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你先放开我   宫氏集团。   门口缩回一颗畏畏缩缩的脑袋,扬声惊呼,“总监来了。”   司晚身着一身高定连衣裙,裙摆点缀着时尚碎花,清雅不失秀丽,唇角挽着雍容笑意。   她刚进公司,便察觉今日公司气氛十分紧张,眼神略略环顾一皱,众人目光带着嘲讽、挽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仿佛她是动物园里耍猴的。   “总监。”见司晚脸色微沉,秘书小鱼连忙上前,冲着司晚欲言又止,“总监……宫总来了,在你办公室里。”   小鱼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嗤笑一声:“宫少大驾光临,又有好戏看咯。”   司晚嫁给了帝都最有权势的男人,她的丈夫是宫氏集团万众瞩目的执行总裁。   宫家老爷子军功累累,宫父在任市长,宫母是宫氏集团的董事长,而宫思冥更是以凌厉的商业手腕很快坐稳了宫氏集团的总裁之位,宫氏集团涉猎极广,在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是以,宫家在帝都是帝王一般的存在,万人敬仰,长相邪魅的宫思冥更是帝都所有女人心目中的老公和理想中的情人。   然而,司晚并未因此在公司高人一等。   因为——宫思冥十分厌恶妻子司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知道了。”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司晚习以为常地敛起眸光,唇角笑意收敛三分,沉声道:“没事的话,大家都去工作吧。”   小鱼小心翼翼地跟在司晚身后,低声提醒她,“总监……韩箐箐也在里面。”   司晚眼神微不可见地凝了一下,面无表情,“嗯。”   小鱼抿唇,垂眸掩饰掉眸中的可惜之色,聪明退下。   司晚面上僵了片刻,深吸一口气,从容不迫地走向办公室,手伸到门把上,又微微顿了顿,最终微微推开了一丝门缝。   “嗯啊……宫帅……别……”她人还未进办公室内,便听女人娇媚如水地唤着一声声‘宫帅’,男人邪魅狷狂地嗓音,混合着暧昧的低喘,起起落落,“叫大声点儿,嗯?”   司晚小手彻底僵在门把上,白皙纤瘦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起,在皮肤表层下危险跳跃,心下波涛汹涌:那女人口中的‘宫帅’是她结婚已经一年的丈夫,却从来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如今却光明正大地在她办公室内亲热……   叫大声点儿,给谁听?又是要给谁难堪?   司晚咬唇,隐忍深呼吸,指尖骨节发白,性感锁骨在胸口气息不稳的情况下,几番起伏不定。   ‘咔擦’一声,司晚慢动作开门而入,里面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她唇色泛白,面容却已经趋于平静。   司晚的办公沙发椅上,男人慵懒靠后,双腿笔直有力微微曲起,妖冶性感的女人大方跨坐在宫思冥腿上。   男人身上的黑西装外套凌乱地扔在办公桌上,白衬衫扣子全部解开,肌理分明的肌肉力量勃发,八块腹肌跳跃着迸发的热情,古铜色的肌肤性感又魅力。   那女人扭动了一下,倾过身子往他胸口靠过去,精致的美甲没入宫思冥引人遐想的胸肌深处,“宫帅……”   司晚恍若未觉一般,目不斜视地拿起电脑下压着的一份文件,心口发冷,一阵阵颤栗,面上却是故作平淡,转头看向宫思冥,“你要是没有开房的钱,我可以给你。”   她停在两人面前,语气凉薄,“别在我办公的地方做这种事,我嫌脏。”   又是这张该死的万年冰山脸!   宫思冥非常讨厌看到这样麻木如朽木的司晚……   “司晚……”宫思冥薄唇翕动,低沉嗓音如华丽钢琴曲般流淌而出,他推开身上的女人,倾身而起,高大挺拔的身影压过她头顶,铺天盖地而来的凌厉气势、压的司晚有点喘不过气。   她微微抬头,便看进宫思冥讥讽如寒冰的眸子,他施施然警告她,“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嗯?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司晚心底苦笑——她是什么身份?   宫家大少名义上的妻子?   害死宫思冥初恋的凶手?   在宫家没有地位的少夫人?   还是帝都人尽皆知的笑柄?   她不过是爱一个人,低到尘埃里,是一只可怜虫。   “对不起,是我逾矩了。”司晚眸中神思恍惚,口中却平静道歉。   可是司晚的顺从,反而更加惹怒了宫思冥,他本就凌厉的眸色陡然沉了几分,“道歉光用嘴就行了?你总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隔着桌子,宫思冥探过修长身体,戏谑讥讽的眼神看向司晚胸口,意思显而易见。   司晚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的衣服,惊恐抬眸,怔忡地看向宫思冥——鬼斧神工的一张脸,仿佛是来自于造物主呕心沥血的神来之笔,凌厉流畅的线条彰显着军人的桀骜不驯,色淡而寡的薄唇抿起轻嘲的弧度,更添几分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宫思冥嗤笑,笑意慵懒,狠狠捏住司晚的胳膊,将人扣进怀里,“司晚,你还矫情什么劲儿?嗯?当初想方设法嫁给我,现在却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做给谁看?”   司晚拼命挣扎,不想当着别的女人的面,被他如此羞辱,苦苦开口,“宫思冥,你放开……”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韩箐箐见此,顿时心中生气,面上撒娇着挤过来,“宫帅,这种不识相的女人,别理她了嘛。”   她苦心孤诣地攀上这么个金主,刚刚勾引上了钩子,可不能就这么让人跑了。   宫思冥忽地冷冷甩开她的手,“不想倒霉的,就赶紧滚!”   韩箐箐的确不敢惹怒宫思冥,恨恨地瞪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司晚,抿着唇气呼呼地滚了。   被他通身冷厉的气场吓了一跳,司晚心下咯噔一声,抬脚就想跑,可宫思冥身高腿长,微微跨了一步,轻而易举地将人控制在怀里,生拖硬拽地把司晚摔到休息室的床上,力道不加控制,司晚生生将柔软大床砸出了一个大坑,又狼狈地弹了起来。   “呵!”宫思冥冷笑一声,一手脱了白衬衫,彻底露出精壮有力的身材,朝着司晚压了过去。   司晚心生戒备,对他的侮辱姿势感到生气和无力,拼命挣扎,“宫思冥,你先放开我。你干什么?这是公司,你不能……”   宫思冥压住她的唇角,狠狠咬上去,“司晚,你可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凭什么不能?”   鼻尖是女人刺鼻的香水味,想到宫思冥刚刚才和那女人……   司晚额头青筋暴跳,眼眶委屈发红,不禁低骂,“宫思冥,你恶心,口味重,刚和别人做完,又……”   宫思冥大手一僵,“恶心?你才是真的恶心。即使我口味重,现在看到你这种令人作呕的样子,也没兴趣。”   说罢,宫思冥冷冷睨她一眼,径直摔门离开。 正文 第二章 你和司晚一起去   司晚拥着双膝坐在床上,眸中隐忍的难过在无人的时刻才敢溢出点滴,她垂眸,脑海中思绪纷繁。   足足僵坐了半个小时,她才整理好心情,面无表情地叫来小鱼,“找保洁立刻换好干净的床单,仔细打扫整间办公室,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小鱼像是习以为常,匆匆应下,转身离开。   会议室。   司晚面色平静地坐在主位,身后PPT屏幕的蓝光投落她身后,将她精致的五官没入五颜六色的剪影当中,愈发看不清楚情绪。   副总监刘磬正在侃侃而谈地介绍此次广告创意,“公司新推出的天使系列珠宝,主打真爱和感怀口号,代言人已经定下了当红女星韩箐箐,她的屏幕形象一向正面积极,且热衷于公益,鲜少有乱七八糟的绯闻传出,很符合我们珠宝的形象要求。”   “韩箐箐不合适。”众人都同意,司晚却蓦然开口,果断拒绝。   刘磬睨了她一眼,语气挑衅,“总监,你不想用韩箐箐,是公报私仇吧!”   刚刚韩箐箐和宫思冥在司晚办公室调情的事情,整个公司都知道了……   刘磬原本是广告部一个很有实力的老人,性格生地强势,又是个有几分真本事的,她苦熬几年,本来应该坐到总监位置,却因为司晚空降,只能屈居副总监之位,是以很不喜欢司晚……   刘磬这一次更是找到了讽刺和打压司晚的机会,“希望总监能公私分明,慎重做决定。”   司晚没理会,淡淡站起身,扫了众人一眼,“很抱歉,区区一个韩箐箐,还不值得我搭上名声跟她为难。   司晚抬手,淡淡撩起耳侧长发,语气波澜不惊,“韩箐箐确实当红,粉丝人数庞大,可是她几年前凭借选秀节目走红之后,这几年拍过烂片,并没有拿得出手的代表作,粉丝基础并不稳定。   韩箐箐的荧屏形象大都是通过营销号堆积而成,形象根本经不起推敲,未来发展变数太多,此次珠宝代言合约一签就是五年,我们没有必要兵行险招。”   刘磬脸色一僵,一时被气的哑口无言,却找不到词反驳——司晚说的都是事实。   众人不敢说话,刘磬势单力薄,只好咬牙,“换就换吧。”   司晚瞥了她一眼,这才又说了一些其他问题和安排负责人处理新品发布会的事情。   冗长的会议持续了快要两个小时,待众人散去,司晚揉了揉额角,有些疲倦,“天使系列珠宝新品发布会在即,媒体那边要事先打理好,把每一个可能出现在镜头前的问题都沟通过后报给我……”   她瞥了一眼小鱼,“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小鱼想了想,瞥了她一眼,低声道,“刚刚小安来通知了一下,明天晚上既定的慈善拍卖会……”   她支支吾吾,“董事长要求总监您和宫总一同去参加拍卖会……”   司晚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宫家别墅。   吃完饭,司晚静坐在沙发上,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佣人照例禀告她,“宫总早上回来一次后,就再也没回来。”   司晚点点头,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别墅,心里有些无力:宫思冥父亲工作未归,宫母应该是出门谈生意去了,宫老爷子在国外修养。   她每天下班以后,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一颗心如同浮萍,找不到着落。   司晚洗完澡躺在床上,一手捏着手机翻来覆去,心里纠结着:发生了白天的冲突,他应该很生气吧?明天的慈善晚宴,又该怎么说服他答应参加呢?   迷色酒吧。   宫思冥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身体后仰,面无表情地仰头灌了一口酒,五官在灯影之间愈发迷离。   迷色酒吧老板卓尼见状,不禁笑着打趣道,“宫总这是借酒消愁?”   傅工言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去看宫思冥独自饮酒的模样,顿时乐了,语气邪魅,“又是为了那什么司晚吧?”   傅工言出生黑道世家,言语间自带痞气,调笑居多。   “闭嘴。”宫思冥瞥了一眼好友,漫不经心地抢回酒杯,眉眼间的复杂一闪而过。   他虽是宫氏集团的总裁,宫家在军政两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光有白道上的门道,宫家根本没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有时候白道也需要黑道周旋转圜,这个世界,是是非非从来就不是黑白分明这么简单。   张家大公子张奇凛家里和宫家是世交,对于宫思冥和司晚之间的恩怨纠葛,他再清楚不过,“你还没和司晚离婚呢!”   傅工言乐于看戏:“宫总,对女人呢,你放宽心一点,我有一批货,被令尊的人卡海湾了。”   他推了宫思冥一把,“宫总对女人心慈手软,对兄弟怎么就心狠手辣起来了?帮我跟伯父说说,通融通融呗?”   宫思冥不屑,“五五分,我马上就放货出去。”   傅工言眼角一抽,大骂宫思冥,“活该你被女人折磨吧你就,怎么这么狠毒?五五分,你怎么不去抢呢?”   宫思冥淡漠不言,任由他折腾累了,这才蔫蔫儿捶他一拳,“成,五五分。”   傅工言痛失暴利,化愤怒为色欲,直接让卓尼叫了一堆美女进来。   “最漂亮的那个……”傅工言指了指中间前凸后翘的女人一眼,“好好伺候宫帅。”   那女人眼睛一亮,进来的第一眼,她就看上了一身黑西装、痞帅勾人的宫思冥。   她堪堪落座,无骨的身子便往宫思冥身上倒,男人纹丝不动,丁当眼神一喜,变本加厉地探手入黑西装,堪堪向下,语气在他耳边暧昧轻吐,“宫帅……”   女人柔弱无骨的身体软倒在他怀里,宫思冥身体紧绷,脑海中却莫名其妙地浮现司晚那嫌脏的眼神,顿时头皮发麻,“滚开。”   丁当被推了一个趔趄,委屈落泪,“宫帅,我哪里做错了?”   傅工言一愣,“你这是怎么了?”   宫思冥点了烟,对女人委屈含泪的眼神视而不见,冷冷道,“心烦,别惹我。”   众人唏嘘片刻,宫思冥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比了个手势,包间立刻十分安静。   “妈,有事儿?”宫思冥言简意赅,严秀雅也不拖泥带水,“明晚有个慈善拍卖会,你和司晚一起去。”   宫思冥蹙眉,冷声拒绝:“不去。”   严秀雅语气淡然,并未多劝,“司晚会联系你一起去,你们自己沟通。”   说罢,那边利索挂了电话,宫思冥盯着暗下来的屏幕,却更加心烦…… 正文 第三章 慈善晚会 宫家别墅。   司晚翻来覆去,信息框里的字删了打、打了删,头发都快要被她薅光了。   严秀雅的短信来得猝不及防,「慈善晚会的事情,你告诉阿冥了吗?」   司晚心口一跳,想着婆婆素来严肃冷凝的眼神,顿时心口一紧,纠结挣扎都被她严秀雅一个信息压回了阴暗角落。   她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连忙给宫思冥发信息,「明天有个慈善晚会,妈让我们一起去。」   等了好一会儿,雪白的屏幕还是无动于衷,宫思冥并未回复。   司晚知道宫思冥肯定看了短信,面上扯出一抹苦笑,她颓然倒在了床上,头晕目眩片刻之后,她接着又给了宫思冥发了地址时间,「明天七点我在会场门口等你。」   末了,她小心翼翼地低声呢喃,“不见不散。”   可是到底还是没有勇气把那四个字变成白纸黑字送到宫思冥眼底。   酒吧。   提示音再次响起,宫思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机,却未搭理,随手将手机扔到了一旁,淡淡闭上眼睛。   张奇凛看见锁屏内容,自然知道明晚的慈善晚会,低声问宫思冥,“诶,你打算去吗?”   宫思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将手臂搭在了眼睛上,冷哧一声。   ……   隔日,为了慈善晚会,小鱼特意给司晚约了造型,早上九点开始做造型,直到下午六点,司晚收拾完毕,才匆匆赶往会场。   小鱼瞥了一眼身侧的美丽女人——一身高定收腰红裙,优雅而不失庄重,衬托地司晚肌肤欺霜赛雪,五官愈发盈盈动人。   司晚平日上班总是着淡妆,清丽可人,今日做了精致到每一个毛孔的妆容,将她完美的鹅蛋脸型勾勒地淋漓极致,一双远山眉显出悠远宁静的气质,勾着凤尾妆的眼睛显出几分雍容气度。   小鱼咽了咽口水,“总监,平常看惯了你淡妆清丽的模样,现在这靓到爆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了。”   她心中惋惜:这么美丽优雅的女人,应该得到世上更好的珍惜,为什么宫思冥却总是那样羞辱她呢?   司晚笑了笑,没有接话,到了会场她让小鱼先进去,自己留在门口等人。   她频繁地看向腕表,眸中忐忑不安只为了那一人。   她着装惊艳,独身一人在会场门口等宫思冥,路过的眼光各色各样,甚至有相熟些的人还故意窃窃私语,无非是些不堪入耳的嘲讽。   司晚故作不知,垂眸盯着手机一动不动。   她来的比较早,等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宫思冥,小鱼已经打来电话——慈善晚会快开始了。   “怎么还不来?”司晚焦急,拍卖快要开始,如果他不来……   司晚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裙摆,眉眼间焦急之色显而易见。   此时面前一辆迈巴赫缓缓停下,侍者连忙过来开车。   宫思冥姗姗来迟,今日换了一身宝蓝色西装,紧紧裹住一身凌厉气息,五官冷艳傲人,气势邪魅逼人。   “你来了。”司晚上前一步,又不敢靠近,低着头,掩去眸中的欣喜之色。   宫思冥瞥了身前的女人一眼,讽刺她,“这一身礼服穿在你身上,糟蹋了。”   谁都没有看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艳,司晚怔忡失落之际,男人已经抛下司晚独自进会场。   他身后,司晚沉默不言,却是快跑了几步,始终紧跟着。   拍卖会正好开幕,两人虽然坐在一起,可是宫思冥光明正大地无视她,可司晚单是和他安静坐在一起,便心跳如鼓。   ……   宫思冥虽然是宫氏集团的总裁,却极少这种正式的场合露面,今夜便是来了,也如同来走个过场一般,对慈善晚会不闻不问。   司晚拍下几样古董作为慈善捐款,拍卖结束后便是众人期待的酒会,难得宫家大少大驾光临,巴结宫思冥的人很多,司晚始终跟在宫思冥身侧,浅笑不言,端庄大方。   即使宫思冥对她视若无睹,场内羡慕嫉妒司晚的女人也更多……   韩箐箐本是受邀前来,没有想到宫思冥也会和司晚一起出现在这种场合,身后还跟着讨人厌的司晚。   她扭着腰袅袅婷婷地挤过来,半靠在宫思冥身侧,娇笑一声,“宫总,真巧啊。”   司晚被挤到一旁,握了握拳,见宫思冥当众搂着韩箐箐的腰身,故意给她难堪,司晚抿唇,狼狈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司晚?”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独特的温润嗓音引得司晚回头,眉头惊讶一挑,“牧总。”   牧之深之前跟司晚合作过,曾经跟司晚表过白,却被她拒绝。   如今再见,他温润帅气的五官上全然不见尴尬,仍旧亲切如初,“没有想到这么巧啊。司总监,能不能赏脸喝一杯?”   他递了一杯香槟过来,谦和有礼。   司晚扯唇,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然。”   两人同在商场交往,共同话题不少,算得上相谈甚欢。   不远处的宫思冥看出牧之深的殷勤,不屑敛眉,浑身气息却冷了下来。   他脚步刚刚一动,却见小鱼忽然过去找司晚,低声道,“总监,公司正在洽谈的浅水湾项目合作负责人张总在那边……”   司晚抱歉地看了一眼牧之深,“牧总,下次有机会再聊。”   她主动举杯,一饮而尽。   牧之深温润一笑,如陌上暖玉,“你去忙吧。”   司晚告别了牧之深,刚准备走过去,突然被宫思冥拦住了:“你和那个野男人什么关系?” 正文 第四章 别装死   听见宫思冥质问的声音,司晚心里一阵好笑,他这是站在什么立场来质问自己。   “这不关你的事吧,你还是顾好你自己的小情人吧!”   说完便扬长而去,气得宫思冥咬牙切齿。   浅水湾洽谈项目合作的负责人张总年约四十岁,却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地中海。   他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好美色,一见司晚十分漂亮,当即热情地迎了上来,“司总监,幸会啊。”   说话间,肥厚的大手已然摸上司晚小手。   司晚面色不动地笑了笑,借着拉开椅子的动作,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张总,幸会。”   席间,明眼人径直将张总身边的位置让给了司晚,张总一直殷勤劝酒,“司总监真是年轻有为,浅水湾这么大的项目,司总监也驾轻就熟,确实让人佩服。”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粗短的胳膊搂上了司晚的肩膀,笑眯眯道,“来,为了我们未来的合作,今晚不醉不归。”   在座众人心知肚明,司晚虽然是宫家少夫人,但是宫思冥对其厌恶至极,她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   小鱼急忙劝说道,“张总,我们总监不胜酒力,已经喝了……”   “怎么?”张总刚刚还笑眯眯的脸登时垮了下来,“看来宫氏集团的合作诚意也不过如此,几杯酒,司总监也要推脱?”   合作重要!   司晚撑着小鱼的腿,安抚性的拍了拍,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总说的哪里话,陪您喝酒是我的荣幸。”   一杯接一杯,张总色迷心窍,故意灌酒,司晚别无选择,也只能一直喝。   小鱼干着急,又不敢出手搅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宫思冥身上,他正搂着韩箐箐说着悄悄话呢。   哼!   宫思冥虽然在现场,可他肯定不帮总监。   小鱼悄然起身,想着去找刘磬过来解围。   韩箐箐和宫思冥确实在说悄悄话,韩箐箐趴在宫思冥耳侧,软语调笑,“宫总,你看,司总监正在被人灌酒,孤零零的,好可怜喏。”   宫思冥瞥了一眼,那个地中海单手搭在司晚肩膀上,大肆献殷勤,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到那女人身上去。   宫思冥捏了一下韩箐箐纤细的腰身,没有搭理司晚的意思,继续和身旁的女人调情,嗤了一句,“管她做什么。”   ……   司晚酒量不好,不多时便喝的晕晕乎乎,旁边的人看准了地中海的龌龊心思,又见宫思冥无动于衷,便一直铆劲儿敬酒。   司晚酒精上脑,渐渐开始发懵。   “司总监好酒量啊。”地中海见她晕晕乎乎地迷离了眼神,探身过来欲吃豆腐,大手顺着她腰线摸了下去。   “唔……”司晚虽晕,但还没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腰侧敏感处被人摩挲着,她连忙避开,作势捂住嘴巴要吐,“我……唔……对不起,去个洗手间。”   她撑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去卫生间,捧了一把冷水泼在脸上,脑袋微微缓和了点,但是思维仍旧一片懵。   捂着难受的胃出了卫生间,抬眸便撞上了男人的啤酒肚,“司总监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地中海形容猥琐,搂着司晚的腰身就要毛手毛脚,司晚脑子里晕晕乎乎地炸开一团迷雾,酒精麻痹着她的神经,此刻她只想赶紧回去,潜意识里害怕出事,“唔……张总,我们出去说。”   司晚推开张总就要走,热气从胃部上涌到头顶,酒劲慢慢上来,司晚脚步险些软了下来。   地中海看出她坚持不住,拦腰将人扣了回来,不折不挠地纠缠上来,“出去说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想说什么都行……”   他猥琐地笑,拉着司晚就要往卫生间里去,“司总监,你这么漂亮,跟我说什么都行。”   司晚昏昏沉沉,下意识去推他的手,拒绝被人吃豆腐,张总哪里会放过到手的豆腐,顿时下了狠力气去拽她。   “啊……”张总一个狠力,司晚脚下打滑,猛地摔了出去,酒劲儿上来,彻底晕了过去。   地中海愣了愣,咧开嘴笑,“真是天助我也,这一下,还不是让我为所欲为了?”   他拖着昏厥过去的司晚进了洗手间,把门反扣上,蹲下身子就去解司晚的衣裳,眼睛里欲望四射。   眼前玉体横陈,白皙肌肤渐渐揭露于眼底,地中海匆匆脱了自己的衣服,猴急地垮身扑过来,抱着不省人事的司晚就啃了她一脸口水。   “砰”地一声,洗手间的门忽地应声而倒,险些把地中海砸个正着,他吓得欲望一软,险些泄了气。   “你……你是谁?”来人一身宝蓝色西装,身高腿长,俊美的五官和凌厉的气势浑然一体,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司晚,让张总不由得牙关一紧。   宫思冥虽然是宫氏集团的总裁,可是圈里都知道,除非是十分必要的场合,他从来不会亲自出席。   像是张总这种段位,压根就没有这个荣幸能见宫思冥一面,若非是浅水湾项目,张总从中搭上了线,他或许连司晚都挨不上。   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张总美色当前,熊胆上头,提着裤子恼羞成怒,“妈的,不长眼睛吗?赶紧滚出去。”   宫思冥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人,脸色铁青一片,心中自我安慰:我只是不想宫家名声被玷污,所以才跟了上来。   张总骂骂咧咧地要去推宫思冥,却被男人抬脚踹了出去,出身于军政之家的宫思冥战斗力是SSS+级别,不用大动干戈,就把地中海打了个落花流水……   “还不滚?”宫思冥居高临下,狠狠踩住他肥厚的咸猪手,面若阎罗。   张总被揍得鬼哭狼嚎,闻言连忙落荒而逃……   宫思冥身子僵了僵,随即一脸嫌弃看着已经晕得迷迷糊糊的司晚,他脚步一动,本想转身离开。   但转念一想,若是回去宫母询问,他也不好交代。   宫思冥看了一眼自己修长有力的手掌,面无表情地收回落在司晚身上的目光。   他冷寒的眼神四下转了一圈,终是转身走向角落处的清洁工具,水桶里放着拖把抹布之类的东西。   宫思冥随手拿走了硬毛刷子,也不计较这是做什么用的,转身就蹲在了司晚面前,嫌弃地瞥了一眼她裸露着上半身的样子,眸光微动,挑着刷子将她的裙子撩了上去,盖住她白皙饱满的胸口。   “司晚,别装死了。”他半蹲在地上,眉心紧紧隆起,十分不情愿地伸手用刷子挠了挠司晚的脸,直挠地她白嫩的脸蛋红彤彤一片,他蓦然下了狠手,戳了戳司晚的胸口。   “给我醒一醒,装什么死!”宫思冥用极其恶劣的法子将司晚捣醒,被她一身酒气熏染,眼神愈发嫌弃。   “唔……”   司晚鼻尖嗅到一股古怪味道,顿时紧紧蹙眉,迷迷糊糊醒来,迷离的眼睛将将睁开,入目便是宫思冥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   “阿冥……”司晚酒意未散,根本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见宫思冥蹲在他身边,她一脸惊喜,红着脸坐起来,忽然不由分说地……   在宫思冥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狠狠朝着宫思冥怀里扑了上去,如同跳跃的兔子,“阿冥,真的是你。” 正文 第五章 我喜欢你那么久 “你这女人……”宫思冥看着熊抱自己的醉鬼,扑鼻而来的酒味让他狠狠皱眉,脸色沉地能滴出水来,“司晚,放手,不然我把你丢下去。”   司晚好不容易能抱得美男归,酒壮怂人胆,正好思维不清楚,抱上了宫思冥就不肯撒手,赖在他怀里磨蹭,“宫思冥,真的是你,我能抱到你了,跟在梦里一样。”   她咕哝了几句,温热的气息混合着酒精的味道撒在宫思冥耳畔,带起一阵阵诡异的颤栗,“宫思冥,笑一笑好不好?”   司晚扑上来,伸手就往宫思冥脸上肆虐,“干嘛总是凶巴巴的,我对你……不好吗?”   宫思冥一时愣住了,心里嫌弃又惊讶:虽然当初司晚一心想坐上宫少夫人的位置,可她自从嫁给他,整个人便是冷冰冰的,干什么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跟他靠近一步就跟沾染了病菌似的,要后退好几步。   像是这样赖皮又黏人的司晚,仿佛打开了宫思冥的新世界。   嘴角被醉鬼强行拉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宫思冥这才恍然回神,嫌弃地把司晚推开,“少给我借酒装疯,司晚,你以为喝了点酒,就能装疯卖傻地靠近我了?”   司晚缠着他的胳膊,宫思冥冷哼一声,径直将人扯开,毫不犹豫地推了出去,他是军人,力气极大,司晚不过是个纤瘦的女人,被这么一推,刚刚和宫思冥的那点亲密接触瞬间就被打开。   “唔……”司晚狼狈地摔到在地,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不满地噘嘴,“宫思冥,你干嘛推我?”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心里头不高兴,好不容易能抱到朝思暮想的男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罢休?   也许酒精激发了司晚潜在的狗胆,还有对宫思冥的渴望,她伸手就朝着宫思冥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腿,“你别走啊。再陪陪我啊。我喜欢你那么久,你就不能……不能对我笑一笑吗?”   宫思冥站着,身高拉开了两人的差距,有些听不清女人在嘀咕些什么,再加上被司晚抱住了腿缠上,宫思冥有些恼了,蹲下身子去掰她的手,语气恶劣,“你这女人别得寸进尺,逼急了我也是会动手的。”   司晚自然不依,“我不放……你别拉我啊……”她也是学习过散打的,抱住宫思冥的大腿死也不松开,嘴里支支吾吾的,“宫思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好歹也是你的……你的追求者……我喜欢你有什么错?”   她吸了一口气,鼻音有些重,“我喜欢你那么久那么久……可是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我呢?我想嫁给你,是想你能爱我喜欢我……你……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呀?”   宫思冥听到这话有些呆滞,原本要摔开她的动作陡然僵在了半空中,大手握在司晚肩膀上的力道改为轻轻握着,心里冒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如同被春风拂过的碧湖,漾起了阵阵涟漪。   “你说……你喜欢我?”   他眉心微微拢起,片刻又散开,目光紧紧黏在趴在他腿上又哭又闹的醉鬼身上,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一个醉鬼的话,我他妈的竟然也信了?”   若是她真的喜欢他,怎么会在他面前表现地那么冷淡和不屑一顾,他无数次带着女人在她面前晃悠,这女人哪一次表现出吃醋的样子了?   司晚哪里有半分喜欢他的样子?   分明就是酒后胡言!   宫思冥心中忽然生了一股郁气,闷声戳了一指头司晚的脑袋,“就你这样的,还说喜欢我?骗鬼呢!”   司晚脑子一团浆糊,这句话竟然听进了耳朵里,她得寸进尺地顺着他的大腿往上爬,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腰身,嘟唇撒娇,“宫思冥,我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可是……你不喜欢我……”   说着,她眼神黯淡下来,脑袋乖巧地贴在他胸口,抓紧每一分和宫思冥亲近的机会,“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喜欢我呢?”   宫思冥眼神颤动,胸口贴着温热的脸颊,透过西装传过来的温度滚烫地惊心动魄,让他几乎无所适从。   “司晚……”宫思冥喉咙动了动,抬手拥着她的肩膀,试图将人拉开半分,好好说句话,“你刚才说什么?”   司晚却只注意到他抗拒地拉开她的大手,顿时吓得直摇头,死活抱着他的腰身和胳膊不撒手,支支吾吾地哭诉,“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撞到封羚的……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分给我一点点……就一点点喜欢,好不好?”   宫思冥本来被她难得娇软依赖的一面有所触动,可是耳边蓦然听到司晚说到封翎,顿时脸色大变,脑海中嗡嗡作响,他仿佛看到了封羚含恨看着他的眼神。   “该死的!”宫思冥脸色一冷,彻底用了几分力气,直接将司晚扔了出去,“滚开!”   司晚趴在地上,下巴磕到冷硬的地板上,生生吃痛,被酒精麻痹的神智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好疼,谁打我?”司晚本性并不是唯唯诺诺受欺负的姑娘,感觉有人打她,顿时火冒三丈,眼前模模糊糊一片,她隐约只看到一个宝蓝色的人影冷冰冰地看着他,顿时心火上升,“你敢打我!”   趁宫思冥一个不注意,司晚忽地小豹子一样从地上蹿了起来,然后狠狠一个侧手,分分钟把猝不及防的宫思冥摔倒在地。   宫思冥咬牙,“司晚!”   话还没说完,司晚一个熊抱,直接把宫思冥扑倒,“闭嘴!”   宫思冥恨的牙直痒痒,大手拎着她的肩膀,却被这女人反身压住,雄赳赳气昂昂,“别乱动!”   说罢,脑袋埋进了他脸侧,登时让男人僵住了。   旁边路过一个保洁员,闭眼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找刺激都不找个合适的地方……”   宫思冥闻言,气的脸发黑。 正文 第六章 你给我等着 显然,司晚发起酒疯来,那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且战斗力爆棚,连大名鼎鼎的宫总都奈何不得她。   宫思冥只能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将车开到酒店接人。   华尔是宫思冥身边的得力助手,见宫思冥语气不悦,还以为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接到电话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同样身着西装,华尔生的纤瘦些,不同于宫思冥的凌厉傲人,他穿出了几分清秀的美感,“宫总,我……”   他人刚刚站到门口,看见这场面,十分惊讶,嘴巴都张圆了:他家少夫人死抱住宫思冥的腿,一向威风凛凛的宫总此时却脸色发黑,宝蓝色西装外套和白衬衣都被扯的不像样子,凌乱地像是惨遭蹂躏过的小倌儿。   就算是遇到了绑架和暗杀,宫思冥怕是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吧?至少,面对敌人,他会顽强反抗,而面对这怀里的女人,怕是——自古温柔乡,英雄冢哟。   宫思冥见华尔摸着下巴笑得愈发猥琐,人却是愣在门口不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愣着干什么?”   华尔幽幽感叹,“宫总,你们结婚这么久,夫人是第一次如此热情吧?啧啧……真够火爆的。”   宫思冥额头青筋一跳,脑海中阵阵热气上涌,仰头对助理一阵大吼,“你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调到非洲去喂豹子!”   华尔一愣,秀气的脸蛋变了变,转而笑嘻嘻地蹲在宫思冥身边,小心翼翼地解救他家被围困地不能动弹的宫总,憋着笑道,“宫总您放心,我一定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宫思冥磨牙:“……闭嘴。”   司晚已经趴在宫思冥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熟睡的时候甚至还幽幽地打着呼,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酒精熏染的,还是被宫思冥的气息传染的,总之唇角的笑意看在宫思冥眼里,十分碍眼。   华尔费力好大的力气,才拾掇好了宫思冥被扯地乱七八糟的衣物,聪明地为两人打掩护,一路将人护送到车上,“宫总,我去开车,直接回别墅还是?”   宫思冥没好气地吼了一句,“你说呢?”   司晚依然死抱着宫思冥的脖子,脑袋歪在他脖颈处,欣欣然睡的正死,似乎被聒噪的声音吵到,她咕哝一声,“好吵啊。”   随后还不耐烦地翻了一个身子,红唇正好对着宫思冥的喉结,又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她的每一个呼吸之间,宫思冥的喉结都会上下剧烈滚动一番。   宫思冥闭了闭眼睛,额角青筋直跳,“回别墅。”   “是,宫总。”华尔从后视镜里看到这样的景象,顿时憋笑憋得难受,若不是宫总的脸色太难看,他真想趴在方向盘上,好好笑一年。   华尔的气息隐忍,宫思冥又岂会感受不到,可眼下这耍酒疯死死睡过去的女人,搅和地他心烦意乱,没有心思理会华尔,只恶狠狠地瞪着怀里的司晚,既想把她丢出去,可是大手总是不听使唤。   车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华尔不时地想偷看一下宫总吃瘪的样子,被宫思冥发觉,挑了角度踹了驾驶座一脚,“开你的车,眼珠子不想要了?”   啧,真是凶残。   助理撇撇唇,到底不敢造次,安静地载着人回了宫家的别墅。   管家见是宫思冥的车子顿时惊喜交加,比大狗看到了肉骨头还要馋,连忙赶出来接,心里暗忖:干什么终于回来了只是少夫人还没回来如果少夫人知道少爷回来了,肯定十分高兴。少夫人可是天天都盼着他能回来呢。   正想着,宫思冥已经探身出来,动作有些别扭,管家顺着那双有力的长腿看上去,顿时愣住了。   挂在宫思冥身上的司晚睡得天昏地暗,殊不知唇角的口水都一咕噜糊在了宫思冥西装上,男人脸色铁青,却难得地没有把人扔下去。   老管家和仆人也是十分惊讶,“少爷,这……少夫人……”   “她喝醉了。”宫思冥不耐烦地扯了扯司晚的手,被她咕哝着按了回去,还煞有其事地抱在怀里,怕是当做了抱枕,还低吼一声,“别动。”   宫思冥无视众人震惊的眼神,恨恨咬牙:“……司晚,你给我等着。”   他抱着司晚回房,折腾来折腾去,司晚就是不肯离开他半步,宫思冥只好把人扔回了自己房间。   管家嘱咐女仆,“你去给少夫人洗漱换好衣服。”   宫思冥气地没话说,等女仆把司晚弄进了浴室,这才愤懑地将衣服尽数脱下扔了。   华尔第一次见这样的宫思冥,不禁憋笑,他也是第一次见如此热情的司晚,不禁惊讶,“宫总,你今晚这是什么情况?”   宫思冥换了睡衣,还是驱不掉一身酒气,顿时拧眉,“不该问的别问。”   华尔笑眯眯地应下,“是,宫总,我保证守口如瓶,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方向,忽然低声道,“宫总,其实您和夫人还挺般配的。”   宫思冥想着司晚今晚抱着他耍赖撒娇的样子,本就心神不宁,再看着他笑嘻嘻的模样就来气,一脚踹了出去,“没事了还不滚?”   华尔神色正了一下,低声道,“宫总,上次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公司里确实有内鬼,但是那人背后的势力……”   他犹豫片刻,“来自于军方。”   宫思冥脸色一凛,“知道了,盯着人,别让他坏事儿。” 正文 第七章 水性杨花   次日,司晚宿醉醒来,头疼欲裂不止,身上还一阵阵酸痛……   “嘶……”司晚揉了揉发麻的额角,脑海中蹿过模糊的画面:想到昨天被众人灌酒,在洗手间又遇到了心怀不轨的地中海……   “不不……不会的。”司晚心里咯噔一声,脑海中那一根紧绷的弦险些没绷住断了。   她立刻紧张的掀开被子,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有一瞬间,她有些心如死灰。直到熟悉的睡衣款式和颜色在瞳孔中渐渐清晰,司晚揉了揉额头,环顾四周,这才发觉自己在宫家。   “吓死我了……”司晚抱着被子,脸色青了又白,显然心有余悸。   “少夫人,您醒了。”女佣掐着点来叫司晚,见她一脸迷茫,女仆欢欢喜喜,“昨天少夫人您喝醉了,还是我给换的衣服呢。少夫人,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司晚皱眉,下意识问,“你给我换的衣服,那又是……谁送我回来的?”   女佣偏头,面色娇羞,“少夫人,是少爷送您回来的。昨晚是少爷抱着您回来的,他亲自将您放到床上……好幸福啊。少夫人,您是不是跟少爷关系缓和了?”   司晚平日待人平和,仆人一时说话也没了顾忌。   “我……”司晚回想昨晚的事情,脑袋立刻嗡嗡地疼,“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跟地中海纠缠的画面啊!   其它的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神情愈发疑惑,“他怎么会送我回来呢?”   司晚有些难以置信,转念一想:应该是那该死的地中海骚扰她,被宫思冥看见,才好心带她回来吧。毕竟,宫思冥占有欲强,自然是看不得自己老婆跟其他人有纠缠……   “少夫人?”仆人疑惑地唤了一声。   司晚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女佣笑着追问,“您是不是和少爷和好了?”   “没有,你别胡乱猜了。”司晚苦笑一声,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缓和了关系?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封羚,如同跨不过去的万水千山。   “他人呢?”司晚声音染着酒后的沙哑,听得有些落寞。   女佣摇摇头,“昨天少爷把您送回来之后,没一会儿又回了公司。”   闻言,司晚苦笑,抵着额头轻声呢喃,“果然他是一刻也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啊。”   女仆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一时没有说话。   “垮着脸做什么?”司晚收拾好心情,笑了笑,“走吧,吃饭了。”   司晚习惯了一个人在家里吃早饭,饭桌上冷冷清清的,她也不觉得别扭,只是勺子碰撞碗筷的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听起来有些刺耳罢了。   管家进来,见她如此,不禁有些心疼,“少夫人……”他犹豫片刻,“夫人和老爷再过两天就出差回来了,您还是尽快做好准备吧。”   他的潜台词是:公公婆婆快回来了,你得赶紧跟少爷谈谈,让少爷回来跟你扮演一对儿合格的夫妻,否则,你这个儿媳妇肯定就要因为不合格被训斥了。   司晚闭了闭眼睛,无声地叹息,“我知道了。”   她需要一点时间,想想怎么和宫思冥沟通,毕竟昨晚的事情,她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   司晚饭后就匆匆回了公司处理工作,严秀雅不在公司,宫思冥对于司晚涉足的领域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因此少不得有许多事情得司晚时刻操心,亲自把关。   上次韩箐箐被换掉,公司请来了模特Julie,她虽在娱乐圈不算太火,但是胜在出道较早,拍过许多影视作品,也拿了奖,是个不折不扣的实力派。   Julie的台风很好,拍摄的广告颇有几分电影大片的既视感,司晚在旁看着,连连点头,身侧忽然传来一声轻嗤,“这种东西能上得了台面吗?”   “韩箐箐,”司晚转头,眼睛微微眯起,“至少Julie是你的前辈,对前辈,你连该有的尊重都没有,怎么配得上天使系列珠宝的气质?”   韩箐箐咬牙,“司晚,别仗着自己有点儿权力就对我指手画脚,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司晚点点头,云淡风轻,“至少,现在我这个宫少夫人兼宫氏集团总监,还有点儿权力能把你这个闲杂人等赶出去。”   说完,她招招手,让助理小鱼过来请人,韩箐箐不服气,吵吵嚷嚷,“谁不知道宫总讨厌你讨厌的要死,装什么少夫人的脸面!”   小鱼冷脸,让安保将人请了出去,不少人拿着手机拍下了韩菁菁闹事的一幕,气得她脸色发青。   ……   下班的时间,大厅里众人三三两两出去,而公司里不喜欢司晚的人很多,故而没人想跟司晚一起走。   司晚却乐得自在,她带着关系较好的小鱼,准备一起去吃饭。   两人刚刚到了公司门口,司晚眼尖地看到车前潇洒英俊的男人,不禁挑眉,“牧总?”   牧之深温润一笑,绅士地打开车门,“司总监,我能有这个荣幸,请美女共进午餐吗?”   小鱼十分知趣,闻言连忙借口离开,“总监,我忘了拿钱包,您不用等我了。”   司晚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开,不禁哭笑不得,见牧之深含笑而立,微微摇头,“牧总还真是让人惊喜。”   牧之深笑意盎然,暖心入脾,“请吧,美丽的司晚小姐。”   牧之深是个很有情调的人,选了离公司较近的一家中餐厅,装潢却十分风雅别致,让司晚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   “这里真别致啊,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么个地方?”   牧之深体贴地为她拉开座椅,打趣道,“谁让你是大忙人啊。”   司晚失笑,“你又在取笑我了。”   牧之深风趣幽默,温润儒雅,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两人有说有笑的画面落入角落一桌人眼中。   长相庄正的男人戳了身侧漫不经心的男人一下,打趣道,“宫总,那边那个是不是你老婆?”   从公司出来,宫思冥跟他一群朋友刚好在这里吃饭,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牧之深和司晚含笑碰杯的画面,顿时一顿暗讽: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宫思冥心情蓦然有些烦躁,冷哼:昨晚还抱着他撒酒疯说什么见鬼的喜欢!今天就跟别的男人共进午餐,这女人的桃花还真是旺盛! 正文 第八章 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宫思冥盯着手中的杯子,热气蒸腾散开,朦胧的雾气让了看不清他的眼神,眼角余光却是有意无意地盯着不远处的司晚,她笑得越开心,他眸色就越阴冷,握着杯子的手不动声色地泛起了青白之色。   司晚忽然觉得汗毛倒竖,肩膀抖了抖,牧之深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冷?”   司晚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是,就是忽然觉得……毛毛的。”   餐厅里开着空调,司晚只穿着无袖雪纺裙,就算觉得冷也是正常,牧之深按住她要脱外套的动作,柔声道,“先披着吧,等走的时候再给我。”   牧之深对一个人温柔以待的时候,如春风拂面,不动声色,丝丝入扣,实际上对方很难拒绝。   司晚抿唇笑了笑,“牧总,果然绅士体贴,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哭着喊着想嫁给你。”   “晚晚,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你怎么一直叫我牧总。”牧之深勾唇,微微摇头,“司学妹可真是会伤人心。”   牧之深和司晚来自于同一所大学,他从大学的时候便喜欢司晚。   但是那时候的司晚一心只喜欢宫思冥,牧之深对司晚的事情了解颇多,只是司晚不知道。   她大概,是把他当做了众多追求者之一吧。   所以他告白被拒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司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避开这个话题,打趣道:“叫牧总也没有什么错吧?”   牧之深敛眉,笑意微微隐起,忽地放下酒杯,一本正经地问,“晚晚,两年时间快到了,结束后……你想干嘛?”   司晚一惊,猛地抬头,“你……你说什么?”   牧之深微微抵着下颌,语气漫不经心,“晚晚,我对你的关注,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见牧之深目光不偏不倚,好像早就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司晚放弃了狡辩的打算,随之苦笑:“一转眼,我和他……都结婚两年了啊!”   时间过得真快!   当初司晚嫁给宫思冥,是应了宫老爷子要求。那时候司晚虽喜欢宫思冥,可他的身份地位也不是她敢强迫的。   只是那时宫老爷子身体不好强烈要求司晚嫁给宫思冥两年,若两年之后,宫思冥还没有对她改观,她可以离开。   “晚晚?”牧之深见她愣住,轻轻唤了一声,目光染了一分担忧。   司晚偏过头,柔和的侧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到时候……我可能会出国吧,这么多年一直围着一个人转,我都快把自己给忘了。我想充实自己,去国外学习更多的东西。”   她曾经为宫思冥放弃的,在彻底失去他之后,也该一件件捡起来。   牧之深眸色黯淡,“晚晚,你就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吗?如果我愿意陪你一起出国……”   司晚连忙摇头,“牧之深,这样做没有意义。”她目光清淡,却不容质疑,“我不喜欢你,你没有必要为我牺牲什么。”   在司晚的生命中,大抵只有宫思冥一人能让她变得畏畏缩缩,患得患失,对待别人,她一向是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连拒绝,都如同当年一般果断地理直气壮。   牧之深看她眼底憔悴青黑,忽然有些不甘心,“晚晚,宫思冥天天跟那么多女人暧昧,让你难堪,你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司晚沉默地放下酒杯,没有说话,却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执拗。   牧之深苦笑一声,颓然靠后,“既然你这么爱他,为什么不跟宫思冥解释——当年封翎的事,跟你根本没关系。”   “牧之深,我能怎么解释呢?”司晚扯唇,眸色沉淀,“的确是我撞伤的封翎,才导致她成了植物人。宫思冥恨我,我不怪他。”   当年她与宫思冥的婚约公诸于世之后,很快封羚就主动约她见面,她本想跟封翎解释清楚关于爷爷的话。   但是她没有想到,去见封翎的路上,自己的车子失控,直接撞上了她。   这两年,她一直活在内疚自责的浓烈情绪当中,如同被困在枷锁之上,即使对宫思冥满腔热情,一心爱恋,可想到封羚,她都告诉自己——司晚,你不配。   封羚是宫思冥的挚爱,宫思冥因此恨她,她不怪也不怨,只是会难过。   牧之深喉头哽了一下,忽然有些心疼她,“晚晚,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   他想去握司晚的手,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避开,司晚微微一笑,“牧之深,我很感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和喜欢,不过……感情不能勉强的道理大家都懂,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就算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司晚站起身,深深吸气,苦笑一声,“我这个人死心眼,这辈子大概只爱宫思冥,无论他对我怎么样。时间一到,我可以离开宫家,永远不见宫思冥,但是这里……”   司晚单手贴着自己的心口,姿态虔诚,语气深情,“已经住满了宫思冥,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她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牧之深,我很抱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司晚捏着酒杯,在商场上口若悬河的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而牧之深和司晚都不知道,在司晚说完这番大胆表白的话以后,暗处有一挺拔的身影陡然僵住,再也迈不开出来找茬的步伐,片刻后只转身离开……   尴尬和沉默如光影微尘,无孔不入,司晚又倒满了酒杯,微笑一下,“牧之深,一起喝酒啊。”   她本想连喝三杯,表示自己的歉意。   牧之深猛地站起身,按住她的手,将杯子抢了过来,语气轻松,“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拒绝,早就习惯了。晚晚……”   他悄然敛起自己的深情和心疼,勾唇微笑,如陌上花开,“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   司晚眸光一颤,睫毛落了下来,盖住眼睛里的愧疚和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   “牧之深,对不起啊。” 正文 第九章 回去看爷爷   周末,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出差很久的宫母和老爷子终于回了别墅,就连公务繁忙的宫父也赶了回来。   “爷爷,小心台阶。”司晚扶着老爷子进别墅,小心翼翼地叮嘱看路。   老爷子扶着她细瘦的胳膊,不满地嘀咕一声,“晚晚,你怎么这么瘦啊?”   说话间,他冷冷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严秀雅夫妻,严秀雅默了一瞬,聪明地没有反驳。   倒是司晚连忙道,“爷爷,我这是光吃不长肉,很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体质呢。”   “女孩子要那么瘦做什么?长点肉看着健健康康的多好。”老爷子拍拍她的手,一路上嘘寒问暖,司晚软声一一应下。   一行人在大厅落座,佣人忙不迭端茶送水,井然有序。   老爷子和宫父在说公事,司晚体贴地将茶递给宫母,对方依旧一副严肃的面孔,扫了楼上一眼,语气微微不悦,“司晚,思冥呢?”   司晚眼神下意识躲避了一下,“他……”   昨天她本来想给宫思冥打电话通知的,可是鉴于她对醉酒那晚一无所知,想了许久,这电话终还是没打过去。   宫母及不可见地冷了眸子,司晚察言观色,连忙道,“妈,思冥公司里事情比较忙,晚一些会回来的。”   宫母还没有说话,老爷子慢慢转过头来,冷哼一声,心知肚明:那小子根本就是不愿意回来。   见司晚面色尴尬,老爷子感叹一声,“晚晚,那小子性子冷,你就包容一些,多体谅他那个榆木疙瘩一点儿。若是受了委屈,就跟爷爷说,我给你做主。”   “你爷爷说得对,晚晚,那臭小子的性格,免不得委屈你了。”宫父出声安慰司晚,“你照顾好自己,如果宫思冥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来告诉我,我好好收拾他。”   司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爷爷,爸,我们挺好的。”   不想自己儿子一直被人训斥,宫母连忙扯开话题,询问了司晚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天使系列珠宝新品上市,听说你用了模特Julie,效果怎么样?”   司晚简单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道,“就长远的发展来看,Julie非常适合这一系列珠宝。现在市场上的反响虽然不够热烈,可是风评却是一面倒的好。”   宫母点点头,“前期要打好口碑基础,稳扎稳打才是长久之道。”   司晚暗暗松了一口气,对这个不苟言笑的婆婆,她单独应付起来,总会有些局促。   片刻后,老爷子忽地想起什么,“晚晚,我也许久没有见你爷爷了,待会一起去你家聚一聚。”   顿了顿,老爷子看着她,“你给那小子打电话,叫上他一起。”   司晚犹犹豫豫,“爷爷,他还有事儿……”   老爷子板下脸,对宫思冥的不悦愈发明显,“他能有什么事儿,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他指着司晚的手机,“现在就打,他要是敢拒绝,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老爷子年轻时也是军队里出了名的暴脾气,哪怕这么多年经过岁月的沉淀,脾气上来了,也带着严厉的痞气。   司晚握着手机,心底有些忐忑:他大抵是不会接电话的吧?   司晚咬牙拨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了华尔的声音,“少夫人?”   司晚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总比被人挂断、或者无人接听的好。   她平静询问,“华尔,思冥呢?我有事儿找他。”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老爷子的脸色,心情愈发忐忑。   华尔却反问,“少夫人,宫总现在在老元帅家,您不知道吗?”   “我爷爷家?”司晚惊讶。   司晚爷爷是元帅,两人同是出身军人家庭,很早就相识了。司晚对他一见倾心,从此不可自拔。可惜宫思冥心里爱的人永远都是封羚   挂了电话,司晚脸色总算是平静下来,如实告诉老爷子,“爷爷,思冥已经在我爷爷那儿了。”   宫老爷子冷哼一声,“算他识相,那咱们也过去看看你爷爷吧。”   ……   宫老爷子和司爷爷同是战友,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感情甚笃,两人见面之后便是一番寒暄,司爷爷打趣,“你这身子骨不中用了吧?养个病养了这么久。”   宫老爷子乐呵呵地怼他,“暂时死不了,你这老家伙,身体还是硬朗地很。”   两人四目相对,纷纷笑了起来,“坐下聊。”   “司伯伯,您和我爸好好聊,我去厨房看看。”宫母去厨房帮忙做饭,宫父黏媳妇,“我陪你一起去。”   司爷爷笑,转手照顾司晚,“晚晚,你也坐过来。”   司晚悄悄看了一眼一侧的宫思冥,对方并没有搭理司晚的意思,径直陪着宫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被宫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   宫思冥不动声色,恍若未觉。   司晚低头,掩饰苦涩笑意,连忙去端了茶过来,陪着爷爷坐到一边,“爷爷,你最喜欢的碧螺春。”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爷爷喜欢什么。”   司晚嗔一声,“爷爷,您说什么呢!”   许久不见,司晚也非常想念他爷爷,祖孙俩聊聊天,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倒是让宫老爷子眼馋,“晚晚,你见了司老头子,就不理爷爷了?”   司爷爷嗤了一声,“晚晚是我孙女,跟我聊天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杠起来,司晚笑了笑,连忙递上茶过去讨好一声,“爷爷,喝茶喝茶。”   两人冷哼一声,宫思冥见司晚有些无奈的样子,眸子不动声色地敛起,“爷爷,前两天公司里出了点儿问题,对手跟军队里有点儿牵扯……”   小插曲过后,宫思冥同宫老爷子和司爷爷聊公司里的事情,分析利害,将牵扯到军队里的利益关系都说得明白。   几人侃侃而谈,即便是面对两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年轻的宫思冥也并不逊色半分,说话条理清晰,眉眼间凝着淡淡的凌厉之色,棱角清冷无匹,薄唇翕动之间,低沉喑哑的嗓音流泻而出,让人不禁心醉。   司晚许久未见这样的宫思冥,一时看的有些失神,这样优雅有风度的宫思冥,完全不同于对待她时的恶毒模样啊! 正文 第十章 她是凶手   晚宴桌上,司晚自然坐在宫思冥身旁,隔着一臂的距离,两人离得非常近,她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让人不禁头脑发晕。   满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色,都比不上一个宫思冥来得秀色可餐。   结婚一年多,司晚第一次离宫思冥这么近,心口小鹿不禁砰砰跳,有些无处安放。   宫老爷子忽地出声,“晚晚,那个鲫鱼汤臭小子爱喝,你给他盛点儿汤。”   司晚一时愣住,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宫思冥的表情僵硬冷冽,似乎有人欠钱不还似的。   司晚握了握手心,不想让爷爷担心,她小心翼翼站起来盛汤,尽量轻手轻脚地,不因为自己的些微颤抖紧张而发出任何声音。   端过去的时候,司晚瞥了一眼男人阴沉的面色,一时有些失神,不小心碰到宫思冥,“啊……对不起。”   滚烫的汤洒了出来,全部落在司晚胳膊上,宫思冥眉眼一动,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   而司晚咬牙忍着,忙不迭用另外一只手擦了一下桌子,连忙道,“不好意思,我再盛一碗。”   佣人连忙过来收拾好退下,宫老爷子率先发了话,“没事儿没事儿,不小心洒了汤而已,没有烫到人就好。”   众人并未看到司晚被烫伤,是以司晚默默坐下,悄悄把左手藏到身后,忍着疼痛低调吃饭,额头却渐渐渗了冷汗。   宫思冥冷眼瞟了她一眼,自然瞥到了司晚胳膊上迅速泛红的伤痕,他眉心动了动,身子微微偏了半分,见司晚眉心紧蹙,他又不动声色地摆正了身体。   她喜欢忍,那就忍着吧。   ……   吃完饭,佣人开始收拾东西,大人坐着聊天,司晚在旁边坐着听,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一直没有休息好。   听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题,司晚开始犯困,可又极力忍着,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宫思冥在对面看着,忍不住嫌弃地挑眉。   “时间不早了,老司,我们就先走了。”宫老爷子起身,同司晚爷爷告别。   听人要走,司晚猛地一个激灵,瞌睡虫散了,连忙站起来,“爷爷,我很久没有陪我爷爷说说话,周末我就在家里陪他。”   司晚爷爷却摇摇头,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宫思冥,摇头拒绝,“我可不要你陪,我周末约了人喝茶。你跟着思冥回去吧。”   老爷子对自己孙女和孙女婿之间僵硬的气氛心知肚明,可是路是司晚自己选的,他也插不上手。   司晚抿了抿唇,宫思冥已经率先站到了她身侧,声音恭敬,“爷爷,改天我们再来看您。”   ……   司晚来的时候,是跟宫父宫母坐一辆车,可宫老爷子见宫思冥也开了车来,就阻止了司晚要上车的动作,吩咐宫思冥,“我们车上挤,你载晚晚一起回家。”   这么大的车,怎么会挤?   司晚准备上车的动作僵了僵,“爷爷……”   宫老爷子把她送到宫思冥身边,安抚道,“晚晚,这小子开车稳,你还能睡会儿。”   宫思冥未拒绝,也没有答应,转身就上了自己的车,气得老爷子脸色发青,“这臭小子。”   “爷爷,没关系,您先上车吧。”   避免爷爷继续生气,司晚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她看了一眼前头冷着脸的宫思冥,特别“懂事”的坐到了后座上。   车里只剩下了宫思冥和司晚两人,她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什么,“我……”   宫思冥猛地一脚油门,摔了司晚一个趔趄,看着车速渐渐提升,她脸色白了白,默默地闭上嘴巴,垂眸不语。   宫家跟司家的距离比较远,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紧张僵硬。司晚本来就困,没人说话,她就愈发困了起来,点着脑袋直打盹。   宫思冥透过后视镜看司晚直打盹,唇角及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突然在拐角急刹车。   “啊……”司晚一个不小心朝车门撞去,顿时疼得嘶了一声朝外看了一眼,前面一路平坦,急刹车做什么?   司晚咽下了骂人的话,无奈的瞪了宫思冥一眼,没说话,继续打盹。   那一眼,含嗔带怒,如同昏昏欲睡的猫儿被惹毛之后的样子,有些可爱。   宫思冥嘴角有隐隐约约的笑意,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   宫思冥开车比较快,是以比宫父他们早到别墅,司晚早就睡得不省人事。   “少爷……”管家出来,见司晚已经睡着了,本来打着反正宫思冥不会搂司晚的想法,准备叫醒司晚,“少夫人……”   宫思冥上前一步,把人隔开,“别说话。”   在管家惊讶的目光下,宫思冥倾身将司晚抱回了卧室,背影缠绵又暧昧。   将人放到床上,宫思冥想到了司晚身上的烫伤,撩起她胳膊上的衣服,见她睡梦中不安地蹙眉,又放柔了动作,拿药水小心翼翼地涂上。   司晚感受到一股凉意,舒服地呢喃了一声,模样可爱。   宫思冥盯了一会,莫名想起来昨天司晚跟牧之深的谈话——我心里住满了宫思冥……   真的这么喜欢他?   宫思冥凑近了看她,莫名的心情愉快,竟然第一次发现司晚非常好看,蛾眉杏眸瓜子脸,清雅又不失妩媚的五官,让人不禁看出了神。   大学的时候,司晚一直是学校的校花,比封羚还好看一些……   封翎……   宫思冥脸色一变,如同触电一般,猛然后退一步,低声质问自己:“宫思冥,你在干什么?这是残害封羚的凶手,你疯了吗?”   仿佛心底有什么在萌芽,悄然破土而出,宫思冥咬牙,极速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喃喃自语,“她是凶手,凶手!”   冷冷睨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男人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卧室……   身后,司晚睁开眼睛,如墨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   司晚埋首在被褥之间,瓮声瓮气地问,“司晚啊,你还在奢望什么?很早以前,不就知道了吗?他永远不可能原谅你这个凶手。”   她哽咽地低泣,心底隐忍多年的疼痛再也压抑不住,细密地破土而出,蔓延之四肢百骸,“我以为,会有奇迹的……我们结婚,时间长了,宫思冥也会对我日久生情……呵呵,我一直在做白日梦……”   宫思冥,早已恨她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