几个字。 　　他的手臂摆了一下，腕上的手铐碰到床头发出刺耳的声音，贾苏之看着一皱眉，这时王警官走进来，看到她眼神顿时一亮。 　　“苏之你还没走，我正要找你。” 　　贾苏之瞪圆双目盯着他，“王雄飞，我让你帮着照顾肖晋，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肖晋这才知道王警官的大名叫王雄飞，难怪他对自己这么关照，原来是贾玉林的姐姐打了招呼。看王雄飞尴尬地搓着手，还有眼里火热的表情，原来他是贾苏之的追求者。 　　“苏之，这真是意外，那个肖猛伤的也不轻，等他醒过来我们就审问。”王雄飞又干笑两声。 　　“你把手铐打开。”贾苏之冷哼一声，显然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 　　“这个...”王雄飞很为难。 　　“怎么？难道他伤成这样还怕跑了不成。”贾苏之满面怒色。 　　“我是代表市局刑侦处的，出事我负责。” 　　王雄飞摇了摇头，这个姑奶奶他真心惹不起，唉声叹气地把肖晋的手铐打开。 　　“谢谢。” 　　肖晋缩回酸痛的胳膊，这一动牵到了伤口，他咬牙挺着没出声。 　　“你好好休息，得了空儿再来看你。”贾苏之对着他嫣然一笑，如鲜花盛开，让他的心猝然间飘了一下。 　　王雄飞追在她身后，“苏之，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还要回局里。”贾苏之的声音冷冷的，随着病房门关上，她的脚步声远去。王雄飞讨好似的说着什么，不过并没有取得效果。 　　一周时间，贾苏之来看过肖晋四次，直到他身体慢慢好转，撤掉了监护仪器，她这才放心。 　　“姐，你不用来了，我身体没事。” 　　肖晋看着坐在身边正给自己削苹果的贾苏之，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温暖。 　　“没事，我也是路过。” 　　她用牙签插着块苹果递到他嘴边，他虽然不好意思让一个美女如此伺候，可没办法阻止她的热情，只得吃下去。 　　她探过身，他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以他的阅历知道这不是香水的味道。 　　“你难道脑袋真傻掉了，还给自己来一下子，胸前又多个伤口，好再没伤到肺叶。”贾苏之瞪了他一眼，又喂他吃了几块苹果，直到他摇头这才停下。 　　可能是职业习惯，贾苏之正常说话都像是训人，可肖晋听在心里舒服，其实这几天他一直盼着能多见她几次。 　　“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可别长褥疮。”她说着，就顺手掀起了他身上的被单。 　　肖晋傻掉。 　　看着八块腹肌，壮如雄狮的身体，贾苏之脸红了。 第一卷 第10章：男人的免疫力 　　被子都掀开，再盖上不合适，贾苏之很快镇定下来，若无其事的转身拿暖瓶倒热水，把毛巾温热拧开又走回来。 　　“姐，别麻烦你，这个我自己行。”他强撑着要坐起来。 　　“躺好别动。”贾苏之命令道。 　　她的声音像有魔力，他便一动不动，任她擦拭。 　　脖子、胳膊和纱布外面露出的地方还好办，等到了肖晋的小、腹部，贾苏之明显呼吸一滞，即使隔着毛巾，她也能感觉到他棱角分明的肌肉块。 　　她把毛巾又洗了洗，身上出了不少汗，她便脱下白大褂和警服，只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 　　肖晋偷眼打量，她不但腰肢纤细，胸、脯更有着惊心动魄的弧度，这样的身材有一种说不出英姿勃发的美感。 　　肖晋认为自己两世为人见过不少美女，面对肖霜那样的极品都能控制住，为何遇到贾苏之就没了免疫力？ 　　这实在是因为贾苏不但是美女，而且是超级漂亮的警花大美女！ 　　“姐，你主要做什么工作？”他没话找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搞刑侦的。” 　　她又补充道：“尸检。” 　　一髻秀发垂在她的额前，额头上有些微微的汗珠儿。 　　肖晋看着她白皙柔若无骨的手指，轻按在自己的皮肤上，顿时脸色发白。怪不得啊，见惯了那么多的尸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在她眼里，不过就跟那个啥一样吧？ 　　他脑后开始嗖嗖地冒凉风。 　　如果她手上再有一把解剖用的手术刀，就更职业了。 　　看着他的傻样儿，贾苏之努力忍住笑，最后还是咯咯的笑出声。 　　“看把你吓的那样。” 　　她在他腿上打了一下，“我是技术化验，整天跟电脑仪器打交道，尸检那活儿我才干不了，弄不好都嫁不出去。” 　　“那就好。” 　　肖晋这才长吁一口气，精神放松下来。 　　贾苏之帮他侧过身，又擦了后背，这才道：“好了。” 　　“姐，谢谢了。”肖晋拉过单子盖在身上。 　　贾苏之走后，晚上王雄飞来到病房，杨猛交待了是一个叫三子的人雇的他们，不过三子听到风声早跑了，现在还没有其他线索。 　　肖晋已经猜到了是谁对自己下手，自己救的少女徐琳伤了眼睛，而徐家人认定是自己干的，所以找人报复，也要自己的一对眼睛。 　　“上次来看你的女人叫徐晓黎，是徐琳的姐姐，本市知名的女企业家。”王雄飞临走时，有意无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肖晋心里苦笑，看来警方也猜到了前因后果，但是没有证据无法立案。难道这就是农夫和蛇的故事在自己身上精彩上演？ 　　现在就算自己面对面的跟徐晓黎解释，她也不会相信的。想到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那是极度的仇恨。 　　一晚上肖晋都没怎么睡，他在思索对策。徐晓黎能弄这一次，就能花钱雇人弄第二次，这种事防不胜防，没等自己熬到出狱，很有可能就挂在里面。 　　躲在医院里到是安全，可不能呆一辈子，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肖晋不知道的是，肖疯子的绰号已经在犯人中传遍了，他已经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 　　就在他一筹莫展，陷入绝境的时候，那个消失一阵子的老李头再次出现。他依旧带着鸡腿和红烧肉盖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抽烟，笑呵呵地看着他。 　　“老爷子，下次来能不能换个虎皮肘子？”肖晋啃着鸡腿，嘴里叨咕道。 　　“对自己出手都这么狠，有意思，有点意思。”李占臣一笑。 　　“没意思。” 　　肖晋有些黯然，他推开餐盘，认真地看着老李头道：“谢谢了，就算出去以后再被人弄死，吃了你这么多好东西也没遗憾了。” 　　李占臣盯着他有五秒钟，这才开口一字一顿道：“你，想不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