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我男人     我十二岁那年,我爸被人诱惑,沾了赌,从那以后他就越赌越输,越输越赌,本就只有几亩薄田的家境,越发的家徒四壁。    我妈整日以泪洗面,他们的争吵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爸带了两个满身泥垢的男人回来。    其中一个我认得,是村东头的光棍,因为瘸人又丑,一直没有娶到老婆,而另一个我在我爸的赌桌上见过一次。    那天晚上,我妈正坐在炕上给我补衣服,我爸进屋二话不说,一把就将我从炕上抱下来,走到了屋外的窗根底下。    紧接着我就听见我妈大声的质问他们要干啥,再后来就是她痛苦的哀嚎声。    我担心我妈,死命的想要挣脱我爸的桎梏,可我爸却将我抱的死死的,还用手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出声。    我听到屋子里传来两个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声,我妈带着哭腔的骂着:“王大川,你不是个男人,你就是个畜生。”    王大川是我爸的名字,我妈的哭声让我揪心的疼,眼泪从我眼里落下,我瞪着我爸,不知道他到底对我妈干了啥。    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个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边出来边提裤子,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快感。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瘸子丑陋的嘴脸,他站在我和我爸面前,抹了一把口水,“王大川你娘们可真够劲,以后你输我的都用你婆娘还。”    瘸子说完,就和另一个人哈哈笑着从我家走了。    我爸终于松开了我,十根手指在自己的头发里来回的抓扯着,我赶忙跑进屋里,却一眼看到我妈赤裸着身子,蹬掉了脚下的板凳,像一块破布一样的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    我吓的大哭着去抱我妈的腿,大喊着我爸,让他快来救救我妈。    我爸听到我的喊声急忙跑了进来,可是他在看到我妈的样子以后,却突然杵在门口不动了。    我求他快点儿救我妈下来,可是我爸却突然将我拽到他身边,死活不让我靠近我妈,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妈从挣扎到一动不动,最后身体像荡秋千一样的在房梁上荡来荡去。    这是我一辈子的噩梦,直到现在我还会经常梦到我妈死时的样子,然后自己一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    我妈被我爸草草的埋了,因为她死前被人玷污过,说她身子不干净,我爸连祖坟也没让她进,坟头都没有一个。    这件事以后,我爸就染了酒瘾,整日喝大酒,原本对我挺好的父亲,也开始在喝过酒以后,对我拳脚相加,我的生活从最初的贫穷又蒙上了一层永远都不会褪色的晦暗。    转年要播种种田,而我爸却把买种子的钱也都换了酒,眼看着别人家忙碌起来,而我家的地却还荒着。    终于在一个灰蒙蒙的傍晚,我爸带着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来了我家,那人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的文质彬彬的,样子还不错,穿了一套中山装,看上去还很体面,我爸指着眼前的男人告诉我,以后这个人就是我男人。    我爸把我卖了,换成了当年的种子,也换成了他的酒钱。我当时没有犹豫的跟着这个男人走了,只想着快点儿摆脱我爸,可是我却不知道,另一场噩梦的序幕又在我眼前拉开。    我爸给我找的男人叫贺利明,是隔壁村的,家境还算殷实,他曾经有过一房老婆,可是据说去年得病死啦。    贺利明整整比我大了二十岁,他把我带回家以后,我听到他爸和他小声交代,说我年纪还小,让他等两年再碰我,于是那一晚我被安排了自己住一个房间。    我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传来一股凉气,一只冰冷的大手,透过我的衣服,在我的身上摩挲着。    我被这股凉意惊醒,我的眼前出现了贺利明的脸,他的脸看上去不再文质彬彬,整张脸透着一股被欲望侵蚀过后的扭曲。    看到我醒了,他不但没有收手,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那些轻微的摩挲变成了贪婪的捕食。    他冰冷的大手,像是攻城略地一般的摸遍了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所有的挣扎和叫喊都变成了他迫不及待的欲望,我身上的衣服全部被他粗鲁的扯下,他整个人赤条条的压在了我的身上,粗野的掰开我的双腿,一个挺身冲向我的身体,可是什么都没有,那一瞬间他整张脸扭曲的如同来自地狱的野兽嗜血般的瞪视着我。    贺利明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赤红的眼睛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他利落的抽出裤子上的皮带,那根皮带在他的手上,如同洪水猛兽般毫不留情的抽打在我赤裸而单薄的身体上,如火焰炙烤一样的疼痛,将我的皮肤撕扯开,一道道长长的血痕,如一条条长长的血色大虫,遍布我的全身,我抱着双腿,蜷缩在一起,直到我被打晕了过去。    直到我长大了,我才懂得,原来贺利明的那里出了问题,他在一次事故中,早就失去了身为一个正常男人的能力,而也是这个原因,让原本文雅的一个男人,成了一个暴虐而心理扭曲的恶徒。    之后的日子,他又对我尝试了好几次,可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而每次我都换来一阵毒打,我的身体,除了脸,满身的伤痕,旧痂没退新痂又起,有几次,我甚至连床都起不来。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贺利明喝了很多酒,我颤颤巍巍的给他端了一盆洗脚水。    然而他如饿狼一样的眼神又一次闪烁起来,我的心骤然的揪在了一起。因为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我面临的都将是一顿毒打,我害怕的只剩下颤抖。    水盆中的洗脚水,在我颤抖的手中荡起了涟漪,贺利明看到我的样子,恼恨地就将我手中的水盆掀翻,溅了我一身的水,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了我的身上,我胸前微微鼓起的两团东西,再次激起了他的怒火,他又一次将我按到在地上。    依旧什么都没有,醉酒的贺利明猛地从我身上站起来,没轻没重死命的踹我,口中大骂我是一个没用的赔钱货,还质问我是不是因为他没把我玩爽,所以才哭哭啼啼。    那一刻他的脸像恶魔一样的烙印在了我的心里,他回身去抄起立在一旁的一根烧火棍,声色俱厉的扬言说要用那东西让我好好爽一爽。    我实在被打怕了,我能预料他将会对我又是怎样的一通折磨,我只知道我不想死,更不想这样的死,我踉跄的爬了起来,抗拒着身上抽空所有气力的疼,惊恐的冲出家门,头也不回的一直跑一直跑。    大雨让扬灰的泥土变得泥泞,我浑身湿透满身泥浆,脚上的一双破布鞋也在奔跑中归于了泥土。可我不敢回头,不敢停留,我怕他们轻易的追上我,我怕自己会被活活打死。    我不停的穿梭进树林里,荒草里,苞米地里,反正只要能隐匿身形的地方,我都会像只无头苍蝇的跑进去。或许是因为贺利明喝的太多了,也或者是因为当天的雨太大,到最后,贺利明的脚步声在我的身后越来越小,直到我的身后一片死寂。    我终于跑上一条远离村庄的乡土路,我身上趟水的衣服,让我在大雨中瑟瑟发抖,雨水顺着我凌乱的头发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让我深陷在无尽的恐惧和迷茫中,那一刻我想到了死,或许只有死了,才是我所有痛苦和悲凉的尽头,我终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一道刺眼的灯光从远处疾驰而来,那一刻我的眼睛被灯光晃的完全睁不开,那灯光离我越来越近,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母亲在向我伸出手。     正文 002 好疼     我被撞飞了出去,剧烈的疼痛在我的身体里蔓延,我躺在满是积水的土路上,怨恨老天为什么不收走我,而是变本加厉的继续的折磨着我。    车上跳下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到我没死,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让我要死滚远点儿,别在这里给他添晦气。    我看着他要走,从地上吃力的爬起来,我的左腿顺着大腿外侧流着血,血水混合着雨水,顺着我的裤管往下淌,每走一步,都带着刺骨的疼。    男人见我向他走过来,抬手亮出碗大的拳头,威胁我让我滚远点,说休想讹他钱给我治病。    我恳求他将我拉出这个村子,我不讹他,也不用他给我治病,只要他肯带我出去让我做什么都成。    男人上下打量着我,问我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撒谎告诉他我的家人都死光了,他才指着车后面,说让我坐到车后面去,免得一身的泥污脏了他的车。    我瘸着腿,走到车后,看到他的半截货车里装了十几头猪,他打开猪笼,让我进去,说除了这里,没有地方容纳我。    当时的我,不过是一条贱命,苟延残喘下哪里还有什么羞耻之心,我爬进了猪笼,靠着角落坐了进去,在我的周围散发着粪便的味道,那一刻的我,觉得自己活的还不如这些畜生。    一路的颠簸让我远超负荷的身体越来越沉,我不知道自己是睡在了猪笼里还是晕倒在了猪笼里,只记得男人拎着我的衣领将我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阳光打在我的脸上,特别的刺眼。    他将我丢给一个个子不高,身体发福,鼻侧有一颗大黑痣的男人,“这丫头无人问津,只需要给口饭,吊着命就行。”    那人嫌弃的瞅了我一眼,轻哼道:“倒是省了化妆的麻烦。”    那人说着就给了撞我的男人五百块钱,那个司机不满的撇撇嘴问怎么才这么点儿。    鼻侧长痣的人只是用一根手指轻轻的在我肩膀上戳了一下,我就一个趔趄的摔倒在地上,“看到没,就这货色,我肯收就算你运气了。”    那个司机没再说什么,钻进车里开车就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被那个人给卖了,卖给了眼前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吕伟。    他像喂狗一样的扔给我一个冰冷的馒头,让我快点儿吃,吃完好开工。    我不知道他口中说的开工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他和他身后的两个人看上去都好凶,我不敢违抗他们的命令,就拿着馒头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    我没有吃饱,可也没有再分到食物,就被吕伟身后的陈四揪着,扔到了人流穿梭的大街上,还在我的身边放了一个破铁盆。    当我听到铁盆里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响,我知道自己成了所有人眼中最瞧不起的一类人——乞丐。    我看见陈四并没有离我多远,而是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吸烟,一边盯着我,我早就没有力气站着,半卧半坐的依偎在冰冷的路面上,任凭那些陌生的面孔在我身边走过,或怜悯或嫌恶。    我低着头,不敢看来往的人流,我害怕那些眼神,因为他们可以轻易击碎我对活着的渴望。    陈四冒充施舍的人,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纸壳,上面写的字我不认得,小声而冰冷的命令我,让我跪着给来往的人磕头,求他们施舍钱给我。    陈四的眼神很凶,那一瞬间的瞪视让我想起了贺利明,我不敢违抗的忍着腿上的伤,跪在冰冷而坚硬的路面上,给每一个过往的人群磕头。    我的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长时间的跪着让我腿仿佛断了一般,不停的弯腰磕头,让我的眼前一阵阵眩晕,饥饿,疼痛,如虫子一样不停的啃食我忍耐的极限。    有几次我躺倒在地上,就想着要是能这样睡去多好。可是我又怕被毒打,稍微缓过一点儿就马上起来继续磕头。    我身前破铁盆里的钱渐渐的多了起来,直到傍晚人迹罕至时,陈四远远的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跟他回去,我跪了一下午的膝盖,青紫肿胀的让我缓了好半天,尝试了很多遍才站了起来,只因为我动作慢了,还被陈四在我的后脑勺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我被陈四连拉带拽的带回了吕伟的面前,途中他还踹了我好几脚,每次我都会被他踹倒在地,手掌心擦破了皮,沙土混着血渍,却不敢有一丝的怨言。    我站在吕伟的面前,瑟瑟发抖的看着他数着破铁盆里的钱,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从身边的方便袋里掏出一个馒头扔在地上。    我用自己肮脏的手,将馒头捡起来,混合着沙土和血渍吃进了嘴里,沙土在我的齿缝间发出咯嘣咯嘣的碎裂声。    吕伟讥诮的看了我一眼,就对陈四说让他带我去验验身子,还说什么饭不能白吃,晚上也别闲着。    陈四推搡着我,将我带进一栋旧式红砖盖起的二层小楼里,里面一条长长的狭窄的走廊,并排的隔出了许多个小房间。    偶尔有几间房门打开,我看见里面是双人床大小的面积,整个房间是一整铺炕的那种布局,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女人,穿的很少,有的只是穿着一件有些肥的吊带背心,胸前的白肉半裸露着,微微一弯腰,便一览无余。    被打开的房间门里,会有男人走出来,看上去年纪都不小,四五十岁的,甚至六七十岁的都有。    我看着他们相互告别时还摸摸索索的样子,那感觉莫名的让我觉得恶心。    而那些还紧闭的房门里,此起彼伏的传来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喘息声,打在耳朵里,让我浑身的不自在。    陈四见我走的慢,很是不耐烦的又使劲的推了我一把,我被陈四推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我脱鞋站在炕上,看着狭窄的空间有些不知所措,陈四也脱掉鞋子将门带上。    陈四手指摩挲着下巴,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儿阴测测的坏笑。一步步向我靠近,他的眼神让我心里很害怕,我有些瘸的腿不自觉的向后一步步的倒退,直到我整个身子都抵在了墙上。    “你给我过来吧。”陈四突然扯住我的衣服,将我一下子轮躺在炕上,腿跨上我的身体,将我坐在屁股底下。    陈四张开嘴,一口咬在我的肩头,疼的我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陈四不停的咬我,咬我的肩膀,还咬我的脖子,可我每一声疼痛的喊声,换来的都是陈四的哈哈大笑声。    我疼的一边哭一边求他,我说我好疼,放过我吧,不要再咬我了,我听话,我会很听话。    可是陈四对于我的祈求无动于衷,他开始不断的啃噬我的全身,我看着陈四比贺利明长的还凶的脸,我完全不敢反抗,任凭他如狼一样的咬着我的身体,疼我的咬着嘴唇忍着疼痛,因为我感觉到,我越是喊叫,陈四就越兴奋。    陈四单手解自己的皮带,还让我帮他一起扒下他的裤子,陈四开始解他自己的衣服,脱下身上的花衬衫,还命令我让我双手抱紧他,温柔的抚摸他的脊背。    陈四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时,用手指使劲的掐着我的脸颊,嘴里不住的说:看着多么嫩的小脸啊,老子还没玩过这么点儿的孩子,你这下面一定特别紧吧。    因为贺利明,我内心多少明白陈四想要对我做什么。陈四的手摸向我腿的内侧,对我说我是多么幸运的小姑娘,这么小就能享受成人之欢,还说他一定会让我对他永生难忘。     正文 003 调教   陈四像贺利明一样,粗鲁的扒开我的衣服,刚要亲吻我身体的嘴,在看到我裸露的身体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陈四一个翻身从我身上起来,抓着我细小的胳膊,将我甩动着前后看了一遍,嘴上气愤地骂我妈了个逼,身上这么恶心,真他妈的倒胃口。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层层没有愈合的结痂,如虫爬的遍布我的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很难找出一块完好无损之处。    陈四瞪了我一眼,拿出电话将我浑身的伤拍了个照发给了吕伟,发语音说这丫头片子现在没法开工。    很快吕伟就发了回信,我听着陈四放出的语音,吕伟对他说我身子不行,还有嘴,让红姐带我两天,教教我怎么伺候客人。    当时他们说的话,我还听不懂,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烫的一头浓密的卷发,打着很厚的粉底,画了黑黑的眼影,大红的嘴唇,叼着一颗烟,身上穿着一件吊带的睡衣,脚上趿拉着一双粉红色的拖鞋。    看见我和陈四在房间里,她扫了一眼我裸露的身体,问陈四缺不缺德,这么小的孩子也下的去手。    陈四对她我身上的伤和他无关,还说我这身体看着太他妈的恶心,让他倒胃口,还说我会吓到客人。    陈四告诉红姐,说吕哥让她先带我几天,教教我口活,等我身上的伤养好了,马上就让我接客。红姐看看我,抽了口烟,对陈四说行,就让我先留她这。    陈四出去后,红姐就坐在门口一边打量着我,一边抽着烟,让我把衣服穿上,说看着是恶心。    我听话的将上衣穿好,脚微微一动,便因左腿的伤,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状。    红姐掐了手中的烟,脱鞋上炕,撸起我的裤管,看着我身上混着泥浆和血水的腿,皱了皱眉,便起身从一块架在半空的木板上抽出一件衣服,拉着我的手,让我跟她去澡堂洗洗,说我身上太脏,晚上睡觉会弄脏被子。    说是澡堂,其实就是走廊边的一个敞开式的水房,里面有个能烧热水的水箱,红姐接了点儿热水,又掺了点儿凉水,摸着水温差不多,就让我坐在水盆里,拿着一条手巾,帮我擦洗身子。    我身上的伤,每碰一下水,都会引来一股强烈的刺痛,我使劲的咬着嘴唇,忍着疼,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红姐看了我一眼,用湿毛巾给我擦了一把脸,对我说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人活着就得认命。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拿着一个脸盘进了水房,看到红姐给我洗澡,轻哼一声,问红姐我是从哪弄来的豆芽菜和她们抢生意,还说她们这些年龄大的,接个生意已经够难了,还他妈的往这弄人。    女人说话间,往脸盆里接了点热水,蹲在地上开始洗下身。    红姐看了女人一眼,对她说:“彩凤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下次让他们带上,来这里的男人,有几个不是乱搞的,你也不怕哪个人就给你传上。”    彩凤用纸擦干下身,将水泼在地上,一脸愤懑地对红姐说:“你以为我没说啊,可是他们说那样不舒服,说我不同意就换人,我也是没办法,要是老不开壶,吕哥那你又不是不知道会怎么样。”    彩凤说完,拿着盆走了,红姐给我擦干身子,让我先穿上她的衣服,那衣服在我的身上有些肥大,用老话说像个打锣的。    红姐刚把我领进屋,就有个女人拽开我们的房门,对红姐说有个男的点名找她,问红姐接不接。    红姐盘腿坐在炕上,对那个女人说她来例假了,这几天接不了,让给那男的安排别人。    听红姐这样说,那女人看了我一眼,便关门走了。    红姐站起上,依旧从那块架在半空的木板上,抽出一双被褥,铺在炕上,又拿出一个小盒子,在里面放上了一张碟片,没一会儿就有画面放映出来。    里面是赤条条的一男一女,我看了一眼就吓的面红耳赤扭过了头。    红姐两只手将我的头扳回来,还命令我好好看着,不许逃避。    画面中的两个人不停的变化各种动作,看的我心砰砰直跳,那里面传出的声音和我之前听到的那些声音一模一样。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那天,我妈在和那两个男人,做了这种事。    红姐表情很平静的看着画面,还指着一段画面让我看好了,说这就是口活,只要我把这个练好了一样挣钱,还说我年龄小,尽量别用下面。    虽然我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恶心的事,可为了吃饱穿暖不挨打,我还是点了点头。    这里的隔音很不好,一整晚我都能听到其他房间此起彼伏的声音,或远或近。    我这一宿都睡的不太好,想到红姐给我看的画面,我就莫名的心里发毛。那天晚上,我梦到了我妈死时的样子,我从梦中惊醒时,我浑身都是虚汗。    红姐被我吵醒,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我乖乖的在她身边躺下,身子不自觉的像她靠近,想在她的身上找寻一点儿安全感。    清晨,天空刚露出一点儿鱼肚白,我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我看见红姐听到声音急忙披了一件衣服出去看情况,紧接着其他房间的门也都打开,大家都往院子里跑,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便也跟着大伙一起跑了出去。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狭小的二层小楼里,竟然住了三、四十个像红姐这样的女人。    大家聚集在院子里,有几个长着一脸横肉的男人,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看到大伙聚集,吕伟走到女人跟前,非常用力的一拽女人的头发,将她的脸拉起来给大伙看。我听到人群里有人小声的喊了她的名字红霞。    吕伟揪着红霞的手更加用力,咬牙切齿地说:“妈的,进了我这里还想跑,这里就是你的家,这里就是你的坟,就算是死,你也得给我死在这。”    吕伟扯着红霞的头发,却从背后照着她的腰使劲踹了一脚,红霞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吕伟的手中攥着一把红霞掉下来的头发。吕伟若无其事的摊开手,轻轻的一吹,那些头发就从他的手里飘了出去。    那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对着趴在地上的红霞使劲的踹使劲的踩,最开始我还能听到红霞因疼痛而大声求饶的声音,她求吕伟绕过她这一次,说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是吕伟的人并没有停手,再后来红霞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我看见其中一个大汉,从地上抄起一块破砖头,对着红霞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原本还在挣扎的红霞,一下子就一动不动了,血从她的头顶上开始汩汩的流出,鲜红鲜红的血顷刻之间就覆盖在红霞的脸上,让她睁大不动的双眼看上去更加的狰狞。    很多人都吓的闭上了眼睛,而我吓的不会呼吸不会动,瞪着眼睛眼珠一动不动的看见那些人面不改色的抓住红霞的手腕,像拖死狗一样的将红霞拖了下去,在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吕伟在红霞躺过的位置呸了一口唾沫,看到我们的反应,他好像非常满意。指着地上的血迹恐吓我们,说红霞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以后若是谁再想着跑,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吕伟带着那些壮汉走了,其他的人也都渐渐的散了,而我还杵在那,一动都不会动,很多时候我一直在问自己,我到底生活在哪里?是地狱吗?还是人间炼狱?    那天,整个人都呆滞的我,还是被穿上了自己的破衣破裤,他们在我洗干净的脸上,又抹了很多的污垢。    昨天用过的破铁盆,被重新的塞进我的手里,我木讷的站在人流密集的商业街区,对着所有从我身边走过的人摇尾乞怜。    他们看见我都一脸的嫌弃,嫌我脏,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可我的眼前就像是被红霞的血蒙了眼睛,我的眼里除了血红色,什么都没有,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我像木头一样的杵在那里,许久都忘了动,陈四从远处走到我跟前,假装的在我的盆里扔了一毛钱,咬着牙小声说如果我再不好好干活要不到钱,就不给我饭吃,还说要扒了我的皮。    如今的我,已经经不起惊吓,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可我不敢抬头看陈四的眼睛。我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地上,像昨天一样死命的给过往的人群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好心的叔叔阿姨给我点儿钱吧。    陈四看到我的反应,终于满意的从我身边走开,又站在不远,一边抽烟一边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有个人弯下腰在我的破铁盆里扔了十块钱,我当时就想,肯给我这么多钱的,一定是个好心人,我急忙跪着爬到好心人的腿边,仰着头抱着他的腿求他救救我,救我离开这。     正文 004 际遇     那个被我当成好心人的,因我突兀的一抱受到了惊吓,忙使劲的甩着腿,用双手推搡我,将我从他的腿上抖掉,还说我是神经病,说什么真是好心没好报。    那个人顿觉晦气的匆匆从我身边跑开了,我看着他跑掉的身影,再一次陷入了绝望。这一刻,我想到了红姐的话:人活着就得认命。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我偷偷瞟了一下远处的陈四,我看见他皱着眉瞪着我,但我知道他站在那么远肯定听不到我刚才说了什么,应该只是觉得我刚才的行为有点儿过激了。    我怕被陈四看出来我刚才那一刻不计后果的动机,失去求助信心的我,又继续乞求过往的人群施舍给我点儿钱,我对他们说我好饿,真的好饿。    我苦苦的哀求,还是见到了效果,我破铁盆里的钱渐渐多了起来。我暗自庆幸我今天不用挨打,还可以换到一个馒头吃。    还未等我彻底踏下心来,一只白净光滑的属于孩子的手,伸进我的铁盆里将那里面的钱抓在了手中。    我还以为是来了贼,如护食的狼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惊慌的想要从他的手里抢回我的钱,我害怕自己没了这些钱会被打,焦急的肯求他快点把钱还给我。    男孩一只手抵着我的脖子阻止我向他靠近,另一只手却将钱高高的举起,鼻翼中发出清晰的嗤鼻声,他说我不是说自己饿吗?这些钱足够吃饱了,干嘛还在这没有廉耻的继续跪地哭要。    我对他吼说用不着他管,让他快点儿把钱还给我。可男孩依旧用戏弄的眼神看着我,就是不将钱放下。    这时一个很温和好听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逸飞,人家已经够可怜了,干嘛还要戏弄她?快把钱还给人家。”    我从没听过这么温暖的声音,忍不住放弃抢夺,寻声看向缓步走到我们两个人中间的男孩子,他和那个叫逸飞的家伙穿的差不多,一身西装,白色的衬衫,扎着黑色的领结,锃亮的黑色皮鞋,让年纪虽不大的两个男孩子,看上去格外的有型。    他们两个人都是高高瘦瘦的,皮肤白皙,眉毛浓黑,高高的鼻梁,嘴唇红润。不过逸飞是属于那种棱角特别分明的男孩子,若是不笑的时候,就很自然的透出一副冷峻。    而说话声音特别好听的,脸部线条则是特别的柔和,对着我淡淡一笑,那一刻仿佛一道眼光在我的眼前绽放开来,我眼前的血红色,因为他而呈现出了光彩。    男孩手里拿着一块特别好看的蛋糕,双手捧着递到我的面前,笑着对我说:“吃吧,我刚才听你说饿,刚刚在蛋糕店买的,我觉得比起钱,这个此刻对你更需要。”    我怔怔的看着男孩手中的蛋糕,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这么漂亮的东西,它在我的眼中不仅仅是一份食物,更是在我母亲死后,我阔别已久的温暖。    我已经记不起我有多久没有被人关心过,我甚至都快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关怀。在我对这个世界只剩下麻木和承受的时候,这个男孩和他手中的蛋糕,又点燃了我可怕而不真实的向往。    我犹豫着,而那个叫逸飞的却突然抓起我的手,将那块蛋糕从男孩的手中抢过来,简单粗暴的塞进我的手中,对我不耐烦地说:“让你吃你就吃,女生怎么都这么矫情。”    可是当逸飞发现我的手特别脏时,嫌弃的将他抢我的钱扔进铁盆里,对那个男孩伸出手,“把你手绢借我。”    男孩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放到逸飞的手中,逸飞用手帕擦起了手,等他擦完了,微扬起下颚,将那条手帕扔在了我的身上,“被你弄脏了,我们不要了,送给你了。”    那个被叫做逸飞的说完就对男孩说,“天宇我们走吧,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天宇对着逸飞点点头,看向我的时候依旧礼貌的笑着微微颔首,便转身跟着逸飞走了。    我看着天宇的背影,第一次,在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个感觉很奇怪,让人忐忑,让人欢喜,还让人顷刻间有了某种不切实际的期待和幻想,只是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叫做一见钟情。    他们两个走出了十几米远,那个叫逸飞的突然掉头跑了回来,站在我的面前依旧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说他最看不起明明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的人,不靠自己的劳动吃饭,偏偏在这里践踏自己尊严的人。    逸飞说完这句话就又跑着追上了天宇,然后我看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坐进了路边停靠的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里。    我低头看着手中漂亮的蛋糕,它好看的让我舍不得吃,手里攥着天宇的手帕,这手帕的材质特别的柔滑,我发现在手帕的角落里绣着几个小字,可是我不识字,便将手帕叠好,小心的揣进了怀里。    陈四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看着我手中的蛋糕一下子就从我的手里抢了过去,我不敢抱怨,哪怕是一点儿的不满我也不敢显露,然后低下头继续乞求路人的施舍,等我感觉到陈四走时,才微微抬头,看到他津津有味的吃着我的蛋糕离去。    这一天的钱要了不少,回去的时候吕伟竟多给了我一个素菜包子,我捧在手里吃的特别香。虽然我还想吃,但是我没敢再要。    我没用陈四押着,自己乖乖的向房子里走,穿过那条长长的走廊,关着的房门里,传出让人脸红却毫不收敛的呻吟声,叫喊声。我的眼前立刻就浮现出昨天红姐给我看的碟片。    而那些开着门的,我不知道应该叫阿姨还是姐姐合适,她们靠着门口坐着,眼睛向外张望,我知道她们是在等来男人。    我刚要经过一个关着房门的房间,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了谩骂声,然后房门一下子被踹开,我看着彩凤光着身子站在门口,指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大骂着,“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出来嫖不带钱,耍我是吗?”    彩凤这一嗓子,把那些没有接客的女人都吸引了来,而那老头却满不在乎的坐在炕上点了一根烟,“你刚才不是叫的挺舒服的吗,咱两扯平。”    彩凤气的用手掌不停的拍打那老头的身上和脑袋,“你个不中用的老东西,我舒服个屁,你快点儿给钱。”    站在我身边的一个女人,用手肘碰了碰我,让我去找陈四来。    我听话的出去找人,我只知道刚进大院的几间房是吕伟他们几个人的,但是具体哪间对应的谁我并不知道,我当时年龄小,被人嘱咐点儿事情就有些心急,刚好听到一个房间里有响动,就忘了敲门,直接把门给拉开了。    眼前的景象把我吓的钉在了门口,我看见吕伟竟然和另一个跟在他身边的班军,做着碟片里男人和女人才干的事。吕伟趴在桌子上,屁股撅的老高,听到有响动,忙转过头来,明明还特别享受的脸,在看到我的时候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班军提上裤子,一个大步迈到我跟前,揪起我的脖领子,一把把我拉进屋里,甩在吕伟的面前。    吕伟提好了裤子,蹲下身子,用手掌使劲的拍打我的脸颊,咬着牙问我,“死丫头,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我整个身体都在抖,抖的像个筛子,想到今天早上的红霞,我浑身都冒出了虚汗。    吕伟拍打我脸颊的手突然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从地上一点点的拎起,我的脚离开了地面,我无法呼吸,我的脚不停的来回蹬着,就像我妈死前一样。     正文 005 特殊客人     我的双手把着吕伟的手,钳开一点儿缝隙,勉强的挤出几个字来,“有人不给钱……”    吕伟一下松开了手,我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突然呼吸顺畅的我,呛的咳嗽了好几声。    我坐在地上不敢松懈的忍着咳,指着接客的方向,对吕伟说道:“那边有人不给钱,姐姐们让我来找人帮忙。”    吕伟一听到我提钱的事情,就立刻站起身,让班军马上过去看看,班军率先出了屋子,吕伟往门口走的时候,我站起身来强制镇定的跟在后面。    可我还是因为害怕有些分神,以至于吕伟突然在门口站住的时候,我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    我如受惊的兔子一样,急忙给吕伟鞠躬道歉,说我不是故意的。    吕伟歪过头来,眼神很凶的瞪视着我,又问了我一遍,刚才看到什么了。    我虽然不懂得他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可是我也能感觉到,他对这件事情很忌讳。我连忙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一再强调我什么都没看见,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谎言,可是我知道这个谎言能保住我的命。    而一个谎言的开始,我的人生也开启了更多的谎言,因为在这里,假话永远比真话好听。    但是从吕伟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出,吕伟对我说的谎并未相信,很凶的警告我,今天看到的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否则要我的命。    我急忙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没什么可说的。    吕伟这次才算满意,向姐姐们接客的地方走去。我跟在吕伟的身后,赶到时,那个老头已经被班军从彩凤的房间里拽了出来。    看到动了真格的,那个老头才露了怯,虽然被班军打的鼻青脸肿,一顿告饶,但还是拿不出一分钱来。    班军从自己的后屁股兜里拿出一把弹簧刀,把老头按跪在地上,让那老头脱了裤子,说是要把他下面割了,让他长记性。    班军的话音刚落我们就闻到了一股骚味,再一看老头的裤裆湿了一大片,班军嫌恶的骂了一句孬种,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    毕竟老头年龄在那了,经不起几下打就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不起来了。    吕伟也是看着烦了,对班军说把他揍个半死再扔出去,还特意嘱咐道,要是这个老头过后不过来还钱,就见一次打一次。    我不知道后来班军将那老头打成了什么样,因为我没敢继续再看,红霞的一幕成了我心里的一个坎,我提前进了楼里。    再次路过彩凤的隔间时,我看见她坐在门口哭,和另外几个姐姐抱怨,说自己命苦,好不容易接了个客,还被人白玩了。    我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听到另外几个姐姐还在劝她。    其实这里的女人年龄都偏大,红姐三十出头,已经算是年轻的了,我也是后来的日子才渐渐知道,这里被叫做红巷,因为这里收费便宜,五十到一百不等,接待的男人也多是农民工和年龄偏大的人。    也正是因为便宜,所以但凡有点儿姿色的都不在这里做,只有姿色较差或者上了年纪的女人,才会在这里接活,可是就是这点钱,也要和吕伟分,4:6,吕伟占六成。    我见红姐没在屋,自己拿了昨天她给我穿的衣服和一个脸盘,到水房里给自己冲洗干净,才敢进屋呆着,免得红姐看见我脏兮兮会不高兴。    我将裹在我衣服里的手帕拿了出来,轻轻的抚摸着,想起今天给我蛋糕的男孩,我就不禁忘记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呆呆的看了多久,若不是红姐开门进来,我可能还会继续的看着,回想着,或许我怕自己会忘了他的脸。    红姐看到我手中拿着东西,扫了一眼没说话。    我问红姐,那手绢上的几个小字念啥,红姐看了一眼对我说上边绣的几个字是洛天宇。    今天我听到那个叫逸飞的叫他天宇,那么洛天宇应该就是他完整的名字了,我为知道他完整的名字而特别开心,看着这三个字,我仔细的放在了心里,而洛天宇三个字,也是我长这么大,最先认识的字。    红姐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眼圈有点儿红红的,她早早的就铺了被子,背对着我躺下,我躺在她的身边,断断续续的能听到一点儿鼻息抽动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红姐哭了,可是到底是为什么我不知道,我起身给她拿了一条毛巾,小心的放在她的眼前,然后平躺着身子,尽量的让红姐忽视我的存在。    红姐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了我给她拿的毛巾,她对我说:丫头,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你才这么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    我的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我问红姐,如果离开这会不会像红霞一样被活活打死?    红姐沉默了一会儿,清浅的说话声,更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她说死了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虽然我年龄小,但是我对这句话的领悟未必就比红姐浅薄,因为我也曾那样的接近死亡,更深切的希望过自己死去。可是但凡有一丝活着的希望,又有谁真的希望死。    楼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叫声,参合着隔壁的声响,让我很难入眠。不过楼上的只是几声,就没了动静,紧接着我和红姐就听到木质楼梯传来了啪啪跑下的声音。    我们的门被突然拽开了,雅茵姐额头上都是汗,手里拿着一条小皮鞭,气喘吁吁的对红姐说上边来了一个变态的客人,非让自己用鞭子抽他。可是雅茵姐抽了两下,实在下不去手,问红姐能不能帮帮她。    红姐咬了一下嘴唇,看样子她也没做过这种事,可还是翻身起来,从雅茵姐的手中接过了小皮鞭。    红姐一个人上去了,雅茵姐则留在房间里和我坐着等,没一会儿我们就听到从楼上传来的男人的喊叫声,那声音听着很奇怪,像是痛苦又像是释放。    雅茵姐坐在我身边,抱怨什么样的变态客人都有,然后她看着我,打量了好几眼,叹息道:“真是造孽!”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楼上的喊叫声终于停了下来,红姐回来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儿虚脱,将小皮鞭往炕上一扔,满头大汗的上了炕,手里攥着一卷钱,一百、五十、十块的都有。    红姐将钱扔给了雅茵姐,自己则四仰八叉的躺在被子上,大口的喘气。    雅茵姐眼睛盯着那些钱,看上去有点儿眼馋,但还是将钱推到了红姐的枕边,说这活虽是她接的,可是她啥都没干,这钱她不能收。    红姐躺着没动,雅茵姐虽然把钱推到了红姐的枕边,但是眼睛还是忍不住的盯着那卷钱。    红姐闭着眼睛对雅茵姐说:你不还等着用钱供你儿子读书吗?这几天又该要生活费了吧?    雅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红姐已经没少帮她了。    红姐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们,对雅茵说让她快点儿拿走,免得她一会儿反悔。    雅茵短暂的踌躇后,还是将手伸向了那卷钱,塞进了自己的内衣里,埋着头走了出去。    这件事让我觉得红姐是一个好人,所以不自觉的,我就在内心里,对她多了一份亲近和尊重。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便换上了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刚推门出来,便看见班军陈四几个人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姐姐走了进来。    那姐姐抄着一口外地口音,梳着两个大辫子,模样长的很清秀,走进来看了一眼环境,便问身后的班军,不是说招服务员吗?来这里干啥。    班军看着姐姐阴测测的一笑,说这就是服务工作。     正文 006 在劫难逃     姐姐抄着浓重的外地口音,想要从几个男人中间穿过去,口中一直说这工作俺不干了,你们再找别人吧。    可是班军他们却把姐姐的去路封的死死的,说定金你已经收了,想不干可没那么容易。    姐姐从裤兜里掏出几百块钱,说定金她不要了,让他们放她离开。    几个男人突然笑的特别猖狂,拿过姐姐手里的钱,摇晃着说,要还定金可以,这点钱可不够还,要还得还五千。    姐姐惊讶的问凭啥,说自己才收了五百定金凭啥还五千。    班军说这是这里的规矩,由不得她。    姐姐用手使劲的推在班军的胸膛上,说他们这不是骗人欺负人吗。    班军有些不耐烦,对陈四和几个人道:“你们几个教教她这的规矩。”    班军的话音一落,陈四和身后的四五个人就露出了一脸的淫笑,其中两个人将那个姐姐驾着胳膊拖进了一个房间里,其他几个人都跟了进去。    房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了起来,唯独班军没跟进去,刚要转身走的时候,看见走廊里的我,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骂我让我快点儿去干活。    我不敢耽搁往出走,可是耳朵里全是刚刚那个姐姐痛苦的哀嚎声。虽然当时的我并不懂得贞洁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可是年龄尚小的我还是能猜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在当时,男女之间的这种事,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它是一种对男人很痛快,对女人很痛苦的折磨。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我对这种事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抗拒,如果不是如此,我妈又怎么会死。    房间里传出的响动声很大,那位姐姐的叫声很刺耳,我听到里面还传来了打骂声,有些房间的偷偷的推开了一点儿小缝,透过缝隙我看到很多姐姐都在摇头叹气。发现我走过时,也投给了我一个怜悯的眼神,然后将门关严。    我知道她们也是同情那位姐姐的,可是没有人敢管,哪怕是一句求情的话,也没有人敢说。    陈四他们在房间里对那个姐姐做那样的事,这会没人跟着监督我,班军也就没有放我出去,让我等着有人陪了再去。    我不敢再走回去,我害怕听到那位姐姐凄惨的叫声,落在我的心里全是疼。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他们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还有个人嘴上笑着说:这丫头这脾气真火辣,真他妈的够劲。    而另一个则是对这人调侃说要是没爽够,晚上让他自己再摸进屋里去不就完了。    然后我看着两个人会意一笑的离开。    陈四勾着嘴角,不过看到我的时候脸又沉了下来,拽了一把我的衣服领子,眼睛往我的衣服里面看了一眼,骂道:好的真特么的慢。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我的这种伤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好的,可是我心里也一样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心急。    此时的我,竟然希望我身上的伤痕永远都不要好。    陈四将我再次扔到街上,已经做了两天乞丐的我,手中捧着破铁盆,不需要陈四再过多的嘱咐我什么,便开始乞讨起来。    我从陌生到熟悉,从抗拒、羞耻到认命接受,上天并没有给我更多适应的时间,他只是一味的把所有的悲凉都塞给了我。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学会平和的接受,不去仰望,不去追求所有不可能属于我的东西。    幸福对我来说,真的就只是一个传说。    “妈妈,你看,这个姐姐好可怜。”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粉色娃娃裙,小脸粉嘟嘟的特别可爱,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站在我的面前,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小姑娘的母亲蹲在小姑娘的身边,很温柔,很宠溺的看着她,“我们家小莫好善良。”    小莫的母亲拿出一张百元的钞票交到小莫的手中,小莫对我甜甜的一笑,“姐姐给你,不要再受苦了哦。”    我将我脏兮兮的手,在自己的裤子上蹭了又蹭,才不好意思的伸手将小莫手中的钱接了过来。小莫和她的母亲都没有像逸飞那样嫌弃我的手脏,还对我很温和的笑了笑。    小莫又将她手中的棒棒糖递给了我,“姐姐我的棒棒糖给你吧,特别好吃。”    我接过小莫给我的棒棒糖,看着小莫又看看她的母亲,很感激地说:谢谢小莫,谢谢阿姨。    小莫的母亲对我浅浅的一笑,她的笑容很温和也很好看,阿姨站起身,牵起小莫的手,对小莫说我们该走了,还要给爷爷买礼物呢。    小莫跟着她的妈妈离开,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高级商场。    我看着手中的百元大钞,知道今天又快可以交差了。    我下意识的向陈四站立的地方看,发现他人并不在原处,四下张望,也不见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的脑袋里突然就蹦出了一个念头,我没将钱放进铁盆里,而是偷偷的塞进了鞋底里。    我站起来,开始流动着乞讨,一边乞讨,眼睛一边不停的留意着陈四在什么地方。想到这两天所看到的一切,想到红姐跟我说过的话,即便是红霞的一幕在我的脑袋里还没散去,可我还是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因为我不想被陈四扒光衣服,不想每日出来乞讨,不想有一天自己也成为今天早上的大姐姐那样的下场,更不想像红巷里的其他女人一样,每日和那些老头子发生碟片里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洛天宇,而他的脸和逸飞的嘲讽却突然成了我此刻下定决定的动力。我想堂堂正正的活着,像一个人一样的活着,或许是小小的我,潜意识里就知道,活成这样的自己,永远也没有资格站在洛天宇的对面,坦然的看着他对我笑。    我的脚开始动了起来,我向人流量更加密集的地方快步的走去。我的眼睛不停的观察都有什么地方可以作为我的藏身之所。心中开始琢磨要怎么样才能避开陈四的追赶而不会再次落入他的手中。    终于我瞄到马路对面的小胡同,那里人流不息,可以很好的隐匿身形,而且那个小胡同并不长,可以进入另一条繁华区,或许我就可以用我手中的钱,坐车离开这个城市。    想到这里,我便准备跟着人流过马路,可就在这时我看到陈四从我的对面跑了过来。    我因为心虚吓的当时就杵在了原地,一瞬间满身都溢出了虚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一刻我觉得我要完了。    然而陈四并没有看到我,而是形色匆匆的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而他的怀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女孩。    我看着那张可爱的,委屈的哭哭啼啼的小脸,整颗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陈四怀里抱的正是小莫,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小莫会在他的手里,可是我知道,小莫若是落在他们的手中,就准没有好下场。    我心里很清楚,此时会是我最好的逃生机会,可是我的脚还是停了下来,短暂的几秒,让我做了改变我一生的决定,我没有跑,而是跟了上去。    小莫一直在陈四的怀中哭着要妈妈,这引来很多人的侧目,陈四看上去也变得有些紧张,脚步变得更加的快了。    我看着陈四抱着小莫的方向是红巷的方向跑的,我想到红巷里的那些大汉,想到那里的女人无法逃脱的宿命,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跟回去根本就救不了小莫。     正文 007 摇钱树     想到此,我再次掉头往回跑,往人群里,向陈四跑过的方向努力的想要找到小莫母亲的身影,我忘记了自己还未痊愈的腿上,我只想快一点儿找到小莫的母亲。    我看到在商场门前的广场上,围了好多的人,我仗着自己身体瘦小,很容易的挤进了人群。    我看到小莫的母亲痛哭着,说自己的女儿丢了,问有没有好心人看到。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她的女儿在哪里。    我不计后果的跑到了她的身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没管自己的手脏,抓起她的手对她说,阿姨我知道小莫在哪。    阿姨满脸泪花,在听到我的话时,激动的攥着我的手,“你快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    我将她拉出人群,告诉阿姨小莫被坏人带走了,要想救小莫出来,她一个人去肯定是不行的。    其实我心里更害怕的是,如果这位漂亮的阿姨自己孤身去找,她也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被留在红巷里。    阿姨问我是什么样的坏人,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扬着小脸看着眼前慈善焦急的阿姨,我说小莫是被红巷的陈四带走的,而我就是被人卖到那里去的。我说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定要快点儿救小莫出来。    阿姨急忙打通电话,可是她的声音却比最开始的时候镇定了好多,对着电话里的人说,我的女儿被红巷的人拐走了,快点儿让人把她救出来。    阿姨打完电话,就蹲在我的身前,轻轻的用手锊着我额头前的碎发,“我不放心我的女儿,她看不见我一定会哭的,你能不能帮我回去看看她?陪陪她,告诉她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带她离开。”    阿姨锊着我碎发时候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妈,面对她的乞求我竟然不知道要怎样拒绝她,我为难的点点头,我说好,并对她保证,我现在就回去帮她照看小莫。    我知道我再次错过了逃跑的机会,而这样的机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    我自己跑回红巷的时候,陈四正站在院子里和吕伟邀功,说今天偷的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吕伟看上去倒是没有陈四那么高兴,说自己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尽量不要对本地人动手,否则容易惹麻烦。    陈四对吕伟打包票说一定不会有事的,还说自己已经联络好了买主,今晚就可以把人带走,绝对不会有事。    我看到吕伟看到了我回来,就走了上去,低着头说我回来了。    吕伟扫了一眼我铁盆里的钱,很不满地问我怎么才要这么点儿钱就回来了。    我说我看见陈哥走了,我自己就跟回来了。    陈四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我的头,说算我识相没自己偷着跑,要是敢动歪心眼就打死我。    或许是因为今天陈四偷了一个小孩的缘故,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即便我的盆里没有多少钱,也没怎么为难我,让我先回屋里去。    我走进屋里,支起耳朵听有没有小莫的哭声,想知道她在哪个房间里。    可我从头走到尾端,也没有看到小莫,倒是听到水房里有细细碎碎的哭声和水声。    我走进水房,看见早上的姐姐光着下身,蹲在地上,撩起水来不停的使劲的洗着下面,边洗边哭,然后将水倒掉,再接再洗。    红姐走了过来,身子靠在门口,看着姐姐说道:“你叫小娇是吧?你就是把自己洗烂了,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你只要在这里一天,就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劝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小娇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自己的胳膊里呜呜的哭着,“我父母还等着我挣钱回家给他们看病抓药,我现在还有什么脸回家,我会被乡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来了这里,就别想着回去了,还是想着怎么伺候男人,多挣点儿钱,给家里多寄点钱回去吧。”    小娇泪眼婆娑的从地上站起来,拿起脸盆又开始接水洗身子。    红姐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我,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拉进了房间里,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说因为陈四先回来,我就回来了。    红姐点点头,没说什么。    红姐将我领进屋,说陈四已经把我放她这第三天了,再不教我,过几天找她验货,她该没办法交差了。    红姐说完,就又开始播放那种碟片,说让我学着碟片里的女人做,而红姐也给我做演示,还让我看着她的舌头都是怎么动的,说这么做会让男人快点,我们少糟一会儿罪。    我心里还惦记着小莫,根本就无心听红姐说了什么,红姐见我心不在焉,就问我在想什么?    我说红姐我可以晚点再学吗?还问她有没有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被带到了红巷。    红姐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告诉她小女孩的妈妈正在到处找她,而且她妈妈很着急,很难过。    红姐走到门边看了一眼门外,见走廊上没人,才轻声的斥责我,让我以后少管闲事,不该管的别管,不该看的别看,尤其要管住的就是自己这张嘴,还让我只管学好口活,其他的事情都要学会缄默。    我求红姐,问她到底有没有看到小莫,我说小莫哭的很厉害,她这会儿一定很害怕,我说我就是想去陪陪她,让她不要害怕。    红姐坐在炕上,抽了根烟,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炕上站起来,推开门,穿上鞋,对我招招手,让我跟她走。    红姐领着我到了陈四吕伟他们常待的地,看到吕伟的时候,红姐对吕伟说,自己的例假已经走了,说今天晚上她要开始接客了,还让我跟她一起住有点儿不方便。    吕伟看了看我,对红姐说,“那就看哪个人没接活,就让我和谁一起住。”    红姐对吕伟道:“谁知道别人晚上有没有活接,到时候安排她还怪麻烦的,陈四不是带回来一个小姑娘吗?哭哭啼啼怪讨厌的,就让她陪那小丫头玩待着,或许就不哭了。”    吕伟看看我,刚好他身后的房间里传来小莫的哭声,吕伟便对我不耐烦的挥挥手,让我快点儿进去,还说只要我让她不哭,就赏我一个素菜包子吃。    我向小莫传出哭声的房间里跑了过去,打开门看见小莫正蹲坐在墙角里哭着要妈妈。    我走到小莫的身边,用我的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对她说小莫不哭,姐姐来陪你来了。    小莫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了我,抓着我的手,哭的更凶了,“姐姐,我要妈妈,姐姐,我要妈妈。”    看到她哭的样子,我就莫名的心里发酸,我心里很清楚失去妈妈的孩子多可怜。    我将食指放在唇边,小声对她说,“小莫别哭了,安安静静的等着,你妈妈一定会找到你的。”    小莫委屈的看着我,听到我的话强忍着哭,可还是不禁发出了一声抽噎,眨巴着泪眼看着我,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点着头,我告诉她,妈妈知道她在这,用不了多久就会救她出去,但是千万不能再哭了。    小莫很听话的点点头,然后她用比我还小的小手抓住我的胳膊,将她的小身体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坐在地上,将小莫抱在了我的腿上,她用她的小胳膊搂着我的脖子。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可是小莫的母亲还是没有来,小莫开始不停的询问我,她的妈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    我的心也渐渐开始慌了,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小莫的家人像我的爸爸一样不要小莫了,不再管小莫了。    终于我们房门开了,可是是被陈四踢开的,他一把将小莫从我的怀里抢了过去,对小莫坏笑着说:小摇钱树,你该走了。     正文 008 真的好疼     莫害怕的向我伸出小手,哭着对我喊着:姐姐救救我,姐姐我好怕。    面对小莫的呼唤,陈四戾色的看了我一眼,使我想要抬起的屁股又生生的坐了回去。    那一刻我胆小的低下了头,任由小莫的声音打在我的耳朵里,而我就像一只胆小的老鼠,缩在墙角里不敢出来。    小莫被陈四抱出了房间,可是我依然能够清晰的听到她的哭声,每一声姐姐都叫的我心撕裂的疼,我憎恨自己的懦弱,憎恨自己活的卑微如草芥。    或许是小莫对我失望了,她口中的姐姐变成了对妈妈的呼唤,不停的换着妈妈救救小莫,小莫不要跟别人走。    小莫的呼唤声,让我想到起了小莫母亲对我的嘱托,想起她的那双眼睛,想起她锊着我额头碎发时的样子,我不知道等小莫的妈妈来了,我要怎么面对那双眼睛。    我抹着眼泪,害怕挨打的我,在和自己的真心进行着苦苦的挣扎,我真的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我是怎样冲出去的,也不记得当时陈四要将小莫交给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时,我是哪来的勇气抓着陈四的手,不让他将小莫交给那个人的。    我只记得陈四当时恼怒的使劲踹了我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那滋味到底有多疼,我连回忆都觉得是噩梦。    可那时的我完全顾不得,我跪着爬到吕伟的面前,不停的给他磕头,求他放过小莫,不要把她交给别人,我说我会照顾小莫,就让她留在我的身边。    所有人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的嗤笑我是个精神病,还笑问我,凭什么要将小莫留给我,还问我知不知道小莫值多少钱。    我跪着上前,拉着吕伟的裤脚,起誓发愿地说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去挣,我一定会付了这笔钱,求他们将小莫卖给我。    班军半蹲在我的身边,将我的手从吕伟的裤管上硬生生的拽了下来,像对待不倒翁一样的不断用手掌击打我的头,将我打倒在地。    他用一种让我绝望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就是这里最卑贱的一种人,不管我将来挣多少钱,都不会有一分钱是属于我的。    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更没有人将我的祈求放在心里,陈四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将小莫交到了那个陌生人的手中。    我看到那个陌生人从包里拿出了两沓百元大钞,交到了陈四的手中,陈四在手指尖上呸了一口吐沫,开始数起了钱。    陈四数完的时候,一脸的满意装,将钱在自己的手里摔了摔,贪婪的笑着将两沓钱交到了吕伟的手中。    吕伟拿着钱,嘴角微微上扬的对那个陌生人点了点头,那人转身就要抱走小莫。    小莫在那个人的怀里哭着看着我,那一刻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一个孩子在失去妈妈后和我一眼的悲惨。    我从地上窜了起来,疯了似的冲到那个陌生人的身边,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那个人的腿。    那人瞬间就变得十分恼怒,大声骂道:哪来的死丫头快点儿给我滚。    紧接着陈四、班军他们就都跑了上来,一脚一脚的踢在我的身上。    “你们这生意还真是越做胆子越大,都敢欺负到我的头上了吗?”突然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踩着高跟鞋的哒哒声,语气带着不怒自威的霸气。    班军和陈四踢我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即便是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我的吕伟也突然站起了身子,眼睛直直的看着走来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阔腿的西装,长长的头发尾部微卷,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长长的睫毛,有神的黑眸,高挺的鼻子,一抹橘红色的嘴唇,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可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的英气,明明只是一个女人,可她的周身所散发的气息,却盖过了这里所有的人。    在女人的身侧,站着小莫的母亲,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就如石头落了地。    小莫的妈妈一把将小莫从人贩子的手中抢了过去,小莫抱着她的妈妈委屈的哭了起来。    “苏,苏姐,我这小庙怎么配迎来你这尊活佛,有什么事你随便叫个人打个电话就行,哪敢劳烦你亲自驾到。”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吕伟这样低三下四的和人说话,而且还是一个只身前来的女人。    在我看来,女人只身来这里,就是进了狼窝,根本就是有进无出,可是这个女人却完全打破了我的认知。    吕伟忙对陈四道:“快给苏姐拿椅子,别让苏姐站着说话。”    陈四急忙把吕伟的椅子搬过来给苏姐坐,苏姐眼睛看都不看,身子一动未动。    吕伟瞪了一眼陈四:“如此没有眼力,这椅子多凉。”    陈四见吕伟给他使眼色,立刻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将自己的背部躬平,苏姐这才面无表情,双手插兜的坐在了陈四的身上。    苏姐双腿交叠的放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眼神冰冷且鄙夷的看着吕伟。    吕伟的额头上渗出了大颗的汗珠“苏姐,我们真不知道这孩子和你有关系,都是我们有眼无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一次,或者你看怎么办才解气!”    苏姐的下颚微微扬起,冷眼的看着吕伟,吕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像狗一样的爬了过来,将刚刚收的两万块钱吃力的叼在口中,扬起嘴来。    班军见吕伟跪了,也不敢再站着,也跪了下来,还拿出一张干净的白纸,将吕伟口中叼着的钱包好了,双手恭恭敬敬的举过自己的头顶。    苏姐这才将那两万块拿在手中,如青葱一样的手指捏住吕伟的双腮,可以看的出苏姐用了力,因为吕伟看上去好像很疼的样子。    “我不管你是有意无意,惹了我,该怎么做,我想你不是不知道,也不应该没有听过。在这个道上,我捏死你,和踩死一只蚂蚁没区别。”    “是是是,苏姐,我保证让你满意,这次的事是陈四这小子下的手,你看我给你们出气成吗?”    吕伟被苏姐掐着腮部,勉强的动着嘴唇,苏姐这才松了手,吕伟从地上连忙爬了起来,跑进房子里拿出一个铁棍子,站在了陈四的脚下。    吕伟咬咬牙,对陈四说道:“兄弟,谁让你不开眼得罪了苏姐,这是你小子活该自找的,忍住了,苏姐还在你身上坐着,可千万别摔了苏姐。”    吕伟说完,手中的铁棍子抬起,猛地向下一落,砸在了陈四的小腿上。    “啊——”    陈四一声狼嚎,可是身子却一点儿没敢动,浑身疼的颤抖着,也不敢去顾忌自己的腿。    苏姐嘴角轻蔑的一勾,才从陈四的身上站了起来,陈四这才翻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腿哼唧,却也不敢太大声。    陈四看到苏姐看他,还一个劲地说,“苏姐惩罚的好,苏姐教训的是。”    苏姐走向小莫的母亲,对她说话声音却是很柔和,“我们走吧!”    一直躺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的我,在意识到她们要离开时,突然就慌了起来,我很小声的叫了一声“阿姨——”    小莫对着她的妈妈说道,“妈妈,姐姐对我很好,我们别把姐姐留给坏人好吗?”    小莫的妈妈有些为难的看着我,眉头皱了皱,对小莫道:“小莫乖,这件事我要先征得你爸爸的同意。”    我虽然小,但是我也能看的懂,小莫的母亲并没有想要带我走的心意,我将头垂了下来,没再看她们的眼睛,我不想让她们为难,也不想得到一份并非出自真心的施舍。    “把这个孩子放我车上,以后她就是我的了。”     正文 009 小傻子     突然苏姐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她,此时的苏姐在我的眼前蒙上了一道五彩的光环。    班军毫不敢怠慢的跑到我的身边,将我抱了起来,我被放进了一辆红色的跑车里。    苏姐自己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而苏姐却没有要送小莫母子回去的意思,冷冷的对小莫的母亲说了一句:“你们自己坐车回去吧。”    小莫的母亲对着苏姐感激的一直鞠躬:“丽华,谢谢你。”    “只是一点儿小忙,要是你老公在家,也用不上我。”    苏丽华脚下油门一踩,我随着她从红巷进入繁华的街区,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城市的夜景,竟然如此的好看。    苏丽华开车将我送到了医院,在医院她陪着我做了一整套的身体检查,因为我身上的伤很多都是旧伤,所以苏丽华经常被医生问她和我之间的关系,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每当这时,我都会对医生摆手,告诉他们我的伤不是苏姐姐弄的。    苏丽华对大夫们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每次我脱衣服检查身体上药的时候,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怜惜。    当我主动为苏丽华辩解的时候,苏丽华都会难得的看着我,露出一个一闪即逝的欣慰。    大夫说我身体需要回家好好静养,还说我有长期营养不良的症状,要尽早调节,否则会影响以后的身体发育。最后开了一些外敷的药给我。    我看见苏姐姐给我交了很多检查费和药费,我觉得很是过意不去,小声的对她说以后我会挣钱还她。    苏姐看着我很和善的一笑,她笑起来特别的好看,让我的心莫名的很温暖。    我跟着苏丽华走在她的身后,因刚才被打的重,走路还有点瘸。    苏丽华看到我这个样子,突然蹲在我的身前,对我说让我趴在她的背上,她背我。    苏丽华看上去那么瘦,那么苗条,我完全不好意思将我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更何况我的衣服是那么的脏。    我退到苏丽华的身旁,很感激的看着苏丽华,对她说:谢谢,我自己走就好。    苏丽华用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你是个懂事善良的好孩子。    我还记得我当时傻傻的问苏丽华:你是天使吗?    那一刻的苏丽华笑的特别好看,与她眼中淡淡的忧伤混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的心疼她。    苏丽华的举手投足都有着迷人的贵气,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的不深不浅,她白皙而紧致的肌肤,即便青春年少的少女都很难与其匹敌。    苏丽华是我生平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即便是后来我整日穿梭于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看过各色的美女佳人,可是这一刻的苏丽华却在我的心头,留下了一道最美的印记。    苏丽华询问了我的身世,在听完我的遭遇后,苏丽华很柔声的问我,既然我已经无依无靠,是否愿意和她生活在一起,陪她做个伴。    我没有想过,老天爷会有开眼的一天,让我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还会重新给我一个家。    只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苏丽华会成为我生命中永远过不去的死结。    当时的我激动的如捣蒜一般的点着我的头,很怕苏丽华听不清的大声告诉她好多遍,我愿意。    苏丽华浅浅的一笑,对我说让我以后就随她的姓,还说让我与以前的一切都殊途陌路,所以苏丽华给我起了一个全新的名字——苏陌。    苏陌这个名字成了我人生又一个转折,直到今天,我都一直用着这个名字,而我本来的名字,我已经永远的将它尘封在我的内心深处,永远不想记起,也不再记得。    那天晚上,来自偏远农村的我,第一次乘坐了电梯。第一次看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漂亮的房子。这些对当时的我来讲,就像做了一场美梦一样。    在这里,我平生有了自己的房间,大大的落地窗,阳光每天早上从窗外温暖的洒在我的身上,身下柔软的大床,酥软的被子,让我看到了一个不同于乡村的泥墙灰瓦,仿若宫殿一般的房间。    就连电视、冰箱、沙发这些原本对我很抽象的词语,我都是在住进苏丽华的家中慢慢才认识的。    那时的苏丽华只有二十六岁,苏丽华让我叫她姐姐,而她也像对待亲妹妹一样的对待我。    最开始我还很拘谨,过了好些天我才慢慢的放的开。    苏丽华知道我不识字,抽空的时候,还会坐在我身边,拿一些字母卡片,识字卡片教我识字,还会交我一些简单的算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丽华每个晚上都会出门,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空荡荡的大房子,让我有点儿害怕。    而苏丽华每次出去,都会很晚才回来,最早也要后半夜一两点钟,若是晚,甚至要到第二天清晨。而每次她回来,即便是整个房间里都被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熏的特别香,可依旧掩盖不了她身上的酒气。    每次苏丽华离开,我都会莫名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失去她,我生命中的恩人和仅存的亲情。    而当苏丽华回来的时候,我悬着的心又会落下。    当我学会拼音的时候,苏丽华便开始给我买那些会附带拼音的书籍。    苏丽华和我说,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一定要识文断字。    我身上的伤势在苏丽华的精心照顾下,基本恢复如常了。    那天,苏丽华带着我去了一家高级商场,给我买了很多套漂亮的衣服,即便我一直说够多了,可是苏丽华还是不停的给我选。    我对苏丽华说这样太破费,而苏丽华却微微侧着头笑着对我说:女孩子第一次上学就应该漂漂亮亮的。    我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我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渴望和激动,但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苏丽华弯下腰,用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对我说:小傻瓜,明天送你去上学,学校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我已经托朋友将你落在了我的户口上,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    我只记得我当时激动的无以复加,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我也可以去上学。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苏丽华将我送到了学校,亲手交到了一位老师的手中。    因为我是第一次上学,过去从来没有什么学习的基础,所以校方为了不让我拖了其他班级的后腿,还是让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念起。    我跟着老师跨入了小学一年级的课堂,因为我比同年级的小朋友大了好多岁,所以他们都嘲笑我,说我一定是个傻子,否则怎么会这么大了还读一年级。    后来我才知道,像我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已经该读初中一年级了。    然而即便如此,即便我受到了许多小朋友的嘲笑,被他们傻子傻子的叫,可我依旧觉得很幸福,因为我终于可以上学了。    我不知道我的事情在学校里怎么会传的那么快,很快的每天下课都会有别的年级的小朋友跑来像参观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来看我的热闹,人前背后的叫我傻子。    那时候为了不听到同学们这样叫我,为了证明我不是一个傻子,我就拼命的读书,每天学习到很晚,后来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读完了需要六年上完的小学。    那一年我十六岁,考上了一所重点中学。     正文 010 羞辱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苏丽华的时候,苏丽华高兴极了,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给我买了好多礼物,还夸我是她最棒的妹妹。    我也同样的抱着她,我知道自己遇到了最好的家人。    我不敢怠慢功课,因为我知道,在同班的孩子里,我还是年龄最大的一个,我依旧被他们瞧不起。    在小学被叫了两年的傻子,即便跳级了,学校里也没有人为我鼓掌,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一个正常的孩子才不会还在小学里念书。    我不知道我傻子这个称呼是怎么又被带进新的学校的,我上学的第一天就有人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    我不停的劝自己要学会适应,不要放在心上,只要我努力读书,再跳级追上就好了,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会难过。    因为我一直都没有朋友。    看着别的同学成群结队的走在一起,我的心里就莫名的觉得难过。    我在心里暗暗下决心,我要和同龄的孩子在同一个班级里,那样我就不会再被人歧视了,或许就有朋友了。    十七岁那年,我跳级参加中考,我以为我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可是我的成绩却差强人意,连一所好高中的边都没有搭上。    那段时间我很沮丧,我觉得整个学校的孩子都会嗤笑我,老师也会觉得对我失望,甚至我觉得自己没有脸见苏丽华。    我拿着成绩单哭的时候,是苏丽华坐在我身边,将我揽在她的怀里,对我说,我永远都是她最好的妹妹。    那年暑假结束,苏丽华将我送进了一所贵族学校,在我知道消息的那一天,苏丽华对我说她一直都知道我的努力,更知道我想追上其他的同龄孩子,这算是她送我的礼物,希望我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接受。    我看着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比我的亲人更疼我的苏丽华,心里涌起的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温暖。    “可是我听说贵族学校的学费会很贵。”其实这几年一直被苏姐姐养着,我觉得很惭愧,尽管苏姐姐会给我许多零花钱,可是我都不舍得花。    “没关系,姐姐做销售,一直业绩都很好,不用为钱的事情考虑。”    每一次看到我心疼花销,苏姐姐都会这样的劝慰我。    终于,我像其他同龄孩子一样,成为一名适龄的高中生。    可是到了贵族学校后我才发现,这里的同学家庭条件都特别的好,每个人上下学都会有好车接送。    他们每天讨论的都是各种名牌,也会打听彼此的家庭情况,听到条件好的,就会很快成为很要好的朋友,而当我说自己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做销售的姐姐时,她们便都不理我,也不邀请我一起玩。    我依旧被她们孤立了起来,在学校里依旧很孤单。    因为苏姐姐每天回来的太晚,晚上的时候又会去上班,所以平时早晚上学放学都是我一个人,只是那天,苏姐姐突然起的特别早,说送我去学校。    苏姐姐那天靠在车上对我挥手告别,我也笑着对她挥挥手,可是转头进学校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男生,坐在一辆敞篷的小跑车里,眼神很凛冽的瞪着苏丽华,在看到苏丽华开车离开时,他瞄了我一眼,一脚油门从我身边贴身驶离。    当天,我的衣橱就被人在上面用很难擦掉的颜色笔,画上了杂乱的图案,还用醒目的颜色和字体,写上了“婊子”两个字。    我急忙用手去擦拭,可我怎么也擦不掉,我看着周围围观的同学,他们只是嗤笑我,没有一个同情的眼神。    这让我内心慌乱、羞恼、气愤,可是我又无处发泄。    我委屈掉了眼泪,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就这样的不受同学们的待见,到厕所里洗脸,上厕所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人用拖把将厕所门顶死,任凭我使劲的拍打厕所门,也没人给我打开,我只听到了几个女生的笑声,然后一盆冷水,从头顶上面泼了下来,我浑身湿透。    我在厕所里被关了很久,直到打扫厕所的阿姨看到,才将我放了出来。    湿哒哒的衣服黏在我的身上,我不想继续上课,我只想赶快回家。    “大家快看,那个小婊子要走了。”    “喂,婊子,转过来给我们看看。”    我听到后面有一群男孩子的嘲笑声,头都不敢回的就往校门外跑。    我听到了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顷刻之间,十几个男生就将我围了起来。    他们将我围住时,口中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叫你转过来你没听见吗?竟然还敢跑,来婊子,跪下来给哥几个道歉,不然别想走。”    我的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气恼地道:“我什么也没做错,我为什么要给你们道歉,倒是你们,随便叫别人婊子,是你们应该给我道歉才对。”    “呦,哥几个听到没,这小婊子还挺有脾气的。”那个男生说完,他们一群人就哄笑起来。    “来,把她的衣服扒了,看看身上到底多少料,这么早就出来卖。”    这些人说着就上来拉扯我的衣服,我害怕的使命的护着自己的衣服拉链,可是我根本就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他们几下子就将我的校服拉链扯坏,校服从我的身上被扯下,我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    “看到没,穿的这么骚气,还真是个婊子。”    来这里读书的孩子,都非富即贵,他们这样的行为,那些门卫和老师都只装作没听见看见的从我们的身边绕行开来,没有一个人肯帮我,为我说一句话。    “来,把她裤子也扒了。”    “啊——”我吓的大叫,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    “你们在干嘛?”    我周围的男生突然住了手,看着一辆黑色敞篷车的男生,“洛少,我们和这丫头闹着玩呢。”    “有你们这么闹着玩的吗?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    我湿润的眼睛里,看到了洛天宇的脸,即便是过去了好几年,我依旧可以轻易的认出他。    可我不希望自己这个样子被他看到,将自己头深深的埋下。    “洛少,我们也是听了柯少的吩咐。”    “行了,都散了吧,别再欺负她,这件事我会和柯少说的。”    洛天宇的车开走了,我才敢抬起头看向他离开的背影,那个让我会时时想起,挥之不去的背影。    那些人看到天宇离开,瞪了我一眼,指着我的鼻子道:“算你运气好,不过以后别让我们再看到你,你这个婊子。”    “我不是婊子,我又没得罪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我眼里衔着泪,因为觉得自己被洛天宇看到了我的样子,这让我觉得更加委屈和生气。    “苏丽华是个妓女,所以你也一定是。”    他们说我也就算了,竟然这样羞辱我的苏姐姐,我当时就失去了理智,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委屈都爆发了出来,我像一个疯子一样扑上说我姐姐的男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方式和他打到一起的。    但是我很快就被他们制住,那个男生狠狠的抽了我两个嘴巴,说若不是看在洛少的面子上,今天就废了我。    他们走了,我一个人蹲在地上哭了好久。    我走到家门口,打开房门,每天这个时间,苏姐姐都会上班去了,因为心情不好,我没有下厨房给自己做饭,而是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着,望着天花板,很想想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让同学们都不喜欢我。    这时,我听到家里的房门开了,我听到了苏姐姐用压的有些低的声音聊着电话道:“哪里都行,就是不可以在我家。”    “……”    “不可能,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