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计划 女人的心都是最柔弱的,面对着一个伤害自己,甚至伤害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她也是没有办法选择愤怒和怨恨。 一个女子站在夜色之下,她双眼空洞,那样的无神,她全身的肌肉绷紧着,那精致的小脸蛋红通通的,这是一个曾经被爱情伤害的女孩子。 她的名字叫于珊,今年于珊已经二十四岁了,这样一个年轻并不大,也不小,像她的岁数早应该明白爱情到底是一件什么东西。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不缺乏爱情,她生得便是一张美人脸,精致的五官,瓜子脸,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无害而单纯,身穿着白色的边轻纺衣,下身是蓝色的牛在短裤,穿着一双平底鞋,她是那样的青春。 从大学毕业已经有二年的时间,但是她身上依旧是那种脱俗的气质,像是那遥远天际的仙女,和世间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于珊,那样的美丽,她从来就不缺乏喜欢和追求自己的人,但是,出身在一个贫穷的家庭大概是她唯一的不幸运,但是幸运的是她有一个疼她,爱她的母亲。 所以毕业了以后,于珊便是出去工作,早早当家,她辗转了几家公司以后终于在一家名为凌氏企业的庞大集团找了一份总裁助理的公主。 凌氏企业的总裁,自己便成为了他的秘书,哪想到就是这个人,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凌少铭,可以说是于珊见过那么多男人里面最优秀的一个,他年龄非常的轻,和自己差不多,但是像那样的人却成为了国内最大企业的总裁,他长的非常的英俊,穿身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套在里面,配上他那一米八二的个子显得非常帅气。 他笑起来的时候非常阳光,有着一种可以勾人的味道,想必任何一个女孩看见都会喜欢上他。但是,于珊和他工作那么久却没有看见过他笑,他一直都是板着一张脸,他心里面想是积累着许多的事情。 渐渐的,伴随着工作的相处,凌少铭对于旁边的女孩才留意了起来,于珊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她的甜美,她的活力最终感染了这一位冷酷总裁。 凌少铭是那一种霸道的男人,他想要的,必须要得到,好几次和于珊在一起他都表达过自己这种想法,只不过于珊一直都拒绝着他,凌少铭很优秀,但是于珊觉得他并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徘徊在凌少铭身边的女人太多太多了,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而这时候,洪风炎便是出现了。他是那种成熟的男子,一直以某种企图靠近着于珊,他的暧昧是那样的直白。 洪风炎是洪氏企业的总裁,是属于没有背景靠着自己一手奋斗而得来的成果,所在的企业虽然没有凌氏那么大,但在国内也属于是不错的企业,洪风炎是成熟而有魅力的人,与人相处总是显得很幽默,他年龄并不算特别大,如今也差不多到了三十岁。 后来,于珊的母亲因为一场疾病而需要大笔高昂的治疗费用,得知此事以后,凌少铭便是提出了要借一笔钱给于珊,当然,前提之下是需要于珊签定契约成为自己名义的妻子,对于这事于珊自然不愿意。 但生活无奈,最后却是答应了。她可以成为他名义的妻子,这个期限直到自己母亲得病得到治疗。 于珊有一个好朋友名字叫张柔,是那种个性鲜明,性格正义的人,早年被父母送进军校中当过兵,出来了以后总有一股正义感,她很特别,所以后来洪风炎认识了张柔后对她一直都有着强烈的好感。 张柔知道于珊,凌少铭两人的事情后非常反对,可惜也没有办法,最后他们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并且在以后的生活中渐渐产生了关系。 于珊熟悉了凌家的一切,包括凌少铭的生活习惯,性格,各种爱好,嫁入了他们家以后更是知道他们家所有的人,包括他们家的管家红姐,还有其他女佣。 后来,洪风炎却是一步步的故意接近着于珊,凌少铭两人,以第三者的方式插足在两人的身旁,后来于珊才知道,洪风炎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破坏两人的感情,洪风炎小时候因为一场大火而导致自己成为孤儿,他的父母全都死了。 那一场大火正是因为凌少铭的父亲而造成了,为了攻击洪氏企业的恶劣手段。后来在洪氏一名老员工,刘叔的帮助之下,洪风炎才顺利的活下来并且创造了新的洪氏企业。 洪风炎为了报仇进行着一步步的计划,后来于珊的母亲因为治疗而出事成为了植物人,负责治疗的医生名字叫齐子哲,是一个好人。 于珊一直都把齐子哲当成是大哥哥,但后来却是被洪风炎告知,齐子哲是故意在手术中把自己的母亲变成植物人,原本自己的母亲是可以治疗的。 而齐子哲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他被凌少铭收买了,得知这一件事情以后于珊彻底的崩溃了。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但它却真真实实的摆在了眼前,叫她不想面对也难。 她承认,她一直就不是个坚强的女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只要遇到一丁点困难,就能轻易将她打垮,现在她又被无情的现实打垮了,她感觉自己此时正站在悬崖上,明明不想往下跳,可残酷的命运却仍是逼着她纵身一跃,落入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摩挲着妈妈的掌心,努力想要抚平她满是褶皱的指纹,泪水像断了线般不停的自眼角滑下。 小时候,她看过太多的童话故事,本来她是不相信那些完美的爱情的,可是自从那天凌少铭向她求婚后,她的想法就改法了。 那一刹那,当她对上他真诚的眸子时,她竟真的相信自己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经历重重波折,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 之后的几天,她心里虽然为两人能不能重逢而一直都处在惶恐不安中,但每次只要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幸福的感觉就会不自觉的涌出来,将她的心填得满满的。 可是为什么,仅仅只过了几天,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就将再次流走,她舍不得,好舍不得,可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就真真实实的躺在那儿,她成为植物人就是她最爱的男人一手造成的,她纵然再不想面对,也得坦然接受。 接受这样的真相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十分清楚,她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指,中间那颗漂亮的钻石时刻都在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可却再也照不亮她的内心世界,从刚刚齐子哲承认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由光明变得灰暗,前方长路漫漫,可却没有她要走的路。 她和凌少铭的爱情注定要解体,这是她最不想接受也必须要接受的事实,这枚钻戒曾给她带来满满的幸福,可是现在,她却无法留住它了。 于珊睁着无神的大眼睛整整发呆了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她想了很多,妈妈的养育之恩,还有她刻骨铭心的初恋,但想的最多的就是,她和凌少铭日后的路要如何走? 他让她最爱的妈妈成为了植物人,说不恨他那是假的,可是恨,她又实在恨不起来,这又爱又恨的情感交织在心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中午的时候,护士送来可口的饭菜,可于珊却一口都吃不下去,她拿起妈妈的那一份,慢慢的喂她一口一口的吃着,眼眶却红肿一片,喂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在她的记忆中,妈妈从来都是不倒的大树,从小一直站在她身边,为她遮挡刺目的阳光,可是现在这颗给她安全感的大树却因为她而倒了。 看着妈妈那双空洞的眼睛,她就心如刀绞,她是孕育了自己生命的女人,可却因为自己而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大概算是这世上最不孝的女儿了吧,齐子哲说他有罪,其实她才有罪,她犯了不孝之罪,罪无可恕。 “呕……”饭菜喂到一半,妈妈就吐了出来,于珊赶忙拿过一边的纸巾为她擦掉嘴角的饭渣,接着又舀了一勺米饭喂到妈妈嘴边,却怎么也喂不进去了。 “妈,你再吃点吧……,求你……”于珊哽咽着,带着哭腔哀求着将米饭一次又一次往妈妈的嘴边送,可是无论她怎么哀求,妈妈就是紧闭着嘴,再也不肯吃一口,到最后她无力的放下饭菜,趴在床头上哭了起来。 她知道,妈妈是在生她的气,所以才不吃饭的,她在气她和凌少铭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她。 “董小姐,您怎么哭了?”这时,护士进来换点滴,看到于珊趴在床上哭,走过来问道。 “哦,没什么?护士小姐,我妈妈一直都不想吃饭,是不是消化不好啊?要不要让内科的大夫再给她检查一下?”于珊抹掉眼泪,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妈妈,扭过头看着护士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得去问齐主任,他是病人的主治医生,不过我个人觉得,病是一方面,家人的陪伴也很重要,你别看她躺在这一动也不动,其实她还是有意识的,比如经常给她做做按摩,陪她说说话,她的心情就会好很多!”护士边说着自己的经验之谈,边快速的换好点滴,走了出去。 之后,于珊望着病床上的妈妈,又开始走神,其实护士说的很对,她是应该经常来陪陪妈妈了。 “嗡……”正在她神思恍惚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当看到上面闪着的“老公”两字时,本能的就要接,可一想到妈妈憔悴的样子,她一咬牙就挂了电话。 可没过几秒钟,电话又响了,这次她干脆关机,将它装进兜里。 先前在未知道真相前,仅仅是怀疑,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凌少铭,现在真相摆在眼前,她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去指责他吗?可是再多的指责也换不来妈妈的健康,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关机以后,她的世界暂时清净了,再没有人来打扰她,齐子哲也没再来找过她,一个下午她都呆在专护病房里守着妈妈,悉心的照顾着她,尽着一个女儿该有的孝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握着妈妈的手,静静的诉说着小时候的往事时,她竟奇迹般的发现,妈妈的嘴角好像若有似无的弯了弯,那样子好像是在笑。 那一刻,于珊激动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她终于相信,妈妈一直都是有感觉的,是她太不孝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少陪伴她。 有了这个发现以后,她在欣喜的同时,决定以后常来医院照顾妈妈。 下午6点钟的时候,她喂妈妈吃过晚饭,才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当路过齐子哲的办公室时,她本能的顿了下脚步,盯着他的门看了半响,才又迈着步子走出了住院部。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晚霞的红晕照亮了半边天,也将于珊的脸映得红通通的,再加上妈妈刚才的微笑,让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就在这时,两个护士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可能是新来医院的,她以前并没有见过,所以也没有多注意,可她们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看,其中一个人还小声的议论起来“喂,你看,那不是昨晚电视上说的那个女人吗?” 听到她的声音,另一名护士扭头在于珊脸上扫了一眼,疑惑的说道“嗯,是有点像,不会真的是她吧!” “绝对没错,我听说呀,她先前还是总裁的情人呢?后来又和洪氏集团的总裁好上了,听好还要订婚,闹得整个离溪市都沸沸扬扬的。” “可为什么昨晚在电视上,洪总裁要公然退婚呢?她之前可是洪氏的准新娘啊?” “谁知道呢?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就知道傍大款,谁有钱有能力就去爬谁的床,人家洪总呀,总是知道她以前跟过我们总裁,所以就不要他了,要知道洪总和我们凌氏集团一向都是面和心不和,又怎么肯要死对头的女人呢?”那个护士在说的时候,回头狠瞪着于珊,眼里有着浓浓的鄙夷。 这时,另一名护士又开口了,口气同样不屑“是啊,如今这社会呀,什么东西都涨价,就是某些人的人格呀,太低贱,这种女人就活该被人甩!” “哈哈,你看她那个样子,活脱的就是一娼妇” “嘘,你小点声,别让她听到” “听到怎么了,哼!” 于珊定定的站在原地,两名护士的冷嘲热讽被她一字不差的听在耳里,也痛在心里,她昨晚一回到卧室就倒在了床上,不曾看过什么电视,也不知道洪风炎公然在电视上退婚的事。 她想,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羞辱她,让她成为整个离溪市的笑柄,同时也让凌少铭跟着她成为焦点人物,一起蒙羞。 他做到了,她现在的确有点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因为那两名护士的议论声不止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也让医院里的其它人听了个一清二楚,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或是路过的病人,全都围在于珊身边,朝着她指指点点,那些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可无论她们怎么说,于珊都不去反驳,至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也可以说她已经被骂得麻木了。 她向老天发誓,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和自己深爱的男人相携着走向婚姻的殿堂,在幸福的旅程中,两人慢慢的一点点的变老,但却永不离弃,可为什么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却这么大? 她只想过最平凡的生活,为什么也这么难? 第二章 看不透 于珊不去反驳,并不代表那些围观的人会就此罢休,那些前段时间还见到她笑脸相迎的护士们,现在全都站在一边,一个个全拿鄙视的眼神瞅着她,有几个甚至还走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公然的辱骂她。 可无论她们骂得再难听,于珊的表情依旧很平静,无论周围的人说什么,她的眼里始终都是淡然无波,好像她们骂得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可她这样的态度却更激怒了那些凌少铭的崇拜者,他们觉得,眼前的女人不言不语,就是死不悔改,那就是对他们总裁的蔑视。 所以,有几名大胆的护士在气愤之下,就直接提了一桶水趁着于珊不注意,猛的从她头顶浇了下去,嘴里还尖刻的骂道“你这个爱慕虚荣的贱人,总裁对你那么好,却被你一脚踢开,现在洪风炎不要你了,你又恬不知耻的回来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说到最后,她又一扬手,“啪”的一个清脆的耳光硬生生的打在于珊的脸上,于珊一时被打的懵了,半天都站在那儿,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一动也不动,头上的水不停的顺着脸颊滴下来,她全身上下都被那桶水浇得湿透了,单薄的身体冷的直发抖,牙齿都跟着打颤。 这时,周围又响起了众人愤怒的叫喊声“对,打死她,打死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打死她!”有几名病人也跟着起哄,竟真的冲到于珊面前,扯着她的头发推搡起来,她一个踉跄,冷不防被他们推到了地上,可那些人还不打算放过她,在几名护士的挑唆下,更凶的扑向她,将她从地上揪起来,骂骂咧咧的扇起了耳光。 这个时候,于珊终于忍无可忍,可当她刚推开身边的几人,正打算反抗时,从大门外又进来几十名记者,一个个手里全都拿着照相机,还有个别记者肩膀上扛着一个摄像机,镜头正对着她,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慌乱之下本能的就想推开人群往外走,可刚走几步,就被一名眼尖的护士扯住袖子一把拉了回来“你往哪走?给我回来!” 她被拉得倒退几步,直接撞到了一个记者的身上,那个记者当即就将她的手腕抓住,瞪着眼睛直接抛给她一个问题“这位小姐,请问您是董于珊吗?” 这名记者一问,各大媒体的记者也全都纷涌而至,将于珊的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全都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她,手不停的按着照相机,问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董于珊小姐,请问您之前是凌总裁的恋人还是情人?” “董小姐,您既然是凌总裁的情人,为什么后来又要和洪总订婚,现在又为什么要解除婚约,您能解释一下吗?” “董小姐,请您对着镜头说几句吧,对广大民众有个交待!” 听着最后一个问题,于珊有些气愤,这明明是她自己的私事,为什么要对别人交待,她又不欠他们什么,可她的愤怒还来不及发泄,紧束的马尾就被人从后面揪住,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记者凑到她眼前,粗声粗声的问道“董小姐,请您马上回答我们的问题”。 说完,他狠狠的扯了扯手中的头发,于珊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本能的挣扎起来“放开我——” 可是,这个时候谁又会理她,那些看到她急红了眼的记者眼里只有这得来不易的头条新闻,哪里会在乎她的死活? 见那名记者抓住她,他们也如法炮制,一个个全都动起手来,按肩膀的按肩膀,扯衣服的扯衣服,一个个全都死死的控制着于珊,到了最后她就连稍微动一下都困难,而先前那些尖锐的问题也以更高的分贝响在耳边,震得她的耳膜都快要失去听觉。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开我!”她只是一个弱女子,面对这样的阵仗,心里充满了无助,那双清澈的桃花眸染着泪光扫向医院的大门外,她记得来时她明明有让送她的司机等在门外啊,可为什么她却看不到来时那辆车? “董小姐,请您回答我们的问题,您是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凡是有钱人您都可以和他们上床?” “董小姐,洪总是不是知道您曾是凌总的情人,所以才跟您解除婚约的,请您回答!” “那您就是弃妇吧,董小姐,对此您有什么感想,您为什么又出现在圣心医院里,是想和凌总重修旧好吗?” 照相机的闪光灯不停的在眼前闪烁,记者的问题也仍在继续,并较之前更加的尖锐,于珊被吵的头昏脑涨,她的头发也被那些记者揪得散开,发丝断了好几根,头皮都尖锐的痛,她来时穿的那身运动衣也被扯破好几道口子,上衣的拉链也被揪掉了,她的脸色惨白一片,原先粉嫩的唇也已经毫无血色,眼前尽是一双双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现在好似身在地狱里一般,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住手,把他们拉开!”正在这时,一声愤怒的男音凭空响起,紧接着就从住院部里走出数十名保安,将那些围攻于珊的记者全都拉开。 此时的于珊已经非常狼狈,发丝凌乱的垂下来,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那些记者的离开并没有减少她心里的恐惧,她的身体仍在不停的发抖,嘴唇一直哆嗦着喃喃自语“不要碰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于珊,你怎么样?你看看我,我是子哲啊?”这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她睁开眼睛,齐子哲温雅的俊容出现在她眼前,若在以前,她一定会像小妹妹一样,靠在他身上委屈的大哭一场,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张脸,她只想远远的逃离。 她推开齐子哲,不顾一切的往大门外狂奔,身后的记者还在不停的叫喊着,想要跟上于珊的脚步,可他们的脚刚往外迈一步,就被医院里的保安团团围住,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于珊远离他们的视线。 “于珊……”齐子哲心痛的追出大门外,目光盯紧着前方疾奔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浓浓的担忧,他回头向身后的医生吩咐了一声,快步奔到大街上,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前方的于珊追去。 边追边透过车窗外向于珊喊话“于珊,上车吧,外面很不安全!” “你回去,不要跟着我,走……”于珊扭头哭着大喊,依然固执的在马路边奔跑着,眼看着齐子哲就快要跟了上来,她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从另一边驶来一辆出租车,她马上挥手拦了下来,迅速坐了上去。 “小姐,您去哪?”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狼狈的于珊,本能的皱起了眉,直觉这个漂亮的女孩肯定有故事,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机械性的问她要去的地址。 “快,快往前开,回头再说!”于珊像躲避瘟疫似的催着司机把车往前开,但却并没有说去哪,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她该去哪,去海边,她不想,可除此之外,她又没有别处可去。 “好嘞!”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虽有点疑惑,但还是很痛快的答应了,跟着就一脚油门,将车子快速的往前开。 跟在后面的齐子哲见了,心急之下也催司机把车速加快,可无论怎么快,就是追不上前面那辆车,他担心再这样追下去于珊会出事,于是也就让司机放慢了速度,只在后面远远的跟着,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凌少铭的电话。 其实,就在一个小时前,凌少铭已经给他打过了电话,他将之前在病房里和于珊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凌少铭,并答应他会把于珊安全的送回海边别墅,但他没想到门口突然来了那么多记者,于珊在受惊过后不要命的往外跑,这个时候,他也只好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凌少铭了。 “发生什么事了?”一见是齐子哲的号码,凌少铭在接起电话的瞬间,马上就想到于珊是不是出事了,否则他不会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少铭,你听我说,刚才门外突然来了好多记者,将于珊围在里面,问了许多另她难堪的问题,她受惊过度搭了辆出租车跑了,我怕再追下去,她会出什么事儿,你快来吧!”齐子哲的声音听着很冷静,但实际他拿着手机的手却在不停的发抖,于珊的出租车已经逐渐远离了他的视线,他的追踪终宣告失败。 “该死,你到底是怎么办事了?我不是让你照顾好她的吗?”齐子哲的话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凌少铭暴怒的吼声,紧接着手机里就响起“嘟嘟”的声音。 齐子哲知道凌少铭是担心于珊的安危,所以才冲着他发火的,他不怪他,因为他确实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之前他明明在电话里答应要好好照顾于珊的,可却还是让她出了事,一想起她被那些记者扯头发拉衣服的情景,他就愤怒的想要杀人,同时也为于珊感到心疼,她是那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却遭遇这一连串的打击,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承受得了。 于珊,你到底去了哪?你千万不要出事…… 第三章 颤抖的身体 “小姐,您到底要去哪?这样一直开,您回头得加钱啊!”出租车已经驶离市区20多公里了,于珊还是没有说具体要去哪,司机有点不耐烦了,忍不住扭头再一次问道。 “能不能让我想想?”于珊皱着眉,扭头看了看后面,见齐子哲的车没有再跟过来,她松了一口气,开始思考自己去的地方。 可去哪呢?忘情海别墅她这会是实在不想去,可除了那里她现在又无处可去,要不回家吧,好像自从妈妈出车祸以来,那个家她就再没回去过,如今回去看看也好。 这样想着,她抬头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您往回开,去福顺路。” “你这小姑娘,真麻烦,你说你直接去福顺路不就行了,现在倒好,还得再往回走20公里,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听于珊说要去福顺路,司机忍不住抱怨起来。 于珊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司机说道“对不起师傅,要不这样吧,我回头多给您加车钱?” 听她说多加车钱,司机撇了撇嘴,没再多言。 车子驶得很快,十分钟以后就到了福顺路,于珊打开门正要下车时,司机扭头不满的嚷道“哎?小姑娘,你还没给我车钱呢?”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于珊有点神思恍惚,经司机一提醒才想起来,当下将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打算把车钱给他,可手一伸进兜里,她随即就脸色大变,兜里空空如也,她早上从别墅里出来时随身带的几百块钱不见了。 细想想,可能是在医院被那些记者围攻的时候掉了,这下可怎么办?她的神情有些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和司机解释。 司机见她的手伸进兜里半天都没掏出钱来,有点怀疑的问道“您不是没带钱吧?” “不,我带了钱的,只是刚才在上车前不小心掉了!”于珊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叫,她是真的不好意思,坐了那么远的车,现在却没钱付车费,换成谁都会恼火的。 果然,司机一听她真的没带钱,马上就火了,嗓门也大起来“你这小姑娘,你说你没带钱,你坐我车干什么,我拉着你几乎快跑遍整个离溪市了,油钱你也得给点啊!” “我,真的不好意思,要不这样吧,我打个电话叫人送来好不好!”于珊说着,从另一个兜里掏出手机,打算给红姐打电话,可正要拨号码时,才想起来,她根本就不知道红姐的电话号码,张柔现在又联系不到,想来想去她也只好给凌少铭打了。 “哎,你这手机不错,要不你就拿你的手机顶我的车钱好了,这电话也甭打了!”然而,司机看到于珊的手机,一眼就认出上面的水钻,知道这手机一定价格不菲,于是就起了贪念。 “师傅,我这手机是朋友送的,不能给你,请你等一下,我打通电话,钱一会就送来了!”手机是凌少铭送她的,当然不是随便给别人,于珊当即就拒绝了,话说完,她又开始拨号了。 司机见她不同意给手机,当即就变了脸“老子没那闲工夫等你打电话送钱,一句话手机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打电话报警了!” “别,别报警,车钱我会给你的,您等几分钟就好,求求您了!”一听说报警,于珊慌了,将手机紧攥在手里,看着司机哀求道。 见她口气软了下来,司机越发嚣张起来,说话的口吻也没有一丁点商量的余地“不行,快点,把手机拿来!” “手机我真的不能给你!”这一下,于珊也有点恼了,车费只有几十块,可手机却足足花了二百多万呢,况且又是凌少铭给她买的情侣机,她绝对不能给别人。 “不给是吧,那就别管我不客气了。”司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起了歹念,他猛的一踩油门,出租车继续向前方开去。 于珊急了,在后面惊恐的大喊“你要带我去哪?快停车” “去你想去的地方,哼!”司机不理她,继续把车子往前开…… 于珊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大着胆子冷喝出车“快停车,再不停车我就报警了!” “哟呵,你倒要报警了,我还要报警说你不给我车钱呢?”司机狠声说完,脚踩油门加怏速度,车子飞速向前急驰。 于珊急得在后面大喊,手按在门把上想要跳车,司机按了前面的遥控装置,将车门锁得死死的,扭头看着于珊,瞪着一对金鱼眼恶狠狠的威胁道“再耍花样,老子杀了你,坐好!” 被他这一威胁,于珊吓得不敢再动了,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心里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遇上黑心司机了,这下可怎么办? 她扭头向四周望去,车子正顺着福顺路往南开,那里通往郊区,周围除了大山就是树木,根本没人居住,难道他是要……? 她越想越害怕,眼泪都掉了下来,忍不住带着哭声乞求道“师傅,我求求你放我下车吧,手机给你好不好?”虽然手机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但它与性命比起来,于珊更想活下去,至于手机,下车后她会记住车牌号,她相信警察会帮她拿回来的。 但她的心思显然已经被司机给识破了,他冷哼一声,说道“现在想给我了,晚了,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下车后再去报警是不是?哼,当老子是傻子呢!”话说完,他又一次加大油门,这一次无论于珊说什么,他都不再多说一句话,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人劫财了。 于珊想的没错,司机果然把车开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一到达目的地,他马上下车,打开后车门扯着于珊的头发把她从车上拽了下来“臭婊子,给我下车。” “放开我,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于珊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但她的力道显然不是司机的对手,很快就被对方给摔在了地上。 司机露出凶恶的面孔,抬脚一步步朝于珊走近,把手伸到她面前,凶狠的说道“把手机拿过来!” “不,我不给,你这坏蛋,警察不会放过你的!”于珊紧攥着手机,牢牢的将它背在身后,一对美丽的桃花眸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她知道这会她即使把手机给他,他也一定会杀了她灭口的。 金钱的吸引力自古以来都是极大的,她遭遇抢劫都是因为这部手机,它的价值在普通人眼里无疑于是天文数字,只要人的意志力不够坚定,很容易就会起贪念,刚才在车里她真不该将手机拿出来。 “警察,哈,等你死了,老子再把你跺成肉酱,然后往河里一扔,除了鬼谁会知道今天的事,快把手机交出来,老子给你个痛快!”司机狞笑着,将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说了出来。 见他果然要杀了自己,于珊吓得脸色惨白,撑着草地的手更是僵硬的动都不能动了,但她面上却不想过多的表现出她的怯懦,那样只会让眼前的坏蛋更加的有恃无恐,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犯了法,谁都逃不掉,除非这个世界没有公理!” “公理?公理值几个钱,少费话,快把手机交出来!”司机有点不耐烦了,话刚说完,他就猛的扑到于珊身上,用力去掰她的胳膊,恶狠狠的抢夺她的手机。 于珊拼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可死命的反抗终抵不过凶蛮的司机,他凶狠的扭着她的胳膊,硬是将外露的一半手机夺在手里,可于珊仍咬着牙坚持着,就是不放手。 “贱人,快放手!”见手机的一半已经到手,看着机身上那些闪耀的水钻,司机急红了眼,手一挥重重的一拳打在于珊脸上,于珊痛的闷哼一声,手下意识的一松,手机被司机抢了去。 到了这会,她已经顾不得手机了,逃跑要紧,只要逃出去报了警,手机一定会重新回到她手里的。 她从地上爬起来,不要命的往前跑,嘴里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 “小贱人!敢跑,站住!”见于珊没命的往前跑,还一个劲的大喊救命,司机担心她会将人喊来发现他抢手机的事,当下一刻也不敢耽误,瞪着凶狠的眼睛快速追了上去。 男人在体力上本就占优势,再加上于珊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先前还被那群记者围攻,体力早已经耗尽,很快就被司机给追上了。 “!”司机从后面揪住于珊的长发,先甩了她两巴掌,紧接着就狠狠的将她按倒在地上,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掐着她纤细的脖颈“小妞,这是你自已倒霉,可怨不得我,等一下做了鬼可别来找我!” 说完他就加大力道,一点一点的将掌心收缩…… “呃,救命……”随着司机的力道加重,于珊能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她大张着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美丽的桃花眼逐渐睁大,空洞的望着眼前的坏蛋,感觉这一回她的生命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第四章 恐惧之意 一阵窒息的疼痛感在绝望的笼罩中袭来,于珊难受的蹙起眉,这个时候,她似乎真的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样的浓烈,使她感到惶恐和害怕。 她不想死,她还有妈妈要照顾,还有到现在还下落不明的张柔等着她去寻找,还有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她不要就这样孤冷的在野外被杀死,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好像已经由不得她了。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她的瞳孔也逐渐开始涣散,除了男人狰狞可怖的面孔在她眼前慢慢放大以外,她什么都看不到,此时此刻,她突然好想凌少铭,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不会让眼前的人伤害她,他一定会将她紧拥在怀中加倍怜惜。可惜他却不在,她注定要被人杀死,眼泪自她的眼角流出,打湿了精致的脸颊。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救救我,快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少铭,少铭!于珊微张着嘴,再也吐不出半点声音,只有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 “去死吧……”男人阴狠的低吼出声,手上的力道再一次加重,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心里难免紧张,但是一想到那个价值不菲的手机,再一次滑向犯罪的边缘。 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叫懈着“杀了她,杀了这个女孩,那个手机就是你的了!”于是,他拼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掐着于珊的脖子,眼睁睁看着身下的女孩翻了白眼,下一刻就要魂归阴曹…… 可就在这时,身后袭来一股强大的冷气,还不待他做出反应,他人就被大力甩了出去,飞出了老远。 “于珊,于珊,你醒醒……”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隐隐的带着一丝哭音,那双有力的手在抱着怀中的女孩时却在止不住的发抖,可无论他怎么喊,怀里的女孩就是紧闭着双眸,给不了他半点回应。 “少铭,快,快掐人中!”相比抱着于珊,心神已经大乱的凌少铭,齐子哲还尚存一丝理智,他伸手试了试于珊的鼻尖,好像还有一丝气息,虽然很微弱,但却真实存在着,她没有死还活着,欣喜之下他慌忙冲着凌少铭大吼出声。 还未等他说完,下一秒,凌少铭的大拇指就已经掐上于珊的人中,掐的时候尽管心里很不忍心,但这是救命,容不得他有丝毫的迟疑,所以他使劲最大力气死命的掐着,但那双手却抖得越来越厉害。 渐渐地,于珊的脸色变得不那么难看了,拇指与鼻尖触及的地方也明显的感到了一丝微弱的呼吸,这一刻凌少铭喜极而泣,手臂收紧,牢牢的将于珊娇弱的身躯紧抱在自己怀里,颤抖的手摸着她依旧发紫的脸颊,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哑而无力“于珊,醒醒,看看我,我是少铭,我来救你了!” 见到这个情景,齐子哲也红了眼眶,半蹲在旁边轻摇着于珊的手臂,急声呼喊着“于珊,于珊……” 在他俩爱的呼唤声中,于珊的眼皮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但神智仍旧没有回归,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缕游魂,前面飘着黑白无常,伸着长长的舌头,手中的铁链紧紧的勾着她的脖子,正将她带往森罗殿里审判。 她流着眼泪哭泣着,不停的向前面的两个索魂使者乞求,要他们放她回去,可他们就只回了她五个字“你阳寿已尽”,跟着便不再理她,只是使劲拽着手中的铁链,她被拖着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她阳寿已尽,可她才十八岁,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老天就不让她活了么?可她真的还不想死啊。 她的手死死的拽着脖颈上的铁链,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眼前是那两个黑白无常可怖的面孔,无情的告诉她,她已经死了,被坏人掐死了。 “不,少铭,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在惶恐中发出凄冷的呼救,她以为再也没有人回应她,可为什么恍惚中,她真的好像看到了那让她魂牵梦绕的熟悉面孔,他正红着眼,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是她的错觉吗? “她醒了,醒了!”快要绝望的两个男人终于在最后一刻看到于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欣喜之下激动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少铭……”然而,于珊只张着嘴,微弱的叫出凌少铭的名字,随即就又闭上眼晕了过去。 “于珊……”凌少铭瞪着血红的眼睛,急切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可这一次,无论他再怎么摇,再怎么喊,于珊再也没有醒过来,心急之下他扭头冲着齐子哲大吼“不是已经醒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别急,让我看看!”齐子哲也是心急如焚,可理智告诉他,于珊正处在性命危急的紧要时刻,这个时候他的方寸一定不能乱,可当他的手伸到于珊的鼻尖,再次试了试她的鼻息后,却急得立马就大吼出声“快,快送医院,她没有呼吸了!” “什么?”凌少铭闻言,急得脸色发青,再不敢耽搁,马上将于珊拦腰从地上抱起来,向前方的跑车急奔而去,齐子哲紧随其后。 在他们身后传来司机粗哑的吼叫声“放开我,你们是谁?凭什么管我的闲事?放开我!” 听到他的吼叫声,凌少铭这才想起他的存在,他低头看着于珊惨白的脸颊,手指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紧攥成拳,他在距离跑车一米前站定,跟着转身,阴鸷冷厉的眸子扫向在保镖手中不停挣扎的司机,如看着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冰冷的吐出几个字“这个世界上,我不想再看到他的存在,哪怕是骨灰。” “你,你什么意思?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啊……”凌少铭的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男人惊恐的惨叫声,但他充耳不闻,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在他身旁的齐子哲也是一脸的冰冷,眼底有着难以隐忍的怒气。 以前,凌少铭也曾杀过很多人,他从来都是不赞同的,他是一名医生,从事的是救死扶伤的职责,杀人很显然和他的职业是背道而驰的,可是现在,亲眼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眼看就要命丧恶人之手,他一点也不同情那个司机,他是罪有应得,他该死。 “总裁,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个!”司机的凄厉的惨叫声还在继续,这个时候一名保镖突然从后面跑过来,将一部手机递到凌少铭面前。 看到那部手机,凌少铭顿时明白了一切,那双腥红的冷眸再次迸射出摄人的寒光,他的手紧攥着那个失而复得的女式手机,低头望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于珊,喉咙一阵发堵,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的于珊,居然就为了保住他送的手机,差一点被歹人活活掐死。 “给我把他跺成肉酱,丢到海里喂鱼!还有他的家人也一个不留!”愤怒的火光在眼底疯狂的跳跃,狠不得烧毁世间的一切罪恶,他转眸望向随后赶来的严鸿,森冷无情的下了命令,敢伤害他的于珊,他要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是”严鸿低首应了声,目光却紧盯着昏迷不醒的于珊,手指下意识的回拢,眼底满是担忧,于珊小姐真是可怜,老天爷为什么那么残忍,总让这么好的女孩面临无法预计的灾难,不知道她这一次能不能挺得过去? 不过他相信,只要有他家总裁陪着于珊,她就一定会活过来的,他现在该做的是替他主子惩治恶人,他回头,以同样森冷无情的口吻向保镖下令“十分钟之内,查到他的家人,一并带过来,全都跺成肉酱!” “啊,不,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不要碰我的家人,我老婆已经怀疑9个月了,马上就要生了,我求求你!”不远处,正被保镖扒光衣服,一刀一刀割肉的司机听到严鸿的命令,吓得三魂少了两魂,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乞求出声。 “晚了!”严鸿一步一步逼近那个男人,阴冷的目光扫向他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又在地上那一小堆烂肉上面扫了一眼,狠绝的声音不留一丝余地“在你决定伤害他的时候,你家人的命运也早已经注定,再过几个小时,你老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将变成地上的一堆烂肉,被大鱼吐吃入腹!”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是无辜的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司机瞪着几欲绝望的眼睛,破锣般的嗓音一遍遍的嘶吼着。 “因为你伤害了你这辈子最不能动的人,也得罪了你永远都惹不起的人!”严鸿面无表情的说完,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对着身后的保镖冷声下令“动手!” “是!”在保镖的应声中,半空中再一次回荡起惨绝人寰的叫声—— 第五章 你在害怕吗 “于珊,再坚持一会,医院马上就到了!”在去医院的路上,于珊的脸色越来越差,嘴唇发紫,呼吸也几乎听不到,刚开始凌少铭还能保持着几分冷静,可到后来,感受到于珊的体温渐渐转凉,他的心越来越慌,就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样,双手颤抖着紧抱着怀里的人儿,不管她能不能听到,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呼唤着。 那张冷傲的俊颜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的淡定,平生第一次他这么害怕失去,要是怀里的人儿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发疯。 现在,他是真的好恨,恨那名司机的同时,也更恨自己,从他爱上于珊的那一刻起,就曾暗暗发誓要永远保护她,这辈子都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现在,那句誓言好像成了一句空话,他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受伤,不管是别人带给她的还是自己加在她身上,哪一次不是在她伤痕累累的同时也让自己痛彻心肺。 “少铭,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于珊必须马上去医院抢救”坐在驾驶位上的齐子哲看到凌少铭这副自责内疚的样子,忍不住劝了一句,边说边加大油门,跑车飞速向医院进发。 —— “让开!让开!”一进医院大门,凌少铭就抱着于珊冲下跑车,齐子哲在前面开路,大吼着拨散挂号排队的人群,直接领着凌少铭奔进抢救室的大门。 那里早就有医生提前等候了,见凌少铭红着眼抱着人进来,几名医生和护士马上走到他面前,七手八脚的想要上前从他怀里把人接过来,凌少铭瞪着阴鸷的眸子,眼里蓄满冲天的戾气,冲着几人就是一声吼“滚!”,医生和护士马上脸色发白,倒退数米开外。 “准备救人,快!”见那群医生全都愣在那儿不动,显然是被凌少铭刚刚的气势吓懵了,他只有出声提醒,语气同样急燥。 人命关天,一分种也耽误不得。 “是,是”那些医生得到提醒,马上点头如捣蒜,可刚前进一步,当看到黑着脸站在抢救台前的凌少铭时,一个个全都齐刷刷的顿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只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齐子哲,那意思很简单,总裁杵在那儿,跟座神一样,我们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过去救人。 齐子哲明白他们的顾虑,扭头看了凌少铭一眼,抬脚走到他面前,低声劝道“少铭,我们去外面等吧!” 凌少铭不说话,赤红的眸子紧盯着于珊苍白的小脸,孤冷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伟岸的身形像巨人一样傲立在抢救台前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齐子哲有点火大,指着于珊冲着他吼道“你要是想让她死,就尽管在这里站着!”他从来都没对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大多时候他都是温文尔雅的,以往就是生气,脸色也没有变过,可今天却直接对着凌少铭发了火,那嗓门还大的惊人。 那些医生和护士吓得脸都青了,一个个狠不得马上逃离抢救室,生怕凌少铭待会动起怒来,把他们也拖下水,心里直埋怨齐子哲太冲动了,怎么能惹他们神一样的总裁大人呢?那不是找死么? 谁知凌少铭听了齐子哲的吼声,下一秒就阴着脸走出抢救室,那些医生和护士顿时松了一口气,脚刚往前迈一步,森寒的命令就又在耳边响起“救不活他,你们统统都给她陪葬!” 冷汗几乎是当场就从在场的医生和护士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为了活命,他们一刻也不敢再耽误,他们的总裁那可是位说一不二的主,搞不好人救不活,他们真的有可能给抢救台上的女人陪葬,所以在抢救室的门闭上的下一刻起,紧张的抢救就正式开始了。 门外的凌少铭无力的走出抢救室,目光死死的瞪着抢救室的门,恨不得将其直接瞪穿,这一刻,他的心充满了无助,于珊是他这辈子的最爱,可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挣扎在死亡边缘,却硬是抓不住她的手,他站在门外,透过前面的玻璃门似乎能看到于珊的灵魂,她已经被迫从体内剥离,正瞪着无助的泪眼埋怨他没有保护好她。 于珊,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呐喊着,手紧抓着胸前的衣服,他感觉到他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撞击着他的胸膛,可是于珊的心就快要停止跳动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自己的心脏换给她,只要她能活着,就是要他死也甘愿。 “少铭,别这样,于珊其实很坚强的,你这样爱她,她一定舍不得离开,一定会活着从抢救室出来的!”凌少铭的内疚自责被齐子哲一路看在眼里,心被深深的感化了。 在此之前,他虽知道凌少铭喜欢于珊,但也一直以为只是平常的喜欢罢了,却没想到,短短的一个多月,他对于珊的爱就已经深入骨髓。 他那样冷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也会为情所困,他在心里叹气的同时,不得不承认,这场感情之战,他真的是输了,他是很喜欢于珊,可还不到失控的地步。 对于齐子哲的安慰,凌少铭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将头紧紧的埋在膝弯,看不到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只有那攥出血的拳头显示了他内心的挣扎与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到晚上12点,抢救室的灯依然亮着,门外的两个男人的心也一直悬着,特别是凌少铭,短短几个小时就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颓废无助的样子让齐子哲的心也一阵泛酸,从相识以来,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强势的,说的话也从来都如圣旨一般,像今天这样无力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其实于珊还是幸运的,能被凌少铭这么深刻的爱着,虽然中间经历无数波折,但只要两人的爱情最终能修成正果,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的归宿呢。 “怎么还不出来?一群废物!”在等待的过程中,凌少铭的目光一直时不时的盯着墙上的挂钟,几个小时过去了,抢救室的门依然紧闭,他再也坐不住了,想着于珊此刻还没有脱离危险,依然在死亡线上挣扎着,他就急的快要疯掉了。 “快了,少铭,我们一起为她加油,她一定能挺过来的,相信我!”齐子哲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尽最以平稳的语气安慰着他,但只有他自己明白,抢救的时间越长,说明于珊的情况很不乐观。 他紧蹙着眉,在安慰凌少铭的同时,心里也很是担忧,希望老天不要那么残忍,将这么好的女孩带离人世—— 刚想到这,抢救室的门就打开了,几名护士推着手术车从里面出来。 “于珊……”见到那张惨白的小脸,凌少铭马上走了过去,和护士一起推着向病房走去。 齐子哲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病房,而是扭头看了眼于珊的脸色,转而问随后从抢救室里出来的医生“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危险!” “暂时还说不好,呼吸虽然恢复了,身体各项指数也正常,如果她在24小时内能醒过来的话,就没事了!”医生摘下口罩,抹了把头上的汗,喘着气对齐子哲说道。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总裁可是说到做到的!”齐子哲狠狠的剜了医生一眼,很显然对他的答复很不满意,他要的是于珊能够平安无事,而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医生在听了他的话后,脸色变得越加的难看,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病人的情况的确很糟糕,他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怎么说?她怎么还不醒?”一进特护病房,凌少铭就揪着齐子哲的衣服满眼焦急的问道。 “放心,她已经没了,最多24小时之内就会醒过来!”齐子哲并没有把刚才医生的话告诉他,只是说于珊没事叫他放心。 可凌少铭的心怎么可能放得下来,于珊只要有一秒钟不醒,他的心就会一直悬着,直到她醒来安然无恙了才行。 不过,他并没有再说什么,于珊的情况的确很不好,能抢救过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他虽然不懂医学,但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也没有再为难那些医生护士,只挥了挥手,让他们换好点滴后全都下去。 齐子哲知道他是想单独守着于珊,于是也识趣的准备离开,既然决定放弃,就是心里再痛也得潇洒一点,不属于他的东西就是守在他身边也依然不属于他。 “等等,子哲,之前那两名护士,你去帮我查一下,我怀疑她们跟洪风炎有关,查到后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就在他前脚即将跨出门外时,凌少铭又叫住了他。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你安心守着她吧!”齐子哲点了点头,在痛快的答应后,很快退出了房间。 他走后,凌少铭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严鸿的号码,电话打通后,不等严鸿开口,他就直接问道“那个人处理了没有!” “回总裁,处理好了!”严鸿回答的很简单,但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景究竟有多惨烈。 但凌少铭却依然冷着脸,比起于珊所承受的,他觉得他们的死还不够赎罪。 第六章 内疚 “总裁,董小姐怎么样了?”见凌少铭半天都没开口,电话那边的严鸿忍不住问道,他有事走不开,但心里却一直记挂着于珊的安危,虽然认识只有一个月,但他却很喜欢于珊的单纯善良,不想让她有事。 听严鸿问起于珊,凌少铭扭头向病床上看了一眼,赤红的眸底满含着担忧,但声音却保持着平常的清冷“还没醒,你现在在哪?” “我在回公司的路上,总裁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几天我会一直留在医院里,公司的事就交给你去打理,怀西路的游乐场快动工了,你亲自监督,一定要确保工程顺利竣工!”凌少铭的声音听来有些沙哑,但却依然带着上位者的威亚,隔着电话仍让那边的严鸿感到了森冷的寒气,马上点头应道“是,总裁,你放心,一定万无一失!” 别人不知道,但严鸿却一清二楚,当初竞拍怀西路那块地时,于珊提议说建游乐场,没想到他家这位主子事后就真的打算建游乐场了,还要建全离溪市最大的游乐场,宠爱到这位地步,绝对是古今都少有的。 “嗯,还有,查清楚今天来医院的那些记者都在哪家媒体工作,明天我不希望看到他们的存在,包括那些媒体!”想到那些找于珊麻烦的记者,凌少铭那双漆黑的眸子再次迸射出冷厉的寒光,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欺负他最在乎的人,就得要付出最沉痛的代价。 “是!”严鸿的声音有点发抖,刚刚才在野外处置了那名司机和他的家人,现在又要处理那些记者和报社,总裁这样做会不会有些锋芒太露了,况且这样一来,明摆着就是向道上的人显露他的弱点,这不是一件好事,本想劝劝的,可他知道现在凌少铭正在气头上,未必能听得进他的话,想想还是算了,等改天再说吧。 “就这样,你去忙吧!”凌少铭说完,挂断了电话,转眸望向于珊,她睡的很不安稳,时而微皱着眉,好像想到了某些不开心的事,不过这样也好过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握着于珊的手,她的手还是凉凉的,很冰。 凌少铭心疼的皱起眉,把于珊的小手放在他手心里,轻柔的搓着,希望这样可以让她暖和一点。 “于珊,你放心,今后无论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亲自在你身边保护你,这辈子再不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他趴在于珊的耳边低喃着,布满红血丝的眼里蓄积着晶莹的泪水,看到她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他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他喜欢的是那个不停搞怪、活泼好动的董于珊,而不是她现在这副生命垂危的样子,如果老天真的有眼,这一刻他真的希望他能睁开眼,让他最爱的女人在下一秒醒过来,这样让他一分一秒的等下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最痛苦的煎熬。 整整一夜,凌少铭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这样衣不解带的守在于珊的病床前,手始终紧握着她的小手,后来她的手渐渐不那么冷了,他也还是紧紧的握着,生怕这么一松开,她就会永远在他眼前消失。 “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守着”到了清晨七点钟,当齐子哲端着早餐进来的时候,发现凌少铭还坐在病床前,身板似乎有些僵硬,他便走过来,将手里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忍不住对他说道。 然而,凌少铭固执的摇了摇头,语气生硬的根本不容齐子哲反驳“我的女人我来守,早餐放下,你出去吧~!” “哎!”齐子哲闻言,轻声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他也是白费口舌,于是也就不多说什么,只嘱咐凌少铭一定要把早餐吃了,又走到病床前,看了看于珊的情况,见她身体的各项指数全都正常,照这样下去,估摸着她一会就能醒过来了。 “她什么时候会醒?”见齐子哲长出了一口气,凌少铭拧紧眉问道。 “应该快了,她的心律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她活过来了!”齐子哲兴奋的说着,在刚做完手术时,他还不敢下这个结论,但是现在他却敢肯定的这么说了。 凌少铭听了没有说话,但那双握着于珊的手却很明显的在发抖,齐子哲知道那是他心情激动的缘故,没有什么比心爱的女人能活过来更另人兴奋的事了,其实他和凌少铭现在的感受是一样的,知道于珊没事了,昨夜一整晚的那种压抑和担忧全都消失不见。 “你好好守着她吧,她最迟上午10点就应该醒过来了,你可别让她看到你现在的这副样子,保不齐她又会难过的直接晕过去!”本来是打算走的,可齐子哲的脚步刚往前迈了一步,随即又想到刚刚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早餐,又折返回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他知道说别的话根本没用,但是只要一提到于珊,保准有用,果然,他话刚说完,凌少铭就已经拿起床头柜上的饭盒,慢条斯理的吃起来,边吃边抬头看一眼于珊,似乎生怕会漏掉什么? 齐子哲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脚走出了病房。 如他所料,上午十点钟,于珊在被子里的左手微不可见的动了动,而此时凌少铭却已经因疲劳而趴在病床前睡着了,他前天晚上就站在楼梯口一整夜都没合眼,昨天夜里又在医院守了一晚,这会终于等不到于珊醒来就先睡过去了。 所以等于珊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疲惫的俊容,整整两夜都没合眼,使他的眼角起了很浓重的黑眼圈,他的唇紧抿着,线条很优美,但唇的颜色却有点泛白。 看到这,于珊微微蹙起眉,她这是在哪?凌少铭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她想着,慢慢撑着床坐起来,刚动了一下手背上就传来尖细的疼痛,她扭头一看才发现,这会她正打着点滴,刚才那一动走了针,手背上已经鼓起了小小的一个包。 她有些急了,伸手想要推醒凌少铭,让他去外面叫一下护士,但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是真的累了,又有点不忍心,于是就扭头按了一下墙上的呼叫按钮。 不一会儿,听到警报声的护士就急匆匆的赶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于珊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老天爷保佑,他们不用陪葬了。 “护士小姐,我不小心走针了,你看!”于珊看了一眼已肿得高高的手背,对护士说道。 “哎呀,是走针了,董小姐,你忍一下,我给您拔了重扎一下!”护士一见到于珊手背上那个大包,立刻吓得脸色大变,目光下意识的在凌少铭身上扫了一眼,生怕他醒来会怪罪,一生气又要她们这些医护人员跟着陪葬,当下慌忙走过来给于珊把针拔下来。 这只手背肿得不能再扎了,得换另一只,可是那只手被凌少铭紧紧的握着,护士为难的看向于珊,手里捏着拔下来的输液针,不知道该从哪下针。 “这样吧,你还是扎我这只手吧,这次你换根血管”于珊不想为难这名年轻的小护士,重新将那只肿起来的手伸到她面前,微笑着说道。 护士正要点头,正在这时,凌少铭醒来,他一抬起头,护士本能的就打了一个激灵,手里的输液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然而凌少铭却没工夫看她,注意力全都在于珊身上,见她好好的坐在病床上,眼睛一亮,声音急切的问道“于珊,你醒了?” 于珊本能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男人是不是睡傻了,她要没醒,坐起来干嘛?本想反驳他的话,但一想到他对妈妈做的事,眸子就又暗淡下来? 她应该恨他的,怎么看到他心还是跟着雀跃起来,真是没骨气,想到这,心里突然又压抑得难受,当下别过头,没再理会凌少铭。 但凌少铭却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于珊能醒来是老天给他天大的恩赐,再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于珊肿得老高的右手,心马上又收紧,看着护士的目光一冷,厉声问道“她的手怎么回事?” 小护士刚来医院,在今天以前还没见过凌少铭,被他这么一喝吓得直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啊,总裁,这……” “没事,不小心走针了!”不想让凌少铭再为难这名护士,于珊淡淡的开了口,说完把那只左手从凌少铭掌心里抽走伸到小护士面前,说道“扎在这只手上吧,有冰块的话等一下请你帮我拿一块!” “好的,没问题!”小护士慌忙应道,说话时一直低着头,声音也小得像蚊子,手上的动作却一刻都不敢耽误,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很是麻利的替于珊扎上了针。 “痛吗?”而凌少铭却心疼的握着于珊的另一只手,看着她肿得老高的手背,眉蹙得死紧,扭头冲着小护士又一嗓子吼出去“还不块去拿冰块,杵在这里做什么?” “哦,是是是!”小护士被这一吼,吓得魂都快没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语无论次的连连称是。 第七章 不明白 于珊白了凌少铭一眼,对他动不动就摆出总裁架子吼人很是不满,但她现在不想理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凌少铭见于珊绷着脸,知道她心里在怨他,考虑到她刚醒,不想刺激她生气,也坐在床边沉默不语,只是满脸担忧的看着她红肿的手背,英挺的眉微微蹙起。 一时间,病房内的气氛有点尴尬,这时,刚才出去的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两人全都冷着脸坐在那,她站在门口,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把冰块放下,出去!”心里正憋的难受,冷不丁见护士进来,凌少铭就又有了撒气桶,黑着脸又一次暴吼出声,于珊他现在不能惹,别人他可不管。 “哦,是是”护士忙不跌的点头,慌忙走过来将冰块敷在于珊的手背上,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天啊,这里简直太恐怖了,尤其是总裁,那双眼睛会吃人啊啊!! “于珊,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尽管凌少铭心里清楚于珊不想搭理他,可是想到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他担心的又问了一句。 谁知于珊的态度依然很冷,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别过头侧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的头捂了个严实,闷闷的说“我很好,就是想睡觉,你先走吧!” 也许是知道真相的缘故,只要一想到妈妈毫无知觉的躺在专护病房里,她的心就揪的很痛,尤其是想到这一切还是眼前的男人造成的,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下意识的就想逃避。 “那好,我就在门外,你有事一定要叫我!”明白她是在为她妈妈的事心里恨他,所以凌少铭也不作计较,说话的口吻依然很温柔,在走之前还将她捂在头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盖好以后才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迎面撞上了齐子哲,他正要进来,见凌少铭从里面出来,有点意外,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挑眉问道“她醒了?” “嗯”凌少铭低低应了一眼,闷闷的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绷着脸不说话。 他这样子,齐子哲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于珊知道了真相,心里肯定有恨有怨,若是其它事,他可以进去劝一劝,但是那件事他也是直接参与者,本身就理亏,除了抱歉以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也就挨着凌少铭在长椅上坐下,回头看了一眼病房,扭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她知道真相了,这是个死结,你打算怎么解?” 凌少铭没有说话,依旧沉着脸,现在他心里也很乱,理不出个头绪,有心想让齐子哲为于珊的母亲做手术,让她恢复正常,又担心那样一来,于珊就会正式与他分手,到时他会彻底失去她。 齐子哲看出他心底的顾虑,在一旁劝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觉得手术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假植物人要躺的时间长了后期即使是手术,也未必能恢复正常,少铭,到时候你和于珊之间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他知道凌少铭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不让他给于珊的母亲做手术,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太在意于珊的缘故,爱到深处无法自拔时,才最害怕失去。 “让我想想!”凌少铭揉了揉眉心,半天才抬头闷闷的说了一句。 齐子哲叹气“少铭,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呀,优柔寡断,你以往的魄力都到哪去了?” “见鬼了!”凌少铭烦燥的吼了一句,胡乱揉了揉头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每只要遇到于珊的事,他就会方寸大乱,脑子里简直就是一团乱麻,根本就无法正常想问题。 正在这时,病房里突然传来轻微的异动,虽声音不大,但对于耳力灵敏的两个男人来说,却听得很真切。 还不等齐子哲有所反应,凌少铭就已经起身冲了进去—— 进门以后,除了看到于珊自床上坐起来,脸色比之前有点白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有点纳闷,正打算问呢,于珊先开口了“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好似在极力隐忍些什么,如果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这时,齐子哲也从门外进来,一进门就问“出什么事了?” 于珊眨眨眼,先扫了眼凌少铭,跟着又把目光落在齐子哲身上,不满的说道“我还正要问你们呢?我很困,想睡觉,你们没事就出去吧!”她故意绷着脸,说话也冷冰冰的,就是想激怒面前的两个男人,让他们出病房。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从她隐在被子里不停发抖的手就知道了,她的毒瘾已经发作了,虽然现在还不太明显,勉强可以隐忍,但她不敢想象再过一会儿她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毒瘾发作的样子,尤其是凌少铭。 她的心思凌少铭虽然不清楚,却从她偶尔闪烁的眸子已经看出了一点异常,直觉于珊可能有事瞒着她,但为免惹她生气,他又不好直问,只好点了点头,顺着她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事一定要叫我!” 说完就拉着齐子哲走了出去,齐子哲也没多问,到了外面以后,才扭头向病房里瞥了一眼,蹙眉说道“我觉得于珊可能有点不对劲” 他是名医生,凌少铭都能看出来的事,就更瞒不了他的眼睛了,刚才他虽然离病床还有一段距离,却很真切的看到于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而且她在说话时,嘴唇都在打哆嗦,直觉告诉他,她现在很不舒服。 “我知道,先看看再说!”凌少铭很了解于珊,知道她要是刻意想要瞒着他的事,就算他再怎么问,她也会死咬着不告诉他,与其直问,倒不如暗自观察。 “你的意思是说?”齐子哲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有些明白凌少铭的意思了。 “去顶层!”凌少铭说完先一步向走廊左边走去,齐子哲反应过来,随后跟上。 两人很快来到十九楼的总裁办公室,凌少铭平时都在凌氏集团的总部,很少来圣心医院,一进门就有股冷气迎面袭来,但两人全都顾不上这些,凌少铭在进门后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按下了电脑的启动键,齐子哲也跟着走到屏幕前,等着凌少铭调出视频画面。 电脑长时间没有启动,开机有点慢,凌少铭等的有点急,一拳头打在电脑桌上,齐子哲拍了拍他的肩膀,耐着性子道“别急,于珊应该不会有事!” 在他说话的工夫,视频终于打开了,于珊的身影在病房里显现出来,只是看她的样子好像不太好。 画面里她抱着手臂绻缩在床角,头发散乱的披在背上,有几缕垂到额前被汗打湿,遮住了眉眼,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眸现在也紧紧的闭着,小脸惨白的吓人,牙齿紧咬着唇,看样子好像是在发抖。 一看这个光景,凌少铭的神经马上就绷了起来,当即就转身想折回病房,被齐子哲一把拉住,沉声劝道“别忙,先看看再说!” 在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仍盯着电话,目光紧紧锁定于珊发抖的身体,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肢体动作。 “她究竟怎么了,你看出什么了吗?”见齐子哲紧锁着眉,凌少铭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急切的问道,看于珊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身体很不好,可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抖得这么厉害,病房里开着空调,温度正好,怎么想都不明白。 齐子哲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画面猛瞧,于珊颤抖的越发厉害了,到了后来,直接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虽然她极力隐忍,但还是能听出她断断续续的声音。 “能把声音调大点吗?听听她在说什么?”齐子哲的声音听着有点急切,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因为太难接受,所以他潜意识里他不愿去相信,下意识的就想推翻自己的结论。 凌少铭把声音调大,目光也紧盯着视频里的于珊,看到她那样痛苦,他的心里也划过一丝疑惑,有个大胆的猜测压在他的胸口,让他一直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会的,他一定是猜错了,于珊怎么会和毒品沾边? 但是,下一秒,当调高后的声音响在耳边后,他和齐子哲的脸色全都变得铁青一片,因为于珊没说别的,她嘴里喃喃自语的只有三个字“海-洛-因” “她染上毒品了!”这句话自齐子哲嘴里说出来,有多沉重只有他自已知道,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从画面上来看,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他是个医生,很清楚毒品有多可怕,人只要一旦染上,只要意志力稍微不坚定,终身都难以戒掉,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可怕的东西竟会和于珊沾上边,她那么纯洁美丽,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噬心的折磨。 正在这时,画面里再次传来于珊痛苦的嘶吼,她已经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发抖的双手不停的撕扯着身上的病号服,娇弱的身躯在地上疯狂的打滚,输液管也早已经在翻滚中挣脱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一直站在电脑前,早已经脸色发青的凌少铭再也按捺不住,急步奔出了病房…… 第八章 就是你 “啊……”难以抑制的嘶喊声自特护病房里传出,偏偏这会正值中午,除了值班医生和护士以外,其余人全都下了班,走廊里空无一人,也就没人能听到里面的叫喊声。 这时,自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伴随的还有男人的喘息声,紧接着,就听得“砰”的一声响,病房门被一脚踢开,高大伟岸的身影急步奔到病房前,当他看到翻滚在地上,发丝凌乱的女人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半个小时,她怎么就变成这样? “于珊,你看看我,于珊……”他从地上抱起那个紧咬着牙关,身体不停抽搐的女人,心就好像被利刃生生剜去一块,痛得话都说不出来,眼眶再一次红了,抱在她腰间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听到声音,于珊缓缓睁开眼,当她看到眼前的男人时,脸色变得更加的惨白,猛的伸手将他往外推,嘶哑的低喊声透着一丝无助的凄凉“你走,你走!不要管我,走……” 毒瘾正在逐步侵蚀着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她在忍受着噬骨折磨的同时,感觉她的理智也快要丧失,在这个时候,她不希望身边有任何人的存在,特别是他熟悉的人,可偏偏这第一个进来的人还是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的狼狈,她的无助,她所有的痛苦他全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她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她,只知道现在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个样子,那会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她以后就再没脸见他了。 但凌少铭此时却不管于珊如何想,对于她嘶吼着让他走,也装作没有听到般,依然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泛红的瞳孔里写满了心疼,他不知道她前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染上毒瘾,不过现在他已经顾不上想这些了,只一心想为她减轻痛苦。 “于珊,告诉我,你哪里难受?于珊……”他轻轻的摇晃着她,试图将她快要唤散的目光集中起来。 可无论他怎么喊,她就是紧闭着眼,再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她的身子一直在不停的抽搐着,脚也在地上拼命的踢蹬,双手胡乱的在身上抓着,有几处已经被指甲抠出了血,染红了身上的病号服。 他只觉得心痛如绞,在抱着她的同时,手指紧捏着她的衣服,恨不得代替她痛,他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可是他却不能给,若换作其它东西,就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登上月球去摘给她,可是唯独海洛因,给她就是毁了她。 “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啊啊!”正在凌少铭心痛的不知该如何帮于珊减轻痛苦时,她突然红着眼在他怀里激烈的挣扎起来,发白的薄唇发出嘶声力竭的吼叫声,似乎要把喉咙都喊破。 身体里像是钻进数百个毛毛虫,在不停的啃咬着于珊的五脏六腑,不但奇痒无比又钻心的疼,她甚至感觉全身每一根血管,甚至每一处细胞都在疯狂的跳跃着,不停的叫懈着,渴望着海洛因的射入。 她拼命抵制内心对毒品的渴望,却发现随着她的剧烈挣扎,它就像一根藤蔓一样死死的缠绕着她,折磨得她几欲窒息。 这个时候,她急切的想要寻求解脱,可偏偏抱着她的男人就是死不松手,她在他怀里动弹不得,连挣扎都不能,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痛疯狂的袭击着她的大脑,眼前除了混沌一片以外,她什么也看不到,理智也就在这一刻彻底丧失。 “混蛋,你放开我,啊啊啊,我咬死你……”她拼命摆着头厉声尖叫着,不顾一切的咬上了凌少铭的手臂,咬得出了血也死不松口,似乎想要连皮带肉都咬下来。 “唔……”凌少铭痛得闷哼一声,可仍是咬着牙动都没有动一下,毒品的痛苦他很了解,如果是他也未必能够忍受得了,更何况是于珊这么柔弱的女子,如果咬他能让她好受一点,他宁愿以自己全身的肌肉来缓解她的痛苦,哪怕被他把肉咬烂,只要她能好受一点,不再那么痛苦就好。 “少铭,于珊怎么样?”这时,齐子哲推门,一进门就看到于珊半坐在地上,牙齿死命的咬着凌少铭的手臂,这一幕惊得他当场就怔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刚反应进来,就马上奔到凌少铭面前,试图劝于珊松开他的手臂,可他还没说话,凌少铭就抬手制止了他,并冲他摇了摇头。 “可是……”他低头看着凌少铭血流不止的手臂,他的一小块肉都快被于珊给咬下来了,他痛的不停的吸气,却连哼都没哼一声,任由于珊就这么咬着。 再看于珊,她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双手死死地掐着凌少铭的肩膀,根根指甲全部深入肉里,但那伤与她咬着的手臂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见咬着的男人没有推开她,于珊好像恢复了一点理智,猛的松开口抬起头直视着凌少铭,当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手臂时,她吓得一时竟没了反应,直到又一波更加凶猛的毒魔袭来时,她才抱着头再次发出嘶声的尖叫,血红的瞳孔带着心底无法抑制的绞痛瞪着死死的凌少铭,她双手使劲,用尽最大力气推着他“你走,你走,不要管我,走,让我死在这吧,让我死吧!啊……” 她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像个疯子一样在地上翻滚着大吼大叫,这一幕极其的震撼人心,对于深爱她的两个男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于珊,不要这样,你看着我,我是少铭……”凌少铭心疼的低喊出声,不顾自己流血的手臂,将她再一次紧紧的拥在怀里,她的身体冷得像冰,就像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与他的体温形成明显的对比。 看着她不顾一切的疯狂,体会着她身体上无法排解的痛苦,凌少铭感觉此时此刻他的心也好像正在经历血的洗礼,她每每难受得尖叫一声,他的心就眼着痛一分,这种感觉实在很无力,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她饱受毒瘾的折磨外,他竟一点忙也帮不上,哪怕是代替她痛,他也做不到。 他好恨自己,离溪首富又如何,跨国总裁又怎样,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手指不知已经回拢,发白的骨节根根分明,每一根都代表着他的心痛与无助。 “啊,啊,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啊啊,好痛好难受,让我死了吧!”于珊现在已经濒临绝境,毒魔无情的吞噬着她的大脑,她痛苦的几乎快要崩溃,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隐约可以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她像是抓住两根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扯着凌少铭的手臂,红肿的眼睛里布满了对死亡的渴求。 听着她的乞求,凌少铭的精神也快要崩溃了,眼泪再一次从他迷人的眼底里流出,他紧紧的抱着于珊,带着哭腔哽咽着低喊出声“我不会杀了你,要死我们一起死,于珊,答应我振作一点,戒掉毒瘾,相信我,你一定行的” “不,你骗人,我戒不掉的,它已经深入我的骨髓,融入了我的血液里,我戒不掉了,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不想吸毒,求你让我死吧,求求你杀了我啊啊!”于珊抽搐的越来越厉害,已经开始有白沫从嘴里吐出,她说话也越来越口齿不清,脑袋不受控制的摆动着,像个痉挛的病人。 “于珊,于珊……”齐子哲见她这个情况,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于是就咬咬牙,对凌少铭说“少铭,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会她还会缓过劲来,要是她一心求死,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力气自尽的,我们必须把她捆起来,实在不行就送戒毒所吧!” “我不去戒毒所,我不去,不要送我去戒毒所,求求你们,我不要去……”齐子哲的话清楚的传进于珊的耳朵里,虽然她现在被折磨的神智不清,但不知怎么的,就是对送戒毒所特别敏感,直觉那是个可怕的地方,进了那里就等于是进了十八层地狱,会永世不得超生。 “好,我们不去戒毒所,死也不去,我陪着你好不好,有我在你一定会戒掉毒瘾的,来,于珊,我抱你去床上!” 从于珊的眼睛里,凌少铭看到了她对戒毒所的恐惧,他心疼的贴上她的脸颊,哽咽着在她耳边说着,就算是于珊要去,他也不会送她去那种地方的,那里不适合她待,去了那她会吓坏的,他会用他所有的爱帮她戒毒,他相信就算是再难戒的毒瘾,只要有爱相随,也总有戒掉的一天。 第九章 伤心 见于珊慢慢的不那么闹腾了,凌少铭和齐子哲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拦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向床上走去。 “啊,放开我,有虫子在咬我,好难受!”然而,刚把于珊抱上床,她就又抱着头尖叫起来,跟着在凌少铭还没来得及抱住她时又一次滚到了地上。 她死命的在地上翻滚着,双手胡乱的抓扯着头发,面部表情因毒瘾的折魔扭曲的相当厉害,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真希望自己就这样睡过去,再不醒来,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了。 对,那就不要醒来了,死了就一切都解脱了。这样想着,她睁开布满红血丝的泪眼看准对面的床柱,不顾一切的撞了上去。 “于珊……”凌少铭刚蹲下来,想要按住她不停扭动的身子,她却已经摆脱他的钳制,撞到了床柱上。 鲜血立刻顺着光洁的额头滑下,妖艳的红与惨白的脸颊形成显明的对比,如一把森寒的冷剑更深的刺痛了凌少铭的心,他抬手将于珊不停抽搐的身子再一次紧紧的搂抱在怀中,眼泪顺着他刚毅的脸部线条滑下来,从来对一切都尽在掌握的他此时眼睁睁的看着于珊被毒瘾折磨的生不如死,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力像个深邃的黑洞填满了他绞痛的心,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算个什么男人,他懊恼自责,恨不得立刻拿把枪杀了自己,可是他不能死,于珊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他要做她最坚强的动力,有他在她就有戒掉毒品的勇气。 “少铭,别愣着,她的伤口必须得马上止血,我去叫护士,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按住她!”这时齐子哲急切的吼声穿透凌少铭的耳膜,他猛然一惊,在这工夫于珊已经被齐子哲从他怀里抢过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于珊此时已经呈半昏迷状态了,刚刚的一撞,她的头部受到重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的挣扎了,躺在床上以后也只是空洞的睁着眼,昏昏欲睡。 凌少铭坐在床边,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齐子哲已经走出了病房。 该死的!于珊,对不起,我怎么能在你最危险最脆弱的时候走神,凌少铭攥着拳头猛捶着自己的前额,要不是齐子哲当机立断,他是不是会继续走神,然后于珊头上的血就会继续流下去,他是怎么了,于珊现在身染毒瘾,正需要他的陪伴,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不但想不出一点办法减轻她的痛苦,关键时刻就连阻止她自杀的能力都没。 “于珊,忍着点,一会就不痛了,乖,忍着点!”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尽量把这几句苍白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但他知道,他说的再好听,再有力,也代替不了于珊身体上的疼痛与折磨。 温热的感觉通过手的传播直达于珊心底,许是感受到了凌少铭的心疼,她不再低泣,咬着唇双手紧抓着床单,额头上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渗,她的意识越来越薄弱,眼皮也渐渐沉得快要睁不开了。 “于珊……别睡着,睁开眼看看我,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凌少铭知道这会不能让她睡,所以就干脆抱着她,让她的头靠着他结实的胸膛,柔声在她耳边不停的低语,企图唤醒她的意识。 “我好困,想睡觉,难受……”可是于珊的脑袋却越来越昏,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刚说了几句,头一偏就在凌少铭怀里昏了过去。 “于珊……”凌少铭抱着昏厥过去的于珊,急得目疵欲裂,他的一只手紧捂着她额头上的血洞,眼着一双阴鸷得吓人的眼睛冲着门外大吼“人都死哪去了,快来人!” 心里好像着了一把火,疯狂的灼烧着他的心,他搂在于珊腰间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吼出的声音足足是平时的好几倍,震得整个医院都跟着颤了三颤。 他的声音刚落,齐子哲就带着几名医生护士奔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于珊紧闭着双眼昏了过去,心里一紧,忙招呼着医生赶紧救人。 可是于珊被凌少铭紧紧抱在怀里,医生想上去施救,却不敢迈步,一个个局促的站在病房里,直到凌少铭那双冰冷的鹰眸再一次像利剑一样扫向他们,他们才小心的往前挪了一步,见此情景,齐子哲走到床边,不顾凌少铭那欲杀人的目光盯着他,愣是将于珊从他怀里重新抱到床上,拽着他站起来,劝道“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去外面等吧!” 凌少铭满含担忧的看着于珊,将她盖在身上的被子紧了紧,这才扭头看向那帮医护人员,森冷的口吻,如千年寒冰一样冻结在众人心底“她若有一丝闪失,统统给我滚蛋!”沉重的话语,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让在场的众人惊惧不已。 跟着就是忙碌的急救,这次不同上次,虽伤在额头,但伤口并不是很深,血很快就止住了,仅仅只过了半个小时,病房门就被打开,还没等医生说话,凌少铭就首先冲了进去。 于珊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人还处在昏迷中没有醒来,只是气息较刚才平稳了许多,他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将她的手紧握在掌中,另一手轻轻摩挲着她惨白如纸的脸颊,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戒瘾发作,他的于珊扛过来了,她很坚强,也很勇敢,宁愿死都不愿吸毒,可是下一次呢,海洛因是目前最难戒的毒品,第二次发作肯定会比第一次更加痛苦,到时,她还能扛得过去吗? 泪,悄然自眼底滑落,滴落在于珊冰凉的手心,她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但眼睛却依然紧闭着,没有醒来。 “都出去吧!”这副情景,让齐子哲的心里也倍感压抑,他挥了挥手让那些医生全都退了下去,跟着自己也走了出去。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凌少铭和于珊两人,静静的,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们,他握着她的手,在她床边一坐就是整整一下午,直到坐得腿脚都麻了依然动都没动一下,目光从始至终都盯着于珊。 她一直没醒,他的心就始终悬着,尽管他知道昏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或许是件好事,最起码她不用承受毒瘾的折磨,可他就是不想看她这个样子,仿佛世界万物都与她无关,他希望她醒来,哪怕是恨他,骂他,怨他,都好过她这样死气沉沉的睡着。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会一直守着她,直到她把毒戒了,到时候他会兑现他的承诺,给他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不,我不要吸毒,洪风炎,你别过来!别过来”就在这时,一直昏睡不醒的于珊突然喊出一句话,话里提到了洪风炎的名字,凌少铭马上警觉起来,伸手摇了摇于珊的肩膀,发现她依然紧闭着双眼,刚才只不过是说了一句梦话而已。 可就是这一句梦话让他那对湿润的眸子瞬间罩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于珊毒瘾染得太奇怪了,再加上他今天心力交瘁,心里只想着如何才能让她不那么痛苦,一直也没理出个头绪,直到听了她的梦话,他才想到了洪风炎。 这时病房内响起清脆的手机铃声,是他的手机,他从兜里掏出来看了看,屏幕上面写着“洪风炎”三个字,他捏紧手机,眼底燃起阴冷噬骨的戾气,洪风炎,来的正好! “喂?”他接起电话,冷冷的声音夹杂着心底无法抑制的愤怒,如果不是隔着一个电话,他真想一拳将洪风炎那张可怖的俊容打个稀烂。 “凌总这是怎么了?听起来怎么好像心情不好啊?”与凌少铭的愤怒相比,洪风炎在电话里的声音可是无比的轻松。 “洪总有什么事吗?”于珊现在还很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的毒瘾随时都会再次发作,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情和洪风炎斗嘴。 “没事,就是想问候一下凌总,不知道我的未婚妻怎么样了?现在可好?”电话里洪风炎笑得很是邪魅,他好像丝毫都不在意凌少铭不善的态度,更甚者,他在下一句话直接就问起了于珊,这很明显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凌少铭冷哼一声,冰一样的语气恨不得活吞了电话那头的男人“拜你所赐,她很不好,现在洪总是不是觉得特别解气?” 他一直都知道洪风炎恨他,但以前为了父亲他一直隐忍不发,现在他触碰到了他心里的底线,他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和洪风炎来一个彻底的了断。 第十章 结果 当凌少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好一阵沉默,过了一会,洪风炎的声音才又响起,不像之前那种调笑的口吻,而是带着一丝噬骨的阴狠“凌少铭,你以为仅仅是这样就算完了,我告诉你,给董于珊注射海洛因只是个开始,后面的内容很更精彩,哈哈哈!” “洪风炎!”听了洪风炎的话,凌少铭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手机被他更紧的捏在手里,他咬着牙一字一句警告道“你恨我凌家,怎么对付我都没关系,但是你若再敢动她,我这次绝对和你势不两立!” “哦,是吗?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对了,谢谢凌总的慷慨,能将我的货完璧归赵,他日洪某一定登门道谢!”最后两个字洪风炎咬得极重,话里话外全都透着内心掩饰不住的恨意。 “不必,我希望你永远消失!”说完这句话,凌少铭果断的挂了电话,他怕通话时间再长些,哪怕是一分钟,他都会忍不住冲到洪风炎那儿不顾一切的杀了他,他的手紧紧的攥着,直至攥出血来。 一直以来,他觉得凌家欠洪风炎的血债,也因为某些不能公开的秘密,对于洪风炎的一再挑衅,他选择了隐忍,可是他的隐忍换来的却是于珊的痛苦,洪风炎竟然在她的身上注射了毒品,这让他无法再对他忍下去,可是父亲的遗言却又清晰的响在耳边,叫他想忘也忘不了。 “嗯……”这时,一直昏迷的于珊突然发出轻微的吟咛声,他马上收回思绪,坐到床边紧握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急切的叫了一声“于珊……” 也许听到了他的心声,在他刚叫出她名字的时候,于珊就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当看到他坐在床边的时候,并没有感觉特别意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扭头在病房里四下里看了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刚一动就皱起了眉头“好痛!” 躺着不觉得什么,这一动才发觉脑袋依然昏昏沉沉的,每一根血管都好像要炸裂似的,钻心的疼。 “躺下别动,你之前撞伤了头,需要好好休息,你要什么我帮你去拿!”看到她疼得蹙起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凌少铭心疼的赶忙起身扶着她躺好,声音轻柔似水,好像要融化一般。 于珊心里有些动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再看他眼角的黑眼圈,简直赛过大熊猫,她鼻子一酸,忍不住问道“你一直守在这?” “没有,中间子哲来替过我,想喝水吗?要不要吃点东西?”看到她通红的眸子,凌少铭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了不让她为他担心,他撒了谎,接着又迅速转移了话题。 于珊摇了摇头“我的头好疼,有点恶心,什么都不想吃!”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脸色依然有着病态的苍白,看的凌少铭心疼不已,知道她现在的确很难受,却又无法代替她,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那就暂时不吃,什么时候想吃了一定要告诉我!”他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眸底波光荡漾,氤氲的水气蓄积在瞳孔周围,很想流下来,但他忍住了,他不能在于珊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那样会让她失去面对毒瘾的决心。 “嗯,你回去休息吧,我暂时没事了!”于珊注意到凌少铭眼底的泪光,心里一酸,其实她知道他刚刚在骗她,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但看到他就这样日夜不歇的守着她,她的心里就像针扎似的难受。 可是她话刚一出口,凌少铭就摇头拒绝了“不,我要守着你,直到你完全康复为止!” 听了他的话,于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呛了他一句“然后你病倒了,我再来照顾你?我俩轮流住病很好玩是不是?” “呃?”凌少铭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应对,愣在那儿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我的毒瘾说不定哪一阵还会发作,到时候你希望我一个人扛着!”为了让凌少铭回去休息,于珊只好拿她的毒瘾说事,经历了下午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心里知道凌少铭非常爱她,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毒瘾,所以她才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听了她的话,凌少铭皱起了眉,想了好一会才勉强同意了“那我叫子哲来照顾你!” 于珊点了点头,正打算目送他离开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慌忙叫住了他“等等,你的手臂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毒瘾发作时,她的脑袋混沌一片,什么都记不清楚,但有一件事她却记得清清楚楚,她在毒瘾侵蚀她的心肺时曾失控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当时她难受的直想马上死掉,根本顾不上看他的伤口,只知道她为了摆脱他,咬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的手没事,不用看了!”听于珊要看他的手臂,凌少铭本能的伸手捂在了咬痕的地方,一下午他都在担心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怕她的毒瘾会再发作,心一直悬着,以至于他都忘记了手臂上的咬痕,被她这么一问才想起来,钻心的疼。 “你骗我,没事为什么出血了?”尽管凌少铭极力掩饰,但于珊还是眼尖的发现,他的袖子外面有鲜血渗出来,她当时一定咬得特别重,她红着眼想,眼中的倔强透过晶莹的泪光传达给凌少铭。 他心里一暖,于珊还是爱他的,这份爱没有因为她妈妈的事而少一分,要不然也不会执意要看他的手臂,但他不想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再让她为他担心,他虽然当时马上就用衣服遮住了伤口,但很清楚的知道他一下午都没顾上找医生处理,那里一定已经惨不忍睹了。 他微笑着站起来,低头在于珊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非常认真的说“谢谢你于珊,我做了那么不可原谅的事,你还能这么关心我,我真的没事,一会就去找医生处理好不好?” “嗯”这会于珊没再坚持,只轻轻应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她很想无视他的存在,甚至对他的一切都选择漠不关心,可她就是做不到。 他明白她心里的感受,在内疚的同时低头在她唇上印下浅浅的一吻,深情的注视了她好久,才摸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我一会就去,你的命令我一定遵从。” “哼,那还差不多!”听着他最后那句话,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好似她真的是女王一般,于珊一时没忍住,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重新看到她如花的笑颜,凌少铭一直竟看得呆了,出神好半天才看了看门外,“那我先走了,有事记得一定要叫医生” “知道了,像个啰嗦老太婆一样!”于珊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眼里却闪着晶莹的泪花,其实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很舍不得他走,想到他走后病房里空荡荡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孤寂的冷夜,她的心就好像被生生挖掉一块,掉得快要没了呼吸。 为了不让凌少铭看出她眼里的不舍,她赶紧闭上眼睛,侧身扭到一边装睡,直到听到病房门轻轻的被打开又关上,她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的流了出来。 她以为他对妈妈所做的一切,会减少她对他的爱,可结果却不是这样,每当他温柔的冲着她微笑时,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的沉陷,所有的理智全部在他深情的眼眸中被土崩瓦解。 她觉得自己好没用,明明应该恨他的,他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害得她妈妈成了植物人,可她就是对他恨不起来,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的一切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上,甚至连她体内的每个骨骼上都印上了他的名字,想忘也忘不了。 可是妈妈那边要怎么办呢?她成了植物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就算再爱凌少铭,又怎么能够坦然的和他在一起。 心好乱,头也眼着越发尖锐的痛起来,她揪紧了床单,闭着眼睛强忍着,比起毒瘾发作时的那种噬心的痛苦,这点疼其实不算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好想哭。 白天她就是再难受,有凌少铭的陪伴,她可以在难耐的折磨下在他面前任性的肆意妄为,她知道他会纵容她,无论怎样都会爱护她,可是现在他走了,她就觉得心里好难受,明明这种痛跟毒瘾比起来相差十万八千里,可她就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谁知她这一哭,病房门竟“砰”的一声打开了,凌少铭再一次出现在病床前,那张疲惫的俊容满载着浓浓的担忧,急切的问道“怎么了于珊?是不是毒瘾又发作了?” 于珊望着他,好半天都没开口,只有那双通红的泪眼泄露了她心底的无助与悲凉,她猛的自床上坐起来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失声痛哭起来“我以为你真的走了,心里好难过,呜呜!原来你没走,你是坏蛋,你骗我!”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我一直守在门外,别哭了!”凌少铭怜爱的低头望着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的于珊,伸手替她打理着额前的乱发,轻声说道。 其实他离开还有另一层原因,她知道了她妈妈的事,这个时候肯定不愿意看到他,为了不影响她的病情,他才选择闪人的,早知道她心里这么难过,根本舍不得他走,刚才他应该坚持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