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金钱如粪土 “哈啊……” 阎阳没骨头一样倚着墙壁,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哈欠。 今天是林家老太爷的吊唁之日,以京城林家的地位,自然会有很多名门望族前来参加。而他作为林家的女婿,自然也要出来接待宾客。 不过这位林家女婿显然上不了什么排面。虽说他长得倒是的确好看,眼尾略微上挑带着十足的韵味,嘴角也常年带着笑的模样。然而他最遭人诟病的也正是他的 外表。正装倒是好好穿上了,可他领带打的松松垮垮,站着更是连个正型也没有。和宾客打招呼的时候也是单手插兜懒洋洋地挥一下手,一点儿敬意也不带地说 一句客套话,这就算是招待完了。 宾客们大多都是在上流社会混惯了,一见这林家的女婿连面子都不怎么给,自然就开始反感起他来。再通过些旁门左道听说了他不务正业,那眼神就由厌恶增添 了一笔鄙夷。 在宾客们来的都差不多了的时候,阎阳也随着人群进了房间内。在那棺金丝楠木棺材旁安静地站着一位女性,她穿着黑色的套裙,头上戴着黑纱。虽然因为低着 头看不太真切,不过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些许她容貌的精致。 林家小姐林妍注视着林家太爷的棺木,白皙的脸上慢慢滑落一滴泪水。 而在这位黯然神伤的林家小姐一旁,林家家主林宇脸上倒是丝毫不见一丝悲伤的模样。他正坐在房间的正中央,满面笑容地一边讲着客套话一边从宾客手里接过 礼物。 阎阳看着林妍那几乎连生机都没有了的脸,又瞥了一眼自己岳父那满面春风般的笑容,无比嘲讽地咧了咧嘴角。他随意地从桌上拿起一个看上去有些破烂的卷轴 ,向着林宇就走了过去。 然而在他即将走到林宇面前的时候,一个男人却硬生生截住了他的路,满脸殷勤地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在了林宇面前。 “哎呀,这不是阿兴嘛!”林宇见了这个男人立马就露出了比刚刚还要灿烂的笑容。至于刚刚朝他走过来的阎阳,他却像是看也没有看见一般。 “伯父,你近来身体可好?”张兴将礼盒向前推了推,笑容谄媚语气恭敬:“我听说林家太爷驾鹤西归了,希望伯父也不要太悲伤,所以特地带了礼物来看伯父 !” 悲伤?你哪只眼睛看见他脸上有哪怕一点儿悲伤了?阎阳嗤笑了一声这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继续在一旁看着热闹。 “这怎么好意思……”林宇嘴上说着客套话,手上可没闲着。他接过张兴手中的礼盒,缓缓拆开了礼盒外的包装。 在看到礼盒中那边缘都由沉木打造的卷轴之后,林宇的语气带上了些许迟疑。 “这是……” “国内有名的国画大师——沈老先生的杰作!”张兴将卷轴缓缓打开,一只水墨风格的丹顶鹤便跃然纸上。墨色的山水配上丹顶鹤自然给人一种出尘感,画的右 下角则上书一个狂草的“沈”字,再一配上那卷轴处很明显是新镀上的金纹倒也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沈老先生作为著名国画大师和书法大师,他的每一幅作品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由于其本身才华横溢与其桀骜不驯的性格,他的每幅国画上都会被上书一个沈字 !”张兴得意洋洋地讲解完之后,便再次恢复成了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伯父,也希望您不要嫌弃才是。” “不嫌弃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林宇连忙摇头否认,看向卷轴的目光带上了些许贪婪。阎阳看着这俩一唱一和的架势,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林宇听见这声嗤笑便将目光转了过来。在看到阎阳的瞬间,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阎阳,你瞅瞅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居然还敢笑!”林宇怒气冲冲地指着张兴道:“你要是有阿兴一半懂事,我们林家倒还不至于被宾客们笑话!” “我过来……倒不是为了和您扯淡的。”阎阳嘴角在笑,眼里却是冷的。他将手上有些破烂的卷轴拍在桌上,全然不顾林宇涨红的脸色:“这是我给老太爷献上 的礼物,我只希望您别把它给忘了。” 林宇瞥了一眼阎阳放下的那个卷轴,连打都没打开便将其推到一旁,眼里对于阎阳的厌恶更甚:“怎么,你难道还想学阿兴送画?看这卷轴脏成这样,怕不是从 地摊上淘来的这个破烂吧?等过了些时日我就让妍妍改嫁,省的你脏了我们林家的脸!” 林妍的眼神一动,双眸变得更加黯淡无光。 “话可不能这么说,林先生。” 一名发丝几乎全白、但步伐却如同年轻人一般矫健有力的老者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在看到老者的一瞬间,刚刚还对着女婿破口大骂的林宇当即就摆出了一副毕恭 毕敬的态度:“这不是京都鉴定名师白老么?您老怎么也来了?” “听闻张家少爷带来一副沈老的真迹,我才过来想要一睹真容。”白老从礼盒中取出那副镀金的卷轴,动作熟练而小心翼翼地将其打了开来。在审视了这幅国画 一小会儿后,白老皱了皱眉,动作随意地将其放在了桌上。 “林先生,这幅作品是赝作。”白老摇了摇头,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失望:“沈老画完这幅作品时都已经有些年月了,哪里还会像这幅画一样残留着做作的墨香? ” “这不可能!” 张兴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大踏步过来同白老理论:“白老,这幅画可花了我三百万,毫无疑问肯定是真迹!您会不会是看错了?” “若真的是真迹,那这幅画的价值可就远不止三百万了。”阎阳有些不耐烦地眯了眯眼睛:“这就是个假货。” “你又在这里猪鼻子插葱装大象了?”林宇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后,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张兴的那边:“你又懂什么?我看这就是真迹!说起来你倒是也带了 幅画,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阿兴!” 说着,林宇狠狠地将那副破烂的卷轴扔在了地上!卷轴落地之后瞬间散开,纸上赫然便是那山水与白鹤! 全场瞬间死寂。 “这……!”白老睁大了双眼看着那副国画。仅仅只是一眼,他便断定了这幅画的价值:“这才是沈老的真迹!仅仅只是这幅画,恐怕便能抵上林家一半的家产 了!” 这话无疑等同于当头一棒,林宇还没回过神,边看着阎阳将那副画捡了起来,随后悠哉悠哉地走向了焚化炉。 “这画……我本来是打算等到老太爷九十八岁高寿时献给他的,并没有打算给您。”阎阳随手便将那副价值连城的国画扔进了焚化炉里,语气里透着一股漫不经 心:“不过既然现在他没了,那我就烧给他好了。” 正文 第二章:加冕为王 葬礼结束后,林家小姐愣是在灵堂前又待了好久,瞳孔里还倒映着摇曳的烛光。阎阳就站在她一旁,静静地陪伴着她的哀悼。 过了许久,等到暮色完全降临了的时候,她才站起身,看也不看自己的丈夫,就这么转身回了林家。 自前几年结婚以来,林家小姐对他就一直是这幅高冷的模样。别说夫妻之间的恩爱举动了,她甚至连话都不怎么和自己的丈夫说,就仿佛两人只是同住在一个屋 檐下的陌生人一样。阎阳其实挺能理解她的,要是自己的老公是个不务正业、整天和个痞子一样的家伙,自己估计也得来气,话都和他懒得说。 不过说起这不务正业……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事儿他实在不能随便同人讲。 阎阳拧开房门的钥匙,一开门就见到林妍眼圈通红地坐在沙发上。阎阳的目光轻轻动摇了一瞬,随后他坐在了林妍身旁,硬是将林家小姐的肩膀给扳了过来。 “你干什——” 正当林妍准备对他发火的上一秒,阎阳对准林妍的瞳孔缓缓睁开双眼,林妍的抵抗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听好了,林妍。”阎阳的声音透着一丝奇诡,又低沉得仿佛像是从不见底的深渊里发出的回声:“从现在开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心里难过的情绪都暂时 忘却,好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上一觉。” 林妍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为了保证睡眠质量,阎阳又给老婆热了一杯热牛奶,看着她乖巧地喝下去之后才让她进了卧室的房门。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我的本事倒还没有丝毫退步呢。” 阎阳苦笑了一声,随即攥紧了手中的钥匙,再度离开了这栋别墅。 半个小时后,京都墓园。 “老爷子,我来看你啦。” 阎阳轻轻坐在了一座宏伟的新坟前,笑着将手中一朵嫩黄色的雏菊放在了墓碑上。这朵雏菊那么娇小而又朴素,简直和一旁的各种花束格格不入。可唯有那朵雏 菊开的那么坚定而悲伤,像是为死者诵念的挽歌。 而碑铭上书的文字狂放而不羁,赫然正是林家老太爷的手笔。 阎阳至今还记得,老爷子在为自己的墓碑书写铭文的时候,脸上到底是怎样一副表情。 “我今天……给你烧了一幅画,不知道你有没有在那边收到?”阎阳的声音细细地颤抖着,他低下了头,仿佛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你总说 特别喜欢沈老的画,我千辛万苦终于给你搞来了一副。可惜你儿子那个不成器的给你摔地上了,估计会有些脏吧,也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到这里,他缓缓吸了吸鼻子。 “你总说不愿意看到我难过的模样,所以我就没在你葬礼上哭。”阎阳的嘴角依然在笑,但他的语调却抖得那么厉害:“妍妍哭了一整晚,今天葬礼上眼都是肿 的……我没能哄好她,对不起……你儿子,你儿子一滴眼泪都没掉,我早就知道!”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混杂了一种怒吼般的沙哑,在看到墓碑上的铭文时, 他却又安静了下来,狼狈地拿袖口向着眼角狠狠擦了擦。 “……你放心吧。”阎阳站起身,咬着牙仔仔细细地、轻轻地对着亡者的碑铭许下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誓言:“我会对她好的。哪怕全世界都与她为敌,我也会站 在她那一边,为她撑起另一片天。”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墓园。 墓碑上的那朵雏菊随风摇曳,宛若亡者的送别。 葬礼第二天,由于林家老太爷已经入土为安,因此林家的掌权自然就落在了林家现任家主——林宇的身上。 阎阳其实对于老爷子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曾经有所期待过,但在与其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便对这坨糊不上墙的烂泥彻底死了心。在得知林宇继承了老爷子的 家产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嗤笑一声,随后缓缓竖起了自己的中指。 事实证明,在另一种意味上,林宇果然没有让阎阳失望。上位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地签了几十个投资,将公司本来固定的股权彻底稀释。在尝到了现金流动越 来越多的甜头之后,林宇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无视了自己女儿的警告,基本不去管理到手的资源。本来林家那如同参天大树那分散却又坚固的分支慢慢分崩离 析,林家那坐落于京城百年都不见丝毫衰败之相的强大根基,仅仅在短短三天内便被林宇这条蛀虫给尽数吃了个干净,只余一具空壳留在原地。 终于,在林宇上位三天后,被股东们收买了的林家人联合了起来,集体逼迫林宇这块朽木滚下了林家家主之位。对于他们来说,与其让林宇这种独断而愚蠢的白 痴待在这个位置上,还不如他们自己再挑选一个林家家主助其上位。 “他就好比一块堵在下水道拐角处的垃圾,毕生意义就是散发让人作呕的恶臭和阻碍清澈水源的流通。”面对这等愚行,阎阳做出了上述的评价。 林妍看着公司程直线下滑的恐怖业绩,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一般毫无生机。 阎阳看着她那脆弱不堪的背影,犹豫不决地打开了电话本,随后无比艰难地拨通了某个电话号码。 他一直都有拨打这个号码的机会,但他真的不想用。 如果不是现如今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或许还会继续犹豫下去。 “……喂。” 等待电话拨通后,阎阳语气低沉地应了一声。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电话那头就陷入了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随后—— “是……是王吗?” 对方小心翼翼地问道,几乎要喜极而泣。 “是王!”“真的是王吗?”“是!”“我们的王回来了!”“我们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他们的声音噪杂而混乱,唯独那份喜悦一成不变。 阎阳有些不自在地啧了一声:“滚蛋,我早就不干了!” “不!您就是我们的王!”对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从那语调中,他只能听到他们刻骨的忠诚:“在我们的眼里,这世界上只有您一个王!那就是您,左王!” 最后,他们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我们的王。” 他们像是最虔诚的信徒,又像是拼死护卫国王的骑士。 他们一辈子只会效忠一个人,他们愿意为了他们的王挥洒热血,让王的光辉照耀在地上。 他们一生只为了王而活。 正文 第三章:威逼利诱 “滴!” 阎阳挂断电话,脸色显得格外复杂。 坦白说,他并不反感自己那些劳什子的部下,但每次他和这帮货见面乃至通话都整得和邪教祷告似的,简直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左王。 阎阳垂下眼,眼神带着些许晦暗。 双王鼎立,左右以左为大。他们掌控着联合政府内前百位国家一半的经济流通,其身价早早就超越了富可敌国的境界。尤其是左王,他甚至还拥有境外接近于百 分之七十五的武装势力,其身份基本成谜,但其人头的悬赏数额依然常年在欧美佣兵榜首居高不下,哪怕近几年来左王完全消声殆迹,他的悬赏也从未跌出千十 。 恐怕谁也想不到,左王的真身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和痞子一样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不仅成天无精打采,甚至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年轻人垮着脸看着自家老婆从一脸生不如死到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随后挠了挠后脑勺跟了上去。 “……”林妍忍了又忍,在阎阳跟着她走到了办公室后终于忍不住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阎阳嬉皮笑脸地回道:“你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林妍见这个厚颜无耻之人铁了心要跟着自己,倒也没什么办法:“……算了,跟着我可以,但你要是打扰到我工作我就把你赶出去。” 阎阳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表示悉听尊便。 说实话,他其实挺好奇林妍准备怎样将股份给重新掌握进林家的手里。在林家基业接近崩盘的时候,林宇一见势头不对早就带着资金逃往国外了,只给女儿林妍 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林妍仅凭一己之力想要将这一局给扳回来,无疑是难如登天。 事实表明这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差事。林妍将自己所能调动的若无资产全都调动了出去,想要因此将那些股份买回来。 然而并没有人理她。 字面意思,那些得到林家稀释股份的股东完全没有把手中的股份给交出去的意思。林妍就这么忙活了半天,一点儿股份也没能回收过来。 林家小姐哪儿受过这种挫折,眼看着就要直接气哭了,在看到身后阎阳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时却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然后,阎阳这个看热闹的就被老婆赶出了门外。 “真是浮躁啊……这样可不好哦?”阎阳嘴上说着风凉话,手上却拿出了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锁了锁屏。 当天晚上,晚上十点左右。 “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从冰凉的地板上悠悠转醒。 在睁开眼睛、恢复意识的一瞬间,首先所能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冰冷与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 在首先确认了身体某个部位有没有那种让人尴尬的疼痛从而否定了自己被迫捡了块儿肥皂的可能性之后,男人这才努力将昏暗的视线转向前方坐在沙发上向他举 杯致意的身影。 “诸位,初次见面。” 身影从轮廓看来相当年轻,一副知书达理文质彬彬的模样。他有一双桃花眼,此刻正满目的笑意盈盈。 诸位……? 而男人也终于察觉到了,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人被带来这里的现实。 “这里是……哪里?”“好冷……”“嗯?我怎么躺在地板上?!” 在周围那些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耳膜的时候,男人的脊背上慢慢渗出了冷汗。 那些人他居然全都认识。 “嘘……安静。” 年轻人轻轻用指甲敲了一下桌上的红酒杯,所有人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心里明白,能够这么轻易将他们绑来这 个地方的年轻人,自然也能够轻易操控他们的生死吧。 “很好,这样我们交谈起来也会更容易。”年轻人满意地坐在沙发上,随即文雅地掏出一根雪茄轻轻放进嘴里:“诸位想必也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了,既然如此 ,我便长话短说。请诸位将使用手段从林家那里得到的股份悉数奉还,那样的话,你们就能手脚健全地走出这个地方。”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在那烟雾后面,其光芒奇特的眼神则显得分外凌厉。 “我由衷地希望各位能够明白。”年轻人缓缓开口,语气柔和而又礼貌:“作为‘左王’麾下三十六天罡之一的我,哪怕将诸位就这么浇成水泥柱当夜空运进境 外沉进北海道也完全不是问题。” “若是违背我的意愿……那么后果,我想你们肯定死都不愿承担。” 第二天,林妍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在路过客厅的时候瞬间被茶几上的一摞协议书给吸引了目光。 “这是……” 她有些迟疑地拿起了协议书,在看清上面方方正正的股份转让协议书七个大字之后,她刚刚还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变得格外精神。 “怎么回事?” 迷茫而又惊喜的林妍第一反应便是先给秘书打一个电话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桌上那些已经签好署名的股份转让协议是怎么弄来的?” “林小姐……!”让林妍有些惊疑的是,秘书本人似乎比她还无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昨天半夜我突然接到一连通的电话说要转让股份给公司里,第二 天一大早这些协议就全部整理好摆在我的办公桌上了!” 林妍带着满脸的疑惑挂断了电话。虽然不知道那帮人抽的什么风把股份全部还了回来,不过她断然不会放弃摆在眼前的好机会。 在整理了一番所有股份转让协议之后,她发现这些股份居然还不到当初林家所有股份的一半!而收集了这些股份的买家不仅完全联系不上,其行为举止还透露出 了一股要将林家整个产业都买下来的底气。 “既然如此,依靠我手中这些资金基本也已经没办法翻盘了……明天召开董事会,决定财团的去向才是正道……”林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被客房餐桌上 胡吃海喝的某个阎姓男子给气的不轻。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干脆就这么把你噎死算了! 毕竟是林家大小姐,再怎么说素质还是有的,哪怕肺都要气炸了也不会出口成脏,只会在心里暗自磨牙扎小人。 “叮铃铃——” 阎阳停了停筷子,将裤兜中的手机掏出来,脸上一派吃饭时被人搅和了的凶神恶煞:“喂?!” 待到电话那头开口讲了一句话之后,阎阳的表情就变了。仅仅一句话的功夫,他就从找茬儿的流氓慢慢变得……相当微妙。 正文 第四章:七十二地煞 晚上十点整,京城紫锦城酒店。 作为国家数一数二的繁华都市,京城哪怕在夜晚也是灯火通明好不热闹。夜晚对于京城的人们来说可远不是消停的时候,至于紫锦城这种整个京城最豪华的酒店 也毫不例外。 然而让人有些错愕的是,今夜的紫锦城外却全然不见任何闲杂人等的身影。服务员们站在门口安静地等待着,脸上全然不见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静候国王的士兵。 十点零一分,变数来了。 “轰轰轰轰轰轰——” 一架私人直升机一边旋转着螺旋桨一边向着紫锦城就这么飞了过来!紫锦城门前极大的空旷地带成了最好的降落地点,服务员们任凭直升机降落所带来的巨大风 压将自己精心梳理好的发型吹得风中凌乱,他们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因此产生丝毫改变。 就在直升机刚刚降落的下一秒,一名身着西装的男人便心急火燎地从机舱跑了下来。他的体型微胖,不过其精心打理过的造型和还算不错的长相弥补了这个差距 。原本他看起来像是要参加一场上流社会所举办的宴会,可他的表情却又那么惊慌失措,像是在和时间赛跑一样。 男人刚下了飞机就跑进了紫锦城的大门。酒店内一个服务员也没有,这对于这家素有“人间天堂”美誉的酒店来说可谓是奇怪至极,然而门口的服务员却从一开 始便什么也没说,他们依然在笑着,哪怕这份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再怎么诡谲。 “呼…呼……” 男人一口气爬上了顶楼,直接在一间总统套房前站定。他心惊胆战地打开了房门,在套房中间,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的人缓缓抬起了眼,漆黑如墨的眼眸格外凉 薄。 那是一个容貌俊美、一袭华衣的男人。其一身青竹纹路映山水,眉眼自有三分情。他的眼角轻挑,带着十足的韵味,唇角明明是勾着的,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 的笑意。 比起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更像是从画中直接走下来的一般,与这尘世直接隔开了距离。 “回来了?” 阎阳拿起桌上的怀表,轻轻瞥了一眼,随即淡淡道了一句:“迟了四分钟。” “……!” 男人的身子猛地一抖。下一瞬间,他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毅然决然地向着自己的大腿刺了四刀! 鲜血缓缓地从他洁白的西装上渗了出来,他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他抬起眼看向阎阳挂在左胸处那雕刻得精致至极的玉石,眼里再度增添了一份恭敬。 将那柄带血的匕首扔在地上后,男人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连折痕都没有的、整洁干净的股份转让协议书。 没有转让条件,也没有相关利益。 男人之所以在这份什么权益也得不到的协议书上签字,只是因为王想要看到这种结果而已。 对于七十二地煞来说,为王奉献一切,这简直如同呼吸一般天经地义。 阎阳的心情倒也挺古怪的。 昨天他让手下的崽子查明股份掌控人,结果在其中一个股东上面踢到了铁板。对方防卫严密至极且身份可见一斑,对于他们来说,国内能够满足这种条件的简直 是凤毛麟角,唯一可能的就是——收购这份协议的,正是他们所构建的“帝国”之中,七十二地煞的某位成员。 这下可好,查人查到了自家人。阎阳当即就神色微妙地表示把那人的联络方式告诉我一下我把他叫过来好好谈一谈……结果他宴会来到一半收到消息坐着直升机 就跨过了整个国境,连谈都不用直接将股份协议双手奉上。 行吧,倒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阎阳接过协议,看着右下角的署名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林氏公司会议室内。 现在是上午八点三十分,整个会议室内却已经坐满了董事会的人。原先的股东们和林家人混杂着坐在台下,有的人脸色异常难看,眼下浓浓的黑眼圈,一脸纵欲 过度……哦不,是被人威胁结果一夜没睡好成天做噩梦的肾虚样儿。 他们一个个都正襟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不复之前胸有成竹春风得意的模样。 五分钟之后,会议室的门来了。林妍一身黑色的办公套裙,脚下踩着高跟鞋,步履优雅地拿着一摞文件走上了讲台。哪怕能够启用的流动资金已经没有多少了, 她的脸上依然带着一股林家人特有的傲气。 那份高傲实在太过熟悉。不论是那眼神,还是那神情,都简直和当年的林老太爷如出一辙。 林妍轻轻抬起眼,目光凌厉如同傲雪寒梅。 台下的林家人不由得挺直了身板,眼眶却慢慢热了起来。 “还差一个……么。” 林妍若有所思地看向最后一个空位,稍微查看了一下股份转让协议后,发现缺少的那个是所有股东中所占股份最大的。虽然看上去对方就和故意不给她面子一样 ,不过平时傲娇的林家小姐对于生意上的耐心还是很足的。 因此,林妍并没有发火,而是心平气和带着台下的股东们一起等待着最后一位的到来。 过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久得其中一部分人甚至都有点儿饿了之后,会议室的门这才被再次打开。 来人一身黑西装,虽然容貌相当不错但是整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别说锁骨处死活不系的扣子,就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这货其实定好 了闹钟,但他被叫醒的那一瞬间把闹钟给关了,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直到前几分钟才堪堪起床。 阎阳在光天化日之下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优哉游哉地走到了会议台前。 在场的林家人不约而同一块儿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他们都知道林家这个女婿平时是个什么德行。而当事人的林妍更是尤为尴尬,脸色通红地就冲着自家的死鬼 小声质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这儿可是正经开会的地方,没睡醒回家睡去!” 阎阳充耳不闻。这个没睡醒的家伙抬手就把手中的一叠授权书给扔在了会议桌上,转过身有气无力地念叨了一句:“就以你们这帮货贫瘠的大脑也能够理解的程 度来解释吧……简而言之呢,我现在就是这个股份的合法持有人。现在,我就要在你们这帮人面前,无条件把股份划分到妍妍……呃,林妍的名下。” 正文 第五章:右王的来电 在阎阳将这幅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整个会议室便陷入了比刚刚还要可怕的死寂之中。 在这其中,林家人的脸色更是万分精彩。用扇形统计图来形容的话,他们的脸上基本就是三分惊讶六分轻蔑以及一分嘲讽。至于为什么阎阳能够这么精准地概括 他们脸上的情绪甚至还能做出一个扇形统计图,这种小事我们就不要计较了…… 总之,在阎阳说完那些话之后,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神都从“你这个没人格没魅力没工作能力的三没青年进来干什么”集体变成了关爱智障的眼神。会议室内变 得其乐融融,有的甚至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阎阳。”有一位看上去尚且比其他人要年轻一些的林家人——阎阳记得这家伙应该叫林越——站起来,以委婉的措辞表达了对阎阳的嘲笑:“你如果 吃坏了脑子呢,或者是想扯这种没人会信的淡博取林妍对你的关注,你大可不必这样,省的给人看见落下笑柄。” 林妍的脸上更是蹭地染上了羞恼的红晕。她重重地咳了一声,语气冷傲地摆出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制止道:“你们适可而止一点。这里是会议室,想笑的话一会儿 可以出去笑!” 在林妍的威慑下,刚刚还情不自禁发笑的人——大多数都是林家人——便装模作样地轻咳了几下,然后再度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阎阳吹了一声口哨,刚要赞叹一声老婆威武,只见老婆当即就将手背在身后向着他扇了扇,还凑了过来小声咬牙道:“别闹啦!要真和林越说的一样,那我回家 亲手给你做一顿烤肉拌饭,这总行了吧?!” 阎阳:“???” 阎阳:“我不是,我没有。虽然我的确挺喜欢烤肉拌饭,但我来到这儿的目的真不是为了这个。” “唉……”阎阳把手中的股份转让协议递给自家老婆,有些蔫蔫地道了一声:“我没闹,你自己看看,这份协议是不是真的。” 林妍接过那张协议,将信将疑地瞅了几眼。 随即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以一种古代人看见笔记本电脑般的眼神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将这份协议书看了一遍,不论是其署名还是股份都丝毫不差。 “还有这个。”阎阳似乎还嫌不够一样,从裤兜里又掏出来了两份文件:“持股证明和转让公证书。公司里不是有专门的鉴别人员吗?话说我觉得你在公司里掌 事儿这么多年了应该也有能够鉴别真假的本事,你能看出来这玩意儿是真是假吧?” 林妍双手抖啊抖地接过了这两份文件。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被人当众狠狠打脸打了 好几巴掌一般类似的疼痛…… 就这样,原本被瓜分了的公司股份被轻而易举全部回收。所有股权全部掌控在了林妍的手中,林家基盘也因此保住了,阎阳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深藏功 与名。 当天晚上,林妍果然亲手下厨给阎阳做了一份烤肉拌饭。据当事人阎某声称,这次的烤肉拌饭比他以往吃过的都香,每一粒米都带着老婆对他浓重的爱意……然 后被恼羞成怒的林妍一平底锅糊了满脸。 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事情发现到这里,本来也应该算是happyend了。不过让林妍没有预料到都是,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父亲脸皮的厚度。 “……是你啊。”林妍堵在办公室门口,脸上的神色宛若见了下水道拐角处的垃圾一样:“怎么?你来到‘我’的公司有何贵干?” 林宇的脸色一僵,随后他再次露出了那副虚伪到恶心的笑脸:“妍妍,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爸爸之前去国外可是寻找投资人去了,只不过妍妍的本事比爸爸 想得还要能干,居然一个人把公司的股份全部回收了……” “呵呵。”林妍冰冷地吐出两个语气助词,举手投足之间丝毫不掩饰对于自己父亲的轻蔑之意。 “……”林宇的表情抽了抽:“妍妍,听话。你看,爸爸还带来了这么多林家的亲戚,他们都可以为我说的话作证的。之后就让爸爸掌事儿,搞不好?如果你不 愿意放手的话,爸爸也可以给你一部分股份的。” 看着林宇身后那一帮眼熟的林家人,林妍的气焰瞬间弱了三分。 她现在是很唾弃自己这个蛀虫一样的父亲没错,但那些林家的人,那些亲朋好友都跟在后头看着,素质良好的林妍自然做不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口就是一通大义 灭亲。 就在林妍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男人从一旁走过来,直接将她护在了身后。 “我说……岳父大人,你这可就有点儿不要脸了啊。”阎阳皮笑肉不笑地道了一声,每一句话都带着刺儿:“怎么,看见被自己蛀空的树起死回生了之后又滚回 来想要厚颜无耻地再蛀空一次?” “——别做梦了。”说到这里,阎阳的眼神猛地一冷,直接将两份文件扔在了林宇的脸上:“厚脸皮也要有个限度。这是老爷子遗书的复印件和公证证明复印件 ,如果你再胡搅蛮缠,我就直接在这儿把你揍一顿,再告到你锒铛入狱。至于我有没有那个能力,你可以拿你的后半生来试试。” 林宇刚要发火就被这俩文件糊了一脸。他将那两份文件拿在手里大致看了一遍,脸色瞬间变得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看。 “从今以后呢……”阎阳嘴角勾了勾,一派嘲讽的模样:“——别让我看见你用林家的姓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条蛀虫本就不配和与老爷子一个姓。 看着对方屁滚尿流狼狈逃走的姿态,阎阳这才善罢甘休。他刚要揽着自己的老婆回去,结果裤兜里的电话……又响了。 阎阳:“……草(一种植物)!” 在难得爆了一次粗口之后,阎阳不耐烦地将电话放到了自己耳边。 “……阎阳,是你干的吗?”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的人居然……变成了右王。这个几年前还刚成年的小屁孩听起来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为什么要损害 ‘帝国’的利益?” 阎阳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随后“呵呵”了一句,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滴——” 右王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把手机摔了出去。 “阎阳……你果然不是真心隐退……”右王沙哑地自语了一声,随后狠狠咬了咬牙。 帝国只有独裁才能发挥更大的能力!既然当初说了隐退,为什么你现在还要回来?! 正文 第六章: 白老 “查到了吗,他现在在做什么。” 右王挂断了电话,转过了点缀奢华宝石的真皮软座,看向了跪俯在身前的手下。 “查到了,在京城,前几天有人看到崖录去了京城。” 阎阳的行踪在帝国内基本不可能被发现,即便是右王调动了所有的势力,也只能得到大致的消息。 “阎阳,说过放手,既然食言,那我也不会迁就你了。” 右王眼神一凝,吩咐道:“立刻培植一个家族势力,我要让京城重新洗牌。” “是。” 与此同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阎阳打了个喷嚏,随后懒洋洋的搓了搓鼻子。 想到刚才这小屁孩刚才在电话里吃了个瘪,估计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对付自己。 “还是太嫩啊,啧啧。” “什么太嫩,刚才是谁打电话?” 林妍一听阎阳在那里自言自语,走过去问道。 阎阳的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撩起了林妍额头前一缕发丝,道:“当然是我老婆嫩啊。” 林妍一看这家伙的样子,立马涨红了脸,感觉到男人手指上触电一样的感觉,赶忙拍开,匆匆的坐回了办公椅。 “老婆,晚上等你哦~” “滚啊!” 离开了办公楼,阎阳来到了熟悉的快餐店门前,准备点一份烤肉拌饭,可是门前路边挤成一团的人群似乎并不想让他过去。 “爷爷、爷爷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爷爷!” 少女的哭喊声从嘈杂的人群中传到了阎阳的耳朵里。 阎阳嘴角一勾,双肩发力,似是一条游蛇一样钻进了人群中。 原来是一个老头晕倒了,而一位打扮时髦的少女正跪坐在老人面前哭泣,仔细一看这老头的长相,正是那吊唁林老爷子的白老。 “这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是啊,老爷子都躺地上这么长时间了,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阎阳眉头一蹙,走了过去。 “要哭劳烦一边儿哭,让我看看你爷爷的病情。” 温煦的嗓音和钢铁直男一样的话语让少女抬起了头,她擦了一把眼泪,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 “你是医生吗?那请一定要救救我爷爷啊!爷爷他有心脏病,刚刚拐角处差点儿就被一辆货车撞到了,结果心脏病发作,他还没带药……” 阎阳没有理睬,蹲下身将手掌放到了白老的胸口,眯眼道:“我不是医生,不过你爷爷晕倒倒不是因为心脏病。” 阎阳没说错,他并不是医生,因为单单医生这个身份似乎没法代表他臻入化境的医术,帝国多年无一人死于疑难杂症,这也是他的功劳。 “嘴强王者,没本事出来装什么牛逼!还真当自己是隐世不出的高手了?” “现在的人真是想红想疯了。” 周围人一听阎阳的解释,顿时一片嘘声,目光简直能把一个普通人活活嘲讽死,谁不知道老年人死于心脏病的概率特别大。 况且阎阳穿得就有些邋里邋遢,活像个装13犯。 阎阳依旧挂着风淡云轻的微笑,剑指在白老胸口脖颈处戳了几下,随后站起了身。 “没大碍了,没带银针估计要过一会才能行,等会如果假死不必大惊小怪,让你爷爷多注意点,有没有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 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少女,阎阳走进了熟悉的餐馆。 等到这时候,救护车才姗姗来迟。 一个医生带着四个护士的从车上跳了下来,心急火燎地跑到了白老的身旁。 “病人什么情况?”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询问道。 “我爷爷有心脏病,差点儿被车撞到。刚才一个人过来说我爷爷晕倒不是因为心脏病,而且他还戳了我爷爷胸口几下。” 少女擦了擦眼泪道。 “胡闹!又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行急救!病人心跳呼吸都已经没了,赶快报警才是当务之急!” 男医生气急败坏地就朝着少女吼,一边吼还一边做心脏复苏。 “我早就报完了啊……” “报个锤子警!丫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假死用不着惊慌。” 外面的吵闹实在影响阎阳的胃口,于是他提着打包盒走了出来。 医生一冷笑,吩咐护士把白老抬上担架,嘲讽道:“荒谬,心脏病患者发作后怎么可能有假死状态?!真要出了人命,那可都是你的责任!” 周围看戏的人当然不吝啬踩一脚,纷纷附和。 阎阳但是插着口袋,淡淡道:“谁告诉你他是心脏病发作了,你这是学医学傻了吗,什么磕磕碰碰都是心脏病?” “你简直无理取闹!难不成你一个连最基础的急救都不会的人医术能有我高明?我警告你,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警察可马上就来了!”男医生的脸色越来越难 看。毕竟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急救来晚了的责任。若是再让一个门外汉给说中了情况,那他们医生的脸可就丢大了。 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阎阳冷笑一声,而后理都没理这个井底之蛙一样的医生,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一旁夹起一块烤肉就放进了嘴里。 而救护车在要启动的时候,一个护士突然跳了下来,大叫道:“病人有呼吸心跳了,而且还吐了一口血!” “怎么可能!” 男医生满脸不敢置信地回过了头。 “柳医生,病人坐起来了!” 柳医生整个人都快石化了。就在他刚准备上救护车看看情况的时候,白老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从车里跳了下来。 “爷爷!” 少女看到白老安然无恙,赶忙扑了过去。 柳医生僵在原地面若死灰,周围的群众也变得哑口无言,甚至有几个起哄厉害的都灰溜溜的跑了。 这时候警察来了,为首一个警官询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 阎阳一听扔下了筷子,剔了剔牙道:“某医院的主治医师急救来晚了还在这儿诽谤见义勇为的市民,您不带去警局喝喝茶,进行一下思想教育?” 白老在听完孙女讲述之后,也站了出来:“警察先生,我就是当事人。我可以证明,这位小哥说的一点也不假。” 警官看了看一旁的柳医生,叹了口气之后就把人带到了警车上。柳医生毕竟没犯什么事儿,警局最多也就是批评他一下,顺便让他改改身为主治医师高傲的习性 。 “阎小哥,多谢救命之恩,不如到我府上一聚如何?我实在有些好奇您那副字画的来历……阎小哥,阎小哥!” 白老话还没说完,阎阳就已经消失在了街头,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 “失手了,目标存活,立刻进行刺杀,还有,我们发现了左王,请立马汇报。” 街道后阴暗的小巷,一名刀疤脸男子挂断了通话机,刚想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掌却搭在了肩头。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我本人亲自汇报比较好。” 正文 第七章: 暗杀天幕 “左……左王……” 疤脸男子听到那和煦的嗓音,转过头心里却止不住的冒冷汗。 “我已经不是左王了,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才离开一段时间,你们这些人就烂了。” 阎阳拿过了疤脸手中的电话,目光带上了不可质疑的威严,淡淡道:“把你们的计划说清楚。” “几天后有一个鉴别会,有一个很重要的宝物,我们已经收买了合作的专家……剩下的那个不合作的,我们……打算除掉。” 至于疤脸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刚受到袭击的白老。 阎阳翻开了手机的通话记录,上面几个境外电话记录让他眼神渐冷。 他向来是禁止帝国的人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杀手组织有交集的,没想到自己一走,就已经开始群魔乱舞了。 “知道我在的时候的规定吧,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疤脸一听,当即双膝重重跪地,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冲自己的手掌中心狠狠刺了过去! 阎阳冷漠的看着这一举动,扔掉了手机,仿佛帝王一样转身离去。 离开小巷,刚才还是威严不可质疑的阎阳,立马挂上了一副淡淡的宠溺微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喂,老婆啊,白老的家在什么地方啊,我打算去拜访一下老爷子。” …… 白家大院。 白老带着孙女刚刚回来,到也不是走的慢,而是白晴这丫头死活都要让老人家去医院拍了个片子。 “没事的,不就是晕了一下吗,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过几天那鉴定会就要开始了,我现在可不能被这种小事耽误。” 白老说的鉴定会,是海外归来的国宝鉴定会,鉴定完了之后是要放在京城博物馆的,所以这时候可是万万不敢出什么岔子。 白晴似是想到了阎阳告诫,说道:“爷爷,那个救你的人说让你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人? 白老一听倒也没往这方面想,反而是好奇起了阎阳。 一个入赘林家的名不见经传的女婿是怎么得到沈大师的得意之作的,而且最离谱的是这小子竟然将这价值千万的字画直接给烧了。 不得不说这老头对文物的嗜爱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安危。 “爷爷,好像有人敲门。” 听到敲门声,白晴起身准备去开门。 白老向来节俭,家里也没有保姆什么的,白晴去开门之后,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白老一人。 “啊,怎么是你?” 到了门口的白晴打开门,看到笑吟吟站在门前的阎阳有些讶异。 阎阳耸了耸肩,找了个借口道:“我夫人吩咐我来看看白老爷子,所以我就来咯。” “你居然还有老婆?” 白晴看着吊儿郎当的阎阳,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在她看来跟爷爷有关系的怎么都是名门望族的小姐,而这个家伙虽说有些神奇,可也…… 阎阳一听就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自己有老婆,这是看不起人吗,刚想说一句长得帅怎么没老婆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杀意从院子里飘了出来。 “闪开,你爷爷有危险。” 触电一般阎阳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一把推开白晴,闪身朝院内跑去。 院子内,白老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滩新鲜的血迹在那里。 “爷爷!” 白晴走进来,看到血迹后瘫软在地。 阎阳嗅了嗅空气,皱起了眉头,道:“先别声张,我去救你爷爷。” 随后像是鬼魅一样,阎阳跳上了白家院子的墙头。 从空气中的血液味道判断,杀手应该刚刚带走白老,顺着稀稀落落的血滴和气味,阎阳一路跟到了一座旧居民楼前。 看着停在居民楼前的一辆面包车,阎阳冷声道:“你们是亲自出来还是我请你们出来?” 车门打开,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走了下来。 “哈哈,好狂妄的小子,知道为什么我不杀这老头反而故意让你跟上了吗?” 男子笑了一声手里亮出了匕首,扫了阎阳一眼,不慌不忙的刮起了指甲。 阎阳双手插在口袋里,像是看傻子一样慢悠悠的走过去道:“有人想要这老头的命,当然有人也想要我的命了。” 他早就猜到,这杀手的行事风格可能是暗杀天幕的人,现在看到那把精致的黑曜石匕首,阎阳就已经肯定了。 暗杀天幕,是由境外几个大势力出资构建的一个杀手组织,有天、地、人三个级别的杀手,而阎阳担任左王的期间,很少与这组织有瓜葛。 可这并不代表阎阳不了解暗杀天幕,反倒是暗杀天幕的人,除了几个天字杀手,基本没人知道阎阳。 “不错,既然你有这种自知之明,那就闭上眼睛乖乖受死吧!” 男子冷笑一声,而后握着匕首走来。 阎阳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杀手一声狞笑,匕首顷刻间便向着阎阳的脖颈逼迫了过去! 看着全无反抗的阎阳,杀手心中不由得大乐,心道这几百万来的也太容易了。 就在要得手的一瞬间,阎阳猛地睁开了眼睛,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用双指夹住了袭来刀锋,又在杀手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一拳砸在了胸口。 一声惨叫,杀手倒退了几步,撞在了后面的面包车车门上。 “你到底是谁?!” 杀手捂着胸口,刚才阎阳那一拳头简直要了他的小命,他自认为在组织里训练的抗打击已经是非常优秀了,可这个人居一拳将他的肋骨连同身后的面包车都砸出 了一个凹陷。 这还是人吗? 阎阳走过去,蹲下身子,扯住了他的头发便凑近了他的脸:“你最好搞清楚我们现在的立场。我是猎人,你才是猎物。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这杀手一听,别过去了头。 “暗杀天幕的规矩我知道,我有把握弄到消息,你要是不说的话,也只能是白死了。” 一听到面前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轻易便将暗杀天幕四个字说出了口,杀手的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在经过了两秒钟的内心斗争之后,他挣扎着开口了。 “是我接的额外任务,发布者是张——” 正文 第八章: 鉴别会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阎阳闪身跃开,一把冷光洌冽的匕首刺在了杀手的脖颈处,那杀手瞪大了眼睛,眼见已经是断绝了呼吸。 阎阳转身朝后面看去,空荡荡的旧居民楼内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他淡然一笑,看来自己在京城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要和自己斗法了。 “既然如此,希望你们能让我无聊的生活有意思些。” …… 京城的某座别墅,一个身着白西装的年轻人正在欣赏墙上昂贵油画。 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躬身站在门口:“先生,已经试完水了,确实是那个家伙,而且和林氏财团有联系,要不要向右王汇报情况?” “不必,右王说不伤他性命,你觉得我和他之间,可能吗?” 西装男子停在了一幅中世纪画像前,继续道:“继续和暗杀天幕合作,价钱我每天都会加,而且林家人的人头,也可以换钱……” 同在京城的阎阳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人头已经在暗杀天幕的任务榜上赫赫有名了。 在面包车里救下来大腿被刺伤的老爷子后,阎阳回到了白家。 看到爷爷浑身鲜血的模样可是吓坏了白晴。 好在白家有不少日常备用的药品,在阎阳的治疗下,老爷子才醒转过来,期间白晴也把白老爷子的两个儿子叫了回来。 “林家女婿,我在车窗里看到了。” 白老躺在床上,看着阎阳的目光别有一番意味。 阎阳笑了笑,心中也大致明白白老为什么看破不说破。 “人老了啊,糊里糊涂的啥都不知道了,过几天有个鉴宝会,老头子应该是去不了了,你年少有为博学多才,到时候顶替老夫去将国宝完整无缺的请回来可好? ” 看着白老眼中的希冀,阎阳明白就算自己拒绝,白老也会亲自上阵,于是点了点头。 “博学多才谈不上,不过鉴宝会我可以代替老爷子去。” 白老欣慰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国宝不容有失啊。” 离开了白府后,阎阳接通了三十六天罡之一,身在北京的崖录的电话。 “王,有件事情我需要向您汇报,有人在暗杀天幕发布了关于您和夫人的悬赏,金额已经到了五千万。” 听到崖录有些担忧的语气,阎阳明白这事可能并不是右那小子搞的,他虽然对自己有怨言,可绝对不会用这种手段。 “我清楚了,派几个人保护一下夫人身边的人,抓紧查出来是谁想要动手。” “是。” 挂断了电话,阎阳有些脚步匆匆的一路小跑回到了家,见到刚下班回家安然坐在沙发上的林妍,阎阳不知不觉就松了一口气。 “老婆,回家这么早啊。” 大摇大摆的脱掉了外套,阎阳一屁股歪在了沙发上,厚着脸皮朝林妍靠了靠。 林妍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家伙这段时间太顺眼,她肯定一脚踹过去了了,不过饶是如此,也没给阎阳什么好脸色。 “我按时下班不行吗,谁告诉你总裁就要天天加班到凌晨。” 阎阳一听坏笑道:“哪里,你要是加班到凌晨我岂不是要寂寞死。” 不得不说,阎阳的厚着脸皮讲情话的本事在林妍面前可谓是炉火纯青。 林妍脸一红,眼神还是强装冷静道:“过几天有一个鉴别会,到时候京城的上流人士大部分都会过去,你要不要陪我去一趟?” 虽然嘴上在询问,可那架势却像极了你要是敢不答应就给我立马滚蛋。 “去,当然去,我不仅要去,我还要给我老婆撑场面。” 阎阳半是玩笑半是实话的玩笑彻底被林妍当做了是他在扯淡。 开什么玩笑,国宝级鉴别会,不是顶尖专家的话谁敢出这个风头? 于是作为阎阳开玩笑的惩罚,当天晚上,阎某人又打了个地铺。 时间一过三天,暗杀天幕上,阎阳的项上人头已经飙升到了八千万,就连一些顶尖的地字杀手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而万众瞩目的国宝回归鉴别会,也在京城国际博览中心正式开始了。 鉴别会在会馆的顶层,举办形式有些类似酒会,只有一些知名媒体和社会上流人士才能来参见。 之所以搞得这么隆重,是因为从海外回归的三件国宝非同小可,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夜幕降临,一辆辆平时难得一见的豪车扎堆出现在了会馆停车场。 各色各样的成功人士搂着打扮妖艳的情妇陆续进了会馆。 “看什么呢?” 林妍停好车之后,看着东张西望的阎阳问道。 阎阳转头笑着回答道:“我在笑到处都是胭脂俗粉,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你。” “你可可劲嘴花花吧。” 两人进了会馆,由于林家的特殊,即便是遭遇了巨大变故,依旧得到了最好的座位。 “瞧瞧那是谁,那不是把家人都克得离离死死的林大总裁和软饭丈夫,真是郎才女貌啊~” 跟着林妍刚落座,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阎阳回过头去,一个浓妆艳抹的耀眼贱货搂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在鄙夷的看着自己。 “别管他们。”林妍脸色一白。 冷笑一声,阎阳故意提高了嗓音道:“嘴巴里一股尿骚味的八婆,我才懒得理会。” 说完还用嘲讽的眼神看了看那个男子的裤裆。 谁知妖艳女人像是被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样,猛地跳了起来:“你说谁嘴巴骚呢,有没有点素质了,没文化还吃软饭的货色,也不知道是谁瞎了眼让你进来。” “哦,我没素质,那请问您在哪里高就啊,什么身份啊?” “哼,我老公可是海湾贸易集团的老总,古玩界一顶一的大家,可不像你,靠吃软饭坐到了第一排。” 这海湾贸易一向和北方林氏不对付,所以这个女人自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嘲讽机会。 “那是你老公而已,你自己呢,哪个野鸡窝里出来的?” 虽说曾经贵为左王,可阎阳不介意自己放下身份为自己老婆讨个公道。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鉴别会开始了,有请各位大师登场鉴别!” 一阵脚步声后,三个老家伙从幕后走了上来,目光各异。 “阎大师呢,阎阳大师到场了吗?” 主持人扫了一眼场内,并没有发现像大师的老头。 “在这呢。” 将手插进了口袋,阎阳慢慢悠悠的走上了台。 正文 第九章 会场赌约 “有没有搞错!怎么会是他?”刚才侮辱阎阳的妖艳女人用手掩住了张大的嘴巴,目瞪口呆道。 但她旁边那个大肚便便的老总似乎胸有成竹,一脸不屑道:“古玩鉴宝这一行没有十多年的功夫是练不成好眼力的,这小子年纪轻轻,肯定是用什么方法骗了别 人!到时候看他怎么出丑!” 阎阳却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懒洋洋的站在台上,朝着吃惊的林妍挤眼睛。 林妍内心惊疑不定,自己面前人畜无害的阎阳竟然成了鉴宝大师,难怪他昨日说要给自己撑场面,还真是小看他了,林妍心里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变得有些欣喜。 阎阳举起手里话筒,淡淡笑道:“会上卧虎藏龙,大师实在当不起,在下只是略懂一二。” 主持人哈哈笑道:“阎先生过谦了!”说罢,便朝后台挥了挥手。 “话不多说,让我们请出会上的宝物,让阎大师给大家品鉴一番。” 阎阳转身一看,只见台上大红布帘一掀,十来个黑衣人便推着上面放着形色各异古玩的小车走了出来,众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定定的瞧着自己感兴趣的一件, 议论纷纷。 “大师,这就请吧!”主持人毕恭毕敬道。 阎阳点了点头,一派从容的看着这些古玩,正组织语言准备品鉴一番时,突然脸色一僵,他发现这些古玩的色泽有些不对劲。 主持人不知阎阳为何沉默,眼神示意让他开始,但阎阳却不答话,快步走上前去拿起其中一件表情凝重的细细把玩起来。 这件表面看似沉旧,实则是有人故意在上面做了划痕和尘土,骗骗别人还行,可惜碰到了阎阳这个老手。 那其他几件不会也……阎阳快速的一一查看。果然!除了几件稀松平常的小古玩,其他贵重的几件都是仿造的,但上面的浮绘风格与真正的差相仿佛,一看就是 行家里手所为。 阎阳装作面无表情,转头看向那三件国宝,这些也就罢了,如果那三件国宝也是仿的…… 他走到最中间的三件国宝陈设处,用手电照了照内里表面,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出所料,这三件国宝也是仿的! 阴谋!阎阳脑海里浮出这两个字眼,他大脑飞速运转,海外负责相中国宝的都是不会出错的顶尖专家,只有可能是有人在国内掉了包。 想到这里,阎阳嘴角微微勾起,这场会变得有趣起来了。不过现在揭穿毫无收益,不如顺而为之,免得打草惊蛇。 “先生?先生?”主持人在发呆的阎阳眼前挥了挥手,阎阳这才发现台下鸦雀无声,林妍等众人都定定的看着他。 阎阳回过神来,随意指着身后一件陶罐道:“先说这件陶罐吧,它颜色艳丽,罐上的绘画风格细致,是宋朝时期的水罐。” 然后又指着旁边的铁盆说:“这铁盆身通体沉黑,盆面雕刻线条粗放,我断定它是商朝时期酒盆。” 其实上面两件都是仿制的唐朝的陶罐和商朝用来放碳木的火盆,阎阳故意把唐朝说成宋朝,火盆说成酒盆,便是要装作外行。 但一来无人上前细看,二来这些赝品的仿造工艺高超,场上竟无一人察觉出这些古玩有问题,有些年轻人还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看的阎阳一阵好笑。 正准备继续胡扯时,却听到台下传来一声喝骂:“胡说八道,你给老子下来吧!” 阎阳哦了一声,和台下众人转头望去,喝骂的正是刚才那位海湾贸易集团的老总,只见他挑衅的看着阎阳,随后大步走上台去。 刚才阎阳骂了他的情妇本让他很不爽,正想回口的时候,阎阳却被人请上了台,现在终于给他逮到机会出气了。 他径直走到阎阳面前,当众骂道:“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回家喝奶去吧!” 阎阳心中疑惑,台下许多好手都没有看出问题来,这人是怎么知道的,便心生一计,面无表情道:“哦?说话要有根据,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不对。” 那老总满脸得意,他已经有把握好好羞辱一番阎阳了,大声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两件,不但朝代用途全部说错,更可笑的是竟把赝品说成是真品!简直是狗屁 不通!” 听了这话,阎阳心中更是起疑,这赝品连自己都要近距离接触才能发现端倪,他是怎么 知道的? 随后那老总便滔滔不绝起来:“这陶罐上飞天舞女的衣着,明显是唐代的霓裳衣,还有那铁盆里有碳灰痕迹,是商朝用来起火的火盆!” “但他们都是赝品!这些痕迹是新近做旧上去的!大家看,那陶罐的浮绘颜色过于艳丽,古玩年代久远,色泽早已暗淡!绝不可能有这种颜色!”台下一片哗然 ,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阎阳此时已经确定这个海湾老总有问题,但他不打算现在就发难,而是装作被人揭穿,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看错!” 那老总此时盛气凌人,见阎阳还不松口,便打算将其好好炮制一番,道:“不如咋们来打个赌,看谁眼力准,如果你输了,我也不叫你做别的事……” 说罢,便斜视了一眼林妍,脸上笑容狰狞,继续道:“谁输了谁跪下来学三声狗叫,怎样?” 这是打算让阎阳在林妍面前丢尽颜面,男人最怕的就是在自己女人面前丢脸。 但阎阳好似浑不在意,继续装作无知倔强道:“好啊!怕你不成!” 说罢便继续指着其他古玩赝品,胡言乱语起来,他把年代用途胡乱编排,又把赝品指假为真,气的老总不断指责他的错误。 台下众人见老总气势强硬,阎阳却越来越馁,也对他产生了质疑,林妍更是气的脸色发白,又有些疑惑,阎阳虽然偶尔有些跳脱,但并不是一个不靠谱的人,现 在在台上怎么像喝了假酒一样? 正想间,阎阳和老总已经一路验到了那三件国宝中价值最高一件青花瓷瓶上。 那老总气势越来越盛,心想等会看你怎么收场,林家的脸面今日都要败在你手里! 只听阎阳说道:“国宝青花瓷瓶,花纹色泽纯正,瓶底落款也符合图鉴,正是永乐年间的正品。” 老总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骂道:“放屁,这瓷瓶颜色藏青,太过深沉,这表面也是被人贴了花纹后,敷了一层薄膜,才导致如此光滑!” 此时阎阳心中已有定论,刚才那些小物件也就罢了,这国宝的仿造工艺极为高超,那层薄膜不拿特制强光手电照射是不可能发现的,海湾老总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便出口成章,不有问题就见鬼了。 阎阳沉默不语间,海湾老总以为他已认输,便寒声道:“小子,无话可说了吧,愿赌服输!快跪下学狗叫吧!” 台下众人有的怜悯,有的嘲讽,有的看戏,林妍也是俏脸发白,紧紧的攥着拳头。 阎阳却缓缓抬起头来,神色冷酷,眼神凌厉,与先前大不相同,看的老总心里一惊,正待说话。 只听台上啪的一声,整个会场被惊的像时间静止一般,竟是阎阳将那青花瓷瓶赝品给摔的粉碎了! 正文 第十章 天幕杀手 疯子!包括林妍在内的所有人都这么想着,是真是假还有待定论,你怎么就给砸了,万一是真的不就悔之晚矣了吗?台下一片哗然。 主持人终于脱离了懵逼状态,表情扭曲,再不见刚才对阎阳的尊敬,吼道:“这兔崽子敢砸国宝!保安呢?快把他抓起来!” 说完不一会,周围便集合起一队手拿警棍的黑衣人,虎视眈眈的围了上来,众人皆为阎阳捏了把汗。 林妍见情况不妙,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责备阎阳怎会如此冲动,又想到自己手里流动资金虽不多,但现在也只能先帮阎阳赔付了,想到这里便准备挺身而 出,替阎阳解围。 阎阳此时脸上却一片风平浪静,视保安于无物,他看见林妍脸上焦急,笑着对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能解决,林妍见状,只好半信半疑的停了下来。 只听阎阳对众人道:“大家不要着急,都忘了刚才的赌约了吗?” 众人安静下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阎阳财大气粗的对主持人道:“主办方也不用担心,责任我全担着,如果我摔的是真品,便原价赔偿给你们!” 主持人这才勉强冷静下来,质问道:“国宝真假尚无定论,你就贸然杂碎了他!你今天不把这事圆好,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阎阳对主持人的威胁不以为意,转身手指海湾老总道:“你说这瓷瓶是赝品?” 海湾老总吞了口唾沫,不知阎阳在整什么幺蛾子,应声道:“不错!” “你说其他古玩也就算了,这国宝瓷瓶价值连城,运回路上严加看管,绝不可能出错!主办方也不可能展览赝品自己砸自己招牌,你怎么如此笃定它是赝品?” 阎阳的一系列发问,引的台下众人也是频频点头,国宝看护严密,被人掉包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海湾老总脸色发红:“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老子就是知道!” “不是知道内情的人绝不可能看都不看一眼便肯定它是假的。所以你肯定知道真品在哪!” 海湾老总哑口无言,却听阎阳继续说道:“你要是不知道也可以,说明你在信口胡诌,愿赌服输,先跪下学狗吧!” 阎阳玩味的看着那海湾老总,像是看着一只可爱的小宠物。 老总被阎阳的一阵抢白气的脸色发青,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如今在众人面前立下自己提出的赌约,难以耍赖,但自己一生顺风顺水,别人见自己都是点头哈 腰的,现在要自己下跪比死了都难受,那只好…… 想到这里,他怒道:“好,我还真知道真品在哪里,就在……” 话说到一半,只听阎阳大喝一声:“小心!”随后便一把拉开了海湾老总。 众人不知所以,转头望去,只见老总脑袋旁闪过一柄刀,狠狠地插在前方的称着古玩的桌子上,没入数尺,如果不是阎阳刚才拉开他,那柄刀已经贯穿了他脑袋 。 阎阳定睛一看,刀柄正是天幕组织特有黑曜石刀柄,刚才突然看到台下冒出一个手持匕首的蒙面男子,正准备给予老总致命一击,阎阳这才当机立断的拉开了老 总。 那人一击不中,又从靴子里掏出另一把匕首,一个箭步便上台向老总冲去,老总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住阎阳的大腿,害得阎阳无法行动。 想甩开已经来不及了,蒙面男子已经手持匕首像利剑一样冲了过来,林妍惊呼出声:“小心啊!” 阎阳双手抱在胸前,俯视着这个刺客,此时王的气质才显露出来。 蒙面男子见阎阳轻视自己,大吼一声:“找死!” 边说边将匕首向阎阳胸前捅去,但就在匕首即将触及阎阳心脏前3寸时,却忽然静止不动,无法向前。 原来是阎阳左手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抓住了蒙面男子的手腕。 那刺客大吃一惊,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无法挣脱阎阳,阎阳冷笑一声,手上一转,便把那刺客的整个手臂拧的像麻花一样。 刺客疼的满面冷汗,却并不出声,看来是受过专门的疼痛训练。 阎阳寒声道:“天幕的狗?” 那刺客并不答话,将手里的刀放脱,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掉落的刀柄,向阎阳刺去。阎阳残酷的笑着,身形一闪,抓着刺客胳膊的手一用力,便拿着刺客的胳膊往 刀上撞去。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刺客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一刀刺中了自己的手臂,阎阳这才放脱了他,刺客惨叫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见,林妍张着小嘴,最让她吃惊的不是阎阳的身手,而是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冷酷无情。 阎阳瞟了一眼林妍,发现自己吓到了老婆,立即光速变脸,又恢复那往常那吊儿郎当,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就是这么一分神,那刺客便抓住机会,瞬间跃下台去,撞碎窗户玻璃跳了下去。 这可是大厦顶楼,众人惊呼着向窗外看去,只见那刺客身体快速向下坠去,待身形稳定后,竟张开了身后的小型降落伞,缓缓垂了下去。 好一个训练有素的天幕杀手,来之前已经想好退路了,阎阳感叹道。 不过嘛,碰见我算你倒霉!随后阎阳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祸昀,我是阎阳。” 电话里传来斯条慢理的声音:“王,有什么事吩咐?” “我所在会场附近有没有自己人,帮我抓个人。” “有的,就在附近。” “那就好,天上有个降落伞,你问问他们能看到吗?” “等等,我问一下……看到了!要抓的就是他吗?” “是的,他是天幕的刺客,你们把他抓起来,我有事要问他!” “没问题,我马上派人在降落地点等他!” 打完电话的阎阳有些忍俊不禁,不知道那刺客好不容易脱离险境,看到下面又有人守株待兔,表情会是多么绝望。 正想着,脚下传来颤巍巍的声音,那老总扶着阎阳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感激的看着阎阳。 “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阁下是这般人物!”言毕,便象征性的掌了掌自己的嘴。 阎阳好笑的看着他:“说吧,真品在哪?” 那老总知道有人要取自己性命,眼下抱住阎阳这棵救命稻草是最重要的,便定下神来准备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