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噩耗 崇显二十一年,深秋,夜。 天色暗沉,乌云密布,夜色郁沉。 官道上,一匹马飞奔而过,马上红衣猎猎迎风而起。 马不停蹄地赶了两天壹夜,直到翌日晌午,凌霄才赶到家。 她还未走进正厅便被刺目的白给惊住,愣了片刻,她疯了似的冲进去,扑在棺材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棺盖,看看里面的人。 事到如今,她仍旧不愿意相信爹娘就这样突然地死于大火之中。 “这不是霄丫头吗” “诶亚,霄丫头你终于回来了,快点给姑母评评理。” “霄丫头,你回来可就好了,二伯有话和你说。” “二哥,我告诉你,三十八家铺子不可能全归你!” “三妹,你一个妇道人家哪会经营什么商铺,我把三十亩农田给你,以后你每年收租都够了。” “你当我傻啊!铺子带来的利润可比这些良田多了去了……” 凌霄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伯和姑母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在父母的灵堂前来瓜分他们家的财产。 凌霄的泪止不住地落下,她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大声喝道:“够了。” 一声喝止,惊住了那边争吵的两人。 “二伯,姑母,我爹娘尚且尸骨未寒,你们就拉着我为你们评分我家财产?” “唉,你这孩子,姑母这不是为你好嘛,瞧瞧你个女子,又不会算计,你爹爹这么大个家产放着在你手里落败了怎好?” “姑母就不是女子了?”凌霄冷笑出声:“姑母,说的未免太冠冕堂皇了?” “就是,霄丫头,可别信了你三姑母的话,又是跟二伯说,二伯为你做主。” “做主?”凌霄此刻已经气到浑身发抖:“二伯父,我爹的灵堂还摆着呢,你这就想着我爹爹的财产了?” “啧,这丫头,怎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是啊,霄丫头,你听……” 凌霄忍无可忍,她抡起那边的椅子摔了下去:“你们给我滚,都给我滚,我爹娘留下的东西,你们谁都别想染指半分,我爹娘地灵你们也不配过来守。” 凌霄将凌远山和凌美画赶出了灵堂,又遣散了其余的仆人,独自守在父母棺柩旁。 看着棺木上落下的浮灰,凌霄心底难受。 爹爹娘亲一辈子行善事无数,死后都没人来清扫灵堂。 “爹,娘,女儿不孝。” “小姐,请节哀。” 身后传来嘘弱的声音,凌霄看过去,只见面颊有着严重伤痕的浣纱站在那里。 “浣纱,到底发生了什么?” 浣纱将所有的经过讲给凌霄听,凌霄浑身几近颤斗:“爹爹和娘亲是去别院的时候发生大火的?” “对,因为这是上供宫里的东西,需要老爷亲点,夫人心疼老爷辛苦便一同陪着去了,大火燃烧的时候根本没有仆人在旁边。” “没有人呼救?” 浣纱摇头:“没有。” 寻常人遇到大火都会叫喊,更何况父母都不是睡得死沉的人。 凌霄看了看浣纱,心疼的看着她的一般脸颊:“你这脸呢?” “我在外面等着,发现大火就想进去救夫人和老爷,只是身单力薄,最后也不幸被波及了。” “浣纱,谢谢你。” “小姐……” 主仆二人跪在灵堂前相拥而泣,凌霄心里暗暗发誓,父母的死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那些恶人,她也一定会收拾。 正文 第2章极品亲戚 翌日,卯时,出棺。 下葬的队伍已经走至郊区很久才看着凌远山和凌美画两家人的马车陆续的赶来,今日是爹娘殡葬的日子,凌霄看着他们姗姗来迟也只好忍着,她不想破坏了爹娘去黄泉的安生之路。 看着棺木下土,凌霄心底悲戚,泪流不止。 回程的路上,哪里还见到凌远山和凌美画的身影,或许觉得凌霄一个毛丫头,不足为惧。 忽然,不远处的草丛一声闷哼,凌霄走过去才见过一男子倒在血泊之中。 “你们几个快把人抬过来。” 当确定男子依稀还有呼吸在,凌霄便让他们将他抬着,身上没有带随行的医包,暂时还无法为他医治。 因为自从出生后身体太弱,凌霄的爹娘就将她送到药王谷,希望谷主能够为她调理,谷主还将一身医术传授给了她。 就这样,一个殡葬队伍返程途中就这样领回了一个将死之人。 …… 凌宅,偏院…… 凌霄看着床榻上满身血污的男子,将他的双腿检查了一遍,确定左腿伤了根骨,便开始处理,但是因为男子昏迷,围在清醒之下也不能断定伤的程度为几成。 为他做了简单治疗后,凌霄便让府里的仆人为他清洗,而自己则去祠堂为爹娘牌位守灵。 当凌霄刚在祠堂内跪下,外面就响起了吵闹的声音,还不等她出门,就见二伯和姑母推搡的走了进来。 “霄丫头,不行,今天你必须帮姑母讨个说法。” “别听你三姑母的,二伯这边有正事要跟你说。”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丝毫不觉这里是祠堂,不该这般。 凌霄闭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爹爹的牌位仔细放回原处,转身看着面前的两位‘长辈’: “二伯,姑母,我爹娘今日卯时刚下葬。” “所以二伯我才来跟你说正事啊,丫头,听你二伯的,这事趁早解决为好。” “什么叫趁早解决?我……” 只是凌美画的话还未说完,凌霄就打断道:“是啊,姑母说的对,什么叫趁早解决。” 闻言,凌美画眼睛都笑眯了,她看着自家侄女站在自己一边,连忙开口:“是啊,小丫头别听你二伯的。” “那姑母的意思我该听你的?” 凌远山瞧着,眼睛滴遛一转,看似语重心长:“霄丫头啊,家里长辈我本是最有资格的,你这样子莫不是害怕二伯瓜分你家财产?” “难道二伯不是?” 闻言,凌远山一副不可置信:“霄丫头啊,你这话可真是诛心。” “诛心?”凌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指着那边的牌位:“这里可是我爹娘牌位的地方,这里可是摆着凌家老祖宗牌位的地方,你们这般动作,真的是为我着想吗?” “二伯,姑母,我不傻,哪怕多年不曾在家,我也没傻到将父母的家产拱手让人的地步。” “你这东西,真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的?我们也姓凌,怎么你爹的东西就是拱手让人了,怎的你爹跟我们不是同宗一脉?” 正文 第3章被抢走了爹爹的家产 “没想到大哥养了个这样的白眼狼。”凌远山顺势也淬了一口。 凌霄没见过人这样,可以颠倒黑白如此。 “我爹的家产没有一分是祖父他们传承下来的,怎么就能跟你们分摊了?” 无论如何,凌霄都不会答应。 这时凌美画像是无奈:“那这样,我们让族长做主如何?” “对啊,族长的话,霄丫头你不会还反驳吧。” 他们一言一语的,凌霄想了下族长的威望便同意了这点。 只是这边刚同意,那边门口的仆人就来报说族长来了。 凌霄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这未免来的太快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 此刻,凌宅正厅,凌氏族长拄着拐杖坐在上首,左右下首坐着的正是凌美画和凌远山。 “族长,我……” 凌霄话还没说完就被族长给抬手制止了: “你就是凌家老大的独女?” “小女便是。” “你的情况老夫也大致了解了,既然你多年未曾在家,也只懂得药理知识,这些生意之道你不懂,也白搭了你爹留下来的铺子和良田,这样也是将你爹辛苦留下的家产给败了,今日我在这,就以一族之长帮你决定了,铺子归你二伯代为管理,良田归你姑母代为管理。” 凌霄不可置信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未曾反应,直到旁边的凌美画一脸不忿的起来: “不是,族长,昨夜我们明明不是……” “三妹……” 凌美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远山一声怒喝给制止。 凌霄这一刻怎能还不明白,就说组长为何会来的如此及时? 原来,在祠堂的争吵,二伯和姑母就是为了这一刻,有了族长出面,她怎么都没有支配权了。 直到凌美画和凌远山簇拥着族长走出凌宅大门,凌霄都无法接受。 爹娘地家产她没守住。 凌霄扑通一下跪在了那里,满目泪花。 “哭有什么用?” 一记冷硬的男音,凌霄看过去,是一张未曾见过的面庞,只见他面色白皙,轮廓俊朗,一身不合身的衣服披挂在身上,那双眼眸却及其的冰冷。 就在凌霄想要问什么的时候,他猛的一下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 男子却是面目幽冷:“滚。” 凌霄看到了被桌案挡住的他的下半身,左腿还湝湝的流着鲜血,她认出了他,那个被她救回来的男子。 “你先不要动,我先给你止血。” 凌霄的声音惊动了那边的浣纱,浣纱带着凌霄的医药箱和医包赶了过来。 男子额头都沁满了冷汗,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正在自己身上动作的女子。 只见凌霄没了刚刚无奈之下的痛哭,她手法熟稔的帮着男子止血,那一根根细针扎进男子的膝盖处: “怎么?有感觉吗?” 男子未曾回答,凌霄疑惑,抬头却见男子紧凝眉头的看着自己的膝盖。 凌霄见状,又试了几下,足足是跟银针扎在了膝盖处,然而男子却未曾哼上一声。 这一刻,凌霄确定了:“你的左腿失去知觉了。” 正文 第4章 被人羞辱 宫北钰的脸色瞬间紧绷,阴鸷的眸子带着迫人的冰冷。 那迫人的寒芒,成功将凌霄剩下的话堵在了嘴中,她恐惧的看了一眼宫北钰。 那缩起的瞳孔就像遇到了天敌的动物一般。 “呵。”宫北钰低头微不可闻的嘲弄一声,也不知道这嘲弄对谁。 下一秒他半合起眼睛,那宛如猛兽一般的气势也收敛的一干二净。 他“嗯”了一声,不在去看腿。 仿佛那双腿,已经和他无关了。 看着强行漠视的男人,凌霄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开口道:“你放心,这伤我可以治疗好的。” 闻言,宫北钰本闭起的眼睛慢慢张开,他看着面前面容清秀,脸上还带着紧张的女子,那半眯的眼神中透着危险。 凌霄只感觉自己的汗毛再次炸了起来,她有些畏惧的看着这个被她救回来的男人。 “你,能治好我的腿?”男人说的话很平,像是没有任何波澜一般。 但是凌霄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疑惑,以及不信任。 这让向来以自己医术为荣的凌霄,有些难受。 突兀的,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就那么的直勾勾的盯着宫北钰的眼睛大声回答。 “我能!当我的医术很厉害!” “厉害?”宫北钰迟疑的看着他。 下一秒他就发现本来畏惧他的凌霄,就好像一只炸毛了的猫一样。 她飞速的拿起了自己放在了一旁的银针。 在宫北钰没有反应过来,银针突兀的扎在了他的左臂之上,顿时之间左臂酸麻无比,明明没有一丝疼痛,但是他却发现他无法操控那只手了。 如果要是常人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会瞬间恐慌。 但,宫北钰只是靠着床,淡淡的,不辨喜怒。 “我承认你有治疗我的资格。” 明明此时的他脸色苍白,浑身透着一股瘦弱的之感,但他的语气充斥着高高在上。 明明现在他的腿能否痊愈的希望全被凌霄操控着,但他没有丝毫低头,就好像凌霄给他治疗他的腿,那是凌霄的荣幸一般。 那高高在上的气派,让凌霄有片刻的恍惚。 这个男人的身份应该不一般吧。 当年前往她师父那里治病的王公贵族,都没有他这般高高在上的气势。 那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被她捡回来? 就在凌霄还没有想清楚这件事的时候,宫北钰突然看向门外。 凌霄还在沉思,却被宫北钰打断。 “治好我的腿,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啊?”凌霄抬头随后挠了挠头,笑容纯粹。 “不用,我师傅说作为医者,医者仁心最为重要,我救你只是因为你受了伤而已,并不是为了向你索求报酬。” “哦,其实你现在身处困境?”宫北钰语气平淡。 “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困难吧。”凌霄挠了挠头,有意想要躲开这个话题,但是宫北钰却根本不给她机会。 “也不是什么困难?前些日子家里雇佣的仆人全都不见了吧。” 宫北钰漫不经心的说道,全然不管凌霄那猛的睁大的眼睛。 正文 第5章 一抹悲凉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明明……” “明明我没有出门,明明我一直昏迷?”宫北钰接下他的后半句话道。 凌霄笑着,那傻白甜的样子,全然无半点精明。 这让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人群中的宫北钰,莫名的感受到了一抹温暖,他忍不住多了句嘴。 “,眼睛放亮一点,最近你家中必然还要出事情。” 宫北钰提醒了一句。 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的凌霄,有些迷茫的眨眼。 “还会出什么事情啊?现在我身无分文,家中契约仆人都已经走了,剩下的都是签下了卖身契的贱奴了。父亲说,他们的命都在主人家手中,不可能翻天。” 而宫北钰并没有说话,他看着看似精明实则糊涂的,便不准备参加接下来的事情之中。 他不可能一直陪在这,在他离开之前,他便好好为这个上一课吧,不能报答他这一次的救命之恩。 见宫北钰不想再开口,凌霄也没有追根问底,她闹心的为宫北钰处理好伤口之后,又细细检查了一番,才认真叮嘱。 “最近你可以擦拭身体,但是千万不能让腿碰水,否则会引起发炎。” 接着好像怕宫北钰不理解她话中的意思,还咬文嚼字的用哄小孩的语气道:“所谓的发炎就是腿这里鼓,有白色的脓血流出,这样会阻止你伤口愈合变慢,所以你看见了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哦。” 说完,她也不管宫北钰看她的眼神,笑着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凌霄每天都会异常准时的来给宫北钰治疗腿,经过三天的治疗,宫北钰的腿已经恢复了少许知觉,腿上的伤口虽然没有愈合,但是也已经有了好的趋势。 跟往日一样,凌霄拿着手中的药材来到了宫北钰这里,经过一番诊断后,凌霄松了一口气。 “你这腿快要好了,恭喜啊。” 闻言,宫北钰点头,依旧不悲不喜。 这让凌霄有些好奇地看着宫北钰,“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也不开心。” 宫北钰没有回答,直到片刻之后,他抬眸。 “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 凌霄看着那双黑色的眸子,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微风刚巧透过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乱了宫北钰耳边的碎发,黑色的头发衬的那张白玉面,愈发俊秀无双。 这一刻,凌霄心猛的跳动了起来。 耳朵和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红晕。 凌霄飞速的低头遮住了自己害羞的面容。 而后低低说了一声,“那个,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凌霄连忙跑向了屋外那慌乱的脚步,带着凌乱。 来到屋子外面,凌霄有些羞涩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惑冒了不成? 想到这,凌霄伸手按在了自己的脉搏之上,发现自己除了心跳有些快速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常,这让她愈发的疑惑。 与此同时,屋内的宫北钰,想起刚刚那欲盖弥彰的。 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啧,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 正文 第6章 心大的仆人 就在凌霄害羞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浣纱那张被大火灼烧后略微狰狞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浣纱声音急切,那嘶哑的声音就宛若树皮摩擦,难听而又刺耳。 “小姐不好了,那些仆人闹起来了。” 凌霄被那急切的声音,唤回了思绪,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像浣纱。 “他们闹什么?” 浣纱脸色陡然难看,配着她脸上被灼烧的疤痕,异常狰狞。 “小姐,他们居然想要背弃主家,妄图脱离!” “简直大逆不道!我们应该上报官府,让他们入牢房!” 浣纱的答案,让凌霄有些迷茫。“他们要离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皆为我们凌家的奴仆,卖身契也都我手里。”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凌霄心中泛起了嘀咕。 大夏王朝在奴仆贩卖上面是有规定的。凡签订卖身契者,世代皆为贱仆,此等仆人可自由主家发卖打杀。 一个月前,凌霄父母死的时候,雇佣奴仆瓜鸟鱼散。 现在在家中留着的都是签订了卖身契的奴仆。 现在他们居然想要离开? 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背后有人唆使? 想到这,凌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纵然凌霄的父母从未教导过凌霄为商之道,管家之事。 但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小姐,凌霄也不是他们可以冒犯的! 想到这,凌霄眼底带着寒芒,看向浣纱道:“走,我们去看看是他们想着趁火打劫,还是有人背地指使。主家连签了卖身契的仆人都管不好,那在外人眼里,这家也就彻底破败了。” 看着凌霄那突然愤怒的背影,宫北钰抬了抬眼皮,并没有跟随前往。 凌霄来到正厅,入目看去就见到二十多个穿着粗布麻衣,脸色蜡黄的下等仆人以及七八个皮肤白皙,衣着棉衣的漂亮女子。 那些女子凌霄知道,那都是她母亲为她准备好的贴身丫头一类。 二十多个衣着粗布麻衣的下等仆人看到凌霄的时候一声不吭,眼神中明显带着畏惧。 而那七八个长相漂亮的女子们就眼神亮了起来,看着凌霄的目光中毫不掩饰着光彩。 凌霄上前一步,“你们一个个不去做自己的事情,跪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凌霄的责问,人群中先是一阵骚乱,随即一个长相漂亮,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笑眯眯的抬起头,看着凌霄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小姐,我们这群人是想来和主家解除合约的。” “解除合约?”凌霄眼神微愣,她看着那领头的女子,随机冷笑,声音低哑。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全是在我家签了卖身契的贱仆。” 最后两字的声音加重,让跪在地上的人身体猛的一抖。 领头的女子脸上血色也退了一丝,不过随即她咬牙道:“小姐说笑了,我们是正正经经的被雇佣的仆人,不是贱卖了自己的贱奴。” “你还真敢说。”凌霄嘲讽的看了一眼她,心中顿时涌现一抹悲凉。 正文 第7章 仆人变工人 人走茶凉,现在父母死了就连这群签了卖身契的仆人们也不老实了。 凌霄那嘲讽的神色明显刺激到了这个女人。 她咬着牙,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恭顺,只是紧紧的盯着凌霄的脸。 她语气中透着一抹不安,但纵然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说了。 “小姐可不要诬陷我等,我等可是清清白白的合约仆人,小姐何必冤枉我等是贱奴。” 说道这里女子看了一眼凌霄,一咬牙大声道:“如果小姐今日非得冤馅我等,那就把我等的卖身契拿出来。” 听到这话,凌霄也不再留有任何情面,她冷笑一声,看向了一旁的浣纱。 “既然你们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浣纱,去把我父亲留给我的卖身契全部拿出来。” 听到这话,本该服从命令的浣纱脸色苍白的看了一眼凌霄。 她道:“小姐,家里的卖身契全部没了。” 听到这话,凌霄哪还能不知道面前这群人的依仗是什么。 她怒极反笑,“好,真乃好本事,居然敢趁主人家中有事盗取卖身契!” 领头女子此时已经完全松了一口气,看着凌霄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神色间不免带上了得意。 “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可不知道什么卖身契,我们和你们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合约关系。” 接着领头女子居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放在了地上。 “小姐请看,这就是当初老爷和我们签订的合约。” 凌霄看着那平摊在地上的纸没有动。 浣纱却飞速的跑上前去,拿起那张合约放在了自己的眼前,而后一脸惊骇的递到了凌霄的手上。 凌霄看着有备而来的他们,心中一突,再看那合约之上的条件,气的险些没有吐血 凌家多有合约奴仆,每个奴仆一个月最多拿一钱银子。 而这名女子掏出来的合约上面写着,凌父用每个月十两银子的价格雇佣他们。 将凌霄那惊骇悲愤的眼神看在眼中,领头的女子,施施然一笑道:“小姐,家主上个月离世了,而我们已经两个月没有拿到工钱了,这两个月的工钱麻烦小姐您补上。” 看着手中那根本不可能的雇佣合约凌霄,眼神凌厉的看向了剩下的人。 “你们手中的合约也是这般的吗?” 听到凌霄的问话,跪在领头女子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孩也从怀中掏出了雇佣合同。 女孩的动作就好像开关一样,其他的人也纷纷从怀里掏出了雇佣合同,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浣纱黑着脸将那些雇佣合同一一收集了起来,当凌霄看到那雇佣合同上统一写着的十两银子后。 哪还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领头女子设计的。 她看着三十多份雇佣合同上的手印,突然有些好奇。 “我父亲的手印,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然而女子却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凌霄笑眯眯的道:“小姐,我们着急走,麻烦您将我们这两个月的工钱给我们呗。” 正文 第8章 宫北钰的处理方式 “给你们?”凌霄好笑的看着设计了这一局的女人。 她双手环臂,眼神含着冷光。“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如你们所愿,将这钱给你们。” 女子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很简单啊,因为如果小姐不给的话,我就会带领着大家去衙门告小姐一状,到时候……”女子抿着嘴唇笑异常的灿烂。 可惜那灿烂的笑容下,透着如豺狼一般的贪婪。 “你说是那点银子重要,还是你们凌家的名声重要。” “你威胁我?”凌霄语气很平淡,但是浣纱却知道小姐真的生气。 女子还在不知死活的挑衅。 “哪敢哪敢,我只是带领着大家索要工钱罢了。” 说完,女子低眉顺眼的在地上重重一磕头。 “求小姐成全!” “我成全?我!成!全!你!大!爷!”凌霄一字一顿,毫不在意自己有犯了说脏话的错误。 镜头的女子顿时脸色铁青。 她没想开口再威胁,可一道轻轻的笑声却响了起来。 “呵,有趣。” 凌霄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就见宫北钰不知何时,穿着他那件破烂的袍子出现在了正厅前。 纵然袍子破烂不堪,他的腿上还带着明显的血迹,但依旧不折损他一身风度。 他又宛若高高在上的王,眼神傲慢地看着一群蝼蚁。 他侧过头去,冲着凌霄讥讽道:“你处理的事情的速度太慢了。” “蝼蚁,何必费口舌。”这话斩钉截铁,字字冰冷。 女人看着宫北钰,宫北钰即使太盛,那威仪压的她们根本不敢反抗,更何况那冰冷的气势就宛若尖刀一般,将他们碎尸万段。 女人眼神之中闪过惧色。 她的牙齿都在打着颤,但想到如果这次能成可以带来的巨大利润,女人忍不住开口。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然,下一刻,女人只感觉心口一疼,她神色间有些迷茫的低头,就看见一把锋利的寒刃穿过了她的心脏。 没有任何预兆的女人“哇”了一口,吐出了一口献血。 至死都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会突然间出手。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宫北钰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剑刃,那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女子所躺的地面。 也就直到这一刻,和女人一起跪在地上的仆人们只感觉巨大的恐惧笼罩在他们的心里。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他们的头砰砰的在地上磕起,那此起彼伏的磕头声,就像一声声鼓声敲打在凌霄的心头。 她看着这群仆人,有些疲惫,虽然这些仆人都是贱仆,但他们凌家从来不亏待他们,父亲更是每月都会给他们一些钱作为报酬。 但谁曾能,想这狗养大了,心思也就野了。 看着匍匐在地上,脸上闪着恐惧之色的贱奴,凌霄感觉心累。 宫北钰道:“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凌霄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本来是想着不给他们钱,然后将他们全部赶走的,毕竟这种心大的奴仆必然不会安心工作了 正文 第9章 天大的笑话 此时,看出了凌霄原本的想法宫北钰讥笑道:“仆大欺主,他们都逼宫了,你还心善的想要放过他们,我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愚蠢。” 凌霄沉默了,“那你说我该拿他们怎么办?总不能将他们全部处死吧。” “有何不可,不过是签了卖身契的仆人罢了”宫北钰眼睛一眯,看着睡在地上的人就宛若死人一般。 更何况,那群人可没有想白走,这些天,凌府可是少了不少的东西。 “饶命啊。”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仆人们纷纷磕头嚎啕大哭,那一副凄惨的模样,确实让凌霄无措了。 作为大夫的凌霄本就医者仁心,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些人与她相识。 她怎么忍心…… 宫北钰见此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嘲讽,随即便不再管凌霄直径走向了房间。 这个女人早有一天会在心软上吃大亏,现在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等到了下午时分,宫北钰和凌霄二人在见面的时候,便是晚餐时间。 宫北钰看着面前没了往日精致的饭菜,眉头一挑。 “这些饭菜不是仆人做的。” 凌霄有些尴尬的点头,“嗯,这些是我做的,平日里和师傅在山上也经常这么吃,不知你是否习惯。” 闻言,宫北钰突然问道:“那些仆人最终的下场呢。” 凌霄也是一愣,随机吞吞吐吐道:“那个,被我卖掉了。这几天有可能一直要吃我做的饭。” “卖了?采取什么措施了吗。”宫北钰本不想关心这些事情,但想到凌霄毕竟和他有救命之恩,便多嘴问了一句。 凌霄有些尴尬道:“嗯,就是不允许他们当我家里的事情说出来。” 宫北钰等着下文,可没想到没了…… 这让宫北钰感觉自己再一次高估了这个女人对为人处事的认知。 接下来的时间,宫北钰没有开口说话,他草草了事的吃了点饭,半饱之后便回了房间。 这让凌霄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情绪低落了下来。 他是不是不喜欢她…… 而与此同时,宫北钰揉着自己的眉心,突然开口。 “暗,无声无息的弄死他们,包括和他们在一起的,有可能把消息传递出去的人。还有将他们偷偷拿走的东西全部带回来放回原处,那些东西都是凌家的,可不是给她们拿去赎身的。” 宫北钰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可下一秒,他房间的一角无风自动一道黑色的人影颔首。 在看房间里真的除了宫北钰外一再无一人。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 现在连身边最后一个侍卫都走了,看来在暗没有回来之前,他是真的要小心。 第二天天明。 凌霄早早的就来到了正厅。 此时的浣纱已经早就醒了,她手中拿着一盆水和干净的抹布在擦拭着正厅上的桌椅板凳,这原本都是那些仆人该做的事。 但是,因为凌霄昨日将他们发卖,并且因为没有多余的银两购买应仆人的缘故,这些事情只能落在了浣纱的身上。 正文 第10章 上门被羞辱 看着浣纱那已经满是汗水的额头,凌霄有些心疼的上前。 “辛苦你了。” 浣纱抬起头那恐怖的脸上露出一抹憨笑。 “小姐,我一点都不辛苦,能为您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 说完,她拿起水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欢乐道:“小姐,昨天你做的饭我会弄了,今天我弄早餐给你们吃。” 一句话说完,浣纱已经像一只轻灵的小鸟跑向了远方。 呆呆的望着浣纱的背影,又想起昔日宅子里的的欢声笑语凌霄又红了眼眶。 片刻后,她打起精神,面露坚毅。 父亲和母亲的死疑点重重,现在的她手无缚鸡之力。 只有重新夺回家族产业的掌控权,才能够彻查父母的死因。 思及此处,凌霄离开了凌府朝着西南方凌美画的府邸而去。 凌美画府门紧闭,凌霄走上前,使劲扣了两下门环。 看门的小厮将门打开一道缝隙,从中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认出凌霄,讥笑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凌大小姐吗?怎么?家里没有米了?来乞讨啊。” 被羞辱的凌霄,双拳紧握,眼中透着煞气:“你要是不想死,就去和凌美画说。我要见她!” 小厮还想多言,凌霄垂眸,直接将带着麻药的银针朝着小厮的脖子扎了下去。 望着浑身不能动的小厮,她黑眸沉沉,“我过的再怎么不如意,也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小厮面露愤怒之色,瘫倒在地上,凌霄径自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没走两步,听见有人拍着手走过来,凌霄抬头一看,正是凌美画的儿子,自己所谓的表哥,沈止敛。 “说得好!说的真好!凌大小姐,原来你也知道知道这个道理啊?那你知道打狗要看主人吗!”沈止敛脸色阴沉,语气讥讽。 “不知道。” 凌霄眼神更冷。“但是我知道,好狗不挡道,物像主人形。” “不得不说,这句话还真是形象。”凌霄讥讽。 “你!”沈止敛被凌霄骂的哑口无言,他伸手指凌霄,脸气的发红。 “少废话,我要见姑母!” “见我母亲?你觉得你配吗!”沈止敛呵呵冷笑,眼里写满了嘲笑于讥讽。 “沈止敛!”凌霄顿时怒火中烧。“你不要忘了,现在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是我父母的!” “如果我收回来了,那你们一家就去喝西北风吧。” “哈?”沈止敛就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收回去?哈哈哈,哟,凌大小姐好大的架子!” 沈止敛面露不屑,“你倒是试试看,看看到底是谁先饿死。” 说完,他招呼下人过来道,“把她给我扔出去,谁要是再敢放她进来,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凌霄再厉害,毕竟也只是个女子,更何况双拳难敌四脚,直接被下人推搡着撵了出来。 巨大的关门声响在耳边,震得凌霄脑袋里嗡嗡直叫。 尽管如此,凌霄也没有走,一直在凌美画府门口站到了晚间才离开了。 第二天天色刚亮,就又来堵门,既然她不好过,凌美画也别想就这样消停。 沈止敛听闻凌霄一大早就过来堵门,冷笑一声,叫来贴身小厮低头嘱咐了两句。 看着小厮离去的背影,沈止敛冷笑着出声,“嗯就不信,这一次你还能再来!” 凌美画一大早也听到了吵闹声,来到正厅,就见沈止敛阴险的笑,不由问了一句。 “那个堵门的贱丫头,你去叫人处理了?” “母亲,相信明天我们就看不见她了。”想到刚刚的吩咐,沈止敛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