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一切都没了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抹布。 这句话是瑞丽赌石圈里最有名的一句谚语。 无数人因为赌石一夜暴富,无数人因为赌石一夜倾家荡产。 我父亲二者兼顾。 我父亲叫林友生,在我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在昆明这边开了饭店,身家小百万。 在两千年的时候身家小百万可是巨富,我爸那时候是左邻右舍里最有面子的,谁见了我们都得给一个笑脸。 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虽然是半开玩笑的。 但是也因为开饭店太忙了,我爸总是四五点就出去采购,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我们一家人很少能有个团圆。 那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月尾的时候,因为月尾要盘存,所以我爸会提前下班,那时候我爸才有时间带我去玩一会。 我永远都记得我爸将我顶在肩膀上的样子,每次他把我顶在肩膀上转圈的时候,我都能乐疯了。 我们父子两的互动很简单,但是每次都很开心。 但是每个月也就只能有这么一次互动。 我爸对我们娘两一直有愧疚,总是说没有时间陪我们,我爸总是说要带我们出去旅游,放松放松,然后好好补偿我们。 我一直期待着他的补偿,终于,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爸终于有时间放下手里的活带我们去旅游了。 我爸带我们去瑞丽游玩,这里是云南最有名的风景区,我父亲带我们玩了水上乐园,去了原始森林,也去了天涯地角。 这一次是我们一家人玩的最开心的一次。 但是也是因为这一次,让我爸走上了歧途。 瑞丽最有名的就是翡翠,想要得到翡翠,就要通过赌石,来瑞丽旅游的人,不赌一次翡翠是非常遗憾的。 我爸的马仔极力邀请我爸去赌石店玩一玩,我爸拗不过,也就去到赌石店玩玩。 这个马仔对瑞丽的赌石店很熟悉,跟很多老板都是朋友,带着我爸去玩,人家都很客气,把最好的原石都拿出来给我爸玩。 这个马仔给我爸开车的,到了赌石店,让人家老板帮我爸挑一块石头,让我爸切切玩玩,人家老板看我爸的打扮很阔绰,二话没说,直接把他收藏的石头给拿出来。 老板跟我说,这里有一块,很不错的,他擦过的,擦涨了,很不错,场口正。 我爸也不懂什么意思,人家老板跟他解释,说这一块石头是他1万块买来的,后来擦涨了,他觉得这块石头,可以卖到5万块,而且可赌性很强,蟒带很有力,色极有可能吃进去了,这个老板看我爸很有钱的样子,也是想跟我爸长期做生意,也不想赚朋友太多,就2万块,要卖给我爸了。 我爸很要面子,两万块都没还价,直接就给拿下了。 那个马仔陪着我爸,把石头切了,我爸又不懂赌石,也不知道能赌多少钱,就是给马仔一个面子,随便玩玩的。 但是,没想到切出来的结果是,满绿,爆涨。 当场就有很多翡翠收购商出100万,要收购这块原石,我爸本来还不信,傻乎乎的就把那块原石100万给卖了,当拿到钱之后,我爸才知道,原来翡翠真的这么值钱。 我爸高兴坏了,他没想到钱这么好赚。 他起早贪黑的,每天四五点出门,十一二点回家,辛辛苦苦了三五年才赚了一百万,但是这一块翡翠就帮他赚了一百万。 这一夜暴富的疯狂,让我爸有些招架不住了。 当下,我爸就给了这个马仔包了一万块的红包。 我爸因为一块翡翠一夜暴富,但是,这并不是幸运的开始,而是悲剧的开幕。 我爸回家之后,心心念念的都是想着赌石,他对于经营饭店也没了动力,他回家之后,就买了很多赌石的书,每天都钻进了赌石行里,天天都抱着石头研究。 从那以后,我爸陪我们的时间就跟更少了,他把饭店交给了那个马仔打理,然后他自己一个人跑到瑞丽去赌石,有时候一去就是一个月。 在之前的店里,他有赢有输,但是总归是输多赢少,我爸就很生气,就不在以前的店里去赌了,到了别人那里,生人就不会客气了,开天价,还价就卖,品质都是很差的,场口不正,切垮了很多,在圈里都知道他好宰,越赌越大,越买贵的。 我爸输了个精光,我十七岁的时候,考上了大学,但是那时候家里已经没有钱给我交学费了。 我爸觉得对不起我,就把饭店盘给了以前那个马仔,我本以为我爸洗心革面不在赌石了,我们全家人都是能接受他的,只要他从头再来,不是难事。 但是没想到的是,我爸居然拿着钱又去赌石了,他说对不起我,不想我过的寒酸,他要去翻本,只要赌赢了一块帝王绿,我们娘两就能过好日了。 我爸是越陷越深,其实好日子我们娘两早就过上了,只是他不知足而已,贪欲蒙蔽了他的眼睛。 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一百五十万买了一块石头,最后切垮了,我爸最终身无分文了,他觉得对不起我们娘两,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家。 而且不停的借钱,不停的借高利贷,他就是想要翻本,把以前输的都赢回来。 可是他再也没有赢过钱。 而我跟我妈妈也要不停的打零工给他还债,我们过的很辛苦,我妈妈以前什么都不用做,是饭店的老板娘,但是现在要自己的饭店洗盘子刷碗,还要面对以前的那个马仔。 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他,我们都希望有一天他能回家。 但是可惜,他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意回家面对我们。 我爸那个马仔接手了饭店之后,干的很大,把周围的十几家店铺都给吃了,把小饭店做成了大酒店,听说身家都几千万了。 有一次他去瑞丽旅游,在大街上遇到了我爸,那时候我爸还不知道他已经是大老板了,就跟他嘻嘻哈哈的聊天,这个马仔人还挺好,带我爸去洗澡,去按摩,还请他吃大饭店,还带他去住酒店。 我爸本来觉得没什么,他的马仔嘛,都是小意思。 但是后来这个马仔给我爸聊天的时候,无意间让我爸知道,这个马仔之所以混的这么好,其实就是因为接手了我爸的饭店,把饭店给做大了,才有今天的成就。 我爸当时就受不了了,他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个马仔以前只是给他开车的,但是现在却开豪车住酒店,而且所有的钱还都是他的饭店赚来的。 我爸这个人死要面子,他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说,如果当时没有来赌石,或许,他也已经身家几千万了。 一刀穷一刀富,让他输掉了人生。 那个马仔没想到我爸会哭的稀里哗啦的,就很同情他,毕竟是他带着我爸去赌石的,他也是跟着我爸混的,所以他就说,给我爸十万块,让我爸去支个摊子,做个小买卖,一家人也有个照应。 我爸拿了这十万块,但是他受不了这个屈辱,他没有去做生意,而是去翻本了。 他到了以前的店铺里,买了一块原石,他把最后的尊严与人生赌进去了。 但是,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输了。 我跟我妈得到他最后的消息是…… 到瑞丽警察局收尸。 我妈听到我爸去世的消息之后,当下就昏死了过去,住进了医院,而我一个人赶往瑞丽给我爸收尸。 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剩下一盒子骨灰。 我记忆里那个顶着我转圈圈就能让我快乐一整天的父亲。 没了…… 正文 第2章 要么改命要么认命 我爸这辈子,骄傲过,努力过,风光过,也落魄过,在外面流浪了大半生,到死了,我想要他落叶归根。 我妈从来没有怨恨过他,为了能让他有个安身之处,就拼命的加班洗盘子,想要在昆明给他买一块墓地。 但是昆明的墓地太贵了,最便宜的青龙墓园要13800,我爸欠了太多钱,我们家现在一贫如洗,根本就买不起。 所以我只能一边上学一边跟我妈一起在酒店做一点零工,想要尽快的把这13800给凑齐了,然后给我爸买一块墓地。 “妈,我来洗吧。” 我撸起来袖子,将蓝色的盒子搬上水槽,我妈脱下来手套,一双手都是裂口,他曾经是个少奶奶一样的人物,也很娇贵,那双手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眼下,我已经分不清他那双手跟男人有什么区别了。 “林晨啊,苦了你了,要是你爸争气一点,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你要好好读书,别学你爸,脚踏实地的干。” 我妈叫戴淑娇,五十出头的年级,但是看上去有种风烛残年的感觉。 在我妈哭的每个夜晚,我都发誓,我会让我妈过上以前的生活,我要代替我爸好好照顾我妈。 我说:“等会,我去找找齐叔叔……” 我妈妈立马反对,他说:“别去找他,他以前是你爸的马仔,给你爸开车的,咱们已经够丢人了,别再让人笑话了好吗?咱们脚踏实地的干,凭咱们的体力把困难给解决了,虽然苦一点,但是咱们良心上过的去。” 我点了点头,我妈这个人看上去挺柔弱的,但是内心很坚强,有一股傲气,他不愿意去求别人,更不愿意我去求别人。 但是我不想看着我妈再这么吃苦了,齐亮这个人还可以,从小的时候,就巴结着我,以前说要给我介绍对象的人之中,就有他,他想要把他的女儿嫁给我的。 虽然说出来有些丢人,但是其实我挺喜欢齐岚的,她长的漂亮身材又好,跟我也玩的来,我一直把齐亮当做亲人看待的。 “干什么呢?偷懒?死老婆子,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听到一个人在骂我妈,我很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是后厨的大厨,特别胖,人特别凶,他叫陈洪亮,总是找茬欺负我妈。 我生气地说:“我不是在干吗?” 陈洪亮十分不爽,他指着我说:“你不要钱是不是?你们拿两个人的工资,一个人干活?要脸吗?你瞪什么?不想干给我滚,再看我信不信我抽你?” 我内心十分憋屈,这家酒店是我爸创建的,到现在用的招牌还是我爸的名字,但是一个后厨的厨师都对我横眉冷眼的。 我妈看到我瞪眼,就赶紧推开我,他知道我自尊心很强,她害怕我打架。 我妈说:“我干,我干。” 陈洪亮不屑地说:“小逼崽子,还以为你是太子爷呢?你他妈连个鳖都不如。” 我看着陈洪亮走了,我很想追上去教训他一顿,可是我妈拦着我,他说:“孩子,穷人站在十字街头耍十八钢钢钩不着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别怪人家看不起你,等你有钱了,人家自然会巴结着你。” 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就是不服气,我不想再洗盘子了,我离开了后厨,我想去找齐亮,我希望他能给我个工作,当年我爸让他开车,后来把饭店都交给他打理了,我觉得齐亮应该不会亏待我。 我去酒店的老板办公室,我敲了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 我看着齐亮坐在电脑前,就礼貌地说:“齐叔叔,我找你有点事。” 齐亮穿着西装,头发梳的油亮,留着小胡子,手上戴着三十万的劳力士金表,看上去就很有派头,他以前给我爸开车的时候就很喜欢装阔。 齐亮笑着说:“林晨是你啊,说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林叔叔,我缺钱,我想……在你这找点事做。” 齐亮立马说:“是为你爸墓地的事吗?林晨啊,要我说,直接把骨灰撒在大金江就算了,你们家这个情况,也别想那么多奢侈的事情了,你知道买一块墓地刷盘子要刷多久吗?” 我有些耻辱地说:“所以,齐叔叔,我想做点别的,我在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你给我个管理的工作吧。” 齐亮站起来,笑着说:“年轻人要脚踏实地,我呢,是想要让你从基层做起,现在看来你是不耐烦了,这样吧,你先给我开车,我一个月给你三千块钱,合适吧?在我身边,你也能学到一点东西,拿,这是我的车,你拿着钥匙,先去把我的车给洗了。” 齐亮说完,就把车钥匙丢在桌子上,我看了一眼,是宝马730的车钥匙,我没有拿,我觉得有点耻辱。 曾经齐亮是给我爸开车的,但是现在,他居然让我给他开车,我怎么都感觉有点羞辱我的意味,但是齐亮的表情很和善,我也不能多想。 一个月三千,总比洗盘子好。 我拿着钥匙,我说;“知道了齐叔叔,但是,我不想开一辈子车……” 齐亮不耐烦的挥挥手,说:“先去……啊,回头我给你安排新的工作。” 我点了点头,拿着钥匙就出去了。 我刚出门就看到了齐岚。 齐岚是真的漂亮,一头离子烫的长发飘逸,穿着短裙,那双傲无双的长腿让人眼花缭乱的,美丽的脸蛋有明星相,气质也十分出众。 “齐岚……来公司了。” 我打了声招呼,我跟齐岚一起长大,以前他特别喜欢到我们家玩,因为我们家会买很多零食,我也有游戏机玩,所以他总是粘着我。 “晨哥哥啊,你好几天没去学校了,家里事处理完了吗?” 我听到齐岚话,就说:“处理完了……” 我还想说什么,齐岚立马说:“那你忙去吧,后厨刷盘子挺累的,多注意休息啊。” 齐岚说完就走进了办公室。 我心里有点失落,他以前都是巴结着我的,现在见着面,感觉像是要躲着我一样。 我准备要走,但是突然听到齐岚不耐烦地声音。 “爸,你是不是故意恶心我啊,为什么啊?你干嘛还要让他在酒店洗盘子啊,他在学校还总是跟我装熟,弄的我跟那些同学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人家还以为是我男朋友呢。” 我听到齐岚的话,心里像是被扎了一刀,我一直把他当女朋友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 我妈的话在我耳边历历在目,难道穷人真的要受人鄙视吗? “你爸只是想要洗刷以前的耻辱,我以前给他爸开车,给他爸做马仔,当年我吃过的苦,我就得让他儿子尝一尝,别担心,过段时间,他受不了了,就会自己滚蛋的。” “哎,爸,我见到他就特难受,真的,他现在还以为是小时候呢,居然还有优越感呢,跟我说话,居然平视我,我都不知道他凭什么……” 我握着车钥匙,失落的下楼。 齐岚的话,像是针一样,字字扎心,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平视他,居然是一种傲慢了。 原来,他给我爸钱,并不是可怜我爸,只是想要羞辱我爸,原来他给我工作,不是为了帮我,只是为了羞辱我,我林晨真的太傻了,居然还把他们当亲人。 果然,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我站在停车场,看着齐亮的宝马730,手里的车钥匙,沉甸甸的,我心里特别不服气,我为我爸觉得特别不值,你一个马仔,要不是我爸给了你机会,你能有今天吗? 你不感恩就算了,你居然还背后捅我一刀。 我眼眶泛红,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以我现在这个环境,我根本没办法翻身。 我特别想要翻身,我特别想要为我爸打抱不平,我特别不想让他们看不起我。 如果我想要翻身,我就得跟我爸一样,我得去赌石。 赌石…… 我心里像是着了魔一样。 我想去赌一次。 一刀穷一刀富。 我不想被人看不起,我不想被曾经我爸的马仔羞辱,我也不想曾经为了问我要零食吃讨好我的女孩子看不起。 我摸了摸我口袋里的钱。 只有一千块钱,这是我刷盘子刷了半个月,本来准备给我爸买墓地的钱。 爸,如果你在天有灵,帮我!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抹布。 我要改命。 要么。 就认命。 正文 第3章 带着骨灰博一把 我带着我爸的骨灰来到昆明的赌石一条街。 如果这次我能赌赢,我就给我爸买一块墓地,让他入土为安。 如果赌不赢,那么我也将认命。 我会把我爸的骨灰撒到大金江里,让他随波逐流,找到他自己的归宿。 我并不怨恨我爸,但是,我不能让我跟我妈再受他拖累,他活着,我们要给他还债,他死了,我们要拼命给他赚钱买墓地。 我不想我妈太累。 如果我赌不赢,我就要好好的跟我妈计划新的人生。 景星花鸟赌石市场是昆明最大的赌石一条街,这里面的珠宝玉石交易很多,以赌石为主。 行走间能听到切割机的声音此起彼伏,叫价砍价的声音络绎不绝,场面十分火爆。 当然,跟瑞丽不能相提并论,这里只能算是个二手赌石市场。 我在街铺上行走着,心里有计划,但是又很茫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 我爸丢在家里的那些赌石的书本知识,我都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看,我觉得我懂赌石,可是从来没实践过,所以对于能不能赌赢,我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我看到一家赌石店,里面的人特别多,店名叫老友赌石铺,我就钻进去了,人都爱凑热闹的,尤其是赌石店,只有出高货翡翠的赌石店,人气才多。 我走进去之后,听着十七八个人在盯着一块翡翠议论纷纷,所有人对于我的到来,都没怎么注意。 我看着货架上的石头,这些就是石头,这一块小小的石头,能让人一刀暴富,也能让人一刀倾家荡产。 在赌石行里,有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说法。 “小兄弟来玩啊?手里捧的什么呀?这盒子,看着像是……” 我听到店铺的销售人员话,我就说:“骨灰盒。” 我的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回头看着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惊讶。 销售人员立马要把我推出去,他骂道:“你他妈的神经病啊?咱们这是赌石店,赢钱的地方,你带一个骨灰盒进来干什么?找霉头?那家派你来的?” 我看到他凶悍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他以为我是来找麻烦的。 我立马说:“不是,我想给我爸买一块墓地,所以我来赌石,如果赌赢钱了,我就给我爸买一块墓地,如果赌输了,我就把他的骨灰给洒到大金江里。” 听到我的话,所有人都盯着我,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哟,这小子,我知道了,是林友生的儿子,就是那个一刀赢了一百万一刀又输了倾家荡产的林友生,这个林友生真是死有余辜,现在还害的他儿子也来赌石,小子,别乱来,赌石行不是随便进的,要命啊,你爸就是前车之鉴。” 我听到有人议论我跟我爸,我心里不服气,但是我不想跟他们理论,是非成败都是活人说的,我爸死了,他就活该受人议论。 我问:“做我生意吗?” 店铺的老板走过来了,他说:“小子,生意我做,但是,别死在我门口,前几天有个人输了几百万,从楼上跳下来了,警察局把老板给带走了,虽然后来又放了,可是触霉头啊,可以卖你货,但是千万别死在我门口。” 我心里很不服气,怎么就看不起我呢?我一定会输吗? 我说:“别废话,做生意就做生意,放心,我不会死,我得活着,还得活的像个样。” 我说话的声音都是抽噎的,我很气,气他们看不起我,气他们议论我爸,我想争这一口气。 老板说:“小子,挺有骨气啊,比你爸有骨气,行,看你能不能比你爸命好,我这铺子里八大敞口的料子都有,有能耐活出个人样,就上吧。” 我把骨灰盒摆在了桌子上。 我手有些抖,看书学习经验是一回事,亲手来赌石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我心里压力特别大,如果我赢了,我林晨逆天改命,我要一路走下去,我要把我爸没走完的路,我给他走完了。 我要是输了,我亲爱的爸爸,他唯一留下的骨灰就得洒到大金江里,我特别不忍。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人群,所有人都给我让道,那些人看我的表情,特别的不忍心,好像一个孩子要走入歧途了一样,他们都想拉一把,但是没人能拉的动。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现在我只想走我自己选的路。 我站在铺子里看着铺子里的原石,这些石头来自缅甸各个敞口,所谓的敞口就是出产翡翠的地区。 每个地区出产的翡翠都是不同的,品质都不一样。 赌石行有一句话,叫做赌石不识场口,所以赌石之前,必须要选对敞口。 赌石有赌种、底、雾、水、癣、松花、裂绺、棉和杂质之分,但归根到底最重要的是赌色。 有色的翡翠就值钱。 想要赌到有色的翡翠,首先要选容易出色的敞口。 八大敞口中,新手容易上手的敞口有大马坎,后江,还有木那厂区的料子。 大马坎是缅甸的一个地区名字,这个敞口的石头容易出黄加绿的翡翠,但是性价比不高,后江的料子基本都有色,但是裂很多,新手最好别碰,因为贵,而且不出货。 木那的料子是老厂区的料子,新手老手都十分酷爱这个敞口的料子。 “木那”,是翡翠市场上一个档次较高的种料,以鲜艳均匀的绿色、透明清澈的水头著称。 最主要的是木那长裤的裂纹相对较少,只要出货一般都能做出来东西,但是种的变化较大,从豆种到玻璃种都有。 有点跟缺点并存,所以新手跟老手都很酷爱这个能出高货的敞口。 我在货架上找了一圈,找到了木那厂区的料子,这些料子都是小料,巴掌大,但是很贵,三百多一公斤。 我这一千块钱也只能买三公斤左右。 老板走过来,有些为难地问我:“知道怎么赌吗?” 我说:“知道,这是木那厂区的,木那杨梅皮的,第三层的料子。” 听到我的话,不少人都楞了一下,或许根本没想到我居然能看的懂敞口。 我看着老板哑口无言了,我就继续选料子,看的懂敞口是一回事,能不能赌的赢又是一回事。 我突然看中了一块料子,这块料子只有巴掌大小,我拿起来掂量了一下,大概三公斤左右。 之所以看中这块料子,是因为料子的皮壳,可以很明显地看到,这一块翡翠原石的沙粒是很细腻的,看着整体的紧密度也不错。 所以说,这一块翡翠原石切开后,里面的肉质应该也是相当细腻的。 不过也有缺点,皮壳虽然沙粒较细,但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皮壳不够紧密。 所以,种就不会很老,但是也不会特别的嫩。 不过这块料子在所有的料子里,表现已经算是相当好的了。 我想要看看打灯之后的原石表现,我说:“老板,能把手电筒借我用一下吗?” 听到我的话,不少人都笑话起来,赌石居然不带手电筒,真是外行。 石头在灯光下的表现跟平常的表现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很多人为了能看到石头内部的表现,都会用强光灯照射原石,这样就能判断翡翠里面有没有颜色。 老板不耐烦的把手电给我。 我打开了手电,在原石上打灯。 打灯下去,水头很长,而且明显看到沙粒是较细的,光的照射面积也看不到像粗盐一样一粒一粒地堆积在一起。 所以,这一块翡翠原石的肉质是很细的。 这些表现,让我心里都有底了。 我说:“老板,这块多少钱?” 老板把我手里的原石给放在电子秤上,三公斤快到四公斤了。 老板说:“别说我欺负你啊,墙上写着呢,三百一公斤,这块四公斤了,我收你一千二,不贵吧。” 我听着,就握紧了手,我说:“我就一千块,能卖吗?” 老板啧了一下,说:“你带个骨灰盒来我店里,我要是不卖,我他妈的触霉头,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卖给你了,但是,输了别死我门口。” 我点了点头,赶紧的把口袋里的一千块钱拿给老板。 老板没急着收钱,他说:“哎,算了,我给你挑一块吧,这块我看着不行。” 我立马说:“不用,我就赌这块,输赢都不管你的事。” 所有人都看着我,觉得我挺倔强的,老板也不耐烦地说:“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刀穷一刀富,看你运气了。” 我赶紧拿着石头去切割机边上,我把石头交给切石头的师父,我说:“对切吧。” 师父看着石头,研究了一下,直接放在切割机上对切。 赌石的赌法有很多种,擦,磨,切,这里面以切为主,一刀下去,也就能见生死了。 我看着切割机转动起来,摩擦石头的声音,让我瞬间心惊肉跳起来,我从来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 那种看着石头被一点点的切开,就像是我的命运被一点点的切开一样。 我不想被人看不起,我想有出息的活着,我想给我死去的爸爸买块墓地。 我的愿望很简单。 但是我心里清楚,一刀穷一刀富,能不能赌赢跟我想不想是两码事。 我只能听天由命。 我爸是能埋在墓地里。 还是被洒在江河里。 就看这块石头了。 正文 第4章 吃对虾,六十块一只的那种 等待,像是毒药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身亡。 总是期盼着生的希望,却被死亡所折磨。 我现在就像是中毒了一样。 等待的每一秒每一分钟,都让我觉得人生坎坷。 我多么希望能赢。 多么希望我能替我爸赢一次。 他一辈子都扑在赌石上。 家,生活,未来,都给输掉了。 他本来可以享受美好的人生。 我知道我在走他的老路。 输赢两个世界。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突然,切割机对撞原石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的心在这一颗完全静止了,像是毒发前的一刻,整个世界都宁静了。 只能听到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 相比于我的紧张,其他人就显得轻松了,赌石铺子里的人,都探着脑袋看着,我的人生跟他们无关。 如果我输了,我就会跟我爸一样,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切石头的师父,将原石拿起来,他轻轻的敲了两下,对于这块石头有多大的价值,他不敢兴趣,甚至是轻蔑的。 或许以他切石头的经验,他觉得这块石头不值钱吧。 石头放在地上,他轻轻推了一下,石头翻盖,那一瞬间来的突然,也来的让人心惊肉跳。 我呼吸紧了一下。 “哟,冰蓝飘花,运气还是有的。” 我听到有人说冰蓝飘花,我紧张的心松了弦,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我要飞起来了。 冰蓝飘花是行里的话,形容翡翠的种水与底子。 飘花就是有其他的颜色,在蓝色底子上,有的像是丝状有的像是点状的,这块就是点状的。 翡翠粗分有三个种。 玻璃种,冰种跟糯种。 玻璃种最值钱,冰种中等,是常见的翡翠,糯种是最不值钱的,像是糯米是一样浑浊,但是也分糯化的好不好。 翡翠这个东西,是唯一一个没办法定性的奢侈品。 我很惊喜,这说明我爸买的那些书里面说的东西,是有价值的,不是胡诌的,这也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希望。 我从皮壳判断料子有飘花,肉质细腻,切开后,就是有飘花的,而且肉质也是很细腻的。 我看了一下,这块料子,这个切面是有一块牌子位的,余下的边角料还可以雕刻挂件。 可惜没有手镯位置,要不然还能更值钱。 因为翡翠雕刻,首选手镯,有手镯位,就翻倍的值钱。 对于飘花的地方,有些颜色较浅,有些颜色较深,飘得不均匀。 较深的飘花部分是很水润的,翡翠一分水一分价钱,有水有色,就十分值钱。 “卖吗?” 我听到有人问价,就看了一眼,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带着眼睛,斯斯文文的,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 “哟,这不是世代翡翠的老板郭瑾年郭老板吗?这小子走运了。” 这个人是郭瑾年,我听过他的名字,是世代翡翠的老板,他们家在昆明很有名,很多买翡翠的人都是他们家的货。 我说:“卖!” 赌石行业最大的一个弊端就是,很多人赌出来好中等的翡翠,一般卖不出去,这块翡翠在低端处于上游,但是也不是很好卖。 所以我听到有人问我卖不卖,我立马就答应了。 郭瑾年说:“价钱。” 我看了看我爸的骨灰盒子,我说:“我想给我爸买一块墓地,最便宜的要13800,这块翡翠冰蓝花,我就要13800。” 听到我报的价格,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这个价格,你说高,他是有点高,但是要是遇到喜欢的人,这还真不算高,所以很为难。 我看着郭瑾年,我十分期待他能给我这个价格,我不为我自己,我只求能让我爸入土为安。 我看着郭瑾年,他只是思考了两分钟,随后就说:“我喜欢有孝心的人,你能为你父亲搏命,值得尊敬,这块翡翠不值13800,他最多值一万,剩下的3800是我买你的孝心。” 我松了口气,我看着他身后的女人走出来,拿出来两叠现金给我,这个女人很高挑,我185,比我也就差了10厘米,如果穿上高跟鞋之后,他肯定跟我一样高。 所以她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不少人都看着她。 她跟郭瑾年长的有些像,我觉得应该是郭瑾年的女儿,他身材极好,穿着紫色的纱裙,裙角飞扬时如梦如幻,仿佛隔着薄薄的月光,触手温凉,木耳边细碎却不失俏皮,眉梢眼角很是动人。 有一种女人是温婉的,所谓梦中情人要的就是温柔如水。 而眼前这个女人,就给我一种梦中情人的感觉。 我看着那两叠钱,有两万,我说:“多了。” 郭瑾年把钱抽出来,他说:“给你14000,多的200,是我作为翡翠商人,给赌客烧的一份纸钱,没有他们搏命赌石,就没有我们翡翠商人吃饭的行业,这剩下的6000,我想请你吃顿饭,赏脸吗?” 郭瑾年给我一种极其沉稳的感觉,他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大老板,他溢价买我的翡翠,又请我吃饭,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是我知道,人家大老板请我吃饭,如果我不答应,那就是我自己拎不清。 我说:“谢谢郭老板。” 郭瑾年微笑着说:“地方。” 他说话很简洁,惜字如金。 跟我的性格很像。 所以,我感觉有种亲切感。 我说:“林友生大饭店。” 我没有去别的地方,我就去我爸的饭店,在我心里,林友生大饭店就是我家的,虽然现在他被齐亮给买了,我心中有个梦想,以后有钱了,一定把林友生大饭店给买回来。 我抱着骨灰盒离开了赌石铺,不少人都对我品头论足的,我没有太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现在只是觉得很高兴。 我跟我妈刷盘子,刷了三个月了,这13800都没有凑齐了,但是我来赌石,一刀下去。 这笔费用就够了。 一刀暴富的感觉,确实让人神魂颠倒,我现在开始理解我爸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听到郭瑾年问我,我才从那一刀暴富的心情中回过神来。 我说:“林晨。” 郭瑾年介绍着说:“这是我女儿,郭洁,我郭瑾年的大名,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 “你好,我是郭洁,很高兴认识你。” 我看着郭洁伸过来手,心里有些讶异,有多长时间,没有女孩子主动认识我了,更长的时间,都是他们躲着我。 我伸出手跟郭洁握手,她的手很细腻滑润,有一种摸到珍珠的感觉,让人爱不释手。 她礼貌的笑了一下,然后松开手,我觉得有些遗憾,如果能时常牵着这样漂亮又温柔大方的女人,或许,会让每个男人都羡慕吧。 可是我有自知之明。 郭瑾年让我上他的车,我们一起去林友生大饭店,在饭店的前台,郭瑾年去定包厢,我看着时间,已经晚上了,我妈应该也没有吃饭呢。 我就说:“我能叫我妈一起来吃吗?” 郭瑾年说:“可以,去吧。” 我不知道郭瑾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很感谢他,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我伸出援手。 我立马到后厨去找我妈。 来到后厨,我看我妈弯着腰在刷盘子,整个后厨堆积了几千个碟子,就他一个人在刷,那些后厨的厨师,帮工,还有临时工都在聊天说笑,有的人还在抽烟。 我心疼的走过去,我说:“妈,别刷了,咱们去吃饭吧。” 我妈妈直起来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说:“还差点钱呢,你去吃吧,我刷完了就去吃。” 我看着她的表情,那种隐忍痛苦的表情,让我很动容。 我立马说:“妈,我找到了新的工作,销售,在世代翡翠商城卖翡翠,今天我运气特别好,一下子就卖了一块十几万的翡翠,老板给我拿十分之一的提成,爸墓地的钱已经解决了,咱们不刷盘子了。” 我妈听了就很高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知道我骗他不好,但是我只能骗她。 我妈妈甩甩手,将皮手套脱下来,突然陈洪亮走进来了,他端着一盘子丢在我妈面前,他说:“客人没怎么动,你们娘两吃吧,又能省几块钱。” 我看着盘子里的菜,是一盘对虾,里面都是啤酒沫子,还有一些烟灰,陈洪亮的语气也十分轻蔑,像是在给我们恩惠一样。 我说:“妈,别理他,走吧。” 我拉着我妈要走,陈洪亮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说:“这对虾六十块钱一只,给你吃还不领情,妈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吃到这种好东西了,算了,还是喂猪吧。” 我停下了脚步,微笑了一下,我这辈子都吃不到这种好东西? 我什么都没说,带着我妈去包厢。 我妈还有点惊讶,他问我:“啊晨,你来这包厢干什么?咱们回家下点面条就行了。” 我说:“没事,妈,今天我翡翠卖的好,老板请我吃饭。” 我妈听了就特别高兴,他说:“真的啊?人家老板看中你,你就一定要好好干,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推开门,郭瑾年就立马站起来跟我妈握手,然后自我介绍。 他没架子,也很随和,也不嫌弃我妈开裂的手,这种人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刻意表演,都会让人尊敬。 郭瑾年说:“坐吧,你们想吃什么?” “吃什么?就吃对虾,六十块钱一只的。” 正文 第5章 豪车的感觉 我点了十盘对虾。 陈洪亮说我吃不起对虾,那我就得吃给他看看。 当然,我不会让陈洪亮知道,我没有必要活给别人看。 郭瑾年问我:“为什么只点对虾?” 我笑了笑,我说:“这里的大厨,拿了一盘都是啤酒烟灰的对虾给我吃,我不吃,他就说我这辈子都吃不起对虾,我就想吃吃看,这六十块钱的一只对虾到底有多贵,也想尝尝我吃不起的东西是什么味道,郭老板你不会介意吧。” 郭瑾年只是平淡的笑了一下,他说:“没问题。” 我在包厢里等了一会,很快就看到后厨的传菜员上菜了,不少人我都认识,他们看到我坐在包厢里都有些诧异。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解两个字,我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是淡然的坐着。 看着十盘对虾上来了,我就带上手套给我妈剥对虾。 我妈很生气,他说:“先照顾你老板,我没关系的。” 郭瑾年立马笑了笑,他说:“没关系,我自己来就行了。” 郭瑾年并没有动,似乎对这些食物并没有什么兴趣。 我妈有些尴尬,他说:“你陪陪你们老板,我回家下面条吃吧,郭老板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 我知道我妈害怕他在这里影响郭瑾年,她有一种自卑感,即便郭瑾年没有那种想法,但是也会让我妈不舒服。 我说:“我送你回去……” 我妈赶紧把我按下来,他说:“别,你陪你们老板,妈自己回去就行了!” 我妈说完就赶紧的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叮嘱我要我多陪陪郭瑾年。 我看着他走了,心里挺无奈的。 什么时候,才能洗掉我们穷人的自卑。 我说:“对不起郭老板,我害怕我妈不来吃饭,也不想让他知道我赌石赢钱了,所以,就撒了个慌,说在你的公司上班,卖了一块翡翠,拿了提成。” 郭瑾年微笑了一下,他说:“没事,我接受善意的谎言,但是不接受恶意的刁难。” 郭瑾年说完,就抽出来一颗烟,点着了,抽了几口,然后在盘子里面点了几下,我看着烟灰都掉进去了。 郭瑾年做完,就平淡地说:“服务员,把你们大厨给我叫来。” 我皱起了眉头,不懂郭瑾年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郭瑾年说:“到里面看着,我教你,怎么反击别人。” 我笑了笑,站起来,走到了旁边的休息室坐下来。 我等了一会,看到大厨陈洪亮走了进来。 他看到郭瑾年之后,就殷勤地说:“哟,郭老板是你啊,您这么爱吃海鲜啊?这味道怎么样?” 郭瑾年拿着纸巾擦手,随后把纸巾丢在桌子上,他问:“你做的?” 陈洪亮立马说:“那肯定是,味道还行吧?要我给你上黄酒吗?” 我看着郭瑾年翻眼瞪了陈洪亮一眼,随后就把那盘都是烟灰的对虾拿起来,丢在了陈洪亮的脚下。 陈洪亮有些意外,他说:“郭老板什么意思啊?” 郭瑾年说:“请你吃了。” 我看着陈洪亮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说:“这,这里面都是烟灰,这怎么吃啊,郭老板我给您换一盘。” 郭瑾年说:“不用,就请你吃这盘,你这种人,这辈子也吃不起这种六十块钱一只的对虾吧,请你吃,就感恩戴德吧。” 我微笑了一下,郭瑾年是把陈洪亮羞辱我的话,全部都还给他了。 陈洪亮立马说:“郭老板虽然你有钱,但是不带这么羞辱人的吧?” 郭瑾年说:“那行,我就到工商局投诉你们,你们给客人吃不洁净的食物,我再找几个律师跟你们打官司,打到你吃为止。” 我看着陈洪亮的表情立马就变得极其难看,这个时候齐亮走进来了。 齐亮笑着说:“郭老板,怎么?那不高兴了?” 郭瑾年问:“这盘子对虾都是烟灰,你就给我上来了?我就想让你的大厨尝尝他自己做的东西,他要是不吃,齐老板,你就自己吃吧,你要是不吃,咱们就到法庭上,让法官去吃,让工商局的人去吃。” 齐亮立马瞪着陈洪亮,他说:“吃了,不吃就给我滚蛋。” 陈洪亮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我看着陈洪亮那张哭笑不得的脸就觉得很真实,平时在后厨,他就是皇帝老子,但是今天在郭瑾年的面前,他就连个屁都不是。 陈洪亮很无奈,他只能将盘子里的对虾给拿起来,一只只的给吃了。 齐亮说:“郭老板,满意了吗?” 我觉得齐亮还是挺会做人的,他的拎得清,不会为了一个后厨的大厨得罪了一个大老板。 郭瑾年说:“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就是想告诉他一个道理,这年头,谁还吃不起个对虾啊,我就是想让他把眼睛长在该长的地方,别瞧不起人。” 陈洪亮冤枉地说:“我,我那敢瞧不起您啊,真是冤枉啊。” 我觉得很好笑,人就这样,这种人永远都想不到自己欺负别人的样子,也不会记得自己欺负过谁。 齐亮说:“郭老板,我陪你好好喝一杯,您别跟一个厨子计较。” 郭瑾年冷声说:“没食欲,今天就到这吧。” 齐亮立马说:“行,这单免了,算我的。” 郭瑾年立马拿出来六千块钱,他说:“我吃不起吗?” 齐亮尴尬地笑了一下,他说:“行,郭老板,今天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请客给您赔罪。” 郭瑾年说:“不用了。” 郭瑾年说完就走,丝毫不给齐亮一点面子,我站起来,走了出去,看着齐亮追着郭瑾年讨好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我到了楼下,看着所有人都站在门口,像是犯了大罪的罪犯一样,恭送着郭瑾年这个大人物,我心里就下定了决心。 我要成为郭瑾年这样的人,我走到那,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别人看到我,就要对我尊敬。 即便不是发自内心的,他也得对我尊敬。 “林晨,你干嘛呢?车洗了吗?” 我听到齐亮不爽地问我。 我就走过去,把车钥匙给齐亮,我说:“齐叔叔,我想了想,还是不给你开车了吧,车钥匙还给你。” 齐亮把车钥匙拿回来,他指着我说:“林晨,年轻人不要手高眼低,我让你给我开车,是看的起你,当年我给你爸开车,我也没有自暴自弃啊,你看看现在的我,我还不是酒店的大老板?我告诉你,别错过机会,这个机会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了,这辈子,你除了开我的宝马730,你是没机会再开这种豪车了,你要把握住机会,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把钥匙又给我了,我笑了笑,没有接。 我说:“齐叔叔,车还是你自己开吧,毕竟你是司机出生,做司机适合你,我不一样,我是老板的儿子出生,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做老板。” 我的话让齐亮十分不高兴,他气的脸都白了,他说:“就你?” 我很平淡的面对齐亮的不屑,也不会跟他解释什么。 “刚才我看到林晨在包间里坐着呢,会不会是他?” 我听到有人在跟陈洪亮打小报告,很快陈洪亮就跑到我面前,指着我,他说:“小兔崽子,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想报复我是吧?” 我微笑着说:“你想多了,我什么身份?那能报复你啊?” 陈洪亮笑了笑,他说;“真的不是你?” 我坚决地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哪敢报复你啊,又有什么资格报复你啊?” 陈洪亮不屑地说:“也对,就你这种小鱼小虾的,人家稀罕搭理你吗。” 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齐亮立马说:“林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车开去给我洗了。” 我头都没回,我林晨从今天起,就要去走我爸的路,我要把他没过上的生活都给过了,我要开豪车,住豪宅,我要找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做朋友,我要把我的人生活出个样来,我要让那些在我背后捅刀子的人看到我就生气,就算他再生气,他也得忍着。 我走到停车场,听到了鸣笛声,我走了过去,郭洁打开车门,她说:“上车,送你回去吧。” 我看着他的车,宾利慕尚,四五百万的车,我说:“郭小姐,我能开吗?” 郭洁皱起了眉头,我立马说:“我就想试试,我开不起的车,是什么感觉。” 郭瑾年说:“上车吧。” 郭洁走下车,把驾驶位交给我,我上了车,发动车子,这辆车确实霸气又不失优雅,这种豪车确实有一种让我灵魂升华的感觉。 我开着车离开停车场,刚好看到路过的齐亮,我微笑了一下,看着他打招呼,还面露微笑,等着车里的人开车窗打个招呼。 我没有打开车窗,直接开着车走了,我看着后视镜里非常郁闷的齐亮,我就笑了一下。 他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今天,是我林晨开的车。 他说我这辈子,除了开他的730之外,再也没有开豪车的机会了,我现在就开了比他贵两倍的车。 不过有点可惜,这辆车不是我的。 不过没关系,迟早我会有的。 正文 第6章 交易 我把车开回家,我家住在昆明老城区,这里都是上世纪盖的房子,很破旧了,晚上也很吵,因为城区改建,基本上白天黑夜都在赶工,晚上根本就休息不好。 我很想离开这个吵杂的地方,可是我没钱,我只能跟我妈妈在这里熬。 我说:“谢谢你郭老板。” 郭瑾年摘掉眼镜,使劲的擦了擦,他跟我说:“商人逐利,不用谢我,你有价值,我肯定就会捧你,我是翡翠商人,我懂翡翠,但是我不懂赌石,近年来,翡翠的价格暴涨,但是我却没赚到多少钱,反而还陷入了危机,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他跟我说:“因为,不懂赌石,就容易买错石头,你今天的表现,让我看到了你有一种潜质,你懂赌石,你跟你母亲撒谎,说你在我的翡翠商铺里工作,那么,就把谎言变成真实吧,到我公司上班,专门给我相玉,我给你底薪。” 我微笑了一下,我说:“谢谢郭老板给我机会,但是,我的学业很重要,我只能兼职。” 郭瑾年点了点头,他说:“你是昆大的吧?我女儿也在昆大,读设计,以后有机会,你们常联系。” 我看了一眼郭洁,她礼貌性的笑了笑,她永远有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话不多,也很有气质。 我喜欢这种女人。 我目送他们离开,捧着我父亲的骨灰盒回家。 黑暗的巷子,吵杂的环境,让人有些心烦意乱的。 我走进院子,我住的房子是租的,是自建的平房,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院子里除了我跟我妈之外,还有一个学妹。 大家用一个浴室,用一个厨房,房间也只是用石膏板隔开的,非常简陋。 我回到房间,看到我妈在抹护手霜,说是护手霜其实也就是一块钱一块的油膏而已。 我妈问我:“老板送你回来的?” 我嗯了一声,我妈叮嘱我:“兼职可以,但是不能忘了学业,上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点了点头,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现在找到了第二条路。 “能不能宽限两天,我求你了,我下个月一定会给你房租,你别碰我,我求你了……” 我听到隔壁赵蕊的声音,她在抗拒什么,我走进房间把门给关上,透过石膏板的缝隙,看到隔壁赵蕊在不停的推着房东。 赵蕊就住在我隔壁,刚上大一,也是在昆大,家庭很穷,这里房租一百二一个月,很便宜,但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一个人出来租房子,是很吃亏的。 房东是个老色鬼,之前也有几个女孩子租他的房子,我有几次都看到他趴在窗户口偷窥人家。 不过之前几次都是人家合租的,这个老色鬼也没有敢太过分。 但是这次赵蕊是一个人租房子,而且还很穷,这个房东骚扰过他几次了。 “你已经两个月没交房租了,加上这个月四百块了,你陪我睡一觉就算了,大街上的也才五百啊,你给我便宜点啊,你要是乖一点,以后我都给你免房租啊。” 房东的话,让我有些恶心。 他为了自己的欲望,把别人的尊严丢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我不要……” 赵蕊的声音,虽然是在拒绝,但是那语气,已经动容了,只要房东再逼迫她几次,我相信房东最终会得逞。 这世界就是这样,你反抗不了的,你只能顺从。 突然,石膏板被撞的咚咚响。 赵蕊的床就在我的床边上,我们两个人只是隔着一块石膏板而已,我知道那个老色鬼爬上了赵蕊的床。 我并不想惹事,但是我还是狠狠的砸了两下石膏板。 我突然听到对面的房间一阵慌张的声音,很快,房间里就没有任何声响了。 “明天晚上,你要是不来我房间,我就把你赶走,我告诉你,想租我房子的人很多,很多漂亮的年轻美眉愿意上我的床,你别不识抬举。” 房东的话,让我内心觉得很震撼,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有一间破房子,他就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很多女人要陪他睡觉。 一栋房子,就能让人这么自信吗? 我们家的门被敲响了,我出去开门,我看着房东站在门口,没好气的打量我,他脸上都是汗,十分愤怒。 房东生气地说“你们的房子到期了,明天就搬走吧。” 我说:“我要续租啊。” 房东冷声说:“有人租了,给了双倍的房租,我答应了,我告诉你,明天就给我搬走。” 我妈走过来,她很着急,他说:“这么着急?那我们怎么办啊?我们到那找这么便宜的房子啊?你行行好啊,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求你了啊。” 房东双手背后,鼻子都翘到了天上,他傲气地说:“我管你呢,明天就给我搬走。” 我知道他是在报复我,想要把我赶走,这样就没人能阻止他去欺负赵蕊了。 我说:“我也给双倍的房租,而且,我们都住了两年了,我们有优先权的。” 房东立马瞪着眼,他骂道:“我管你什么优先权不优先权,这是我的房子,我让你滚蛋你就给我滚蛋,你是睡大街也好,是死到哪里去也罢,我管不着,明天就给我搬滚蛋,哼,不识抬举的东西。” 他说完就横眉冷眼的走了,我妈很着急,我说:“妈,别着急,明天我去找房子,你收拾一下。” 我妈很难受,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了。 我看着赵蕊走出来,她穿着很廉价的睡衣,头发刚洗,没有吹分机,他只能等着自然干。 赵蕊是很清秀的女孩子,说不上有多漂亮,但是耐看,而且身材特别圆润,我有一段时间很想接近她,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迷茫的时候,又是青少年荷尔蒙冲动期,很想找一个女朋友。 赵蕊是最适合的。 她跟我一样,出身贫寒,在身份上,没有那么多差距。 赵蕊走到我面前,她问我:“能……能借我四百块吗?我发传单的老板跑路了,没给我结算工资,要不然我肯定能付得起房租。” 我知道赵蕊的难处,她为了勤工俭学,所以才出来租房子住,就是为了方便平时打工方便,她能做的也就是洗洗盘子发发传单。 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就是刚进入大学的大学生,一边离开了父母进入社会,还没有适应这个社会,就要被这个社会给狠狠的教育。 我笑了笑,我说:“我今天能给你四百块,明天呢?后天呢?我总不能每个月都给你四百块吧?总有一天我给不了你四百块,所以,你迟早都会跟他睡的,不想被他欺负,就搬离这里。” 赵蕊怨恨的看了一眼房东的房间,她低下头说:“那……我陪你睡,你给我四百块!” 我知道她做了选择,很无奈又很悲哀的选择,他没有办法,我不能耻笑他什么,这是他能够做的最好的选择了。 我觉得赵蕊也很值得敬佩,因为,他为了能够在这座城市里留下来,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四百块,一个女人的第一次,十分划算,而且,我脸上的几颗顽强的青春痘在告诉我,我早就到了跟女人同床的年纪了。 这个交易,很诱惑。 让我非常心动。 这个交易。 做不做呢? 正文 第7章 赢的渴望 我最终选择做这个交易。 因为,我不想赵蕊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给糟蹋了,而我,也需要一个女人。 但是我换了一种方式。 我告诉赵蕊,我明天会去找房子,到时候带她一起合租,如果到时候她无法解决房租的问题。 我可以帮她。 我是穷人,赵蕊也是穷人。 穷人何苦为难穷人,所以,我给赵蕊机会。 而且,我也不想在这种破地方跟赵蕊在到处都是蚊子的野地里做。 我希望我的生活是有品质的,即便,我们现在都处于贫穷的阶段。 早上的时候,我去了世纪翡翠公司,我已经处于半休学的状态了,我爸的事,让我三个月都没有上课了,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能拿到结业证书了。 不过我并不会放弃我的学业的,现在稳定下来了,我就会到图书馆,或者找导师,把我的课都给补上来。 世纪翡翠公司的商铺在昆明的商贸街,这里非常繁华,有十几家珠宝公司,世纪翡翠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经营了两代人,郭瑾年是二代。 我到了翡翠商铺,看到郭瑾年已经在给他的销售人员做晨讲,他的表情很严肃,说话有条不紊,有老板的派头。 我等了一会,郭瑾年就让我去人事部做了登记,领了一套制服还有工作牌,从今天起,我就是世纪翡翠珠宝公司的员工了。 底薪1800。 我很感谢郭瑾年给我底薪,但是我也清楚,如果我不能给他赚钱,昨天所有的照顾都会被推翻掉。 商人逐利,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换上了工作制服,是一套五百块的西装,还有一双皮鞋,这双皮鞋是阿玛尼品牌的,很贵的1498。 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 因为自从我爸把饭店给卖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穿过超过一百块的皮鞋,今天我身上的这身行头都快2000了。 郭瑾年安排好了他员工的工作,就带着我去景星赌石一条街。 郭瑾年跟我说:“我公司的品质还可以吧?你是读工商管理的,能给几分?” 我知道郭瑾年是在跟我说笑,我现在那有资格去评价他的公司,不过他的公司确实非常有品质,从员工的服装就可以看的出来。 我说:“十分。” 郭瑾年笑了笑,他说:“不用拍我的马屁,没有用,你的前途,都在你的手里,我是翡翠商人,我需要好的优质的翡翠,你赌不赢,你这身两千块的工作服穿不了几天的。” 我点了点头,我十分清楚,这个世界上,人家对你好一次,两次,不可能对你好一辈子,你只有展现出来足够多的价值,别人才能捧你。 我们又到了老友赌石店,这家店铺人很多,对于我的到来,不少人都觉得稀罕,当然,更多的是巴结郭瑾年。 不少人都拿刚赌出来的翡翠给郭瑾年看,希望郭瑾年能给个好价钱。 郭瑾年也收了几块,但是基本上都是不满意,在他看来,那些翡翠,都是料不抵工的,郭瑾年是看不上的。 郭瑾年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光是世贸中心的那间商铺就有几千万的价格,这种小买卖,他不会感兴趣的。 昨天那我赌的那块翡翠,他也不见得能看的上,但是他还是收了,我知道,他在捧我,考验我。 我看着都在跟郭瑾年讨论翡翠,我就去选原石,就如郭瑾年说的那样,我的未来都在我自己手里,活的怎么样,最终都需要我自己来走。 有了第一次的赌石经验,我稳健多了,但是我内心依然渴望金钱。 我不想在老城区租房子了,哪里太吵了,我也不想再租房子了,我想买一栋房子。 昆明郊外的房子特别便宜,十万块基本就能全款买一套房子了,但是唯一的不足就是交通不方便。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买辆车,做公交不方便,我就自己开车好了。 赌石首选赌色,八大厂区,木那,莫湾基,老帕敢,等等,都是出高色的料子。 我只要赌赢一块高色的料子,我说不定就能一刀暴富了。 但是我不会走我爸的弯路,我爸是太想一刀切出个帝王绿一夜改变命运。 我知道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帝王绿的,也不会有那么多高色的翡翠,在我看来,赌石想要赢钱,不能贪,得好好选料子,只要性价比高的,能赢就行,赢多少无所谓。 我在原石区转悠着,想要尽可能的赢,就得选老坑的料子,他不出色没关系,只要老坑的料子,他的种跟底子一定不会差,即便没有色,也可以卖上价钱。 我停在了莫西沙敞口赌石,莫西沙敞口是个特别的敞口,这个敞口以出产无色玻璃种翡翠著称,这个敞口是老场口的料子。 翡翠的种水跟地张是十分关键的,外行看色,内行看水。 所以我想赌一块莫西沙的料子试试看。 我在原石堆里扒拉着。 这种公斤料,基本上赌石从缅甸矿山垃圾堆里拉出来的,几千块一吨,在那边都没人要的,但是在这边能卖几百一公斤。 翡翠原石到昆明这边,等于是筛选了几道口了,昆明这边是三手货,瑞丽那边是二手货,缅甸那边才是一手货。 所以有梦想的人都去瑞丽赌石,有幻想的人,都会去缅甸赌石。 我找了一圈,突然看到一块方正的比拳头大一点的料子。 我发现这块料子脱纱带色,还有个小撬口,显露出来的肉质种老得发黑,颜色说蓝不懒说绿不绿的,皮壳也非常的老,有杠脆。 我看到这个皮壳,就估摸着这块料子的种肯定老,而且水足。 回头看着老板,他们都在跟郭瑾年谈料子,根本没有人搭理我,我就自己把原石放在了电子秤上。 原石不大有1237克,料子虽小,却有压手感。 我问:”老板,这块料子多少钱?“ 老板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哟,这变样了,没看出来啊,是你小子啊,昨天赢了一块,今天还想碰碰运气?别跟你爸一样,别上头啊。” 我特别不喜欢别人议论我爸,在他们看来,我爸是个典型的反面教材。 但是没办法,谁叫他输了呢? 不过没关系,他输掉的人生,我给他赢回来。 我问:“多少钱?” 老板把我手里的原石拿过去重新放在电子秤上,他说:“莫西沙老场口的料子,一公斤,3000。” 3000的价格并不贵,老场口的料子就算是垃圾堆里出来的,也不便宜。 我说:“灯给我用一下。” 老板有些鄙视我,他说:“你都入赌石圈了,你就不能买一个灯啊?” 郭瑾年什么都没说,从口袋里把他的强光灯拿给我,我接过来,在石头上打灯,这块料子,其他地方都没毛病,但是一打灯,我心里有些紧张了。 有裂。 一块拳头大小的料子,灯下四分五裂的,有几条大裂痕。 我看着有点揪心,赌石赌什么?赌裂是其中之一,当然,不是赌他有裂,而是赌他没有裂。 有裂就容易做不出来东西,所以有裂的料子就会贬值,如果有帝王绿,即便是帝王绿也不值钱。 我说:“郭老板,这块料子不错,可以试试。” 郭瑾年说:“那你就赌吧。” 我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郭瑾年看着我疑惑,就跟我说:“我郭瑾年只买成品,你赌石我收,好坏我都收。” 我有些无奈,郭瑾年这么说,就是等于输赢的风险我要自己承担了。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赌石有风险,他是翡翠商人,不可能要承担风险的。 我是赌客,输赢看我自己,所有的风险都要我自己承担。 三千块虽然不贵,但是我只有13800这些钱是我爸买墓地的钱,如果赌输了,我不仅输掉了给我爸买的墓地,还输掉了郭瑾年对我的信任。 但是我必须得赌,因为路已经走了,如果不走下去,没有勇气走下去,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当下就下了个决定,我说:“老板,这块料子我要了。” 我拿出来三千块,放在桌子上。 我深吸一口气,料子总体还是不错的,就看这裂是不是能要我的命。 我走到切割机前,我说:“给我对切吧。” 我没有磨叽,这种小料子不稀罕开窗,直接对切了爽快。 切石头的师父打量着料子,说:“对切还行,镯子位可能没了,但是大牌子眼见着就有了。” 他说着,就打开切割机,把料子放在切割机上开切。 我站在一边等着。 等待是一种煎熬,神仙难断寸玉,虽然我从皮壳观察这块料子还不错,可是最终的结果只有切开了才知道。 不少人都围观过来,他们脸上的表情很轻松,每个人说说笑笑,浑然没有任何压力。 但是我不一样,我知道,这是拿我的人生在做赌注。 输,我可能会丢掉工作,会让郭瑾年离我远去,我又会重新回到那个瘪三的身份,更重要的,我爸的骨灰可能会再次要洒到大金江里。 我不希望这样。 所以我极其渴望赢。 正文 第8章 该谈谈交易了 在等待的时候,我内心已经地狱天堂走了几遍,我虽然表面上看着风轻云淡,但是内心有多紧张有多渴望自由我自己知道。 我想要赌赢,想要改变我的人生,我不想去洗盘子,也不想再窝囊在那个破落的老城区,住一百二十块的廉租房。 这块石头的期待感,让我内心有点爆棚。 出高货吧。 出吧,让我的人生逆袭一次。 一刀穷一刀富。 让我暴富一次。 在我强烈的期待下,料子终于切开了。 一刀切的爽点就是在于快,一刀见生死。 切石头的师父把料子放在水桶里清洗了一下,冷不丁的把料子给打开了。 所有的期待感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 生死,富贵,都在这一刻揭晓了。 “哟呵,这地张,我的天呐……” 我听到一阵夸张的叫喊声,但是当我看清楚料子切开后的表现,我觉得这叫喊声并不夸张,我自己也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我虽然很想风轻云淡,很想像郭瑾年那样沉稳,但是我还没有那个功力。 这块石头确实好的让我无法平静。 料子被切开后瞬间惊呆了所有人,眨眼一看切面上有闪电一般的裂痕交错,蓝绿的颜色比平时市场上所见到的还要深得多,二者结合可谓是乌云密集,闪电雷鸣,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呀! 地张好的让人无话可说,但是那裂痕,也让我内心抓狂。 我就知道,这道裂可能要了我的命。 我立马抓过来料子,看着另外一半。 这一块裂相对比较少,几个大牌已见,虽然有裂但还是颜色挺漂亮的,非常的浓烈,种老水足色正的蓝绿水翡翠原石,蓝水翡翠很少有这样浓郁纯正的色。 我看着裂多的那一块。 这一块切面上的裂才叫人扎心 郭瑾年走了过来,他把我手里的料子给拿过去,拿着手电打灯,这打灯一让郭瑾年也惊了一下,这般浓郁纯正的蓝绿色还以为是墨翠呢。 郭瑾年跟我说:“好东西啊,高冰种是有了,市场上高冰种的手镯都要二十万一只了,可惜这块没有手镯位,而且有裂这一块牌子是没了,但是挂件戒指有十几颗,这另外一块,给人惊喜啊,种老,肉细,水头足,地张有点夸张,大牌可以做很多个哟,绝对的涨料,二十万是有了,要是都有镯子,至少三十万的料子。” 郭瑾年的话,让不少人都羡慕的咂舌起来,这简直就是一刀暴富的典范,我心里有些诧异,我也没有想到,这块三千块的料子,居然能赌到二十万的价格。 我心惊肉跳,觉得不切实际,我呼吸都有些急促,这种感觉,让人有一种飞翔的感觉。 我终于知道十几年前,我爸一刀切出来一百万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郭瑾年把料子交给他的助理,他说:“走吧,料子我收了,回去我给你结算。” 郭瑾年说给我结算的时候,我内心还感觉不太真实。 我有些冷神的跟着郭瑾年一起回去。 我听到店铺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的,基本上都是羡慕我。 我也觉得值得羡慕。 因为我知道,这一刀下来,我的人生发生了质变。 我跟郭瑾年一起坐车回到了店铺,他带着我去办公室,找来了他们公司的雕刻师,吩咐他们的雕刻师把石头给处理了。 我在一边等,我一直觉得不切实际。 这一刀就赢了二十万了。 郭瑾年处理完了,就让他的秘书,拿了二十万的现金来到我面前,我看着那两大捆现金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太梦幻了。 郭瑾年看着我呆愣的样子,似乎聚德有点好笑,他说:“赌石就是这样,一刀穷一刀富,不要太高兴,有赢就有输,想想你爸爸。” 郭瑾年的话,让我立马回过神,是啊,赌石就是这样,一刀能赢一百万,也有可能输的倾家荡产,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郭瑾年说:“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我说:“我还有事呢,我被房东赶出来了,所以,我想买一套房子,老城区那边太吵了,我想换个环境。” 郭瑾年点了点头,他说:“开我的车去吧,把身边的那些琐事都处理干净,明天我们去瑞丽,咱们赌点大的。” 我说:“还是,我赌你收?可是,赌大的也需要本钱,我没有那么多本钱。” 郭瑾年说:“有投资才有回报,赌石是个高风险高收益的行业,今天你的表现,让我有投资你的冲动,所以,别辜负我的期望,你抓住未来,我抓住你,大家都别让彼此失望。” 郭瑾年的话说的十分清楚,我很喜欢他的性格,不像是齐亮那样,藏着掖着装着,多累啊。 我拿着车钥匙回家。 豪车开着确实是舒服,但是我知道,这始终是别人的车,我得想办法,把车变成我的车。 我回到了出租屋,看到我们家的东西都被丢出来了。 死老头子还在骂骂咧咧的。 我妈坐在门口,又气又无奈,看到我回来了,我妈就走过来,跟我说:“房子找到了吗?” “哼,找,一百二一个月的到那找?没得找了,你们就睡大街吧,反正你男人睡了一辈子大街,你们就接着睡,反正不嫌丢人。” 房东的话很刺耳,我妈很生气,但是我并不生气,只有没用的人才会跟这种没用的废物生气。 “丫头,你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屋里凉快凉快,我这有电风扇。” 房东对着站在太阳底下的赵蕊喊,我看着赵蕊很害怕,她眼巴巴的看着我,她不想我走,她知道,如果我走了,今天晚上她就得被这个老头子给糟蹋。 房东看着赵蕊还盯着我,就赶紧的走到我们面前,朝着我们的东西踢了一脚,恶狠狠地说:“滚,还不滚……” 我妈特别生气,想跟他理论,但是我拉着我妈,我跟房东说:“你房子卖不卖?” 房东上下打量我,他说:“你买的起吗?你老子的骨灰盒你都没钱买,你还想买我的房子?别搁着膈应人赶紧滚。” 他说着就走到赵蕊身边,强行拉着赵蕊到他的房间。 赵蕊极力的反抗着,她不说话,只是盯着我,好像我成了她所有的希望一样,她的眼泪哗啦啦的掉,一个青春活力少女,怎么可能甘愿被一个糟老头子花四百块钱就给糟蹋了呢。 我觉得也挺可惜的。 我走到房东的面前,我笑着说:“你说个价嘛。” 房东特别不耐烦,他说:“八万,给我八万房子就给你了。” 这房子是他自建的,没有房产证的,就等于买一个空屋子,但是我笑着说:“八万是嘛,我要了嘛。” 听到我说要了,房东立马问:“真的?我这房子没有房产证的,八万你真的要?” 我点了点头,虽然八万在郊外都够付首付了,买这个空壳子自建房实在亏,但是我还是要买。 老头立马说:“我要全款的呀,你不给全款我不答应的。” 我立马走出去,从车里抽出来八叠钱,回来之后,我说:“现金要吗?” 老头看着这八万块钱眼睛都瞪直了,他说:“你小子发财了?这么有钱?” 我笑了笑,我说:“没有,老板给的提成,钱我有了,房子你也同意卖,你丢出来的东西,给拉回去吧。” 老头听了,看着地上的东西,他有点不情愿,我笑着说:“行嘛,房子我不要了,赵蕊,我带你到外面租房子吧,咱们合租吧。” 赵蕊赶紧抹掉眼泪,然后跑回去。 老头赶紧说:“我收拾,我收拾嘛,有八万,我找小姐都够了。” 老头说着赶紧的去收拾他丢出去的东西,我笑了笑,钱能让人疯狂不是没有原因的。 八万块钱,就把这个死老头子给收拾了。 我看着他勤快的把丢出的东西都给收拾了,我就笑了笑,我走到他的房间,把他的东西全部都给丢出去了。 房东有些诧异,他说:“你干什么?你丢我东西干什么?” 我说:“房子我买了,我不想你在这里住,我想你现在就搬走,不行吗?” 房东咬牙切齿的盯着我,他说:“你小子,总得给我点时间吧。” 我说:“不行啊,这是我的房子了,我想你什么时候搬滚蛋,就什么时候搬滚蛋,不服气啊?不服气把钱还给我。” 老头子听着我的话,气的直跺脚,但是还是走了出去,我知道他赚了,这八万块买了一个空壳子,他都会偷笑的,我也不觉得亏,各有所需嘛。 我看着他叫了一辆车来,把他的那些破烂都给收拾了。 我笑了笑,这就是钱啊,有钱就是爹啊,让你滚,你就得给我滚。 我妈问我:“你那来的钱啊?” 我笑着说:“妈,我今天又卖出去好几块翡翠,老板给了我提成。” 我妈很担心地看着我,他说:“你可别骗我啊,千万别走歪路啊。” 我点了点头,我没有跟我妈说实话,我不能说。 我看了一眼这破烂的院子,房子挺大的,有五百多平,可惜,就是没房产证,但是不要紧。 这房子我也只是占时住着。 主要就是不想赵蕊被这个死老头子给糟蹋了。 现在,是该跟赵蕊谈谈交易了。 正文 第9章 我要狼心狗肺 我妈把房子给收拾了之后,就出去找活干,我也不能拦着。 我把院子里的东西给收拾了一遍,把那个死老头子的东西都给清理干净,准备重新装修一下。 虽然不打算在这里常住,但是我也不想生活水平被拉低了。 收拾完了,我又去买了很多家具,忙的七七八八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我妈没回来,我知道他肯定又去刷盘子去了,他这个年纪,没人愿意要他的,只有去刷盘子。 我坐在房东的房间里,他的房子是真的大,七八十个平是有的,里里外外三间房,卧室客厅浴室都一应俱全。 这个老畜生真不是东西,自己房间里有单独的浴室,他居然跑到我们共用的浴室洗澡上厕所,干什么不言而喻。 忙完了一切,手里面的钱花了五万,还有七万块钱。 我把赵蕊叫到我的房间,赵蕊明显松了口气,整个人也轻松下来了。 我要包养赵蕊,有钱了,就得花。 我爸的经历教训告诉我一个道理,有钱,要及时花掉,一定要好好享受。 赌石这个行业,一刀穷一刀富,先前你可能赢了几百万,但是后面你也可能输个几百万。 千万别到最后输赢一场空,你什么都没捞到。 我是个俗人,酒色财气我都要沾。 赵蕊进了房子,左看右看,他的表情告诉我,她很满意。 赵蕊问我:“有……有浴室吗?” 我点了点头,有单独的浴室,赵蕊很满意,她说:“老浴室没有热水,我能在你这洗个澡吗?” 我说:“行,你想怎么洗都行,房子现在我买了,房租你也交给我吧。” 赵蕊问我:“多少钱一个月?” 我说:“四百!” 赵蕊有些着急了,她说:“学长,怎么涨价了,比以前还贵呢,一百二都已经让我负担很重了,我求你了,便宜点……” 一百二确实很贵,我妈洗盘子一个月才一千八,我们这种低下阶层的生活有多困苦,上层社会的人是无法想象的,而赵蕊比我们更痛苦,他父母是农民,她还要上学,没有任何收入来源,每个月生活费只有八百。 八百块钱在昆明能干什么啊? 这种鬼地方,吃个早餐都要大几十。 那个老房东用四百块钱就想要赵蕊的初夜,他凭什么呢?就凭赵蕊穷,他就可以欺负赵蕊。 我说四百,只是想给赵蕊提个醒。 我说:“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赵蕊看着我,她有些紧张起来,我看着她抓着袖子,脸一下子就涨红了,那样子,让我更加有欲望。 我从包里面拿出来一万块钱,我说:“我包养你,一年一万块……” 一万块在现在这个社会上,算什么呢?对有钱人来说,可能是一包烟,可能是一杯酒,也可能只是玩游戏的时候充值的点卡。 但是我知道这一万块钱对赵蕊来说,就是命。 他现在想要在昆明待下去,想要顺利的读完大学,这一万块钱就能帮她解决很多困难。 赵蕊咬着嘴唇,她说:“我发传单一天60,我洗盘子一个月500,我还不如那些阿姨呢,这一万块呢,很多了,是不是?学长,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啊?” 赵蕊的语气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在问我,其实是在问他自己,我知道她在内心上还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但是这就是现实,我还没有办法接受我本来是一个老板的儿子变成了一个穷光蛋的儿子,我为了给他还赌债,我白天上课,晚上上班,我现在有钱了,我就得去享受,把我丢掉的青春给找回来。 你不接受拉到,不接受我,就去接受别的命运。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好人,我可以说是变相的帮助她。 我说:“别废话了,同意就去洗澡,不同意就搬出去。” 我看着赵蕊咽口水,我知道她很紧张,我又何尝不紧张,这是我第一次使用金钱的魔力,我很害怕失败。 但是我尽量的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感觉。 我对于赵蕊,说不上什么是爱还是喜欢,只是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一些感觉,我也不是不尊重她,只是命运安排到了我们走在一起。 我觉得,这辈子我可能不会去爱某个人,我只想狼心狗肺的活着。 赵蕊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她直接走到浴室里,我看着浴室玻璃门上的剪影,很诱惑。 钱的魔力能让人疯狂,是有原因的。 钱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 “学长……学长,水怎么调啊。” 我听到赵蕊喊我,我就走进去,我打开门之后,发现赵蕊已经盘剥干净,她面对我有点害羞,她低着头抱着胸,但是怎么都裹不住,那种波澜壮阔,是齐岚那种小平板没办法比的,让男人看着都是一种视觉享受,她没有躲避什么,我知道,她接受了命运。 我把门锁上,打开花洒,调好水温。 然后用水冲到她的身上。 她笑着说:“好痒啊!” 我看着她躲避着水,就直接将她搂在怀里。 齐岚在我落魄之后,对我百般的躲避疏远,也让我清楚,女人嘛,都是嫌贫爱富的,有钱就尽管玩,别想那些没用的情呀,爱呀的,都是虚的。 有钱才是真的,有钱就有爱。 赵蕊也不差,身材特别好。 小时候那么巴结我,讨好我,到处吹嘘跟我关系有多好,我们家没钱了,他就躲着我,凭什么呀? 吃我的,都得给我吐出来。 女人就这样,你有钱,她主动的就会讨好你。 我相信赵蕊知道,她未来大学四年想要顺利的度过,都得靠着我包养她。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骄傲的,我只是在过我的生活,别人怎么看我对我来说…… 不重要。 我只要我过的爽就行了。 爽了一次,我就坐在床上抽烟,赵蕊躺在床上,看着我的样子还有点迷迷蒙蒙的。 赵蕊问我:“学长,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特别不堪的女孩子啊,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脏啊,为了钱,都能出卖身体。” 我说:“不丢人,你们女人在穷的时候,在绝望的时候,还能卖身体,我们男人呢?穷的时候,除了去搏命,什么都做不了,要么搏命出人头地,要么在地狱里哭天喊地,你别觉得丢人,靠自己本事赚钱,不丢人。” 这男女之间的欲望,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怎么都没办法满足。 不过我的手机响了,我看着手机,是齐岚打来的。 我不知道齐岚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她不是躲着我吗?干嘛还要给我打电话? 我接了电话,我说:“有事吗?” “来太子妃酒吧,有个人老是缠着我,你帮我挡一挡呗。” 我听着就觉得好笑,让我帮你挡一挡?没事的时候躲着我,有事的时候的叫上我,当我是什么呀? 不过我还是穿上了衣服,我说:“行,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我把电话挂了,我捏着赵蕊的下巴,我说:“别有负担,你不吃亏,这四年我养着你,你就尽管读书,等毕业了,你有出息了,你爱怎么就怎么着。” 我说完就走,赵蕊突然问我:“你干嘛去,我第一次,我希望你能陪我。” 我看着赵蕊期望的眼神,第一次…… 我没搭理赵蕊,我不会惯着她的,第一次又怎么样? 谁还不是第一次? 我要让赵蕊从第一次记住。 我是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千万别对我有什么感情! 正文 第10章 谁还没点洁癖啊 我开车到了昆都太子妃酒吧,昆都主要是夜场吧,也有一些清吧,但主打还是慢摇。 我在酒吧当过保安,给别人做过停车小弟,其实在国内做停车小弟是特别惨的。 没有人给你小费,你只能拿一些死工资,有时候遇到脾气大的老板,你给他开车的时候,还总会骂你两句,深怕你把他车子给撞坏了一样。 我停下车,看到一个停车小弟过来,就拿出来一百块钱给他,我说:“车子是我老板的,小心点。” 我觉得想要人把事情给办好,骂人总是不行的,别看表面上对你恭恭敬敬的,但是其实,心里也把你给骂的狗血淋头。 这世上,什么都没有钱来的真实,一百块钱其实能让很多人把活做的漂漂亮亮的。 我到了酒吧,在酒吧的舞池里,不少人都跟着节奏摇晃着,这里玩的大多数都是工厂里的,都是一些从农村出来然后来这里找个新鲜的。 真正本地人哪有时间来玩这个啊。 都忙着赚钱养家呢。 我找到了齐岚他们,三男两女坐在卡座上,我刚到有个男人的就站起来了,上下打量我,一副笑意连连的样子,不过不是什么善意,而是一种嘲笑的意思。 我立马伸手过去,我说:“不好意思堵车,来晚了。” 他伸手给我握手,但是也只是轻轻握了一下,随后就坐下来了,这个男人跟我差不多大,看着像是主角,穿着运动装,发型很潮流,长的一副白白净净的样子,很瘦,打个很多个耳钉。 他叫刘明飞,我认识他,他爸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旅行社的老板,当然,不是说他爸生意做的有多大,而是他爸在旅行社圈子里是有名的骗子,电视上说零元团来云南玩,然后强行骗你去消费的那种团。 他们家挺有钱的,有小几百万的家资吧。 “这人谁啊?神经病啊,来酒吧穿西装。” 我听到刘明飞小声地笑着议论我,然后拿着矿泉水打开了,倒在他的手上,轻轻搓了几下,那只手刚好是跟我握手的手。 这个举动,挺有意思的。 齐岚看着我,也觉得别扭,她问我:“你怎么穿着西装就来了?” 我说:“工作需要。” 齐岚旁边的女孩子徐璐,他听到我的话,立马笑的快岔气了,她嘲笑着说:“工作需要?你是什么老板吗?穿的人模狗样儿的?你跟我说,你又在那家酒吧打工啊?不过从质感看,这套工作服应该有个三五百吧。” 我笑了笑,坐下来,什么都没说,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就行了。 齐岚跟我说:“别干坐着啊,喝点酒。” 我立马摆手,我说:“不行不行,我开车来的。” 刘明飞跟他身边的两个人都笑起来了,哈哈大笑,弄的边上的人都朝着他们看。 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笑的,感觉跟他妈神经病一样。 刘明飞笑着说:“三轮车不查酒驾的,没事喝一瓶,我请你,这里的啤酒很贵的,十块钱一瓶呢。” 我明白了,原来是笑这个呢,以为我开的是三轮车。 我说:“不行不行,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就是三轮车也要安全驾驶是不是。” 徐璐嘲笑着我说:“别说,你还真是怕死,不过不是我说你啊,你这穷命一条,你早死早投胎啊,你干嘛这么惜命啊,你不像我们,我们好歹还有个盼头,你有什么盼头啊?” 我看着徐璐,她是齐岚的闺蜜,他爸爸妈妈是卖早餐的,有时候齐岚他们家有不想做的东西,但是客人又会点的,比如油条煎饼之类的,都会到他们家买。 徐璐长的还可以,很瘦, 穿衣服特别讲究,单调重复的黑白格因为有了不规则剪裁而变得个性灵动,从平面到空间,像是在玩一场复杂的几何游戏,造型变得丰富有趣,上收下放鱼尾裙型,穿出细腰长腿魅力无限。 她说话搔首弄姿的,给人一种骚骚的感觉。 我笑了笑,我说:“对对对,我没盼头了,你们盼头大着呢,你们玩,别管我,我坐着就行了。” 刘明飞笑着说:“你跟齐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你这个人是不是眼瞎了啊,跟齐岚关系那么好,你怎么不追求齐岚啊。” 我知道刘明飞这是试探我呢,他想知道我跟齐岚是不是那种男女朋友的关系。 我刚要说话,齐岚就生气地说:“刘明飞,你别放屁好吗?你怎么知道他没追求我?只是我没答应而已,我告诉你啊,我齐岚可不是随便就能被人追到的,想要追我,先看看你自己的地位。” 徐璐立马说:“就是,齐岚这家庭,这学位,你们要没有个大几千万好意思往边上凑吗?” 我点了点头,我笑着说:“对对对,圈子不同,不能硬容是不是,我跟齐岚不是一个圈子的,不合适的。” 刘明飞嘿嘿笑起来,他说:“那我还有机会,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哥们承让啊。” 刘明飞看着我的样子,特别像是西门庆看武大郎的感觉,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鄙视,让我觉得有点好笑。 齐岚站起来说:“行了,我要回家了。” 刘明飞赶紧招手,说:“服务员买单。” 齐岚叫我来,其实就是当陪衬的,我懂,但是我凭什么给他做陪衬啊? “先生一共七八百。” 刘明飞拿出来皮夹子,我看着他在里面扒拉了几下,没几张大钞,他立马说:“你们两个拿点出来,这个月我超支了,下个月还你们。” 我看着他的两个朋友不情愿的摸着口袋,摸来摸去,也没摸出来多少钱。 我笑了笑,要掏口袋,刘明飞立马说:“不用你给啊,你这一个月才小几千,还没我们生活费多呢,怎么能让你给呢?” 我听到刘明飞的话就笑了,这人真有意思,我看他扒拉了半天,还是没扒拉出来多少钱,我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叠钱,我抽了八张出来,我说:“不用找了,二十小费。” 服务员感谢的对我笑了笑。 但是刘明飞看着我的表情就有点不舒服了,他不满地说:“我不是没钱,就是超支了。” 我说:“没事没事,我刚好有。” 徐璐笑着说:“哟,你这是发财了啊?怎么这么多钱啊?” 徐璐看我的表情明显的变了,那种见钱眼开的表情,特别真实。 我点了点头,我说:“没有,没有,就是刚好发工资,我这一个月也就小几千,没什么发财不发财的,跟你们没法比,你们这些富二代啊,生的好,一个月生活费都够我工资了。” 齐岚有些意外的看着我,傻子也能看着我拿出来的钱有一两万,我这一句话就让刘明飞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几个人就离开了酒吧。 齐岚跟徐璐在前面走,刘明飞跟两个朋友粘着他们两个,说说笑笑的,我一个人在后面走着,像是孤独的过客一样。 不过没关系,牛羊才成群,猛兽永远独行。 到了停车场,我突然看到刘明飞他们围着那辆宾利慕尚打转。 刘明飞说:“这车可以啊,这太子妃酒吧也有大老板了,能开的起这车的,身家得好几千万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太子妃酒吧老板的。” 齐岚笑着说:“比我爸的车还好呢,来,给我拍张照。” 我看着齐岚坐在车头,跟徐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让刘明飞给他们拍照。 我就在一边看着,觉得挺有意思的,在我面前都是挺能装的富二代,但是再怎么装,在一辆车面前就现行了。 刘明飞说:“哎,过来给我们拍个合影。” 我赶紧过去拿着手机给他们拍照,五个人像傻逼一样,摆着各种姿势。 搞的这辆车是他们的一样。 我拍完了就把手机给他们。 刘明飞笑着说:“齐岚,以后我有钱了,我也买一辆,我开车带你去兜风。” 我看着刘明飞拿着一辆八万左右的别克车钥匙出来,他笑着说:“上车,哎,那谁,林晨是吧,咱们车坐不下,你打车回去吧,给你,我这有零钱。” 刘明飞拿了二十块钱塞到我手里。 我笑了笑,没说话,拿着慕尚的车钥匙,把车门给打开了,当看到我打开那辆慕尚的时候,五个人都懵逼了,楞在原地愣是十几秒没人敢说话。 我拿着纸巾走出来,走到车头,不停的擦车,我一边擦车一边说:“不好意思,这车有点脏,我给擦干净,你们看看衣服上有没有弄脏了。 我的话,让五个人都脸红起来,他们赶紧拍拍屁股,那认真的想着有没有把他们衣服弄脏的样子,让我乐死了。 徐璐第一个跑过来,笑着说:“齐岚,咱们坐林晨的车回去吧!” 徐璐特别不认生,说完就拉着齐岚上车了,我看着刘明飞我说:“我车也不宽敞,你们开自己的车走吧,我先走了啊。” 我说着就上车,开车走了,路过刘明飞的时候,我把纸巾交给刘明飞,我说:“帮我丢一下。” 刘明飞把纸巾接过去,我看着他特别不情愿的拿着纸巾跑到垃圾桶边上给丢了,我就笑了笑。 谁他妈还没有点洁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