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名不副实的宗政无忧 天空如被浓稠墨砚渲染,广袤无垠的天际挂着零碎繁星。 与此同时,繁华的盛京却与这孤寂的天际形成鲜明对比,华灯初上,纸醉金迷。 每到夜幕降临,不论是王公大臣还是平民商人,都会齐聚这盛京最繁华的烟花柳巷,寻找那人间仙境。 烟花柳巷的最深处,屹立着一座奢侈的建筑,牌匾上用烫金字体提着“天上人间”四个大字。水晶玉璧为灯,珍珠宝石作为帘幕,奢华的简直能与皇宫相互媲美。 “妈妈,我们把人带过来了。”两个身材高大,形象猥琐的男子,一脸谄媚的看着眼前这涂脂抹粉的少妇。 那少妇看着被男子扛在肩上的较弱身躯,有些不耐的说道:“赶紧去,把人弄好之后便赶紧过来帮忙,没看见老娘我正忙着呢。” “是是是” 而那被男子当成麻袋一样扛着的可怜女子,此刻正微蹙着两叶柳眉,沉浸在睡梦中,丝毫不曾察觉自己此刻的危难处境。 左伊仿佛置身于一个漩涡之中,脑子一片混沌。 她仿佛听见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她想要极力的睁开双眸,但是无形中却好像有一股力量与她相抗衡。她紧皱着眉,粉拳紧握,指甲刺入皮肉却毫无知觉。 而此刻,公孙阎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这个拥有着倾城容貌的少女像是在忍受着强烈的痛楚一般,她的鲜血已经顺着在低垂的手一点一点的砸在冰凉的地面,溅起血花。 公孙阎玩味的凑近,在凑近,直到他的俊颜与佐伊的脸蛋只剩下不到五厘米的距离,这亲密的接触,离奇般的让公孙阎竟是感觉不到半点不适。 这真是一个特别的猎物!公孙阎玩味的勾起薄唇,嘴角擒着一抹淡漠的笑。 而此刻,沉醉美人乡的公孙阎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猎物此刻正缓缓的睁开那双美如新月的双眸,她正紧紧的注视着他。 左伊看着眼前俊逸若仙的男子,竟是一下子忘了如何呼吸。 只见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剑眉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眸仿佛夹杂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惑。他的瞳孔竟是诡异的呈现出淡淡的棕色,像是望不见底的漩涡,深深的吸住了左伊的视线。 微风拂过他不经意间落在脸颊的秀发,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那轻抿的薄唇竟是扬起一抹弧度。 好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蛋。左伊的脑海中,顿时便浮现出了这样两个词汇--人妖。 左伊这一刻真的是无比庆幸,幸亏自己走南闯北,这见过的极品男也算是不少了,否则哪能够轻易的抵挡此人妖的蛊惑。 公孙阎似乎也是发现了左伊的苏醒,狭长双眸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然而还不等公孙阎有所动作,那躺在床榻的‘娇弱’少女便是率先出击。 左伊从人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便是双手张开,扣向人妖那纤长的脖颈。 公孙阎那幽深的双瞳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的便被他掩藏起来,只见公孙阎任由着左伊扣住脖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姑娘好身手。” “姑娘?”左伊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年代了,姑娘?等等·····左伊像是惊醒了一般,看着公孙阎的双眸带着惊骇。 古装?长发? 左伊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由刚刚的单手掐住公孙阎的脖颈,变成用双手狠狠的掐着他的脖颈。“说,你到底是谁?” 公孙阎咳了一声,有些诧异左伊的力气之大。 “住手,咳咳,住手!” 左伊依然是死死地不曾放手,她像是看着洪水猛兽一般看着公孙阎,恨不得将其拨皮拆骨。“你不说我就不放手!”左伊任性的威胁道。 公孙阎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道杀机,只见他藏匿在宽袖之下的右手紧握成拳,伺机待发。 可就在公孙阎想要一击将左伊结果的时候,他那幽深的棕瞳与秋南霜那潋滟双眸相对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公孙阎难以用辞藻来形容,干净,剔透,澄澈,灼灼其华。公孙阎渐渐放下了伺机而动的右手,因为他没有看见女子眸中的任何一点杀意。 “公孙阎。” 左伊皱着眉,一个极其陌生的名字,紧接着她又说道:“左伊!我们现在在哪?” 公孙阎那狭长的凤眸再次掠过一丝笑意,真是个极其有趣的丫头,左伊? “天上人间。”公孙阎饶有趣味的看着左伊,他真的很是好奇,这个丫头在听见这个答案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3,2,1!左伊静默三秒之后,居然是神乎其神的嚎啕大哭起来。 “嗷天呐,我不要死啊,我还这么年轻。” “我还没有调出透明的鸡尾酒,我还没有帮隔壁老王家的二狗子赢得官司,我还没有抓到那个GAY强奸犯!” 生命如此美好,明明她的前途该是一片光明,平步青云,可是,怎么就突然挂在了半路上? 公孙阎承认自己真的是懵了,生平第一次,他居然是束手无策起来,看着嘴里不停的吐露出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词汇,公孙阎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传闻中的御史台大小姐还真是……名不虚传。 传闻,御史台嫡出大小姐宗政无忧,自七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智商便一直是停留在七岁之际,如同痴儿一般。 但由于御史大人宠爱有加,以及她从小便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因此在这京城依旧是无人敢冒犯。 但就在几日之前,那墨蓝玉找到了他,郑重的请求他参与这场阴谋之中。公孙阎虽然认为这是小人行径,但是,墨蓝玉在朝堂上一直与他政见不合,两人一直都是势如水火,只是从未挑明了说而已。 现如今,墨蓝玉想要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公孙阎又何乐而不为。因此,公孙阎这才很是爽快的应了下来,也就造成了如今这一切。 公孙阎的思绪回到现实之中,看着那嚎啕大哭却挤不出半滴眼泪的女子,不由得觉得好笑。 第二章 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天上人间是青楼,而非天堂。” 此言一出,便在左伊的脑海中炸开了锅一样,左伊惊诧的看着公孙阎,再一次质疑的询问:“青楼?你是说夜店,NO,你怎么会有这么土的说法。” 左伊看着眼前人妖一袭古装的打扮,不由得有些揣测不安,可千万千万不要想是她想的那样。 “宗政小姐是在跟在下开玩笑嘛?”公孙阎真的不得不佩服左伊的演技,居然是连自己都差点被蒙混过去,若不是他可以保证,从刚刚他沐浴到现在,除了那两个猥琐的莽夫将宗政无忧送来之后,这房间便在无人来过,他真的会相信了左伊的言辞。 “宗政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我是左伊。”左伊扬唇一笑,不管到底是不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即便是穿越了又能怎样,她还真就不相信自己会活不下去。 左伊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而感到恐慌,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畏惧和退缩这两个词汇。 “宗政无忧。”公孙阎再次肯定的呼唤着她的姓名,然而公孙阎感到疑惑的是,左伊在听见自己名字之后,那潋滟杏眸竟是平静的如同一汪死水。 难道她失忆了?不,绝不可能。他不相信一个人失忆前后,连性格都会改变。更何况眼前的宗政无忧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听不懂人话是吗?”左伊已经不屑与公孙阎多做纠缠。 只见她猛地撕下裙摆的绸缎,将房间中一切看得上眼的,比较值钱的东西通通收入包裹。 公孙阎一愣,一向思维活跃的他竟也是没能反应过来。“你······” 左伊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将收拾好的包裹往肩上一抗,紧接着,便说道:“你姐姐我就先不跟你磨叽了,先行一步。” 很快的,公孙阎只见那红檀木门被大力一甩。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少女的身影。 公孙阎怔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只见那薄唇轻轻上扬,勾勒出绝美的弧度。 倏然,红檀木门又是被大力一推,公孙阎抬眸望去,只见太子墨蓝玉、二小姐宗政连城、御史台中丞宗政凌云,以及宗政府一群丫鬟小厮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 墨蓝玉皱着眉,将房中的情形扫视了一遍,紧接着便质问道:“宗政无忧呢?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此?”眼前的一切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公孙阎勾唇一笑,邪魅而又不显阴柔,他并未正视墨蓝玉的问题,而是将视线放在他身边的女子--宗政连城的身上。 “你们宗政家的女子,当真个个绝色倾城。”公孙阎调侃着。 墨蓝玉捉摸不透这个男人的诡异,他紧紧地将宗政无忧搂入怀中,警惕着看着公孙阎,“这个女人,你动不得。” 公孙阎嗤笑,毫不留情的抨击:“这等货色,本相还不放心在眼里。” 这就是那个叱咤燕国朝廷、独揽朝中大权的燕国美相--公孙阎。 宗政连城脸色一白,看着公孙阎的眸中隐隐闪过一抹愤怒,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好直接反驳。 “公孙阎,最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燕国的臣子。”墨蓝玉将臣子二字咬得极重。 公孙阎勾唇一笑,反唇相讥:“若是今日本相抽身而去,明日你燕国太子便只能是一个亡国太子。” 墨蓝玉瞳孔一缩,虽是心下暴怒着,但是公孙阎说的也的确是实情,只怪父王当初太过于信任公孙家,这才导致了公孙阎掌握这朝堂半边天。 宗政凌云见此,也知道在任由着这两人对峙,怕是要闹出些什么事来,他当即便上前一步挡在墨蓝玉的身前,一副焦虑的摸样,道:“还请公孙大人可怜老夫的忧女之心。” 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雷厉风行的摸样,此刻的他仅仅是一个担忧女儿安全的平凡人父而已。 公孙阎笑得有些嘲弄,他故作茫然道:“中丞大人不觉得此刻担心有些晚了吗?” 宗政凌云有些惊愕,看着公孙阎的眸色深了几许。 公孙阎也是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只见他看着墨蓝玉说道:“微臣不过是开个玩笑,还请太子殿下不必见怪。” 这等于是给了墨蓝玉一个台阶! 宗政连城连忙站出来,只见她莞尔一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相爷客气了,太子殿下知道相爷性情洒脱不羁,是断然不会计较的,太子殿下您说对吗?” 宗政连城笑靥如花,抬头看着墨蓝玉,眼神带着一丝安抚。 墨蓝玉也知道,现如今不适合与公孙阎撕破脸,他勉强的笑了笑,“丞相客气,本宫又岂是心胸狭隘之人。” 公孙阎说道:“如此甚好。”黑曜石般的双眸闪过一丝令人看不透的光芒,只见他提议道:“本相听闻,宗政大小姐与太子殿下自幼便有婚事,可眼下本相怎么见……”虽说这话看似是对着宗政连城所言,但公孙阎的双眸至始至终都是看着墨蓝玉。 墨蓝玉一怔,看着公孙阎的眸底闪过一道疑惑的光芒,难不成公孙阎是想要替宗政无忧出头么?“相爷贵人事忙,许是记错了,一直以来与本太子有婚姻的从来都是宗政二小姐,宗政连城。”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心下一震,就连宗政凌云看着墨蓝玉的眸中也是带着不解,宗政凌云虽年迈,但心里头却是跟明镜儿似得,这墨蓝玉与自己二女儿的关系他又怎会不知,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介于连城与无忧之间并未点破罢了。 只是如今,太子此言,是要当众悔婚?! “太子殿下今儿个晚上许是累了吧,不若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宗政凌云别有深意的笑了笑,那看着墨蓝玉的鹰眸划过一道犀利。 墨蓝玉神色坚定,态度决绝,只见他朗声宣布:“本宫所言绝无半句虚假,本宫知道,本宫此举恐怕对无忧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是本宫爱连城,连城亦然深爱着本宫。” 第三章 请婚 宗政连城早已是怔在原地,她望着墨蓝玉的杏眸含着泪光,红唇轻颤,声音嗝咽:“太子殿下……” 紧接着,宗政连城也是毅然决然的跪在宗政凌云的面前,对着他说道:“还请父亲成全我们吧。父亲,求您。”宗政连城将头往地上一嗑。 饶是再怎么狠心,宗政凌云也无法再拒绝这眼前的一幕。就在他难以决断之时,一道略带磁性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让宗政凌云心下一震。 “这倒是新奇,找人找着找着就请婚来了……唔,中丞大人您可别发呆啊,这等好事自然是得成全不是?”公孙阎在一旁‘撮合’道。 然,这话却反而是让宗政凌云心头一震,公孙阎的话仿佛像是给他当头一棒。 公孙阎虽然表面上看着是让宗政凌云答应宗政连城和太子墨蓝玉的婚事,但是有心人谁都知道,这句话的重点在前而不在后! 他正是有意提醒宗政凌云,此行的目的是找人。 宗政凌云皱着眉,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的二女儿,说道:“好了,此事容后再议,还是先找到你姐姐再说。” 宗政凌云言罢,又对着太子墨蓝玉赔笑着说道:“还请太子殿下见谅,毕竟您的婚姻大事事关重大,也请太子殿下先回宫与皇上商议在做决断。” 墨蓝玉只能是点了点头,在心下给公孙阎的罪行又添上了一笔。 墨蓝玉温和一笑,走上前端起那桌上的一杯酒水,对着公孙阎说道:“公孙大人不介意本宫饮上一杯吧。” 公孙阎自然没有异议:“若是太子殿下您愿意,就算是将本相这里全部的酒水一饮而尽,本相也是十分乐意。” 墨蓝玉笑得有些尴尬,只见他拿起那桌上的酒杯,轻轻的放置在唇下。 下一秒,所有人的眼前只感觉出现了一道疾风。上一秒还出现在墨蓝玉手中的酒杯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朝着那屏风射去。 只听闻一阵轻响,那屏风便瞬间被酒杯横穿而过。 ‘砰’的一声,狠狠击打在对面的岩壁上。 “啪啪啪”公孙阎不怒反笑,双手鼓掌,以表称赞。 “太子殿下功夫见长,只是本相这屏风,倒是可惜了。”公孙阎长叹一声,似乎真有些惋惜那被墨蓝玉损坏的屏风。 墨蓝玉沉下眼睑,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只见他对着公孙阎笑道:“相爷何须如此,本宫明日会让人送上上好的屏风。告辞! “不送。”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公孙阎见这些人最终是离开之后,这才笑着说道:“都走了,还不下来么?” 此言一出,不过片刻,左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见左伊依然是背着之前的那个包裹,发丝略微凌乱,摸样却不显狼狈,反倒是予人一种奇特的魅惑。 “你为何不走?”公孙阎询问,他那黑曜石般的瞳孔闪过一丝好奇,按理说,之前左伊可是背起包裹就打算离开的,可是不想她居然还没有走。 左伊耸了耸肩,道:“走了,可是又回来了。”她面不改色的撒着小慌,其实她一直都在屋檐上听着他们的对话。 公孙阎也不拆穿,而是投以疑惑的目光。 左伊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之前我搞错了。” 左伊一脸诚恳:“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要特意告诉你,我叫宗政无忧!”好吧,即便是左伊本人,也觉得这个理由简直是扯到不能再扯。 公孙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哪怕是想要找借口也得找一个正常一些的吧,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左伊可不在乎公孙阎是否能够跟的上她跳跃的思维,只见她一脸讪笑,道:“丞相大人,不如本小姐给您一个担任护花使者的机会您看如何?” 公孙阎不置可否,示意左伊接着说。 左伊笑着道:“本小姐刚刚可是看得真真的,相爷您是有意护着本小姐的,既然如此,寄希望相爷好人做到底,把本小姐送回宗政府如何?” 公孙阎依然是笑着,只是那笑意却掺杂着一丝疏离,他道:“本相护着你,本相不过是一时撑着,现在不撑了,宗政小姐究竟是何以见得本相有意护着你?” 左伊与他那双渗着笑意的双眸对视,她毫不畏惧的将话挑明,说道:“这样如何,如果相爷今日愿意卖本小姐一个顺势人情,他日,本小姐定然会十倍相报?” 公孙阎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他看着左伊的眸底闪过一道质疑,道:“可需要本相好好的替大小姐普及一下您如今的处境?”言下之意便是,她宗政无忧连自身都难保,更谈何报答自己? 左伊眸中寒光一闪,但很快便被她掩下。 呵,她如何不知道她如今的处境? 年幼丧母,本就是无依无靠,七岁那年的一场噩耗夺去了她的半条命,更是让他从此变成弱智儿,从小遭人嫌弃。就连她的未婚夫君太子殿下也是与她那所谓的亲妹妹纠缠在了一起。 应该说,如若不是她现在的父亲还对她有着些许怜悯,宗政无忧早就被那些张牙舞爪的恶人吞噬入腹,哪里还能活到现在的年纪。 “龙游浅水都有遭虾米戏的一日,我宗政无忧不过是一时落魄又如何?”言语之间,左伊的眉眼间尽是傲气凌人的气势。 左伊笑靥如花,站定在公孙阎的面前,桃花眸秋波流转间尽是惑人心绪。只见她道:“相爷可愿意陪着本小姐赌往后的人生?” 公孙阎不得不承认宗政无忧的确是一代人间尤物,那眉眼之间的魅惑轻狂,便是世间独一无二。 “宗政无忧?亦或者是左伊?”公孙阎眸中带着笑意,看着左伊的眸中带着审讯,即便是两人的脸蛋在如何相似,但是,这骨子里的气质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要么,眼前之人便不是宗政无忧,另有其人,要么,便是这宗政无忧……收敛锋芒将近十年! 第四章 求长姐与太子解除婚约 “相爷若还在计较之前的事儿,本小姐在这儿给您赔罪了,但我的确是宗政无忧,若是相爷不相信,大可以让您的人去查。”左伊毫不心虚的与他对视,反正现如今自己是穿越到了这具身体的身上,哪怕是公孙阎有翻天的本事,她查到的也只能是宗政无忧! 马车内,尴尬的气氛让左伊略微不适,虽说马车足以宽敞,但是她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左伊掀开车帘,试图欣赏街道的风景来掩饰心中的不适。 繁华的市集,衣装绮丽的王公贵族,服饰奢华的商人地主,身着铠甲拿着长矛的士兵,以及贫困交加,衣不蔽体的难民。其中,难民的数量居然占据着大多数。 有昏厥的,有饥渴难耐的,有衣不蔽体的……但是让左伊感到惊讶的,面对这众多的难民,那些衣着绮丽的富商地主们竟是视而不见。 左伊原以为这是个极其富饶国家,却不想,在天子脚下竟也出现这样一幕。 “难道朝廷都不曾理会这京城的难民?”左伊打破了马车的寂静,她问向身旁的男子。 公孙阎依然是眼眸微嗑,不甚在意的说道:“皇帝昏庸,边关战事在即,哪有人会关心这些人的死活。” 左伊感到心下有些发凉,许是她生活在现代那样一个和平富饶的时代,竟是觉得有些不忍,她低声道:“难道身为丞相的你,不该为这些人请命?” 左伊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嘲讽。 伴随着公孙阎睁眼的那一瞬间,左伊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来自身旁男子的怒意。左伊只听见他道:“弱肉强食,世间法则,本应如此!”这就是乱世,生于乱世,便当是如此,谁都难逃被人主宰的命运。 左伊心下微怒,但是她也知道,现如今她没有任何资格,也没有任何立场指责眼前的男人。 不知不觉,只听见那车夫‘吁’了一声,马车便停了下来,“相爷,宗政府到了,请您下来。” 公孙阎率先下轿,紧接着便对着左伊挑了挑眉,似乎在询问,是否需要他施以援手。 左伊不屑轻笑,轻盈的身子一跃,顺利的便落到了地面。 左伊昂起头,傲娇的倪了公孙阎一眼,冷声道:“相爷,请吧。” 公孙阎矮下身子,俯身轻声在左伊耳畔笑着道:“你就不怕本相反悔?”若是他此刻反悔的话,那么左伊‘装傻’的事便会暴露。 左伊看着公孙阎,潋滟的桃花眸闪过着坚定的目光,她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相信你不会。”即便是认识的时间较短,但是左伊依然很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公孙阎这个人虽然喜怒无常,但是绝非出尔反尔的小人。 再者,从刚刚这人对她的维护,左伊也不难看出,此人应当是对她并无恶意的。 左伊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那紧闭的朱门。 不一会儿,门便被一年迈的老者打开,那老者见是左伊,似乎神情略微激动,只见他道:“小姐,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老爷都快急死了,您赶紧去前堂给老爷看看吧。” 闻此,左伊不由得心下一暖,对着那年迈的老者微微一笑,算是回礼。 那管家有些惊愕,愣是在原地呆滞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他疑惑的想着:那女子真的是他们家大小姐?怪哉。 一来到前堂,果然如同那老管家所说,自己的父亲也正是御史中丞宗政凌云此刻坐在首座的太师椅上,他的下方正是自己的二妹,也就是宗政府的嫡出二小姐。 虽同时嫡出小姐,但是宗政无忧与宗政连城却并非一母所生,宗政无忧的母亲原是宗政凌云的原配,后来宗政凌云考上状元赴京升官,不久之后,他便娶了宗政连城的生母宁氏作为平妻。 后来宗政无忧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撒手人寰,宁氏便自然而然的成了这府邸中唯一的女主人。 在整理了脑海中的记忆之中,宗政无忧款款上前,姿态从容。 行至宗政凌云跟前后,她盈盈一笑,清眸澄澈,“女儿见过爹爹。” 宗政凌云十分怜爱的抚摸着宗政无忧的秀发,鹰眸闪过一丝愧疚,他道:“是为父疏忽,让你被恶人掳去,如今你无事,为父便也就放心了。” 左伊垂下眼睑,在宗政凌云的怀中故作乖巧的蹭了蹭,无人看见那被眼睑遮挡的眸光。 瞧这宗政凌云的摸样,看来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宗政无忧还是极好的,左伊不由得有些纳闷,既然如此,那这具身体的主人又怎么会落得惨死的下场?这其中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猫腻? 宗政凌云对着一旁的公孙阎笑道:“不知相爷为何会与小女一块?”他可是记得之前去寻找公孙阎的时候,对方抵死不认呢。 左伊黛眉微蹙,但是很快便舒展开来,她笑着回答:“爹爹,这是次相爷救了女儿,爹爹得感激他才是。” 宗政凌云见此,虽说心下依然有些谜团未曾解开,却仍是释然一笑,也罢,既然无忧已经安全回府,那便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沉吟之际,静立一旁的宗政连城突然跪倒在左伊的面前,左伊一愣,明显还未反应。 若是她没有认错,这位不正是她那高高在上的二妹吗? 左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位二妹,很是好奇她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宗政连城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对着左伊道:“还请姐姐能够成全连城。” 左伊惊得掩嘴,诧异问道:“二妹妹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说话。”她尽量模仿着宗政无忧的摸样。 宗政连城说道:“自然是连城与太子殿下的婚事,这桩婚事是先帝爷赐婚的,若没有姐姐亲自出面否决这段婚姻,那么太子爷也不好向皇上提议,还请姐姐看在妹妹这么多年与太子殿下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份上,求姐姐亲自向皇上要求解除婚姻吧。” 说完,她朝着地上磕了磕头。 第五章 用计弃婚 左伊觉得十分滑稽,这是让她出面得罪皇上,就为了成全她的美事?若换做是曾经的宗政无忧,也许还会被这个女人忽悠过去,但是左伊可不傻。 左伊故作一副无辜的摸样看着她,道:“姐姐,你也喜欢太子哥哥吗?”她的眸光闪过一丝狡黠。 此言一出,宗政连城显然愣住了,要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包括外人,下属,她真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如果不回答,岂不是放弃这桩婚事……宗政连城低着头,咬了咬牙,最终到:“是,我喜欢太子殿下,很喜欢很喜欢。” 此言一出,左伊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倒是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子很有胆识。毕竟在古代这样一个封建的朝代,能够在众多人面前承认这种事情是极为难得。 左伊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单纯无瑕的摸样,她蹲下身子,原本便娇小的她,更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可是,我也好喜欢太子哥哥,怎么办?” 此言一出,面前的女子立马便惊讶的抬起头,但是很快的,她便快速换上一副温柔的神色,她抚摸着左伊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劝说道:“那种喜欢不叫喜欢,我知道无忧只是像喜欢大哥哥一样喜欢太子殿下,但是连城不一样,连城是真的喜欢太子殿下,也真的想要成为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她的眼神带着执着与坚定,似乎若是左伊不同意,她便不罢休似得。 左伊孩童般的一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想做太子哥哥的太子妃呢?连城妹妹,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也很爱太子哥哥,你成全我好不好。”她别有深意一笑:“连城你那么好看,你把太子哥哥让给我,好不好?”她刻意将‘让’咬得极重。 宗政连城脸色一僵,她凝视着眼前这张如往常无异的面孔,但是不知为何,明明还是同样的脸孔,同样的表情以及同样稚嫩清脆的声音,但是她却感到,这位姐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可到底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而一旁一直静默不言的公孙阎,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一跪着一蹲着的两个女子,两人都是技艺精湛的戏子。 宗政凌云清了清嗓子,连忙打破了那两姐妹的尴尬。“连城,无忧,相爷还在呢,赶紧都起来吧。” 宗政连城有些不甘心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她有预感。若是今日这件事情不能称成,将来便很难说动宗政无忧了。 左伊看着犹豫不决的宗政连城,还是决定帮着她一把,只见她双手紧紧扣住宗政连城的双臂,微微作力,将她扶了起来。 “姐姐还是赶快起来吧,这让相爷看见了多不好。” 宗政连城见此,也只能是起身,但是看着左伊的目光则是闪烁着怨恨。 一旁的宗政凌云见宗政连城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一时间也是心有不忍,他劝说着左伊,道:“无忧啊,你看呐,连城与太子殿下的确是真心相爱,她说的也并不道理,太子殿下并不适合你,你何必成全你自己的姐姐?” 左伊心下微凉,她转而看着自己那位父亲,与这具身体血脉相连的父亲,可是为什么此刻他却感觉到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呢? 左伊故作一副头昏的摸样捂着额头,一副痛苦难耐的摸样,踉跄的退了几步,一旁的公孙阎也是作势上前,顺势扶了她一把。 搂着怀中女子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公孙阎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只见他抬头,薄唇扬起一抹笑,对着宗政凌云道:“今日宗政小姐有些疲倦,不如中丞大人还是等小姐休息过后再讨论这些琐碎之事吧。” 宗政凌云闻言,心下也是略微闪过一丝愧疚,看着左伊那双眸紧闭的摸样,只能是对着一旁的侍女说道:“赶紧过去搀扶着小姐。”他又有些尴尬的对着公孙阎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相爷放开小女吧,老夫替小女感激相爷的相救。” 公孙阎礼貌一笑,看着那侍女从自己的手中接过左伊。 公孙阎见此,便对着宗政凌云拱了拱手,一派温文儒雅的摸样,“既然如此,那么本相便先告辞了。” 宗政凌云微微颔首,“管家,送送相爷。” 公孙阎便在管家的带领下离开。 直到公孙阎的身影消失在前堂处,宗政连城才询问起自家父亲。“爹爹,女儿看公孙丞相今日,倒是举止奇怪,他这是想要拉拢咱们?”她蹙眉神思着。 宗政凌云沉吟着,一会儿才道:“也许是吧,毕竟他也看出来我们想要站在太子那一边,他自然是得提前防范。”就如同今日,他总感觉对方有意无意的想要阻拦连城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连城,你先回去歇着吧。”宗政凌云长叹一声,摆了摆手。 宗政连城语塞,她有些焦虑的看着自家父亲,说道:“那父亲,我与太子殿下的婚事……”这才是她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 宗政凌云说道:“等你姐姐身体好些了再说吧,这件事情容为父好好想想。” 宗政连城粉拳紧握,潋滟水眸划过一道不甘,但她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将这件事情暂且搁下。“是的,父亲。” 而这一边,左伊随着侍女来到了别院。她抬头看着那高大的院落,门扉上方则是挂着一座由鎏金字体描绘的‘无忧阁’三字。 “无忧阁?这名字倒是脱俗雅致。”左伊笑了笑,随口称赞道。 一旁的侍女也是掩唇轻笑,说道:“对啊小姐,这无忧阁当年可是老爷为您提名的,就是希望小姐岁岁年年无忧无虑,平安成人。” 宗政无忧心下一怔,她原本以为是根据她的名字来命名,却不想还有如此含义。宗政无忧看着眼前的丫鬟,她是从小便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在这府中到算是勉强可以信任。 宗政无忧笑着说道:“你先给我准备点洗澡水吧,我想沐浴一下。” 那侍女微微颔首,紧接着便走了下去。 第六章 记忆涌现,暗夜凶杀 宗政无忧大致巡视了一下,这无忧阁不算大,但勉强还算得上华丽,院落里的下人也不算多,只有几个分工明确的嬷嬷和粗使丫鬟,而她的贴身侍女倒是少得可怜,只有那一位前去为她准备热水沐浴的丫鬟采娟。 这个名叫采娟的丫头是她七岁那年,管事嬷嬷为她挑选的,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忠心耿耿。 宗政无忧按照着脑海的记忆,寻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确实让她略微吃惊。 房间显然略显寒酸,除了标准的床榻,桌椅,梳妆台之外,便是空无一物,就连一般人家闺房里的摆设品,她这里也是见所未见。 宗政无忧沉吟着,不难看出这便是她那位继母宁氏的杰作。毕竟后院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宗政凌云即便是有心护着她,但由于朝中事务繁忙,再加上战乱四起,也是有心无力。 她转悠了片刻,不一会儿,房门便被采娟推开,只见采娟的身后跟着几位粗使丫鬟,手上皆是提着冒着热气的水,一排排站在门外。 采娟带着丫鬟走入房中,朝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入,丫鬟们缓缓将水倒入浴桶内,紧接着便纷纷离去。 只见蔡娟上前一步,笑着看着宗政无忧,说道:“小姐,请让奴婢来服侍您宽衣吧。” 宗政无忧下意识便后退一步,她冲着采娟天真一笑,模范着宗政无忧的摸样,“不用了,无忧长大了,无忧想要自己洗。” 采娟见此,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从宗政无忧的吩咐,离开了房间,宗政无忧见房内空无一人之后,这才来到桶前,褪下衣物,跨入浴桶之中。 感受着热水从皮肤往下浇淋着,她将整具身体都沉入水中,长发挽起,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滑落,氤氲雾气上升,宗政无忧整个人都藏在氤氲雾气之中,远远望去,就像是在天池旁戏水的仙女。 她整理着脑海中有用的记忆,这一刻,宗政无忧才接受了她重生在一个不同于现代世界的空间。 只是现如今她所接受的记忆还有限,她只是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至于之前所发生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去到‘天上人间’。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那坐在浴桶中的美丽女子竟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夜半静谧,诺大的厢房,竟只有从那女子鼻尖传来的略有起伏的呼吸声。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等等我。”幼小的女童在一少年的身后拼命的追赶着。 “太子哥哥,他们说,我是你的未来太子妃是吗?” 那少年的脸上闪过愠怒:“胡说,我的太子妃是城儿,是你,莫名其妙的抢走了她该有的一切!” 镜头一闪、 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衣着品味皆是不凡。 “太子殿下,你会娶我吗?”那女子满是期盼的看着那男子。 那被唤作是太子的人,将她紧紧的环在怀中。“那是自然!” “可是,你的太子妃是父亲的嫡长女,而我只是······” “好了!本宫不会让她夺走你的一切。如果她还是继续纠缠本宫,本宫会让她身败名裂!这样,太子妃自然就落在了你的身上。” 一长相绝美的女子出现在两人的身后,她猛地提起裙摆朝外奔跑。 她跑出城外,却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最终,她被黑衣人打晕,扛着带着。 ‘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左伊的脑海中炸了开来,紧接着,那零零碎碎的片段便像是被人注入宗政无忧的记忆里。 左伊刹那苏醒,微弱烛光的映衬下,小脸略显苍白,但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却是让人见之不忘,双睫轻颤,眸光流转之间,尽显魅惑。 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被雇佣的杀人?若是如此,背后到底是谁让要她的性命。 这个问题似乎不难猜测,要么是宗政连城,或是宁氏,再不然就是太子。 左伊不得不替这个女子感叹,明明已经是弱智,但是依然有人要夺走她的性命。 透过那清澈的水面,她能够清楚的看清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这张容貌,与自己前世的那张脸相差无几,许是如此,她才能够重生在宗政无忧的身上。 既来之则安之,所幸她便好好替宗政无忧查查此事,也让她的灵魂能够得以安抚。 左伊望着水面一笑,清澈的水面映衬着她那艳美绝俗的容颜。 从这一刻起,她就是宗政无忧,御史中丞府的嫡长女。 ‘滴’不知是何物,落在宗政无忧的面前,打散了那明镜似得水面。 宗政无忧心下警惕,连忙迅速离开浴桶,她身形一闪,掠过屏风,拿起上面的衣物便快速裹在身上,赤足站在一旁,眯着眸警惕的看着四周。 紧接着,一道寒光便破门而入。宗政无忧灵敏的闪倒一旁,青丝散在耳畔,倒是为她平添一抹魅惑。 这美人出浴的一幕,饶是冷血的杀手看了也不由得心泛涟漪。实在是令人发指,雇主让他刺杀的居然是一个如此羸弱的女子。 宗政无忧看着黑衣人,感受着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她能够确定眼前之人必然是有人雇佣的杀手。 宗政无忧自然能够感受得到来者的不善,而且她天生敏锐的警觉告诉她,此人实力不低!“公,公,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可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你要负责的知道吗?”她放电似的眨了眨勾魂的桃花眸,对着那黑衣人盈盈一笑。 杀手拿着剑的手也是不由得一抖。“宗政无忧是吗?拿命来吧。”他直接忽视了宗政无忧的话,眼神不起涟漪,仿佛像是对待一个没有生气的死人一般。 “大哥,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人了,你确定你是要来杀我的?”宗政无忧睁着一双汪汪大眼,潋滟凤眸暗含秋波,眉目传情。 只见那杀手一副不为所动的摸样,这种情形他早已是习以为常。他整个人藏在面罩之后,双眸犀利,直视着左伊说道:“我鹰一绝做事,从不会出错。” “姑娘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在下不会让姑娘感到任何痛苦。”那号称鹰一绝的人,拔出腰间的长剑,在微弱烛光的反衬之下,宗政无忧感受着那森森寒光照在自己的脸上。 第七章 机智化险 她嘴角一抽,难道不动要任由着你砍死吗? “鹰一绝是吧,不如我们这样,你先说说到底是谁指派你杀我的,如果那个人我认识,那就说明你没错了,如果我不认识,那就说明你搞错了。”宗政无忧盈盈一笑,询问道。 鹰一绝嘴角一抽,看着宗政无忧的眼神带着怪异,他有些怀疑那雇佣他的人是否多此一举,眼前这个女子虽说容貌出众,但可惜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姑娘还是自行了断吧。”鹰一绝朝着左伊仍去了一把贴身的长剑,鹰眸闪过一丝嫌弃,似乎要他来亲自了结这么一个人都有些脏了手的意思。 宗政无忧‘颤抖’着身体,胆怯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长剑,迟迟不动。就在鹰一绝有些不耐的时候,左伊竟是捂着脸哭喊道:“我,我不敢,从小到大,我连蚂蚁都不敢踩,我,我害怕。” 鹰一绝满脸黑线,他今日倒是有幸一睹这人间极品。 鹰一绝也是站着不动,很有耐性的看着宗政无忧这窝囊的摸样,听了她那番表达,他更是不愿亲自动手,毕竟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他杀了一个不仅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脑子有病的弱女子,那他今后还如何在道上扬名? 宗政无忧站在浴桶外围,瑟缩的看着地上的长剑,而鹰一绝则是皱着眉,嫌弃的靠在浴桶边缘,等待着左伊的‘自裁’。 宗政无忧的视线落在那屏风上,她心下生出一计,只见她快速的来到那屏风旁,双手紧紧抓住边缘,朝着鹰一绝一推。 失去了兵器的鹰一绝想要避开这一击,显然并不简单,而宗政无忧正好便趁着个时候离开这里。 她跳出窗口,迅速的系好腰间的衣带。 宗政无忧紧接着便冲着那夜色大喊,“来人呐,救命啊,有刺客啊,来人呐。” 原本还在房中的刺客,一听到这里,便是脸色一变,虽说他武功高强,但是现在独自一人,若是到时候真的惊动了这府邸的侍卫,只怕也是危险。 一想到这里,鹰一绝便愤愤的瞪了远在一旁笑着看着她的女子,紧接着,便身形一越,跃上屋顶,消失在月色之中。 宗政无忧凝视着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美眸微眯,他与那日来掳走自己的人是一波的还是?这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操纵着? 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都等待着宗政无忧的解答。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就在这时,采娟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她一脸焦急的看着宗政无忧,眼神带着担忧和愧疚。 宗政无忧笑了笑说道:“我没事,采娟,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她故作一副惶恐的拍了拍胸脯。 只见采娟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她道:“刚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昏了过去。”她也是一副茫然的摸样。 宗政无忧见此,也就不再追问,她扬唇道:“那你先回去睡吧,我也累了,先进房间去。” 采娟一脸迷惑,小姐这句话,是不需要自己再为她守门了?她挠了挠头,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晨光熹微,清风徐徐,今日一早,采娟便到了宗政无忧的房间,敲了敲门,打算叫她起身。 “小姐,小姐,奴婢来伺候您起身了。”采娟在宗政无忧的门外叫唤,她眉头紧锁,感到十分奇怪,往日小姐都是十分自觉起身的,毕竟按照惯例,每日府中的小姐都需要去向夫人请安。 此刻的宗政无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完全不理会还在外边叫喊的采娟。 而此刻佳人阁中。佳人阁乃是之夫人宁氏的别院,一向奢华气派,更是中丞府中除了宗政凌云之外最高大奢侈的一座院落。佳人二字更是取自宁氏出嫁前的闺名。 只见宁氏猛地一章拍打在面前的茶桌上,力道之大,震得那茶杯中的水滴也溅了出来。 “母亲息怒。”一旁的宗政连城赶紧轻声安慰道。 宁氏那娇艳的妆容有些扭曲,只见她美眸中窜着一束火苗。“好个贱蹄子,居然敢在本夫人的面前放肆,看来还真是太久没有挨板子了,连规矩都忘了!” 宗政连城勾唇一笑,“若是母亲不满意,大可以好好的惩罚她,反正这府中也无人知晓。” 宁氏嘲讽一笑,说道:“本夫人会好好的折磨她,只有她生不如死,才能够缓解本夫人多年之恨。只是……” 她话题一转,问道:“宗政无忧与太子的婚约是否解除了?”宁氏本以为结果定然是皆大欢喜,却不想宗政连城怂着脸看着她。 她道:“别提了,那个贱人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了,明明前阵子都答应了我们,结果昨日竟然当众反悔,女儿这面子都让她给丢光了。”一想到昨日在那么多丫鬟家丁面前丢人,她心下便是痛恨,纤纤玉指不留余力的绞着手中的丝帕,仿佛将丝帕当成了宗政无忧一般。 宁氏闻言,当即便面露怒意,“她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难不成那件事不管用了……”她沉吟着。 宗政连城倒也还算冷静,她轻拧着峨眉,摇了摇头,“不,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出过差错,按理说不该。”而且她昨日,隐约感觉到那贱人似乎与平常不太一样了。 虽然说看起来依然是一副傻傻的模样,但,那眼神似乎不太一样了…… 宁氏低头叹息,柔荑覆在宗政连城的手背上,劝慰道:“娘亲知道你喜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深爱着你,不然这样,你也好趁此机会考验一下太子殿下,如果他真是深爱着你,定然会不顾一切请求皇上赐婚。”可以见得,宁氏是真心为宗政连城着想。 宗政连城却面露难色,这可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的,哪有那么轻易便解除婚约。况且,她不希望太子为她冒任何的险。 “可是如今,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形式也是十分危急,女儿实在不希望他为此而分心。”宗政连城低着头,眼眶微红,但口气却十分坚定。 第八章 合格太子妃 宁氏深深的皱起眉头,疼惜道:“可如果一日不解除婚约,难不成你还……”接下来的话即便不说下去,但相信以宗政连城的冰雪聪慧是定然知晓的。 宗政连城心下一怔,粉拳不由得紧握,她又何尝不知这其中利害,只要宗政无忧一日不与墨蓝玉解除婚约,她便一日不能够与墨蓝玉光明正大的厮守。“除此之外,也并非毫无法子。”比如说,宗政无忧如若意外身亡,谁会追究一个傻子的生死。 虽说父亲那边会稍微麻烦,但父亲一直都敬重母亲,对于后院的事情也是全权交由母亲,想来想要糊弄过去也不算难。 她的声音很低,更像是自言自语,以至于宁氏听不太清,她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 宗政连城却站起身,艳丽冠绝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她对着宁氏福了福身,举止从容大方,说道:“母亲,我这就前去无忧阁,看看那人究竟在作甚。”她垂下眼睑,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阴冷。 只怕这时候,那个傻丫头已经…… 宁氏也是欣慰一笑,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举止优雅,堪比皇家贵女,一时间也是欣慰不少。 “去吧,记住连城,你会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宁氏的眼神满是骄傲与自信,她挺了挺胸脯,为自己这个出色的女儿感到自信和骄傲。 宗政连城俯身退出前堂,莲花移步,一举一动皆是大方得体。 她来到无忧阁,有些嫌恶的看着这里的环境,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只有几位粗使丫鬟和嬷嬷在打算着院子。她来到宗政无忧的房间,果然便看见了采娟垂着头坐在门槛上。 宗政连城暗暗窃喜,心道:这丫头不曾进去内室伺候自家主子洗漱,这不正是表示,宗政无忧已经死在了杀手的剑下……而这丫头还未察觉? 她走进了些许,看着采娟问道:“怎么。你家主子还未起身?” 采娟见是宗政连城,一时间有些惊讶,她连忙起身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宗政连城笑了笑示意她不必多礼。 采娟起身后,恭敬的低着头,禀报道:“是的二小姐,今日一大早采娟便在门口叫唤,但是大小姐依然是毫无反应。”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宗政连城,紧接着道:“今日小姐来不及前去给夫人请安,还请二小姐和夫人见谅。” 宗政连城笑而不语,她来到门前,轻轻的敲了几下,见依然未有人应答之后,便对着那在前院扫着落叶的粗使嬷嬷说道:“你们,拿着手中的扫帚都过来。” 采娟心下一慌,但是也不敢阻拦,毕竟这府中可是夫人和二小姐当家。 只见那促使嬷嬷讪笑着上前,“二小姐有何吩咐?” 宗政连城勾唇一笑:“给我将这房门推开,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把门给弄开了就成。” 那粗使嬷嬷瞄了一眼有些破旧的门扉,心下一喜,原本这门便有些年头了,如今想要撞破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只见那些促使嬷嬷拿着手头上的工具,四五个人联手,很快便朝着那门扉砸了过去。 不过几下,那门扉便被撞破,一阵灰尘之后,宗政连城咳了一声,她朝着房中瞄了一眼。 只见宗政无忧趴在床上,盖着薄被,睡得极其香甜。这样一番声响之后,她才缓缓发觉,只见她眯起一只眼,朝着宗政连城的方向瞥了瞥,傻傻的咧嘴一笑,说道:“原来是连城来了。” 宗政连城上前,笑着询问:“姐姐昨日是累着了吧,只是这规矩可不能忘,姐姐忘了今早还得前去给母亲请安?” 宗政无忧这才有些清醒过来,请安?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儿?她懒洋洋的起身,对着她道:“那么妹妹你这是来喊我一块去的吗?” 宗政连城说道:“母亲是让我来警戒姐姐,若是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宗政无忧眸中一寒,她扬起唇角,很是天真地问:“怎么个决不轻饶?” 宗政连城有些错愕,也不知道眼前自己这个傻姐姐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刻意装傻。 “我们府里不必其他人家,家规一向是森严,若是姐姐下次在犯错,便是要挨罚了。”宗政连城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她,眼神满是警告。 “那不知妹妹如此的不分尊卑,是否也要挨罚呢?”宗政无忧也是不甘示弱,她盈盈一笑,眸底满是挑衅。 宗政连城心下一惊,她抬眸与宗政无忧对视,眼底带着疑惑。片刻后,宗政连城才上前一步,在宗政无忧的耳畔笑了笑,说道:“看来姐姐这是大病初愈了,妹妹真得恭喜姐姐,可是姐姐也切莫嚣张,别忘了您的生母还在我们的手里。” 说完,宗政连城带着满心的嫌弃,转身便直接跨过了门槛。 宗政无忧看着对方离去背影,心下波涛汹涌,难怪身体的原主人从小被欺负却始终不敢与宠爱她的父亲告状。一开始,宗政无忧便对这一点感到奇怪。 从宗政连城的话中可以得知,宗政连城和大夫人不止一次用这件事情威胁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只是如今宗政无忧疑惑的便是,真正的宗政无忧智商只有六岁,一个七岁的孩童能懂得保护自己的母亲?这显然便是扯淡。 可如果真正的宗政无忧并不痴傻,那么她定然会找机会见此事透露给宗政凌云。 可如今,这两种情况都不成立,想来,这其中定然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宗政无忧拧着眉,眸光带着一丝迷惑。 而一旁的采娟见宗政连城离开之后,忙是拍了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看着宗政无忧,说道:“小姐,实在是太可怕了,你不知道二小姐刚刚的那个气焰,简直就是太嚣张了。” 宗政无忧身着一袭中衣,她走下床榻,脚蹬一双绣花鞋,来到门口,看着在风中摇摇欲坠的门扉,对着一旁那举着扫帚的促使嬷嬷笑了笑:“都是你们干的?” 粗使嬷嬷很是坦白,看着宗政无忧的眸子闪过一丝鄙夷。“回禀大小姐,的确就是奴婢干的,不过这可是二小姐让奴婢们干的。”言下之意就是,二小姐的话总该是对的吧。 第九章 痛打刁奴 宗政无忧扬起一抹单纯的笑,然而那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却无人察觉,她上前一步,年过十七的她早已出落得身材高挑,比嬷嬷们还要高上一头。 她居高临下蔑视眼前的老嬷嬷,抬起手,毫不犹豫便朝着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掴去。“啪”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呆滞原地。 就连那挨打的嬷嬷也来不及痛呼,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无辜的小姐,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二妹妹说,我们府里家规森严,你看什么看,本小姐这是谨遵二妹妹的话,给你立立规矩,若是下次再犯,决不轻饶哦。” 宗政无忧红唇一扬,声音带着稚嫩,但是说出来的话确是不容人反驳。“还有,这损害的门扉,你们都得拿出自己的俸禄,给本小姐修补好。” 宗政无忧伸出纤纤玉指,指着那四五个拿着扫帚的嬷嬷。 那些促使嬷嬷又岂是泛泛之辈,她们原本便是被宁氏安插在这里监视宗政无忧的人,她们又岂会将宗政无忧放在眼里。 “我呸。”那刚刚挨打过的刘嬷嬷面目狰狞,她看着宗政无忧说道:“还以为你是大小姐啊,你不过就是这宗政府中一个畜生罢了,你连我们这些粗使嬷嬷都还不如,你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昂的?”还赔?简直是做梦。 宗政无忧一反常态,一副怯怯的摸样看着她们,她躲在采娟的身后,伸出脑袋,眸中闪烁着狡黠,她道:“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我就去告诉母亲,如果母亲不答应,我就告诉我爹爹,不过想来呢,母亲一定会秉公办理的,所以应该轮不到我爹爹出面。”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你们乖乖的,这件事情便揭过去,若是不愿意赔偿,那么最后便是宗政凌云出面处理。到时候可就不是简单赔偿这么回事了。 嬷嬷们面面相觑,他们同时从对方的眸中看见了恐惧,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虽说宗政无忧在府中过得很是窝囊,但是老爷在乎她倒是真的,之前因为一直被夫人和二小姐阻拦者,再加上大小姐又是弱智,因此不管怎么被欺负,都不曾让老爷知晓。但是眼下这情况,这傻子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通过一番商议,只见那刘嬷嬷摸着侧脸,她似乎还能够感觉到伤口隐隐作痛,她看着宗政无忧,眼神中流露出杀意。“大小姐,您说,如果我们将您杀了灭口,可有人知道?” 宗政无忧故作一副听不懂的摸样,她垂下眼睑,掩下眸中的嘲讽,说道:“灭口?什么意思?可以吃的吗?” 那刘嬷嬷仰头大笑,像是看待傻子一样看着她,说道:“真是傻子,果然是傻子。”紧接着,她便回过头对着身后一干人道:“姐妹们,来吧。” 采娟已经是颤抖的不成样子,她看着身后的宗政无忧,说道:“小,小,小姐,怎么办?她要杀了咱们。”难道自己要陪着这个傻小姐死在这里,不,她才不要。 宗政无忧依然是一副淡定的站在采娟的身后,她笑了笑道:“没事,不是有你挡在我前头吗?” 采娟面如死灰,敢情自家小姐是要自己为她去死?她拼命摇了摇头,说道:“小姐,咱们还是不要钱了,我不想死。” 宗政无忧意味深长一笑,她试探道:“采娟呐,昨天晚上看清那刺客的长相啊。”她话题一转。 采娟摇了摇头,小脸皱成了一片,怎么自家小姐居然在纠结这等事情,看着眼前那群凶神恶煞的嬷嬷们,她浑身发抖,声音发颤:“小姐,赶紧想想办法吧。”此言一出,她也是傻了,自己居然让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想办法。 宗政无忧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快速伸手,扣住采娟的手腕,运用着自己在现代学到的手法,快速将采娟塞进房间。 她转而看着眼前的嬷嬷,看着她们一个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怎么还要上来吗?” 那群嬷嬷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上前一拼。 宗政无忧看着她们朝着自己一拥而上,她迅速窜到一人身后,紧紧的扣住她的脖颈,将其一扭,伴随着耳畔响起的痛呼声,将人随手扔在地上。 紧接着,便夺过那嬷嬷的扫帚,手法快速的出手,一棒一个,不一会儿,此处便到处充斥着哭喊声。 完事之后,宗政无忧依然是面色不改,衣衫整齐的站在一旁,她拍了拍手,气定神闲的看着眼前狼狈的众人。 “都滚吧,回去告诉大夫人,这中丞府的主子,可不止她一个。”她眸光犀利,冷冷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陈嬷嬷早已是犹如见到鬼魅一般惶恐不安,今日的宗政无忧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完全没有之前的胆怯懦弱。 “走走走”只见他们纷纷放下扫帚,奔逃似得连滚带爬离开了无忧阁。 宗政无忧凝视着他们逃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原本是打算伪装成之前无忧的摸样,与那大夫人好好磨上一磨,却不想对方如此心急,几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地,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窝囊的活着。 宗政无忧推门而入,美如清辉的眸子射出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采娟的身上。 采娟见宗政无忧毫发无伤的走了进来,不由得捂着嘴惊呼道:“小姐,小姐,您,您……”一时间,采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宗政无忧迅速上前,她俯身蹲在采娟面前,笑靥如花,眸中却射出的寒光却令人心底发颤。“采娟啊,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可好?” 采娟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如今的小姐看起来就像是鬼魅一般可怖,她可没有胆子得罪。“小姐您请问,采娟必然如实回答。” 宗政无忧挑起脸侧的一缕秀发,绕在指尖把玩着,她唇角轻扬,笑容却不达眼底。“昨日,我遭遇此刻的时候,你究竟在何处?” 采娟并未多想,立刻便答道:“采娟被刺客用了迷药,迷昏在房中,还请小姐饶命。”她的回答看似完美无瑕。 第十章 做个交易如何 宗政无忧眼底闪过一丝轻嘲,说道:“哦?如果你真的是被刺客迷昏在房中,那为何后来本小姐一大喊刺客你便出现在后院中?难不成那刺客的迷药还是劣质品?” 她眨了眨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采娟。 采娟顿时有些懵了,她跪在原地,一两秒后这才哭着求饶:“小姐饶命,是采娟的错,采娟一时受了二小姐的蛊惑,是她拿采娟家人的性命相邀,让采娟在无忧阁的门前放哨。但是后来,采娟悔悟,采娟不想对不起小姐,因此在小姐大喊救命之后才会快速冲进后院,还请小姐恕罪。”她低着头,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 宗政无忧眯着眸看着她,一手托着下颚,显然是在思考着采娟话中的真实性。 片刻后,只见宗政无忧笑了笑,她伸手将采娟从地上扶了起来,红唇轻扬,道:“好了,我知道你的难处,只要你日后真心待我,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还是我身边的大丫头。但若是你日后胆敢胳膊肘往外拐的话,别说是你,我让你的家人个个来给你陪葬。” 她笑靥如花,美眸却射出一道令人惊悚的光芒,她撩起采娟的一律秀发,在指尖缠绕着。 采娟连忙点了点头,生怕宗政无忧后悔要了自己的性命。“采娟日后一定好好的服侍小姐。” 宗政无忧扬唇轻笑,眸中快速闪过一道暗芒,速度之快,采娟根本无所察觉。 宗政无忧似乎是看破一切一般,她来到圆桌前的矮凳上坐下,审视着采娟,慢悠悠的说道:“将你这么多年来与宗政连城暗中联系,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本小姐。” 采娟神色慌张,看着宗政无忧的眸底带着惊叹和慌乱,紧接着便见她猛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奴婢不知道小姐说什么,奴婢仅仅是这一次被二小姐要挟才做出背弃主子的事情,从前奴婢是万万都不敢想啊。” 宗政无忧眸光一寒,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啪’随着一声巨响,只见原本还乖乖在宗政无忧手中的茶杯碎成了一瓣瓣,孤零零的躺在地面上。 “到了现在你还敢欺瞒!采娟,本小姐告诉过你,只要你从现在开始洗心革面,将事情的真相一一对本小姐道来,本小姐可以饶过你,否则,我现在就要你的命。”她捏着茶杯的碎片,看着采娟的眼神带着杀意。 采娟紧张的绞了绞袖口,她咬着下唇,沉吟片刻,紧接着便像是作出了重大决定一般,对着宗政无忧开口道:“奴婢遵旨。”紧接着,便见采娟缓缓道来。“奴婢可以告知小姐,小姐的生母如今身在何处。” 她的话,一下子便点燃了宗政无忧的好奇心,她红唇上扬,笑着问道:“哦你说说,如若你说的本小姐动心的话,本小姐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采娟连忙朝着宗政无忧磕了一个头,她低垂眼眸,像是回忆,紧接着道:“当年,奴婢还是芳龄十六的年纪,奴婢记得很清楚,那一夜,奴婢按例前去禀报小姐的情况,就在大夫人的门口,奴婢听见了这样一番话。” 她眼神迷离,像是努力回忆着当年听见的对话。“时隔三年,奴婢早已记不大清了,更何况当时隔着窗户,奴婢隐约听见您的生母被拘禁在皇宫……”她说完,便抬头看着宗政无忧,峨眉微蹙,似乎是有些担忧宗政无忧不相信她的供词。 宗政无忧依然是擒着一抹微笑,纤纤玉指把弄着桌上的瓷片儿,她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起来吧。” 采娟心下一松,眸光闪烁,这样一来,小姐该是相信她的话了吧。 只是事实往往不像她所想的那样简单。 当采娟刚一站起,头顶便传来宗政无忧的质问。“看来,你似乎背叛本小姐很久了啊。” 采娟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双腿都在颤抖,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宗政无忧的眼睛。她试图为自己减轻罪责,说道:“奴婢该死,只是小姐,奴婢为了在这府中生存也是无法,二小姐威胁奴婢的性命,奴婢只能如此。”她这番说辞,虽说自私,倒也是句句在理。 宗政无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眸光闪过一丝探究,她道:“本小姐何时让你跪下,别跪了,膝盖疼了吧,赶紧起来吧。” 那柔柔的女声自采娟头顶传来,她不由得心下一颤,紧接着便是满心迷茫。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虽说疑惑,但采娟还是乖乖的起身,低垂螓首。 宗政无忧接下来的话确实让采娟更加不解。 “你很聪明,很有胆识,我问你,你可愿意从此跟着我,不再与宗政连城往来?”宗政无忧凝视着她,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 采娟心下一怔,抬起头满是惊恐的看着宗政无忧,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出宗政无忧不但没有处罚自己,还让自己跟着她?她这是没有责怪自己? 采娟点了点头,眸底快速闪过一道暗芒,她原本正寻思着如何摆脱宗政无忧的追问,如今宗政无忧这番话,且不说她如今是否信任她,但暂时应该是不会伤她性命。 采娟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头,以表忠心。“奴婢日后定当好好服侍大小姐,绝无二心。” 宗政无忧面色嘲讽,说道:“忠心不忠心从来就不是靠嘴上说的。”她低着头,看着采娟的眸光带着探究。 是的,她从始至终都不曾相信采娟的话,不过她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便是这具身体的生母应该是如采娟所说。毕竟她一个丫鬟,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有这样深的城府来编造这样一个谎言。 宗政无忧询问着一旁的采娟,道:“哎你说说,我那父亲平日里何时下朝?” 采娟虽说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回小姐的话,老爷一般都是巳时回府,大概过一会儿便回来了,小姐您是想要?”向老爷告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