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巫蛊 “这个是不是你做的，上面的字迹是不是你写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怒气冲冲。 啪，一个白色的东西打到了严卿卿得脸上，随即掉在了地上。 颜慕离脸上一痛，定眼一看是原本从她哪里搜出的那个白色人偶，上面的针扎的她脸刺痛，带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上面密布着紫黑色的疤痕，狰狞恐怖，活像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只剩一双眼睛，还能看出灵动美丽。不过这些都现在都不重要了。 严卿卿拿起地上的布偶，看见上面娟秀的字体写着两行小字，是两个生日时辰，一个是当今皇上的，一个是当今皇后的。 “妹妹好糊涂呀！妹妹推本宫致使本宫滑胎，皇上因为妹妹做错了事，才把妹妹送到冷宫闭门思过的，等过段时间气消了，就会放妹妹出来的，妹妹怎会生出此心。”皇后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臣妾没有，姐姐你相信我，我没有，我…”严卿卿脸色惊恐。 “妹妹呀！你我一同长大，你的字迹姐姐还能不知道么！这个东西是在冷宫里你住的地方搜出来的，谁会到冷宫去陷害你，更何况，还有冷宫管事的嬷嬷亲眼看见你行这巫蛊之术。”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亲眼看见严妃娘娘在屋里行巫蛊之术！”跪在地下的嬷嬷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姐姐也很想相信你，可是人证物证俱全，姐姐也没有办法帮你了。”皇后依旧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为何要陷害我？”严卿卿指着嬷嬷的手指微微发抖。 “姐姐，你我自小一同长大，你不了解我的性子么？” “皇上，臣妾服侍你这么多年，你不了解臣妾的性子么？臣妾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想到朕身边竟然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朕就觉得恶心，你的心和你的脸一样的丑陋。”皇上一脸的鄙夷，甚至都不愿意直视严卿卿。 严卿卿问听此言，不自觉的用手摸摸了她那张狰狞恐怖，满是疤痕的脸，喃喃的说：“臣妾曾经也是貌美如花，名动一时的美人。”想起那场让她毁容的大火，严卿卿心有余悸，手指微微颤抖。 “是你自己作恶多端，不知惜福，老天才收回了那样一张绝美的容颜。”皇上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朕有多少爱妃遭到你这毒妇的算计！” “皇上，臣妾…”严卿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后打断了。 “皇上明日还要上早朝，今日不如就审到这里吧，看样子妹妹也不会说什么了。” “不必在审了，这个贱人如此刁蛮，想来在审也不会承认，剩下的，朕就全权交给皇后处置了，别让她看见明天的太阳！”皇上一拂袖，转身离去了。 “皇上起驾~”安善伦唱到。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起身。 “臣妾冤枉啊！皇上…”严卿卿想拉住皇上的衣角，却被皇上大力甩开，一个不稳摔倒了，身体多处顿时被地上的碎片扎出了血。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冤枉！皇上……”严卿卿努力的喊着，皇上却丝毫没有停住脚步，越走越远。 第二章 姐妹情深 “你们都下去吧”皇后挥挥手，一众人等退下，只留几个心腹在旁听用。 “好妹妹，皇上心意已决，你就别白浪费力气了！”说着，皇后扶起了严卿卿。 严卿卿不死心抓着皇后不放：“姐姐，姐姐，你帮帮我，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求你帮帮我。” “皇上已经下令了，本宫也没有办法呀！”皇后做到了正坐上面，弹了弹被严卿卿弄皱的衣服，头也不抬的说。 “姐姐你…”严卿卿欲言又止 “我，我怎么了？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皇后一脸的奸诈：“我早就想你死了，等到今天，算你命大了！” 严卿卿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姐姐。 “你我虽非一母所生，可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姐妹还好，你怎么会”严卿卿大惑不解。 “怎么会！”皇后陡然增大了声音：“凭什么你一个庶出的女儿，在家中和我平起平坐？凭什么父亲的宠爱全给了你和你那个病恹恹的妹妹？”皇后走下宝座，来到严卿卿面前。 “你抢走了父亲的爱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抢走了我丈夫的爱，凭什么？”皇后越说越激动：“就凭你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你就到处扮可怜，装无辜？” “我没有，姐姐，我没有，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严卿卿一脸的委屈 “行了，别在我面前在装了，我看够了！”“你没有，你会嫁给皇上？你没有，你进府就是专房之宠？你没有你一怀孕我的孩子就没了？，还不是你抢走了我的丈夫，你的孩子克死了我的孩子！” “你是个灾星，到哪里都一样，那么让人讨厌！” “姐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孩子没了我也很伤心，可是也不是我的错啊，更何况我也失去了孩子。” “我的孩子被你的孩子克死了，我当然不能让你的孩子生下来，当然要拿你的孩子给我的孩子做祭！”皇后的眼睛里尽是疯狂之色。 “严紫沁，你” “我的儿子，是皇上的嫡长子，就是太子！你的孩子算什么东西，没出生就死了算便宜他了。” “我让人放火，居然没烧死你，只是毁了你的容，你虽然失宠，可是相应的位分地位却还在！” “我假装怀孕被你推倒流产，可皇上还是顾着父亲的面子只是把你打进了冷宫。害我又废了一番功夫。” “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要死了，你不死，我寝食难安。”严紫沁扭曲的笑着。 “严紫沁，我要杀了你！”严卿卿想要爬起来，却被赶上了的宫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脸上被地上的碎片扎出了道道血痕。 “杀了我！你凭什么！”严紫沁一脸的嘲笑 “你就不怕你做的这些事情皇上知道么？”严卿卿费力的抬起头，看着严紫沁。 严紫沁蹲下来，看着地上的严卿卿：“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你么？你以为你在皇上心里还有地位么？皇上就算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也不会动我，我是后周的皇后，父亲是当朝一品，皇上顾忌严家的势力是不会动我的。” “更何况，这里的一切是不会传出去的，我只是帮皇上处理了毒害皇上、大逆不道的罪妇，为此，我亲手解决了我的妹妹，皇上只会为我大义灭亲而嘉奖我，父亲那头也说不出什么。” 第三章 惨死 “严紫沁，我要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严卿卿在地下不停的挣扎。 “哈哈哈，真是好笑，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你娘早就来找我娘报仇了，怎么还能容你叫害死她的人这么多年母亲！”严紫沁大笑 “你说什么？”严卿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就让你死的明白，是我娘收买了稳婆，让她在接生的时候弄死你娘的。” 严紫沁脸色阴毒：“可惜那个产婆没用，只弄死了你娘，却留下了你妹妹，自己逃的到是挺快的，害的我多费了一翻功夫才除掉你那个病恹恹的妹妹。” 严卿卿闻听此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脱了紧抓着她的两个宫人，扑向严紫沁，狠狠的掐住了严紫沁的脖子，一瞬间，严紫沁就被掐的说不出话来。 随后赶到的宫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严卿卿拉开，严卿卿在挣扎的过程中头发也披散了下来。 只见严卿卿头发披散，疤痕密布的脸上血水横流，一双眼睛竟也成了血红色的，活像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众人见状，都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严紫沁，我诅咒你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严卿卿一字一顿的说 “来人！快来人！给哀家拔了这个毒妇的舌头。”严紫沁有些害怕，慌乱的说。 “是。”两个年长的嬷嬷走了过来，严卿卿被死死的按着，动弹不得，只能活活的被他们割去了舌头。 严卿卿口不能严，只是死死的盯着严紫沁。 妹妹，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眼瞎，居然和杀害你的凶手推心置腹，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是我傻，居然不疑你死因有异，还和杀害你的凶手姐妹相称。 我要好好记住你这张脸，就算死也要化成厉鬼找你复仇。 娘是我对不起你，居然叫了杀害你的凶手这么多年的母亲。皇上，你居然仅仅只是因为我毁容了，就不在宠幸与我，甚至都不愿意去相信我，这些年的岁月，终究是错付了。 严卿卿虽然是皇上一时兴起，留恋她的美色才娶回来的，可是严卿卿是真心爱着皇上的，眼见皇上如此待她，怎能不伤心。 “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看着我！快把她的眼睛给我剜掉。”严紫沁又惊恐又愤怒。 严卿卿眼不能视，口不能言，只剩耳朵还能听，她听见严紫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妹妹，你也别怨我，既生瑜何生亮，你不死，我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啊！” “我在也不想一个人从天黑等到天亮了，所有和我争夺宠爱的人，都要死！都要死！” 严卿卿没有顾及严紫沁在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老天爷，求求你，我化成厉鬼也要报仇！” 咔嚓一声巨响，一道亮光撕开夜空瞬间照的大地雪白一片，复又很快暗下了去。轰隆隆一声接着一声，九华宫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众宫人见状都哆嗦了一下，心里害怕起来，严紫沁心慌不已，对着宫人说：“快快快，给我处理掉她，皇上说了不能留她到明天。” “奴婢遵命”这是严卿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四章 十年前 一桶冷水兜头浇下，严卿卿只觉得一个激灵，忍不住动了动身体，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去看看醒了没，没醒在泼一桶水，醒了醒了。 累，身心俱疲，痛，全身每个地方都痛，颜慕离只觉得浑身上下又累又痛，根本不想醒来，只想昏沉沉的睡下去，可是耳边的声音吵的很。 严卿卿费劲的睁开千斤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妇人狰狞的面孔：“醒了吗！醒了就别装了，我们继续吧！”老妇人晃动手里的针说道。 颜慕离眼神迷离，看向四周，四周昏暗看不到边，只有桌子上的烛火映出昏黄的光亮。 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妇人，四十左右岁，一身嬷嬷的打扮，大饼脸上五官小而聚集，眼睛不停闪着精光，神情很是不耐烦。 她对面站着一个妇人一身嬷嬷的打扮，满脸沟壑、身体佝偻、眼睛透露着凶狠的目光，左手拿着个布包，布包上面插满了针，右手拿着几根针，在她的眼前晃动，站在昏暗的烛光里，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 旁边还有一个妇人同样一身嬷嬷的打扮，昏暗的烛光中看不清长相，只见身材粗壮，膀大腰圆，手里正提着一个空桶。 三个人全都望着她。这里是地狱么？为什么这里的一切似曾相识？ “啊~”手里拿针的妇人见颜慕离半天不说话，只是一直在打量她们，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针狠狠的扎在了颜慕离已经千疮百孔的皮肤上。 颜慕离被扎，瞬间清醒了很多，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她十年前经历过一次，面前的三个人，她在十年前见过一回。十年前，严紫沁的狗不见了，严紫沁带人到处搜查未果，搜查到她房间的时候，没有找到狗，却在被子里面找到了一个用白布做成的小人，上面写着生辰八字并扎满了针。 生辰八字是老太君的，老太君得知当场大怒，命人带走颜慕离好好调查此事，陆梦舒从中作梗，指使自己房中的嬷嬷对颜慕离用针刑。针刑不仅让人疼痛难忍，关键是不会流血，没有伤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伤。 颜慕离上一世本就不善言辞，加上所谓的证据确凿，颜慕离百口莫辩，受了一晚上的针刑，虽然坚持自己并没有做过，可是拿不出证据，受尽了折磨，昏死过去好几次。 严卿卿的贴身丫鬟锦鸢，等了一夜也不见严卿卿回来，多方打听才听说陆梦舒为让严卿卿招供，让自己手下的嬷嬷对严卿卿动用了针刑。 锦鸢情急之下自己跑去老夫人哪里招认，说是自己因为气不过老夫人偏爱其他小姐而冷落了严卿卿，所以才做了那样一个布偶。 老太君气结，命人把锦鸢拖出去乱棍打死，并责怪严卿卿治下不严，才出了这样的事，罚严卿卿禁足一个月，面壁思过。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难道是临死前的幻觉，不对，这样的疼痛绝对不是幻觉，那是什么？ “四小姐您就别嘴硬了，您这都受一夜的刑了，就别硬挺着了，您早招晚招都得招，您早招些，不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您瞧，这外面天都大亮了，您年轻力壮的，熬个一夜两夜的不算什么，我们几个老婆子可跟你熬不起。”手里拿针的老婆子嘴上说话的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严卿卿。 昏暗的灯光掩饰了严卿卿的表情，严卿卿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 现在天亮了，如果这是十年前发生的一切，很快锦鸢就会为救她而被打死了，现在她还没被放出去，说明还来的急，无论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锦鸢，不能让她白白为我受死。 只是，之前是巫蛊，现在又是巫蛊，可见巫蛊害人不浅啊！ 第五章招供了 严卿卿略一沉吟，就知道此乃大夫人陆梦舒搞的鬼，几个下人,没有人授意，不敢私自对府里的小姐动手，但是还是要试探下。 “你们竟敢私自对我用刑，就不怕老太君知道了，要了你们的命吗？”颜慕离目怒而视。 三个嬷嬷愣怔了一下，没想到平日里不善言语的四小姐，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四小姐，你就别在我们面前逞你小姐的威风了！老爷出使大梁失踪已经一年的时间了，外面传什么没有，眼见着是回不来了，家中现在大夫人当家，咱们这些人奉大夫人之命来审问你，有何不可。” “老天君一向看你不顺眼，怎会为了这点小事拂了大夫人的意思！您没了老爷的疼爱，一个庶出的小姐，还不一定比的了受宠的下人。要知道，这落了架的凤凰可不如鸡！” 严卿卿明确的知道了是陆梦舒的诡计，现在唯一能救她和锦鸢的就只有老夫人了。转念又一想，现在和这些下人纠缠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用处。 这些下人都不足为惧，不过是仗着陆梦舒的威势，只要陆梦舒倒了，她们也就完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救锦鸢。 “现在什么时辰了？”严卿卿缓缓的问道。 妇人显然没有想到严卿卿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旋即回答到：“卯时初刻。” 遭了，老太君要起床了，现在锦鸢一定就跪在老太君的寝殿外面，只等老太君一起床就会迫不及待的“认罪”了。严卿卿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能不能救下锦鸢，就看现在了。 “我招供”严卿卿大声的说道。 “四小姐终于想通了，早些招供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坐在椅子上的妇人站了起来“说吧，详详细细的说，我们有都是时间听二小姐慢慢的讲。” “我要现在见老太君，我招供，可是我只在老太君面前说，我要现在马上就见到老太君。如果时间晚了，我什么都不会说，责任你们三个来负！” 三个人都愣住了，一向不善言辞的四小姐，怎么说的这几句话像变了一个人。桌子边上的妇人看着严卿卿，神情阴郁，缓步走到严卿卿面前。 “四小姐有什么话就和我们几个老婆子说吧，老太君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情见你，和我们说，我们去回老太君也是一样的。” “不，除了老太君，我谁也不会说。”严卿卿坚定的摇头。 “四小姐，您就别痴心妄想老太君见到你会心思手软了，你行巫蛊之术，诅咒老太君，老太君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何不早些招了，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妇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们用了一夜的刑，我若招早就招了，我不说，你们在用多少刑我也不会说。”严卿卿倔强的抬起了下巴。 “就算让你见到老太君也没用，还惹的老太君不高兴，何苦来的！”一旁拿着空桶的妇人帮腔道。 “你在这么纠缠下去，一会儿我见到老太君了也不会说什么了，你们掂量好自己能不能负的起这样的责任。”颜慕离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心理急的不行。 “你…你…”拿针的婆子一时气结，说不出话，她们都想不明白平时沉默寡言的四小姐怎么一下子变了一个人。 第六章 噩梦 为首的婆子目光凶狠的盯着严卿卿，似乎想从严卿卿得脸上看出严卿卿心中的打算，半晌， 恶狠狠的对严卿卿说：“可以带你去见老太君，不过你最好别和我们耍什么花样，否则有你好受的！” 严卿卿一一扫过她们的脸，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了声“是”却把三个人都看的毛骨悚然。 出了暗房，外面晴空万里，初升的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预示着今天的好天气。太阳恍的严卿卿睁不开眼睛，她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好天气了，也似乎不久前才见到这样的天气。 严卿卿条件反射的拿手挡在面前，眯眼的瞬间，严卿卿一个恍惚，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灯火通明的宫殿，低沉压抑的空气，压迫的她穿不上来气。 严卿卿恍然间，以为那是个梦，虽然是个噩梦，却已然醒来，眼前的一切又让她觉得，现在才是个梦。 严卿卿定定心神，无论如何，是醒是梦，都不能再一次眼看着锦鸢为救她而死。 一路无话，严卿卿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救锦鸢，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了，身上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严卿卿被带到长寿殿外的时候，听见里面乱哄哄的，锦鸢已经“交代”完了，老太君怒不可遏，正要让人把锦鸢拖下去乱棍打死。 负责进屋禀报的嬷嬷进来，见老太君一脸怒气，什么也不敢说，垂手站在一旁 “什么事情，说！”老太君怒气冲冲的说。 “启禀老太君，负责审理四小姐的嬷嬷带着四小姐来了，嬷嬷说四小姐什么也不肯说，只有见到老太君才肯说”负责进屋禀报的嬷嬷打断了老太君要杀锦鸢的念头。 “她房里的丫头做出了这样的事，她也跑不了干系，还有脸来见我！不见！”老太君满脸的愤怒。 “是。”嬷嬷倒退几步刚要转身退下，却见老太军摆摆手“也罢！让她进来吧，我倒要听听看她有什么好说的！” “是。”嬷嬷倒退几步，转身出去，把严卿卿带了进来。 严卿卿走进来，只见长寿殿的正中间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白发被梳的一丝不苟，上面插了一个镶红宝石的簪子。穿一身墨色的衣服，上面用金线暗暗的绣了花纹。 手里拿着一根龙头拐杖，上面的龙头是纯金打造的，下面的木头是金丝楠木做的，是颜家祖传的东西，颜家很多人都挨过这拐杖的打。 此人正是严家当家祖母，严老太君，老太君长相威严，不怒自威，年纪轻轻便以守寡，一手担起严家的重担，并拉扯大三个孩子，现如今两个女儿已经远嫁，跟着唯一的儿子住。 严老太君年轻时的手腕和心计便以折服颜府上下的奴才，现如今儿子又及其孝顺，所以严老太君在颜家一言九鼎，威信及重。 老太君身后侍立两人，一个是老太君的陪嫁张嬷嬷，张嬷嬷比老太君的年纪还要大上一些，是府里的老嬷嬷了。 张嬷嬷满脸沟壑纵横，头发半白，身材臃肿。 另一人是老太君的心腹，桂姑。 桂姑也是府里年纪比较大的姑姑，对老太君忠心耿耿，为人正直，冷面热心，是老太君的心腹。 桂姑在严府下人中地位比较高，穿戴也自与旁人不同些。椭圆的脸上细长的眼睛总是爱半咪着，微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富态。虽然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可是待人极好，下人们都很喜欢她。 桂姑很是心疼严卿卿和严慕婉小小年纪便没有了生娘，很是心疼，所以私下里，也会不动声色的多照顾她们一些。 在严老太君左侧坐着一个衣着华丽，雍容华贵的女人，是严家二房萧凤珍。萧凤珍是严老太君的远房亲眷，深的老太君的信任，家里有部分权利教给了萧凤珍。 萧凤珍身后站了两个女孩，左边的女子媚眼如丝，粉白黛黑、身量苗条，仪态万千，自带一种媚态。正是严家二小姐严慕盈。 右边一女子和左边女子眉眼相似，更多了些算计之色，此人是萧凤珍的小女儿，严家三小姐严慕雅， 两边站立了一堆的丫鬟嬷嬷，都垂手收声，屋子里人虽然多，却安静的出奇。在地中间跪着瑟瑟发抖的正是锦鸢。 严卿卿环视四周，走到锦鸢的旁边跪了下来，锦鸢一见到严卿卿就抱着严卿卿上下的看：“小姐，您一夜没回来，急死锦鸢了，您没有怎么样吧？” “锦鸢已经交代了，都不关小姐的事，小姐还来做什么！”锦鸢原本圆圆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 严卿卿看见死去十年的锦鸢就活生生的在她面前，一时百感交集，摸了摸锦鸢的头，淡淡的一笑：“我没事。” “老太君，慕离在殿外隐隐听到里面的声音，锦鸢已经招供是她做的了，可是慕离听着，锦鸢这丫头说话不尽不实，她一个人做不来这些，一定还有同伙。 第七章 求见老太君 “老太君可千万不要着急杀了锦鸢因此而让她的同伙逍遥法外。”严卿卿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太君本来以为严卿卿是要为自己的丫头求情的，没想到却说出了这样一翻话，觉得蛮有道理的，不禁点了点头。 严卿卿继续说到，“为了让另外一个人无所遁形，慕离请求公审锦鸢。” “主意不错。”老太君说到。 “为了公允起见，慕离希望老太君能让慕离公审锦鸢这丫头。” “那可不行，谁不知道锦鸢是你的心腹，没准这事就是你指使，锦鸢做的呢，你来审，也太明显的偏私了。”颜慕盈急到。 “正是因为锦鸢是我的贴身丫鬟，却害的我如今不忠不孝，我定要好好问问她是为什么，更何况，公审，大家都在，才显得公允，如果我有一丝一毫的偏私护短，大家立马就会发现。”严卿卿依旧不仅不慢。 严卿卿打定主意要救锦鸢，公审是唯一的方法，她知道锦鸢没有做，所以才强烈要求自己要审理。 “小姐，奴婢没有同伙，也没人指使，小姐你相信我！”锦鸢拉着严卿卿的衣袖不放手，一边流泪一边哀求。 “有没有待会公审就知道了，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萧凤珍一脸不耐烦的说。 严卿卿此刻很想抱着锦鸢，告诉她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一定会帮你的，可是又知道这样做反倒会起了反作用，只得咬牙不去看锦鸢。 “桂姑，通知大家早饭过后来明理堂，公审锦鸢。”老太君的话不容置喙：“先把锦鸢这丫头丢到柴房里，看住了别让她自杀。其他人都留下来一起吃早饭吧！” 所有人集体回答“是”。 锦鸢在哭声中被一个嬷嬷给拖了出去。 众人转出明理堂，来到后院的膳厅。 膳厅是一家人一起吃饭的地方，严家每逢初一十五或者大节庆，都会聚在膳厅一起用饭。 膳厅虽不及明理堂华丽，却也雕梁画栋，一事一物也都用心雕琢，尽显大户人家的气派。 膳厅大门的两边挂着一副对联上联“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下联“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中间的匾额上斗大的字写着膳厅。 众人依次坐定，下人传膳。 …… 常宁堂，全府上下除了老夫人的长寿殿地界最好的所在，屋子冬暖夏凉。 内里雕梁画栋，本就富贵又奢华，大夫人陆梦舒惯喜欢奢华的东西，住进来后又着人着意添置了许多东西，更显的奢华、气派。 没见过皇宫的人如果进到这里来，会觉得皇宫也不过如此。 常宁堂内，陆梦舒坐在镜子前面，晚秋正在给大夫人梳头。晚秋是陆梦舒的陪嫁丫鬟，更是陆梦舒的心腹，陆梦舒做的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有晚秋的参与。 严府里丫鬟的衣服都是统一样式和颜色的，只有地位比较高的下人才会穿的和别人不一样，穿的也比较好一些，桂姑、晚秋等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晚秋挽着下人最常见的螺髻，厚厚的粉也遮盖不住黝黑的脸，下颌骨的腮帮向下垂着，嘴角也向下垂着，又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颜府的下人最怕的就是她。 陆梦舒本就是大家小姐，皮肤保养的极好，又经过晚秋一双巧手精细的上过妆，更显华贵、美艳，一张小巧精致的巴掌脸，白皙没有一点瑕疵，丹凤眼细长。虽然不及年轻的女孩子灵动，可是也充满年轻女子所没有的风韵。 一下人匆匆进来，在大夫人面前低语了几句，然后退到一边，低头垂手立在一侧。 陆梦舒听完下人说的话，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吓的正在给她梳头的晚秋立马松开了手里的头发，复又坐下。 第八章 大夫人 “晚秋，快点给我梳头，马上赶到老夫人哪里去！”陆梦舒急切的说道。 “夫人这是怎么了？”晚秋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一边梳头，一边问道。 “严卿卿那个死丫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哄的老太君同意她公审锦鸢！”陆梦舒咬牙切齿。 “她不是在……怎么，没招供么？”晚秋有些疑惑 “以前小看这小妮子了，平时寡言少语的，没想到还存了这份心眼，我的赶过去阻止老太君。”陆梦舒有些急切。 “夫人多虑了，她平时什么样您还不了解么，就算一时哄住老太君，也是审不出什么的，更何况还有大夫人您在。孙猴子怎么可能翻得出去如来佛的手掌心！”晚秋一边把最后的一缕头发收好，一边说。 “嗯，我量那丫头也翻不出什么花来。”陆梦舒听晚秋这么一说安心不少。 “既然已经梳妆完了，我还是去看看吧！”事情不在陆梦舒的掌控之中，陆梦舒多少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又有下人进来禀报“大夫人，老太君传话过来，说是让众人用过早饭，齐聚明理堂，要公审锦鸢。” “知道了，下去吧！”陆梦舒拜拜手 …… “好香的味道，我是不是来晚了！”膳堂内，众人刚准备用膳，就听见一声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后，陆梦舒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大夫人。”一众下人见到陆梦舒到来，都忙不迭的给陆梦舒请安。 陆梦舒虽然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晚秋还是为她挽了最新样式的发髻，一头的珠翠，尽显严家大夫人的华贵，一身紫色曳地长裙，及衬肤色，裙上的牡丹娇艳欲滴，雍容华贵。 严卿卿一看到陆梦舒，就想起了前世她对自己和妹妹的种种刁难，还有临死前，严紫沁对自己说的话“你娘是我娘收买产婆害死的！” 严卿卿的恨意就仿佛要汹涌而来，仿佛要冲出胸口，严卿卿费劲了力气，才勉强把恨意压了下来，面上波澜不惊。 “不晚不晚，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们刚要用膳，你就来了。” “来人，多添一副碗筷。”老太君笑吟吟的说。 “大姐好灵的鼻子，这膳厅离你的常宁堂那么远，大姐都能被香味吸引过来”萧凤珍无不讽刺的说。 “梦舒见过老太君。”陆梦舒对着老太君福了福身子。 “妹妹说笑了，姐姐本打算用完早饭过来给老太君请安，结果老太君到先想着我了，我就急急的赶过来了，不成想正赶上老太君用膳。”陆梦舒一脸的笑意。 “我这是有口福！”说着坐到了老太君身边。 “妹妹见过姐姐。”萧凤珍满心的不悦，却又不得不给陆梦舒见礼，只得站起身来，对着陆梦舒福了一福。 “慕盈见过母亲。”严慕盈起身，朝着陆梦舒盈盈一拜。 “慕雅见过母亲。”严慕雅也起身，朝着陆梦舒福了福身。 “慕盈出落成大姑娘了，慕雅也越来越标志了，这两个姑娘啊！我真是天天见也见不够，一天一个模样，越来越漂亮了。”陆梦舒违心的称赞着。 “谢母亲的夸奖！”严慕盈、严慕雅同时谢过。 第九章 用膳 “她们两个小孩子，哪能和紫沁比，紫沁才是出落成个大美人了，这上门提亲的不少，家里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萧凤珍笑到。 “紫沁还是个孩子，我还想多留她两年。”陆梦舒回到。 “别光顾这说话了，快吃饭吧！”老太君发话。 见其他人都停住了声音，严卿卿才缓缓站起来“慕离见过母亲！” “呦，慕离也在啊！你看我这光顾着说话，都把你给忘记了，怎么出来了？事情查问清楚了？”陆梦舒装作关心的问道。 “慕离的丫鬟锦鸢，已经承认是她做的了，这还真是……” 老太君斜睨了一眼萧凤珍，萧凤珍把剩下的话咽了肚子里。 饭已上毕，大家用膳。 虽然只是早饭，相比午饭和晚饭简单了许多，也是各色精致的糕点，摆满了一桌。 一顿饭的时间，萧凤珍和她的两个女儿哄的老太君不时的发出笑声，而严卿卿低着头，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替自己和锦鸢洗脱罪名，无心饮食，美味的食物吃到嘴里如同嚼蜡一般，更加无心说话。 “慕离怎的都不说话？”大夫人见严卿卿不说话，只低着头，心中有些不安，出生询问。 “慕离，一个丫鬟，又做了那样的事，直接拖出去打死算了，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去审理。”陆梦舒对着严卿卿说：“你若真舍不得，我在挑好的给你。” “母亲说的哪里的话，锦鸢做出了这样的事，我是又气又怒。慕离在不懂事，也懂得忠孝二字，怎会因为自己舍不得就包庇纵容了去。”严卿卿淡淡的说 “慕离公审锦鸢，一则是避免有人说慕离偏私，落人口实。二则，慕离总觉得此事并非锦鸢一人所为，若真有同伙，一并抓了，免留祸患。公审也是为了让此人无所逃遁。”严卿卿一脸的诚恳。 “慕离只是在想，如何才能让帮凶无所遁形。” “慕离，你没事就好，你房里出了这样事，是母亲不好，母亲管教下人不严，必定严厉处置锦鸢这丫头，你就不用操心了吧！”陆梦舒试图阻止严卿卿公审锦鸢。 “再者，这一公审，必然传的人尽皆知家中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总归对严家颜面有伤。” “母亲说的哪里的话，慕离房中出了这样的事，是慕离管教不严，于母亲无关，母亲不必自责。慕离房中的丫鬟，慕离亲自来管教即可。”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出了，必然会传的尽人皆知。” “草草处理，只会让外人说咱们严府，理不明，法不严，到落人口实，不若公开审理，到让外人觉得咱们严府知礼知法，善待下人。” 严卿卿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陆梦舒还想在说些什么。 “此事就这么定了。”老太君觉得严卿卿说的有理，出言打断了陆梦舒。 陆梦舒只好作罢，只待公审的时候，一旦听出什么话锋，便拿住不放就是。更何况，陆梦舒还是觉得严卿卿还是以前那个不善言辞、不讨人喜欢的严卿卿，就算公审也审不出什么。 第十章 公审锦鸢 饭毕，大家又转回明理堂，明理堂是严府的正堂，一般招待贵客，或者家中发生什么大事才会来这里，这次公审锦鸢，来这里，可见老太君对此事的重视。 其余的人很快也都陆续到来了。 严紫沁进来的时候，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曳地长裙，裙上的蝴蝶随着严紫沁的行走翩翩欲飞。脸上挂着单纯无害的笑，望向严卿卿的眼神又有隐隐得到担忧。 严卿卿看着严紫沁柔声细语的一一给家中的长辈请安，脑袋中闪过的却是九华宫中，严紫沁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一时之间恨意汹涌，严卿卿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冲去过想掐死严紫沁的冲动。 严卿卿紧紧的握住了在袖子里的手，指甲插进肉里的疼，让严卿卿冷静了些，毕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没弄清楚，要报仇也不差这一时。 不一会儿，三房的柳絮带着她的女儿严慕雪也来了。之前和他们接触的少，她们也还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只记得柳絮出身不高，容貌不美，不受宠，在这个家族没有什么存在感，而严慕雪也同样没什么存在感，只是隐约记得她最后嫁的挺好的。 因家中独子颜朝轩在外求学，颜泓喻失踪，所以长寿殿并无男主在场。 严卿卿的亲妹妹因为先天不足常，常年生病，是也没来。 众人依次坐定“来人啊！把锦鸢带上来！”老太君环顾一周，见人都到齐了，便命人带锦鸢上来。 “是。”一名仆妇答应一声，退后几步，转身出去，很快就把锦鸢带了上来。 锦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圆圆的小脸上似有未干的泪痕，锦鸢心下有数，一定是锦鸢被关柴房的时候受到过毒打，只是未打在脸上，都在身上，所以看不出来。 “开始吧！”老太君发话。 “是。”慕离淡淡的回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锦鸢身边。 “抬起头来！”严卿卿见锦鸢低着头，说道。 锦鸢缓慢的抬起了头，一张小脸上都是泪痕，眼中尽是惊恐之色，严卿卿见状心下一紧，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锦鸢，你我主仆一场，我也不忍你多受皮肉之苦。你若乖乖交代，我便给你个痛快。”严卿卿强忍住眼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 “是，小姐。”锦鸢连声音都微微颤抖着。 “锦鸢，你可知道，你这一认罪，便是必死无疑？”严卿卿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是，锦鸢知道。”锦鸢抖的更加厉害了，望向严卿卿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随时都能滴落。 “那你为什么还要认罪？”严卿卿依旧淡淡的问。 “锦鸢自小和小姐一起长大，不忍小姐因此事受到牵连。”锦鸢望着严卿卿，眼中似有诀别之意。 锦鸢早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替严卿卿顶罪了，她心中知道严卿卿是冤枉的，又没办法证明这一切，只能用这种最笨的办法。小姐待她亲如姐妹，她不能不报。 “那我还要谢谢你咯？”严卿卿眉毛一挑。 “锦鸢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成想一不小心连累的小姐，是锦鸢的错。”说着锦鸢眼中滚出大颗大颗的泪水。 “那你为何一早不说！”严卿卿看着锦鸢心疼不已，这个孩子自小和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却为她担罪，她无论如何也要救下锦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