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悲惨命运的开始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不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开卷诗 <卷一>: 舞动倾城夜未央 月映镂窗掩清妆 喧繁只因朱阁起 终为他人嫁衣裳 流水一样的夜,映在典雅的苑囿里,洒下点点梅花的阴影,高矮错落的顽石,澄静地像玉器,发出缟素的光。 镂窗下的烛台,跳跃着的灯花,印着铜镜里人,太过苍白,即使戴着灿灿光芒的金步摇,也不见一丝生动起来。 怎么生动地起来啊?经过这一整日的不情愿,端着一颗悲剧的心去看别人推杯换盏,共庆皇上纳妃,强装笑颜么?清仪微微地叹气,身后的侍女细细地替清仪卸妆,一边心疼地说:“公主,早点歇下吧。” 清仪一时迷茫,恍惚间听到夹在夜晚清凉空气中的丝竹弦音,喃喃地问道:“采倩姑姑,父皇很无情对吧?”突然的一瞬,清仪似乎清醒起来,咬牙说道:“对!很无情!离母后薨才几个月光景,父皇就大张旗鼓地纳妃,天上的母亲会怎么想,心,也辆凉了吧……” 话未完,采倩一步向前,掩住了清仪的嘴,顺势指了指窗外颀长的身影,清仪的目光一触及,影子就颤了颤,转身回走。楼榭下的大红灯笼,将身影头上的紫金冠拉得好长好长。 又是一阵夜风,段帝的微醉一下子吹醒,慕然地听到远处贺喜的声音,想起刚在女儿窗外听到的话,不禁一阵苦笑,“终究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呵。”段帝心想到,恍惚地忆起清仪刚出生的那天,也是在这样一个结满红色的夜晚,那一声啼哭是那么地打动了自己心扉,自己是用怎样的喜气迎接这个新生儿的降生。而如今,景王在朝堂已成气候,如果再不采取手段,怕是难敌过了,纳妃,算是手段之一了吧。 夜色更浓,长长的过道上,扬起尖尖的高声:“皇上驾临端丽院,端妃前来迎驾~” 一群宫衣浓彩与夜融在一起,齐齐跪下,只听一个莺莺的声音道:“臣妾恭迎圣驾!” “爱妃平身吧!”段帝一个假扶,便做势将端妃拥入怀里,向内阁走了去,放下一路流苏帐…… 平平静静地两个月过去了,宫里议论得沸天的,便是端妃的盛宠。而清仪公主,已被人渐渐地遗忘在那一大丛梅影里… 遗憾月未明 一日清晨天还未亮,清仪公主的梅影院里便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一位小侍女跑在晨光里,慌慌张张,门刚开,只听外面急急得宣道:“宣清仪公主前去见驾!” 清仪略整仪容,便由公公带路,由侧门进入寝宫内,一下子被寝宫里的奢靡晃到了眼,居东的卧榻上,躺这虚弱的段帝。 “父皇…” “孩子…”段帝哑哑的声音,“父皇无用,不能再保护你了,你现在不能留在宫内了,去距此百里外的碧峰山云舒宫,寻找宫主高舒子,他是朕的旧友…” “为什么?”清仪打断了段帝的话,段帝欲张口,门外就传来嚣张的笑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寝宫门被一脚踢开,门外的,是景王和端妃! “为什么?问得好!因为这大好的江山,将不是这老东西的了,而是属于我段麓景的!”景王望了望身边的端妃,“自然,也是属于端姬的…”景帝是声音里吐着暧昧,榻上的段帝气得打颤,没料到的人心!突然景王口气一转,命令道:“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寝宫!恭送公主~” 清仪无声地走出寝宫,没有一丝反抗,她长长的水袖下,紧捏着一封信~是段帝在临走时塞入清仪袖中的。 清仪回梅影院内坐定,便展开信笺,阅毕,泪眼婆娑…急叫采倩,采倩慌忙展开信,只见信中写到:“清仪吾女,朕未能正裁,本欲纳端妃以收人心,无奈至此!端妃献鸩,以至成疾,命不久矣!唯记吾女清仪,尔可携采倩,同往后山,梅下有一密道,通往宫外。愿女好自谨慎,今日子时便走,断无忧柔!” 清仪慌了神,本就是个小姑娘,此时更无主见!该走该留?采倩在此时咬牙说 :“公主,我们走!” 这一夜,采倩也是望了一夜的月。 早些时间就看出了些端倪了,自己虽然天天在服侍公主,但也隐约感觉到现如今到处都是景王的人。采倩对着月祈祷,一定要公主安全离开! 夜深了,采倩与公主身着侍女衣服,悄悄在夜路行进,快到后山时,身后亮起了一片火光,人声鼎沸,叫道:“前面何人!站住!”采倩与清仪急忙前奔,后来的侍卫们,搭弓,射箭,一记流矢划破长空! “呃…”采倩突然闷声一呼,箭已入胸,清仪急呼:“采倩姑姑,姑姑…” “公主快走!”采倩拼出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前推,清仪于是跌进了黑暗里…… 正文 第二章 初遇顾衡昊 “哎哟!***谁撞我!!” 京城自古便是各朝各代最为繁华,活跃的政治经济核心。很多达官显客莫不以靠居与此为荣,或是与此,行商市,求仕途。古朴的青石街上,此时四人轿,八人府轿,来回急行梭,青仆的丛人或大喝一声驱开道路,或是一阵鞭鸣,然后两旁嘈杂,鸡飞蛋打,好不一阵喧哗狼狈! “是谁,有种的站出来!!害的老子摔。。呸!” 这人边说边向外吐着东西,一身锦绣华服,散乱的发髻,再看脸上一脸的灰土,着实狼狈!周围几些看热闹的皆掩嘴偷笑!毫不理这公子的大吼大叫!一旁有个若书童的随从轻轻拍散着公子身上的泥土!不时瞪眼瞧着周围看热闹的人!! 这公子其实也是这京城的一号人物,叫李二,接着其表叔是王爷府的管家,平时为人就嚣张的紧!打压,强抢,祸害民女这事没少干过,平里人们私叫他李二狗!看着今天这狗子吃憋,大伙一阵大快朵颐!!李二好不容易打理完一身的狼狈,正待树一树威风,忽的瞧见一小子急切的想向人群外钻去,忽的喝道: 就是你小子,还给老子跑!老子踹死你!! 不等围观的看客有何反应,一声闷哼,那向外走的人便被踹到在地上。 “你到是给我跑呀,老子今天不踹死你,老子就不姓李!”,李二恶狠狠的踹着地上的年轻人,以泄刚才失去的面子。阵阵的闷哼声从地上的年轻人嘴里呛声出来,然后顺着几丝殷红,开始慢慢浸润嘴角,然后滴落在石板上,这人也甚是挨打,只是紧紧的拽着怀里的东西。 周围的看客很多,有些幸灾乐祸,有些表情冷漠,些许的面有不忍,只是谁也不敢上前阻拦!!那李二似也踹得累了,轻挽抚着那书童,揣着气! “***,都怪昨晚那妖女缠人的紧,害的本公子今天没了力气。刘全,你去给我往死里踹!”说完,不等那书童的刘全有何反应,随意抓起一个卖木制模具的商贩凳子坐下! “少爷,我看,算了吧!”刘全犹豫的说着,然后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又是一副凶恶的瞪着。转眼却谄媚的走到李二身旁悄悄说道:公子,老爷说了最近宫里宫外都不太平,咱们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招摇。。。 那李二听了心里微微一凛,他虽然嚣张跋扈惯了,但是也不是个白痴!最近京里官员调度频繁,老皇帝又无辜的禅位,让度王爷。。。心里越想越紧!抬头再瞧了瞧地上的那小子,狠狠的吐了口唾液,扬长而去! 夕阳潜绻,低雁垂巡。街道人群依稀没有刚才的插曲而停歇,亦或是安静下来!吆喝声又开始了此起彼伏,争吵谩骂声不绝于耳,稚童来回追逐打闹,为着彼此的一份执着,腆着一副皮囊,须臾行止! 时已至秋,青石板也带着几些凉气。那被踹倒的年轻人,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紧握着手里的包裹,慢慢的匍着起来。破碎的腿裤早已经不能裹住身体,然后几些鞭打的於痕,时引时现。有些颤抖和站立不稳,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胸口坦露,一个“奴”字,赫然醒目!原来这年轻人是个奴隶!! 段式掌朝以来,天下虽然结束了四分五裂,但是各式各样的反抗却此起彼伏。武林帮派林立,或为朝廷走狗,或者公然于朝廷作对,彼彼皆是,但终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唯有一教派,号曰拜月,地点分布很广,让朝廷头痛的很,几次围剿,皆是扑空而回。。。 这奴隶蹒跚着向城外的陈村走去,此时以至傍晚,青烟萦绕,盘旋在田阁之间,又随着几个顽劣的孩童飘散。田里的老阿爹正做着秋收的农活,饱满的谷粟,只是此时却映着农人的哀伤。奴隶摇了摇头,些许扭动了背部的疼痛,兹了一下嘴,紧了紧手里的药材,向自己的小木屋走去!! 小茅屋有些许残破,但遮雨还是不成问题的。而此时里面早已经泛起了米香味。然后一个女子,高挽着青丝,脸颊有些炭黑浅红,微笑着看着这个奴隶男子! 这奴隶男子, 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只是见她有些微微咳揣,赶紧说道:我今天给你抓新药回来了。 一脸酣笑的扬了扬手里的药包,然后走到柴前,准备熬药。 这女子微微的叹了口气,摇头苦笑,有点无奈的病态美!她已经在这里呆了有三天了, 她不是他的妻子,而他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醒来的时候,他在旁边正在一口一口的向着炉灶内吹气,然后药味弥散! 她开始只会发呆,然后向屋外奔跑,直向城内而去,他紧跟着,然后和泪人的她一起回来! 然后他说,他叫顾衡昊,她想说。。她叫段清仪!似乎一阵踌躇,然后木纳的望着他,我叫林挽夕! 正文 第三章 离开 “药好了,趁热喝吧!”他把药放在桌上,转身向外走去。 她望了下那碗药,并没端起,望向窗外,愁绪满怀,渐渐涌上心头。父王的困境;百姓的呻吟声;采倩姑姑痛苦的面容……,在她脑中不断回放,仇恨的怒火烧得她一阵阵心痛。 他抱着一捆干柴走进来,夕阳笼罩着窗前那双眉紧锁的女子,面容似平静却隐显痛苦。他心头一阵不悦,想上去抚平那紧锁的双眉,却不敢。他心里对人有种莫名的害怕感只是这女子让他觉得她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他也不知,也不想去探究,他还是没忘记自己是谁。 一眼望到桌上的药,他皱了下眉,伸手想把药拿去热一下,却有一只手先端走了碗,一口气把药全喝了,他望着她,惊愕,随即又移开了目光。收拾碗,走了。 林挽夕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恍惚,这个男子,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陪着自己狂跑的男子,对人似乎总有一种害怕感。每天一大早就出去,总能给自己带新药回来。对他,除了知道他叫顾衡昊之外,其它是一无所知,她默念着。心想明天自己是该走了,应不应该和他道个别,最后,她还是决定算了,自己怀着仇恨,还是就此别过,或许更好,日后一切安定,若有命有缘相遇,再报救命之恩。 顾衡昊躺在那久久不能入睡,清冷的月洒在身上,让他总有一种不安感,而来源哪里,自己似乎并不知道,一夜望月无眠。 第二天,一早,顾衡昊就出去了。林挽夕在他走后半个时辰,留了一张字条,就独往芜山去了。(注:芜山是林挽夕父王的一位江湖好友创立门派的地方)。 顾衡昊一如往常走在大街上,希望可以找点事做,换点银两买药回去给她。然而烈日当头,他走的头有点晕眩。 望了了烈日,心里又出现了昨晚那种隐隐的不安。忽然看到前面地上有一锭银子,心喜,却转念一想,他不该去拣的,转身想离开,那种迫切想回去看一看的心理又压制着他移不开脚步。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还是回身,弯腰,银子却被人用脚踩住了,他抬头看了下又迅速低头。 “哟,这不是昨天那个奴隶么?怎么,没钱吃饭,饿了?想要吗?”嚣张的声音从顶头传来同时顺手拿起了那银子,稍踮脚平视着问。那样子很是滑稽。 顾衡昊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迫切希望回去,平复心内的不安。 “想要的话从老子胯下钻过去,老子就给你,哈哈哈哈哈。”李二更加嚣张,而此时也早已围了很多人,大家一直看着眼前高瘦又黑的小伙子。 顾衡昊强压怒火,憋着气,站在那没动,双手握紧后又放松了。最后一咬牙缓缓蹲下,却在瞬间又重新站起,一拳打在李二的鼻子上,血一下子如泉涌。站在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没反映过来。 “哎哟,妈 的,敢打我,刘全给我追,我要让他断臂残肢。”被李二一吼,那些人也全都清醒过来,准备去追时,才发现早已不见踪影。 “爷,那小子跑了,往哪追啊?”刘全土头土脑的问。而人群也早已散去。 “一群饭桶,走了,扶我回去,哎哟!” 顾衡昊一直往家跑,看到后面没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推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他四处看了下,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 顾公子: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打扰多日,已经多有不便,我因有命在身,先走一步,日后若有缘相遇,再报公子救命之恩! 林挽夕留 顾衡昊看着窗外通向各处的路,忽然很迷茫,他本身从赶出来后就一直流浪,因为遇见她,所以才在这个城市停留了几日,现在她走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静静的坐着,第一次感到迷茫,思考着,终是无果。 转眼天又黑了,他照常躺下,望着窗外默想,明天,我也该走了,天涯随处一路流浪,漂荡。闭上眼,默默祈盼。 正文 第四章 玉箫公子 昨夜梦魂中,明月去霜,照见人如画。-一-一-我是一个观者,站在她看不到的远方,聆听她妙手翻新曲的哀沁人心之音。一曲终了。她的笑容黯淡,愁思萦绕地痴立在月下,北望归雁,劳事可伤,消瘦尽。我欲上前抚平她紧锁的双眉,撩拨她心上的愁思,奈何脚下千斤,挣扎着徒然看着她孤寂地转身消失在花开复花谢的尽头…… 意识渐渐清醒,挣眼,眼角湿湿的,有泪划落。顾衡昊自顾自地笑了笑,家破人亡,受尽凌辱都从不落泪,今天却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魂牵梦绕。窗外的天渐渐亮了,顾衡昊压制着心中那股莫明的感觉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便漫无目的地在这广阔却无法容下他的大地上行走,流落天涯,何处可安身? 白衣马上飞,一人一骑从皇城内飞驰而出。出城门不过十里,马上之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勒马止步,本应寂缪的驰道却挤满了一群衣衫滥缕面黄饥瘦的老弱妇孺。黯然无光的眼神显示着精神上的麻木,他们相互掺扶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却又默无声息地走着,朝那传说中繁荣奢靡的皇城移动。 天灾,人祸;横征,暴敛;贪官,污吏,昏君,暴君。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义军四起,生灵涂炭,家已不是家。背井离乡只为了继续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和无可摆脱的命运。乱世起,江山颠覆,君不君,臣不臣,礼崩乐已坏,强就是王道,这天下哪还有平民百姓的一席之地?水深火热中的挣扎,他们已不知道去质问谁了。活着,一个艰难的词… 白衣男子默默地看着这无法言说的悲壮景象,感慨。兴亡都归于百姓,一种前所未有的怜悯涌上心头。若不是……猛然间,他似乎想道了什么,笑着摇摇头,感慨时世?怜悯?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立过誓永不介入这世俗的么? “观草木欣荣,幽人自感,归去来兮,我今忘我兼忘世。委吾心,去留谁计?走遍人间,依旧闲游江湖路…”白衣男子背着难民的方向,且吟且行…… 日高,蝉鸣撕扯林梢,以欢快的姿态唱响这历尽 三年潜伏的生命。白衣男子悠哉游哉地骑着马打林间小道走过,转弯处,一群人围着一个蜷缩在地的人拳打脚踢,嘴里快意的笑声刺人耳膜。“打得很过瘾?”漫不经心的询问冒出。打得正欢的几人吃惊的抬起头,见是一个文弱书生便继续他们的乐子。可是他们发现那书生一直定定地看着他们,为首的便吼道:“小子别在这多管闲事,否则让你比他还惨!”说着用力一踹蜷缩在地的男子,那男子吃痛地呻吟。白衣男子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以波澜不惊的眼神扫视那几人,莫名的惧意蔓延在被扫视人的心。为首的颤了颤观察这“不速之客”,眼尖地发现书生腰上的紫玉萧,暗自心惊。一个见多识广的黑衣罗哈惊叫“他是玉萧公子!”众人惊呼。为首的壮着胆子颤魏魏地说:“你不是一向不管江湖事的吗?”“怎么,难道我管不管要向你请示?”白衣男子挑着眉说。为首的冷汗直冒,连说不敢不敢…“怎么,要我说滚么?”冷冷的语气从玉萧公子的嘴里吐出。那几人面面相觑,一会儿的工夫便向着北方狼狈地夺路而逃…… 白衣男子看向地上的人,确定他没什么大碍便骑着马继续走他的路了。那被人围打的是那因得罪李二而被携嫌报复的衡昊。 “我说,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衡昊依旧不发一言,他只是跟着,没有理由地就跟着他。白衣男子无奈地摇摇头,却也任他跟着…… 正文 第五章 碧峰巫落(一) 新雨过后,碧峰山绕起千萦百回的清雾,树也绿得不像是人间,雨珠折射出七彩霓虹,映到清仪的眼里。 泥泞山路,清仪提着群摆,小心地走着,抬头往耸入云端的峰顶望去,不见有什么云舒宫啊?只有满眼的绿,绿到渗人。 只要肯攀登 半山腰时,太阳已经有些大了,新雨把笼罩天空的云都下完了。清仪走得很艰难,已经两天粒米未进,身体虚得已快摇晃,又长途拔涉。清仪抬头望,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只是偶尔的一瞬间,似乎听到有一丝仙乐,丝丝入耳,但却听不全音,只是意志,慢慢地,慢慢地,模糊下去…… 昱日清晨 清仪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清仪四视周围,椒兰雕花的床沿,兰花吐蕊绣样的锦帐,床头的瑞金兽香炉,冉冉地吐着雾气… 清仪正在观察,门轻轻地被推开了,进来个一袭白衣的女子,淡淡的声音说道:“醒了。” 白衣女子有着清雅的面容,如幽如兰的气质一下子盈满了屋子,清仪轻轻地问:“这是?” “这是云舒宫啊,姑娘不是要寻么?”一样淡然的语气,不变神情。 “你知道我是谁?”清仪不可置信。 “要见高舒子,快些洗簌,跟我来吧。”女子笑了笑,在桌子边坐下了,“等你!” 清仪收拾好后,便尾随女子,走在过道上。原来云舒宫的阁楼台榭,都以竹子搭建为主,翠绿色和树叶融成一体,没有丝毫生硬和做作。 一处亭阁,一个男子,一尾琴音。 一声轻轻的低音,弦音终停,男子并未转身,只是问了句:“好些了么?” “你们为什么认识我?”清仪有些警戒。 “我是高舒子,你要在这里习武么?”男子转过身,没有回答清仪的问题。 “好,高世叔,打扰了。”清仪没有再问,作了一揖。 “好了,素心,带她去见见祈 缜吧。”高舒子说完,大袍一挽,坐下重奏,高唱:“归我来去兮梦远长,名利一场兮俱尘扬……” 素心领着清仪,往竹苑方向走去,还未走近,就有一个男子翩翩地走了过来,轻轻一揖道:“给师母请安,请问这位是……” 未等素心开口,清仪就接过:“林挽夕,拜见师兄!” 素心沉默了许久,轻叹了口气,便说到:“祈缜,带挽夕多去看看。” “师妹请~”叶祈缜抬手,做请状,挽夕对素心一福,道:“徒儿告退。”两人便走向前处。 素心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笑了笑,也转身回了去,竹林经风吹,发出簌簌的声响,又依稀传来舒子的弦音:“归去来兮梦远长,夫名利兮俱远扬……” 正文 第六章 碧峰巫落【二】 林挽夕随着叶祈镇,听他说道着碧峰山的美景,然后自也细细观摩着这将是自己此后一段时间起居的地方。只见抬头微瞥,几簇山峦叠嶂,树蔚葱嵘,入眼烟波浩渺,串躲云端。不时有几声深涧哀鸣,合着一道瀑布直贯而下,然后腾起一团水雾,有些狰狞,恰似银蛟,踏着彩霓,顺着玉滑的瀑布两边石壁,盘旋而上。只是女子此时满腹心事,纵是再美却哪有情趣来欣赏这自然的鬼斧神工。 古道弯曲蔓延,有些晨露还未干涸,凝成恰如琥珀般晶莹的玉石;几只蝴蝶洗涤着青衣,相互在山路野花间时而回旋,时而低落,时而相互追逐,自是一番趣味! “林师妹,怎么有心事吗?好像一路过来,都未见你说什么话。。”,看着一旁的林挽夕微微紧凑的双眉,配着令人陶醉的容颜,叶祈镇虽心里止不的有些彷徨,但也却也有些心疼,禁不住张口寻问着。 “没事,师兄!可能身体最近还未恢复好吧,觉得有些疲倦!师兄,我们还是回去吧” 清风带着浅浅的清香扑鼻,叶祁镇不自觉的恩了一声,然后微微错颚了一会,竟是被刚刚林挽夕不经意的一种忧伤气质所深陷!暗暗砸了咂舍,赶紧跟上早已经走在前面的林挽夕! 碧落山常年盘着山雾,山高峻崖,若有不熟悉山路的人,恐怕也只能进不能出了,因此碧落山也和那南疆苗巫山一样,得了江湖忌讳,唤名碧落巫! 林挽夕和林祈镇一前一后的向走着,与周围的鸟语花香不同,气氛则有些压抑。突的林祈镇像是想了某些什么的,薄薄的嘴唇,正要开口说着什么,脸色倏的一凌,望着前方的古道拐角! “师妹。。。”他还没有说完,前方拐角就跑来一个青仆道童打扮的小青年,看到林挽夕和叶祈镇,脸上不觉一喜,然后近前向他们做了一抚,道:叶师兄,师尊叫你领着林姑。。是林师妹去碧霞殿见他!” 叶祈镇和林挽夕跟着那小青童,顺着古道向着那山顶 走去。古道青石铺筑而成,错落间却整起有致,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把这些石头打磨而成,然后又铺筑成的。 一旁的叶祈镇,此时有些眉头深锁的样子,一路行来,那青衣小童,除了刚才邀请之时,却也只顾引路,其他闭口不谈!而叶祈镇却是知道,此殿为门派禁地,是师父他老人家修行参悟的地方,平时是很少允许弟子进出的,而今天,他自顾想着,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这位初来的林师妹。。。 正文 第七章 下山 青童伸手将门打开后,就悄悄的退下了。叶祈镇望了一眼林挽夕,便往里走。 远远望去,一鹤发童颜老人闭眼打坐在坐垫上。威严从周身而散发。 “师傅!”叶祈镇和林挽夕微晗首同声起叫。老人微睁开眼,看了他们俩一眼,而后继续闭上。继而说到:“夕儿,在这住的还习惯吧?明天你跟你师兄学一些剑法。” “谢师傅关心,夕儿在这还习惯。” “嗯,镇儿你先教你师妹一些基础剑法吧。” “是,师傅!” “好了,你们下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好好练。” ~~~~~~~~~~~~~~ 三年后 剑起花动,剑落花落,剑舞林动,剑飞竹倒。花叶满地,实地一毯。执剑而立,裙舞飞扬。 远处传来掌声,她惊觉后看,而后莞尔一笑,执剑回鞘。 “师兄,你怎么来了?”她迎面直问。 “路过竹林,听到这边有剑声,就过来看看下,没想到是师妹在这摧残花竹。” “呵呵,不过是些竹叶和快调零的花,这不叫摧残。更何况弱者才会倒下,因为弱,必须付出代价。”少女语气坚定且凝重的说,眉宇间带着哀伤。 他看着她,微有心疼,每次说到这些,她都带着哀伤,他不知她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却在心里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师妹,今天看你的剑法进步了很多哦,都快超过我了。”不想她忧伤、不开心,他只好转移话题。 “都是师兄和师傅教的好,才有今天的夕儿。”(注:不错,如大家所料,她是林挽夕,三年前上山拜千百羽为师。) “师妹…”叶祁镇刚要说什么,只见一小师弟跑来。 “师兄,师姐,师傅叫你们去碧霞殿找他” “嗯,知道了。”叶祈镇无奈的回答。 而后两人开始沉默,猜测着有什么事。渐行渐近。两人已行至碧霞殿,只见千百羽背对门而立。 “师傅!” “嗯”老人转身看了下俩人,随后看向林挽夕问:“夕儿,你上山有三年了吧,如今你学有所成,该去做你该做的事了。” “师傅……”挽夕紧咬双唇,心虽不舍,却不能说不走。 “夕儿,什么都别说,为师都知道。记住万事莫冲动,不可硬拼。镇儿,你陪你师妹一起去吧。有些事,我也该告诉你了。你师妹本是段王朝公主,原名段清仪,后因景王谋反,篡夺王位。你师妹被迫逃到我这,此次你们下山除景王,复兴段王朝,要千万小心。” “是,师傅。”叶祈镇听完这些虽也惊讶,但也早猜到挽夕绝非普通人,所以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是天月剑。你们拿着,或许以后能帮上你们。好了,你们收拾下,明天就走吧。” “是,师傅。” “去吧!” “师傅……,您、您要保重!”挽夕哽咽着眼圈通红。 老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走。 正文 第八章 传说神童 自古以来,京城就是繁华兼多事之区。饶是一片叫卖热闹的景象后面也暗藏不安份的因子。动荡不安的气氛,压抑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林挽夕和叶祁镇并列走在集市,远处便传来一阵叫囔,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只见打头一匹红色上坐着一气宇轩昂年轻男子,身穿铠甲,带着一种威严的气质。随着一阵风沙而去,只看到一路跟跑的一列列尾兵。林婉夕转身进了就近一家茶馆。叶祁镇紧跟而进。 茶馆从来都是小道消息横飞的地方,靠柜台一男子,满脸纵肉,脚踏在坐凳上,一脸得意的说:“你们知道不?刚刚骑红马的少年是什么人?。”众人鄙夷的问“你知道是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了,他是端皇后的弟弟,名叫秦柳,以前一直在外游学,后来西南国攻打我国边疆,才被皇帝调去抵御西南国,想必这次一定是大胜而归,听说皇帝打算封他为异姓王呢。”那男子说的唾沫横飞。 众人叫喝着:“你怎么知道?不会吧又在瞎说吧?。” “谁瞎说?我家有人在宫里当差,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男子慌忙解释道。 “哈哈,你家有人在宫里还这副穷酸样…哈哈。”人群中发出一阵阵轰笑。 “走吧。”林婉夕对叶祁镇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茶馆。秦柳,那个三岁熟背《孙子兵法》、八岁坐阵战场,懂各种阵法,十岁出外游学。曾经她以为父皇有这么个神童人才,必定盛昌不决,却不想段 麓景的谋反都是他在背后谋划的。然而这么多年,他却没做出更大的动作,他到底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这个人很恐怖,却不得不去面对打倒他。林挽夕满脸愁容思考着。这些都是她后来才查到的。 皇宫中,歌舞升平,景帝高坐在上,满脸笑意,大声说“秦爱卿,恭贺你凯旋归来,我敬你一杯。”台下大臣皆起身端起酒杯敬向秦柳。坐在景王旁边的端皇后也是满脸笑意。(当初多亏了这个弟弟,她才从端妃一跃成了皇后。) 秦柳只是举杯却没谦虚多说什么,他心里有别的事情,他需要时机。 上空,清冷的光洒在这位君王身上,有种别样的落寞。他想她了,却是天上人间两相隔。不知她会不会恨自己,然而成大事者必有所牺牲。 “皇上。”门口一女子端着参汤,一身贵气。 “你怎么来了?”景帝带着点责备。 “最近见你一直熬夜,怕是太累了,臣妾命人炖了参汤,里面放了雪连。”女子边说边盛着汤。 “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么?可否说与臣妾听?”端皇后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三年了,还是没有段清仪的消息,当时让她逃了。最近朕心里一直很不安。” “皇上大可安心,不说段清仪就一小丫头,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者生死为知。不出现也罢,若出现…。”端皇后眼露狠光,却没再说下去。 “唉…”景帝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鲛华殿而去。 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却没捅破,就如此刻的端皇后,她何尝不知景帝当初会放清仪一条生路的原由,那个女人死了,却依然圈绕着她的生活。 御书房内,一男子望着窗外,一轮明月挂在 正文 第九章 采倩姑姑 夜晚的风带着点凉凉的感觉,林挽夕站在客栈的楼栏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风吹起她的青丝,在空中灵巧的飞舞,裙角也随之飞扬,笼罩在淡淡的月光中,远远望去,犹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叶祁镇推门而出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副景象。有点呆愣,他的这个师妹的美和那股淡淡的清冷忧伤气质,早在碧峰山一起习武的时候,他就看过。然而每看一次,他就忍不住心疼一次。忍不住想要保护、疼惜她。他的师妹一直那么要强,那么坚强。为了把早日把剑法学好,总是比同门师兄弟妹早起一时辰,晚睡三时辰。也曾为练剑把自己划伤,却从不曾见她说过一句苦、痛,从未见她掉过一滴泪。这次下山,是他背后向高舒子请求,让他陪着林挽夕一起下山。 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林挽夕一转身就看到了叶祁镇。便轻声问:“师兄,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有点不习惯,师妹呢?” “我,这里是京城呢…” 叶祁镇随即明白,想是这里该有她太多的回忆,也有太多的喜与忧,她会怀有怎样的复杂的情绪呢。 “师兄,早点睡,明天还得去清彤门。” “嗯,师妹也早睡。”看着林挽夕渐迈入房门的脚步,叶祈镇又忍不住叫住了林挽夕。 “夕儿。” “嗯?”林挽夕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记得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叶祁镇说完就转身进房了。 林挽夕心里一暖,面上依旧风清云淡,她又何曾不知道她师兄对她的情,甚至于他向师傅请求陪她下山,她也是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在国仇面前,儿女私情她没有时间去考虑。轻叹一声她也进房了。 第二日清晨,叶祁镇稍作收拾便准备去叫林挽夕,手刚举起就见林挽夕从楼下朝楼上而来,发稍衣角还带着露水,叶祁镇轻笑一声,暗骂自己记性不好,林挽夕不管何时何地从不变的习惯。他该是知道的。 “师兄,我正要找吃早饭,吃完我们赶紧上路吧。” “嗯。”没在说什么,两人一起下了楼,叫了 两碗面吃完就匆匆上路了。 清彤门,取自段清仪和她母后安墨彤名字中的两个字,创建人恰恰就是林挽夕,现在执事的正是在皇宫一直贴身照顾林挽夕的林采倩。当初她为保林挽夕成功逃脱,的确中了一刀,甚至间歇性死过一次,后来皇宫运尸体的路上,由于山路巅簸,林采倩不知怎么就掉在半路。路过的白居鹤救了她一命,采倩醒过来后就去碧峰山找过林挽夕,经再三商量,采倩重回了京城暗埋了人力。 更值的一提的是林采倩是安墨彤的陪嫁丫寰,曾为了保护安墨彤,安墨彤的哥哥曾教过她一些武功。清彤门的武功都是采倩教的。而清彤门的成员清一色是女子,且都是无处可去的女子。 林挽夕一路上心情及好,想到马上能见到采倩姑姑,她更是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虽然很淡,叶祁镇还是看的很真。 到达清彤门已近正午。远远的就看到采倩领着一群人在那等候。林挽夕忍不住快步跑到她面前。一头扎进她怀里。 “采倩姑姑,这么大热天,你怎么站在门口等呢?在里面等着就好了。”林挽夕忍不住埋怨。 “呵呵,傻丫头,看,都晒黑了。也瘦了,姑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荷花糕、还有清荷酥鸡、清凉汤”林采倩看到这丫头就一阵心安,她就像她女儿,从小在她身边长大。 “就知道采倩姑姑对我最好啦。”林挽夕忍不住撒娇。 叶祁镇彻底傻眼了,跟她相处这几年,从来没看到林挽夕这副小女儿态,不过笑却是从心底而出,终于有个人能让她尽情的撒娇。 “呵呵,傻丫头,看尽顾着说话,这么大太阳,都忘了把人请进屋了。”林采倩看到傻站在那里的叶祁镇才恍惚醒悟过来。 “想必这位就是叶公子了,多谢你一路上对夕儿的照顾,快请进。” “正是在下,照顾师妹是应该的,林…呃,我可以随师妹一起叫你姑姑么?”没来由,他提出了这个傻傻的问题。 “当然可以。快进屋吧”林采倩和林挽夕都被他那傻傻一问给逗笑了。 清彤门, 坐落在离京城三十里外的明山上,环境清静。虫鸣鸟叫、清山绿水。房屋虽小,却别致,到处散发着清雅的味道。 正文 第十章 再见不相识 他一袭白衣,双手捻箫,箫声悠扬,带着欢快脱俗之感,却也有着傲视天下的气魄。顾衡昊站在远处,默默看,默默无声。心里轻叹一声,当初是他救了自己,便认命似的想跟着他。 三年了,他快要忘了一切,如此安逸的生活,总让他恍惚觉得自己一生下来就是如此。当初一路跟着玉箫公子来到这里,他问:“你准备一直这样跟着我?” 自己便点头。 他说:“理由。”仅轻吐的两个字便让他苦笑不已。要怎么开口,一路的凌辱,还有那永世刺在身上暗伤。只好低着头,沉默不语。 好在他也没再逼问,甚至没问他从何而来,为何会落的如果地步。 他让自己跟着,他跟自己说从今以后不许轻易对任何人低头。甚至亲手帮他把那个“奴”字刺青改成了君子兰的刺青,没有花,只有繁长坚硬脆绿的枝叶,绕是如此,依然绿的诡异,绿的邪魅。摇摇头,挥去脑中的想法。 “公子,你的信。”顾衡昊向前把信交到玉箫公子手中。 他伸手接过信拆开,然后望了望天,淡淡的说了句“收拾东西,明天跟我去个地方。”衡昊没多问,说了声是,就转身下去收拾东西了。 弈日清晨,顾衡昊就跟着玉箫公子出了门,一路他也不忘欣赏沿途美景。一副悠闲自得样子。 到了秦府,门口一小厮一见是玉箫公子,就赶忙把人往里迎。然后就听得从里头响起洪亮的声音:“箫兄,好久不见。。快里面请”顾衡昊不由打量起眼前的人,此人身材魁梧,说不上俊美,却也满脸刚毅,一身黑衣,整体上有种说不上的压迫感。 “这么久不见,秦兄这次这么急着找我,所谓何事?”玉箫公子很淡的口气,直接了当开门见山。 “哈哈,果然不愧是箫兄,爽快,我喜欢。”秦柳心里当既心里铛得响了下,这玉箫公子果然如传说中的冷漠,对所有事都是淡淡的。 “帮我查一个人,此女名唤段清仪,只要知道查到此人现在何处就行,报酬自然是不会少的。”想了想,秦柳还是压下了心头事,打算慢慢来 “箫某早已不管世事很久了,想必秦兄也是知道的。”玉箫公子婉转拒绝,心里却在想这只狐狸果然老谋深算,段清议乃前朝公主,中间丝丝连连的牵扯,插手了要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箫兄江湖中人缘广,不像我一介武夫不说,又从不涉及江湖,就算帮秦某一个忙,这个人情秦某日后定当重还。” “秦兄都这样说了,我再推辞岂不是说我太不给秦兄面子了,这样吧,有消息我会告知秦兄。”玉箫公子面上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既然如此难推脱,有还不到决裂的时候,就先半拒半迎答应下来,谁说一定帮他查了? “多谢箫兄给秦某一份薄面。” “不客气,我也难说一定有消息。”台面上的话总是要说的。 “公子、、、、”顾衡昊拉了拉玉箫公子衣角,意思是该走了。 “秦兄,天色不早了,箫某还有其他事,先告辞了。”意识到衡昊的提醒,玉箫便马上提出了告辞。 “箫兄慢慢走,我们改日再喝。”秦柳把玉箫送到门外,一丝不知名的冷意已悄然在他周身散发着。 夕阳渐渐下沉,染红了西边大片云彩,犹如少女害羞的脸,煞是好看。 给正在行走的玉箫公子和顾衡昊也染上了一层红黄的颜色,更显俊美异常。路上有田间劳动归家的老百姓,看到如此美男,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嘴间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后面的方言没人能听得懂。 到达清彤门的时候,夕阳已然全全沉落了。一青衣女子看到他们,也没通报,而是直接带进了大厅,许是常来。 “采倩姑姑。”玉箫一进门就看到了在侍弄花草的采倩,还有她身边的女子。那女子有着精致的脸,柳月眉,眼睛犹如一汪清泉,肤若凝脂白雪。身着一袭白裙,外罩一件轻纱,简单的挽起三千青丝,再没过多的装饰,却依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林挽夕抬头间也看到了了远处的两位少年。一个一袭青衣,默然已千里外,那种冷漠加上一副杰佳的好皮囊,也算得上是个俊美男 子。 另一个,刚刚似乎跟她一样叫林采倩为姑姑。一袭白衣,额前有两缕发丝飘过,生就一双桃花眼,说俊美却也妖娆,却便便有股不和的书生气质,矛盾结合体。 同时,顾衡昊也看到了林挽夕,虽然三年,她变化很大,甚至于自己也只跟她相处几日,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心内苦笑不已。她已不记得自己了吧,也是,当初他是有多狼狈,也许从来就没被记住过。那就当从来没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