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五千万来买她的命,太多了 日本,正是深冬,寒风刺骨。 “臭娘们,一点不识趣。”满脸油腻的中年男子在餐馆里怒摔手中的碗,啪叽一声,瓷碗支离破碎。 安安抿着唇,低头不语,嘴唇惨白无生机,纤细如葱的手死死抓着手中的菜单。 吵吵闹闹的小餐馆里,不时有人投来打量的眼光,犹如芒刺在背,脸上的汗更加密了。 “安安,你究竟想干嘛?”老板娘气冲冲地走过来,不由分手地揪住了她的耳朵,转眼满脸笑容地跟旁边的男人道歉,“银桑,是我管教不力,您别放在心上。” 既是生理期,原本就不舒服,这会儿被人非礼反落了个不是,安安心头愈发暴躁,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挣脱。 见她挣扎,老板娘越发不悦,一脚朝她膝盖踢去,剧烈的疼痛从骨子里蔓延出来。 安安皱眉,深吸口气,一把将手中的菜单扔在桌上,两三下降身上的工作服脱去,声音低沉冰冷:“我不做了。” 街上霓虹旖旎,只是冷风无孔不入,安安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手指尖的烟徐徐燃烧着,一点火光在黑夜中坚强而固执地点缀着,是她最后一点温暖。 人生凉薄,冷暖自知,她早已明白的。 深吸口烟,看着缥缈的烟雾从嘴里一点点吐出,安安不觉一笑,苍白而精致的脸,美丽又凄凉。 银色兰博基尼在黑暗处观察已久,男人双眼微眯,犹如在暗处捕猎的野兽。 是时候了。 黑色的高档鳄鱼皮鞋在地上咔咔作响,一身黑色西装勾勒着男人挺拔的身姿,一双眼讳莫如深。男人一点点逼近,连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将她笼罩。 “你就是安安?”那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她面前,所有的光都被遮挡,仿佛黑夜来临。 安安垂眸,沉默半晌,一言不语地将手中的烟在地上碾灭,再抬眼,毫无血色的唇一张一合:“你谁?” “路卿宇。”男人开口,声音冰冷。 瞥了一眼远处的车,价值千万有余,当下最新款,倒是和她曾经听说过的那个人重合。 “控制着南岛经济命脉的路家长孙,传闻中最不易亲近,手段阴险狠毒的路卿宇?”安安讪笑着问了句,略带挑衅,她就想知道路卿宇听自己这么一说作何反应。 只见男人眉角轻挑,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淡淡地道:“多谢夸奖。” 安安蹙眉,这男人脸皮真厚,她可一点没有夸奖的意思。 起身,正欲离开。 手腕忽然被只有力的大手给紧紧握住,路卿宇用了几分力,安安疼得小脸都皱了起来,转过身不悦地望着眼前的人:“你是想我报警吗?” “请便。”只两个字,路卿宇一脸从容,有恃无恐。 也对,路家在南岛只手遮天,想必就是在这异国也有自己的势力在,她这种小虾米,就算是死了都能轻易摆平,报警更是小孩子打闹一般。 不再挣扎,安安盯了一眼自己的手,示意路卿宇松开。 往后退了步,安安收回手,轻轻地搓了下刚才被捏着的地方,她本就细皮嫩肉,这会儿已经红了片。 “你会不会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安安挑眉,望着路卿宇问了这么句。 微微耸肩,男人脸上却没有多余表情。 算了,跟这人说什么都是白搭。 安安收回脸上的表情,只余下一脸冷淡,低声问:“所以,路家大少找我干什么?” “回安家。” “哈哈。”像是听到了好听的笑话,安安不觉迸发出笑声,泪水都笑出来了,只是那眼里透着怨恨和嘲讽。 安家,是她出生成长之地,也是她命运转折之处,对于现在的她,只是地狱般的存在。 “路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让我回去,嗯?”安安盯着路卿宇,一双纯净的眼此刻带着几分锋利,咄咄问着。 路卿宇愣了下,片刻才道:“安宁男朋友。” 话音刚落,有几滴雨飘落在了安安脸上,什么情况,这是老天在为她哭吗? 安安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很努力地将自己情绪给克制下去。 那个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剥夺了她的一切,将她推入噩梦的深渊。 相机的闪光灯在她面前不停闪着,众人嘲讽说话的声音,安德年满眼的嗔怒,脸上的一耳光,她狼狈如乞丐从酒店里仓皇而逃。 角落里,正是安宁在偷偷望着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诡谲而阴险。 “若是如此,那我还真不愿回去。只是她没有告诉过你,我们之间有怎样的过往吗?又或者,在你面前装出一副善良柔弱的模样,期盼着我这个阴险狠毒的姐姐回去跟她共叙姐妹情?”安安将身体挺直了几分,小脸上透着几分倔强。 看着这个在外漂流已久的安家长女,路卿宇不觉皱眉,似乎和他听说的不太一样,放荡不堪吗,怎么也沾不上边。 见男人沉默,安安也没有再待下去的欲望,道了声“不见”,随即坚定地往旁边走去。 “安宁患了白血病,我想你回去救她。”路卿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几分请求的意味。 不得不说,安宁勾引男人的手段越发高超了,连路卿宇这种级别的都能搞定,还不远千里到异国来找她,其心可见。 “那你帮我转告她,如果她真死了,我会考虑送上一朵花圈的。”安安顿下脚步,背对着路卿宇挥了挥手,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沙沙沙。” 雨愈发大了。 纤细柔弱的身影在雨中带着一种颓废萎靡的美,只是从她口中说出的恶毒话语让路卿宇心头有些不喜。 “安安,那是你亲妹妹。”路卿宇迈着大长腿,几步就追了上去,直接挡在安安面前,阻断了前面的路。 “是啊,那是我亲妹妹。”眼中没有一丝愧色,安安直直望着路卿宇,反倒是叫他心中一镇。 “五千万。”路卿宇开口,慎重地开出条件。 安安嗤笑一声,讽刺着道:“五千万来买她的命,会不会太多了?” 正文 第二章:逃不过手掌心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钳住了她的下巴,阴鸷的眼望着她,恨不得将她粉碎了一般。 这个时候在她面前秀恩爱吗?恶心! 安安还在笑,吐字不清反问了句:“怎么,说到你心爱你的女人,生气了?路家大少也不过如此,连脾气都克制不了,让我有些失望。”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路卿宇咬牙低声说了句。 轰隆隆,天开始打雷,看样子今夜是免不了一阵暴雨了。 大颗大颗的雨滴落下,黑长的睫毛上晶莹湿润,看着安安一脸的倔强柔弱,路卿宇一瞬间错以为那雨是从安安眼睛里落出来的泪。 公交车驶过,看准时间,安安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踩在了路卿宇脚上,趁他疼痛之际,死命朝着车站奔去,一跃而上。 路卿宇望着渐渐驶去的公交车没有要追的意思,只是微眯着眼,紧盯着车子驶去的方向。 安安吗?你以为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轰隆轰隆。” 电闪雷鸣。 安安一把将门关上,锁紧,贴着门站着,心脏还在咚咚跳动。 “宝贝儿,你怎么跟只落汤鸡一样?”一个妖娆的男声响起,一个贴着面膜的精致男人穿着一身花外套,手里端着杯牛奶,一脸心疼地望着安安。 滴答滴答,她浑身湿透了,身上的水一颗颗落在地板上,没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 “陈孟,你帮我处理下。”安安开口说着,声音比人还冷上几分。 “宝贝,你这是怎么回事?”陈孟走近,刚牵上安安的手才发现她浑身冷得跟冰一样,简直就跟小雪人一般。 “快来坐着。”陈孟替安安把湿外套脱下,牵着她的手过去坐在板凳上,又从洗手间拿来毛巾替她把头擦干。 安安忽然起身,抓住陈孟的手:“我去洗漱了。” 说完,径直走进洗手间。 不对啊!陈孟心生疑惑,担忧地守在那卫生间外:“宝贝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弄死他。” 没有回应,只有水声。 又犯老毛病了,每次这种时候都只能等她自己痊愈,陈孟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 “嗯嗯,痛,痛。”一闭上身,呻吟声就在脑袋里面响起,漆黑的夜,她被人下了药,在一个男人怀里疯狂欢愉着。 陌生的男人,毫无准备的初夜,接踵而来的难堪…… 安安把脸浸入水里,直到憋不住才起身。 回来的路上,往事种种在脑海里不停浮现,那些伤了她的,她绝不放过。 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有余,安安才出去,只是脱掉之前的阴冷,重新恢复过来。 一屁股坐在陈孟身边,双手揽着陈孟,撒娇似地问道:“孟孟,帮我煮杯姜糖水吧?” “自己去。”陈孟略有些生气。 “阿切。”安安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楚楚可怜地望着面前的人。 陈孟心软,不一会儿便将温热的姜糖水奉上。 “我啊我,怎么就遇到你这个主。”陈孟在旁边不满低语了句。 当初遇到安安的时候,整个就跟只流浪小猫咪一样,蜷缩在角落里暗自哭泣,看得他哟心疼得很,这才把人捡回来跟自己合住。 一开始安安还不愿意,毕竟男女有别,后来知道他性取向后,倒是无所谓了,就是小姑娘太狡猾,总是能抓住他的软肋,在他面前各种放肆。 喝了这杯姜糖水,浑身也暖了,安安眉头算是彻底舒展开。 “孟孟,你怎么不喜欢女生啊,不然我就嫁给你了。”安安玩笑地说了这么句。 换来的,只有陈孟的白眼:“老娘就算喜欢女的,也绝对不要你这种,早晚被你欺负死。” 安安吐了吐舌头,调皮可爱。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见安安现在恢复过来,陈孟才开口问了这么句。 “我今天遇到个超级大帅哥,告白失败了。”安安不正经地笑语了句。 “大帅哥!”听到这三个字,陈孟眼中放出饥渴碌碌的光,连忙抓着安安的手臂问道,“有抖森帅吗?” 抖森,陈孟的男神,一直想睡渴望掰弯的男人。 安安摇头,陈孟失望,下一秒却听安安道:“比抖森帅多了。” 一听这话便知安又不正经了,这世上怎么会有比抖森还好看的男人。 陈孟起身,打算去擦身体乳。 安安眸中划过惊讶,立刻严肃起来,立马抓过陈孟的手:“孟孟,我跟你说正经的。” 回头,看安安一脸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样子,陈孟重新坐下,只问:“怎么了?” “我想,是时候回去了。”安安深吸口气,不觉轻轻咬着唇,更加坚定。 陈孟没有说话,眼中若有所思,重新打量了安安几眼,确认问道:“你确定?” “嗯。”安安点头,下一秒,脸上又露出一丝笑意,清纯中带着几分坚毅。 陈孟也笑,既然他的宝贝安安已经决定了,他自然是会支持的。 只是安家那个龙潭虎穴,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他是着实放不下。 “我陪你回去。” 安安眼中泪花闪烁,一把抱住面前的人,感激无以言语。 “什么时候走?” “再等等。”安安搓了搓鼻子,眼中又闪过路卿宇的脸,“我之前便跟你说过有打算的,今天见到个男人,是契机,之后他还会来找我。” 路家长子,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她得吊着那人,这样才有谈条件的余地。 只是再见路卿宇,比她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 安安第二天刚醒来便听到“咚咚”的敲门声。 开门,房东便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笔钱,要安安马上搬走。 微微皱眉,安安心情烦躁,跟房东争论了几句无果,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路卿宇双手插在裤兜,一脸挑衅地望着她。背后还跟着几个工人,随时准备替他们打包收拾,然后扔出去。 这人,效率有些太高了吧? 正文 第三章:娶还是不娶? 吸了口气,安安双手环在胸前,挑眉望着面前的路卿宇,波浪长发披在双肩,带着刚醒来的凌乱,凌乱中又不乏优美。 “这就是路少的手段?” “有问题?”路卿宇轻倚着房门,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仿佛一只优雅的猫。 “安安,怎么了?”陈孟被这外面的动静吵醒,只穿了一条沙滩裤就走了出来,一看见路卿宇双眼放光,顿时被这男色给惑住。 “你进去。”安安转头,压着声音说了句,压迫感弥漫,气势尽显。 陈孟缩了缩身子,一脸不情愿地把门给关上。 “没想到安大小姐好这口。”路卿宇讽刺地说了声,眼角带着一丝不屑。 安安不以为意,只是冷静地问道:“那路少可要进来跟我谈谈?” 说着,又看了两眼旁边的人,意思明显。 “你们都走吧。” 路卿宇款步走进里面,一把将门带上。 只见男人径直坐在了沙发上,一脚翘起,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带着极致的诱惑。 还真是活见鬼了,她竟然会欣赏起这男人美色! 安安坐在一旁,本能地从烟盒里取只烟出来打算点上。 细若白葱的手指刚把烟夹在中间,准备点上,路卿宇已经直接把她手给捏住。 明明没有用力气的,可就是有种迫人的压力,安安蹙眉从唇齿间挤出句:“路少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女人在我面前抽烟。”路卿宇声音淡淡的,也带着霸道。 “我最喜欢在男人面前抽烟。”安安挑衅地回了句,双眸直接对上路卿宇,不带一丝退让。 路卿宇眯眼,眸中深邃,片刻,将她手放开:“一个亿,这你总满意了吧?做人,不要太贪心。” 说到后面,路卿宇语速放缓,带着淡淡的威胁。 这还真让她有些意外,看来安宁在他心里还真是有些分量的! 抬手搓了搓鼻子,安安坐直了身子,脸上是温和而不乏狡黠的笑:“我昨天想了许久,看在路少对我那妹妹也算真情实意的份上,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商量……” 路卿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女人,绝对不会那么好说话。 果然,下一秒只听安安娓娓道来:“你娶我,我救她,如何?” 棱角分明的脸沉了下去,凌厉的轮廓带着几分不悦,一双眼比夜还深,只听路卿宇冷冷地说了句:“安安,你别太贪心!” “是路少太贪心了。”安安也不看他,丝毫没有因为路卿宇这番话而坏了心情,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管是一个亿,还是路太的身份,我都不稀罕。别忘了,这是你在求我。” 声音明明很淡,可从她薄薄的唇里吐出来立刻染上了几分邪魅。 她要的,不过是夺走安宁心仪之人而已。 望着面前女人自信的脸,路卿宇有些怔住,狭长深邃的眼眯成一条线,薄唇紧抿,深情有几分压抑。 就算不看路卿宇,安安也能感觉到有股冷气在朝自己逼近,也罢,索性闭上眼,不看就是。 “换个条件。”好半晌过去,路卿宇才从嘴里轻轻吐出这么句。 只见安安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明明是听见了,可就是不给任何反应,无言的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路卿宇额头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眼中盛满了不耐烦,一手钳住安安的脸颊,声音里夹杂着压迫感:“安安,你别逼我。” 那脸颊的疼痛让安安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只觉得脸上的骨头都要散了一般,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恨。 “放手。”安安艰难地威胁着说了这么句。 “救她。”路卿宇只有两个字,阴狠冷漠。 真是恼人!这男人把她当小白兔揉捏了吗? 安安眼中划过一丝恨意,右手不带一丝犹豫,只感觉一阵风挂过。 “啪”的一声,路卿宇脸上留下几道红色的印子。 瞬间,空气都沉静了。 这女人敢打他? 安安眼中没有一丝悔意,脸上还隐隐浮现着几分得意。 路卿宇这会儿是彻底被惹恼了,一手掐住女人的脖子,直接把人压在了沙发上。 大手一点点使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白皙的瓜子脸蛋这会儿憋得通红,安安大力地拍打着路卿宇的手,可打在那双手上,犹如蚍蜉撼大树,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回事,这男人是铁做的吗?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黑长的睫毛不停颤动,安安完全不能呼吸,只觉得身体都要软了般,连打人的力气都逐渐小了。 路卿宇腥红的双眼这会儿才逐渐淡下去,他不能太冲动了,这女人死是小,可她死了谁救安宁? 思及此,路卿宇手掌才逐渐松开,自己喘着粗气重新坐起来。 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安安感动得哭得愈发厉害了。 “咳咳”好生咳嗽了会儿,气总算理顺了。 再想到刚才路卿宇有些发狂的模样,安安眼中划过一丝恐惧,默默地朝旁边移了下。 “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路卿宇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冷而寒。 安安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嘴里弥漫了几丝血腥味,这才开口一字字道:“怕,也不救。大不了,同归于尽。” 这女人,是学不乖吗? 路卿宇只觉得脑袋里有根筋扯得疼,转过头望着旁边的人。 脑袋低垂着,黑色的头发和瞳仁与那如玉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人被一股阴沉的气息包围住。 “安安!”路卿宇声音里含着怒气,恨不得把面前的女人碎尸万段,偏偏自己有事相求,只剩无可奈何。 起身,安安只比坐着的路卿宇高一个头,情绪都被很好地隐了下去,只是说了句:“路少好生考虑。” 说罢,转身离开,弱小的身影里带着决然。 路卿宇五指合起,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这个女人是第一个敢动手打他的,也是第一个敢给他难堪的。 偏偏他有软肋被人捏住。 娶?还是不娶? 正文 第四章:你这什么意思 路卿宇走到窗口,香烟接连不断,没一会儿功夫满满一盒烟就少了一半。 这房子太小了,烟味已经顺着缝隙弥漫进了安安房间。 这男人,刚才还好意思不准她抽烟,现在却把自己房子弄得跟着火了一样。 安安重新换了身红色长裙,嘴上抹的是mac网红色chili小辣椒,整个人气质瞬间又提升了几个档次,连说话都底气更足些。 “咔咔”的高跟鞋声响动,安安走出房门,一把将路卿宇手中的烟给夺走,随即用杯子里的水把所有还未燃尽的余烟都给淋灭。 “我知道路少有钱,但我们还在房里,可不想被熏死了,到时候你赔钱我们都没命花。”不知为何,一跟路卿宇说话,安安便觉得自己心里有股火在蹿腾,忍不住就会冷嘲热讽句。 路卿宇不言语,沉默地看向安安,气氛顿时变得诡谲。 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什么意思? 不等安安反应过来,只感觉到有双手扶在了自己后脑勺,一股大力直接带着她前倾。 柔软而温暖的唇,还带着浓烈的烟草气息。 大脑有一瞬间空白,下一秒,安安瞪大了眼睛,直直望着面前的那张脸。 那么黑的睫毛,高挺的鼻子,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模样的确不错。 只是,他们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反应过来,安安一把猛地将路卿宇推开,抬手本能就要打去。 不过这次男人早有防备,直接接住了她的手,嘴角勾起嘲讽地说了句:“就你这样,好意思做路夫人?” “你!”安安一时无言以对,左手悬在空中,动弹不得。 “路家的股份,我再送你百分之二,如何?”路卿宇略带引诱地说着,说完却又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唇,眼睛里竟然带着一丝嫌弃。 什么意思?明明是他亲过来的还嫌自己脏了他嘴巴吗? 安安只觉得胸口就要炸开了,怒气冲冲地道:“路卿宇,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什么都不稀罕,就要做路太太。凡是她安宁想要的,我都要抢。” “安宁这些年,一直都挂念着你。安安,你没有良心的吗?”路卿宇讥诮一问。 “Sakura,快等等妹妹。”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个小女孩亲昵地在唤姐姐。 安安低头冷笑,直接把路卿宇推开,默然不语地往一旁离去。 挂念?可笑! 安宁究竟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 十年前,初春,家中的樱花树刚刚开放,整个院子被一片粉色包围。 母亲的葬礼也刚结束,连一个星期都没有,父亲便带着王美云跟十岁的安宁来到家中。 安安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父亲在外面还有另外个女人,另外个家。 被逼着叫王美云母亲,她不肯,王美云只轻笑着说:“德年,别逼她了,小乖不愿意就算了。” 也是安德年出差的当天,王美云便恢复了自己阴狠的一面,连着一个星期,她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小半碗没有菜那种,还被叫着干活,做不好便会被鞭子伺候。 可惜彼时的安安太小,家中的佣人也迫于王美云淫威,无一人敢把这事告诉安德年。 也是从那天起,安安长达五年的地狱生活开始。 十三岁生日,安德年送了她一件从加拿大专门买回来的裙子。 安宁不喜,便偷着把衣服剪破,她去找安宁算账,结果被推了一把,额头都磕流血了。 安德年以来,安宁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指责安安欺负了她。 本来父女两关系就不太好,听到安宁这么说,安德年不由分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想到过往种种,安安身体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路卿宇,你真的以为自己很了解安宁?”安安嘴唇轻启,声音却仿佛从地狱中响起一般。 路卿宇思忖片刻,这才朝着安安走去:“安宁曾跟我说她小时调皮,惹得你这个姐姐不高兴,但对你绝对是关心的。也或许因为她母亲的事,你心中有怨恨我能理解,但也请你别忘了,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一字字被路卿宇无比认真地说出来,仿佛真是那么回事般。 是她,对安宁有偏见。 忽然觉得浑身都有些没劲,从来,没有人相信她。 安安脸上只余下脆弱,再无之前的半点跋扈,孤零零地起身朝着里面房间走去。 看到那削弱的背影,路卿宇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女人,是怎么了? “陈孟,我们收拾东西离开吧。”安安的声音响起,语气平淡得听不出半点情绪,也因此显得愈发可怕。 “宝贝,你怎么了?不那个什么了吗?”看到安安这么受伤的表情,陈孟再无之前对路卿宇的半点好感,立马走过去把安安抱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安慰。 一想到自己经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决定回去复仇,安安抿着唇,眼中恢复了几丝倔强。 对,不可以放弃! 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个好机会,她绝对不能错过。 不过,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简单过去。 路卿宇,她就要等着他来求自己。 “先收拾,我们先离开再说。”安安的声音里总算恢复了几分气力。 虽然有些琢磨不清安安的心思,但陈孟终究没有说什么:“行,你等着。”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把东西打包收拾好出来。 路卿宇眉头紧皱,厉着声音问了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我们谈不拢,那便告辞了,这地方路少已经买下,自然也不会好心再给我们住,不是吗?”安安面无表情地反问了这么句。 那双眼里只写了四个字:波澜不惊。 “咔嚓”一声脆响,路卿宇直接将手中的玻璃杯捏碎,血顺着掌心一点点往下滑。可那人就像感觉不到一样,动作没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可怜的杯子,替自己受过了。 安安只瞥了路卿宇一眼,冷冷地说:“路少受伤不要紧,那是你的事。可你捏碎的杯子是我的,路少不知我很穷吗?真的可能连个杯子都买不起。” 正文 第五章:怕打针 路卿宇微微眨眼,不动声色地将手松开,碎片全部落在地上。 男人挺直身体,莘长高挺的身体带着种巨大压迫感向她迫近。 心脏咯噔一声,安安捏紧双拳站在那里,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就在路卿宇靠近的瞬间,陈孟已经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 可惜两人相差甚远,路卿宇一手摸在陈孟脸上,鼻翼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陈孟一声惨叫,下一秒,直接被路卿宇扔到了一边。 “契约,嗯?” 安安双瞳带着诧异之色,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 路卿宇攫住安安的下颌,气息陡然逼近,两人之间隔了不足十厘米:“你不是要做路太太吗?什么时候牵合同?” 安安身体僵住,片刻缓过来,低笑着道:“等路少把我杯子钱赔了便可以。” “呵。”路卿宇冷笑,这女人还真是…… “够了吧?”从米兰买的纯手工钱包里一下子拿出五张百元大钞,略带轻蔑地塞进安安手中。 “勉强够了。”安安也不管他态度如何,毕竟现在把这人彻底惹恼对她也没有好处。 三月,正是冬去春来之际,安安裹着一身薄呢大衣,在陈孟的陪伴下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片熟悉的故土。 从机场出去,再闻到家乡的气息,空气里夹杂着几分灰尘味,心头五味陈杂。 “宝贝儿,你还好吧?”陈孟见安安脸色有些泛白,关切问了句。 “没事。”素白的脸上挤出丝淡淡的微笑。 曾经她年少懵懂被赶出这么土地,如今羽翼丰满,她不会再做那个任人欺负的女孩了。 忽然,一大波记者举着手里的相机朝出口那里跑去。 有人跑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安安,要不是陈孟及时把人拉住,差点就摔倒了。 “喂,你们……”正欲说什么,看到从入口处出来的人,陈孟一时语塞。 路卿宇一身黑从那里出来,几月不见,似乎越发帅气了,那股冰冷的气息也愈发深了。 “还真是准时啊。”安安小声地说了句,转身拉着陈孟不带丝毫犹豫离开。 和陈孟暂时分别,安安直接打车去了“专爱私人医院”,她也是打车时才知道原来那“专爱私人医院”是国内富有名气的一所,属于路家名下。 毕竟是私人的,内部配套什么的都是最顶级的。走入大堂,安安甚至有种进了酒店的感觉,地板泛着光亮,纤尘不染。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从旁边书架拿了本书打发时光。 一个身影出现,遮蔽了所有的光。 安安这才缓缓把书放下,一双清亮的眸子抬起望着面前人,红唇勾成好看的弧度,声音温柔可人:“你来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朋友在跟男友撒娇呢! 路卿宇却是冷冷一笑,这女人又在想什么。 动作有些粗暴,路卿宇抓着安安的一只手臂,用力把人给拽了起来,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快点,我还有事。” “还真是不解风情。”安安冷哼,一把将自己的手收回,特意拍了下被路卿宇碰过的地方。 看到路卿宇带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检查室,众医护人员都惊得长大了嘴巴。 “路,路少……” 有些不敢置信,这个人真是他们路卿宇路少吗? 现在谁不知道路少跟安家二小姐安宁在交往,而且他们这个少爷深情无双,没有丝毫花边新闻,更对身患重病的安宁小姐不离不弃,简直都可以拍成偶像剧了。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医院里不少小姑娘都对路卿宇芳心暗许,还一直暗想着如果安家二小姐出了事,她们就要试着争取下。 可眼下这个明艳动人的美女是谁?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吧? “替她做个全面身体检查。”路卿宇低沉着生意说了这么句。 “要抽血吗?”下一秒,安安看着小护士有些怯怯地问了句。 不得不说,这个美女似乎比安宁小姐还要更美上几分啊,小护士默默咽了口唾沫,有些懵懂着道:“这是自然了。” 只一秒,安安耷拉着小脸,有些害怕地挽住了旁边的路卿宇,真真惹人怜,娇滴滴地道:“卿宇,我怕。” 啧啧,那声音真是柔出水来。 旁边的医护人员都起了身鸡皮疙瘩。不用多少,奸情,绝对有奸情。 路卿宇的脸却黑得可以掐出水来,这女人,果然是不怀好意的。 要跟他玩是吗?谁怕谁? 路卿宇一手揽住安安的腰,将她整个人给揉进了怀里。 另一手看似在轻轻摩挲着安安的脖子,实则暗自用力,安安觉得自己脖子都快给掐断了,只得赶紧把人给推开。 脸上还得强撑着微笑,嘴里说道:“卿宇,这么多人呢,有什么我们晚上回去再说吧。” 还知道有人啊!众人心中默想着。 路卿宇扯着嘴角,笑得有些阴森:“行了,快去检查吧,我陪着你。乖乖的,晚上回去疼你。” 疼你二字,分外用力。 一想到那所谓的疼,安安不由打了个冷颤,倒也没有再浪费时间的意思,乖乖跟着护士进去。 只是那针刚拿出来,安安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眩晕,死死咬着唇把头别过一边,看样子倒不像是装的。 这女人,是真的害怕打针? 劲瘦的长腿款步走过去,路卿宇坐在一旁,主动伸手将安安的手给包裹在里面。 “我在。”声音是罕见的温柔。 也不知是这双手太过温暖的缘故还是因为这声音过分悦耳,安安心头的恐惧倒是真的少了几分。 其实的确算不上痛,只是一想到有个针头在自己的肉里,自己的血在一点点往外抽,安安就有些慌,好看的小脸都拧成了一团。 要不是路卿宇在旁边守着,真可能晕过去。 直到针头从胳膊上抽出,路卿宇主动帮忙按紧棉签,安安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大力吸了几口气。 “没事了。”路卿宇说着,顺手递了一张纸给安安,示意她将额头的汗给擦去。 “谢谢。”安安点头致谢。 正文 第六章: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走廊上,寂静一片,安安跟路卿宇坐在一起,耐心等着结果。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安安刚把头抬起来,便看到张熟悉的脸映入自己眼帘。 一旁的路卿宇身体陡然僵住,隔着空气安安都能感觉到一丝尴尬。 平心而论,这么些年不见,安宁的确是出落得越发好看了,只是那眉宇间透着的改不掉的白莲花气息让她心里不甚舒服。 索性倚着椅背,二郎腿翘起,双手重叠着安放在大腿上,安宁嘴角轻挑,隐隐在笑。 这些年安安变化也颇大,安宁走近些才敢确定,那人真的就是安安,一双眼睁得老大。 “姐姐,你回来了?”一开口,还是那恶心人的配方。 “嗯。”安安只冷冷回了句。 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安宁小碎步走过去,一把拉住路卿宇的手,声音柔弱无骨:“卿宇,你怎么会和姐姐在一起?这些日子你干什么去了,我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 刚说完,双手被安安无情地打掉。 整个人靠在路卿宇怀里,精致的小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只见她红唇微岂,幽幽地道:“安宁,卿宇马上就是你姐夫了,你注意些。” 话音刚落,安宁有些不敢置信,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见状,路卿宇整个人都不谈定,立刻起身把人给拉住,垂头狠狠瞪了安安一眼。 动作很快,安宁自然没有发现,安安心头微颤,却让装作没有看见一般,一字一句清楚地说着:“卿宇,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安宁早晚都要知道这件事的,你又何苦瞒着她?” “卿宇,姐姐说的是真的?”安宁小脸委屈极了,豆大的泪滴一颗接着一颗落。 “安宁,你听我说……”一看到面前的人儿这般受伤,沉着如路卿宇这个时候都有几分不淡定了。 安安起身,掩着唇咳嗽了会儿,脸上的笑未减分毫:“卿宇,你该知道怎么是对安宁好,不是吗?” 声音越渐提高,意思不言而喻。 她倒是真想知道安宁要怎么演下去。 路卿宇紧握着拳头,双眼暗了下去,低沉沙哑着道:“安宁,这都是真的。” 不敢置信,安宁踮起脚尖直接拥住了路卿宇,哭得梨花带雨,嘴里还不停说着:“不会的,卿宇,你们是在骗我,骗我对不对?” 声音娇柔可怜,在路卿宇望不见的地方却是狠狠瞪了安安一眼。 狠毒,想要把她碎尸万段一般,这才是安宁的真是面目。 好一出苦情戏,安安饶有兴致地抱手站在一旁静静观看着。 “两位,够了没有。” 都半天了,谁都没有松开的意思,想到自己等会儿还有别的事,安安才出声将两人打断。 路卿宇扶着安宁离开,优雅地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安宁低着头,还在无声地哭泣着。 不就是想她做坏人吗?有什么难的? “卿宇,不如你让我跟安宁单独说两句?”安安清了清嗓子开口。 路卿宇转过身看着她,眼睛里带着强烈的不信任,仿佛她能把安宁给吃了一般。 “好。”一旁的安宁擦干了眼泪,倒是同意下来。 路卿宇咬着唇,一时不知跟谁说话好,最后只化作唇间的一句:“我去旁边等你们。” 只剩下两人,安安走过去站在安宁面前,好歹本来就比她高些,又穿了双高跟鞋,整个人气质便立刻不一样了。 “你倒是没怎么变。”安安淡淡地说了这么句。 这会儿路卿宇已经不在,安宁自然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眼睛里满满都是憎恨,咬牙切齿问:“你回来什么意思?跟我抢路卿宇?” “我不需要抢。”看到安宁已经沉不住气,安安心头反而多了几分喜悦,不慌不忙淡淡说着。 安宁微微仰头,看似温和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狠厉:“安安,你最好马上滚开,否则后果自负。” “啧啧。”没有半点畏缩,安安脸上的弧度更深了几分,“路卿宇怕是没有告诉你,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不过是念着你生病没有告诉你罢了。我怀孕了,今天来做孕检的。” 早已不是当初的小白兔,安安编起谎话来顺溜得很,低靠在安宁耳边,声音里带着几分诱惑。 “你骗人!”安宁有些乱了方寸,忍不住便推了安宁一把。 别说,虽然生病了,这力气倒也不小。 安安轻轻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故作不悦道:“安宁,你适可而止,要是害路家骨肉出了什么意外,你想好怎么交代?” “你……”安宁气得牙齿都在颤动,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慢慢走到安宁旁边,安安揽住她的腰,轻轻地道:“我们家卿宇真的很男人呢,这点,你也清楚吧?” 明明带着丝情色的话从安安嘴里说出来却多了几分矜贵,没有丝毫猥琐的感觉。 安宁真是气得快吐血了,本有些苍白的脸上这会儿倒是多了几分颜色。 他们真的? 当初自己因为母亲说过矜持的缘故一直没有跟路卿宇发生关系,没想到竟然被安安抢占先机。早知道她就…… 看安宁气得快要七窍生烟,安安笑得肆意。 这哪里够?不过是当初她从自己身上拿走的皮毛。 “行了,我要说就这么多,你自己最好知难而退。”目的已达,安安自然不想多言,准备离开。 “你这个贱人!”安宁怒吼了声,直接过去一把扯住了安宁的头发。 “啊——”一声尖叫划破这寂静的空气。 路卿宇闻声立刻跑来。 安宁见状,立马丢开手,反而捂着自己的肚子倒下。 先是哼哼几句,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妈的,安安在心头低骂了句,一看到路卿宇怒目瞪着自己便知道这厮肯定误会了。 “我没动她,她这是在装呢,不信我马上打她一巴掌,肯定就醒了。”安安站在原地没动,只扯了扯嘴角,冷冰冰说了句。 路卿宇一把将安宁打横抱起,声音里的怒气不带掩饰,睨了安安一眼,只说:“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后果很严重。” 感受到路卿宇仍然关心自己,安宁嘴角一闪而过的得意。 正文 第七章:他还好吗 无言,安安脸色沉得厉害,牙齿咬得唇上都渗出了血迹。 但好歹已经身经百战,片刻功夫,安安又恢复了自己从容淡定的笑意。 路卿宇,安宁? 脸上浮现一丝冷意,医护人员刚好将检查报告拿出来,安安瞥了一眼,直接拿着离开。 回到住处已是六点多,一路上她很努力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只是身上还有种阴沉的感觉,陈孟对她又了解,一眼看穿。 “宝贝,那路卿宇又欺负你了?”陈孟是个护短的主,一见到安安被欺负,连带着对路卿宇没有一丝好感。 “没。”安安挤出一丝笑意来,“有人欺负得了我?” “你啊!”陈孟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憋了回去,他能不知道安宁的吗,就喜欢装出一副金刚不坏的样子,可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在背后舔舐伤口。 “出去吃饭吧。”安安轻笑,机灵地将话题转移开。 两人刚走到楼下,安安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虽然没有备注,可她刚回来,除了陈孟知道她手机号的就那一个。 脸上有些阴沉,片刻直接把电话挂断。 电话那头的人却显得异常执着,接连打了好几个。 耐心被耗尽,她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安安皱眉索性关机。 “不会有事吗?”一旁的陈孟略显不安,忍不住拉了下安安衣袖问了句。 路卿宇那人他虽然没有深入接触,但凭借自己看过那么多男人,明显可以感觉到这一定是个腹黑男。要是他心爱的小宝贝为此受到什么伤害该如何是好? 见陈孟比自己还要焦急,安安心中觉得又几分好笑,可更多的是感动。 血缘关系算什么?陈孟跟她没有半分血缘,可却是这个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人了罢。 两人去的一家泰式餐厅,安安没什么胃口,只点了一份冬阴功汤。 草草吃了些,安安随即放下筷子。 “没胃口?”陈孟刚问上一句。 一个莘长的身影伫立在一旁,将两人都笼了起来,光都略显暗淡。 转身抬头望着那人,安安勾唇,声音里夹着嘲讽:“路少不会派人跟踪我了吧?” 路卿宇眼睛微眯,却也没有否认的意思,只是说了句:“她没有大碍。” 闻言,安安笑得厉害,稍稍把头侧过,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那被她掩去的一滴晶莹。 等到自己笑够了,安安才重新坐直了身子,满不在乎地问了句:“你以为我在乎他死活?” 路卿宇皱着眉,眼眸黑得有些可怕。 这真是他见过最不识好歹的女人。 要不是医生说安宁没有大碍,可能只是低血糖,他才不会专门过来道歉,结果呢,这女人说话句句带刺,狠毒无比。 见路卿宇站在一旁没有走的意思,安安索性站起身,厉声低语:“路少,这里不欢迎你,麻烦别打扰我吃饭的心情。” 被厌恶了? 路卿宇胸口有一小窜火开始不安分躁动起来,霸道地拽过安安手腕,直接将人拖着往外走去。 “你干嘛?”安安使劲地想要把自己手拽回去,可惜在这个男人面前,实在无力。 被人一把按在墙上,双手死死地紧扣在身后,只见路卿宇的俊脸逼近,眼睛里带着燃烧的怒意:“安安,你会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无言,只回以冷笑,眼睛里满是倔强。 川流不息的人群,不时有霓虹亮起,周围路过的人免不得要朝这里望上一眼。 她不怕丢脸,只是路卿宇可不一定丢得起。 “说话。”路卿宇恨得咬牙切齿,一字字从嘴里挤出,一手掐住她脖子,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 柔弱的瓜子小脸转向一边,不语,便是她的抗议。 “嘭”的一声。 安安只听到耳边传来巨响,心脏本能地缩了一下,还以为路卿宇要打自己,却发现他的手擦过自己脸庞,直接落在了旁边的墙上。 隐约感觉墙都动了下,可这男人脸上沉得看不出一丝情绪,难道连痛都感觉不到? 再一瞬,连钳着自己的手都放开。 有些意外,也舒了口气,安安大口呼吸着,低头看了眼手腕,全部都红了,左手上似乎还擦破了点皮。 “往后,不要再刺激安宁了,她受不得这些。”良久,路卿宇从嘴里吐出这么句。 安安脸色极淡,只是问了句:“所以,路少这是在命令我?” “我摆脱你。”高傲如路卿宇,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个时候也不惜在她面前低头。 纵然如此,安安心头却没有喜悦,反而有种隐隐的酸痛? 恶毒如安宁都能被人这番对待,可她呢,深情一场却又换来什么? “我考虑一下。”安安声音沉沉,到底是吐出了这么一句。 她今天累了,懒得跟这人再耗时间。 很少见到安安这么温驯的模样,路卿宇其实是有些不习惯的,但好歹说了句“谢谢”。 “对了,检查怎么样?”大概是心情好些,路卿宇连问话都显得稍微温柔些。 安安顿了下,没有转身,只道:“我之后给你看。” 陈孟已从里面出来,准备跟安安一起回去。 “宝贝儿,想去哪儿散散心吗?” “不了,有些累,回去休息就好。” 洗漱,吹头,一切搞定,安安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索性用被子将头都给捂住。 她有时是有些变态的爱好,比如,感受这种微微窒息。 “安安,以后我娶你,好不好?”少年阳光俊朗的面庞在她脑海里浮现。 梧桐树下,他们一次又一次牵手走过,那里,残存着最美的回忆。 “对不起安安,我……”向司南一脸愧疚地站在她面前,喃喃说着。 “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安安忽然歇斯底里,疯了般地将人推开。 向司南抱着她,她直接在他肩头咬了一口,转身跑掉。 床上的安安苦涩的笑容隐去,只余下一脸痛苦,泪水一颗一颗往下落,哭成个泪人儿。 心好痛,真的好痛! 向司南,他还好吗?是否,还记得她? 正文 第八章:相形见绌 安安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第二天直接睡到日晒三竿,还是陈孟去叫她才醒的。 略显拥挤的客厅,两人坐在一起正吃着早餐。 叮咚叮咚,有敲门声响起。 彼此相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下一秒,那人的脸却浮现在脑海里。 沉了口气,安安带着几分无奈将门打开。 一眼就见到安安那张死气沉沉的脸,路卿宇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嫌弃自己。 “下次见我笑一笑。”路卿宇吩咐似地说了这么句。 搞笑! 一个白眼,安安转身离开,声音里满是无所谓:“笑不出来。” 大清早就吃瘪,路卿宇脸色十分不悦,黑色眸色上染着几分尘雾一般,叫人见了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没有过问路卿宇的意思,安安坐下照顾着陈孟吃早餐,全当不知道旁边还有这么个人。 路卿宇也懒得计较,只淡淡说了句:“你跟我会路家住?” 听到这话,安安嘴角下拉,眉眼间写着几分叛逆:“不去。” 简单干脆。 一只修长宽大的手直接将她面前的食物端去,安安身子僵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阴凉,转头看着旁边的人:“你什么意思?” 一时间,剑拔弩张,一旁的陈孟被那刺人的气氛包围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个,我先回房了。”陈孟赶紧开口,趁机溜走。 “你身体情况太差了,得去路家让人给你好好调养。”路卿宇的手轻轻摩挲着桌子,努力让自己平和些沟通。 安安眸中微愣,下一秒冷笑一声,话里带着刺问了句:“然后好给安宁捐骨髓是吗?” 的确是如此,只是从安安嘴里问出这么一句,路卿宇心中有些异样,竟然有些可怜面前的女子。 转念一想,他们之间是交易,这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各取所需,这才觉得好受些。 见路卿宇沉默,轻轻舔了下唇,安安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仍旧不愿去看路卿宇,只说:“你找个人到这儿来照顾我就行了。” “不行。”路卿宇立刻否定,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凭什么?”这男人实在霸道,安安转头,挑眉追问了句。 “你早晚都要嫁到路家的,不是吗?”路卿宇瞬间靠近,拿安安自己的话来揶揄她,一时叫她没有反驳的余地。 说罢,路卿宇已经起身,一手扶在桌上,骨节分明。 “我下午叫管家过来接你。” 继而,踏步离开,没两步忽而想起什么,停下身来,只说:“我叫人替陈孟找了个高端公寓,你可以放心。” 呵,这么不由分说就替她安排了,她还要感激是吗? 不知怎么,骨子里有股倔劲儿在这个时候犯了,安安咬着唇,一字字道:“我说了,不去,否则,交易作废。” “咔咔”,是路卿宇骨头响起的声音。 回身,走到安安身旁,眼里带着几分狠意,他贴着她的耳畔,小声道:“我知道你差不多就要拿学位证了。这么多年半工半读也挺辛苦,我不想你出现什么意外拿不到。” 低沉优雅的声音里杂着威胁,男人犹如一只等待已久的猎人。 安安抿唇,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脑袋里有根线忽然绷紧。 她忘了,路卿宇此人,怎么可以没有她的半分软肋就来找她呢! 只是,那所学校是她所钟情已久,也是母亲饱含着殷切期望的。 她曾在母亲坟前保证,自己会把学位证书带回去给母亲看。 “我们家安安是个画画天才,以后当个漫画家怎么样啊?”母亲弥留之际,还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询问着。 安安忍着泪水,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妈妈,我一定会的,做个像宫崎骏一样的大师。” “乖,我们家安安是最棒的。”母亲低身在她额头那里亲吻了一下。 过往种种,旁人定会只当童言无忌,可那是她真心诚意向母亲许诺的。 言而有信,那也是母亲交给她的做人准则。 念及次,安安无法毫不在乎地说自己不要也罢。 她也相信,路卿宇定然会说到做到。 空气一片沉寂,见安安没有开口反驳,路卿宇便知,目的已然达到。 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路卿宇声线里带着几分得意:“我等你。” 听到安安即将羊入虎口时,陈孟是千万个不愿的,只是见安安一脸坚决,终究不好说什么,只得不厌其烦叮嘱着。 “他要是欺负你啊,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路卿宇啊可跟我不一样,你这头小绵羊这么可口,说不准他那天就见色起意,所以……” “行啦行啦。”原本心情有些沉重,被陈孟念叨了这么半天,安安心头倒是舒畅了几分,这会儿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 下午两点,管家准时出现在了这里。 有些出乎安安意外,这个管家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还她猜测的相差甚远。 “安小姐,东西可都收拾好了?”一开口,声音里带着些儒雅的味道,安安不禁感叹,路家果然是大户,就连管家都需要很高的格调才行。 路上,车里没有人说话,车子是黑的,周围人穿的又是一身黑衣,有一种十分低沉的感觉。 安安坐在里面,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动了下。 “安小姐,是有什么不适吗?”管家立刻问道,恭敬而客气。 “没。”安安赶紧开口,忍不住搓了搓手。 管家礼貌一笑,气质更显。 惴惴不安的,终于到了路卿宇别墅。 只见管家轻轻地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充满质感的金属铁门一点点移开。 安安深吸口气,眼中隐着一丝惊讶。 安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不过在路家面前怕是不值一提了。 一望无际的草坪种满了红色的郁金香,热烈而富有生气,整个院落便被那淡淡的香味包围着。 旁边有假山河流,亭台院落,有些复古的感觉但又不乏现代气息,两者巧妙地融合于一起。 三层高的别墅,有种欧洲王室的感觉,外面粉刷着一层蓝漆,顿时笼上了种忧郁的感觉。 正文 第九章:你以为我喜欢自找麻烦 进屋,管家有条不紊地让人帮忙置办着安安的东西。 她的房间是小阁楼,原本以为是路卿宇特意挑了这么个小房间给她,谁知上去后才发现里面是被精心布置过的,特别梦幻,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那种。 屋外是个小阳台,安置了个秋千,周围种满了桔梗。 安安心中微颤,眼中划过少有的感动。 转念一想,绝对不是专门为她布置的,顶多算是一种巧合罢了。 不过,就算如此,倒也不错,只是那房间…… 安安若有所思,轻轻地说了句:“你先下去吧。” 待管家离去,安安来到阳台上,坐着那秋千,开始发神。 “安安,以后我们在海边买个大房间,然后种满桔梗怎么样?”向司南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少年显得愈发阳光。 “海边能种桔梗吗?”安安有些疑惑,一脸懵懂地望着向司南。 向司南轻轻地扣了下她的额头,满是宠溺地说着:“能,当然能,只要你喜欢,我全部都帮你办到。” 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白嫩的手紧紧地攥着那椅子,看得出来有些痛苦。 隐隐有敲门声将她从思绪里唤醒,还以为是错觉,又细细听了下,安安这才去开门。 屋外的路卿宇只穿了件白色衬衣,款式简单大方却又不乏质感,衬得那穿衣服的人都愈发高贵了。 管家明明说的晚上回来啊? 微微蹙眉,安安好奇问句:“你不是晚上回来吗?” “提前忙完了。”路卿宇简单回答着道。 “哦。”安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咳咳”路卿宇轻咳两声,问,“这房间可还喜欢?” “喜……”刚说出一个字,安安的眼色忽然淡了,抿着唇想了想说,“路少,那些东西可不可以都撤了?” 说着,安安抬手指着房间里的各种可爱摆设。 “为何?”路卿宇皱眉,有几分不解。要不是觉得对安安心中有愧才特意调查了下找人布置弥补,结果呢,直接就让他换掉。 “不喜欢。”说着违心话,安安本能地低着头,不敢去看路卿宇的眼睛。 路卿宇呼了口气,气压显得低沉了几分,嗓音里带着不悦:“我知道了。” 话落,转身离去。 这外面走廊是有些暗的,路卿宇走在其中显得有几分寞落,望着那背影,安安的心里也有些古怪,扯了扯嘴角,把门关上。 她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 温暖就像毒瘾,一旦染上了,怕戒不掉。 如果习惯了这种温情,她怕自己会变得软弱。 安安躺在床上,身体摆成个大大的人字形,正觉得眼睛有些犯困,手机不识趣地响起。 “喂。” 以为是路卿宇无意,谁知道传来的却是安宁的声音。 想都不用想,不是路卿宇说的,安宁怎么会知道? “你来一趟医院吧。”电话那头,安宁理所当然地说着。 安安垂眸,脸上布着烦躁,刺了句:“安小姐这脾气还真是日渐长了,以为我会听你使唤吗?” 片刻的沉默,大概意识到安安已经今非昔比了,安宁的语气放缓和了些:“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哦。”安安敷衍地应了声,“可惜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 “你?”自己都已经放低姿态了,安安却还这副态度,安宁顿时有些气急,索性没有失控,只吸了口气道,“你来一趟医院吧,爸也挺想你的。” 不得不说,安安演技不行,说这话的语气都显得有些敷衍。 安安一声冷笑,手指轻轻地圈着自己的发丝,笑着道:“那是你爸,不是我的。” 除了身上有着相同的血脉,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从当初安德年把她从安家赶走的那天起,她再没有当那人是自己父亲。 “安安。”这会儿,安宁的确忍不住了,厉声喝了声。 安宁挑眉,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声音顿时柔了许多,带着几分娇媚:“你怎么来了?我还在跟安宁说话呢。” 虽然没有见面,但电话里的气息已经让安安猜到那头的安宁估计脸都绿了吧。 “你等等人家再跟安宁说两句再来伺候你。”安安故意把手机拿得远了些,声音柔得都快滴出水了。 “安宁,我现在有事,就不跟你说了。”安安低声跟电话里人说着。 “安安,你别演了,根本就没有人来。你不是怀孕了吗,怎么可能……”安宁涨红了脸,手都在微微颤动,残存的一些理智鼓励着她道。 安安脸上的笑意更甚,只说:“伺候有很多方式的,不是吗?” 说罢,直接摁断手机。 “伺候有很多方式?”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沉沉的男声,原来是路卿宇,旁边还跟着管家和一个男佣。 管家跟女仆都把头低下去了,路卿宇脸色却黑得不行。 安安心脏咯噔一声,笑容僵在脸上:“你们……” “来帮你撤东西的。” 呃,的确是有那回事,只是,她竟然忘关门了,罪过罪过! 路卿宇没再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步,意思不言而喻。 刚才他上来看见门没有关拢,敲了下门又没人应,结果听到那些话,这才忍不住把门打开。 要不是管家他们还在这儿,他肯定是要去训斥安安一顿的。 红着脸看人把东西收拾好已到了饭点,路卿宇冷冷说了句:“吃饭了。” 两人并行在走廊上,路卿宇忽然拉住她,疾步下去。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拐角处,路卿宇停稳看着她问了句。 安安摇头,几分委屈几分狡猾:“这次不能怪她,是她主动来惹我的。我虽然不会故意去招她,但也绝对不会任人欺负。” 看着安安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尤其是一双水做的眼睛,路卿宇一时头疼,抬手揉了揉自己鼻梁,片刻道:“算了,我给你换号吧。” “不换。”安安倔强着道,凭什么要她换号,她又不是见不得人。 忽然又反应过来什么,忍不住问了句:“不是你把我号码告诉她的吗?” “你以为我喜欢自找麻烦?” 正文 第十章:一出好戏 安安咽了口唾沫,仔细想想,路卿宇说的其实也有些道理。 这么说来,八成是安宁偷番了路卿宇电话才对,那两人…… 也罢,猜测归猜测,她也懒得跟路卿宇说,省得给自己惹一身腥。 晚餐是西式的,安安不甚喜欢,因此没有吃多少便去了楼上。 路卿宇吃过饭便到楼上找上,手里还带了一叠资料,递到安安手中。 怀着疑惑,安安把资料打开细细看了看。 不看还好,一看脸色越发沉了,安安愤愤地将资料扔进路卿宇手中,咬牙问道:“你这什么意思?” 小怔一下,路卿宇倒是一脸坦然:“调理身体。” “你当我是你圈养的宠物吗?几时几点吃什么干什么都要一一规定!路卿宇我告诉你了,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喜好,我愿意勉强配合你,但绝不是这样。”安安气呼呼说了一大串,说完后胸口都还在微微发抖。 一想到那资料里的安排,安安气得就快七窍生烟了,这让她想到了猪,专门养来卖给别人的。 路卿宇扯了扯嘴角,将资料收回,举止还透着几分优雅,淡淡道:“这是我跟专家商量过的最适合你方案,只要调理得当,一个月后应该就可以把身体补起来。” 看到路卿宇这会儿就跟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怒气,还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安安脑袋瞬间炸了,忍不住直接推了面前人一把就往外面冲。 回过神,路卿宇也赶紧追出去,一把将人拉住,抵在墙上。 “这样对你我都好。”路卿宇还在说着。 安安一咬牙,直接朝着他膝盖就是一脚。 钻心的疼,路卿宇皱起眉头,脸骤然凑近,沉着声音问:“你究竟想要怎样?” 头别向旁,安安紧闭着唇就是不肯言语。 不耐烦,路卿宇捏着她的脸,迫使安安看过来:“趁我现在还肯商量,最好好生说话。” 安安闭上眼,想到自己还有软肋被路卿宇捏在手上,现在也没到鱼死网破的必要,这才吐出句:“晚上可以按你的计划来,白天我要工作。” 路卿宇手一点点握紧,额头的青筋诉说着自己的怒意。 不过,他勉强对安安有些了解,知道这人不能逼太紧,这才退了步:“从晚上六点到十点都得按我说的吃和锻炼,十点半必须睡觉,懂?” 瞬间就跟变成了小孩子一样,幸亏白天还有些自由,安安虽是不情愿,但到底是答应下来:“行。” 刚刚把安安松开,一旁便传来了安宁声音:“卿宇哥。” “安宁?”路卿宇满脸惶恐地望着眼前红着眼的可怜人儿。 安安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笑意,揉了揉自己的手,慢悠悠地准备离开。 “姐。”安宁却忽然叫住了她。 肯定没有好事。 安安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的意思,只用背影面对着安宁。 “我有事想跟卿宇哥说,可以吗?”安宁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请求。 还真是有意思了,看来又有一处好戏要上演。 行,她就当免费看戏了。 安安这才回神,摇曳着身姿走到路卿宇旁边,很是亲密地将他手臂挽住。 路卿宇身体已经僵了,这会儿估计头疼得很吧! 极好!谁叫他欺负自己呢? “亲爱的,安宁有事跟你聊,你就当给我面子,陪她聊聊吧。”安安换作一口娇媚的声音,好心劝说着路卿宇。 反正路卿宇定然思念安宁,她又和不做个顺水人情吗?若不然,说不准反而自己落个不是呢。 谁知路卿宇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出乎意料说了句:“不了。” 听到路卿宇嘴里说出不了两字,安宁一脸地难以置信,眼泪说落就落,小嘴瘪着,转身朝旁边跑掉。 安安一时还有些不能适应,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头,不解地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不追呢?” 路卿宇扯了扯嘴角,只道:“不想追,反正这也是你想要,不是吗?” 莫名其妙! 这事儿怎么还能是她不对了? “你今天来大姨妈了!”安安一脸鄙夷,大步离开。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安安猜到了,是安宁的电话。 “喂。”语气里带着不悦。 “你下来好不好?”安宁啜泣着乞求道。 那一瞬,安宁都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魔怔,竟然在恍惚间觉得安宁有些可怜,犹豫片刻便答应下来。 电话挂断,立马后悔。 只是话已经说出去,她惯来是不喜欢食言的。 也罢,出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晚上,外面带着一丝寒意的,安安裹了件外套出门。 安宁就蜷缩在角落,听到门的动静,这才抬头望了她一眼,模样委屈极了。 有些不习惯,安安搓了搓手臂,逐渐走过去,声音里带着些尴尬:“你找我干嘛?” 下一秒,安宁直接跪在了她脚边,抱着她的腿哭着道:“姐,你不要跟我抢卿宇好不好?你不就想要安家家业吗?我什么都不要全给你,只要你还我卿宇就好了。” 那一瞬,安宁心头有些动容,没想到安宁对那路卿宇倒是真心实意。 念及次,安安不好再疾言厉色,只淡淡说了句:“你起来吧,回去好好养病,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姐,我求你了,给你磕头好不好?”安宁退了步,连着磕了几下。 安安脸色大变,立刻把人给扶起来。 “姐,你在干什么?”安宁忽然一声大叫,拽着安安的手就朝自己猛地扇了一巴掌。 脑袋忽然嗡鸣,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 怪她不会吸取教训! 安安眸中划过一丝冷意,直接又甩了安宁一巴掌。 本来还在窃喜,因为这巴掌安宁顿时愣了。 再见,只有安安的背影。 不是想诬陷她吗?反正罪名都落实了,她不打白不打。 安安朝楼上走着,特意看了眼,果然,路卿宇的房间就靠着那外面,安宁刚才肯定知道路卿宇在默默观察自己,所以特意演了这么一出。 罢了,她不愿解释。 门忽然打开,路卿宇眼睛放着寒光,双手插在裤兜站在那里,正幽幽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