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艳遇 登海市，盛夏，午前闷热异常。 这种天气，能躲在空调房里的人，绝对都是上天的宠儿。 程风就没有这么幸运，他一如往常的顶着烈日，接单送着外卖。 此时他正送餐到了一个中高档小区里，在楼道前按下门铃，对讲接通后主动道：“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她懒懒的回答道：“行……那你上来吧……”说完，她就开了门，并挂断了电话。 程风很快上楼来到对方家门前，只见大门虚掩着，他便没有多想，开门走了进来，而后高声道：“赵小姐，您的外卖。”因为外卖单子上有写，所以程风知道这位顾客名叫赵晓楠。 程风喊完，听见屋里有些动静，所以他没动，就这么站在门口。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那个姑娘才慢慢的走了出来，看她的状态，要么是刚喝了酒，要么就是宿醉未醒，走路东倒西歪，甚至还必须扶着墙。 赵晓楠只穿着一件浴袍，而且没有系紧，所以她只要稍微动一下，雪白的锁骨和修长的美腿便会清楚的露出来，这突如其来的福利画面也是让毫无防备的程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然这姑娘的气色不大好，但依旧掩盖不了她的美貌，程风甚至怀疑这姑娘可能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不光颜值，姑娘的身材更棒，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自我管理，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也有肉，程风不用摸都知道，她的身体一定是紧实而嫩滑的…… 正当程风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哐当”一声，刚走了没几步的赵晓楠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程风瞬间人都傻了。 短暂的失神之后，程风立刻冲了过去，想看看这姑娘的情况。 她并没有摔伤，只是显得很恍惚，程风又喊了这姑娘几声，她好像有些反应，却又没有真正的应答。见状，程风只得摸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可就在这时，程风突然感觉到了某种不寻常的事物存在。 这是“虫”的痕迹…… “老天……别搞我啊……”再次认真感应，程风确定自己的感知没有出错，不由苦笑一声。 如果只是普通的事件，程风帮忙打个电话叫了救护车也就算是仁至义尽，可他知道，这姑娘是受了虫的影响，送去医院恐怕也意义不大，自己等于还是见死不救，但另一方面，年近三十的程风真的只想要安稳的生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和虫扯上关系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如果有人问程风：“虫”是什么。 那程风一定会充满敬畏的回答：是魔法，是病毒，是量子危机…… 姑娘的体香幽幽而来，她显然是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气味，很久没近过女色的程风早已心猿意马，如果不是眼前有如此多的麻烦和矛盾分神，他还真有可能犯个大错。 要知道，他脑中甚至在某一瞬间闪过八个大字：“死刑不亏，坐牢血赚”…… 好一会儿，终于把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平复，纠结和矛盾也暂时被程风丢在了一边，他最终还是想要选择救人，这并不是因为什么正义感或是善良，而是……这姑娘实在太漂亮了…… 实话实说，如果眼前是个男人，程风恐怕早就走了。 这时，怀中的姑娘发出一声：“嗯咛”，这也彻底将程风叫回了现实，他下定决心，随即动了起来。 程风先把姑娘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尽量让她躺的舒服一些，而后又找了条毯子给姑娘盖上，这才算放心。 程风知道，自己首先要搞清楚状况，比如这姑娘是谁，比如这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威胁。 顺手将大门锁好，同时关掉了手机，程风不自觉的舒了口气，并自嘲道：“如果现在有警察来，那咱就是非法入室……”说着，这男人已经开始在屋中小心翼翼的检查了起来。 赵晓楠很明显是一个人住，姑娘也把自己的香闺收拾的很干净。转了一圈，程风多少有些羡慕——这房子将近两百平，地段又好，在登海这样寸土寸金的大都会里，要是出租，这房子一月至少三万租金。 客厅的展示柜里放着一些照片，程风看了一圈才知道：原来赵晓楠是个女主播，而且应该人气不低，因为展示柜里有很多照片都是她参加直播平台年会时拍的，特别是几张多人的合照里，她往往都是站在比较重要的位置上。 如果不是程风已经把手机关了，他一定会上网搜索一下这位美女主播来确定自己的猜测。 终于，程风在厨房的水池旁发现了一个用过的高脚杯，还没有清洗，上面除了些许的红酒渍之外，还留有一个淡淡的唇印。 程风的眼力非凡，他在那唇印之中，隐隐的注意到些许蓝色的线条，水波一样，似静似动，肉眼难见。 这就是虫！程风很确信这一点，所以他开始认真观察。不一会儿，他便发觉，这种虫恐怕不是大自然所创造出来的，而是人工培育的，虫有时候就像细菌，可以结合，可以异化。 为了进一步确认这种虫的准确用途，程风决定使用了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尝一尝。 其实这样做很危险，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种虫会对人体造成怎样的伤害，但此时的程风却意外的果敢了起来，下一刻，他已经将自己的嘴和姑娘的唇印完全重合，没有丝毫犹豫。 莫名的，程风很享受这个过程，甚至有一点点的恍惚，仿佛那充满香气的少女就站在他的面前。 但这一丁点儿虚幻的温存瞬间便消失了，没由来的，程风只觉得背脊发凉，毫无征兆的恐惧感如电流般走过这男人全身，他险些就此失去意识。 还好，程风灵台清明，一阵短暂的晕眩之后，便渐渐恢复清醒。他望着那高脚杯上的口红仍是心有余悸，并不由自语道：“这东西……真不是开玩笑的……” 说着，程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躺在沙发上的姑娘，心说：自己只是尝了这么一点点残渣都险些昏厥，那姑娘得被伤成什么样？ 不多时，检查过整个屋子，没有再发现其他异样之后，程风又回到了赵晓楠的面前，这时他才发现，这姑娘早已满身大汗，裹在身上的浴袍更像是一条浸湿的毛巾，但是那姑娘的意识好像反而恢复了一些，程风见状，忙问：“赵小姐，你怎么样？听见我说话吗？” 第002章 解毒 那姑娘原本无神的双眸开始有了一些焦距，随即她的表情也变得痛苦，低声呢喃道：“好痛苦……好难过……救命……救命……” 见状，程风心疼的咬了咬下唇，同情弱者本就是人的天性，何况这位弱者还是个漂亮姑娘，看着她，程风的心中又有一场新的天人交战。 “原本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救你……哎……只能冒犯了。”边说，程风一边小心翼翼的捧起姑娘的脸，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猛地亲了下去，粗暴的用自己的嘴巴衔住了姑娘的两片樱唇。 姑娘在程风的怀中猛地一个激灵，虽然她意识模糊，却还是本能的抗拒挣扎，可她终究没有力气挣脱强壮的程风。 两人就这么贴在一起亲吻了快两分钟。 “放开！”终于，姑娘鼓起全身的劲儿，双手一齐用力，才终于推开了程风，她随即跳了起来，指着程风喊道：“无耻！你这流氓胆子也太大了！” 程风摔在地上，又被姑娘指着鼻子骂，却一点儿也不生气，擦了擦嘴，说：“你好一点了吗？” 姑娘被程风问的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半死不活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此刻赵晓楠早已没有了任何不适，甚至有些精力旺盛的错觉。这姑娘不是傻子，更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所以她的态度立刻软化了一些，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风只是望着赵晓楠微笑，回味着刚才那深深的一吻，等到姑娘都快被程风看毛了，准备再次开口骂人的时候，程风才稍稍抢先说道：“外卖的订单上一定会有送餐员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如果你想告我这个流氓，我一定跑不掉。” 姑娘看着程风有恃无恐的样子真有些火大，但她只是撅了撅嘴，便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舒了口气平复心情，才说：“就算是我不对，我不该骂你是流氓，现在可以请你告诉我，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程风依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问道：“那瓶红酒在哪？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姑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程风在说些什么，隔了一会儿才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说：“那瓶酒昨天是最后一点了，我喝完就把瓶子给扔了。” “不会吧？如果真要害人，这样的剂量是不是稍微少了点……”程风听完，又觉得不太对，随即问道：“还有什么和红酒同时送来的东西吗？” 姑娘想了想，说：“酒不止一瓶……还有一瓶白葡萄酒是一起的。”说着，姑娘指了指程风身后的橱柜，里面就摆着一瓶看似高档的白葡萄酒。 程风直接打开橱柜把酒拿了出来，这酒瓶身的玻璃带有颜色，所以不太容易隔着酒瓶看到里面的液体究竟有没有异常，于是程风又仔细看了看酒瓶的表面。 终于，在酒瓶的木塞处，程风找到了一个极小的针孔，木塞本就粗糙，这针孔又小，所以就算是认真查找，也很难发现。 “你来看。”程风并不啰嗦，找到针孔以后立刻指给赵晓楠看。 这姑娘盯着看了半天，才终于发现程风所指的针孔，顿觉毛骨悚然，不安全感从四面八方而来，这姑娘本能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而后才满脸恐惧的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程风说：“这意思就是，你该想想这些酒是谁送的，然后心里要有数了。” “这酒也有毒？”姑娘的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多问，但也反应出她难以接受这一切的心态。 程风不想再吓唬她，所以只是轻声回答道：“我不能保证，但我实在无法太乐观。” 赵晓楠不笨，她也更不会像个傻白甜一样认为这是什么巧合或是误会，只听她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 程风轻轻的把酒瓶放在桌上，人坐在了赵晓楠的不远处，适时问道：“你准备怎么做？报警，还是直接去找送你酒的人？” “要你说呢？” 程风摊了摊手，说：“恕我直言，你都不认识我，你确定你想听我的意见？” 赵晓楠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真的想听。” 程风听完，不再矫情，直接开口道：“报警恐怕没有用，并且还会打草惊蛇，而我更不鼓励你去找对方，因为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能斗得过他们。” “那我就只能等死？”姑娘脾气再好也有受不了的时候，听了程风的话她也火了。 程风也不抬杠，没有接话，反而说：“你的外卖应该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姑娘才没那么容易被程风把话题带开，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救我的？” 程风说：“我的口水可以解毒。” “你能不能认真点？”赵晓楠立刻就觉得程风在开玩笑，而她对于程风的耐心也早已消耗殆尽。 程风也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说：“你信不信都好，我只要接触了这些东西，我的身体里都会产生中和剂，所以我的口水就会有解毒的功效了。” “怎么可能？”赵晓楠难以置信的说。 “人体本来就有产生抗体和中和毒素的能力，只是常人的这些功能比较有限，抵抗不了太强的毒素，而我在这方面的能力是常人的千万倍，所以不但可以自用，还能救人。”程风认真的回答道。 “真的？” “你刚才已经亲身经历过了。”程风忍不住坏笑，“要是你想再清楚的感觉一次，我也不建议再啵你一回，全当行善了。” 听了程风的话，姑娘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刚才被程风强吻的感觉根本就还在心上没有消散，过程之中，她是逐渐清醒过来的，所以这次的体验就是一个从虚幻逐渐到真实的过程，因而这一切就变得格外不真切而又梦幻，简单来说，这是一种无限接近于“浪漫”的感觉，虽然起因完全不同…… 想着，些许红晕出现在了姑娘的脸蛋上，也是这次出神给了姑娘一些冷静的时间，不多时，她突然道：“那你给我当保镖吧？” “给你当保镖？”程风也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在心中权衡了利弊，并问：“你一个月给我多少钱？” 第003章 老夫妻 “你想要多少？”说到钱，姑娘显得很豪气。 程风却哼的一笑，回答道：“十万。” “十万块钱一个月？”赵晓楠根本无法理解，“你是没见过钱吧？” 程风却懒得解释，只说：“你不同意就算了。”说完，他便准备要走。 “我不明白。”赵晓楠道，“你要是真的不乐意可以直说，何必张嘴就是十万这样惹人讨厌？” 程风看赵晓楠问的认真，自己也不想再摆出那种臭屁的样子，所以他也友好了一些，回答道：“我要十万并不是狮子大开口，而是谨慎的考虑过这件事情，想让我保护你，你就得出这么多。” “那我能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姑娘好像很不服气，“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 “累死累活的话……”程风粗略的算了算，“八千块吧。” 姑娘听完立刻又问：“如果你真能配得上十万块钱一个月的工作，现在怎么会只赚八千呢？” 赵晓楠的这个问题充满了攻击性，却又现实无比，所以她这话刚一出口，便不觉得程风能如何反驳，甚至准备好了程风会发火，然后和自己吵上一架。 但是这男人听完了赵晓楠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回答道：“你说得对，也许我就是不自量力了。”说完，他便向外走去，这一次，他没再给姑娘叫住自己的机会。 走出楼道，程风又打开了手机，准备接单送外卖，表面上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内心深处，他多少有些无法平复。 程风之所以选择做个送外卖的普通人，而没有靠着自己的本事挣大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希望能平安的度过一生，与虫相关的一切都太危险，他不想碰。 但是这次，赵晓楠开口让他保护自己，是程风第一次真正动心，那一瞬间，他真的打算要放弃自己安稳的生活，重新进入虫的世界，往夸张了说，他想要去为这个女人赴汤蹈火，可惜最后一刻，他还是退缩了，所以他开价十万。 也许在潜意识中，有个声音告诉程风，如果这姑娘即使面对这样的一个价格都愿意请你留下的话，那你就真的再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了，无奈的是，赵晓楠根本不会接受这样的狮子大开口，所以程风顺利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终究没有回归虫的世界。 甚至于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说：是因为那姑娘不愿意掏钱自己才没有留下的，毕竟普通人都是这么自我安慰的…… 即便如此，程风还是无法不为那姑娘担心，送她酒的人一计不成必然还会再出手，想到这里，这男人心乱如麻。 刚好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这是又接到了新的订单，程风看了一眼，是送一个蛋糕去某个火锅店的工作，再正常不过，所以，他只能暂且收拾心情，去蛋糕店取货。 很快的，程风已经在蛋糕店拿到了蛋糕，也来到了商场里的火锅店中，点蛋糕的是一对老夫妻，其中这位女士看起来稍微小一些，应该也有个五十多岁，但这二人都不显老，他们的身上既有知识分子的书卷气，又有一种成功商人的利落，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程风把蛋糕送达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主动帮助那位女士把蛋糕拿了出来，并插上蜡烛。 原来，今天是那位大爷六十岁生日，东方人的习俗中，一般虚六十办大寿，而实岁整六十生日则会低调一些，甚至不过，所以今天这对夫妻只是选择在火锅店里简单的吃一顿饭，只他们两个，一个亲友都没有带。 程风就是看他们只有两个人不太方便，才帮忙的。 那位女士见程风热心，切了蛋糕以后便递给程风一块，并说：“相遇是缘，小伙子，你也吃一块吧。” 程风也不推辞，接过蛋糕两口吃完了，便道：“我还要工作，就不打扰二位了。” 那位大爷很喜欢程风利落不矫情的样子，说：“不着急，你也坐下休息会儿吧。”这话很简单，但他说话的样子，却像是家里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一般，让程风很有亲切感。 犹豫了一下，程风突然开口道：“大爷，你嗓子不好真的别再吃火锅了。” 程风此言一出，那老夫妻二人瞬间脸色就变了，女士率先急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嗓子不好的？” 程风有些为难，因为他看得出，这位老人的咽喉处有一些虫的迹象，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难得一见的虫类问题程风竟然连着遇上两个，如果这对夫妻是出现在赵晓楠之前，程风绝对会视而不见，可现在，他却鬼使神差的开了口。 他会这么反常，一方面，的确是因为这对夫妻的气质让人仰慕，老大爷为人又亲切，可更重要的是，远离虫之世界多年的程风此时有些闹脾气，他后悔自己就这么离开了赵晓楠的家，讨厌自己的怯懦，所以有意无意的不再去避开虫，甚至主动找事。 终于，程风回答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恐怕是有人给他设了个套。” “给我设套？”老大爷难以置信的笑了，“我一个半边身子已经进了棺材的糟老头，谁需要给我设套？” 程风也不多说，只道：“如果你们想，我可以立刻治好他。” “条件呢？”老大爷立刻反问，他的态度很强硬，先前的和蔼慈祥全都不见了，看程风的眼神之中满是防备。 火锅店里热火朝天，但是这一张小小的四人桌子前，气氛却渐渐冷了下来，程风没有开口，老大爷盯着他也不说话，还是那位女士第一个忍不住道：“小伙子，如果我想知道你的身份，半个小时之内我就能查清你家族三代之内的所有人事，你信吗？” 程风却哼的一笑，说：“请原谅，我还真不信……” 女士看着程风自信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老大爷却立刻接口道：“这不更证明了你的身份有问题吗？” “用身份和来历去定义一个人，有时候真的不太聪明。”程风说了这么一句，便准备离开，他从来都不会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而且他也能够理解对方不相信自己的心态，换了是自己，也不太可能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 第004章 救人 更重要的是，这位女士说话口气极大，恐怕是有些背景，程风最不愿意和这类人扯上关系。 夫妻俩也没有阻拦程风的意思，只是目送着他离开了火锅店。 走出火锅店，程风突然觉得疲惫异常，今天送的单子也不算很多，可却接连遇上了各种与虫有关的事件，他想要做点什么，却又必须自我克制，来来回回之后，这就变成了一种心累。 稍显突然的，一种感觉充满他的内心，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很没劲，不被人熟悉和信任，又没有勇气去保护一个女人，这所有的一切聚在一起，就像是早有预谋一样，突然就冲垮了程风内心的防线。 失神片刻，他没有立刻离开商场，而是上楼来到了电影院，如今的电影院大厅都会摆上一些按摩椅，莫名的，程风就是想找个按摩椅坐一坐。 很快，他手机付了二十块钱，身下的按摩椅动了起来。程风很少这么雷厉风行，说做就做，而花二十块坐一下按摩椅这种事情，对原来的他来说，根本就是太奢侈太不划算了。 程风难去说这些按摩椅的效果好或不好、有多好，但莫名的，他的内心却得到了一种空前的满足。 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看过电影了，更别说坐在这儿的按摩椅上放松，一时间，这种并不昂贵的享受方式，突然给了程风一种亦真亦幻的特殊体验，回头想想，若要得到这种感觉其实也不难，只要人去做一件以前都不会做的事情就行。 “帅哥，能打扰你一下吗？”正当程风舒服的忍不住闭上眼睛时，身旁有个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程风睁开眼，是个年轻的姑娘。 “有事吗？”程风问道。 姑娘长得很甜，又面带微笑，说话时轻声细语，很是讨人喜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手机里没钱了，用不了按摩椅，我给你现金，你帮我用手机付下钱行不行？”说着，她从她小巧的钱包里摸出了二十块钱。 程风没再说话，直接拿出手机，但是按摩椅上的二维码在另一侧，所以程风必须探着身子伸长了手臂越过那个姑娘才能用手机扫到码。 如果是以前，程风一定会小心谨慎，尽可能的避免和姑娘有身体接触，或者干脆把手机递给那姑娘，让她自己扫码，但此时此刻的程风却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他大胆而粗暴了很多，丝毫不回避和姑娘的近距离接触，甚至故意放慢自己扫码的动作，来延长这个过程。 他能清楚的闻到姑娘身上的幽幽体香，脸颊耳畔也感觉着姑娘刻意压低的呼吸，可是不管姑娘怎么克制，这种感觉都还像是有个人在程风的耳边吹气一样。 终于程风扫完了码，姑娘的按摩椅也动了起来，不知何时，这姑娘已经羞红了脸，但她还举着钱，又说了一次：“给你钱。” 程风笑着摆了摆手，说：“能请漂亮姑娘坐一次按摩椅，幸运的人是我。”说完，他便起身走了。 这一刻，程风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潇洒，一点点的快乐和刺激感让他无比的满足，这才是生活，这才是人生在世应该去追寻和体验的，一时间，程风仿佛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里又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口…… 他立刻做了个决定，他要回去找赵晓楠，他不想错过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他想要去试图征服这个女人，哪怕只尝试一次。 正当程风打定主意，准备离开商场的时候，商场里的广播里突然这样说道：“程风先生，送快递的程风先生，如果你还在商场中，请立刻赶到六楼的活动场地，之前的那对老夫妻需要你的帮助……” 程风一时间愣在了那儿，他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而广播里还在重复着这番话，一遍又一遍，同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没多思考，程风直接接通了电话，并“喂？”了一声。 “程风先生是吗？”电话那头是之前火锅店里的女士，“我丈夫昏倒了，不管你现在在哪，请一定回来救救他，可以吗？” “六楼是吧？”这一次，程风没有犹豫，也没有任何废话，更没有先谈什么条件，只是问了这么四个字。 “对，我们在六楼，这里最大的活动场地。”那位女士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兴奋而又急切，她拨通外卖单子上的快递员电话时，甚至都不敢抱任何的希望能够打通。 程风很快来到了六楼，早有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在等他，顺着指引，他进入了一个小房间里，那对老夫妻就在这儿，老大爷平躺在一副沙发上，而那位女士则关切的坐在一旁。 看见程风，那位女士腾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快步迎向程风，却又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程风也无意跟她寒暄，只是来到了老大爷面前，蹲下身子，认真的给老人检查了起来。 这位老大爷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了，可还在条件反射似的干呕，显然是嗓子极不舒服。 很快程风便检查完毕，随即行动起来，只见他粗鲁的捏住老人的下颚，打开后者的嘴巴，然后另一手沾了沾自己的口水，并把沾着口水的手指伸进了老人的嘴中。程风粗鲁的动作立刻就引起了老人的各种不适，但是他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反抗，只是象征性的挣扎着。 “你行不行啊？”女士看着自己丈夫痛苦的样子，忍不住问了程风一句。 程风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和情绪，只是说：“我可以。”说话时，他两手的动作全都没变，依旧一手掐着大爷的下颚，另一手尽力向他喉咙里伸。 就这样坚持了快一分钟，程风才终于撤下双手，老人随即开始急促的呼吸，一副差点儿憋死了的样子。 那女士连忙俯下身子，一边扶着大爷，一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老人几乎没法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当他渐渐把呼吸喘匀，整个人的情况明显已经好了很多。 程风已经让到了一旁，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并问：“你丈夫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这话显然是问这位女士的。 第005章 大导演 女士摇了摇头，此时她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意味，稍显无力的回答道：“我们吃完火锅以后就来了这里，我下午要在这儿工作，他本来是准备稍微陪陪我的，可是刚坐下不久，他就开始呼吸急促，再一眨眼就变成你刚进来时的样子，幸好蛋糕盒上还留着外卖单，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叫程风……” 程风微微一笑，又说：“你们甚至连救护车都没有叫，显然也是知道情况的。” 女士也淡然一笑，回答道：“我们家族之中有那么几位身处国家的一些重要岗位上，所以我也能知道很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你们管这叫什么来着……‘虫’？” 程风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又问：“还不知道您贵姓啊。” 女士说：“我叫李建红。” “李建红……”程风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反复念叨了即便却又想不起来。 李建红看出了他的疑问，便主动开口道：“我是个导演，拍过不少影视剧，我们家族里从我爷爷那代人开始，不是从军就是从政，再不济就经商，只有我一个人搞了艺术。” 听了她的话程风才豁然开朗，原来这个名字的确经常出现在电视剧的开头和结尾。 两人正聊着，一个工作人员敲门走了进来，小声的问道：“李导，试镜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看……” 李建红打断道：“现在这个情况，我是不会让我丈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的。” “那试镜的事情……”工作人员懵了。 李建红却早有打算，说：“就在这个房间，其实一般试镜的地方也就这么大，你让来试镜的人一个个的进来就行了。” 工作人员虽然觉得哪里不妥，但也轮不到他开口质疑，所以他应了一声，便出去传达了。 程风也是到了这会儿才彻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原来李建红这位大导演是要在这里办试镜的，因为是在商场里租的场地，所以才就近在楼下火锅店吃的午餐。一时间，程风好奇了起来，忍不住问道：“李导，你们接下来拍什么戏啊？” “新版的《红楼梦》。”李建红说，“今天我们只试镜女演员。” “那还有林黛玉？”程风立刻问。 李建红却摇了摇头，说：“林黛玉、薛宝钗和花袭人这些角色都已经内定了，我们今天主要是选一些配角，戏最多的也就只到麝月、晴雯这个级别。” 程风听完，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影视圈是他完全不了解的一个行业，所以听李建红说明的时候，他全程都一个接触新世界的孩子模样。 “那我留在这里不太方便吧？”程风又说。 “有什么方不方便的？”李建红却道，“你愿意帮我照顾我丈夫我还得谢你呢，只要你稍微安静一些，别吵到我们就行。” 程风点了点头，表面上只是自然的答应下来，但是内心还是很兴奋的，试问一般人怎么可能对娱乐行业完全不好奇呢？更何况今天来试镜的还都是姑娘，一想到接下来会有一个一个的漂亮姑娘来敲门，程风都有些坐不住了。 很快的，先有工作人员进来把房间内的桌椅重新摆设了一下，程风和老大爷坐在同一张长沙发上，而李建红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工作人员直接抬了一张长桌摆在三人前方，一时间，三人所坐的位置突然就变成了一个“评委席”。 又有人拿着小铭牌摆在桌上，李建红身前摆着的是“总导演”的铭牌，老大爷身前摆着的是“资方代表”四个字，而那人来到程风身前时，却有些为难了，李建红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烦恼，主动开口说了四个字：“选角导演。” 那人立刻应了一声，放下一个写着“选角导演”四个字的铭牌。 程风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忙问：“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选角导演了？” 李建红回答道：“你坐在这儿如果没个名头，反而会更受人关注，挂个选角导演的牌子，我也就不用跟别人解释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无关人员了，放心，我的剧组里从来都没有选角导演，你来了也不会抢了谁的位置。” “可我终究只是来救人的，也不是你的员工，万一过了今天，你真要我每天给你准时上班怎么办？”程风半开玩笑的说。 李建红却看了程风一眼，认真的问道：“那你不想来吗？从我刚才说我是导演开始，你的眼睛就开始放光，想来也是，普通人多少都应该会对娱乐行业好奇的吧？” “可我配吗？”程风问，“我只是个送快递的。” 李建红笑着摇了摇头，说：“到现在你还在说你只是个送快递的？实话实说吧，你走了以后我已经查过你的身份了，虽然信息很少，但我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帮我，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选角导演就当是我抛出的橄榄枝吧，这个职位虽然不高，但却有无数人想要呢。” “为什么？”程风不懂，“选角导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建红回答道：“选角导演顾名思义，他的一项主要工作就是帮助导演选演员，特别当你剧组里的总导演是个撒手掌柜时，演员名单几乎就是选角导演一个人说了算，你说，在这样职位上的一个人，会不会有很多人来巴结？”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程风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我还可以告诉你。”李建红又说，“很多厉害的大导演都是不屑于去搞些什么潜规则的，这样虽然看似公正廉明，却也无形中减少了一些年轻演员的机遇，这个时候，一个圆滑的选角导演就显得更有必要，华夏国毕竟还是一个人脉社会，太独也不好。” 程风听到这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并不是什么高洁之人，李建红都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他实在是无法把这么赤裸裸的诱惑给视而不见掉，半晌，他极没底气的说了一句：“容我想想……” 第006章 楚湉 李建红自然能看出程风早已动心，所以她也不再多说，姑且就让程风自己想一想。 正好这时，第一个来面试的姑娘敲门走了进来，程风见了这姑娘不由的感叹，果然混娱乐圈的姑娘，随便抓一个出来都好看，从那女孩进屋开始，整个房间都仿佛更亮堂了一些。 “几位老师好，我是登海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在校生，我叫……”姑娘开始自我介绍，程风却有些顾不上听，因为他开始认真的考虑起李建红的邀请，所以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都不知道一共进来过多少位姑娘，也不知道她们分别有没有表演什么才艺。 渐渐的，程风已经从第一次听到“选角导演”四个字时的兴奋之中平静了下来，他想着：李建红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自己如果真的和她关系密切的话必然会惹上麻烦。此时的程风虽然已经不惧怕再回归虫之世界，但是也不应该刚一回归赛场就玩的这么大，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正在这时，又一个姑娘走了进来，程风自然的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有些意外，因为眼前这个姑娘正是先前自己在电影院坐按摩椅时遇到的姑娘，她甜美的笑容令人印象深刻，程风短时间内还真忘不掉。 “李导好，几位评委好，我叫楚湉，是江南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学生。”姑娘微笑着开始了自我介绍，她明显注意到了程风就是先前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男人，一瞬间的惊奇之后，她立刻双目放光，但这些表情都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几乎不可查。 程风也第一次从这些来试镜的姑娘之中，发现一个真正令自己好奇的，其实先前的那些姑娘也都很漂亮，但是一来程风忙着想自己的事情顾不上看，二来他潜意识之中还是多少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飘渺，上午还在送快递的自己，下午就坐在这儿看美女了，一时间真的有些跟不上节奏。 但是楚湉的出现第一次给了程风一些活人的温度，就仿佛先前的那些姑娘都是从投影仪里放出来的，而这个姑娘才是真正站在程风面前的，究其原因，只是因为程风见过她，也跟她近距离接触过，这个真实感是完全不同的。 “你在外地上学啊，拍戏两边跑不好兼顾吧？”李建红一边看着这姑娘的资料，一边开口问了这么一题。 姑娘忙说：“没关系的，我跟学校打过招呼了，如果李导给我这个机会，我就先休学，专心跟着您拍戏。”她表现的很积极和诚恳，令人动容。 李建红却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只是稍微点了点头，说：“那你会什么才艺？表演一下吧。” 姑娘说：“我小时候学过一些昆曲，我觉得昆曲的气质和红楼梦还是很契合的，所以我想先表演这个。” 李建红不再多说，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姑娘也算是即插即热，立刻就开始了表演，不多时便一曲唱罢。 李建红没有对她的昆曲做任何评价，只是又问：“你收到试镜用的剧本了吧，表演一下吧。” 姑娘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先前，她刚进来时的情绪明显是紧张和兴奋，表演昆曲时的状态也一般无二，但现在，她的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失落。 程风在这里也坐了有一会儿了，个中的道理大概能够明白，原来，房间的角落里还摆着一台摄影机，这是用来拍摄姑娘们试镜时的表现用的，可这台机器并不是一直开着，只有在李建红对摄像师示意时，后者才会进行拍摄。 而楚湉要开始表演时，李建红并没有示意摄像师打开摄影机，这就表示李建红对这个姑娘的表演根本没有兴趣和信心。 出于礼貌和表面工作，李大导演即使面对毫无演技天赋的演员来试镜时，还是会耐心的把对方的表演看完，可是愿不愿意把它拍下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着站在那儿打哈欠的摄像师，基本上已经提前宣布了楚湉的试镜失败，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包括初来乍到的程风。鬼使神差的，这男人突然忍不住低声问了李建红一句：“她很差吗？” 李建红多少有些意外，因为程风可是一直坐在那儿没有发过一言，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参与这次试镜，活了几十岁的李建红，当然能明白这是代表了什么，可她没有说破，甚至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回答道：“她的昆曲一看就没有好好学，不值一晒，又是个外地姑娘，本地恐怕没什么资源，我们名额有限，所以……” 程风点了点头，多少替楚湉可惜，最终，他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不如……给她个机会？” “我给她个机会不是不可以。”李建红微微一笑，“但是这个人情却要记在你的头上。” 不得不说，这位女导演实在太厉害了，她仿佛从程风走进这间屋子起就已经下好了套儿，一步步的引导着程风和自己建立关系，跑都跑不掉。程风此时才明白，现在自己的自由已经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因为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绝对会有各种方法把他留下。 想到这里，程风淡然一笑，没有开口也没有做任何肢体回应，但他的态度已然明了。 李建红脸上的笑意更浓，又直接转头对摄像师说：“开一下机器吧。” 楚湉听到这话，脸色如回春一般，瞬间重新鲜活了起来，她先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李建红，随后又看向程风，这姑娘不傻，她当然明白，一定是程风在其中产生了什么作用。 之后，姑娘完成了她的表演，说实话，即便是程风这个门外汉多少都能看出她演技之中的干硬和生涩，但也没奈何。 送这个姑娘出门，李建红立刻跟手下人说：“我们休息十五分钟。” 程风在一旁听了，笑着接了一句：“这么快就累了吗？” 李建红却白了他一眼，说：“我是给你时间出去跟那姑娘打声招呼，她也不是什么小鹌鹑，必然会知道是你帮了她，打铁趁热，如果你们没什么进展，我也不用刻意给她留个名额了，去吧。” 李建红说的直接甚至有些不容反驳，让程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这男人也不是个扭捏的人，随即便起身去找那姑娘了。 第007章 再遇 当程风出了小房间，再次回到活动场地的大厅时，立刻被吓了一跳，先前这男人还嘀咕过：明明试镜只需要一个小房间，何必租那么大一个场地，此时他才看见，这一个巨大的厅堂里坐满了姑娘，全都是些年轻女孩，放眼望去，程风可以肯定这其中会有一些班花、系花甚至校花级别的人物。 看到这里，他既惊讶又茫然，毕竟没有几个人的一生之中能有机会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美女，兴奋过头了人就变得有些懵圈，灵魂都快飘走了，好在程风的意志力终究高于常人，下一秒他就回到了地球表面，心中自嘲道：漂亮姑娘跟我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幼儿园时玩积木，你拢到多少是多少…… 也有些姑娘注意到了程风，人群之中传阵阵议论之声，显然程风的“身份”已经传开了——李建红大导演的选角导演，一时间，姑娘们的目光如海面的波光一样闪烁，有的在仰视着程风，有的目光之中露出欲望，甚至有些人看程风时，颇有一种猎人看猎物的感觉。 几秒钟的时间，程风的心里已经有些毛毛的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出来干嘛，他想要去找楚湉，却也不能做的太直接，只好装成是出来买饮料的，拐了个弯，角落里有台自助的饮料机，程风本以为来到这个角落就可以透一透气，结果这儿也站满了姑娘。 他只得在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小心翼翼的穿过满是少女的走廊，这才终于来到了机器前，随便买了一瓶绿茶，他又要穿过满是少女的走廊往回走，这种感觉并不好，就像是你想吃个冰淇淋清爽一下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五花肉炖大肠…… “帅哥，你怎么出来了？”正当程风逐渐明白少女也可以给人很大压力的时候，楚湉出现了，她明明连程风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像是个熟人般主动跟程风打了个招呼，一时间，许多站在一旁的姑娘都为之侧目，而楚湉本人仿佛也很享受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 “出来……出来买瓶水……”程风一时语塞，好容易才想起自己手上的绿茶。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不等程风找话题，楚湉便先开了口。 “谢我什么？”程风当然不能直接承认，所以只能多此一问，他边问，边不自觉的往人少的角落里站了站，免得被人围观。 姑娘却不介意，笑着说：“我明白，我的这次机会是你给的。”说着，她靠在了程风身旁的墙上，并不时往这男人身旁挪一挪。 程风逃出大众视野，终于稍微轻松了一些，但还是满嘴套话，又道：“究竟能不能选上还得看你自己的表现。” 谁知这姑娘立刻说：“那不然……你给我指导一下？其实我真的没什么经验。” 程风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自朝着：我又不懂表演，怎么给你指导？但他嘴上当然不可能这么说。摸了摸下巴，这男人才道：“这个……私下见面还是不太方便，传出去别人会以为我们搞黑幕，影响不好。”这话说完，程风自己都想骂自己虚伪，因为自己现在根本就是在搞黑幕…… 那姑娘听完脸色立刻变了，楚楚可怜了起来，她又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什么机会了？我也知道，我一个外地姑娘，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没法和别人争，这次要是不行，我恐怕在登海也就待不下去了……”说着，她甚至有些眼泛泪光。 程风见了，多少有些动容，他当然明白楚湉的话是有些表演的成分，可他也看过这姑娘的演技，知道她演的其实没那么好，所以又觉得姑娘这话中还是有不少真情在的。更重要的是，程风并不讨厌这种行为，他认为：这姑娘其实也是在争取，也是在奋斗，而程风一直信奉一种观点——世上最努力的人，往往都会显得有些不要脸。 姑娘脸上的泪光越来越清晰，程风便从口袋里拿出了餐巾纸递过去，并道：“别那么担心，你还是有机会的。” 程风的话本是安慰，根本不痛不痒，但姑娘却将之一把抓住，忙问：“你觉得我有机会吗？那我能得到什么角色？晴雯有没有可能？不然香菱什么的也行啊。” 程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如此步步紧逼，也不知道是应该兴奋还是有压力，不过他并没有推开那姑娘，而是任由她主动和自己保持着这种亲密的接触。姑娘身上的香气不时传来，程风虽然乐在其中，却并没有意乱情迷，还继续清醒的说着套话：“角色这方面，我们还要回去继续讨论，一时间也不会有结果的。” “哦……”姑娘听完不免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程风这时拿出了手机，说：“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当然好啦！”姑娘一听这话显得非常高兴，立刻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程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找姑娘要电话号码这么顺利的，仿佛交换号码是在给那姑娘什么好处一样，这种感觉非常特别，远不止是成功要到号码这么简单。 收起手机，姑娘又主动开口：“那你做完今天的面试以后，还有别的事情吗？” 程风想了想，回答说：“不知道，这要看李导那边还有没有别的吩咐了。” “那你要是之后没事，我们一起吃晚餐或是宵夜吧？”楚湉主动开口约了程风。 程风听了当然高兴，努力的克制住没让自己笑出声，而后才道：“那等结束再说吧，到时候我……” “程风？是你？”忽然，有个女声打断了程风说到一半的话，这男人愣了一下，因为那声音非常耳熟，可是一瞬间竟又想不起是谁。循声望去，程风彻底傻了，只因他看见赵晓楠就在不远处。 “你怎么会在这？”赵晓楠向着程风走了过来，一脸的惊奇。 程风整个人已经彻底懵了，他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愣在那儿就像是个假人，就算是再多长一个脑子，这男人恐怕都想不到赵晓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正好撞见自己和楚湉的暧昧互动。 第008章 试镜再开 此时，楚湉的反应却很聪明，她只跟程风说了一句：“记得打给我啊。”便先离开了，只留下程风木讷的站在那儿。 “你来送外卖的吧？”赵晓楠并没有太在意楚湉，今天来到这儿她就有心理准备，肯定会看到很多的美女，只不过她实在无法太高估程风的身份。 程风还没有回到地球表面，只是勉强笑了笑，算是回应。 赵晓楠继续自顾自的说：“不错啊你，送个外卖的时间还能撩到妹，应该是要到电话了吧？” “交交朋友嘛……”程风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他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只能顺着赵晓楠的话瞎搭茬。 “其实，虽然我们后来聊得不太愉快，但我还是欠你一句谢谢。”赵晓楠一下子又认真了起来，“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恐怕还躺在家里呢。” 听到这儿，程风才完全平复，开口问道：“你身体不好，怎么还出门？” “没办法，我是来这儿参加试镜的，这次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赵晓楠舒了口气，不难看出她的压力还是很大的，毕竟要和那么多美女竞争。 “你也是来试镜的？”程风听完这姑娘的话却又没法淡定了，“红楼梦？李建红导演的戏？”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红楼梦的试镜？”赵晓楠好奇道，“难道你是来给李导送盒饭的？” “完了……”程风低声念叨了一句，他根本不敢想象，之后自己在试镜的那个小房间里和赵晓楠相见时的场景，自己坐在评委席，挂着“选角导演”的铭牌，而赵晓楠则是前来试镜的无数姑娘之一。 这是一次巨大的身份转换，要知道，先前在赵晓楠的家里，程风看着这个美人儿，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觉得自己高攀不起，可短短几个小时之后，就变成了赵晓楠要来程风这里寻求机会了。 这种落差根本无法形容，即便是作为身份上升者的程风都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更不要说即将知道这一切的赵晓楠，她的自尊心会受到多么大的打击。 程风现在只想着一件事：他要如何跟赵晓楠解释，这姑娘百分之百会觉得自己是个骗子，上午还在送外卖，下午就摇身一变成了国内知名大导演的副手，童话故事都没有这么扯。 “你怎么看起来恍恍惚惚的？”赵晓楠看程风六神无主的样子，不免关心一句。 程风在短暂的天人交战以后，已经做了决定，理智告诉自己，与其等赵晓楠之后在评委席看到自己时再解释，不如先跟这姑娘说了，还能把伤害降到最低，想着，他便问：“你想要什么角色？” 赵晓楠也是给程风问的一愣，想了想又只当他是闲聊，便半开玩笑的说：“最好当然是林黛玉啊，女主嘛。” 程风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回答道：“林黛玉、薛宝钗和袭人这些角色都不可能了，这次试镜，最多也就只能给到麝月或是晴雯之类的角色。”他对赵晓楠也算是知无不言，直接就把李导亲口对他说的话向赵晓楠全盘托出。 “你怎么知道？”赵晓楠越来越惊讶，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程风舒了口气，缓了缓才道：“其实，我是李导的手下，也是这次新片的选角导演。” “你是李导手下的选角导演？”赵晓楠当然不可能相信。 程风无奈，却也懒得解释，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已经快到了，他要准备回去了，但在临走之前，他还是跟赵晓楠多说了一句：“别浪费心思在那三个角色身上了，试着揣摩一下麝月、晴雯这些角色，那样还有机会。”说完，他快步离开，只留下赵晓楠站在原地发愣。 当程风回到小房间里时，显得神色匆匆，李建红见状，笑道：“虽然我说了休息十五分钟，但你要是迟一点我也会等你的，不用那么赶。” 程风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笑了笑算是回应。 “怎么样？”李建红又问，“那小姑娘许给你什么了吗？” 程风没有说谎，却也不多言，只道：“留了电话。” 李建红点了点头，又说：“是吧？跟我合作也不错吧？” 程风却没有回答，而是问：“你这部电视剧，演员里没有多少关系户吧？” 李建红却说：“其实也不少，人在江湖，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六亲不认？而且关系户有时候也没有那么不好，就像我们这部戏的两个女主角，她们说来也都是走关系，没试镜就进来的，但她们也确实都是大公司极力培养的小花，自己有条件，公司又有资源，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把她们捧红呢？” 程风听完，点了点头，只是应道：“你说的对……”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主要是在替赵晓楠盘算，完全没想到李导会说这些。 李建红又说：“其实华夏国的娱乐文化真的很落后，这么多年都出不了几个欧美那样的大明星，原因无非就两个，一来是我们内部不团结，每家公司都是捧自己踩别人，二来就是舆论和观众的坏习惯，张嘴闭嘴就是潜规则、绯闻，看一个艺人出道，先是绞尽脑汁的挑人毛病，可世上哪有一出道就完美的艺人？” 这位大导演不知为何打开了话匣子，程风也不多嘴，只是耐心的听着，李建红继续道：“社会舆论什么的我是管不了了，我能做的就是多捧少踩，只要是这些大公司愿意花钱花心思捧的年轻人我就多给机会，至于他们后来是好是坏，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李建红的话程风也不好评价，只是看她正义凛然的样子，程风完全可以相信，她绝对不是什么下作的人。 接着，试镜便又开始了，漂亮姑娘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屋，程风也再没有机会向李建红提起赵晓楠的事情。 说实话，如果在赵晓楠和楚湉之中，程风只能帮一个人，那他最后还是会选择赵晓楠，因为这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可现在，他已经为了楚湉跟李建红开过口，要是再强行放一个人进来，就显得太得寸进尺了，此时，程风才明白，男人多情到头来苦的还是自己。 试镜很快便进行了几个小时，太阳都要落山了，期间试镜一直在进行，中途再没有休息过。 第009章 交易 试镜完又一个姑娘，李建红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丈夫，虽然这位老人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可作为妻子，她还是担心丈夫体力不济，便问了工作人员一句：“后面还有几个姑娘没看？” 工作人员粗略的算了一下，回答说：“不到三十个。” “还有三十个……”李建红有些疲惫的舒了口气，“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把名字记下，我们下次再约时间，让这些姑娘优先。”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异议，可他刚要出门，程风却忙道：“等一下。” 李建红看了看程风，问：“怎么了吗？” “后面的……就不看了？”程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因为到现在为止，赵晓楠都还没有出现过。 李建红早已成精，一眼就看出程风肯定有事，便直接道：“你有朋友在后面？” 程风没想到李建红这么直接，但还是很快点了点头，李建红又问：“跟你什么关系？亲戚？朋友？要是你亲姐姐，我一定帮你看。” 程风急的挠头，好半天才嘟囔着说：“是……是我喜欢的女孩……” 李建红一听，瞬间双目放光，然后大笑了两声，随后才道：“早说啊！早说你喜欢的女人要拍我的戏，我就不用费这么多力气请你留下了，应该是你请求我才对嘛！真没想到，这一转眼之间，我们竟然身份反转了啊。” “李导，你就别拿我取笑了行吗？我……”程风很不好意思的说着，可话刚讲到一半就被李建红打断。 这位女士摆了摆手，说：“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帮你一个忙，公平吗？” “您说说看。”程风的态度更加客气，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要知道，我已经帮那个楚湉留了位置了，虽然她十有八九只能上个小角色，可这已然不容易，现在你又冒出来一个梦中情人，我可是很难办的。”李建红说，“这样吧，我保证再给你那个梦中情人一个角色，至于角色大小就得看她自己的演技和颜值了，毕竟我的戏，质量还是第一位的。” “理解，那条件呢？”程风谦卑的点头。 “我要你帮我赶一个人走。”李建红说，“我们剧组里有个姑娘太招我烦，可她的关系又很硬，明面上我根本动不了她，而且我严重怀疑，我丈夫的病，就是她背后的人捣的鬼，所以我要你帮我把她从这部戏里请出去。” “您也太看得起我了……”程风有些为难。 李建红却道：“你们虫道中人，办法肯定比我们普通人要多，粗暴一点的，就在她的食物里下点儿药，拍点儿她的那种照片，到时候名声完了，也就自然不用在圈子里混了，当然，我不鼓励这种太不光彩的做法，但是，如果她背后真的有高人，那能对付他们的，也就只有你了，毕竟你们姓程的人，是业内最负盛名的嘛。” “那我姑且帮你试试……”做了个深呼吸，程风已然有了决断，他本就不是扭捏的人，既然要做，便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李建红又提醒道：“这部戏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始前期拍摄了，所以你只剩下六天时间。” “你们这不是还在试镜选角吗？怎么就只剩六天了？”程风抓狂了。 李建红却说：“这很正常，主角们马上就到齐了，先拍他们的戏啊，这些配角选完了再慢慢拍嘛。” “那我在哪儿能找到她？”程风虽然有一万种无奈，但也只能认命。 李建红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从自己的包中摸出两张票，说：“她从明天开始会上这艘游轮，出去玩儿五天，你如果不跟上船，就根本见不着她了。其实这样也好，船上的人至少都是些身家千万的暴发户，所以她很难想到会有人在船上算计她。” 李建红的丈夫在旁边听了半天，这时终于开口插了句嘴，他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张金卡，一边道：“那你好好帮我查查，究竟是不是他们算计我，如果是，就麻烦你帮我报仇了，大恩不言谢，这张卡你随便刷。” 程风也不装客气了，大方的把金卡收了起来，然后说：“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我就接下了。” 老人笑而不语，李建红除了微笑之外，还跟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好啦，别让她们回去了，我们接着看完吧。”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大家的工作又都重新开始了，短暂的停顿之后，姑娘们又开始一个个的进来试镜。 直到晚上九点多，程风终于等到了赵晓楠，她进来之前，程风正因为坐了太久，觉得腰都快断了，可看见赵晓楠进屋的那一刻，他便瞬间忘记了疼痛。 “李导好，几位好，我叫赵晓楠，今年二十四岁，现在的职业是网络主播。”赵晓楠恭恭顺顺的对着评委席鞠了一躬。 “网络主播？”李建红看了一眼赵晓楠的资料，“你大学学的也不是表演的相关专业吧？” “是，我是师范大学毕业的。”赵晓楠回答道。 李建红点了点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又翻了翻资料，随后她稍稍惊讶了一下，才说：“你是荔枝娱乐推荐来的？这家公司现在还签网红啊？” 赵晓楠回答道：“是的，我们公司甚至还有小剧场里的相声艺人，都还没机会上电视的那种。” “嚯，你们公司版图铺的倒是不小……”李建红这话无心人听来就是闲聊，可要是在有心人耳中，就显得有些嘲讽之意。 程风坐在这儿从午后听李建红说话听到现在，自然明白她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他又担心赵晓楠多想，所以莫名的着急了起来。 “李导……她就是……”终于没忍住，程风贴在李建红耳边小声的说了这么半句话。 “就是她啊？”李建红却没有压低声音，她这句话一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这位导演其实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程风的梦中情人甚至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演员，而是网络主播。 第010章 对戏 程风给李建红弄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建红也不再废话，直接对赵晓楠说：“试镜的剧本都收到了吧？开始表演吧。” “那个……不好意思，我没有收到试镜用的剧本……”赵晓楠听了李建红的话就有些懵，导演话音刚落，她就立刻说了这么一句。 “你们公司没收到试镜用的剧本？”李建红这话好像是对赵晓楠说的，但同时也是在询问自己的工作人员。 站在角落里的工作人员一时间有些尴尬，但他并没有躲，而是很快回答道：“可能……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和荔枝娱乐合作过，所以中间环节出了什么问题。” 李建红点了点头，并不生气，她觉得，这也不一定就是自己这边人的疏忽，说不定是荔枝那边没有做好对接，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随便给赵晓楠一个设定让她演一下就是了，主要是看她的演技。 可当李建红刚要开口的时候，她忽然又想到了个有趣的点子，于是便对身旁的程风说：“程副导，你来跟这姑娘对戏吧。” “我？”程风一脸懵哔，就算再给他一个脑子，估计这男人也想不到李大导演会突然让自己跟赵晓楠对戏，最重要的是，他只是个送快递的，怎么可能会演戏。 “不用担心。”李建红当然能看出程风在怕什么，“你演个死人，赵小姐演你女朋友，抱着你哭就可以了。” 程风这才明白，李建红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在给自己发福利，心情不自觉的好了起来，可同时他又担心赵晓楠不愿意，所以忍不住偷瞄那姑娘，读她的表情。 李建红也礼貌性的问了赵晓楠一句：“赵小姐，没问题吧？” 赵晓楠哪敢有什么意见，立刻应了下来。 一时间，程风兴奋又紧张，他走出评委席的时候，整个肢体都显得有些不自然，好半天才给自己找了个位置，躺在了地上。 赵晓楠没有多想，顺势跪坐在了程风的一侧，而后开口问李建红：“那我有什么对白吗？” 李建红摇了摇头，说：“具体的对白你自己想，只不过我希望你这个人物的性格是比较内敛的，不是那种会嚎啕大哭的类型，注意情绪的堆叠和内心戏，不要太浮夸。”其实李建红一般不会解释这么多，能开口给这位试镜的小姑娘指导，就已经是在帮她了。 赵晓楠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听懂李导的意思，只是身体已经行动了起来，她先缓缓的将躺在地上的程风抱住，接着便开始自顾自的用心入戏。 而程风就没有那么多别的事情要想，被赵晓楠抱起来的那一瞬间，他爽的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容易才憋住了没动。赵晓楠身体的柔软从四面八方传来，特别是程风的脑袋现在就靠在姑娘的胸口，感受着她呼吸的起伏，背枕在姑娘紧实的大腿上，他是多难才忍住没有动手去摸…… “风哥……”赵晓楠的表演开始了，她先是轻轻的呢喃了一声，前一秒还在姑娘怀中爽成傻哔的程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一种情绪瞬间将其感染，姑娘的这一声呼唤何其悲凉，任凭再怎么没心没肺的人看到这里都不可能还在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就连李建红都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毛，可见赵晓楠的感染力之强。 姑娘入戏很深，欲言又止。静了几秒之后，闭着眼的程风只觉得有水滴在了自己脸上，迟了一瞬他才明白，这姑娘是哭出来了。 姑娘轻声的啜泣，有如童话故事里的场景，又像是水墨画的笔触勾勒而出。 李建红终于忍不住出声开始指导：“说点什么，说你会为了他好好活下去，要替他去看看这个世界。”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去更多地方看一看，那些你想去却没有去到的城市，我一定会替你走遍……”赵晓楠边哭边按照李建红的要求开始说起了对白。 此时此刻，比起任何人，躺在姑娘怀里的程风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更加真实，他从满脑子的绅士念头到此刻已经完全沉静下来，他也被赵晓楠代入了角色之中，甚至会有一点点的伤感和绝望像是幻痛一般一下下的刺激着自己。 “可以了……”李建红舒了口气，缓缓的说了这么一句。 赵晓楠迟了一些才回过神来，仿佛是还没有过够戏瘾，松开程风时甚至还有些不舍。 “导演，怎么样？”赵晓楠粗鲁的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丝毫不在意泪痕有没有影响自己的形象，急切的问。 李建红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望向正从地上爬起来的程风，问道：“程副导，你的感受最直接，你觉得怎么样？” 程风到了此刻还沉浸在角色之中有些出不来，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听到李建红问自己，他才木讷的应了一声：“啊……我觉得……挺有感觉的。”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李建红点了点头，虽然程风的表达能力有限，但她还是能看得出这男人现在满脸的懵哔，她又转而问赵晓楠：“你是在哪儿学的表演啊？” 赵晓楠回答说：“我很小就对演戏有兴趣，只是艺考不过才上的师范，大学我还参加了歌剧社团，自己有时间也会上网看一些教人表演的教程，在家都练。” 李建红听完，没在表示什么，只道：“可以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赵晓楠听了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临出门时，她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如果各位老师能够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用拼命努力来回报你们的。” 听了姑娘的话，李建红和她丈夫都是礼貌的笑了笑，类似的话他们时常会听见，此时已经完全没有感觉。 程风看着姑娘走出房间关上了门，终于忍不住问李建红：“李导，她怎么样？” “想听实话吗？”李建红收起了温和的表情，冷漠而认真的反问道。 程风一时间没跟上李建红的节奏，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李建红看着程风，开口道：“她的外形条件一流，演技虽然说不上多好，但是至少能看出她是很努力的，如果再有个像样的公司力捧，肯定能成名，只是这中间还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