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诡异的玉佩               上海一处普通居民住宅区二楼,辛苦工作了一天的曾妮很晚才回到自己那勉强可以伸展四肢的小窝,来不及休息一下,立刻打开电脑进入了某宝页面。    刚刚毕业,家境普通的曾妮还没能在灯红酒绿、竞争激烈的大上海站稳脚跟,靠着在公司做牛做马得来的屈指可数的工资,谈不上生活,生存倒是还能维持。    太过忙碌,连两天男朋友的生日都忘了,要不是提早设置了手机备忘录,恐怕真的就完完全全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买什么礼物好呢?衣服?不不不,现在都是工作的人了,买衣服肯定要买上得了台面的,可是……”曾妮这样想着,脑海里已经飞速的计算了自己这个月的薪水在扣除水费电费各种费用之后还剩下多少,挤牙膏似的终于挤出三张毛爷爷。    “还是算了吧,一件好衣服怎么说也得几百上千,嗯,对了,毕业的时候经过一家珠宝店,记得他很喜欢玉石的,要不,贴吧淘个玉石吊坠什么的?”    想到这里,刚才还皱着眉头的曾妮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爱情的甜蜜和幸福。    刚刚点开贴吧,置顶的一条帖子就向磁铁一样的吸引住了曾妮的视线。    帖子里除了一张玉佩的照片别无其他。    照片中的玉佩莹润饱满、质地透亮,鸡蛋大小的玉佩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一条龙,隐隐的散发着好看的光芒。    “好漂亮的玉佩呢,只是不知道要多少钱……”    就在曾妮仔细的端详照片时,QQ对话框弹出来了一个陌生人的对话框,巧的是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有缘人”。    “你好,买玉?”    “你好,请问你是?”曾妮一头雾水,这陌生人是谁,怎么会知道自己的QQ号,又是什么时候加的自己,而且还知道自己要买玉,难道他真的就是发帖的这个“有缘人”?    ““有缘人”,那个玉佩你喜欢吗?”    果然是他,曾妮好奇之余还没有忘记砍价这个大事。    “还好,不过是看着挺舒服的,你买多少钱?”曾妮怀着激动的心情快速敲打着键盘,心里盘算着怎么着也要把价格控制在自己那可怜巴巴的几张人民币之间,不然自己月末真的喝西北风么?    “不必,玉有灵性,有缘之人,自能得到,你是否看出来这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曾妮嘴里喃喃的念着,手已经熟练的打开照片仔细的看了起来。    “什么啊,网上买东西要不要这么不靠谱,难怪只有一张照片,这玉佩的另一面的边沿处,根本就有一个缺口嘛,以为不爆照咱就看不出来了?”    曾妮义愤填膺的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像是拥有透视眼一样的穿过玉佩一面看到了另一面,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看到另一面的缺口。    曾妮性子本来就是大大咧咧,嫉恶如仇的,今天也不知道谁不长眼,居然犯到了她的手上,非要好好的说道说道,就算是在网上,也得有最起码的商业道德吗不是?    曾妮气氛的点开QQ,打算找那“有缘人”理论,却发现哪里还有什么“有缘人”的对话框,无论是联系人还是聊天记录都找不到有“有缘人”这个人的存在。    大半夜的,曾妮不由得心里一惊,“我去,难不成见了鬼了,刚刚明明还在的……”    百思不得其解,曾妮又返回到贴吧试图寻找刚才那帖子,居然连帖子都不见了!    “天了噜,真的见了鬼了,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天天加班太累了,幻觉?”    曾妮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猛地摇了摇头,找理由安慰自己,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幻觉!    可是,贴着创口贴的手指因为敲键盘的疼痛感又是那样的清晰,分明在提醒着曾妮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    曾妮本来就胆子不大,这样一弄,整个人只感觉到自己那小窝里处处是莫名的冷空气,米色的窗帘迎风飘来飘去,像极了恐怖片里的片段,更是增添了曾妮心里的恐惧。    “完了完了,好恐怖,妈妈,救我!”曾妮环顾四周,总觉得心惊胆战,立马关掉电脑,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床上,钻进被子,打开手机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快接电话,接电话啊……”    “喂,小妮?喂……喂!”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而这边曾妮早已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十点,熟睡中的曾妮终于被夺命连环催一样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喂,干嘛。”    “曾大妮,还以为你被人谋杀了呢,大半夜的打电话不说话,今天又不来上班!”电话那头是昨晚的女声,如梦初醒,曾妮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看了眼手机。    “哎呀,坏了,迟到了!呜呜……都已经这么晚了,完了完了,要被罚款了……”    “罚款算什么,你要是再不敢过来被主管发现,几天的工资可就没了!”    “好了好了,木子李,我不跟你说了,先挂了啊……”    曾妮抓狂,一直保持着勤勤恳恳的形象,就指望着能在现在的公司长久发展下去,现在……    “马伊呀嘿……马伊呀嘿……”    “哎哟,木子李,我会很快感到公司的,要是主管问,你就说……就说我上厕所……”曾妮一把抓起电话,感动与真是幸福能拥有木子李这样爱自己的好伙伴。    “曾妮小姐,你的快递……”    “快递?快什么递,木子李,你逗我,见过快递一个人的吗?”    “呃?不对,好像不会木子李?快递,我没有快递啊……”曾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电话里根本不是木子李,说话的根本就是一个陌生的男的。    “请问,是曾妮小姐吗?你的快递,请开门签收一下。”    “哦?啊!好好好,你等等,等等……”    “一定是老妈心疼我,给我寄好吃的来了!”曾妮美滋滋的想着,脚下凌乱的穿鞋,手上迅速的理着头发,一转眼就到了门口,开门。    “奇怪,老妈这是记得什么吃的啊,这么小巧?”曾妮席地坐在地上,一边拆快递,一边纳闷。    撕开快递里里外外几层包装,曾妮终于见到了快递的真面目。    居然是昨天在贴吧里看到的那块玉佩!    曾妮脑子轰的炸开,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太可怕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昨天没有买啊,就这块破玉,摆明了坑人,谁要啊?”    曾妮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在脑海里回忆着昨天晚上的点点滴滴,眼睛所到之处,那块看上去精致的玉上果然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    可能是由于刚才拆快递拆的太起劲了,曾妮没有注意到自己手指上的创口贴掉落了,伤口处渗出细密的血珠出来。    手指的疼痛感倒是证明了眼前一切都是事实。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曾妮居然发现刚才的那块玉的缺口处沾上了自己的血,那玉在慢慢的慢慢的上升,散发出一道越来越明显的白光。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闹鬼了闹鬼了,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快帮我赶走这恶鬼啊……”    伴随着恐惧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曾妮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重到再也抬不起来……         正文 第二章 你是来救我的?               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似乎有金属碰撞的声音,过于频繁和激烈的金属碰撞声“乒乒乓乓”的,像极了平日里电视剧里侠客过招的感觉。    曾妮睁开眼睛,正如刚才隐隐听到一样,眼前夜色中正有正打的激烈的黑衣人,手里的兵器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啊!”还没等曾妮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到底是什么情况,下一秒打斗中唯一一个戴着鹰头面具的男人手起刀落,两个蒙面黑衣人“嘭”的两声一一倒在了曾妮的身边。    下一秒另外两个蒙面男子也已经应声倒下,方才还激烈的打斗转眼间只剩下一个蒙面男人。    “什……什么情况?”曾妮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倒得七零八落的蒙面男人,身体由于惊吓下意识的往远处挪动,想要远离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尸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傻了,曾妮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柔柔弱弱、有气无力的,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那唯一幸存的蒙面男人,此时正持剑站在尸体中间一动不动的看着曾妮,夜一般的眼睛中看不清情绪,周身散发的寒气在刀剑和面具的寒光下让人不由得一震。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    曾妮察觉到了面具男穿透夜色依旧凌厉的眼光,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沦为她的刀下鬼,死的不明不白,还是这根本就是梦?    “哎呀,好疼……”慌乱躲避中,曾妮这才感觉到腹部生疼,还有些湿漉漉的感觉,用手一探,隐隐的觉得那根本就是血迹!自己的腹部分明还有一个伤口!    “感觉得到疼,那就不是梦?伤口也是真的,也不可能是在拍戏,这么说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穿越了!    曾妮这样想着,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腹部的疼痛,一边挪动身体往离那持剑面具男的远处躲避,一边在脑子里飞速的搜寻信息解答眼前的景象。    况且若眼前这个面具男也要杀了自己,当务之急,又该怎么逃生?    她还年纪轻轻的,没有赚大钱结婚生孩子,怎么就莫名其妙穿越了,荒唐不说,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就太不值了。    “你……不管你是谁……别……别杀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以后每个月的工资我……不吃不喝都给你……”    话刚说完,曾妮就后悔了。    夜色中面具男的打扮依稀看的出来,黑色的长衫和披风,面具后面是一头随意披散的长发,手里持着一把闪着咧咧寒光的长剑。    虽然不知道眼前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什么年代,但可以断定,必然是冷兵器盛行的古代无疑。    “唐宋元明清?魏晋南北朝,天呐,这么多朝代,这到底是什么鬼时代鬼地方,我这刚刚穿越过来,难道就要命丧黄泉了?”    那面具男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鹰头面具后面以至于根本看不到表情变化,唯有嘴唇和下巴部位暴露在外面。    一双墨色的眸子闪着凌厉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让人坠入他眼神中无边的黑暗和寒冷中去。     那面具男并没有上前对曾妮做出什么,反而是眼神肃杀中带着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脑子有病、胡言乱语的女人。    天底下,能够在他的手下逃生的人屈指可数。    而眼前,这个女人,怎么还活着?活的这么好?    “谁说我要杀你了?”    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夜色中响起,音调平缓没有一丝起伏,像是来自地狱深处一般带着浑然天成的寒意,却又偏偏充满磁性的好听。    被那声音吸引住的曾妮,忘记了疼痛和逃命的事情,只是仰着头呆呆的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    恍惚间胳膊处一股力量将瘫坐在地上的曾妮牵了起来。    两拨人一拨死了,一拨活着,杀人现场还有自己这个第三者,那活着的这拨对第三者不是杀就是救。    曾妮一颗快要跳出来的心终于平静了许多。    “那……你是来救我的?”    “……”    蒙面男不语,只是自顾自的一把将曾妮打横抱起,径自寻了个方向迈开步子。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漆黑的夜空中已经升起一轮明月,月光照的地上亮堂堂的。    曾妮此刻正莫名的躺在面具男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小鹿乱撞,浮想联翩。    “虽然戴着面具,不过就从这轮廓鲜明和下巴和性感的嘴唇来看,绝对长得不赖,一个人杀了那么多人,身手也过硬,还有这修长健硕的体格和这带着淡淡梅花香的温暖气息,一定是个……英雄。”    曾妮在心里对这正抱着自己的男子大概做了一个定型。    “偶买噶,英雄救美!他是英雄,那我就是……美女!”    这样的想法让曾妮心跳都漏了半拍,按照电视剧里的发展,接下来不就应该是英雄和美女一见倾心,私定终生的戏码了吗?    不对,自己一个现代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会觉得奇怪吗?    曾妮恍然大悟一般,低头一看,此时自己身上穿的也正是古色古香的女子裙裾,胸前铺开乌黑如瀑的头发。    穿越的这么彻底?    曾妮咽了咽口水,再也没有心情发花痴了,比起眼前这个不知道何许人也的英雄,先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才是第一要务。    “不好意思,你是谁啊?”    “……”    面具男不语,抱着曾妮这么个大活人步子从始至终的稳健轻盈,呼吸顺畅。    “听不懂?好吧,简单的说就是,你姓甚名谁,这里又是哪里?”    “……”    曾妮恼火,回应她的只是茫茫无边的夜色,无论是直觉还是妈妈都告诉过曾妮,不要轻易跟陌生人走。    “算了算了,你不说就放我下来,我又不知道你是谁,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卖了我我还帮你数钱呐!”    嘴里碎碎念,身上已经行动起来,挣扎着试图从面具男的怀抱中逃脱,没想到根本徒劳,那男人的双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曾妮就像一只蚯蚓一样动来动去、左摆右摆也没能挣脱半分。         正文 第三章 主公令杀无赦               “哎,面具男,你什么意思,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这样抱着我,我问你问题你又不回答,快放本姑娘下来!”    面具男的步子陡然停住,曾妮心里一热,激将法果然有用。    “嗯?好香……什……”曾妮只觉得一股不明清香扑鼻而来,脑子里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面具男见怀里胡言乱语、好不安份的女子没了动静,方才将放在女子鼻子上的一方手帕移开。    夜色中,男人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深邃阴狠,像是在酝酿着……阴谋。    “公子,这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另一个面具男,跪在面具男身后恭敬的说道。    面具男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怀里昏迷过去的女人,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带回去,无妨。”    “公子,那两个人在我们追杀时,已经跌落悬崖,属下已经派人去崖底搜寻。”    “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撤!”    随着一声低沉却具有十足威慑力的命令,远处树林中数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十七年前,姜国国主上官黎昏庸无道,姜国国民苦不堪言、尸骨遍地。    而毗邻的卫国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兵强马壮,九州七国之中属卫国综合实力居首。    姜国无道,各国都觊觎着这块肥肉,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世道轮回,千疮百孔的姜国一夜之间覆灭,国土臣民归于卫国,姜国皇室惨遭血洗,血流成河映的皇城天空三天三夜的血一般的颜色。    据说,姜国国破当夜,国主妃子宁氏惊吓之中早产,宁氏兄长乃姜国大将军宁远道,当夜新生皇儿被宁氏的心腹下人拼死护送出宫,踪影全无。    民间说法是真是假众说纷纭,而那死里逃生的新生皇儿到底是个皇子还是公主,更是无从说起。    十七年里,风云变幻,铁腕手段的卫国老国主驾鹤西去,新国主郑洛凡年少有为,将卫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在九州大地上屹立至今。    郑洛凡推行外交自由政策,与毗邻各国之间贸易往来昌盛,邦交友好。    邺城正是当时的卫国国都。    而当时的秦府富可敌国,药材、布帛、青楼生意遍布全国各地。    秦府主人秦洵坐拥几辈子都吃不完的金山,又拥有惊为天人的长相,真正是高富帅一枚。    尽管全天下女子都崇拜这位英俊多金相貌堂堂的高富帅,真正见过秦洵风采的人整个邺城都为数不多。    人人都知道这秦洵是一个怪胎,影踪不定、性格孤高冷漠,常年戴着银质面具,极少以真面目示人。    按常理来说,戴面具的人不是为了遮丑那就是自信自己相貌美到能令人窒息以至于不宜轻易示人,在“高富”面前,天下人一致认为这神秘莫测的秦洵戴面具的缘由自然是后者。    秦府,一直空着的揽月阁终于有了人影进进出出,这揽月阁位于秦府后院一片茂盛的竹林之中,与秦府大局相隔甚远。    “公子。”    “公子。”    偌大的揽月阁一改往日的冷清,处处都是下人和匆忙走动的丫鬟。    下人丫鬟远远的看见一抹白色修长的身影,就已经纷纷站定低头作势,只等着白色人影来到身前时屈膝行礼。    白色的衣衫领口和袖口处都绣着精致的银色花纹,清冷孤高的身影与脸上一块在阳光底下闪着光的银色面具,一双墨色的眸子锐利无比似乎拥有看穿一切的力道,怎么看都是神秘。    这白色的身影就是卫国除了国主之外最大的“高富帅”秦洵。    “公子,你回来了。”秦洵在一处房间前停住,门口处一身黑衣腰间悬着一把剑的女子恭声请安,冷峻清秀的脸上满是敬畏。    “她可醒了?”    “大夫说最快也要午时才会醒来……只是……”    见黑衣女子吞吞吐吐,面具下的眼神一紧,冷声问道。    “只是什么?”    “大夫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挺过来的,按照伤势来看,本该毙命才是,公子也从未失手……”    黑衣女子还想说什么,秦洵大手一挥,宽大的袖口带着清淡的梅花香在微风中摇晃,黑衣女子心领神会,低头不再言语。    “好生照顾她,既然阎王爷不收她,那咱们就收了她,我不在的这两天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说话间秦洵嘴角微扬,鹰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是。”    墨一般晕染开来的黑色被天空中若隐若现的一轮弯月渲染的格外冷清神秘,空气中隐隐有让人不安的味道。    邺城城外一座破庙里面,满是尘土的佛像身后卷缩着一个穿着破烂、浑身血迹已经干透的男子。    落魄狼狈的模样与周身散发的桀骜气质完全有着云泥之别。    “给我搜,一只苍蝇都别放过!”    “是!”    十来个黑衣人,为首的一声令下,聚集在一起的黑衣人已经手中持剑四散开来,尘土覆盖的佛门净地此刻充满了杀气和紧张的气氛。    佛像后正昏睡的男子似乎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瑟缩着身子抹黑想要沿着墙角逃窜出去。    一双双黑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四处探寻,终于在那男子已经走出破庙不幸踩到树枝发出响声之时,发现了他的踪迹。    “在那里!追!”    受伤的男子大惊失色,迅速进入逃命模式,钻进了一片树林。    数十个黑衣人循着男子消失的方向猛追过去,手里的剑在月光下发出清冷的光。    “那边,追!主公有令,杀无赦!”    黑衣人一看就是专业干追杀的营生的,受伤的男子哪里敌得过二十多只健康的脚和鹰隼一般的眼睛,树林里逃窜一番,终究还是被黑衣人追上,眼看就要成为剑下亡魂。    “铛!”    就在为首的黑衣人将手里的剑扔出去与那男子的脑袋近在咫尺的时候,突然与从不明方向飞过来的剑相撞双双落到地上,入地三尺,男子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捡回了一条命。         正文 第四章 亡国遗珠               下一秒,无声无息的受伤男子的背后已经整整齐齐站满了一排同样持剑的蒙面黑衣人。    “来着何人,耽误了我们的大事,连你们的命一起取!”追杀男子的黑衣人首领将月色下闪着寒光的利剑指向挡在男子前面的黑衣人,狠狠的说道。    显然他的警告并不会奏效,蒙面黑衣人头头儿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夜一样的眼睛里氤氲着腾腾的杀气。    “带他走!”    “是!”    蒙面黑衣人一声令下,已经有四个人动作利落的将受伤的男子扶起,转眼间,已经驾着微风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不知好歹,给我追……”    下令追杀男子的命令还没下完,蒙面黑衣人已经先发制人,黑色的身体在夜色中如风一般无声无息的一闪,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人头已经不在了。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被蒙面黑衣人驾着一路驾风前行,对于不久之后的命运完全未知。    “马上就到,大可放心,我们要的不是你的命。”    “哎,哎哎,你们……”    “主公,人带来了。”    邺城回龙山上的一处山洞,洞里洞外密密麻麻立满了手持兵器和火把的人,洞里灯火通明,一个身材魁梧、花发丛生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背对着洞口立着,给人以庄重威严的感觉,右手虎口处厚厚的茧分明是一个常年用刀使剑的人才会有的。    带回男子的黑衣人见到那男人立刻恭敬的行礼。    那伫立不动的威严背影明显晃了一下,良久,才缓缓回头,神情复杂。    一头雾水的受伤男子四处打量,最终视线也落在了那领头人的身上。    威严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沧桑,青丝中隐隐被丝丝白发打乱,虎背熊腰,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从腰间佩戴的一把精致名贵的匕首和手上的茧来看,定是个刀尖上游走的人。    只是,那匕首……    男子眼中的闪过一丝欣喜的神色,垂眸颔首间那神色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目相对,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中年男人像是悲戚又像是激动的眼神闪烁不定,脚下步子虚浮,一步一步慢慢的向一头雾水的男子移动。    “你……你果真是绮罗的孩子?”    “……绮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落魄男子疑惑的看着眼前激动的泪眼婆娑的男人,不由得后退几步。    “这……”    “主公,恕属下多嘴,还是小心为上。”一个黑衣人看着年轻男子,脸上就差明明白白写上怀疑和不相信几个大字了。    中年男人听了,愣了一下,方才的失态瞬间便消失的所剩无几。    “……你身上可是有一块刻着飞龙图案的勾魂玉?”    “……”年轻男子不语,宁静无波的眸子深的看不到底,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花发男人。    “你的右肩上可是有弯月一般的红色胎记?”    “这匕首倒是别致,不知能否借来一看?”    年轻男子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反而对那眼前男人腰间的匕首来了兴趣,说话间伸手就要去取。    中年男人一愣,回过神来之时眼前年轻男子已经手握着匕首刺向了自己,不偏不倚正好刺在心脏处。    洞里站着的黑衣人一看,本能的拔剑就要杀了那胆敢胡来的年轻男子,仅是狠历的眼神就足以将人千刀万剐。    “主公!”    “住手!”一声历喝,抬手制止了黑衣人的动作。    四下死一般的寂静,明明致命的伤害似乎丝毫没有对那中年男人造成威胁,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一改方才的肃杀,渐渐温和的眼神中满是惊喜和激动。    “舅父。”    中年男人一边将胸前的匕首取下,轻描淡写的动作就像只是在掸去掉落身上的一片落叶一般,果然,匕首所刺之处并无任何伤痕。    “孩子,十七年了,舅父终于找到你了。”    两个男人带着久别重逢的心情激动的拥抱在一起。    原来,这匕首不过是一个设了机关的小玩意儿罢了。    绮罗,上官氏绮罗,正是十七年前覆灭的姜国国主上官黎的妃子,也是民间传说中那姜国国破时为姜国诞下子嗣的宠妃。    宁绮罗当年虽受宠,却因为姜国国主昏庸,其兄长宁远道身为姜国大将军,战无不胜、履建战绩,眼看国不成国家不成家,貌似觐见请求国主勿要听信谗言、不问国事而冒犯了姜国国主。    姜国国主听信谗言在国家危机四伏之时,毅然决然的将宁远道发配边远地方镇压百姓骚乱,也为后来卫国轻而易举突破姜国皇宫铲除了一大障碍。    一国之主昏庸无道,亲奸佞,远贤臣,最终命运可想而知。    而宁绮罗也不可避免的受到牵连,即便是怀着当朝国主的亲生骨血,也是免不了禁足失宠的命运。    那匕首正是宁绮罗在宁远道离开国都之时送给自己唯一的亲人的,没想到最终还有这样的作用。    当年卫国大军杀入姜国皇宫,宁绮罗受惊早产,因平日里对待寝殿宫人亲近随和,又对贴身侍奉她的王嬷嬷有恩,最终得以将刚刚来到这世上的孩儿托付给了王嬷嬷和一个内侍,终是上天垂帘保全了性命流落民间。    远在百里之外的宁远道赶回国都时,眼前已然是一片血海,好不容易潜入宫中,见到的不过是已经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妹妹。    无奈最后的一口气是那样的薄弱,只是简单的留下一句“哥哥,救救我的孩儿,他的右肩有红色弯月胎记,随身还戴着国主送给她的玉佩”,然后绝命而去,却偏偏忘了说最关键的东西,以至于民间传说再玄乎其玄,终是猜不透那流落民间的孩子究竟是为公主还是皇子。    宁远道花了十七年也并为真正解开这个自己妹妹留给自己的悬念。    直到现在,带着勾魂玉和胎记的人出现在眼前,宁远道才欣喜的发现自己妹妹生下的是个皇子。    如此一来,原是天意助他大业可成……         正文 第五章 我穿越了               曾妮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了,窗外的阳光洒在地上,屋子里有些许燥热。    一睁开眼睛正对上站在床前的一抹黑色。    曾妮心里一喜,想着必然是昨天晚上救了自己的面具男,心里顿时忐忑起来。    “呀,好痛!”猛然发现自己睡相不太美的事实,曾妮猛地一动,腹部被撕裂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尖叫起来。    “身上有伤就别乱动!”    “……疼……怎么是个女的?”    曾妮捂着肚子,脑子轰的一声响,“完了完了,自己居然对着一个女人发花痴……”    “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天底下哪有女人生的那样虎背熊腰像个男人一样!”    “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    正在曾妮心里暗暗想着的时候,那女声又响起了,这回曾妮可听出来了,眼前这冰冷疏远的女声真的一点儿都听不出女人味儿和友善的意思。    “我倒要看看什么女人长……”    一抬头,一张还算精致的女人脸呈现在曾妮眼前,乌黑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子简单的束成道士一般的发髻,一身黑色衣裳,偏偏身上还带着剑,给人的感觉就是压迫和冰冷。    偏偏同样冷酷的眼神里还有对曾妮的鄙夷和嫌隙!    “……喝药,我为什么要喝药?”    曾妮躲开那女人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她递过来的一碗黑乎乎的名为药的东西,没好气的说道。    “没想到这么笨……”    “什么,你说谁笨……”曾妮的反抗并没有半点作用,下一秒那冷酷的女人已经一手捏着曾妮的下巴,一手端着药碗不由分说的往曾妮的嘴巴里灌了起来。    曾妮使劲挣扎,无奈力气微弱,身体不听使唤不说腹部伤口又疼,只好仍由那黑乎乎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喉咙进入胃里……    “啊,苦死了,你都给我喝的什么鬼东西,这哪儿是药,分明就是想毒死我!”    “哼,真不知道公子为何要将你带回来,吃了药好好躺着,有什么事等公子回来再说!”    那黑衣女人丝毫没有在乎曾妮的抗议,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连背影里似乎都是鄙夷……嫌弃……    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曾妮和一个打扮奇怪的小姑娘。    曾妮脑子里“轰”的一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精致的红木床前是一副画着牡丹海棠图的屏风,透过屏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外面的三角几和摆放的陶瓷茶具。    再一看自己,乌黑如瀑的长发自然的披散着,身上穿的也不是牛仔裤和短袖而是一身类似汉服的古代服装,与那小姑娘的打扮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明显自己衣裳的料子和那小姑娘衣裳的料子有着云泥之别。    一切的一切,如梦般难以置信,可腹部伤口的疼痛感那样真实清晰,又不是梦。    毫无疑问,眼前的时空确实是某个古代无疑。    “啊,难道我穿越了?”    疑惑间,曾妮想起了木子李曾经给她讲过的关于穿越的小说,所有的一切,都与那荒唐的穿越情节一模一样。    曾妮狂汗,“真不知道我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还是毁灭了全宇宙,穿越这种剧情居然出现在自己身上,可是,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时空?”    “哎,有了!”曾妮眼前一亮,顿时有了办法,自己想知道什么问眼前这个小姑娘不就好了!她总不至于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深知没有什么比弄清楚自己处境更十万火急的事情,曾妮深吸了一口气,从惊恐中平静下来,目光定在了那规矩站着一动不动的小姑娘身上,不对,是丫鬟。    “咳咳……那个……丫……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唤作玉叶。”唯唯诺诺的声音说话间都没有抬起头来看过曾妮一眼,曾妮更有把握了。    “玉叶?你是不是有姐妹叫金枝?”    “……玉叶打小孤苦一人,不曾有什么姐妹。”    “……好吧,我多虑了,来我问你啊,这里是什么地方?今年又是哪年?”    眼见着那小姑娘的头微微抬了一下,小脸上似乎有惊讶的神情,曾妮狂汗,这世界上真正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怕是只有她一人了。    “这里是郑国国邺城秦府。”    “郑国?邺城?秦府?”曾妮心里一字不落的听在了心里。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一点儿不错,因为曾妮脑袋里装的那点历史知识根本不足以让她明白卫国究竟是什么时代,而邺城吗,不仅有历史还有地理知识,蠢哭。    “……那我呢?我是谁……呃……我是说我跟这秦府的主人什么关系,怎么会在这里,呵呵。”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曾妮张大了耳朵等着那小姑娘来替她解开“身世之谜”。    “小……”    “茯苓,好个忘恩负义的丫头,你不想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也不用装神弄鬼吧,哪有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    玉叶听到说话声,立马就闭了嘴,屈膝朝着地上越来越近的一抹影子行礼。     “救命之恩?”耳朵里回荡着外面那慵懒散漫的声音,都没注意到人已经到了自己床前。    “奴婢见过莫公子。”没等曾妮多想,方才正欲说话的小姑娘已经跪下,恭敬的向眼前穿着一身如雪般纯净的一丝不染衣衫的男人行礼。    袖口处隐隐绣着的蓝色花纹的白衫更是显得那男人身材修长挺拔,深刻的五官犹如刀削一般轮廓清晰好看,凝脂般的肌肤几乎让女人都自愧不如,剑眉星目间带着些妖娆的气质,没错,就是妖娆,像个女人。    似笑非笑,一定对着镜子练习过千万次才能练就嘴角那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曾妮都看的呆了,传说中的美男子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他这妖娆的气质与救自己的那个男人冷酷气质也相差太远了吧?    “你救了我?”    大概是看出了曾妮眼中的难以置信和疑惑,他盈盈一笑,手中的折扇行云流水般带出悠悠凉风浮动着他垂在胸前的几缕黑发。    “逗你的,救你的不是我。茯苓,伤可好些了?”    “茯苓?”曾妮愕然。         正文 第六章 好美的女子               不由分说的,下一秒一股温润的力道已经探进了她的袖口。    半晌,“脉象平稳有力,已无大碍。”    “……那个……你是?”    他抬头,正好静距离的对上“曾妮”一双清澈水灵满是疑惑的大眼睛,愣了一愣。    “我?莫衍。”    “哦……你刚才说我叫什么?”    不知为何,迎着眼前男子似笑非笑妖娆的眼神和温润的气息,曾妮莫名的觉得脸颊一阵潮红。    真是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眼前这人不是英雄,而英雄约莫也没有与美女一见钟情。    尽管到现在为止,曾妮除了确定自己穿越了,但对于这个时空的她的相貌还没有丝毫的了解,可能并不是一般故事里倾国倾城的美人……而是歪瓜裂枣也不一定。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    莫衍起身俯视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疑惑的问道,墨色的眸子里凌厉的寒光一闪而过,陡然冰冷的神情里满是打量。    “……”曾妮摇头,千真万确的一脸无害的神情。    “也罢,茯苓,你好生养伤,过去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茯苓?茯苓……”    这个时空的我叫茯苓?    “哎,可是……”茯苓抬头还想说什么,那抹白色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留下地上由近及远的一抹灰色影子。    “莫公子。”    秦府书房密室,莫衍负手而立,身后尊敬的跪着带鹰头面具的男子。    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几缕光亮从墙上的小孔透进来打在莫衍的身上,周身都是淡淡的白色光晕。    “找到了?”    “……属下无能。”    “噢?是吗?”莫衍头微扬闭着眼睛,慵懒的声音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属下无能,据手下传来消息,悬崖处并未发现那两人的尸首,可能……可能……”    跪着的面具男子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衍不语,狭小的空间里静谧的几乎连跪着的面具男惴惴不安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片刻静谧之后,莫衍微启薄唇,淡淡的几个字却有千斤重量,光晕里的尘埃似乎也感受到了莫衍突如其来的狠历和冷酷,纷纷躁动不安起来。    “是!”    秦府揽月阁,茯苓正坐在铜镜前出神。    看着镜子里与曾经那个时空的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茯苓只觉得满脑子的疑问纠缠在一起,滚雪球似的疑问越来越大,却怎么也解不开。    一眨眼几天过去了,除了躺着就是坐着,茯苓只觉得浑身酸痛不爽,无奈面对房门外几个不近人情的守卫,着实是寸步难行。    丫鬟玉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远远隔着屏风见着铜镜前发呆的茯苓,不由得紧张起来,这几天的相处,玉叶就快要被这奇怪的茯苓小姐各种问题弄得疯掉。    无奈她一个下人,知不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多嘴又是另外一回事。    “茯苓小姐,小姐?该吃药了。”    “啊,又是这个药,快快快,老规矩。”出神的茯苓远远的闻见药味儿再也没有神游的心思了。    “可……”    “哎哟,又不是不吃对吧,你就倒掉一半,再兑一半的水给我不就好了,那么苦根本不是人喝的嘛。”    “是,小姐。”    眼都不眨一下盯着玉叶将药倒掉一半在窗外之后,茯苓这才放心,于时又开始了新一轮十万个为什么。    “玉叶,你不是说这里是秦府吗,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秦府主人?”    这几天下来,除了见过一面莫衍之外,这充满中药味儿的屋子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来过。    既然莫衍不是当晚救下自己的人,那救下她的不就应该是秦府主人了吗,否则自己怎么会莫名的来到秦府,享受这等待遇。    “秦府家大业大,全靠哥哥一人打理,哥哥只恨没有三头六臂,旁人见不到他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就在玉叶纠结怎么有效应答将这个话题带过的时候,已经有人替她回答了。    说话间门口处由远及近的翩翩身影转眼间近在眼前,来者是一个穿着广袖水仙裙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子,乌黑如瀑的头发简单以白玉簪束在脑后,发髻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水仙花首饰,杨柳细腰漫步而来,带着眉眼间如水般清澈温暖的笑意。    “好美的女子……”    如此美丽脱俗的女子,茯苓看的呆呆傻傻,一时之间也忘了反应。    “奴婢玉叶见过三小姐。”    “起来罢,玉叶,茯苓的伤势如何了?”说话间声音如同春天的黄鹂鸟的歌声,百转千回,春风一般的直直落入人的心底。    “茯苓小姐伤势大有好转,只是还需要服药修养一些日子。”    “茯苓,茯苓?”女子见茯苓呆呆的看着自己,轻轻笑了笑,便弯下腰去轻轻的喊茯苓,茯苓这才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这个温婉美丽的女子,茯苓一时之间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对于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一无所知。    “你……你好……你是?”    “茯苓小姐,这位是秦府三小姐石霖。”玉叶在一旁轻轻的提醒着茯苓。    “哦,三小姐,不是秦公子夫人……天呐,我怎么这么八卦?”茯苓想着,自己都被自己莫名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猛地摇了摇头,这一切都被石霖看在眼里。    石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茯苓,墨色的眸子里始终是波澜不惊、温婉如水的模样。    “三小姐,你好你好,呵呵……”    “听玉叶说你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就放心了,你好生修养,我晚些时间再来看你。”    “哎,你可知道秦公子……也就是你哥哥他……”    石霖的步子陡然停住,却掩饰的极好,转过身来看着茯苓淡淡一笑。    “哥哥?哥哥有事要在外地去一些时日,怎么茯苓有事找哥哥?”    “哦,没……没事,就是秦公子救了我,我都还没跟他说声谢谢,所以……”茯苓莫名觉得石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只是到底哪里怪异也说不上来。    “这样啊,哥哥既然救了你,既然有他的理由,谢与不谢茯苓不必挂在心上。”    “哦,好吧。”         正文 第七章 一碗馄饨引发的“血案”               茯苓嘴上这样说,心里可不这样想,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茯苓整日里在屋子里呆的实在是浑身酸疼,好一个没劲。    “哎呀,我真的好无聊,你们就让我出来透透气好不好,我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了,就一会儿,我不走远,就在院子里好不好?”    一心想要出去透气的茯苓被门口的守卫拦住,怎么说也不放行。    透气是假,她不过是为了进一步了解这个陌生的时空和她的处境罢了。    “公子有令,没有公子的吩咐,茯苓小姐哪儿也不能去。”    “你……你们!怎么说我我也是客,难道你们秦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哪个公子说的,有本事把他找来,我倒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噢,你要跟我说道什么?”    气急的茯苓抱着双手狠狠的看着门口油盐不进的守卫只跺脚,却也丝毫动摇不了他们不让她出去半步的决心。    突然响起的声音对茯苓来说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缕光亮,随着远处好听的男子声音传入耳膜,茯苓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就像是被人拨动了心底的一根琴弦一般。    “……我……”    一抬头,正好对上莫衍带着淡淡微笑好看的连她这个女人都自愧不如的一张脸。    莫衍收起手里徐徐摇着的白玉骨扇,轻轻一挥,“你们都下去罢。”,方才还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守卫转眼间便消失在揽月阁。    茯苓冲着守卫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叫你们不让我出去!”    莫衍被眼前做着鬼脸的茯苓逗得扑哧一笑,“你倒是很……”    “我怎么了?”    “没什么,你想出去?”    “当然了,整天闷在这屋子里,都快长霉了,你说是你让他们不许离开房门半步的对不对?”    茯苓一本正经的看着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莫衍,皱着眉头说道。    尽管在这里陌生的时空里来的时日不多,与莫衍也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但茯苓总觉得似乎与他并没有什么距离感。    “生气了?” 莫衍挑了挑眉,打开白玉骨扇径自给茯苓扇着凉风。    “……对,你们这待客之道也太奇怪了,哪有不让客人出门的道理?我不管,我要出去。”    “好,从今日起,秦府不会再有任何人干扰你的行踪,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莫衍转身欲走,留下淡淡的一句话,茯苓呆呆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失神。    转眼间莫衍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揽月阁门口处,回过神来的茯苓对着门口大声说着,“好,这可是你说的!”    “莫公子,当真要让她离开?”    揽月阁门外一颗百年古树后面,立着一黑一白两抹身影远远望着茯苓脚底抹油、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会回来的,总不能永远将她关在揽月阁,你去跟着她,可别让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莫衍嘴角笑意全无,一双墨色好看的眸子深不可测的看向远处,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站在他身后的黑色身影早已经“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邺城作为郑国国都,在郑洛凡开放的经济政策之下,邺城里处处是打扮奇怪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大多其他国家的人来郑国做点小生意、互通有无的。    看着扮相各异、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人们,茯苓只觉得处处都是新奇,繁华拥挤的街道上处处都是各色各样的小摊,有卖首饰、布匹、点心、面具等等数都数不清小玩意儿的。    见惯了曾经的如出一辙、毫无特色的大卖场,相比之下,眼前的景象倒别是一番风景。    “哇,这么多好看好玩的东西,还有好吃的,看来这郑国的国君还不错,至少不是昏庸无道,百姓才能如此安居乐业嘛。”    一边走着一边这里看看哪里瞧瞧,“咕噜噜”,茯苓脚步猛地一顿,不知道是哪里飘来的香喷喷的味道,饿着的肚子不争气的便响了起来。    “好香啊!”顺着香味看过去,原来是前方不远处一处卖混沌的小摊,刚出锅的一碗混沌正热气腾腾的端上桌子,只是看着,茯苓的嘴里已经是口水蔓延,肚子响的更是厉害了。    “哎,小姐你……”    茯苓的筷子愣在半空,嘴里含着滚烫的混沌,一抬头正对上一个年轻女子双手叉腰惊愕的瞪着她的神情。    “噗噗噗,好烫好烫……”    “这位小姐,这混沌是这位公子方才点的,你怎么能抢别人的东西吃呢?我看你这打扮不像是穷人家的小姐,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    丝毫不理会茯苓被烫的七荤八素的样子,年轻女子愤愤的说着,一把便将那碗混沌移了开去。    循着视线正好看见几步外立着一个男子正冷冷的看着她,三千烦恼丝以玉冠束在一起,略方的脸上五官比例极好,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干净利落的轮廓犹如刀削一般深刻好看,薄唇轻抿着,只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寒意和疏离。    茯苓在与他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赶紧将视线收回,极力压制着心里莫名的慌乱和脸上的燥热,真是够了。    这下茯苓倒是不乐意了,她不过是一时饿的没经受住美食的诱惑,怎么就成抢得了,况且她又不是不给钱。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男人又何必在一旁冷眼看戏?    “哎,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抢了?我不过是饿了,不就一碗混沌嘛,我又不是不给钱,再说难不成你这小摊就只有这一碗混沌,我吃了你就没得卖了?”    茯苓毫不示弱,也是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与那年轻女子对峙着,尽管心里知道自己理亏,士可杀还不可辱呢!    “你怎么说话的,真是……”    “也罢,就一碗混沌,你再去给我下一碗罢,她要吃给她便是了。”    大抵是实在看不下去眼前两个凶悍女人越吵越凶的架势,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男子这才开了口,说话间还冷冷的瞥了一眼茯苓,说完便径自寻了另一张木桌背对着茯苓坐下了。         正文 第八章 莫名消失的簪子               “……好的,公子请稍等。”年轻女子也是毫不客气的瞥了一眼茯苓,随即转身去煮混沌去了。    “还真是流年不利,居然被两个人嫌弃鄙视,没想到古代人都这么小气的啊。”    茯苓看着对面一身暗红色锦袍端坐着的男子,心里很是郁闷。    茯苓心里想着要是现在她离开,不就成了仓皇逃窜了嘛,怎么着她初来乍到的,以后还要在这地盘混下去,可不能让人留下笑柄,心下一合计便再次理直气壮的坐下,吃起了“抢过了”的混沌。    一盏茶的功夫,混沌也吃得差不多了,吃饱了喝足了,心里的郁闷总算少了几分。    “结账!”    “哎?我钱……完了完了,我根本没钱啊!”茯苓浑身上下摸了摸,这才想起来她从秦府出来孑然一身,根本没带钱出来。    余光瞥见那卖混沌的年轻女子正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她身边,茯苓看都不用看都想象的出来此时此刻那年轻女子是什么表情。    “哼,方才还那么理直气壮,怎么着,吃霸王餐来的罢?”    年轻女子噗嗤一笑,声音里满是嘲讽的说着,一屁股便坐到了茯苓的对面。    “我……”    自知理亏的茯苓也是无可奈何,可是面前那明明长相水灵好看的女子怎么就一张嘴这么不饶人,茯苓越想越是气愤。    偏偏那头还坐着一个慢条斯理吃着混沌看笑话的人!    茯苓在心里盘算着眼下该怎么是好,突然灵机一动,随手取下头上的一根白玉簪子,递给那卖混沌的女子,底气顿时足了许多。    “呐,出门走的急了,忘了带钱袋,这个簪子给你。”    年轻女子瞥了一眼簪子,噗嗤的笑开了,“小姐,我这一碗混沌只不过几文钱,你这簪子怎么着也得几十两银子,我可不敢要。”    茯苓纳闷,哪有人送上门的便宜还不要的,分明是故意为难她嘛,好一个泼妇。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给钱不行,给多了你还不要,都说了忘了带钱袋,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的是我的混沌钱,平白无故谁要你的簪子!”年轻女子见茯苓态度跋扈,当下也不依不饶起来,站起身屡起袖子就大声的说了起来,引得过路人纷纷看戏。    两个人鄙视她也就够了,怎么的那些不明事情真相的人都要以那样的眼光对她指指点点,试问她浑身上下打扮哪里像个讨饭吃霸王餐的人了?    心里一横,“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蛮不讲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簪子一根,你自己选!”    “你!”卖混沌的女子见茯苓双手抱胸态度很是嚣张,捋起袖子便要走近,茯苓见势,上前一步抓住年轻女子一只手,稍一用力便一个过肩摔将女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围观的路人见状纷纷后退好远,议论纷纷,唯有那吃混沌的男子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不紧不慢的吃完了最后一口混沌。    “想打架?哼,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都已经退一步了,你还这样,真是欺人太甚,怎么样,还要来吗?”    年轻女子捂着屁股脸色很是难看,想来是摔得不轻。    “哪里来的野蛮小姐,这样蛮不讲理……”    “这是两碗混沌的钱和药钱。”正当年轻女子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吃完混沌的男子终于开口了,清冷的声音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手里拿着一颗金珠递给地上愤愤的年轻女子。    “这……”    “怎么?不够?”    “……多了……”方才还泼辣的年轻女子在男子的气势下瞬间画风转变,接过金珠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茯苓愣在原地,眼见着男子已经走到人群中就要走远,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几个箭步跟了上去,伸手试图抓住男子的衣裳,却没料想到被男子巧妙一躲,她差点扑空摔倒了地上。    “你……”    男子脚步顿了顿,转身几乎是贴在茯苓耳边,“我怎么了?好心帮你,你还要恩将仇报?”    一眨眼男子好看的脸已经近在咫尺,茯苓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陌生的鼻息轻轻的打在脸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情愫。    “谁……谁要你帮了……”    茯苓愣在原地,等从慌乱中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男子的身影。    “哼,有钱有什么了不起……”    好不容易获得自由出来透透气,却最后憋了一肚子气,走在街上,脑海里来来去去都是方才那男子的模样,脸上的潮热迟迟不肯散去,心里很是毛躁,便再也没有心思闲逛,转身往秦府方向走去。    垂头丧气的回到揽月阁,玉叶早已经熬好了药在等着茯苓。    “哎,茯苓小姐,你回来了,赶紧过来服药,一会儿药该凉了。”    “不喝,我身体已经好了,还喝什么药啊?”茯苓淡淡的瞥了一眼桌子上那一晚看着都苦的汤药,摆了摆手便径自走进内室坐在梳妆台前趴着了。    玉叶见状,还以为茯苓身体不舒服,赶紧凑了过去。    “茯苓小姐,你没事儿吧?怎么脸色这样不好?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    “……不用……”    “哦。”    玉叶在一旁站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茯苓的一举一动,茯苓也只是趴着,脑海里越是回忆着今天的际遇越是不爽。    “茯苓小姐,我给你梳头吧,小姐的头发怎么乱了?”    “头发?”茯苓淡淡应着,心想该是取簪子的时候太过用力弄乱了,便起身对着铜镜照了照,只见一缕发丝从发髻中顽强的露了出来,很是凌乱。    可是,不对啊!    “簪子呢?”    “什么簪子?”    “我明明把簪子插回到头上了的,怎么会不在,玉叶我进门的时候你看到簪子还在吗?是不是掉到屋里什么地方了?”    茯苓一边摸着头发,一边低头在地上四处张望,却哪里还见簪子半点影踪,玉叶在一旁一头雾水。    “这个……小姐回来的时候头发就是乱的,簪子……也是不在的。”    “……”         正文 第九章 试探               茯苓在脑海里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回忆着街上发生的事情,她清楚的记得她是把簪子插回头上了的,可怎么偏偏就不见了?    难不成是初来乍到梳妆技术不成熟,簪子没插稳半路掉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心里郁闷,决心以后出门一定要记得看看黄历,省的再遇上蛮不讲理的人晦气。    好在秦府什么都不缺,区区一根簪子根本不在话下,玉叶很快便取来了一根更漂亮的发簪,茯苓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秦府后花园,莫衍正坐在凉亭中轻拂扇骨,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即便是深处万花丛中,却丝毫没有被挡住身上半点华彩,当真是人比花娇。    “秦风,如何?”    跟了茯苓一路的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站在莫衍身后,莫衍却是早已经了然于心。    “她只是在街上到处看,倒真像是从小在深山里躲藏久了没见过市面的,一路上看什么都稀奇,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举动。”    黑衣男子秦风恭敬的禀告着,莫衍脸上笑意不知不觉消散无影,向湖里扔了一些鱼粮,眼神深邃似是若有所思。    “没见过世面?当真这样吗?”    莫衍在心里回忆着与茯苓短短一些时日来的相处,自觉尽管茯苓并不像石霖那般温婉如水,却从来不觉得茯苓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小丫头,相反倒是觉得直来直去的她别有一番景致。    “只是……”    “只是什么?”    “她居然会些功夫,属下无能,没能看出来到底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什么?”听了秦风讲述混沌铺子的见闻,莫衍也很是惊讶,不是说手无缚鸡之力吗,又怎么会能徒手将一个女子轻易摔倒在地?是巧合还是她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莫衍神色严肃,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当机立断令秦风继续暗中观察茯苓,他便离开向着秦府书房的方向走去。    晚上,茯苓正觉得无聊,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玉叶却来告诉她说莫衍在后花园等她赏花。    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哪有人大半夜赏花的,但是一想到不仅能够跟美男子在一起打发时间,还能顺便旁敲侧击的知道一些关于“茯苓”的事情,也算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便欣然前往。    还未到后花园,远远的便望见凉亭里薄纱在夜风中轻轻摇摆,印出凉亭中星星点点的烛光,亭中石桌上依稀像是摆着些吃食和玉壶。    茯苓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真是没想到莫衍一个大男人长得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心思,印象中此情此景凉亭中该是坐着一个拥有绝世独立美貌和无与伦比琴技的女子,如此才能应景嘛。    可是偏偏这个人是莫衍,说道莫衍,茯苓乘着烛光和月色四下里望了望,倒是没见到莫衍的身影,茯苓没有多想,便加快脚步往凉亭处走去。    突然,像是听到一旁的假山后传来什么声音,夜色中茯苓下意识的警觉起来。    屏息细细去听,那声音却是再也没有了,“难道是我听错了?”    再次确认的确是没有什么声音之后茯苓耸耸肩,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左肩膀却被人从身后抓住了,偏过头余光扫了一眼,是一个蒙面人。    “哎呀我去,茯苓啊茯苓,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么追着你不放,可害苦了我啊!”    心里郁闷的想着,右手已经迅速抬起一把抓住左肩膀上的那只手,狠狠往前带的同时,身体灵巧的往前倾,那黑衣人便顺势一个腾空翻落到了茯苓的身前。    “你到底是谁,我跟你们什么愁什么怨,非要阴魂不散的追着我不放?”    黑衣人不语,双手握拳一个箭步便又要开打,茯苓狂汗,只能硬着头皮接招。    好在前世还有特长—柔道,想当年还走运得过国家级的柔道亚军呢,尽管不知道黑衣人使得是什么什么道,但是只要看准备出招的路数,便能有惊无险的化解一些。    而身为正宗古代人的黑衣人哪里知道柔道,完全搞不懂茯苓的出招路数,似乎也不是真的要取了茯苓的性命,几番过招下来,黑衣人便见好就收,借着假山后面的一颗大树消失在了树巅上的黑夜之中。    今非昔比,“茯苓”的柔弱身躯在剧烈运动之后明显显得有些吃不消,茯苓只能自认倒霉,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强身健体,免得哪天没被打死,反倒是疼死了。    正在茯苓出神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莫衍见状,赶紧上前关心的替茯苓检查伤口,好在只是几处轻微的瘀伤,并无大碍,便也就放心了。    “茯苓,你还会武功?”    茯苓狂汗,要是告诉他她根本不是他们嘴里的茯苓,而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过来的未来人,打死他们他们也一定不会相信的,至于柔道更是无稽之谈,与其说了让人把她当神经病还不如不说的好。    心里巴拉巴拉一阵盘算,便随便找了些说辞,“本能反应罢了,要是我真的会武功,怎么会连区区一个黑衣人都制服不了,也不会受伤被你们救回来啦……”    “……”莫衍不置与否,只是愣愣的看着茯苓,夜色中的眸子里闪过一些莫名的情绪。    “哈哈,你不是说邀请我来赏花的嘛,莫二哥果然是性情中人,能够欣赏到夜色下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呵呵……嗯,我就叫你莫二哥吧,我有些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再赏花赏夜色可好?”    “好。”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搪塞过去了,茯苓在心里暗暗替自己的前途担忧。    身为茯苓却不知道自己的过往,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茯苓要么就不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要么就是身份特别命途多舛,不然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至少目前秦府还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吧。         正文 第十章 十一娘               邺城里各国人员来来往往,除了是慕名邺城的繁华和为了做生意发点小财而来,最大的动力便是能够在有生之年去一趟邺城的谪仙楼,尝一尝醉生梦死的滋味。    谪仙楼,邺城中乃至郑国最大的一家青楼。    因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青楼的存在便也天经地义,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谪仙楼短短几年里便发展壮大,名气远扬各国。    只不过谪仙楼不同于一般做皮肉生意的青楼,而是将皮肉生意升华了一个境界,大力网罗来自许多地方天姿国色、多才多艺的姑娘,姑娘们是靠才情还是靠接客赚钱全凭自愿,这大概也就是艺妓和普通妓女分界的由来。    而且谪仙楼的姑娘大多为异国女子,男人们看惯了郑国女子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珠子反倒对长相极具异域风采的异国女子尤为钟情。    偏偏异国女子不仅容貌够特别,在才艺身段上也是极为出众,每个女子都是有自己的独门绝技。    正是因为这样,谪仙楼变成了远近闻名邺城“景点”,无论是商贾还是官家人都喜欢以各种看似正当的名义在谪仙楼做不正当的事情,因而谪仙楼的生意和名气可想而知。    秦府作为邺城商界龙头,却偏偏不是青楼圣品谪仙楼的东家,据说原本谪仙楼是属于秦府,后来因为秦府二公子莫衍与谪仙楼现在老板娘十一娘打赌输掉了谪仙楼。    刚刚入夜的谪仙楼,已经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处处可见达官贵人的身影,一片歌舞升平,莺莺笑语。    “舅舅,我们为何要来这种地方?”    前段时日还被追杀的遍体鳞伤的年轻男子已经在宁远道的悉心照顾之下周身不见一处伤疤,一身湖蓝色的袍子衬得修长挺拔的身形格外好看,俊朗的五官与宁远道倒还真有些相似。    为首的宁远道冷着脸四处打量了一下,唤来一个小厮在小厮耳边耳语了几句,小厮便恭敬的三步并作五步上了楼。    “翌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被唤作翌晨的男子满脸疑惑,有些不自然的打量着四处暗送秋波、盈盈绕绕的美丽女子,白净的脸上荡起丝丝红晕,那模样叫许多谪仙楼的姑娘们看了都在一旁窃窃直笑。    不一会儿的功夫,上楼的小厮来到宁远道他们身前,又是一阵耳语,随即便躬身带着宁远道他们上楼进了一处房间。    房间布置的流光溢彩,粉纱珠帘环绕,房间正中间一处六扇牡丹屏风将里面蒙着面纱正在弹奏曲子的女子遮的严严实实,虽看不真切,但女子周身散发的凌厉气质和一首浑然天成的曲子更是为她增添了许多神秘感。    “十一娘,他们来了。”小厮穿过层层粉砂珠帘站在屏风外面轻声通报着,女子像是听见又像是没听见,抬起头淡淡一瞥随即又低头换了个曲子继续弹了起来。    “下去罢,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我和我的客人。”女子的声音盈盈响起,婉转好听的声音虽是淡淡的,却极好的琴声融合,只是说话就已经这般风情,相比唱起歌来绕梁三日绝不为过。    “是。”    宁远道走进几步,示意宁翌晨一起坐在了屋中间的红木圆桌旁。    宁翌晨看的云里雾里,实在不知道自己舅舅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只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屏风里静坐弹琴似乎并不简单的女子。    “这位公子怎么这样看着我,是觉得十一娘哪里弹得不好?”    宁翌晨没料想到专注的女子居然会抬起头直直对上他的视线,赶紧收回视线,“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    女子盈盈一笑,不再理会,倒是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踏着莲花碎步,藕节一般的手臂轻轻撩开珠帘,一身紫纱下玲珑身段若隐若现,面纱笼罩的脸上只露出一双风情万种似是会说话的眼睛,从她的着装打扮来看该是异国女子。    “十一娘,好兴致。”    见女子走到身边来,宁远道这才开口。    “宁大哥说笑了,只不过是闲来无事谈着玩玩儿罢了,琴技生疏了不少,献丑了。”    宁大哥?宁翌晨惊讶的看着被自己舅舅唤作十一娘的女子,原来她们认识!    气氛有一瞬间的静止,宁翌晨清楚的看到女子看着自己舅舅的眼神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恢复如初,倒是他的舅舅一如既往的严肃,好像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熟识人罢了。    “宁大哥,他……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正是。”    “恭喜宁大哥,踏破铁鞋无觅处,终于找到你想要的,看来十一娘也该跟宁大哥好好学学这锲而不舍的精神,宁大哥你说是吗?”    宁翌晨屏息细细观察着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总觉得似乎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寻常之处,至于哪里不寻常也说不大上来,如今女子这样含沙射影的一说,他倒是明白了几分。    “十一娘见笑了,如今人我已经找到,剩下的事情也不过是理所当然,所以还请十一娘费心了。”宁远道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切入了正题。    “那是自然,早已准备妥当,宁大哥只管放心,谪仙楼鱼龙混杂最危险却也最安全。”    “舅舅,莫非?”宁翌晨终于明白,原来这谪仙楼竟然是自己舅舅早已经安排好的栖身之所,十一娘所言极是,人来人往的谪仙楼对他们来说倒是邺城一个好的藏身之处。    “翌晨,十一娘是我们的人,谪仙楼自然也是我们的地方,以后你便好好地在这里住下,其他事舅舅自会安排妥当。”    “呵呵,翌晨,你只管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和你舅舅整日里与谪仙楼的姑娘们住在一起,跟我来。”    十一娘扑哧一笑,估计是意味宁翌晨对谪仙楼这种处处是姑娘的地方不适应,说话间便起身走向梳妆台,触动了抽屉里什么机关,伴随着闷沉的响声,屏风后的软榻移开后露出了里面的一处通道。    “这个通道是通向地下室的,从我的房间要坐吊篮才能下去,真正的入口在柴房,机关宁大哥想必是知道的,我就不带着你们去了。”    “十一娘,多谢。”一直绷着脸话不多的宁远道难得开口说话,居然还是道谢,宁翌晨与十一娘视线相对,会心的一笑。    “宁大哥客气,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    “好。”    看着从通道消失的人影,十一娘愣在原地站了很久,眼中不再是之前的风情万种,氤氲着失落和苦涩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