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资格怀我的孩子 清晨的曙光照在苏苒初的脸上,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昨晚被廖亦舟折腾的太狠,浑身的骨头都像拆开重组,浑身酸痛难忍。 突如其来的一道重量,压在了她的身上。 绵软的小身体,是廖政。 “麻麻,饿饿……” 苏苒初笑了笑,抬手揉着廖政胖乎乎的小脸蛋,掀被起床,然后抱着孩子去浴室洗漱。 洗了澡,她抱着孩子走出来,和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这是个清隽优雅的男人,周身熨烫服帖的西装衬衫,一丝不苟的没有一丝折痕,英气的轮廓在晨光的映衬下愈发夺目。 廖亦舟这个优秀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廖亦舟从她身旁经过,凉薄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冷冷的避开了她,却满含柔光的看向了廖政。 廖政是廖亦舟哥哥的遗腹子,现在由他抚养。 男人长臂一伸,抱过孩子,同时,将一个白色的药瓶扔给了苏苒初。 她很清楚,这是避孕药。 要在他亲自注视之下,服下才可以。 这是廖亦舟一直的惯例。 只限对她的。 因为,他绝对不会要她生下的孩子。 他不爱她,却不顾一切的疯狂索取,毫无半点感情。 苏苒初拧开药瓶,倒出两粒,当着他的面放进口中,硬生生的吞咽下去。 “你这个哑巴没资格有我的孩子!”这是刚刚结婚的时候,廖亦舟对她说的话,苏苒初还记得他说这话时候的冷漠,“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廖政!” 吃完了药,苏苒初将药瓶塞进了口袋里,将廖政抱了过来,再度转身上了楼。 然后,快速冲进卫生间,扶着马桶一阵呕吐。 几乎将胃里的一切都吐了出来! 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消瘦的脸颊,落寞的扯唇苦笑,她对避孕药过敏很严重,当然廖亦舟是全然不在乎的。 廖亦舟要出门,楼梯上佣人却慌张的跑上来,拦在了廖亦舟的身前。 “先,先生,您拿给太太的药……错拿成了管家的维生素。”佣人小心翼翼说着,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呕吐声,神情更是紧张。 廖亦舟的脸色在听清佣人的话后变的更加难看,半晌扯出一抹冷笑来,“那就把她的药都换成维生素,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晚上。 廖亦舟因为应酬不回来吃饭,苏苒初抱着廖政吃饭,然后看着保姆将他哄睡了,自己才转身回了客房。 刚刚睡着,迷糊之中,感觉身旁多了个人,鼻息间一股浓重的酒味萦绕,熟悉的重量压覆,让苏苒初瞬间身体哆嗦了一下,从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昏暗的室内,视线极差,但无需分辨,苏苒初都知道他是谁。 她有些慌乱,避孕药已经连吃十八天了,如果他还要…… 廖亦舟不会管她的顾虑,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看,只是快速的扯开了领带和衣衫,骨节分明的大手沿着她纤瘦的身体一路向下。 男人滚烫的的体温,让苏苒初心底莫名的恐慌,他已经撤去了最后的羁绊,动作粗鲁不加丝毫怜惜的触上了她的肌肤。 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紧咬着牙齿,双手死死的扣着床单,痛苦的脸色不太好看。 莹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微弱的视野里,让醉酒的廖亦舟视线朦胧,注视着女人娇柔的轮廓,低哑的嗓音,呢喃了句,“梓彤,很疼吗?那我不弄了,不弄了……” 一句‘梓彤’震痛了苏苒初的耳膜! 第一次,廖亦舟在没有得到餍足之前就草草结束了,翻身长臂将她拥怀中,紧紧的抱着,闭上了眼睛…… 他是喝醉了,将她误认为了别人,才会主动这样的! 梓彤,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居然是她的“妹妹”梓彤! 第二章 带你参加晚宴 廖亦舟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苏苒初率先从梦中惊醒。 她快速的一个翻身,发现自己竟然在他的怀中,当即怔了几秒,下意识的才反应过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忙下床,慌忙的跑进了浴室。 廖亦舟和她睡完却从来不在她这里留宿,这也是惯例。 廖亦舟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苏苒初匆忙闪身钻进浴室的身影,他远山般的浓眉蹙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散的画面,眉宇间的折痕,渐渐狠皱了起来。 苏苒初刚关上浴室的门,暗暗的松了口气。 ‘砰!’ 下一秒,浴室的门突然被人一把狠狠推开! 高大的男人,阴沉的俊颜漠然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寡淡的视线,寒凉的如履薄冰。 苏苒初不敢抬眸,和他对视,只是不安的垂着头,无措的手指不安的搅动着。 “出去!” 低冷的两个字,如从天而降的冰雹,狠狠地砸落而下。 苏苒初低了低头,静默的错身向外走。 男人烦躁的单手撑着洗脸台,紧皱的浓眉不散,镜子中瞥见女人的背影,脑中闪过了什么,随之薄唇微启,“吃药!” 她的身影一顿,蓦然纤细的手指狠攥,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浴室。 裹着浴袍刚出卧房,一道绵软的小身影窜入耳畔—— “麻麻!” 紧接着,廖政扑腾的小手就抱住了苏苒初的长腿,扬起童稚的脸颊,露出洁白的米粒大小的牙齿。 她也笑了笑,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 保姆也跟着走了过来,“小少爷一醒了就吵闹着要找少夫人,没想到少夫人昨晚……” 对方的话语没有说完,似感觉话语不对劲,慌忙的岔开了话题,“那个,我下楼去准备早饭!” 苏苒初没有介意,只是淡然的微微莞尔。 在廖宅,有关他们夫妻不同房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用过了早餐,廖亦舟拿着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准备出门,苏苒初抱着孩子。 男人阴鸷的视线,冷冷的盯着她。 苏苒初猜到了,慌忙的将孩子交给保姆照看,自己去翻找出避孕药,当着廖亦舟的面倒出两粒,吞进了口中。 他一直看着她,确定吃进去了,才淡漠的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别墅。 只是没有人看到,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的额角狠狠跳动。 苏苒初静默的站在原地,一直等眼底的水汽晕染消散,才跑过去从保姆怀里接过了廖政。 也许是因为吃的次数多了,身体有了耐受性,再吃避孕药,她已经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她苦涩的笑了笑,幸好,她的生活里,不止有廖亦舟。 因为不能说话,加上廖太太的身份,她不能正常的抛头露面工作,只有在网上找些兼职。 她比较擅长数学,对各类账目也十分得心应手,所以做网络的私人理财顾问。 午后,刚结束了一段工作,苏苒初正要休息一下,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起来,发现一条微信息,竟然是廖亦舟发来的! ‘晚上七点,华庭酒店晚宴。’ 拿着手机的手略微有些发紧,苏苒初诧然怔住,反复的看着上面短短的一行字。 廖亦舟要带她参加晚宴?! 应该只是发错了吧! 翻看着聊天记录,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复一句时,外面就传来了保姆的声音。 “少夫人,先生送来了一个礼盒,让你亲自打开,还说是晚上晚宴要用的。” 苏苒初惊诧的走出去,看到保姆手上抱着一个大大的礼盒,非常精美。 打开以后,里面是一件红色的礼服,还有水晶的高跟鞋,以及一套首饰。 苏苒初木讷的愣住,完全不知所措。 保姆在旁安抚的说,“毕竟您才是少夫人啊,晚宴这种活动,先生带您出席,不也是正常的吗?” 正常吗? 难道他想起来今天的日子了? 苏苒初怀着复杂的心境,换上了那套红色的礼服,她有些拿捏不准的出了门,却在抵达华庭酒店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酒店门前云集了本市各大媒体记者,奢华的红毯之上,帅气的男人,挺拔清隽,一身白色的西装,优雅英气的俊颜,微笑的清风骀荡。 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娇柔可人的女人,亲昵的挽着廖亦舟的手臂。顾盼生辉的杏眸,此刻正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迎接着记者们应接不暇的闪光灯。 是江梓彤! 廖亦舟温柔的抬手,拂过女人脸颊上的碎发拢去耳后,轻柔的视线,满含太多的柔情,却在余光瞥见停在酒店门前的车和里面的女人时,星眸沉了下去。 原本和谐的场面,融洽的气氛,因为她的突然到来,而让一切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被定格,瞬间,鸦雀无声。 随后,众人调转方向,朝着苏苒初涌了过来,却没有疯狂的递送话筒,毕竟,大家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廖太太是个哑巴,能采访到什么? 只是一个个记者长枪短炮的,对着她疯狂拍摄。 镁光灯炫目刺眼,苏苒初美眸不禁眯了眯,眼前被恍的一片花白。 尴尬之际,只觉得一道孔武有力的臂膀,倏然覆在了她的腰肢,接着,用力一捞,自己纤瘦的身体,就跌进了对方的胸膛。 第三章 大名鼎鼎的廖太太 苏苒初诧然的抬眸,撞见的,却是廖亦舟寒霜满布的星瞳,漠然的眸光,让她心下更是寒凉一片。 江梓彤仍旧挽着廖亦舟左侧的手臂,笑容明媚的注视着她,眼尾衍生着一抹鄙夷的清淡。 刹那间,苏苒初恍然明白了什么! 那条微信,难道是是江梓彤发来的? 不不不,廖亦舟上心的女人,应该不会这么的—— 下作! 接下来,记者们疯狂问题,如从天而降的冰雹,朝着廖亦舟砸来。 她在男人阴鸷的睿眸中,读出了浓浓的厌烦。 “传言廖少婚后感情不和,极少带廖太太出席任何活动,为何今天打破了这个先例呢?” “都说廖少和江铃集团苏小姐的婚姻,貌合神离,请问真的属实吗?” 没错,能嫁给廖亦舟,苏苒初是凭借着江铃集团大小姐的身份。 但殊不知,江铃集团的前身,叫做苏氏企业。是她父母千辛万创办起来的。 然而,却被别人用计策给谋夺了,而她成了“江铃集团”苏小姐! 在她心下复杂重重,耳畔听到廖亦舟好听的声线,磁性低醇的缓缓道来—— “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今天是我和苒初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罢了!” 此语一出,可谓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 苏苒初一怔,他竟然还真记得,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人群哗声四起。 却见高大的男人挽着妻子早已迈步进了酒店。 进入酒店的瞬间,之前被廖亦舟刻意收敛的森冷,瞬间倾泻而出。 他修长的身形一顿,侧身转向了苏苒初,道出口的字句,都凉薄的没有半点温度。 “我不管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我要的只有一点,别给我惹事。” 苏苒初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纤细的手指抓紧了手包。 余光却注意到一侧江梓彤皎洁的笑,那笑容愈显灿烂。 仿佛在告诉她,你的男人,他的心早就归我了! 廖亦舟没去理会她的反应,只是快速的转过身,自然的手臂轻柔的拉住了江梓彤的细腕,“梓彤,我们进去吧!” 别样的温柔,天差地别的反差。 苏苒初莫名荒谬的有种想要仰头大笑的冲动,但她心痛如刀绞,早已笑不出来。 宴会大厅,因为廖亦舟的到场,而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成为全场瞩目。 而更加瞩目的,是几乎从未露过面的苏苒初。 “这不是廖太太吗?” “就是那个哑巴啊!” 她能听见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还有周遭人们各种复杂的目光,几乎将她彻底湮没。 不管廖亦舟有多不屑,在人前,他还要亲手挽着自己这个原配正室。 骨节修长的大手,看似温柔的握着,实则力道极大,苏苒初被他这样拉扯,险些高跟鞋崴脚,所幸超长的裙摆,极好的掩盖了过去。 江梓彤径直走去了一旁,做出一副识得大体的样子,惹得男人更加的怜爱和垂青。 短短的几十步路程,却仿佛像走了二十多年一般。 脑海中划过各种镜头,却抵不过人群中的一道议论的女声,“哑巴身上穿着的裙子,是盗版啊!” “真正的原版,不就是江小姐身上这款吗?” 第四章 这个小哑巴,真够糟心的 苏苒初蓦地一怔,盗版的礼裙?! 所以,她才会在下午收到了这个礼盒。 再看着江梓彤唇边的一丝浅淡揶揄,苏苒初彻底明白了,自己何止是中计了,简直就像个滑稽的小丑,被江梓彤彻底耍了! 议论的话语还未落地,说话的女人,在触及到廖亦舟狠戾的一道眼刀时,下意识的如寒蝉般,忙噤了声。 接着,男人低眸撇了一眼苏苒初身上的裙子,浓眉狠狠的蹙了起来。 宴会的承办方是廖氏集团,作为集团董事,也是廖亦舟的母亲,白凤玲自然是要出席的。 廖亦舟挽着苏苒初来到她近前,男人轻声道了句,“妈。” 白凤玲微笑的看着儿子,然后,视线不桀的撇了苏苒初一眼,压低声冷道,“这种场合,你带她来干什么?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吗?” 声音不高,但却足以让苏苒初听得一清二楚。 白凤玲狠剜了苏苒初一眼,明显好心情被打乱,兴致不高。 江梓彤及时过来,亲切的挽着白凤玲的手臂,直接道了句,“阿姨,怎么不高兴了?” 不等白凤玲说什么,她撇了下站在一侧的苏苒初,当即就笑了,又说,“好了,阿姨,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她就是喜欢热闹啊!别生气了,我陪您说会话!” 三言两语,让白凤兰心情大转,拉着江梓彤的手,笑容和蔼,“哎呀,还是我们彤彤会说话,如果当初你来做我儿媳妇,该有多好!” 两人边往远处走边说,“不像那个哑巴,整天不说话,我一看着她就难受!” 江梓彤抿唇一笑。 一字一句,都像尖刀,狠狠刺着苏苒初的心,鲜血淋漓。 宴会还在继续进行,华灯礼服,觥筹交错,谈笑晏晏。 苏苒初坐在台下的一角,握着手里的香槟,看着台上风度翩翩站在主席台上讲话着的男人,身姿英挺耀眼,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时隔多年,令他身上的光环只是有增无减。 逆光的身影,苏苒初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注视着廖亦舟。冷静而优雅,所有的磨砺沉淀在深沉的气质中。 只可惜,这样耀眼夺目的他,眼眸中,永远都不会有她的存在…… 不远处,陪着白凤玲同排而坐的江梓彤,目光清淡的撇向了苏苒初。 她凑到白凤玲近前,压低声说,“阿姨啊,我还是过去看看我姐姐吧!毕竟也是亦舟哥的妻子,这种场合,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多不好?”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句,“对廖氏的脸面上,也不好,对吧?” 白凤玲当即也侧过头,看着不远处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苏苒初,满怀的愤然油然而生。 强压着怒火,压低声道了句,“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个小哑巴,真够糟心的!” “好了,阿姨,别生气。”江梓彤笑的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白凤玲欣慰的望着她,发自内心的觉得欣喜。 说话间,江梓彤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几步来到了苏苒初的近前,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样?看着我和你老公恩爱,心里很不舒服吧?”她阴冷的唇角一撇,笑容灿烂,但说出来的话尖锐又毫不客气。 苏苒初看着她,眉心轻蹙了起来。 江梓彤却笑容更显绚烂,还亲昵的挽上了苏苒初的手臂,转眸看向白凤玲那边,乖巧的朝着阿姨挥手微笑。 还真是会演戏。 不愧是廖亦舟看上的女人。 转而,又目光阴冷的瞪着苏苒初,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也加大了几分,“那怎么办呢?亦舟哥哥就是喜欢我呀!他自己都说,最爱的女人,就是我了!” 为了彰显姐妹亲情,她还故意展开双臂,抱住了苏苒初,在她耳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低语了句,“他每次要我的时候,都好忘我啊!弄得我好舒服呢!” 苏苒初再也听不下去,冷冷的拂下了对方的手臂。 江梓彤却一笑,“生什么气啊!他不也碰你了吗?” 言犹在耳,苏苒初顺势怔住。 “你们不同房,每次他睡完了你,就让你滚去客房,对吧?”江梓彤一字一顿,刺耳的话语灌进了苏苒初的耳中。 她视线诧然的看着江梓彤,难以置信,这种夫妻之间的私事儿,廖亦舟都对她说了吗? 江梓彤略过了她脸上的疑惑,只慢条斯理的继续开口,“知道他为什么会碰你吗?” 第五章 她想要知道答案,她想要! 苏苒初目光微凛。 她想要知道答案,她想要! 江梓彤也没有保留,红唇一张一合,又继续说,“是我让的。” “我觉得你怪可怜的,一个哑巴,还要给别人当后妈,年纪轻轻的,啧啧,再没点男人滋润,多可怜啊!” 如果这是江梓彤故意的来刺激她,苏苒初不得不承认,她做到了! 再也听不下去的她,颤抖着起身,转身向外。 但脚步未等迈,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 “苒初,你也来了!” 江建雄看着她,略显惊讶的同时,语气还算柔和。 苏苒初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从十多年前,他处心积虑的骗取自己母亲的好感,成为她继父,她就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敌意! 江梓彤看到父亲,也急忙站了起来,娇俏的脸颊上堆满了笑容,急忙绕到父亲近前,“爸爸,你怎么来晚了!” “路上堵车着,怎么了?彤彤不是有你亦舟哥陪你吗?”江建雄笑呵呵的说。 同时,也热情的伸手想要拉苏苒初,却被她直接闪身避开了。 江建雄的手落了空,略显尴尬,却轻笑了几声,“你这孩子,总是这样,好了,父女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当初都任性的让你嫁给亦舟了,怎么还和我赌气呢?” 苏苒初一怔,不悦的柳眉顺势挑了起来。 还真当她是个哑巴,有苦说不出啊! 颠倒黑白的能力,这对父女还真是炉火纯青! “爸爸,苒初就这种脾气,好了,我们不和她一般见识!”江梓彤搀扶着父亲,来到桌旁坐下,又说,“姐,你也坐吧!我们姐俩好久没聚了” 真的忍受不了这对父女的作为! 苏苒初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厅。 今天的这种场合,她是真的不该来的! 但那条微信息,送来的礼服,还有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还是心动了,毕竟是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她还是愿意把一切美好的,都寄托在他身上的。 但现实,太残忍了! 考虑着是不是该抽身离开的时候,江梓彤又来了。 对方开口说话的一瞬间,苏苒初的心里,只有一个词语划过——阴魂不散! “做个哑巴还真是好啊!” 江梓彤妖娆的来到了近前,手上端着一杯红酒,微微转动着高脚杯,侧身依着二楼平台的围栏。 她视线撇着楼下在人群中应酬着的廖亦舟,高大帅气的男人,鹤立鸡群般,永远那么瞩目。 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江梓彤勾起了红唇,斜睨的撇着苏苒初。 “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很帮我呢?让你变成了一个哑巴,也只有这样,当年是你救了亦舟哥的事,才不会泄露出去!” “我才可以这么顺理成章的留在他身边,得到他一切的宠爱……” 苏苒初愤然的美眸狠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皮肉之中,别开脸,站起了身。 她刚要走,江梓彤却快步的拉住了她,略微用力的往后一带,直接让她也站在了围栏旁边。 “看看亦舟哥,多么优秀的男人,我都爱死他了!” “你知不知道他在床上,有多宠我?” 她……想起前一夜的那一刻,她想她知道! 说话间,江梓彤抓着苏苒初的手腕力道加大!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苏苒初情不自禁的推拒。 但江梓彤没有放手,反而更大气力的攥着她的细腕,生生扣动着她的脉搏,仿佛要扼杀殆尽。 发狠的杏眸浮现杀气腾腾,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但就因为你,我和亦舟哥就要偷偷摸摸的,在人前都不能光明正大,苏苒初,你这个死哑巴!怎么不和你妈妈当年一样去死呢!!!” 苏苒初眼瞳紧缩,她早就怀疑当年母亲去世有蹊跷,奈何当初继父拦阻,不让她彻查。 现在,江梓彤的话语中,也略微透漏着一星半点就更有嫌疑了! “反正你也说不出话,亦舟哥也不会让你怀孕生孩子的,你这样的女人,连路边一直野狗都不如,还活着干什么?” 江梓彤冷哼着,借着略微的酒劲,话锋一转,妖娆的红唇微启,又道了句,“让我来做回好人,帮帮你吧!” 第六章 她是为了他,才变成这样的…… 猝不及防之下,她已经被江梓彤大力的推了下去! 苏苒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身体已经像围栏下面坠落。 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苏苒初立刻双瞳放大,想要着寻求任何自救的机会,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二楼的小平台,正好对着下面宴会大厅。 从这里坠落,如果运气好,也就是身体骨折,但运气不佳的话,也可能…… 身体在半空中持续,耳畔又风划过,苏苒初可以清楚的看见,身体的正下方,正好是地面! 她本就是个哑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早已破损的声带,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将人推出去之后,江梓彤立马后退了几步,冷蔑的唇角泛起了阴冷的弧度,这场宴会,给这个哑巴一个表现的舞台,也不枉他们姐妹一场,不是吗? 惬意的冷笑了下,江梓彤转身下楼,但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楼下一阵嘈杂,甚至还有人惊呼,‘谢天谢地,有惊无险!’ 江梓彤一怔,怎么回事? 加快脚步来到了楼下,一群人簇拥着什么,她慌忙的挤入人群,却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苏苒初从二楼坠下,被人无疑看到,二楼到一楼,位置也不算很高。 惊呼声,惊扰了廖亦舟的思绪。 他抬眸的瞬间,也大步流星的冲了过去,几乎精准的将坠落而下的苏苒初接住,伴随着两人身体旋转,唯美的画面,在众人眼中定格。 有惊无险,也因此而来。 江梓彤错愕的愣了愣,巨大的愤懑,在心底凝聚,可恶的苏苒初,还真是命大! 弄巧成拙了! 廖亦舟抱着怀中的女人,俊逸的脸上,略微浮现了一丝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神色。 刚才的画面,从天而降的女人,仿佛……在什么地方,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他努力挖掘,可思绪就像混凝土,任凭他怎样用力都难以撅动,泛起的阵阵头痛,更是难忍的钻心。 而脑海中,另一慕却在眼前浮现。 很模糊,好像也有个女人,为了他一跃而下,纵身坠入了池中,泛起的水花不断,浪花四起,嘴里还大喊着,‘快走,亦舟哥哥……’ “亦舟哥?” 耳畔传来娇柔的女声,惊扰了廖亦舟的思绪。 忽然回过神的男人,撇了眼怀中抱着的女人,想都没想,直接松开了手。 苏苒初还没有准备好,身体就失去了重量支撑,猛然双脚落地,高跟鞋崴了下脚,她疼的不禁皱眉。 再抬首时,高大的男人早已拂身离去,只剩下挺拔的背影。 四周的人还在议论着,各种目光驻足瞧看,就连白凤玲都觉得廖亦舟的举动有些反常,这种机会,不正是一个秀恩爱的好机会吗? 一向懂得进退,把握尺寸有度的廖亦舟,又怎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唯有江梓彤,小步紧跟着,朝着男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白凤玲将苏苒初叫到了角落,压低声训斥道,“你啊,不会说话也不会办事儿吗?这种场合,就不该来丢人现眼!” “既然来了,你就老实呆着,怎么还要坠楼吗?要寻死的话,就给我死远点!别在这种时候,给我们廖家添堵!” 白凤玲厌烦的狠瞪了她一眼,看着苏苒初默默的点头认错,仍旧气不顺的离开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脑中回想着江梓彤讽刺的那句‘做个哑巴还真是好啊!’ 细细想来,果然如此。 因为她是个哑巴,纵使心中有太多的秘密,也无法道出口。 就连像刚才那样,为自己辩驳一句的能力都没有。 但最关键的是,她并不是天生就是个哑巴啊! 她是为了他,才变成这样的…… 酒店顶层天台。 廖亦舟斜身依着围栏,一只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另只手上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额前的碎发自然的垂着,显得更加清隽有型。 江梓彤走到了他近前,明媚的容颜上扬起了柔和的笑容,嗓音娇嗲的凑了过去,“亦舟哥,你怎么了?” “没事!” 他淡淡的,刚毅的轮廓,透着一股子复杂的难耐。 江梓彤撒娇的摇晃着他的手臂,“告诉我嘛!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嘛?” 男人低下头,注视着依偎在怀中的小女人,眸低闪过一丝的狐疑。 一种莫名的感觉,总在心底七上八下。 好像这种感觉,维持了也有十几年之久,难以抹去。 他将香烟叼在唇边,视线转向了远处的高楼夜景,睿眸微眯,“彤彤啊,你说,我是不是曾经遗忘过些什么?” 话落,江梓彤眸色诧然一凛,忙问,“怎么这么说呢?” “就是忽然觉得好像……” 廖亦舟话只说了一半,因为这种感觉,他自己都很难形容。 江梓彤眸光闪了闪,略显心虚的嗓音都有些不稳,“那个,会不会是错觉呢?亦舟哥,还是别想了,想多了,你头又该疼了!” 担心他多想,江梓彤直接调皮的伸出了手,轻轻的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别想了,好不好嘛,亦舟哥!” 注视着面前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廖亦舟也只有扯唇一笑,扔掉了手上的香烟,轻揉着江梓彤的小脑袋,轻声说,“好,不想了,我们回去吧!” “嗯!亦舟哥送我吗?”她仰着头问,可爱的样子十分俏皮。 宴会已经进了尾声,不少宾客接连退场,苏苒初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酒店门口,她走出来的时候,沈毅的车子刚好停在这里,苏苒初一眼就通过后车窗看到坐在上面的男人,还有他肩膀上依偎着的江梓彤。 车子没有马上驶离,廖亦舟和沈毅说了句什么,然后,沈毅滑下了车窗,一脸抱歉的看着苏苒初。 抿了抿唇,沈毅才说,“那个,少夫人,廖总说让您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苏苒初不禁发自内心的冷笑出声。 廖亦舟,够狠,够绝情! 第七章 你老公的风流韵事 夜深人静的道路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偏偏计程车少的可怜,极少驶来的,还都是满载了客人的,苏苒初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崴伤的脚踝,已经有些肿了。 高跟鞋太别扭,脱下来揉了揉脚,在一瘸一拐的继续前行,希望在下个路口,可以顺利的打到车。 走着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汽车急刹车的声音。 响声刺耳,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像让苏苒初不注意都不行。 她脚步停下,转过身,被车子强烈的远光灯照的睁不开眼,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样的强光,就看到一道逆光的身影,朝着自己大步而来。 还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一件男士西装便从天而降,直接罩在了她的身上。 苏苒初一怔,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竟然是廖哲成! 廖亦舟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是廖家的私生子,所以从小寄人篱下,一直在国外长大,这几年才回过发展的。 和廖亦舟不同,他的气质是温润的,优雅的。 高大的男人阴影笼罩着她的弱小,柔和的笑着,“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话时,男人便侧过身,示意请她上车。 但苏苒初,一步未动。 廖哲成和廖亦舟兄弟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而且两家公司还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这个时候,她如果在和廖哲成走动,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心里的疑惑刚刚诞生,却被男人看穿了。 廖哲成忽然抬手端起了苏苒初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不让她挣扎,静默的端详了一会儿,才冷不丁的道了句,“你害怕廖亦舟见了会吃醋?” 苏苒初轻微的眉心微蹙了下,美眸微敛。 男人放开了她,却说,“他公然在你面前和别的女人亲密无间,有考虑过你是否会吃醋吗?” 她微怔了下,随之就摇了摇头。 那是不同的。 他一直认为当年那件事过后,是江梓彤救了他,救命之恩,外加青梅竹马,两种感情交织,注定了廖亦舟和江梓彤之间,难舍难分,藕断丝连。 “苒初,你还真是个好女人,但一味的体谅并不是维系感情最好的办法!” 廖哲成拉起了她的手,不顾苏苒初的挣扎,直接拖拽着她上了车,然后俯下身,主动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看着男人有些亲密的举动,苏苒初尴尬的屏息凝神,一时间,感觉浑身的每个毛孔都透着不自然。 廖哲成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发动车子朝着廖宅的方向行驶。 车内的气氛略显尴尬了些,廖哲成随手放了一首舒缓的英文歌曲,曲风悠扬,女声沙哑空灵的嗓音,仿佛带人灵魂穿梭去另一个时空。 “想不想知道你老公在外面的风流韵事?” 他声音淡淡的,仿佛在议论着明天的天气一样,那样的轻松。 但苏苒初并不轻松,她只是略显疑惑的眉心蹙了下。 “我猜你也并不想知道!”他几乎自问自答,但帅气的俊脸上,一丝揶揄的笑容也在唇边持续。 他侧颜过来,看着身侧的女子,娇柔的容颜,白皙姽婳的脸颊,虽不能说是绝世佳人,但也是倾国倾城了。 只可惜,这样娇柔的美人,却被上天夺走了嗓音。 “苏苒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说不出话来的?”廖哲成似有似无的问了句。 她目光略微一顿,美眸泛起了些许的复杂。 男人浅然勾唇,“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大概时间,所以,你这个女人身上,还真是满含着各种秘密啊!” 苏苒初蓦然微怔,接着,下意识的心下悚然一惊。 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车子在廖宅门口停下,苏苒初将男人的西装外套留在了车上,推门下车。 廖哲成却追了下来,长腿大步,来到了女人近前,抬手在她头顶一揉,轻声说,“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他不帮你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苏苒初惊诧的目光注视着男人,微微摇头,然后礼貌的颔首行礼,表达谢意,转身跨进了别墅。 倏然,身后一道气力袭来,抓着她纤细的手臂,直接将女人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廖哲成紧紧的抱着她,丝毫不给苏苒初挣扎和抵触的时间,那么霸道的抱着她,不管不顾。 待她反应过来,也无需挣脱,男人已经放开了她。 “抱歉,失态了!我只是想说,只要你有需要,我可以随叫随到!” 苏苒初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躲避是最好的! 转身快步离开,殊不知,廖哲成抬起了眼眸,注意到别墅二楼的房间窗户里,站着的高大身影,隐隐的勾了下唇。 廖亦舟抱着儿子,静默的站在那里。 眼前一遍遍的浮现着男女紧紧相拥的一幕,挥之不去。 廖政趴在他怀中,不知怎么的,哇的一下大哭出来了。 刚走到庭院里的苏苒初,听到孩子的哭声,慌乱的抬起头,黑暗吞噬着的别墅,却什么都找寻不见。 她只有加快了脚步,跑进了别墅。 一路上楼,看到保姆抱着哭啼不已的廖政,就说,“少夫人,您怎么才回来啊!小少爷一直不肯睡觉,就等着您呢!” 苏苒初急忙扔下了手包,顾不上换衣服,就从保姆手中将孩子接了过来。 轻轻的安抚着孩子的小脸颊,抚着他的小手,慢慢的,廖政不怎么哭了,孩子也确实困了,没一会儿就睡下了。 苏苒初将他轻轻的放在婴儿床里,检查了下尿不湿,盖好了薄被,这才轻手轻脚的从儿童房里出来。 再回到客房时,已然是一片漆黑,她没有开灯,只是径直进了浴室。 洗去了一身的尘埃,又舒缓的泡了个澡,等再出来时,裹着睡袍的她,轻车熟路的在黑暗中前行,走向了大床。 当她手摸到了被子一角时,暗处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天旋地转间,苏苒初就被人扯到了床上,力道极大地压住了她的身体,熟悉的气息接踵而来。 “谁让你这么晚回来的?” 第八章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吗? 低醇的男声在头顶响起,苏苒初一怔,纤细的手指蓦地攥紧。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宽松的浴袍领口探了进去,感觉到女人身体略微的轻颤,薄唇轻轻勾起,冷然的眸光,阴鸷的犹如夜空下的猎豹,扫视着苏苒初巴掌大的小脸。 “谁让你今天去宴会的?” 明知道得不到回答,但廖亦舟还是无聊的多问了句。 伴随着男人手上气力的加大,苏苒初疼的眉心紧蹙,下意识的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无奈小手被他捉住,另一只也不例外,她的反抗,历来对他的掠夺毫无用处。 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倏然,她的唇瓣就被男人狠狠的噙住。 “有人送你回来的?” 磁性的嗓音,带着魅惑的味道,却字字寒冷如霜,阴寒彻骨。 苏苒初的美眸睁大,黑暗里虽然看不清楚男人此刻的表情,但她猜也能猜到,他的俊脸该有多阴沉骇人! “什么时候开始你和廖哲成走的这么近了?”廖亦舟低哑的话语,满含薄怒的烈焰。 他知道了! 苏苒初很清楚,他这么生气,和爱情毫无关系,完全是因为占有欲。 他的力道很大,直到感觉到口中的血腥弥漫,咸咸的,还有身下之人疼的颤抖柔躯,廖亦舟的动作才忽然停了下来。 放开了她,并豁地起身离去。 苏苒初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她抬手抚着红肿的唇瓣,蜷着身体往角落挪了挪,下一秒,房间灯全部亮起,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的她眼眸有些承受不住。 廖亦舟松了松领带,径自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捞过桌上的一瓶威士忌,启开后在酒杯中倒入了琥珀色的液体,端起酒杯,冷冽的眸光,狠鸷的睨向了床上的女人。 沉默,如死一般的沉默。 而苏苒初的内心,却早已波澜成河,翻江倒海的掀起滔天巨浪。 她的目光柔弱,莞波如水。 廖亦舟却眉目紧皱,好看的俊颜泛起一阵厌烦的蕴怒,摸出烟盒,随意的掏出一支烟,塞进了唇上,点燃的刹那,一句话也从口中道出,“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吗?” 苏苒初含雾的眼波,衍生出愕然的疑惑。 男人也在一口烟圈喷薄而出后,回答了她,“并不是因为你是个哑巴,而是因为你这个人!” 她诧然一惊,自己这个人?又为什么? “你生理上残缺也就罢了,但不能连心也跟着残缺吧!”廖亦舟语速极快,阴冷的嗓音,像射出的寒箭,一字一句间,淬了毒液狠戳着苏苒初的心。 男人叼着香烟起身,长腿大步的来到床边,俯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指头深深掐进她细嫩的皮肤里,将她整个人都向自己的方向提拽了一些。 “当初,如果不是你耍把戏,我娶的人会是你吗?” 言犹在耳,淡淡的,却震痛了苏苒初的耳膜。 当初…… 是啊,在婚姻这件事上,苏苒初使了手段,也用了一点伎俩。 “就因为你是个哑巴,从小到大,梓彤已经把一切都让给你了,你还想要怎样?好不容易我和梓彤就要结婚了,你却从中作梗,趁乱爬上我的床,弄什么假怀孕的戏码,逼着我娶了你……” 男人发狠的咬牙,接着,忽然收力将她向旁一甩,力道大的将苏苒初差点摔下床去。 廖亦舟发泄般的狠抽了口烟,一股巨大的烦闷涌上心头,最让他来气的,明知道是因为如此,但他还一次又一次,鬼使神差疯了般的要着她,就像……痴迷上了一样! 真他妈该死! 苏苒初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坐直了身体,无言的看着身侧的男人,痛苦的双手紧握的发颤。 她是个哑巴,但变成这样,又是谁害的? 江梓彤给予了她一切? 拜托,她才是苏氏集团的大小姐,是江梓彤父女夺走了她的一切好不好! 还有,至于这场婚姻。 她早就一无所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他了。 如果连他也被江梓彤夺走,那么,她还剩下什么? 总不能因为她是个哑巴,就活该一切都被人夺走,包括最心爱的人吧! 苏苒初紧紧的盯着男人的背影,心头蓦地传来刀扎般的疼痛,廖亦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明白,当初救你的,是我! 和你青梅竹马的人,也是我啊! 男人的一支烟也抽的差不多了,随手在床头柜上的烟缸里摁灭,转过身,深邃的视线就撞见了女人幽幽的目光。 她的眼睫一栋,晶莹的泪珠便顺着眼角滚落而下,划过了脸庞。 廖亦舟心底的烦躁,也骤然极具燃烧,愈演愈烈。 他看到女人凄然的眸光中满含了悲凉,莫名的就恼羞成怒起来,直接转过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将苏苒初往后一推,直接将她压倒了身下,禁锢着她的双臂,疯狂的两人,抵死纠缠。 她越是反抗,他下手就越狠,她越是挣扎,他桎梏的也更加厉害。 不顾一切的,力道极大,不知道是在和谁较劲,就连廖亦舟自己都弄不懂,明明厌烦她,讨厌她,更恨她,却又为什么还要……强迫着去要她! 但是,当他和她的身体交融,那种拔冗漫漶之感,让他体内堆积的怒火,也奇迹般的瞬间消散,只剩下难以抵抗的渴、望,无穷无尽。 他那么的气势汹汹,疯狂的强劲霸道,想要将她彻底撕碎,千刀万剐一般,却在高涨的时候一次次湮没大脑的思绪,让原本凶狠的力道,更加的不受控制。 对于苏苒初来说,这样漫长的,难捱的只有不住的咬着牙齿,努力强撑。 像过了一个世纪般,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她面色苍白的快速从廖亦舟身边撤离,裹着薄毯,蜷着身子缩去了角落,奄奄一息的缓了口气。 和之前不同,这次结束后,廖亦舟并没有像逃避垃圾般的避开她,反而坐在了一侧,拿着烟盒,摸出了支烟。 他星眸低垂,看着床角蜷着的女人,视线一如既往的寒霜遍布,廖亦舟凑身靠向了她。 骨节修长的大手轻抚着女人的脸颊,轻轻的,指腹柔软茕茕。 “很疼吗?” 低冷的嗓音,还带着烟草的气息,是属于他的味道。 苏苒初缓缓的抬起头,在他满含涟漪的眸中溺毙,一时心绪复杂。 却在刹那,男人邪魅的唇角冷扬,语气也带着一如既往的狠决,“疼也要给我忍着,这就是你嫁给我的代价,作为廖太太的责任!” 第九章 你还真是有心机啊! 苏苒初如坠冰窖,脸上的表情惨淡到绝望! 她的责任? 作为廖太太的代价。 所以,他这一次又一次,根本就不是承欢索取,而是为了折磨,为了泄愤,更为了惩罚……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呼吸也一阵急一阵缓,仿佛嘴里的液体都是苦涩的。 苏苒初爱了他十几年,从年少的懵懂,到遭遇陷境,乃至后期他的遗忘,她都从未变过初心。 但到头来,得到的又是什么? 心痛到了极限,麻痹的神经都在叫嚣。 抓着薄毯纤细的手指,越来越紧,苏苒初忍着身上的疼痛,拥着薄毯而起,身体还没有离床,巨大的气力又再度袭了上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廖亦舟挑剔的皱眉,板过她娇柔的身躯,不满的星眸紧缩。 苏苒初一动不动,美眸淡漠的注视着他。 那种眼神,就像在看待一个陌生人。 让廖亦舟心底强压下的怒火,顺势再度挑起,凶暴的扯着她按了下去,“既然这么不满,那再来一次!” 一次又一次,他的体力是极好的。 痛苦在无休止的放大,在她体内逐渐幻灭,蹁跹的思绪,也在禁锢的边际濒临溺亡。 彻夜的折腾,一直持续到黎明左右,外面泛起了鱼肚白,天都亮了,男人才略显疲惫的翻身扯去,甩开了女人,回了主卧。 徒留下的苏苒初一个人,呆漠的躺在床上。 接下来的几天,廖亦舟以工作繁忙为借口,一直没回来,加上被他折腾的太狠,苏苒初几天都没能下床。 廖政小巧的身子,绵软的在她身上蹦来蹦去,白嫩嫩的小脸,扬起可爱的笑容,露出洁白的小米牙,“马马!马马抱……” 望着孩子童稚的笑颜,她心里不管有多少苦痛,似乎一瞬间都融化了。 抱着孩子,轻轻的抚着他的头,苏苒初轻轻的握着他的小手,教他玩如何玩魔方。 这孩子很聪明,刚十六个月,只教了两遍,最简单的魔方,就学会了。 廖政举着自己刚刚拼好的魔方,笑脸洋溢的望着她,“马马,棒不棒?” 苏苒初微微一笑,朝着孩子竖起了拇指。 春末夏初的季节,阳光明媚的午后,苏苒初抱着廖政在别墅后院玩耍。 廖家饲养了两只金毛犬,还是幼犬,长得不是很大,走路蹒跚的小家伙,特别喜欢追着狗狗玩,扔个球球,让狗狗再去叼回来,孩子咯咯的直鼓掌。 不远处的玫瑰园正值盛开的季节,保姆剪一些回去,做房间的点缀。 小家伙也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去,朝着保姆要了一支,然后笑嘻嘻的跑向苏苒初。 她快走了几步,将孩子一把抱了起来。 廖政将手上的鲜花递给她,嘴里含糊的说着,“花花,给漂漂的马马!” 一股暖流,在心底瞬间凝聚。 苏苒初激动的朝着孩子粉嫩的脸颊亲了亲,真是个乖孩子,虽然不是亲生,却胜似己出…… 思绪还未循环,耳畔就传来了一道女人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这难得的好氛围。 “叫谁妈妈呢?廖政?” 苏苒初寻声望去,只见一身妖娆的年轻女子,挎着奢昂的限量款包包,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正缓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触目的瞬间,苏苒初的眸光就沉了。 这个女人是安倩柔。 廖亦舟已故的哥哥廖亦轩的妻子,也是廖政的亲生母亲。 “苏苒初,是你让我儿子管你叫妈妈的?”安倩柔来到近处,质问的话语也接踵而至。 苏苒初微怔,急忙摇摇头。 廖政两个月左右时,她就嫁进了廖家,开始每天陪伴在孩子左右,不知不觉的,孩子会说话了,就习惯性的叫她一句‘妈妈’虽然想否认,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解释。 安倩柔一脸的凌冽,却在触及儿子的瞬间消失无踪,急忙拍了怕手,“来,政政,我是妈妈,亲妈妈!” 她特意加重了‘亲妈妈’三个字,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显然。 苏苒初也配合的将孩子递送给她,但廖政极其惧生,排斥的小手扑腾,不慎,直接拍打到了安倩柔的脸上,看到对方阴沉下来的脸色,苏苒初急忙将孩子交给了赶过来的保姆照顾。 随后,自己摇摇头,替孩子表示歉意。 这样的礼数,却在安倩柔眼里,犹为刺眼,直接冷道,“你装什么好人?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没少教我儿子啊!现在,连亲生母亲都开始排斥了?” 安倩柔满腹的怒火,瞬间都发在了她身上,“行啊,你个哑巴,想不到心机还挺多的!” “先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迷惑了亦舟,爬上他的床,假怀孕嫁进了廖家,现在又开始处心积虑的离间我们母子,是不是下一步,就要铲除异己,独揽大权了?” 听着对方的扭曲和歪理,苏苒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的,一动不动。 她清淡的美眸注视着对方,逐渐眯了眯,表达出心里的些许情绪。 “你这个女人,真阴险狡诈!难怪你妈妈当年会早死了,不然活着,看到你这么歹毒,也会被你活活气死的!” 安倩柔不管不顾,道出的话语丝毫没有轻重。 也不管苏苒初脸上的落寞,冷然的训斥了几句,便从她身旁错身离开。 苏苒初一个人在楼下站了很久。 有的时候,她真恨自己是个哑巴,在有人污蔑自己母亲时,竟连一句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所有的苦和痛,都要咬碎了牙,一个人独自扛着! 再上楼的时候,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她的心骤然一紧,加快了脚步冲上楼。 儿童房里,就正好看到安倩柔扬手扇了廖政一巴掌! 第十章 毕竟不是你亲生的! “你这个孩子,怎么还学会咬人了?真是个跟个哑巴,好事儿不学学,竟学一些旁门左道的!” 安倩柔捂着被孩子咬疼了的手指,气咻咻的脸色不太好看,仰起头,却看到了正好跑过来的苏苒初。 她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急忙冲进来,抱住了廖政。 大人的巴掌,下手又没有轻重。 打在十六个月的孩子身上,该有多疼啊! 廖政哇哇大哭,趴在苏苒初的怀里,哭得很厉害。 偏偏这个时候,几天没有归过家的廖亦舟,在楼下推了门。 廖亦舟刚进门,就听到楼上传来孩子的哭声,当即浓眉狠皱,朝着楼上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看着满身戾气的男人,加上刚刚安倩柔的突然到访,俨然一场山雨欲来之感,保姆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尽可能的退避三舍。 而楼上,廖政因为被打,稚嫩的脸庞,瞬间红肿了好大一块,疼的哇哇大哭。 苏苒初只能不断抱着,哄着,尽力的安抚着孩子。 安倩柔鄙夷的看着这一幕,不屑的唇角轻哼,却耳朵极尖的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刹那间,她一个健步,猝不及防的从苏苒初的怀中将孩子抢了过来,慌忙的动作极大,一把就将苏苒初推在了地上。 跌倒时,正好压到了地上散落的玩具,尖锐的物体,咯的身体生疼! 苏苒初眉心轻蹙,强忍着剧痛,挣扎着要起身,却抬眸的瞬间,看到了迎面走进来的一双锃亮男士皮鞋。 男人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看到安倩柔时不禁微微一怔,接着,不等询问,对方已经开启了恶人先告状模式—— “亦舟,你回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个女人平日里都是怎么对待我儿子的!你看看苏苒初把孩子打的!” 话落,安倩柔就用手指着孩子红肿的脸颊,佯装出心疼的样子,悲切的模样,幽怨的目光,还真是一副楚楚可怜。 苏苒初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于安倩柔的栽赃,她更在乎孩子的疼痛和啼哭。 廖亦舟从安倩柔怀中将孩子接了过来,看着廖政脸上的红肿,浓眉紧皱,不悦的薄唇也紧抿了起来。 廖政哭得很厉害,趴在他怀里,怎么哄都止不住,小手不停的捂着被打的脸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苒初心疼的要死,着急的想要将孩子抱过来,但男人周身倾泻的狠戾,让她又不敢上前。 安倩柔在旁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拱火,“政政,别哭了,都怪妈妈不好,妈妈当初就不该为了工作,把你寄养在叔叔和婶婶家里的!” 廖亦舟看了眼她,淡道了句,“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当初他主动抚养廖政,也是有很多原因的。 更多的,还是哥哥的突然离世。 安倩柔却满脸悲伤的泪如雨下,“都是我的错,政政还是个孩子,咬人也是在所难免的,苒初,你怎么能动手打孩子呢?” “虽说不是你亲生的,但你怎么也算他亲小婶啊,这么狠的手,你也下得去……” 安倩柔哭得动容,泪水滑落,娇柔的样子,让人大有一番想要怜香惜玉之势。 但苏苒初不在乎她怎样诋毁,廖政才是最重要的,她一直盯着孩子,无意中注意到了什么,倏然,心头一紧! 她快步上前,抓着廖亦舟的手,指向了孩子的耳朵。 点点的血迹,顺着耳蜗流淌蜿蜒,虽然出血量不大,但这么小的孩子,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 廖亦舟的瞳孔急速缩了缩,蓦地怔了下。 “哎呀!政政……”安倩柔慌乱的惊呼。 男人直接抱着孩子,转身快步下楼。 车子一路越过无数个红绿灯,向着市中心医院的方向疾驰。 安倩柔望向后视镜里默不作声的廖亦舟,再低头看看怀中仍旧大哭不已的廖政,心乱如麻。 如果让他知道是自己错手打了孩子,那岂还得了? 所幸苏苒初是个哑巴,当时又没旁人在场! 这么想来,她这个哑巴,还真是帮了她不少忙呢! 十六个月大的孩子,身体幼小,经不起大人的气力,所幸送来的及时,左耳有轻微穿孔迹象,需要仔细观察和治疗即可。 廖亦舟听完医生说的这句话,恍然中才松下这从刚刚就一直卡着的那口气。 但医生又抛出了重磅炸弹,“因为孩子很小,治疗能否起到彻底的作用,还不确定,有可能因为这一次,造成一定的听力损伤。” 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但廖亦舟听完了,没有全懂,甚至反问了句,“你说什么?” “以后有可能造成听力损伤。”医生再次说。 男人眉心顺势紧蹙,漆黑如墨的眼眸,沉了下去。 安倩柔哭泣的更甚,悲切的抬手不断抹泪,“我的政政啊,这可怎么办?如果以后出了问题,怎么得了?” 来不及安抚她,廖亦舟的视线余光,注意到了不远处一身风尘仆仆赶来的苏苒初。 她几乎是打车过来的,来不及做电梯,直接爬了十层楼梯,来到这里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但来不及休息,她看着这边的廖亦舟,快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廖政是她一手看大的,孩子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心疼! 只可惜,这份心疼,却没人理会。 迎接她的,是安倩柔忽然劈头盖脸的一巴掌。 清脆的掌声,在空寂的走廊里回荡,响声极大。 安倩柔也是下了十足的气力,打完了,苏苒初侧过脸去,嘴角裂开,鲜血挂在了唇边。 “如果我儿子出了任何事,苏苒初,我和你没完!”安倩柔咬牙切齿,发狠的模样,仿佛忘了廖政的伤到底是谁弄得。 很凑巧的,白凤玲也及时的赶来了这边。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在秘书的陪同下,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我孙子怎么样了?” 看着走来的母亲,廖亦舟眉头拧了起来,淡漠的问了句,“妈,您怎么来了?” 白凤玲只说,“我听说倩柔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快说,我孙子到底怎么样了?” 安倩柔急忙殷勤的挽住了婆婆的手臂,将医生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达了一遍,同时,也不忘了抹黑和栽赃苏苒初,添枝加叶的,渲染的好像真事一般。 白凤玲听完,当即震怒! 她转身看着苏苒初,二话不说,扬手就要扇她。 苏苒初看到了朝着自己挥来的巴掌,却没心思躲。 廖政伤成了那样,一定很疼吧! 如果她当时再细心一点,不让孩子和安倩柔单独接触话,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她挺直了脊背,安静的站在那里,迎接着婆婆愤怒的巴掌。 身侧的长臂却倏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伴随着男人略微气力,将她直接拉拽到了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