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庆祝之始 “呵呵呵，余绘你快一点啊，跑得比我还慢耶！哈哈……”唐瑶银铃般的笑声一路响过，本是拖着余绘的手此刻已经放开。 “嗯，好。”余绘回应了一下女朋友唐瑶，加快了一些脚步。跟她在一起马上就到三周年纪念日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欢笑恣意，整个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她青春不羁的滋味。 岁月若是一直这般静好，还能有比现在更好的年代吗？余绘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午后的阳光还有些刺眼，还是他向来深沉的眼眸已经被裙裾飞扬的唐瑶点亮。 余绘快步跟到学生会画室门口，“吧嗒”一声，唐瑶已经打开了门，回眸一笑，“还不进去，还要我再请一次你这位大画家吗？” 唐瑶的笑一直以来都是那般轻轻浅浅，今天却平添了几分妩媚之色，余绘心中一动，故意耍赖道：“你只是说去喝酒，可没说来这里喝啊，我们在这里喝不合适吧，去外面怎……” 余绘还没说完，他的嘴已经让唐瑶的红唇封住，如挂枝樱桃般的香气沁满他心扉。 注意着眼前神情有些迷离的俏佳人，余绘轻轻环上了她的柳腰，入手就是满满的细腻柔滑的触感。 贴着她胸前饱满的柔软，每次都让余绘有保护她一辈子的坚定。这是他们彼此的初吻，来得很是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会说：我不介意，再来一千次一万次。 不多时，唐瑶就站直了身子，微喘了口气，红晕满面，娇嗔道：“平时我可以让着你，不过今天我最大，我说了算。” 余绘不自觉地汗一滴，唐瑶虽然平时还算不上是大小姐脾气，可是事实是和她说的恰好相反，从来都是他让着她的好不，当然这种相处方式对他来说是乐在其中，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习惯。 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余绘清楚，相比起她在其他人面前自然透出的傲骨之气和让人下意识的疏离感，她已经算是对他非常亲密平和了，只是，他们做男女朋友这三年来基本也只限于拉手拥抱。 其实余绘认为自己差不多和她一样也是这种人，所以他们才会比较多有共同语言吧，和很多大学男生与舍友打成一片不同，他对舍友并不太感冒，特别是某天晚上他们在宿舍卧谈会时正津津乐道一入校就被封为“苏深大学校花”的唐瑶，而他回了一句，“她是我女朋友，希望你们说到她的时候客气一点”，他看到他们的眼神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羡慕嫉妒恨”。 舍友们只是问了几句“余绘你是怎么追到这个大美女的”之类的话，看余绘拿着一张画稿装模作样不想回答他们的样子，他们从此也就意兴索然?。唯一他觉得比较投缘的舍友韦旭，则从来没有对这件事问过他什么。 余绘还真不是应付他们，他对当初的画面记忆犹新，在一次入校不久后班级画作展览之时，一位俏佳人走到他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国画前，眼睛一亮，问他：“这是你的画？” 得到余绘肯定的答复后，唐瑶喜出望外道：“我非常喜欢你的画，我觉得你很棒……我能做你的，嗯，女朋友吗？” 余绘脑袋瓜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前面两句话的夸奖他收下，不过这和第三句话之间有联系？因此他当场并没有做肯定的答复。 是后来唐瑶经常来找他，和他聊天，余绘发现原来这个美丽的女子精神世界和他颇为契合，他认真考虑后，答应做他的男朋友，此时他已知道这将是他们彼此的初恋，他可是要对双方负责的…… 这些过往的画面在余绘脑中一闪而过，他拉起她的芊芊玉手，微笑道：“你是想庆祝生日吗？不过应该是三天后吧。” “你进不进来嘛？”唐瑶嘟起粉唇，不依地摇着他的手，“我想提前过生日，难道不行吗？” “行啊，当然行。”唐瑶平日里很少撒娇，不过只要她一拿出这个杀手锏，余绘立马唯有举手投降。 唐瑶抿嘴一笑，白里透红的脸上现出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虽然已经看了她三年，当下余绘竟不由自主地微微有些发痴。 余绘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随之走进了画室。 这里四周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画作，而余绘的画作就摆在正对着大门的墙上，周围的画都被分布在相距较远的地方。 余绘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那画就是当初认识她时展出的画，“那个……” “那是我大二当上学生会主席后，我才亲手挂上去的，一直都是我自己维护，没有让其他人动过。”仿佛是担心余绘介意，唐瑶连忙解释。 余绘洒脱地笑了，轻抚着身边恋人的青丝长发，“呵呵，我没介意什么，只是看到这画我就想起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光。” 唐瑶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余绘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相处这么久，他自然了解她并不是一个泪点低的人，要说他做过的感动她的事情也不少，可也没见她如今天这般感性过。 唐瑶微微眨了眨眼睛，俏皮道：“今天我们不聊画了，就想跟你好好喝几杯，庆祝我生日，顺便为我送行。” 余绘跟着她坐到毯子上，瞥了一眼琳琅满目的卤货、零食和不计其数的啤酒听罐头，下意识道：“庆祝没问题，不过明天动车是12点的，可别我们俩都喝醉睡过头了……” 第二章 如今断了 唐瑶嗔道：“你个大男人还担心这个啊！早听你夸自己酒量不错，还真没见你喝多过，我不管，今天一定要试试你的深浅。还有我定了闹钟了，放心，不会误事的。” 有佳人作伴，纵是啤酒也美酒，余绘豪气一起，当先开了一罐递给她，又自己开了一罐，端着跟她碰了一下，“敬你，瑶瑶，祝你明天一路顺风，我和以前一样会想你的。” 唐瑶眼睑微垂，瞅了下手里的啤酒罐，忽闪着大眼、抬头道：“我从来不跟你说我家里的事，你介意吗？” 余绘发觉唐瑶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有一种要把他的影子都要尽收眼底之感，仰脖咕咚几口就干掉了一罐，轻轻放下，淡淡道：“你不想说的，我就不会问。你回去，我送你；你回来的时候，我也会像以前一样去等你、接你。” 这次余绘看得很清楚，唐瑶不仅眼眶中满是泪光，甚至秀眸带上了几许红丝。 余绘呵呵笑道：“傻瑶儿，今天怎么这么容易被我感动。” “切，谁被你感动了，自以为是。”唐瑶嘀咕着否定，喝了几小口酒，充满期待地望着他，“绘，能不能唱首歌给我听，我想录下来当手机铃声。” “当然没问题。”余绘随手又消灭了一罐，调整好气息，“星星在天上写诗，浪漫到放肆，嘴角的吻还未湿，我害羞掩饰。我调整了我坐姿，假装更矜持，你的紧张、你的攻势，就像个孩子。你把我喝完的可乐，来换当作戒指，轻轻套上了我手指。你问能不能一辈子，那一秒突然爱上了，你傻傻的固执……” 余绘百分百投入地唱完后，久久没有得到唐瑶的回应，他定睛仔细一瞧，她竟然已经痴了。 余绘挪到她眼前，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啦……” “没事。”唐瑶如梦初醒，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录好，一脸满足道：“你唱得真好，以前要是多听你唱就好了。” 能让唐瑶这样如从古典画中走出的女子更多地欣赏到自己不同的方面，余绘快慰不已，男人征服的快意来自方方面面，其中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崇拜绝对是他看重的一条，“那又没什么，我以后多唱给你听就是了。” 余绘拥着唐瑶光洁如丝的臂膀，她顺从地依在他的肩头，“嗯，来，我敬你这个大画家兼大歌手。” “哈哈，我可不是什么明星歌手，我只唱给你听。”美人入怀，余绘舒心之下，又是好几罐啤酒见底。 “真的？”唐瑶喃喃道，“你别光顾着吃啊，今天是想你陪我多喝酒，一醉解……” 余绘已经有些醉意，并没有注意到唐瑶忽然顿住话，此时她开始频频开罐，他几乎是每次伸出手后，罐到就干。她应该也喝了不少，他恍惚间看到一抹酡红浮上她娟秀的脸颊，她略微粗重的气息靠得他越来越近，他下意识凑过去地搂住她，天地间除了她再没有多少颜色…… 阳光刺得眼睛有点疼，余绘醒来的时候，周围惟余狼藉，唐瑶呢？ 余绘翻身而起，一瞥她送的腕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晕死，怎么居然睡得这么死？余绘马上拨打她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余绘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她从来没有大白天的关手机过，就算唐瑶因为他沉醉不醒不能送她而生他的气，也会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没办法再多想哪怕多一分，将毯子一包，余绘拎着毯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画室，顺手一丢垃圾桶，飞奔到校门口，火速拦下一辆的士，不住地催促着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 司机不耐烦道：“哥们，你要是这么着急，你自己坐个飞毯过去，或者让时间倒流一点，你催我没用啊，这红灯我敢闯去？” 余绘无言，眼睛紧盯着手表，秒针带动着时间一秒秒过去，他的心也一步步跌入谷底，因为他一直给唐瑶打手机，一开始还是报关机，到后来变成“您所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连接”，最后竟然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这说明，唐瑶手机中的电池、手机卡之类的已被拆除，现在余绘最揪心的还不是她是不是在生他气，而是这种事情最好就是她本人拆的，跟歹人无关，她可千万别出事啊！ 车内的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煎熬，还没等的士司机停稳车，余绘早已留下一张五十元钞票，打开车门飞奔了出去。 “唉，还没找你钱呢。”司机望着这人心急火燎的背影，连连摇头，重新启动了车。 余绘扫了一眼大厅液晶屏，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一路疾跑到去三江市D8888路动车的检票窗口，窗口液晶屏上刚刚好将D8888这行字样淹没。 刚才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一散，余绘颓然坐在地上，他怀着期待奇迹的心情解锁手机屏幕，这才注意到手机里静静躺着她早上五点就发来的一句话，“再见了，绘，也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不必费心找我，就当我在你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 余绘的心隐隐作痛，他努力地压下冒到嗓子眼的一股浊气，现在不是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痛的时候，他至今还无法肯定一点，唐瑶到底是安然无恙的，还是已经受人挟制甚至被伤害了，他哪里还有心思管自己的感受！ 环顾四周，没有唐瑶的一丝一毫存在的气息，这些年来，只要她和他在一起，哪怕她隔了几十上百米，他都能感知到她的存在。余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这种飘渺间似乎有一线牵的触动让他一直沉迷，如今却断了。 第三章 就这样 余绘缓缓起身，坐上公交车回校。 窗外画面一幕幕往后跳帧，余绘试图寻找唐瑶经过的蛛丝马迹，她却像没有留下任何飞鸿雪爪，他心中几乎只剩下最后的一丝希望去抓住。 余绘一路小跑到唐瑶的宿舍楼，可是除了看楼大妈，这里已是人去楼空。 看楼大妈难得地好心没有拦他，“小伙子，今天已经放暑假，大家都走了，你找谁到这里都找不到的。” “那您今天看到过唐瑶吗？”余绘不死心问道。 “我当然知道你找唐瑶了。”看楼大妈满是怜悯地瞅着他，“今天我没见过，要不你问问她的同学吧。” “谢谢。”余绘随口说道，他很清楚，其他同学不可能有比他更多的联系电话，因为唐瑶告诉他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号。 既然看楼大妈都没见着，那唐瑶应该是没回来过，余绘立马奔向下一个目的地，学校行政楼。 余绘先是找到金融系的辅导员龙阳子，龙阳子调侃他道：“大才子，今天你不会是给我送画来了吧？” “送画小意思，龙导有没有唐瑶的联系方式？”余绘迫不及待说道。 龙阳子上下来回瞅了余绘两遍，确定他不是跟自己开玩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谁不知道你们俩是我们学校的金童玉女，她的联系方式你还用向我要？” 余绘想揍龙阳子的心都有了，还好龙阳子及早审时度势，微微退了半步，摆手道：“我和别人一样只知道她一个手机号，其他我一概不知，呃，你们吵架吵得这么凶啊……” 看余绘都快要暴走了，龙阳子身子一矮，“好了，看在你终于答应给我画的份上，我带你去学生处查一查。” 余绘心思稍微一宽，跟上他的脚步，自嘲道：“龙导，我的画有那么好吗，你跟我们美术系的很多同学也熟啊，干嘛不向他们要，偏偏要我的？” “呵呵，其他人的画我要是想要，以后随便到书画市场上买就是了，可是你的画我觉得以后不一定能买到，能要一副是一副。”龙阳子转头冲他狡黠地笑了笑。 自己的画以后会买不到？这点连余绘自己都不相信，不过随他去了，自己只想要到唐瑶更多的信息！ 也许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许是他平时跟龙阳子混得还不错，余绘看到龙阳子快步走进学生处，一路帮他问了好几个行政人员。 可是结果居然是一无所获！这些行政人员翻查了好几遍金融系学生的资料，在唐瑶这一栏只查到她家庭住址在三江市，以及她的那个手机号，其他是一问三不知。 龙阳子朝他摇了摇头，露出满是遗憾之意。 余绘惨然一笑，自己身为她的男朋友，都不知道她的个人情况，难道学校方面不知道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之前只不过是他抱着的一丝幻想罢了！ “谢谢您，您要的画我记下了，不过我现在有事要忙，回头好了给你。”余绘纵然失望不已，也不会忘了表示谢意。 龙阳子理解地点点头，“去吧，画的事不急，希望你好运。”学生之间的感情纠纷他看多也早就看淡了，不过像余绘和唐瑶这样的珠联璧合，他还真心希望余绘能挽回这份感情，他又不好明说，都是因为操蛋的学校规定。 余绘满心剩下的都是自责，他这才发现，平时自己太醉心于作画，对女朋友的关心太少了，唐瑶不想说她个人的事不能当作他的借口，如果他多贴心一些，怎么样都能发现一些线索的。 走到一个僻静的拐角处，余绘坐在台阶上，打开手机里的QQ，QQ上已经没有唐瑶那熟悉的粉红爱心头像，他被拉黑了！ 余绘心已经滑到深渊边缘，他用力地抿了抿嘴唇，用唐瑶的密码一连登陆她的微博、微信，她的这些服务全部显示已关闭！ 稳住微微颤抖的手，余绘登陆唐瑶的QQ，这次她的服务倒没有关，但是上面联系人已经是空空如也！ 结合早上五点的短信，余绘已经看明白了，唐瑶显然是有计划地要彻底消失，被歹人掳去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消失，她应该知道他会很揪心她的啊！ 余绘失了魂般站起，在这里一直坐着是绝对找不到唐瑶的，而且他绝不寄希望于她会像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一样突然又出现在他眼前，虽然不知道要从何下手，不过他一定要找到她！ 只是虽然头脑里这么想着，余绘还是不免有些难过，他想到了报警，不过现在唐瑶刚刚才失去联络，估计这么快去报案人家也不会受理的，他只能按捺下心思。 “站在狂风的天台一望无际，这一座孤独的城市……”一阵熟悉的旋律响起，余绘回过神来，是他的手机响了。 “你好。”余绘尽量平静了一下心绪。 “哦，你是余绘吧？”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出。 “我是，请问你……” “是这样，之前你到我们博爱艺术馆联系实习的事，现在上面让我带话给你，你明天不用来实习了……”中年男子说得很溜。 余绘觉得对方声音异常刺耳，皱眉道：“你们不是都已经同意我去实习了吗？怎么反悔了？”他不是很在乎这个实习机会，而是他们这种出尔反尔的态度实在令他厌恶！ “你这话怎么说的，要不要你来实习是我们领导定的，我就是通知你一下这个结果，就这样！” 第四章 妙入巅毫 “嘟嘟嘟……”余绘将手机揣进口袋，现在唐瑶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什么实习的事他更没心思去关注。 这样也好，要是他们真让他去实习，余绘觉得自己肯定定不下心来，这样他也算是解脱。 不过，余绘终究还是无法释怀，要想不去应该也要是他来向艺术馆宣布才对！ 余绘缓步踱在校园小径上，他突然瞥见前方就是之前扔垃圾的地方，心神一动，快步上前，还有那毯子还在垃圾桶里。 余绘小心翼翼地把毯子从桶里抽出，现在唐瑶已经不在了，他要留住她用过的东西，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就算一时找不到她，至少还能睹物思人！ 校园虽大，天地虽大，可是他现在还能去哪？余绘提着毯子，踌躇了一下，往昨天他们呆过的学生会画室而去。 应该没有人来过，门一推就开，余绘走进去，抬眼就发现墙上他的画不见了！ 唐瑶连画都带走了……余绘苦笑，估计要不是怕抽动毯子吵醒他，她连毯子都要带走吧？ 或许唐瑶确实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可是余绘嗅到了那么一丝决绝的味道，要是她存心不让他找到，他还有机会吗？ 余绘胸中块垒层层叠叠，随手抓起散落在地上的啤酒罐，打开就往喉咙里倒。 以前已经习惯了唐瑶的陪伴，在他无数个作画的日日夜夜中，余绘享受过红袖添香无比美味的幸福滋味，此刻才发现从天堂到地狱，原来只需要一次醉过头。 啤酒不知又灌进多少，直到余绘发现肚子已经撑得实在难受，但是现在偏偏就是无法再醉，也再也喝不下了，而且他已经没有再去拿酒罐的一丝动力。 夜色慢慢挂起，周围一片漆黑，余绘没有兴趣去打开灯。 曾经万分期待着自己手机能突然响起，可是直到手机提示快要没电，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余绘这才勉力撑起身躯，从包里翻出充电器……包也是唐瑶送给他的。 唐瑶虽然不在了，她的东西还一直陪着他，可是，这又有什么用，甚至是更残忍！这些物品都在不断地提示他，他们曾经如何深爱过…… 是深爱吗？甚至敌不过那种或许存在的苦衷？ 余绘对自己心神的动摇忽然惊醒，怎么可以怀疑她呢？也许唐瑶现在过得也很不好，甚至比他还更伤心，而他居然刚才还想要埋怨她！ 一股烦闷到极点的劲头在五脏六腑蔓延，余绘颓然滑落，靠在墙角。 余绘仰头看着头顶墙上空出来的位置，那里曾经摆着他们最爱的画……不行，他要做点什么，不管是弥补自己的过失还是只是排遣，要是唐瑶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不会开心的！ 攥紧了手心，余绘站起身，随手拉出壁柜，果然不负所望，笔墨纸砚还有颜料，这里多的是作画材料。 或许这些也是唐瑶特意放在这里，留下给他有朝一日能用得上的？ 为什么总是这样，唐瑶似乎布置好了一切，却又都不言明，只让他这样事后一点一滴去探寻？余绘闭上双眼，调整呼吸。 对于下笔作画，余绘有一种虔诚的敬意，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觉得比对爱情还更虔诚，那是一种放空了心灵的自由徜徉。 余绘将心神调整到最佳状态，这才开始稳稳地调起墨汁和颜料。 其实余绘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还是那般糟糕透顶，只是他进入作画状态后，就能将黑暗的情绪变得迷离般透明，仿佛那也是作画所需的一部分，还给他提供无穷的养分。 自从余绘入校不久画出那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国画后，这三年来他学会了素描、国画、水彩、油画等等各种技艺，对印象派、抽象派、野兽派等流派都有自己的见解，可是他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随意挥洒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自从他今晚下笔的第一刻起，他就发现已经找回来了！ 余绘微微失神，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是不是还应该感到欣喜，不过他并不执着于这个问题，也不刻意排斥，就这么若有似无地留存着那点触动，继续挥斥方遒。 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笔走龙蛇的余绘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在不断地被掏出，这种久远的感受就仿佛有朋至远方来，只是这朋友过来不是单纯地跟他把酒言欢，而是还要一教高下，气氛既轻快，又热烈。 余绘气沉丹田，每一次提笔，接着再一次触碰画卷，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他不知是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的手已经和他整个人融为一体，心神所至，笔之所趋，身体也在随之不自觉地摆动，如同一场梦幻的舞蹈一般！ 这是一种令余绘痴迷的状态，但是他又不敢陷进去，那样会迷失了本心，纵然最后能画出一幅好的作品，那也不是他真正想画的东西。 其实，余绘不知道自己想要画一个什么具体的意象，他就是随心而为，他必须承认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在唐瑶的夸赞声中进步，但是好像绘画时被她羁绊住了手脚，多少还是想往唐瑶更欣赏的那个路子去靠一点。 现如今余绘相信自己是在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在画，可是并不避忌离开她喜欢的轨迹，无处不可着墨，无方不可染颜。 画过大半，余绘逐渐把握着臻于至善，这时候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响，在朝他抗议了。 余绘拈笔微笑，“且待，且候”，他自言自语，似乎在安慰饥肠辘辘稍安勿躁。 画至最后，余绘发现自己手上的劲力竟然已经快不够用，他索性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压上，维持着妙入巅毫的状态。 第五章 飘着说话不腰疼 在将脑海内最后一部分的念想全部直抒笔头之后，余绘果断地提笔一收，缓缓将笔拿开，放在笔架上后，这才回过头来对着月光下自己的画作，半晌无语。 这副画应该是他思想的完美体现，只是就算这时候让他说，他都不好向人解说自己这副画究竟画的是什么，余绘将自己从作画状况中抽离了出来，先不急着继续揣摩画作，去填饱一下肚子再说。 唐瑶当时买的零食实在多，虽然余绘匆匆包起毯子丢过，地上四处还散落着一些紫薯条、巧克力威化之类的东西，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应该早已饿急，随手抓起地上的零食袋，扯开，塞进嘴里就开动，嚼几口咽下，等缓过那股肚皮贴底的饿劲后，将地面整理干净。 “咦？这些东西这么好吃么？” 余绘倏然回头，可是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什么情况？“是哪位兄弟，何必装神弄鬼？”余绘冷声道。 “呃……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吃嘛，呸，啧啧……” 余绘心随念转，一个弹速极快的飞身侧踢，朝着发声处轰去！ “骚年，世界如何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一个鬼影滴溜溜看似原地不经意地转了几圈，避开了余绘的攻击。 余绘这回看清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浮游在空中的诡异生物！ 这个现实世界难道居然真的有类似皮卡丘那样的萌宠精灵？ “你到底是谁？”余绘沉声道，暗暗防备，虽然这半熊半鱼似的生物看起来对他没有攻击性，不过事出偶然必有妖，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妄图加害于他？ “我就是你画出来的熊猫鱼啊！”那精灵滴溜溜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珠，余绘忍不住双手比了个“鄙视你”的动作，要卖萌也不要朝他个大男人发好不好，难道它是雌性的……突然间他恶寒了一把。 “你想到哪去了？”那精灵慢慢凑近过来，“余绘，我们谈一笔生意怎么样？” 余绘全身外松内紧，掌中暗蓄劲力，随口道：“什么生意？” “看来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啊。”那精灵闭上眼睛，似乎在思索，霍然间睁开眼，“这样，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熊猫鱼，刚才我可不是在忽悠你，我真是从你画里出来的，只是你刚才在吃东西没注意罢了，嘿嘿，说起我的来头，我可是日月精华投射到某人相思到极点的画作上形成……” 余绘轻轻摇头，叹了口气，“你是什么鱼什么精华我不懂，我知道两件事。” “什么事？快说快说。”熊猫鱼用力呼扇着它胖胖的鳍，凑得更近了些，带着一点令人啼笑皆非的八卦劲问道。 “第一，你很啰嗦。第二，你语法错误，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某人相思，就算我想她，那也只能叫思念好不好！”余绘看出熊猫鱼态度亲切，放下了心防，和它嬉笑起来。 熊猫鱼用不过五厘米的鱼鳍双鳍合抱，展示了一下“捧腹大笑”，“那好，我就不啰嗦了，我想跟你做个交易，你以后可不可以经常像刚才那样作画？因为我的食物就是你画中的画魂……” 余绘抬手打断了熊猫鱼想要滔滔不绝的欲望，“等等，你说什么，我画里的画魂？” “没错。”熊猫鱼知道余绘不可能理解它生命范畴的事物，飘回到桌上，用鳍指着他的画，“你看看，现在这画跟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余绘半信半疑地走过去，乍看之下并无不同，定睛一瞧，这画确实跟刚才感觉不一样了，可是画面上确实没有什么变化！怪哉，这是怎么回事？ 熊猫鱼满意地看着余绘的反应，“就是因为你这画里的画魂被我吃了，话说我都几百年没吃过这么好的画魂了，今天真是爽啊……” 余绘打量了好几番，他看明白了，估计除了作画的他本人，要是换做其他人，是看不出这画前后有什么不同的，可是就是因为他看出来，所以他相信这熊猫鱼说的是真的！ “好你个家伙，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的画魂给吃了，这怎么说？”虽然画作给别人的感觉或许是一样的，可是余绘没打算就这么便宜了这熊猫鱼，这鱼看上去又这么怪异，就算把它炖了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 熊猫鱼望着余绘狡黠的眼神就是一股恶寒油然而生，连忙道：“余绘，我这人……咳咳，这精灵向来最公平了，不会白吃你的，我可以指点你一点炼画的异术……” “得了吧，你还以为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刚才那画魂给你吃就吃了呗，不过我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我作画是看心情的，想画就画，没情绪画画的时候，谁都逼不了我。”余绘的回应大大出乎熊猫鱼意料，它的脸一下子就塌下来了。 看余绘似是要转身离开，熊猫鱼连忙飘过去扯着他衣袖，“我也没要求你什么时候一定要那样画啊，就等你有心情的时候画就好了，我知道那种美味的画魂是可遇不可求的，没关系，真的，我可以等，顶多我从现在开始做好准备，调节身体状态，为接下来要饿若干天做好充分的准备了……” 余绘顿住脚步，若有所思道：“这些事以后再说，怎么叫你？” “我是从你的画里生发出来的，还没有名字……”熊猫鱼一脸茫然，忽然眼睛一亮，充满期待地注视着他，“要不，大画家你给我起一个名字吧？” 余绘将被褥铺在地上整理好，不经意道：“取名字啊……叫你吱吱好了。” “枝枝？”熊猫鱼骨碌碌转了转眼珠，“这名字听起来不错，是取大唐诗人白居易《长相思》中的‘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吗？” 第六章 骚年 余绘已经躺了下来，“因为你很像偷油吃的某种动物，就叫你吱吱了。” “我靠！”熊猫鱼不由忍不住喷了一口恶气出来，看他真躺下了，疑惑道：“你怎么不去找你女朋友啊？” “我擦！你是只会说人话，不会动头脑啊，你看现在外面黑灯瞎火的，你确定现在出去找有用？”余绘对精灵同胞是不得不吐槽，这家伙吃了他画魂，得了便宜还卖乖，站着……哦，飘着说话不腰疼！ “我去！好心关心你一下还被当做驴肝肺，那就晚安得了。”吱吱说完倒头就睡，呼呼声立刻不绝于耳。 演技太浮夸了，余绘扯出趴在意识海里的吱吱，“起来看我练习，看我练的对不对。” “那是不是我等下教会你了，你就能随时给我画魂吃了？”吱吱鲤鱼打挺，两眼泛光，早说嘛，它本来不就是想要这样吗！ “我先学会再说，多少对找到唐瑶有所帮助……怎么，你不乐意？那当我没说，你想睡继续。”余绘毫不犹豫扭头就走。 吱吱这回真急了，一把扑过去扯住他手臂，“好好，OK，Ok，你说怎样就怎样，那我们开始吧？” 余绘剑眉一挑，等着看它能玩出什么花头来，可是眨眼间，吱吱已经消失在眼前！ 余绘立马转身，可是身后依然没有那只怪鱼！ “别找了，我就在你意识海里。” 那个熟悉的声音令余绘有些不快，“好好说话，干嘛跑我头脑里面去了？” “还不是为了让你最方便地学会炼画异能。”感觉到余绘已经平心静气在听，吱吱才接着说：“简单说，我能教你的是时空扭曲，你在专心作画的时候，将头脑里的意识全部调动起来投入进去，形成高密度原子空间，加上你身心的高度融合，以高扩展性形成高重量的区域空间，最后还有你恣意挥洒的笔迹能量带来的爆炸性，综合形成在你附近区域的时空高度扭曲，进而……” 余绘再也听不下去了，大皱眉头，“说人话，你以为我是学天体物理学的？” 吱吱正讲到兴头上，被余绘生生打断，差点一口气到喉咙没喘上气来，不过他是最好的食物提供者，现在可是有求于他……它咽了口唾沫，“最常见的应用是练好了，能让你瞬移。” 要是一般人听到这里可能已经开始兴奋，有的还会马上动手开练，余绘却敏感地捕捉到它说的另外一方面的讯息，“那不常见的，还能做什么？” 吱吱大眼珠像电动小马达一样滴溜溜转了几圈，“这个呀，我也才刚诞生出来，还不太清楚，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说，骚年，瞬移还不够你装逼不够你飞么，小心贪心不足蛇吞……” 余绘没工夫搭理它，调整好气息，提起毛笔，泼墨作画！ 以意为引，以气为行，以心为体！ 余绘陡然间发现自己、一笔、一纸、一桌自成体系，自成一方天地，自成宇宙！ 虽然外界是一片黑暗，余绘很清楚那只不过是目前自己有意将外界排除在感知之外罢了，饶是如此，他的感知细胞好像能自动往外漫开，很快他就能不用看、不用听，而依然能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这种感觉他说不清道不明，却是那般迷人的美妙！ 余绘沉浸其中几乎不能自已，头脑里却炸响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快试试能不能时空扭曲啊，还楞着干啥！你以为现在不试以后还能随时进入这种状态？” 收到吱吱的提醒，余绘心中一动，心念急转，他想瞬移到门外走廊的尽头往外看，要是能看到那外面多有趣，而走廊尽头那里似乎是他目前意识所能蔓延的最远处了！ 一个闪身，余绘消失在原地，出了门，吱吱刚握紧鱼鳍赞了声“妙”，就不由地一翻鱼眼白，因为他就只能停在门外位置，再也瞬移不到更远的地方了。 余绘不由怅然，不过他不相信吱吱只有这点家当，“你教我的就是这个？” “你没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连续瞬移？”刚才他的状态明明很好，吱吱可不希望他就这么错过迅速提高把握度的机会。 余绘摊了摊手，“试过了，目前就只能做到这样。” “好吧，那也不错。”吱吱不得不接受现实，不过很快它又高兴起来，“你在听我讲解后第一次试验就能进入状态，还能做出效果，算是非常厉害了，只是以后你有空多练习，对境界的提高很有帮助。” 余绘好奇道：“你说的这异能还有什么境界之分？” 吱吱伸了一个懒腰，“你想要熬夜开练？我还以为你只要没找到唐瑶，你就一直没什么干劲呢。拜托你有没有给我加班费啊，另外补贴一份画魂怎样……” 对付这种贪得无厌又唐僧十足的异类，余绘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自闭听聪，落得耳根清净。 吱吱无奈只好现身于外，它知道只要它肯说，他一定乐意听。 “当然有所谓的境界之分。”吱吱扳着鱼鳍仔细点道：“一开始就是像你这样的初窥门径，能瞬移十丈之内都属于这个境界，也是一般修行者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的境界，如果突破了就进入游刃有余，那瞬移千米都不在话下，最高境界是妙到颠毫，能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甚至引发时空扭曲后的逆……哦，没了。” 余绘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吱吱，意识里揪住它胖胖的鱼鳍，“你刚才说时空扭曲后会逆什么？” 吱吱想要哭死的心都要有了，本来不想透露太多的，结果自己说的顺口一下子就暴露了，它大眼珠滴溜溜转了转，“骚年，囫囵吞枣可是不好滴，你现在瞬移才开始踏出第一步，应该扎扎实实先练好基本功，就好像你们画画，还没学会下笔的中峰、侧峰，浓淡干湿，你就想画出惊世之作了？” 第七章 生物类别歧视 余绘轻轻一哼，不管它所说的是不是托辞，现在他至少确定一点，按照它说的办法确实能够体验到类似踏入不同世界的感觉，一个新的空间感已经在他头脑中形成，世界不再只是寻常见到的那副图象，难道时空真的可以凭他一己之力就能扭曲吗…… 从它想将余绘变成其长期饭票的角度，它并不乐见余绘一下子就进入太深的境界，不留一手怎么当师傅？它下意识进入余绘意识海，对余绘的领悟力心惊不已，它摇头长叹息，“想法太多恰是烦恼之始，你应该抛除杂念，先专心练好我说的异术第一步，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小心别走火入魔，莫怪我言之不预也……” 特么还拽起古文了，余绘用意识捏了下吱吱的鼻子，“我不用你教育，我明天还有事做，晚安。” “呼……” 一阵酣睡声响起，吱吱无语了，它知道余绘画完时就已经困极，只是没想到他可以淡定到这么快就睡着，要比睡，世界上还有比它更快的……熊猫鱼吗？ 夜更深，余绘辗转反侧，之前他实是嫌吱吱吵得烦，要都被它看着，就算有再好的异术他也炼不好，就光被它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余绘心中一会儿闪现着唐瑶的倩影，一会儿对展现出来的另类时空感着迷不已，思之越久，两方面的情绪竟慢慢融合了起来，就好像唐瑶在迷离不明的时空里对他露着神秘的笑容，看吱吱已经睡到流口水，他再也没法抑制不住跌宕起伏的情绪，起身再度作画。 平地起惊雷，山峰万丈高，上有人一点，直达我苍穹！余绘如有万言欲下笔，摊开一个画卷，随手泼墨，浓墨重彩全然不顾构图，神似癫狂！ 余绘浑然不觉豆大的汗水一滴滴流下，混合到画卷中，将画晕染得层层叠叠，竟似无比深邃。 直到落下完最后一笔，余绘将画笔一丢，坐到地上，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止，没有发现此时画卷已经起了变化。 “你……”吱吱被一阵陡然泛起、直冲屋顶的青墨之光惊醒，一翻身就看到余绘竟然搞出了天大的动静，貌似他还不知道！ 余绘的眼神还有些茫然，“我怎么，你又想偷吃我的画魂了？” “现在我还顾画魂个头啊，你创造了时光画卷知道吗？”吱吱飞身到画卷边，用颤抖不已地鱼鳍慢慢靠近画卷。 “时光画卷？”余绘一激灵，随着他站起，画卷上的青墨光芒迅速消失，由是他看到的画卷与平日并无二致，他撇了撇嘴，“这又是你捣鼓出来的什么新名词，你唬我的吧，就这么急得又想画魂了？” 被误会的感觉真是好憋屈，吱吱着急辩白，呼呼急扇着胖鱼鳍，“真是没有骗你，这个画卷之所以成为时光画卷，就是因为炼画的人达到了一定境界才能创造出来，这画卷也只允许让创造它的人的意识在恰当的时候开始进入其中，并且创造者可以在画卷中推动时光不再流逝，甚至只要你够强悍，不排除时光倒流的可能！” 余绘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就算如你所说，我能让画卷中时光倒流，那也不过是一个虚拟的空间罢了，对我又有什么用处？” 吱吱长吸了一大口气，“怪我没说清楚，这画卷进入后的初始状态跟真实世界是完全一样的，你在画卷中的感知也是和平时一样，只不过画卷中的其他生命不知道你存在，进入后这画卷可能因为你的意外出现，画卷世界的走向变得和真实世界不一样，不过如果你功力够可以推动时光倒流的话，你可以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因为它展现出来的倒流部分世界也是和真实世界发生过的一样！” 余绘微眯双眼，“你的意思，我可以借此找到唐瑶，包括她离开的原因了？” 真是一个痴情种，吱吱不知道该表示赞扬还是无奈，面对能创作出时光画卷的人，那就是它心中神级的存在，它还有什么保留的必要吗？“当然可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功底够，在画卷中一切皆有可能，不过时光画卷里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甚了了，毕竟我也是不知多少辈祖先传给我的记忆，还是留给你去发掘吧。” “这些都好说，这画卷要是被人偷走怎么办？我总不好天天将这长画卷带在身边吧？”这是余绘要考虑的现实问题。 吱吱点点头，“虽然别人应该取代不了你进入画卷，不过要是丢了就太可惜了，好在这画卷实际上是通灵的，我把进入你意识海的方法跟它沟通一下，你就可以像喊我一样随时调用它了！” “余绘！你在这里吗？”一阵娇脆的女声在外面空旷的走廊响起，余绘听出是谁的声音，耐心等到吱吱在画卷边叽里咕噜说完，随即将画卷往意识里一收，一试而成！“你先闪避一下，女孩子胆子小，别吓着她了。” 吱吱努力学了一下他刚才是怎么翻白眼的，“就许你看到我，凭什么我不能见人啊，你这是赤果果的性别，哦不，生物类别歧视！”其实它知道余绘已经很尊重它了，要不然他可以直接连招呼都不打就把它一起丢起。 余绘冷冷道：“连成语都用错了。你走不走边去？要是把人家吓到了，你以后别想有画魂吃了。” 吱吱噎了一下，他这招一下子捏到它七寸，它只好钻到桌子底下。 “我在这里。”余绘开了灯，快步过去打开门，就看到娇俏白皙、熟悉的那张脸，“若雪，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这里？” 徐若雪嫩脸一红，“我听楼管说你在找唐瑶，我打你们电话你们没接，我怕你们出什么事，想过来看看会不会在这里……” 第八章 别有风情 “啧啧，这女孩子看起来挺灵秀的啊，没想到却连谎都不会说，要找你们俩怎么刚才只喊你一个人……” 余绘心头一惊，这不是吱吱的声音吗，他刚想转头看，那声音又响起了，“不用转，不然你就不怕她看到我呀，放心，我藏得很好，我是在用传音术跟你说话，你只要在心里想着跟我说话，我也能听见。” “嗯，我刚才手机没电，在充电还没开机，唐瑶确实不见了，你等等，我先去开下手机。”刚才作画太投入，刚画完又冒出吱吱那种怪物，他还真是没顾上开机。 余绘有点懊恼，自己这一沉浸到画里头就什么都容易忘的毛病还真是弱爆，要是刚才唐瑶打电话给他岂不是错过了？ 余绘打开手机，一片安静，没有移动公司发来关机时来电的那种提示信息，他是一阵放松，接着就是无尽的怅然，轻轻叹了口气。 “你没有她消息？那她岂不是失踪快一天了……”徐若雪走到他身边，担心不已，下意识道，“唐瑶会不会被绑架了？” 徐若雪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余绘看到徐若雪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冷静分析道：“别太担心，如果是被绑架了，那绑匪应该已经通知她家人了，只要有她消息就好办，再说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很可能是她有什么苦衷不想让我知道，要不然不会QQ、微信什么的都删或者关得彻底，现在绑匪应该还不懂得玩到这种程度。”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她毕竟是莫名就失踪了，我们还是应该报警比较好吧？”徐若雪轻咬着下唇，显然她也很关心唐瑶。 余绘没打算把徐若雪也给扯进来，“若雪，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是回去吧，我送你去宿舍，你定的是明天的车票吗？” “我不走了，我要帮你一起找到唐瑶。”徐若雪语气无比坚定，“别担心我会拖你后腿，只要能找到唐瑶，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量做的。” 余绘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若雪，徐若雪被看得一阵发虚，打量了一下周身没什么异常，嗔道：“干嘛这么看我，我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罢了，我知道你是校学生会的副会长，唐瑶是会长，你知道平时大家是怎么说你们的吗？”唐瑶是他的女朋友，余绘本就没打算要让别人分担他这份责任。 “你是说我们俩不合的传闻吗？那些都是谣传的。”徐若雪涨红了脸，“我跟唐瑶虽然不算闺蜜，走得不近，不过向来配合还是不错的，你不会也相信那些无聊人说的话吧？” 余绘看徐若雪激动得都有些眼泛泪花了，倒是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大，他平生最看不得女生哭了，不好再卖关子，“我当然不相信那些了，我说的是大家把你们俩评为我们学校的两大校花……当时楼管说女生楼里都没人了，我才会以为没人在意要找到她呢。” “喂，我说余绘，你这话好像没什么逻辑吧？都是校花和要不要找人有关系？” 余绘暗喝一声，“再啰嗦，相不相信我一个月不给你画魂吃！” 徐若雪凄容依旧，“你意思是长得好看的女生之间就不能有友谊了？先不说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就算他们男生那么说，难道你也这么认为？我当时不在楼里，是因为我想向你……” 徐若雪一口气说到这里，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啧啧……” 余绘有点烦吱吱这种阴阳怪气，想着把它一股脑给丢到远处，接着就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声，这个世界清静了，貌似用意识就能把吱吱给丢走？他对这个发现感到满意。 “向我干嘛？”余绘并不是八卦才要刨根问底，因为他已经有一种预感，要想找到唐瑶只怕没那么简单，要花不少功夫，如果没有确实的必要，他不希望徐若雪去费这个工夫。 徐若雪没注意到余绘还没回答她前面的问题，“向你……嗯，对了，向你辞行！不过没打通你电话后，我就改主意了，后来就找到这里来了。” 余绘瞅了一眼臻首低垂的徐若雪，“我是想报警，不过要到明天早上才满24小时，警局才会受理……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明天再说。” “不要。”徐若雪霍然抬头道，余绘楞了一下，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有些柔弱的这位同班女生这么坚持主见。 徐若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语气好像生硬了点，而且不符合平时她在他面前的形象，肩膀一下子塌下来，柔柔道：“我今天找得有点累了，还是在你这里安心……我是说要是唐瑶有消息，我想她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那样我就安心了，我跟她虽然算不上姐妹情深，不过毕竟是同学一场，而且还搭档得很好，我也很关心她的！” 余绘摸了摸鼻子，指了指地上的被褥，“好吧，那这里就给你睡。” “那你呢？”徐若雪双手捏着裙边一搓，俏脸微低，用细若蚊鸣的声音道：“要不你也躺这里，我让一些地方给你……” “什么？”他们两个人挤在这小被褥里……余绘忽然咧嘴一笑，“我睡觉容易到处踢，还是不要吵到你了，我躺那个桌子上就行。” 余绘突然发现徐若雪涨红了脸，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一阵可观的波涛涌起，他可是为了她着想，她不会反而恼羞成怒了吧？ “那你难道不用盖被子吗？”徐若雪突然恨声道，“我管你那么多干嘛，爱感冒随……” 跟徐若雪已经同班三年了，余绘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一向温文尔雅、看似柔弱的她也是会发脾气的，而且其实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发起脾气来照样别有风情…… 第九章 熟悉的背影 “啊——鬼啊！”徐若雪伸出手，陡然尖叫一声，瞬间晕倒，要不是余绘上前扶住，她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呃，话说我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会像鬼了？”无声飘过来的吱吱努力表现着“皱着眉头”，看到余绘一边抱着徐若雪，一边朝着它放着要喷火的眼神，连连摆手，讪笑道：“哦？像吗？像就像吧，你们慢慢聊，兄弟慢慢享受，我先回避一下……” 说着吱吱已经用最快地速度往窗口飞去，它明白要不是余绘抱着徐若雪还没放下，行动不便，它这次绝对躲不过他的旋风侧踢。 余绘才没兴趣理那只怪鱼，他还是第一次跟徐若雪近在咫尺，当她的鼻息悠悠呼在他脸上时，他的分身有了反应…… 徐若雪的美和唐瑶不同，如果说唐瑶的美令余绘着迷，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悸动的话，他怀里的徐若雪更是一种沉静的美，诠释了什么叫以柔克刚，让他明白有一种叫作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温柔。 余绘将徐若雪慢慢放倒在被上，她只是躺在那里，自然散发的魅力对他来说已经是无可阻挡，他凑近她的脸，双唇之间只离一分…… 唐瑶的身影忽然闪现在余绘的脑海中，余绘猛然惊醒，自己差点没把握住自己！ 余绘只是在徐若雪的额头轻轻印了一下，将她的被子拉起盖好，缓步踱到窗边。 “你过来。”余绘瞥见吱吱在窗外正做出一副苦瓜脸，他扯了扯嘴角，它的一个癖好就是装，是不装就会死星鱼么？ “干嘛？你刚才那么凶巴巴的，我的小心肝真真都快要被你吓死了。”吱吱用鳍拍了拍小胸口……如果它有胸的话。 余绘可不会上它示弱的当，“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吧，现在生效了，敢惹我和我的朋友，罚你一个月不给你画魂吃。” “别介啊，看在我教你这么多又指点你时光画卷的份上，好歹多少给一点啊，你行行好吧……”吱吱想哭死的心都有了，这男生还真是不好开他玩笑，还以为跟他混熟了能随便一点了呢！ 余绘截口道：“不可能，你给我蹲一边反省去，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说。” “啊？你不接着就开始练？”吱吱看余绘和衣躺下，大摇其头，余绘还真是大另类啊，要是别人抱着大金矿还不拼命疯狂开采了？ 吱吱自怨自艾，它要求不高啊，为什么还是不能得到满足呢？它就只是发现吃不到画魂这点难受，但是一直都不睡也没问题……现在余绘可是它的金主，闲着也是闲着，它仔细扫了一遍先前他的画作，确认已经没有剩下哪怕一丁点画魂，它不得不做起免费的岗哨员。 徐若雪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余绘已经穿戴整齐了，小脸一红，“我是不是睡迟了？接下来你想怎么找她？” “不迟。你今天不用跟我去找，我出去有事办。”余绘说完抬腿就走。 徐若雪没想到余绘动作这么快，有些着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有消息我会跟你说，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家吧，急也没用。”余绘边往外走，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消失在门外。 徐若雪轻咬下唇，稍等了一会，拎起包，也走了出去。 “呵呵，我看那个女生好像喜欢你耶。”吱吱不知道从哪来又冒了出来。 余绘轻喝道：“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还有，你在外面不怕吓到人么？” “没事没事。”吱吱得意洋洋，“只有你能看到，我在别人眼中就是空气，而且如果我想跟你说些秘密的话，我会自觉跑到你意识海里再说的，而你只要对着意识海说话，不管我在不在里面都能收到。” 余绘不再理它一路的絮絮叨叨，跟之前联系的中介又联系确认一遍，跑到银行开出一张30万的支票，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里。 “30万！”虽然知道别人不可能听到，吱吱还是掩嘴大吃一惊，“你一个学生，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哦，看不出来你还是富二代啊，啧啧，只是没想到你这么低调。” “富二代你个头，你是少说话会死星人是吧？”余绘没兴趣跟它废话，因为那个联系人已经来了。 “钱带来了？”带着墨镜和低檐帽的一个中年男子压低声音，伸出手示意。 “嗯。”这是他三年来拼命做兼职赚来的积蓄，余绘犹豫了一下，并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花这个钱。 墨镜男看出他的顾虑，撇嘴道：“就算你不信我，你也应该信辅导员吧，你都知道我是他介绍的了，还有什么问题？我说过只要有这笔钱，我保证三天内帮你弄到警署最全面的信息，我还可以打通局长特事特办，将你这个案子列为督办件，要是你运气好，说不定我还能说服局长请求其他地方警署协助。” 余绘在来的路上已经思来想去了，自己一个吊丝没有门路，如果只是去报个案，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消息，好在记得以前偶然间和龙阳子聊天时听他说过认识警署的中介人，向龙阳子要了这个中介的联系电话。 等到墨镜男走开后，吱吱对余绘大摇其头，“你会相信这种人？真没想到你炼画天赋绝世一流，社会经验却还不如我这个初哥……你不会就这样等他消息吧？” “当然不会，该去报案我还是会去的，只是我对这种途径更信心。”余绘淡淡说了一句，不想多解释什么。 到了警署，余绘录完口供，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背影晃过。 第十章 对谁也不会说 余绘快步追过去，“韦旭！你怎么在这里？” “咦，余绘，是你啊，我是来这里实习的。”韦旭将余绘拉到门外走廊僻静处。 “你懂得实习做这些事务？厉害啊。”余绘随口赞了他一下。 “呵呵，随便学着做罢了。你也知道我一直很佩服你的专业，我画画时肯定赶不上你了，所以趁早学点其他的。”韦旭打量了余绘，他那种焦躁的神情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再说他们舍友都当了三年了，多少还是了解这个兄弟的，“别说我了，说你吧，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要是别人问，余绘只会应付一下，不过韦旭是他相信的兄弟，而且他正烦着，便简单说了一下由来。 韦旭沉吟道：“不瞒你说，我家里跟这里警署有点小关系，我试试看能不能帮到你，别的不说，帮你打探一些消息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估计要一周时间才有，警方办事的效率我不好评论，可是在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本身就要一段时间，而且又不是什么大的命案，你懂的。” 余绘点点头，“我等你消息，兄弟我就大恩不言谢了。” 韦旭砸了余绘一拳，“你都说是兄弟了，跟我客气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余绘知道韦旭就算家里有点关系，在这里实习肯定很忙，刚要告辞走人，韦旭犹豫了一下，忽然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在你之前谁来找我吗？我还以为是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余绘被他绕得有点糊涂，“你想说什么？” “刚才徐若雪来找过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在外面忙着找了，所以你让她来。”韦旭拍了拍余绘的肩膀，“兄弟你魅力大，不过我不会这么快认输的哈。我们一起加油，赶紧找回嫂子。” 跟韦旭别过，余绘回头就打徐若雪的电话，约在西餐厅见面。 徐若雪精心打扮赴约，恰到好处的粉色连衣裙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包裹得曼妙毕露。 余绘是看出徐若雪今天有点不同，不过没太放在心上，挥手打招呼，等到她落座，开口道：“想吃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徐若雪看余绘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嗯，怎么请我吃饭，无功不受禄啊。” 余绘淡笑道：“我今天去警署，遇到韦旭了。” 徐若雪心里一突，“你都知道了？你不会生气吧。” “当然不会，我请你就是真心想感谢你，是我太急着做事，没有跟你好好沟通一下，可能我这人做事就是这样，这点有点不好，其实我自己知道，我以后会注意。”余绘并不是说虚言，在等徐若雪来之前，他确实是反思过了。 徐若雪没想到余绘会这么坦诚，连忙道：“我也只是想尽我一份力罢了，放假前听韦旭说过他可能会去警署实习，我是试着联系他看看能不能有消息。” 侍者过来上菜，徐若雪有些惊讶地看着余绘，“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的？” 余绘淡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只知道唐瑶的事，其他什么都不懂吧？” 徐若雪俏脸一红，“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次是你第一次请我，我只是还以为你之前没注意过我呢。” “嗯，吃吧。”余绘拿起刀叉开动起来，“不过，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及早跟我说，最多我以后多请你就是了，我还没有那么小气吧？” “当然不是，没问题。”徐若雪淑女般地细嚼慢咽起来。 虽然眼前美人亦如画，余绘还是忽然间意兴阑珊，他是想感谢一下徐若雪，已经做到了，那最关键的找回唐瑶自己什么时候能做到？ 余绘每天都给中介打电话，每次都没消息，等到三天后一样如此，他这回确定，自己那钱是打水漂了，不过这能怪谁？难道怪龙阳子？人家也是好心介绍，自己都是成年人了，要懂得判断和权衡，怪中介？先不说他有可能还是使了一点力的，只是效果没有他夸口的那么大，就算他就是玩诈骗，这种事自己能找到证据吗？要是没证据就去告发他，那岂不是摆明怀疑龙阳子伙同起来骗自己？ 吃一堑长一智，余绘痛定思痛，这钱就当作给自己买个教训，之前他确实太毛躁了，现在明白有些事就算急，也是没用的。 这几天，余绘想要出去的时候，往往刚出宿舍楼，还没走多远就碰到徐若雪，他都无语了，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后，他终于忍不住道：“若雪，你不会架了望远镜盯着我那边吧，不然怎么这么巧，每次都能遇上你。” 徐若雪嗔道：“我哪有盯着你了，就是这么巧啊，我也想出去找，正好拉你做个伴。” 一天天去外面找下来，依然一次次没有收获。 余绘不好意思道：“你走累了吧？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徐若雪摇头，“没事，这才多远，我就当是锻炼了，要是我坚持不住的时候会自己回去，你不用管我。” 就这么熬了一个星期，余绘终于从韦旭那里得到消息：在汽车北站售票窗口监控录像中发现唐瑶买票，不过因为画面不够清晰的原因，看不出票面上的目的地是哪里。 因为之前和徐若雪估计到最好的情况也就只能找到类似这样的视频，余绘跟韦旭确定了一下能私下拷走录像以及时间后，踩着点带着夹着新光盘的书到警署交给他。 在警署附近左等右等，终于看到韦旭走了出来，余绘接过书轻轻一捏就心里有底了，韦旭交代道：“这件事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就别想在这里混了。” “放心，我对谁也不会说的。”余绘郑重承诺。 韦旭若有笑意地瞅着余绘，“你对徐若雪不会说？要是以后找到唐瑶，你对她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