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女儿被抢 “这素春酒的后劲儿还真大,头好晕……” 景阳宫内,南宫妍慵懒的打着哈欠,随手朝软榻边上一摸,但却摸了个空。 发现身边空空荡荡,她脸色陡然立变。 我的孩子呢? 翻身下地,掀开床前围幔,看到宫女小桃,南宫妍跑过去就抓住了她的手:“小桃,筱雨呢?” “主……主子,是六皇子把小殿下抱……抱走了……” “你说什么?” 听到侍女的话,南宫妍呆若木鸡,脑子里嗡嗡直响。 六皇子魏贤,是南宫妍的夫君,但自打两人成亲以来,却并没有什么感情。 因为这位皇子殿下的心里,只有侧妃白月光,恨不得天天跟她双宿双飞。 正室过得像被打入冷宫似的,南宫妍并不在乎,因为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她穿越至今已经一年多,天天和魏筱雨昼夜相处,已经真的把这个三岁小娃,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自己生不出来,就想抢我女儿? 红着一双眼睛,南宫妍就朝白月光所住的景秀宫方向跑去。 才刚到地方,看到景秀宫的侍女小红,提着一只竹篮往外走,一眼就认出竹篮一角露出的,正是魏筱雨的包布,南宫妍连忙跑过去把人拦住。 “站住,我女儿呢?” “你……” 明显被吓了一跳,小红不情不愿的欠了欠身:“见过王妃。” “我问你,我女儿呢?” “王妃娘娘,小殿下不是在您身边的嘛,她不见了,那也是你们景阳宫的事儿,跟我们景秀宫可没什么关系。” “是吗?” 扬手一巴掌扇在小红脸上,把人打了个趔趄,南宫妍眼中满是冷意:“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我女儿的包布是我绣的,上面还绣着我南宫妍的名字,被我抓了个 现形,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给你脸才叫你一声王妃,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六皇子心里只有我们家主子,今天你敢打我,这个仇我记住了!” “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够了!” 一名穿着团龙黄袍,头戴鎏金玉冠,肤色白皙的俊俏青年,大步从景秀宫中走出,直接挡在了南宫妍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问我想干什么?” 看着自己这个“夫君”,南宫妍脸上覆满寒霜:“我女儿,是你趁我喝醉了抱走的?” “是!” “凭什么?” “就凭我是她父亲!” 看着南宫妍,魏贤脸上有些不耐:“既然你找过来,我索性就直接跟你说个明白。我已经给筱雨测过天赋,她六系亲和,根骨绝佳,你只是小小的商贾之女,养 在你身边,会浪费她的天资,你根本没资格当她母亲。” “我没资格?” 气得肺都险些炸掉,南宫妍怒道:“那她白月光就有资格?” “当然,月光是牧族使者之女,灵武双修,她有能力教好筱雨。” “懒得跟你废话,想要孩子,有本事你和她自己生去,把我女儿还给我!” “哼,不可理喻!” 魏贤没再说话,只是袍袖一甩,就有一团柔和气浪涌现,紧接着南宫妍就不受控制的,被推出了数丈之远。 “魏贤你混蛋!” “来人,把景秀宫大门守好,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去!” 望见宫门守着一队侍卫,南宫妍整颗心都凉了。 她知道,凭她自己,想冲进那座宫门,把女儿给抢回来,这已经没了可能。 凭什么? 你们这对狗男女,凭什么抢我的孩子? 南宫妍牙关紧咬,攥着拳头,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想不顾一切,冲进去把女儿抢回来的冲动。 没用的,有魏贤那个王八蛋在,就算过了侍卫那关,也照样会被扔出来。 想夺回女儿,只凭她自己,无能为力! 但……我还能找谁帮忙? 轰隆! 仿佛老天也要和她做对,明明是晴天,愣是下起一阵骤雨。 她心里一酸,望着那座宫门,良久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冰冷雨水打在她身上,忽然,一把伞遮了过来。 眼前冷漠的家伙,五官如刀刻斧削般棱角分明,黑底金线的绣云袍子,把他那种冷硬的气质衬托得异常明显。 是他,九王爷,魏宁。 看到这个人,南宫妍眉头微微一皱,没有任何想向王叔请安的意思,就这么不理不睬的准备走人。 现在的她是穿越来的,但她多少也继承了原身的些许记忆。 南宫妍知道,在原身嫁给六皇子之前,原身可是这位九王爷的初恋呢! “让开!” “六皇妃就这么糟践自己?” 听到这句话,南宫妍心里腾的一下,就燃起了万丈怒火:“我现在是你的侄媳妇,别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王叔!” 她已经嫁人了,就算后悔有什么用呢? 南宫妍再清楚不过,原身临死前,都还一直在想着这个家伙。 原身懦弱,已成定局的事,无力改变。但现在的南宫妍,只想要回孩子。 “本王回来看母妃,刚好路过这边。” “关我屁事?” 见南宫妍转身要走,魏宁眉头微皱:“回宫!” “关你屁事!” “站住!” “干嘛?” 眸中隐现异色,叫住南宫妍,魏宁略微犹豫,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孩子的事,我知道了。” “你知道又能怎么样?” “我帮你!” 下意识接住魏宁抛来的令牌,看清上面刻着的“藏经阁”三个字,南宫妍眉头紧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小你就过目不忘,既然他们说你没资格当孩子的母亲,那你就去藏经阁走一趟,翻翻书、记下来,然后告诉所有人,除了你以外,再没有任何人,比你更有 这个资格。” “你……”刚才的话,魏宁听到了。南宫妍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不想去就……牌子还本王。” “谁说我不想去?” 南宫妍紧紧攥着令牌,可没有任何想还回去的意思。 走了两步,仿佛想起什么,她又折返回来,朝魏宁欠了欠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侄媳妇谢过九王叔,九王叔慢走,九王叔再见……哦不,最好再也不见! ” “你……” 南宫妍走后,再也压不住心头怒气,魏宁周身黑气一闪,脚下石板顿时炸出蛛网盘的细碎裂痕:“连孩子都给我生了,还叫我九王叔?” 第2章偷入藏经阁 或许这具身体里,还残留着原身的某些执念。 怼完魏宁后,南宫妍只觉心情格外舒畅。 好歹曾经也是恋人,原身懦弱,无力反抗家族和父亲的安排,嫁给了六皇子,但……作为一个男人,魏宁连拦都没拦一下,南宫妍真心替原身不值。 这种男人,摆明没把你放在心上,直到死了还念念不忘,蠢货! 但尽管心里在碎碎念着,可南宫妍终究还是按魏宁说的那样,先回了宫。 皇宫大内,处处都是所谓的规矩,让人喘不过气来,沉闷而压抑。 身为皇子正妃,更要讲究仪态,最起码……淋了雨,得换身干净衣服。 穿戴整齐,侍女跟在身后打伞,前头内宦开道,没过多久,南宫妍的仪仗,就摆到了藏经阁外。 这里是皇室重地,以南宫妍的身份,本是没资格进来的。 但她手里有了魏宁的令牌后,便一切不同。 守卫还真是森严啊! 外面倒也罢了,让南宫妍所没想到的是,在这藏经阁内,竟然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排书架前,都有宗人府的内侍把守。 天文地理、兵书战策、诗词歌赋? 对于这些东西,南宫妍通通不感兴趣。 她又不是什么统兵作战,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更没什么吟诗作对、风花雪月的雅兴。 找到了! 转了半圈,南宫妍终于找到汇集诸多理论,以及各种功法、秘技的两排书架。 魏贤,你敢说我没资格当筱雨的母亲? 哼! 脑中浮现出不久前,自己那位“丈夫”的可恶嘴脸,南宫妍心中长恨,随手便抽出了一部经书,迅速翻看起来。 她是真的在“翻书”! 双眼仿佛没有焦距,只是空洞的盯着书页,一本三寸厚的《灵气初解》,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光景,就已经被从头翻到尾,随后扔回了书架上。 完全没有半点停顿,紧接着又是第二本、第三本…… 内侍悄悄的走了又回来,当南宫妍翻到第十本的时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悄然出现。 “六皇妃,你在找什么?” “啊?” 说话这老头是谁,南宫妍不知道。 不过在她看来,这所谓的皇家藏经阁,充其量也就是个图书馆,至于这位……应该是管理员吧。 “这里的书,很多都是珍本古籍,你的心不够诚,这么随手乱翻,是对它们最大的不尊重。” 老人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但你想用这种方式吸引老夫的注意,实在太幼稚了。死心吧,老夫不会收你为徒。” “等一下!” 扫了这自我感觉不是一般良好的老头一眼,南宫妍一脸的莫名其妙:“我说老人家,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咳,本宫在这里看两本书,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你那是看书吗?分明是随手乱翻!” 老人有些愤怒:“老夫号称书痴,一生爱书成痴,最见不得人糟践书籍。这里的藏书,大多是先人征战天下,历尽千辛万苦才搜罗到的,由不得你这么祸害!” “我祸害什么了?” 只觉得这图书管理员有点不太正常,南宫妍抬手不耐烦的挥了挥:“老头你想错了,我可没想过要给你当什么徒弟。年纪一大把,没事儿就一边凉快去,别打扰 我看书。” “你……” 书痴还要说话,可南宫妍却直接把魏宁那块令牌一亮,顿时让后者憋屈的闭了嘴。 咦? 有些惊讶这东西竟如此好用,但她紧接着就把注意力,又放在了眼前这两排大书架上。 翻书大业,整整进行了一下午。 一本不落,所有关于修炼这方面,但凡是南宫妍有观看权限的书,全部都被她给翻了一遍。 离开藏经阁的时候,南宫妍脸色苍白,脚下步伐虚浮,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被消磨殆尽。 事实上,的确如此。 哪怕是往电脑里拷贝个资料,有时候还会宕机。 往脑子里硬塞了近百本书,南宫妍真的很疲惫。 但疲惫之余,却也有些兴奋。 摆驾,景秀宫! 自己一个人来闹事,有魏贤安排的侍卫守着,当然闯不进去。 但是现在,仪仗齐全,依足礼数差人去通报,正妃来探望侧妃,谁人敢拦? 皇宫大内,有皇宫大内的规矩。 以下犯上,当诛! “六皇妃驾到!” 随着一声拉长音的吆喝声,莲步微移,南宫妍就这么面无表情的走进了景秀宫。 才刚一进正堂,她就看到了脸色阴沉的魏贤,还有与他并肩而立,身材略矮,但模样娇媚的牧族侧妃,白月光。 “你来做什么?” 扫了眼一脸不耐烦的魏贤,南宫妍忽的展颜轻笑:“夫君,我只是来看望一下妹妹而已。说起来,自从我生下筱雨以后,这几年还真没怎么和妹妹见面,倒是生 分了许多。” 上午,是女儿突然被抢走,气昏了头,才大吵大闹。 这种事,吵闹是没用的,南宫妍决定换另一种方式,给这些异界的土著开开眼。 如此,方不负她曾经彻夜不眠,苦刷各种宫斗剧的那段青春岁月。 “姐姐,你……”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起,南宫妍给所有人的印象,就是懒散,不问世事,只知道哄女儿。 事实上,她也乐得如此,魏贤愿意和白月光如胶似漆,就随他们去,不来烦她更好。 但是,敢抢她女儿,这就是动了她的逆鳞! 眼见白月光明显被自己摆出的姿态给搞懵了,南宫妍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只是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忽然面露讶色。 “真是叫人惊讶,想不到妹妹你还是一位武侍,啧啧……对了,你是牧族人,看妹妹你腰上那根五彩鞭,应该练的是牧族特有的牧野七鞭吧,对不对?” “够了!” 也不等白月光回话,魏贤阴沉沉的问了句:“别跟我绕弯子,有话就直说,大晚上的到这里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夫君,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看一看你和妹妹啊。你们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对了,筱雨呢?这孩子从生下来就没离过我身边,如今天都黑了,我得把她抱 回去好好哄哄,不然哭起来可凶得狠呢。” “南宫妍,我对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 “哪儿能啊!” 状似无辜的眨着两只大眼睛,南宫妍捂唇轻笑:“夫君你说妾身没资格当筱雨的母亲,所以妾身这整整一下午,可都待在藏经阁看书,努力的充实自己呢。” “藏经阁?” “没错。” 这一秒,南宫妍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人虽然还是那个人,但眼神却异常凌厉,哪怕是魏贤,也被看得心里一阵不自在。 “恐怕夫君你还不知道,妾身从小有个毛病,那就是过目不忘。一下午的时间,藏经阁一层,各族功法战技,共八十九本,妾身一不小心,就都给记在脑子里了 。” 第3章 过目不忘? 听到南宫妍的话,魏贤眉头微皱,脸上满是不喜之色。 半天光景,背下几十本功法战技的秘籍? 开什么玩笑! 身为当朝六皇子,藏经阁魏贤又不是没进去过,摆在第一层的那些,虽说谈不上高深莫测,但却涵盖各大种族。 召唤师,灵气师,武侍,暗影,药师,幻师,超体,世间七大职业,太多地方彼此冲突,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背下来? 牛头对不上马嘴的东西,怎么背? “如果你说背下来几本,或许我会信。第一层那两大排书架,全被你装进了脑子里?” 眼中满是讥讽,魏贤不屑道:“本殿下都做不到的事,就凭你,行吗?” 对此,南宫妍没有辩解,因为还不是时候。 上辈子那么多宫斗剧不是白看的,在这个时候,要给反派发挥的机会。 果不其然,仅仅是略微停顿一两秒,白月光就拉住了魏贤的胳膊,柔声细语道:“殿下,南宫姐姐不是说过了嘛,她可是从小过目不忘呢。” 作为一个碧池,主动挑拨离间,是最下等的做法。 以退为进,以捧为杀,这才算是进阶版的碧池。 “哼,过目不忘?” 听到白月光的话,魏贤越发不耐烦:“小小的商人之女,她也配?” “夫君!” 演戏而已,谁不会啊? 你想飙戏,老娘奉陪到底! 默默一声哀叹,仿佛包含着无尽的愁与怨,此时此刻的南宫妍,好似戏精附体,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知道,论身份,我只是商人家人女儿,和白妹妹无法相提并论。我出身卑微,夫君不喜,我无话可说,更不敢埋怨什么,我只是想要个念想而已。” 南宫妍这话说的可怜,魏贤听后,嘴皮微微翕动,竟是有些不知该说点什么。 仔细想想,他好像也确实有点过分。 堂堂皇子正妃,除了洞房花烛那晚,这几年连碰都没碰过她。 “你想要什么念想?” “夫君,让我把筱雨带回去吧。” “不可能!” 这三个字,这回不是魏贤所说,而是出自于白月光的口。 刚一说完,白月光脸上微微一变,连忙找补了起来:“姐姐,我不是想和你抢筱雨,你千万不要误会。筱雨也是殿下的骨血,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筱雨的资质 、根骨,皆是上上等,我也只是想教好她而已。” “这个,我觉得还是不必了吧。” 面对白月光,和面对魏贤时,明显是两种态度。 淡然一笑,南宫妍朱唇微启,随口背诵出了一段经文。 原身的父亲,叫南宫盛,虽然是一位商人,但却是位富可敌国的巨商。 否则,焉能将女儿嫁入皇家? 不止是人族,牧族、魔族、昆族、翼族,龙景大陆上五大种族的语言,原身从小学习。 而此时此刻,南宫妍所诵念出的经文,就是她用牧族语言,念出的《牧野七鞭》全部关窍所在,每一招、每一式,怎么躲、怎么破,一一在列。 每多念一段,白月光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自己护身的手段被一一道破,虽然不是全部,但仍是让她有一种被看穿的不适感。 “够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妹妹!” 看到自己去拉白月光的手,反被她皱着眉头一把甩开,南宫妍心里暗笑:要的就是这效果! 心里在笑,脸上却满是错愕,南宫妍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妹妹,我只是依书直说而已,这些都是藏经阁里《牧野七鞭详解》上的原文,我只是看妹妹习练的 是这门战技,就那么随口一说,哪有别的意思啊。” “你……” “夫君!” 没再理会白月光,南宫妍看向魏贤,柔声道:“妾身确实过目不忘,夫君若还是不信的话,可以随便考校。筱雨还小,只凭藏经阁一层的知识,由妾身来教导她 ,绝对不成问题。” “这……” 眼见魏贤开始犹豫,南宫妍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这局稳了! 宫斗之道,在于一踩、一捧。 踩的是对手,捧的是当家做主的人,踩的狠不狠不重要,重点是后者的态度。 很认真的考虑一番,魏贤点头道:“考校就不必了,量你也没胆子骗本殿下。筱雨……这样吧,你先把筱雨带回去,教导一段时间看看成效。如果还是一无所成 ,到时候你也别怨我心狠,让你们母女分离。” “妾身多谢夫君!” 别的话不用多说,随侍女过去寝殿,轻手轻脚抱起了熟睡中的女儿,然后南宫妍便从侧门走了。 女儿被魏贤抱走,才会这么软言细语的捧他。 如今女儿就在怀里,她才懒得理这对狗男女——大家本来就不熟,还是生分点好。 搂着粉雕玉砌的小丫头,重回景阳宫内,把她摆回在软榻上,南宫妍随口叫来侍女小桃,让她去膳房叫碗参汤来。 一下午的时间,为了把女儿要回来,背了那么多本书,可着实是消耗了她不少精神。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你老娘我为了你,脑浆子都快榨干了,你倒是睡的够香。” 有心想在魏筱雨脑门儿上弹一下,又怕把她给弄醒,南宫妍坐在软榻边上,有些疲惫的揉着额头,打起了哈欠。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小桃手捧托盘,为南宫妍端来一碗参汤。 “主子,参汤好了,您进一点吧。” “嗯?” 迷迷糊糊的抻了个懒腰,南宫妍疲惫的端起盘中玉碗,就准备给自己补补。 这女人啊,可千万不能亏待自己,要不然……咦? 参汤的颜色,有些暗! 哼,这宫里的人,还真是捧高踩低,竟然给我拿残次品充数? 不对! 原身家里也有药材生意,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原身对药材颇感兴趣,特地学习过相关知识。 把参汤凑在鼻下轻轻一嗅,南宫妍眼中尽是寒意。 因为,她竟然闻到一缕极其细微的气味,和原身记忆中的某物,闻起来一模一样。 乌头! “这汤,有毒!” “不会吧?” 小桃被吓了一路,紧忙拿出一只银筷来试毒。 但试过之后,一切如常,银筷并未变色。 “主子,您……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懂什么?” 所谓的银针试毒,不过是通过置换反应,把毒药中的杂质给转换出来而已。 就拿砒霜来说,倘若纯度够高,银针也是验不出来的。 “小桃啊,这世界上,可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银针验到。” 第4章下毒之人 “这……” 看着那碗参汤,小桃问道:“主子,要不……奴婢去找条狗来?” “为什么要找狗?” 不想吵醒女儿,带着小桃和那碗参汤出了屋,南宫妍笑着说道:“狗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本宫心善,这种滥杀无辜的事,我可不想做。” “那主子您的意思是?” “先……” 按南宫妍的意思,她本来是想吩咐小桃,先把侍卫给召来,然后再去膳房,把那个熬参汤的厨子给叫来,看他敢不敢把这碗参汤喝下去的。 但是转念又一想,又忽然觉得这样挺没意思。 如果真是厨子下毒,他怎么可能有胆子来? 甚至,他可能已经跑了。 “主子?” “嗯,直接叫人,把那厨子给抓来……不,不用抓来,要是能抓到的话,直接送到殿下那边去。” 有人要给你正室下毒,这也是在打你的脸,就算你再怎么渣,总也应该查一下吧? 正妃都敢毒,何况是侧妃? 毒完了妃子,下一个毒的可能就是你这个六皇子,我看你查不查! 这件事,交代小桃召集侍卫去办后,南宫妍便不再理会。 但让她所万万没想到的却是,等到小桃带人去而复返后,给她回上来的消息,竟然是……那个熬参汤的厨子,已经死了,一刀断喉。 咝! 听到这个消息,南宫妍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因为,这件事,明显有点不大对劲。 如果那厨子是喝参汤死的,那他肯定不是下毒的人。如果跑了,必是无疑。 但是现在,他人就死在膳房里,可却是被人用短刀所杀,这……是杀人灭口,还是栽赃嫁祸? 厨子死了,指使下毒的人还活着。 可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白月光这个名字,首先在南宫妍的脑海中浮现,但是很快又被她给排除掉了。 应该不会是她,这个碧池现在受魏贤专宠,跟自己抢女儿,所为的也只不过是固宠而已,还不至于这么狠。 最后,厨子的死,还有下毒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南宫妍没下什么禁口令,因为上辈子的各种影视剧,已经充分说明了一个道理:这皇宫大内,人实在太多了。 人一多起来,自然也就守不住秘密。 更何况,这件事扩散出去,还能顺带着恶心一把白月光,让魏贤也怀疑怀疑她,何乐而不为呢? 厨子和毒,就此打住。 但让南宫妍意外的是,也就在处理完这些杂事后,重新回到屋内准备休息时,她竟猛的发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谁? 刚想叫人,嘴就先被捂了住。 “嘘!” 看清眼前这个穿得一身黑的家伙,居然是魏宁这个混蛋,南宫妍愤怒的打开了对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你来干什么?” 一句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这话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南宫妍怒道:“身为当朝九王爷,擅闯你侄子正妃寝宫,你不觉得自己太荒唐,也太放肆了吗?” “怎么,你这是在关心本王?” “我关心你个大头鬼啊!” 朝宫门指去,南宫妍强压着心头一股邪火:“你给我走,立刻、马上走!” “哦?” 看着南宫妍那一脸愤怒的模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魏宁竟是忽然笑了起来。 说真的,自从南宫妍穿越至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家伙笑。 秀眉微蹙,她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别笑了,好难看!” “呃……” “发什么愣,我让你走,你没听清楚?” “好吧。” 耸了耸肩膀,魏宁看向寝宫正门,道:“你确定让本王从那里走?” “我……” 从正门走,但凡被一个人看到,她跳进黄……不,这个世界好像没这条河。 但这不重要,只要被发现,跳进黄泉都特么洗不清了! 当朝九王爷,皇上第九子,夜里鬼鬼祟祟的从六皇侄正妃寝宫离开,然后会怎么样? 用脚趾想,南宫妍都知道,不管她和魏宁这混蛋有没有事儿,只要这件事让皇帝知道这种皇室丑闻,那她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白绫、匕首、毒药,三样东西摆在托盘里。 你死定了,自己选一样吧,你不选我们帮你选。 那种画面只是在脑子里想象一下,南宫妍都觉得吓人。 “九王叔,你别害我行不行?” 南宫妍有些抓狂:“我拜托你,从哪儿来就从哪儿走,悄悄的离开,我还没活够呢!” “小声点,你不希望被别人听到我在吧?” “我……” “主子,您还需要参汤吗?要不,奴婢去亲自为您熬一碗?” 小桃突然走进寝宫的时候,南宫妍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办? 我要不要杀她灭口? “主子?” “啊?” 见小桃站在原地望着自己,好像完全没看到这屋里还有个大活人似的,南宫妍不禁下意识朝魏宁所站的方向看去。 然而,她却什么都没看到。 哪儿有人? 人呢? 算了,魏宁那混蛋藏在什么地方,南宫妍根本不关心,只要没被人发现就好。 随手朝小桃挥了挥,南宫妍竭力保持镇定:“不必了,小桃你先出去,我身子乏了,要睡一觉。” “好的,奴婢告退。” 小桃离开后,南宫妍左右四望,但仍是找不到魏宁的藏身地。 当魏宁的身影,突然从地上一团阴影中浮现出来后,她真是被吓得不轻。 脑中猛的闪过一段在藏经阁看到的记录,南宫妍有些不可思议道:“这是魔族的敛影术,你怎么会,你……你是魔族吗?” “当然不是!” 仿佛被“魔族”这两个字坏了心情,魏宁皱眉道:“下毒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会过来保护你。” “用不着!” 被下毒不一定会死,让魏宁天天晚上缩在寝宫里保护,被发现就是皇室丑闻,绝对死透了! 孰轻孰重,南宫妍当然拎得清。 但让她郁闷的是,当魏宁化作一团看不清的阴影,从寝宫里消失前,扔下的话是——本王要不要保护你,你说了可不算! “混蛋!” 第5章寿礼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日子一切照旧,平淡如水。 当然……所谓的照旧,指的是别人,对于南宫妍来说,她每天过得都很疲惫。 整整两个多月,她已经养成了白天睡觉的习惯。 因为每天晚上,魏宁都会过来串门,她得像熬鹰似的熬着。 看到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屋子某处的阴影里蹿出来,如果放在上辈子,绝对是惊悚片里的剧情。 但是在这个玄幻的世界,却显得……很正常? “娘亲!娘亲抱抱!” 天还没黑,迷迷糊糊的被魏筱雨给晃醒,起床气很重的南宫妍,在第一时间向她放出了死亡凝视。 然而,屁用不顶! 看着女儿张开双手求抱抱那副粉嫩可爱的模样,南宫妍努力板着的一张脸瞬间软化。 用句上辈子的广告词,那就是——看到女儿,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 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真好! 男人? 孩子都有了,还要那种东西干嘛? 抱着魏筱雨,下了床,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抹即将落下的夕阳,南宫妍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去外面看看的念头。 说起来,自打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她还没出过宫门呢。 不是不想出去走走、逛逛,而是……出不去。 别说是她,就算是魏贤,堂堂皇孙,也是无故不得出宫。 “在想什么?” 突然从背后响起这么个声音,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但南宫妍还是很不适应:“我说你能不能每次别突然出现,这样很吓人的!我倒是不怕,万一你 吓着我女儿怎么办?” “会吗?” “会!” “叔叔抱抱!” “……” 眼见魏筱雨看到魏宁出现,就挣扎着要下地,跑跑跳跳的就跑到那家伙面前,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南宫妍的心里忽然有点冒酸水。 自己养这么大的孩子,突然和前男友这么亲,当妈的有几个能心平气和? 哄了会儿魏筱雨,把她哄睡着后,魏宁和南宫妍两个人到了外室。 “你来的时间,倒是越来越早了嘛!” “筱雨和我很投缘。” 听到这句答非所问的话,南宫妍莫名其妙,又有几分警惕:“你想干嘛?” “合离吧。” “什么?” 反应过来魏宁的意思,应该是让自己和魏贤合离,南宫妍忽然有点想笑。 想她前世今生,两世为人,就没听说过皇室还能合离的! 咦? 不对啊,六皇子是皇孙,皇帝的后妃敢有这想法,妥妥的要被打入冷宫,但是皇孙…… 不得不说,魏宁突然冒出来的这句合离,让南宫妍有点心动。 外面的世界,应该很精彩吧? 但是很快,她整颗心就冷了下来。 就算能离得成,那又怎么样? 她南宫妍倒是可以说走就走,可女儿怎么办? 不能把女儿一起带走,这所谓的合离,又有什么意义? 摇了摇头,南宫妍的情绪有些低落:“还是算了吧,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我……” 一句话哽在喉间,但最终魏宁还是转移了话题:“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我父皇六十大寿,你有什么准备?” “关我什么事?” 皇帝要过寿,说真的,这事儿南宫妍还真就没放在心上。 自打入宫到现在,她还没见过皇帝长啥样儿呢。 拜见的时候,甭管是她还是别人,全都得跪着,不准抬头,不能直视圣颜……就算视了也没用,离的太远,又有那两串学名叫“旒”,看着像门帘似的珠子挡着 ,根本看不清楚。 “不管你想不想合离,在这皇宫大内,你想活的好一点,就要讨到我父皇的欢心。” “什么意思?” 南宫妍觉得,魏宁这话里话外,似乎在透着某种深意,但这家伙不说,她又猜不明白。 “聪明如你,怎么连这都不懂?” 魏宁见眼前佳人满脸疑惑,不由嘴角牵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然后堂而皇之的坐了下来,端起一旁的杯子就喝。 “喂,这是我的杯子!”南宫妍一把将杯子抢了过来,面露不悦,随后又陷入了沉思。 魏宁双手悬空愣了一瞬,本要说些什么,却见南宫妍仰头眼珠不停的转来转去,短短一小会儿,脸上便轮换了各种情绪,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坐在一旁安静等着 她发话。 “嘶……九王爷,你可知你这皇帝老爹素日里喜欢些什么?” “喜欢些什么?古玩字画,山珍海味,奇珍异宝,绝色天香……” 南宫妍听到一半,便嘟囔着打断了魏宁的话。 “啧啧,真俗。” 声音虽不大,但语气中带着的嘲讽,可是着实有些明显。 魏宁挑了挑眉,继续道:“这些么他都不怎么感兴趣,对于他来说,这些本就应有尽有。所以,你若要讨得他欢心,除非是绝世孤品。” 说完双手抱胸,摆出了一副与我无关的架势。 “……” 绝世?还孤品? 这些日子,因为白月光独得恩宠,尽管自己身居正宫,但整个皇子府上上下下,可没几个真的卖自己面子。 甚至因为府中管家是白月光一派,每月的月钱都百般克扣,别说孤品了,怕是连随便一个高仿她都囊中羞涩。 往日,没有筱雨被魏贤抱走一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过去了,毕竟自己从未想过要争什么。 反正这儿不是她南宫妍的主场,万一哪天摔一跤又回去了呢? 这里的一切与她何干? 可现在不同了,白月光对筱雨虎视眈眈,自己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目前依然手无缚鸡之力。 她虽然骄傲,可并不狂妄,书好背,消化下来可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昨日离开景秀宫时,魏贤的“威胁”言犹在耳。 也许魏宁说的不错,就目前而言,讨皇帝老儿的欢心,是自保的最佳方法。 想到这南宫妍眸光一闪,偏头看向魏宁。 “你老爹……不对,皇帝老儿又不是抑郁症,总归有感兴趣的事吧,说来听听?” 老爹? 魏宁疑惑的愣了愣,深深的看了南宫妍一眼道:“既然看尽了古玩字画,山珍海味,奇珍异宝,绝色天香,自然是对没有感受过的新奇事物感兴趣了。 往年父皇过寿,各路官员,使臣都是绞尽脑汁的弄些新鲜花样来。 胡国的炫术,会胡旋舞的胡姬,各种增强功力、延年益寿的药丸,高阶功法,独门秘籍这些他也都看厌了。” 南宫妍咧了咧嘴,这个昏君,整日不理国事吗? 这世上新奇事物何止千万,他便都看厌了?那她怎么办……难不成给他唱首二十一世纪的儿歌吗? 第6章 绒月兔 “那……六皇子往年都送些什么?我与他已经成亲,单独送礼这皇帝老头儿不会误会我吧?” “皇侄去年送了只牧族独有的绒月兔。” “绒月兔?是何物?” 魏宁不由得又深看了南宫妍一眼,心中浮起一丝疑虑。 却没有露在脸上,耐心解释道:“绒月兔出生在牧族极寒之地的牧野山脉上,那里常年积雪,鲜少有人踏足。 这兔儿全身是宝,心可治常年心悸之疾,血可活陈年重伤之经脉。 牙有寒毒十分锋利,若制成匕首削铁如泥,当然这不是最宝贵的。 最宝贵的是这兔儿周身逸散雪牧气,可让人族在修炼时平心静气,极大降低走火入魔的风险。” “……” 这哪里是兔子,这是开挂神兽吧? “他哪儿弄来的?我也没见他去什么牧野之地……” 威宁靠着椅背,一条腿翘起,晃了晃说:“那就得问问你那‘好妹妹’,牧族公主白月光了。” 听到这个名字,满腹疑问的南宫妍闭上了嘴。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南宫妍手指搅动着裙角,放空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是觉得有些晚了,威宁站起身,正要说些告辞的话然后离去。 南宫妍重重一拍桌子,双眸闪着星星的大叫一声:“有了!” “哦?” “不过这事儿,大概得需要你帮我个忙。” “怎么?总算愿意让我帮忙了?” 南宫妍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想我的状况,九王爷怕是尽在掌握吧?你家皇子整日与白月光厮混,我这日子可是难过啊。 想我在这景阳宫,孤苦无依,除了筱雨,身无长物,这讨皇帝老儿欢心之事,只怕成本不低。 九王爷既然开了这个口,总不至于看我好不容易想出一个好点子,却没办法完成吧,怎么说,你也是我的……” 说到这儿,南宫妍一瘪嘴,装作凄苦之样,竟用袖角在眼上擦拭起来。 “……” 魏宁怎么会看不出这么假的作势,但又觉得南宫妍此时可爱至极。 于是无奈的摇摇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便是,不过……” “不过什么?”见魏宁答应下来,南宫妍一下来了精神,瞬间便恢复了活力。 “不过,若是此次得手,你可怎么谢我?” “唔,我若成功讨得皇帝老儿欢心了,欠你的钱双倍奉还!”南宫妍信心满满的回答道。 魏宁听完眉头皱起:“我可不要你还钱……” “那你要什么?说来听听?” “你只需向父皇提出与王弟合离便是。” 话音落,南宫妍愣在原地。 这一次,她有些动摇了。 魏宁第一次提出合离后,她确是考虑了诸多因素,得出合离并不是不可行的结论。 而这次…… 魏宁说的不错,若得皇帝欢心,凭自己的本事,稳固这份欢心之事应是手到擒来,到时还真有这个可能。 在回过神时,身边已空无一人。 南宫妍走到床边,将自己整个摔在床上。 只怕光是欢心可还不够,在这个世界,外人终归只是外人。 欢心恩宠不过过眼烟云,自己的命运,自然还是要握在自己的手里面。 而真正的实力,才是把握命运的关键。 距离那日夜谈已经过去了三日,这三日南宫妍都在景阳宫中,寸步未出,专心筹划着“给皇帝老儿一个新奇贺寿”计划。 距离皇帝六十大寿越来越近,不止南宫妍,更不止这六皇子府,整个皇宫上上下下都在为了这一件事跑前忙后。 六皇子接了皇帝下的迎接各国使臣的旨,更是没有时间来找她的麻烦。 白天都不在府中,夜里也几乎寝在自己宫里,这期间白月光来过一次,企图找她的麻烦,却被她称病挡了去。 “筹划的如何?” 夜里,南宫妍正埋头写写画画,一道黑影闪至身旁。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说你有没有礼貌?我好歹是你侄明媒正娶回来的六皇子妃,进进出出都不用敲门的吗?” 拍了拍胸口,将桌上的白纸合起,叉着腰极为不愤的看着魏宁。 “你确定要我敲门?” “……就算不敲门,你好歹也叩叩房梁吧?偷偷摸摸的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你那计划筹划的如何了?需要我做些什么?离寿诞时日不多。” 南宫妍听完,拿起桌上的白纸抖了抖,自豪之意爬上眉梢:“喏,全部在这里了,我敢保证,这将是你们这些古……老古董平生所遇最新奇的寿诞安排了。” 说完将白纸塞入魏宁手中,然后坐下后,悠闲的嗑起了木果儿。 这木果儿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爱吃的小零食了,像瓜子,却果实丰富,脆香可口。 “这……黯然消魂舞是什么?” “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见过,这可是我独家编排的贺寿重点节目!现在不能告诉你,等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魏宁又扫了扫那张她“呕心沥血”的计划,大段认识的文字,组合起来却不知何意的所谓节目,干脆摇了摇头,将纸递还给了南宫妍。 “那么,你总得告诉我,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吧?” “牧族男暗影师三十三名,人族女幻师六十六名,昆族灵气师五十名,召唤师五十名,翼族超体九十九名,人族武侍九十九名。 另外,我需要一面极大的巨羚兽皮大鼓,金属手铃六十六个,烟竹三千枚。 暂时,就是先准备这些。其余的我还要想一想。” 魏宁听着南宫妍一口气说完,原先的各种疑惑已经变成了好奇。 “你要这么多修炼者做什么?” “自然是给皇帝老儿贺寿了!对了,你也知道,我现在就是个理论花架子,可没有什么真本领,你找人时,可别忘记了找些好控制的。 否则若是出了什么状况,别提什么讨欢心了,只怕我二百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魏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二百个头?你是什么远古巨兽?我可没听到什么东西能长二百个头的。” 南宫妍白了魏宁一眼:“我这就是个比喻。你别在那不三不四的,这可是很重要的事,严肃一点!” 说完还假装咳嗽一声,那模样儿让魏宁胸口一热。 第7章 玉印 昏暗的房间内,南宫妍似是感受到了魏宁炽热的目光,一时间不自在起来。 可刚刚端起了架子,若一会儿功夫就放下了,似乎又有些丢脸,只得扭了下身子,咳嗽一声。 听见这声咳嗽,魏宁也回过神来,轻笑了下,说道:“牧族男暗影师,人族女幻师,昆族灵气师,召唤师,翼族超体,人族武侍。 一共三百四十七人已经找齐了,我将这些人分组安排在了我的几处府邸。 至于你所说那鼓与手铃需要定做,可能还需要几日才能送来。” 南宫妍搓了搓有些僵的脸:“如此便谢谢了,这次你帮了我如此大的忙,思来想去,不如我请你吃顿饭吧?” 其实南宫妍这几日,除了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研究这劳什子的寿礼外,也一直在想如何报答魏宁。 虽说这身子的主人之前与之有故,那些记忆在她与之融合之时也进入了自己脑中,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无法感同身受。 加之自己又是现代人,实在无法苟同那许多的想法,对这九王爷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的。 在她看来,自己心爱的女人非自愿的嫁给别的男人,若说位份悬殊也便罢了,可魏宁是王爷啊! 即便无法改变解决,至少要努力“从中作梗”吧?可依照之前的记忆,这位九王爷并没有。 所以从魏宁劝她合离开始,她便觉得自己的估算有误。 而前几日,从对她的启发,到对她的请求并未推脱,这让南宫妍有些心虚,也许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呢? 加上之前的下毒事件,只怕这事儿另有蹊跷。 于是南宫妍便觉得,总得做点儿什么,或者可以多了解了解这位坊间神化了的九王爷。 可自己几乎是身无分文,除了这景阳宫,对外界的了解大多是那日在藏书阁内看书得来,着实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 于是在删掉了心中的各种想法之后,觉得还是吃饭最为妥当。 一来花不了几个钱,二来吃个饭时间不长,推杯换盏之间,便可互通有无,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俗便俗了点。 “吃饭?” “对啊,吃饭。我入宫这些日子以来,还未好好看看这皇城外的天地,这些天魏贤被皇帝老儿派去接待使臣,没有什么时间在府中。 正好便利用这些时间,准备我的寿礼!顺便请你吃个饭,就算……就算犒劳犒劳你了,我可不喜欢欠人情。” 魏宁听到这话,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可不像六王妃能说出来的话。” 南宫妍听出这话中有一丝挪噎,却也并未在意。只是心里升起一些复杂又莫名的情绪。 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撩起南宫妍一丝秀发,淡淡的花香四散,钻入了魏宁的鼻腔中。 好久没有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了,魏宁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急着想要钻出来一般。 “我……我先走了,有什么急事用这个与我联系。” 说着,匆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玉质的小印,便逃也似的翻窗而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南宫妍有些摸不到头脑。 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跑了?她还有很多关于寿礼的细节要与他商量呢。 想着,举起手中的玉印对着烛光,仔细端详起来。 这玉,温润剔透,没有一丝杂质,握在手中时,一丝清凉传递到手心。 每一个棱角都被磨的有些圆润,应是被人长时间贴身带着的,印上有几个字,可自己竟不认识。 看了一会,南宫妍一边将玉印收入怀中,一边心想,这玉若是带回现代,只怕价值连城,可惜啊! 想完一手抚嘴打着哈欠上了床。 烛影摇晃,窗外一道黑影叹了口气,将窗户轻轻带上,这才消失了去。 翌日。 南宫妍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周身,发现自己竟然衣带未宽,就这么穿着衣裳睡了一夜。 “小桃!小桃!” “奴婢在!主子可是睡醒了?”门外的小桃听到南宫妍唤自己,连忙推门进来。 “小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主子,已经巳时了,奴婢见您睡的香甜,便没敢叫您,这几日主子写写画画,肯定是累坏了。” 南宫妍微微一笑,抚了抚小桃的头:“筱雨呢,这几日忙着寿礼的事,怕是冷落的了筱雨。” 小桃感受到头顶手掌的温度,秀气的小脸一红,“主子,小郡主就在侧室,也睡着呢,我去带她来。” “也好,小孩子睡多了也不好,你就将她带过来吧!” 说完起身在小桃的服侍下洗漱更衣,饮了些玉露粥,便将小桃遣了下去。 然后拿出怀中的玉印,前后看了看,又左右晃了晃,发起愁来。 这魏宁,只说找他用着玉印,可并没有说如何使用啊! “找我?” “!!!”突如其来的男声把南宫妍吓了浑身一个激灵。 “喂!你是鬼啊!晚上突然出现,白天也突然出现……不对,你大白天都敢来,你想我死啊?!” 南宫妍想想都有点恐怖,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总会在某一个时刻悄无声息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自己哪里还有隐私可言? 于是心中才稍稍冒头的好感,就被魏宁这突然一下给自己掐灭了。 见南宫妍满脸不悦,魏宁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你仔细看这印,刚才你触到了右侧盘龙眼内的玉珠,我感应到。 当时离这不远,以为你有什么急事,便借着这玉气的定位瞬移了过来。” …… GPRS? 这一下可是真的雷到了南宫妍。 “什么……玉珠……瞬移?你在说什么” 魏宁这才想起,昨日自己差点控制不住内心的悸动,匆忙逃走,忘了告诉她这玉如何用。 “这不是单纯的玉印,玉中有一截我的小指尾骨,炼制后与玉融合为一。 所以与我之间的感应极强,莫说都在这皇城内,便是相隔千里,我也能感应的到。 玉印右侧盘龙的眼内有一个感应玉珠,用力挤压我便能得到感应。” 第8章 邀月狐 “你……真的不是魔族?” 听着魏宁的解释,南宫妍猛地想起自己曾在藏书阁中的某本书上看到过,这骨玉之术是魔族独有。 与人族不一样,人族喜聚,而魔族喜独。 魔族尚武,男女若有交往需求,会到每年七月到九月举办的武比大赛上物色对象。 若是遇到了中意的,便会在一起相处不超过半年时间,直到女方有孕,双方便会自觉分开,由女方独自将孩子生下,并且带到成年。 男子十六岁时,女子十八岁时,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成人礼,这时父亲回来参加,结束后就要离开母亲,独自生活。 而魔族之间的互相通知消息,便是这由身上一截骨头与玉制成的特殊玉印,或者说骨印。 魏宁目光一凝:“不是。” 见他不承认,南宫妍也没有在继续问下去,这方世界对魔族有间隙,她可没有。 她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对不同种族没有任何歧视。 “是不是都随你了,对了,今日带我去见见那些招来的武者,我的得尽快把节目排出来。争取到时候把皇帝老儿新奇的跳起来!” 任何时候俏皮话都是最好的活跃气氛,转移话题的好办法。 魏宁听得这最后一句形容,忍俊不禁:“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一头撞进了房间,嘴里还脆生生地喊着“娘亲”。 两人俱被吓了一跳,南宫妍还直勾勾地看着那团小身影之时,魏宁便立马用幻术隐去了身形。 等那个温软的小身子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南宫妍才松了口气,原来是魏筱雨。 小桃这时也气喘吁吁地也跑了进来,看着小脸蛋儿红彤彤的小主人,顿时叫苦不迭。 “主子,小主子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写,适才直接将我撇在了身后,好不容易才赶上。” “是小桃跑得太慢啦!”魏筱雨闻言笑嘻嘻地抱着南宫妍的脖子说道。 “看把小桃累得,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啊!” 南宫妍轻飘飘地拍了魏筱雨的屁股一下,她感觉到怀里扭动着的小身子,便微微笑开了,道:“小桃,你先下去吧!我和筱雨独处会儿,有事再叫你。” “是,主子。” 应了声,小桃退下,魏宁这才现身,从墙角里走了出来。 魏筱雨没见过这样的神通,立刻扒着南宫妍的后背,眼睛滴溜溜地紧盯着魏宁。 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嘴角还有亮晶晶的口水若隐若现。 见此,魏宁眼里不由得带上了温柔的神色,他为了方便小孩儿看得更加真切,便凑近了些。 不料,魏筱雨直接抓住了魏宁的鬓角,直直的就往外扯。 小嘴里还嘀嘀咕咕地道:“这个叔叔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倏地一下就出现了?” 冷不防被抓了头发,魏宁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眼前的小孩儿,瞳孔微微放大。 南宫妍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抱着魏筱雨跳到了一边,警惕地看着魏宁。 “王叔,筱雨还只是个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能和个孩子计较!” 被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魏宁心头的些许不满也消散了。 他沉着眸子看着南宫妍,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若是本王想要计较,那可如何是好?” “小桃!快来!”南宫妍赶忙冲到门口招来了小桃,在魏宁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她将孩子给了对方,“快带着筱雨去玩儿,去哪儿都好!” 小桃云里雾里地被推着出了门,南宫妍将门抵在身后,心一横地看着又显现在眼前的魏宁。 “九王爷,现在筱雨不在这里了,请问你刚才有发生什么吗?” 魏宁被南宫妍行为弄得笑出了声。 然而心头不免有些遗憾,刚和筱雨碰面,她便被带离了。 不过,来日方长…… 魏宁眯着眼看着南宫妍,“无碍,我们现在便去我府上看看那些武者。” 南宫妍见他不再提此事,也松了口气,应了声。 …… 虽然魏贤不在府中,可她毕竟在势微,出府还是要乔装打扮一番,免得生事端。 然而,走了半晌,南宫妍已然腿都走酸了,却还不见到地方。 “我说九王……九爷,你的蓝溪府还要走多远啊?” 魏宁见她恨不得马上躺地上的样子也是无奈,摇着头道:“前面转弯便是。” 说话间,一处青瓦小门出现在了眼前,魏宁推开门,之间其中好一副柔美景象。 青石小路幽幽,两旁是大片的荷花塘,塘中金色白色的鱼儿游动。 池中假山林立,假山顶上还握着一只雪色小狐,正在雾气缭绕之间闭着眼假寐。 小路尽头是一片繁茂的树林,粉色的花朵遍布枝头,一树挨着一树。 星点阳光透着树叶缝隙洒下,整个树林中都弥漫这金色的星光。 “九王爷,你这审美不错啊!”南宫妍感叹道。 “喜欢吗?喜欢的话送你。”魏宁满意的笑了笑。 “……我可买不起。” 说完不等魏宁接话,便转折圈的走向小路尽头的粉色树林。 “这是什么树?” “绻梦树。” 南宫妍奇怪的看了一眼魏宁。怎么……又是魔族独有的树? “这么多绻梦树,若是被人发现了,只怕……” “这儿有个幻术大阵,外人看来,这不过是普通的柳林罢了,阵眼在这。”说着指了指假山上的雪色小狐。 南宫妍一怔,“这是……” “牧族的邀月狐。” “可我记得书中写着,普通邀月狐是鹅黄色,而且只是气味会让人陷入短暂幻觉,这只……” “三尾邀月狐王,天生便会幻阵,半年前我在牧野诡林中遇到它,它身受重伤,几欲死亡。 我救了它之后,它便一路跟了来,撵也撵不走,还搞的我在这院中雾气缭绕,恰好有些绻梦树种,便种下了。” 魏宁不经意间的解释,在南宫妍心中又加了些许好感。 按照原身的记忆,他以前可不是会解释的人。 正要接话,之间假山上的小狐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魏宁与南宫妍二人,伸了个懒腰,轻灵的从假山上蹦了下来。 随着小狐靠近,一股独有的清幽花香飘来。 第9章 幻师 小狐跑到魏宁脚边,散开三条毛茸茸的尾巴,亲昵的在魏宁腿上蹭了蹭。 然后走向南宫妍,明亮的瞳孔中带着一丝疑惑。 凑到她身边左嗅嗅右嗅嗅,闻了几圈,然后在她的紧张僵直中,蹭了蹭她的腿。 “看来它喜欢你。”魏宁笑了笑,那是一抹南宫妍从未见过的笑容。 轻松且发自内心。 南宫妍愣了愣,将小狐抱起,“它有名字吗?” “没有。” “叫它幽雪好不好?” 小狐也不挣扎,就这么怪怪的被南宫妍以十分别扭的姿势揽在怀中,胖胖的小爪子还在她胳膊上踩了踩。 南宫妍当即感觉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天呐!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猫奴,她哪受得了这个! 狐狸!竟然会踩奶的吗?! 心中满满的爱溢出,这感觉就像她第一晚揽着筱雨睡觉时一般。 魏宁没有回答,而是笑着走到河塘边,“去见见那些武者?” 这一句总算让陷入粉色桃心泡泡的南宫妍回过了神,依依不舍的将小狐放下。 “幽雪,姐姐去办正事哦!有空再来看你!” 小狐歪了歪头,似懂非懂的看了南宫妍又看了看魏宁,然后跳上了一旁的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下。 “喜欢吗?暂时还不能给你,它的伤还没好,需要在我这养伤,等伤好了,你便抱去。” 身上有伤,而不能与小狐亲昵。 南宫妍依依不舍的看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跟着魏宁离开了。 不过她的坏心情在她见到魏宁招来的女幻师时,便荡然无存。 正值中午,女幻师们姗姗来迟。 南宫妍起初只是见到了一群缥缈的身影,她们柔若无骨,身着各色轻纱。 在半空中轻如羽毛,轻挥长袖,飘飘然如坠云端,一个甩手,眨眼间便来到了眼前。 脚尖轻轻点地,女幻师们便落在了南宫妍和魏宁跟前。 南宫妍左看看右看看,一个个如同清水芙蓉一般的身姿立在眼前,爱美的心被满足到了极致,心中直呼美。 因为职业的关系,幻师不像武侍和超体那样,重在健硕的体魄。 加之都是女性幻师,大都是杨柳细腰,看似柔弱无骨,一个个媚眼如丝,巧笑嫣然的向魏宁行礼。 “九王爷!” 领头身着水绿色轻纱缠裹的女子微微一欠身,向魏宁行了礼。 “我幻嫣门拿的出手的姑娘们可都在这儿了,不知道王爷聚集我到此有什么要事?” 魏宁看看了一旁的南宫妍,使了个颜色。 南宫妍心领神会,轻咳两声清了清嗓:“是这样的,过不久便是皇帝六十寿辰,为了庆贺,我打算编排一组节目当作寿礼。 先向各位幻嫣门的姐妹道歉,这几日恐怕需要大家疲累些,等寿诞过后,我必会有重谢!” 领头女人定睛看了南宫妍片刻:“不知这位是……” “她便是当今六皇子的皇妃,我与之有故,所以帮忙将你们召集前来,希望青盟主卖我一丝薄面。” “原来是六皇子妃,青宴这里有礼了。既然九王爷开口,我们自然会竭尽全力帮手。不知六皇子妃所谓节目是何节目?” 青宴听完魏宁的话,面上衣服了然于心的表情掩嘴笑了笑问道。 听得对方答应下来,南宫妍连忙上前握住了青宴的手:“太感谢你了!此次事毕,我定与姑娘一醉方休。” 青宴听到这最后一句,也乐了。 原以为宫中女子大多古板守旧,毫无生趣,而眼前这位皇妃似乎并不像传闻那般。 关于六皇妃,她也有所耳闻,但所知甚少,大多是坊间传闻。 一介商贾之女,毫无武学功底,所以从未得过宠幸。 今日一见,明明似是一个明亮可人的人儿,可见那坊间传闻真的便只是传闻,不得听信。 魏宁在一旁微笑着也不吭声,可眼底的一丝宠溺却被青宴看了个真切。 青宴拉着南宫妍的手转身:“姑娘们,这位是当今六皇子妃。 九王爷召咱们来,好吃好喝款待咱们,现在是咱们出力的时候了,帮六皇子妃一个忙,日后皇妃请大家吃酒。” “六皇子妃?”女子们立时竖起了耳朵,看着眼前清泠如水的女子,眼中满是怀疑。 “是不是传闻中古板木讷失了宠的那个?”有人开口问道。 “肯定是!我刚才还看走眼了,现在再看看,这六皇子妃脚步绵软,气息不稳,一点儿魔力都没有。怪不得不得宠!” 说话间,女子们眼中带上了鄙夷。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武者世界,她们无法理解有人能草包到如此地步。 皇权之于她们,不过是嘉奖罢了,若是不帮忙也是可以的。 于是立马有人讽刺道:“我们能帮她什么忙?” 一时间安静的庭院中,女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按了音量键,越来越大。 南宫妍耳力不差,自然是将各种讨论声听了个全。 青宴皱皱眉,又看了南宫妍一眼。 她对这位皇子妃第一印象不错,要说帮忙她是不会推辞。 只是幻嫣门不像其他门派组织那样规矩森严,这儿女子众多,平日里嬉笑打闹惯了。 都是年岁不大却面容姣好的小姑娘,若是她们不愿意,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用门规强压不是上上之策。 “姐妹们!姐妹们我有话要说!” 令青宴意外的是,还未等她开口,南宫妍自己便跳上了身边的大石。 朝人群喊道:“大家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南宫妍,是什么身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是想和大家交个朋友,我人脉有限,只能让九王爷帮我请了你们来。 再过几天,就是皇上的六十大寿,我这里有个舞蹈,想让姐妹们协助我编排一下。 只要大家肯帮我的忙,以后,无论什么事,只要看得起我南宫妍,大家都可以来找我!南宫妍在所不辞!” 说完,南宫妍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其实她心里是没底的,论能力,她恐怕连这里面最弱的也是不如。 论人脉,她就更无力了。但是现在只能拼一把! 第10章 皇后召见 而一旁久久未出声的魏宁,走上前,一步跃然于南宫妍身旁。 朝众女抱了抱拳:“还望各位姑娘,卖我一丝薄面,此次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说完也如南宫妍一般,保持着姿势没有起身。 “唉,不就是跳个舞吗?对姐妹们来说不过手到擒来,我瞧着这王妃挺真诚,这个忙我帮了!” 僵持了半晌,一名红衣女子突然跻身而出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气氛也随之一松。 紧接着另一黄衣女子说道:“就是就是!给皇帝老儿贺寿,不就是意味着大伙儿可以去皇宫瞧瞧,我可对皇宫好奇的紧。” “好气什么?想去给皇帝老儿当个暖床的?” “哈哈……” …… 随着一个一个的应和声,气氛也逐渐欢快起来。 南宫妍偷偷用手擦了擦额角。看来……她算是成功说服了这群姑娘们。 魏宁直起身,幽深的看了一眼正缩脖吐舌的南宫妍:“我还有事要去办,待会有什么问题,青宴会帮你,晚些时候我来接你。” “好好好,你去忙就是。”南宫妍朝魏宁挥了挥手,便跳下了石头,拉起青宴的手,混入了姑娘群中。 又看了一会正与人笑眼说话的女人,魏宁一闪身消失而去。 “禀告九爷,属下未查出什么。” 青石小门胖,一名浑身仿佛淹没在黑种中的精瘦男子,单膝跪在魏宁面前。 “那就继续查,如果做了,便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是!” “下去吧,叫澈来,把守着这方院子。最近那边又有异动,只怕是想趁着寿诞之际有什么动作,保护好妍儿。” 说罢,闪身而去。 …… “灵语,你站在这儿。那个梦梦,你站在灵语的左侧后方……” 庭院中,南宫妍不住的左顾右盼,看着众人的站位,然后不停做着调整。 一个时辰,她已记清了所有姑娘的名字,然后便按着设想,投入了编排中。 “青宴姐,你站在最前面!等下我数到五的时候,你就用幻梦术隐住自己的身形三秒便出来,然后将幻金粉抛洒出来…… 对!就是这样!青宴姐你也太聪明了!瞳瞳妹妹,你位置歪了,往右边来些…… …… 好了姑娘们!今天就到这里!大家伙快休息休息,辛苦大家了,回去都记记位置!”南宫妍喊完最后一句话,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果然不修炼的人体力就是差,这群姑娘一下午比自己累数倍,但这会儿依然精神抖擞。 到底是谁说幻师体质差了…… “怎么,累了?”身边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这回,南宫妍连头都没回:“九王爷事儿办完啦?” “嗯。这回不说我把你吓死了?” “吓着吓着,也就习惯了”说完,还作势锤了锤自己的酸软的后背。 “好了,我得赶快送你回去。皇后召见各宫妃嫔皇子,恐怕是为了寿诞之事,这会魏贤恐怕已经回去了,若是不见你人,只怕你的脑袋……” “什么!!” 南宫听罢直接跳起:“那赶紧!我得脑袋倒是没有那么容易掉,筱雨若是在被抢走,可就麻烦大了。” …… 等她赶到六皇子府时,车队已然备好。 “快点!别耽误我的时间!”魏贤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车厢被架在一头青皮大眼的魔兽身上,南宫妍正在站在它的鼻孔处,半人头大小的鼻孔正冲着她喷热气。 魔兽四只如水桶一般粗壮的爪子上覆盖着厚厚的鳞片,此时正不耐地在地上摩擦,带起一阵阵的灰尘。 南宫妍也知道再拖延不得,从自己回来,可着实耽误了不短的时间,于是连忙爬上马车跟进上了轿。 “哼!笨手笨脚!” 这轿所搭之马,是翼族进贡,比普通的马儿高了不少,魏贤是修炼之人,自然驾轻就熟,可这变苦了南宫妍。 没一回上这马的动作,都要被鄙视一翻。 不过南宫妍也懒得搭理魏贤,上车后自顾自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和头发,魏贤见她不理自己,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于是,一路无话。 …… 等南宫妍两人到了皇后的宫殿,人都已经来齐。 随着众人行礼后,才听得头顶传来一柔和的女声,“平身吧!此次为何召你等前来,想必都心里有数了。 那本宫就长话短说,皇上六十大寿在即,兹事体大,不容纰漏,自然是要大操大办一番。 只是你等也明白,皇上心怀天下,励精图治,无心此道,自然崇尚节俭为主,可本宫如何愿意让场面小了去? 可终日里思前想后,也未得一良计。正巧你等近来正在谋划此事,本宫便召你们前来商讨个两全的法子。” 皇后说完,顿了顿,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眸色微深,一股无形的气场猛地一震,让众人心头一颤。 “往年此事都有礼部承办,可年年如此,始终缺了些趣味。 想来礼部之人尽都年迈,自然思维腐朽,呈上来的方案老旧乏味,始终不得本宫之意,如今,只能听听你等心中所想,权当是帮本宫一个忙。” 皇后满意的点了下头,说完,拿起一旁的茶杯,缓缓吹着气,品茶,不再吱声。 堂下乌乌压压站着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叠加起来的声音嗡嗡不断。 南宫妍暗中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这声音虽然比不上那六十多名姑娘,但胜在持久不断的低频上,叫人好不头晕。 见无一人上千,皇后将茶杯放下,缓缓说道:“不如这样。 你等中平日里主意多的,不要藏着,也莫要畏手畏脚,本宫下旨,让其全权操办此次寿诞,可直接越过礼部,行使权力。 普天之下,除皇上外,包括本宫在内的其余人等必须无条件服从, 若是有试图阻挠其筹划寿诞者,一律严惩。众位觉得如何?” 皇后这一句可谓一剂深水炸弹丢到了人中之中,小声的嗡鸣瞬间变成了早间叫卖的坊市,一时间许多人竟跃跃欲试起来。 “不过……若是此次的寿诞,皇帝有一丝不满意,那么……便得掉脑袋。” 最后五个字,皇后说的轻巧,声音不大,可也算刹那之间把众人浇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