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 第1章 支小姐,请你躺到手术台上!   “支小姐,请脱下你的裤子,躺到手术台上!”   支温雅站在手术室里,娇俏的小脸一片苍白,身子因为医生的话而狠狠僵硬。   支温雅深呼吸口气,许久才强忍屈辱,略微颤抖着双手缓缓脱下自己的裤子。   屈辱、羞耻、不堪,一瞬间全都涌上心头,她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机会!   “支小姐,请你别乱动,并且分开你的双腿。”   医生冰凉的手轻触她的胳膊,支温雅几乎下意识就想逃走,双腿却生根般的无法动弹!   她不能走,她不止不能走,她还必须在这里怀上薄训庭的孩子,否则她家就彻底毁了!   “支小姐!”   医生冷漠的嗓音响彻在耳边,满满都是催促。   手术室里耀眼的灯光晃得她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模样,抿紧唇瓣,支温雅深呼吸口气,缓缓张开双腿。   医生这才稍显满意的看她一眼:“支小姐,现在我们开始手术,请你尽力配合,不要乱动……”   “由于这场手术不能麻醉,所以你会感觉到明显的疼痛,还请你忍住,否则手术失败……”   “我知道。”手术台上的支温雅紧闭双眸僵硬身子,强忍所有的屈辱缓缓点头,无力反抗。   冰冷的仪器缓缓探进她的身体,疼得她脑门上直冒冷汗却只能紧攥身下的床单,一声不吭!   “推进精子……”   “进入胚胎……”   “检查情况……”   耳边都是陌生的信息,支温雅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却必须无怨无悔的接受这一切!   她是支家大小姐,但只是破产前的大小姐,现在的她只是父亲锒铛入狱,母亲自杀,弟弟被人威胁的女人!   良久,手术完成,支温雅从手术台上坐起来,自己伸手拿来旁边的床单罩住狼狈的下半身,脸色难看至极。   她的身子,很疼!   小手轻抚自己的小腹,她这未经人事的身子,未有人踏足过的子宫里,此刻正孕育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孩子。   “支小姐,手术很成功,薄少要求你住到薄家郊区的别墅去,那里有专人照顾你,直到你生下孩子为……”   支温雅安静听着,沉默两秒打断他,只问:“钱呢?”   手术室里一阵寂静,医生凉薄开口:“已经准备好,支小姐随时可以去取。”   随即,医生放了一张支票在旁边,支温雅小心翼翼收起来,脸色白得不像话。   她很清楚,在薄家的医院里,任何人都会谈论她的事,却又小心翼翼的保密。   “竟然真的是为了钱,来这里卖子宫的啊?”   “盛极一时的支家大小姐竟然为了钱来做代孕,好讽刺!”   “有什么讽刺的,她来这里卖,总比去夜总会坐台强吧?”   不远处的医护人员肆无忌惮的讨论着,支温雅艰难起身缓缓穿着衣服,低垂的头看不见丝毫表情。   她的的确确就是来这里卖的,卖她的子宫,卖她的尊严,卖她仅剩的自己!   此刻的她,就宛若身上贴着一个数据,任人买卖!   所以,她就是明码标价的商品!   从今往后,‘商品’这个词更会跟随她一生,提醒她这耻辱的一刻,终其一生也无法摆脱!   支温雅撑着墙走出手术室,屈辱咬着唇瓣的牙都在颤抖,终于在无人的角落才落下一滴泪!   没关系!   卖就卖了,至少她可以救回她被人胁迫的弟弟!   支温雅努力安抚着自己,可在医院门口看见那辆低调内敛的黑色宾利时,脸色刷白!   西装笔挺的司机伸手为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冷漠道:“支小姐,请,薄少要见你。”    正文部分 第2章 剩下的钱你什么时候给我?      支温雅屏住呼吸,脚步宛若灌了铅般的沉重,一步步走过去,别无选择的上了车!   薄少,那个江城里人人谈之色变的男人,是她的雇主,她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   很快,宾利停靠在‘庄园’门口,车上的支温雅狠狠深呼吸一口气才踏上这片隐秘却昂贵的土地。   厚重的木门被人缓缓打开,中年女人站在屋子里将她上下打量着,满满的不屑。   那是薄家‘庄园’的管家张婶,一个下人却比支温雅在这里的地位要高上许多。   支温雅正要进门,张婶却倾身挡住她:“抱歉,支小姐,你身上太脏了,请从后门进来,回房清洗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去见我家少爷。”   脏?   一个字,支温雅紧蹙眉头看向她。   张婶气定神闲的回视她,目光里都是坦荡:“我家少爷从来不跟肮脏的女人同处一室。”   支温雅身子都在颤抖,脸色难看至极,忍不住反问:“你肯定,你家少爷能等到那时?”   张婶嘴角上扬,讽刺道:“支小姐,若你不想要钱,那你可以十分钟后再从房间出来。”   意思,她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清洗’自己!   而一个‘钱’字,更死死压住了她的命门!   沉默不过一秒,支温雅转身走向后门,黑白分明的眸底有湿意在涌动,却被她死死压制住!   小手紧贴自己的衣服口袋,那里有她做代孕得到一半的钱,只够她赎出弟弟,安抚下爸爸。   所以,她不能要自尊、不能要平等、不能要脾气,她只能要钱,要薄训庭该给她的,剩下那一半的钱!   踏进后门的那一刻,支温雅知道,她所有的屈辱,从这一刻才真真正正的开始!   十分钟后。   支温雅站在客厅里,身上是薄家为她准备的新衣服。   上等的面料,最新的款式,难堪在一天之内仿佛都成了习惯,让人默然。   当书房的门被人拉开,支温雅看见薄训庭身姿笔挺走出来,面容刚毅帅气,却明显心情不好。   “让她把协议签了,别漏掉任何不该漏的东西,我不喜欢麻烦。”   薄训庭嗓音低沉如大提琴,魅惑而动人,沉稳而威严。   身后跟着出来的众人,分明都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律师。   “支小姐,这是有关你以后跟孩子无关的协议……”   “支小姐,这是你自愿为薄少怀上孩子的协议……”   “支小姐,这是你今后与薄家毫无关系的协议……”   每一份,都宣告着她不过是薄家用金钱请来的一个代理孕妇,仅此而已!   不过,没关系,她不在乎,她现在唯一在乎的只有钱、只有她弟弟、只有她监狱里受尽折磨的父亲!   这个孩子,她注定对不起,却也无能为力!   支温雅俯身签字,字迹清秀漂亮,一如她。   薄训庭看她一眼,眸底都是对她的排斥,若不是为了楚诗蔓,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怀上自己的孩子!   待支温雅签完字起身,看着薄训庭只轻声问了一句:“薄少,请问,剩下的钱你什么时候给我?”   她要做的事很多,包里一半的钱,远远不够。   一句话,满屋子的人都安静了,低头不敢看一眼今天心情极差的薄少。   支温雅却仿佛看不懂般,只抬眸寂静无波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正文部分 第3章 什么都可以出卖的下作女人      她是真的,很需要钱!   需要这笔钱让她父亲在监狱里过得稍稍好一些,也需要这笔钱维护她在弟弟心目中仅存的形象!   支温雅目光清澈,背脊笔直站在原地看薄训庭,她不认识他,却在江城的杂志上无数次见到他。   传闻,江城薄少,杀伐果断,腹黑狡诈,却对一个叫楚诗蔓的女人,情有独钟。   而她,生下的孩子也将叫那个女人‘妈咪’,叫他‘爹地’。   “果然,支家那样暴发户一般的家庭也就只能教育出你这样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下作女人。”   薄训庭凉凉开口,单手插在裤兜里,深邃的眸底都是对支温雅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下作?   呵呵。   她不‘下作’,能活着吗,能救出自己弟弟吗,能等着她爸爸出来吗?   支温雅强忍屈辱:“薄少,你要孩子,我要钱,我给你,你想要的,你给我,我想要的,很公平。”   凭什么就说她下作,又凭什么一再的侮辱她,哪怕她低贱、她下作、她无耻,也都与他无关,不是吗?   薄训庭转头看她一眼,眼眸冷漠,忽的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颈,不过瞬间支温雅便被他强势抵在墙上!   背脊上传来明显的疼痛,支温雅被迫踮起脚尖呼吸,眸底都是明显的害怕和惊惧,却倔强的一声不吭!   “少爷!”   “少爷!”   周围人忍不住紧张的唤了一声,担忧的目光却只在薄训庭身上,没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支温雅?”   薄训庭薄凉的唇轻启,眉梢微挑,眸底都是彻骨的凉:“你以为,你还是支家那个肆无忌惮的大小姐?”   话语落地,支温雅突然发现,薄训庭是真的很厌恶她,厌恶到恨不得现在就动动手腕,扭断了她的脖颈!   支温雅惊惧的看着他,只听他说:“在薄家,你最好能记清楚你今后的身份,否则我亲自教你怎么做人!”   话语冷漠、绝情,透着不容拒绝,不容商量的强硬!   说罢,薄训庭松开手,支温雅跌坐在地上拼命咳嗽:“咳咳!咳咳咳!”   支温雅泛红的眼眶还带着胆颤,小身子轻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耳边凉薄的嗓音再次响起:“让罗医生给她检查一下,看看孩子的状况,有消息随时告诉我。”   “是,少爷。”   医生略微熟悉的嗓音响起,支温雅抬眸看着刚刚给自己做手术的医生出现在这里,脸色苍白无色。   笔直有力的双腿站定在自己面前,薄训庭居高临下:“想要钱,那就乖乖听话!”   那模样,就仿佛她是他家养的一条狗,低贱而卑微,却毫无还手之力!   提步,离开。   薄训庭颀长的身躯就要消失在‘庄园’里,支温雅坐在地上再不敢开口,却听见他说:“把卖身费给她。”   卖身费?   多么贴切的词语?   支温雅看着他的背影,小手狠狠攥着地板仿佛要挖出一个洞来!   得到钱,分明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可为什么她此刻竟觉得难堪?   她以为手术室里当众脱下裤子已是极限,但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轻易几句话就将她彻底打压,毫不留情!   罗医生再次将一张支票放到她面前:“支小姐,这是尾款,请你收下。”   支温雅看着罗医生手上那张薄纸,忍不住笑着流下泪水,却攥紧了支票!    正文部分 第4章 想起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男人      她就是,那么低贱,那么下作!   支温雅从地上爬起来,抹去泪痕,倔强道:“罗医生,请你赶快检查!”   罗医生微微愣怔一下,吩咐‘庄园’里时刻待命的医护人员准备用具。   检查过后,罗医生确定刚刚的事件没影响到支温雅的受孕状况才松口气:“支小姐,没问题了。”   支温雅强迫自己冷静,却还是颤抖着手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想离开又再次被张婶拦下:“你要去哪里?”   支温雅眉头紧蹙:“协议里清楚写明,你们是不会限制我自由的!”   张婶淡定自若应:“是的,不过,支小姐出门还是需要告诉我,你去哪里。”   支温雅的手在包里紧紧攥着支票,沉默两秒回答:“我要去‘欲海’找人!”   ‘欲海’两字一落,张婶看向她的目光越发鄙夷:“支小姐,请你记住,你的肚子里还怀着薄少的孩子,‘欲海’是薄家产业,你最好别乱来。”   乱来?   以为她又去卖吗?   支温雅微微扬扬下巴,紧抿唇瓣一句话没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这个‘家’里,她就是低贱的存在,没人看得起她,她很清楚!   ……   江城‘欲海’,沉沦的温柔乡,醉人的金钱香。   支温雅一踏进来便落入了两方人马的视线里,荆家人笑意连连,一边的‘欲海’范经理却深了眼眸。   一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支温雅回头便看见了角落的荆家少爷荆乐天,也就是他扣住了自己的弟弟!   “支小姐,给你弟弟赎身的钱,准备好了吗?”荆乐天嚣张的笑。   “哈哈哈,支小姐,你再不来,你弟弟可就要被送进监狱了……”   “其实,你要实在拿不出钱,你也可以出去卖呀,到时候可……”   奢靡的环境里满是嘲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全是猥琐,支温雅恶心得想吐,可吐之前也得先把弟弟弄出来!   支温雅强忍恶心攥紧了手里的支票:“这里是你要的四十万钱,我弟弟呢?”   荆乐天嘴角一挑:“支小姐,四十万就想免场牢狱之灾,你是不是太赚了?”   “你什么意思?”支温雅脸色大变!   “什么意思?”荆乐天无耻至极说:“就是,四十万不够,我要一百万的意思!”   轰!   话语一落,支温雅脸都白了!   一百万?   她丢弃自尊、出卖子宫、抛弃自己才得到八十万而已,他竟然漫天要价开口一百万,她哪里多出二十万给他?   荆乐天很满意自己造出的效果:“要么,你给我一百万,我立马放了你弟弟,他打我这件事也就一笔勾销。”   “要么。”荆乐天得意的扬起嘴角:“你就亲眼看着你弟弟进监狱跟你爸爸作伴!”   是!   是她弟弟先动手打他,可也不过是小伤而已,哪里至于进监狱,可偏偏她支家现在……   支温雅捏着支票的手都在颤抖,眸子瞪得大大的。   她绝不能让弟弟进监狱,一旦进去,那支家就真的彻底毁了!   支温雅身躯僵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能借她二十万的人!   倏地,支温雅想起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男人……   薄……薄训庭?    正文部分 第5章 你还有什么值二十万?      她可以,找他借钱吗?   或者,再卖给他什么?   支温雅来不及思考,荆乐天已经开始催促:“支温雅,想好没,我安排的警察还等着呢!”   支温雅脸色刷白,她知道荆乐天不是开玩笑的,荆家厌恶支家,整个江城所有的人都知道。   一场商业博弈,荆乐天负责的项目输给了支家,连带着的,他也输了荆家当家家主的位置!   所以,支家一倒台,荆乐天迫不及待就来落井下石了!   支温雅深深看他一眼,转过身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走向角落的‘欲海’范经理,音乐声淹没了他们的对话。   范经理深深看她一眼,默默拿起电话给薄训庭打了过去,只简单问了一句:“少爷,支小姐有事找你。”   所有人都以为支温雅是去借电话的,却不想她等着范经理将电话给了自己后握着电话就连心脏都在颤抖!   薄少!   手机上闪烁的两个字,让她一遍遍深呼吸。   ‘欲海’里喧闹异常,这样的环境里,支温雅还是清晰听见了薄训庭那凉薄的嗓音:“说!”   一个字,沉稳而霸气。   一瞬间,支温雅握着电话竟然不敢开口,只僵硬着身子狼狈的大口呼吸!   荆乐天起身欲走,支温雅不得已咬紧牙关:“薄少,可以借我二十万吗?”   电话那端的人保持着一贯的沉默,须臾才道:“支小姐,你还有什么值二十万的?”   一下!   支温雅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刺了一刀,鲜血淋漓!   她知道他残忍、绝情,却没想到,他竟会那么残酷!   薄训庭沉默两秒,毫不犹豫撒把盐在支温雅的伤口上:“既然知道你已经毫无价值,就别自取其辱。”   话语落下的瞬间,电话已经被薄训庭毫不留情的挂断,支温雅握紧电话站在霓虹闪烁里,屈辱难堪!   “支小姐。”范经理看着她微微蹙眉。   明眼人都知道,荆乐天在坐地起价,现在的一百万很快又会变成两百万、三百万!   甚至,支温雅还傻到从踏进‘欲海’那一刻到现在,都还没见到她的弟弟支温寒便开口借钱了!   谁知道支温寒是不是还在荆乐天手上,又或者,支温寒是不是还留着一口气存活在荆乐天手上?   支温雅尚未察觉,强忍住泪水深呼吸将电话还给范经理:“谢谢。”   “支温雅,借到钱了吗?”   身后,荆乐天高声嘲讽,支温雅绷紧了小脸,这样的嘲讽跟薄训庭给的嘲讽简直天差地别!   支温雅转身走过去,小心尝试:“荆少爷,抱歉,我只有八十万,你可不可以放了支……”   “八十万?”   荆乐天大声开口,笑问:“那你告诉我,八十万是你卖了多少次得到的,你的顾客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哈哈哈……”   “哈哈哈……”   周围满是嘲讽,支温雅站在荆乐天面前强忍着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倏地,荆乐天转身将桌面上装冰的小桶拿过来,倒掉里面大部分的冰又将桌子上五颜六色的酒全都灌进去!   一瞬间,整个‘欲海’里起哄声震耳欲聋,甚至有人拿着东西在敲击桌子、地面,一下一下,疯狂而心惊!   ‘砰’一声,荆乐天将一桶酒放到支温雅面前,大喝:“喝!只要你喝光这桶酒,我立马就放了你弟弟!”   支温雅站在原地,身躯僵硬,小手无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的肚子里,正在孕育一个孩子!   这桶酒下肚,那她的孩子就……    正文部分 第6章 谁都不可以碰她!      “支温雅,今天你要么喝下这桶酒,要么就看着你弟弟进监狱,你自己选吧!”荆乐天满面嚣张。   话语一落,整个‘欲海’里振聋发聩的都是催促着她喝酒的叫喊声!   “喝!喝!喝!”   “喝!喝!喝!”   一声一声,犹如翻涌的浪潮般将她淹没!   叫喊声在蔓延,支温雅盯着酒桶连身子都在颤抖,最后,那护在小腹上的手还是松开了……   支温雅俯身抱起沉甸甸的酒桶,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刺激着她:“荆少爷,希望你说话算话!”   说罢,支温雅仰头便开始灌酒,辛辣的酒精掠过她的口腔、流过她的喉咙、灼烧着她的胃!   “喝!喝!喝!”   “喝!喝!喝!”   周围的人疯了般的喧嚣着,支温雅耳边的吵嚷声却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她的肚子,好痛!   痛得就好像,她下一秒就会死去般!   ‘砰’一声,支温雅受不了疼痛而颤抖起来的手将酒桶打翻在地,里面没喝完的酒混杂着冰块洒落一地!   空气里都是酒精醉人的味道,浓烈的气息让支温雅差点呕吐出来,连忙伸手撑着旁边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叫喊声变成了唏嘘声,所有人看好戏一般的看着她。   支温雅强撑住自己的身子,在荆乐天开口前说:“荆少爷,你一定要这样针对我支家吗?”   她的家已经毁了,他难道就不能放她一马,放她弟弟一马吗?   灵动的眸里都是挣扎和难受,支温雅的小腹还一阵阵的疼着!   支温雅难受的低头深呼吸,耳边是荆乐天疯狂的嗓音:“我不止要针对你支家,我他妈还要毁了你!”   说罢,荆乐天大喝一声:“谁给我上了她,我给谁一百万!”   轰!   话语一落,整个‘欲海’都疯狂了,范经理恰好在旁边接着电话,没注意这边的情况!   支温雅眼睁睁看着男人们猥琐的靠近自己,疼得跌坐在地上:“不,你们不可以……”   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   谁都不可以碰她,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有白富美可以上,还有钱能拿,哪个男人能忍住?”   “你就乖乖的躺着,等我们爽完自然会放了你的,你就享受一下吧!”   “妈的,老子这辈子就没上个白富美,支家富养的女儿肯定不错……”   支温雅蜷缩着身子努力向后退,眸底都是惊惧:“我、我怀着薄……”   砰。   玻璃杯略微轻缓搁置在吧台上的声音传来,分明很小,却带着强大的魄力,让人不自觉回头。   支温雅吓得差点哭出来,撞进那双深邃眼眸的时候,伪装的倔强迅速崩塌:“薄、薄训……”   薄训庭坐在吧台边,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触地,眉头紧蹙看向角落的女人:“你在做什么?”   冰冷的嗓音传来,支温雅轻易便听出了他嗓音里的不耐烦,泪水戛然而止,唇瓣轻颤。   起身,提脚,迈步。   一步,一步。   薄训庭所到之处所有人都自觉为他让出一条道,直至他居高临下站在支温雅面前。   支温雅抿紧唇瓣抬头看他,紧蹙眉头的薄训庭一脸不爽,眸底浓浓散发着的都是对她的不满!   她知道,他怒了!   很怒!    正文部分 第7章 我薄家的下人,需要你来教训?   第7章:我薄家的下人,需要你来教训?   薄训庭颀长的身躯给人无限的压迫感,居高临下看她:“我问,你在做什么!”   一字一句,薄训庭说得缓慢而清晰,嗓音里分明早已染上了浓烈的火气……   支温雅唇瓣颤抖,看着他的眸子都在闪烁:“我、我……”   “薄、薄少你怎么来了,我、我在这里教训……”荆乐天懊恼自己忘了这是哪里,慌忙上前解释。   “教训?”薄训庭斜睨荆乐天,脚步纹丝未动却气场全开:“我薄家的下人,需要你来教训?”   嗓音清冷,气势逼人,薄训庭没给人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深邃的眸底都带着嗜血的气息!   一句‘我薄家的下人’,满场寂静如斯。   荆乐天不可置信的看眼支温雅,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攀上了江城赫赫有名的薄少!   “薄、薄少……”荆乐天苍白了脸,被范经理无声挡住:“薄少,我不是想……”   “把他丢出去!”   一声令下,薄训庭心情极其糟糕的径直下令!   周围一阵倒吸气的声音,要知道荆家现在在江城的发展,可是极好的!   薄训庭这毫不犹豫就将荆家少爷给‘丢’出了‘欲海’,落的可是荆家的脸!   “薄少,薄少,我……”荆乐天被人驾着要丢出去,连忙开口。   薄训庭眸色冰冷至极却又燃烧着熊熊火焰:“谁想帮我教训薄家的人,那就先来教训教训我!”   话语一落,整个‘欲海’里无人再敢开口说半句话!   谁敢教训江城里杀伐果断的薄家少爷?   又有谁敢对薄训庭的话语有半分迟疑?   谁不知道,江城薄少最护短,护的是整个薄家,哪怕只是薄家的一条狗!   薄训庭目光清冷的落到支温雅身上,那女人担忧的看向荆乐天:“荆乐天,我弟弟……”   一瞬,薄训庭扬着嘴角残忍笑了:“支温雅,如果你没有作为薄家下人的自觉,那就给我滚出薄家!”   支温雅身躯僵硬着抬眸震惊的看着他,下意识以为他反悔了!   不等支温雅回神,铿锵有力的话语已然落地:“送去医院!”   一声令下,薄训庭转身便向外走,步伐稳健,残酷而坚定。   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她不在意孩子,他在意!   偏偏,支温雅竟然罔顾孩子的性命在这里肆意闹腾,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支温雅脸色刷白,原本抗拒着孩子的她竟然莫名放低了姿态,连忙道:“薄少,薄少,我……”   薄训庭脚步骤停,双手插进裤兜,回头的目光里都是不满:“蠢货!”   这一声‘蠢货’里,薄训庭毫不掩饰的都是对支温雅的不屑与愤怒……   他薄家的人,谁敢扣?   而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让她怀上的孩子,又哪里会让她轻易失去?   从那个孩子入住支温雅的子宫开始,是死是活全是他薄训庭说了算!   深呼吸,提步靠近!   薄训庭看着面前的女人,火气不由自主蹭蹭蹭往上冒,顷刻燎原!   薄训庭逼近支温雅,单手将地上的小女人一把拽起来,正想宣泄便看见她疼得伸手捂住小腹的姿态!   一时间,薄训庭已经喷涌到嗓子的火气被他狠狠压制,一把将人丢给旁边的范海:“立刻送医院!”   范海堪堪将人接住,不再给支温雅触怒薄训庭的机会带着她离开!   ‘欲海’里一阵寂静,薄训庭扫视一眼周围,所有人便默默低头。   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不知道支温雅是薄家下人,也不知道薄少护了支温雅,得罪了荆家!   脖颈微微一动,‘咔嚓’的声音格外清晰,薄训庭压抑着火气离开!   如果他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他就拿支温雅来祭奠!    正文部分 第8章 那她也没资格活下来!   第8章:护不住孩子,那她也没资格活下来!   车上,支温雅疼得冷汗直冒,意识不太清晰但还在呢喃着:“小寒,小寒……”   薄训庭黑着脸,担忧看向她的小腹,那里有他的孩子,他绝对不能失去的孩子!   “开快点!”薄训庭怒喝,司机骇得猛然踩下油门。   须臾,车刚到医院门口,罗医生已经带着人迅速上前:“快,送准备室!”   支温雅被抬上病床时已经疼得失去了意识,薄训庭下车看她一眼,眸底都是跳跃的怒火!   好,很好,非常好!   支温雅竟敢拿他的孩子搏命!   他一定会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薄氏医院三十二楼,这只为一个人服务的楼层,因为支温雅的到来而兵荒马乱!   “三十二层医护全员准备……”   “准备好器械,工具消毒……”   罗医生一边有条不紊的指挥,一边检查病床上早已昏过去的支温雅:“子宫受寒,酒精浓度过高……”   一条条,一点点。   就宛若支温雅的罪状被罗列在薄训庭面前,让他气得脸色黑尽,紧握双拳才没怒得动手打人!   准备室外,薄训庭颀长的身躯立在那里,来往的医护人员低垂着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罗医生检查后迅速出来:“少爷,支温雅的身子有些受损,需要她配合手术,可她现在并……”   话还没说完,薄训庭森冷了双眸迈步进入准备室,步伐里都带着火!   准备室里带着氧气罩的支温雅依旧紧蹙眉头,明显痛苦还没消散开。   薄训庭站定在她身边,一字一句道:“支温雅,如果孩子没了,支温寒也就没了,我薄训庭说到做到!”   滴,滴,滴,旁边仪器上跳跃的数字迅速变化,薄训庭看向支温雅的目光越发厌恶、痛恨!   “救孩子!”薄训庭毫不留情开口:“护不住孩子,那她也没资格活下来!”   罗医生迅速上前,病床上麻醉刚刚开始生效的支温雅睫毛微颤……   他没有后悔让她怀上孩子,但她的价值也只能是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   支温雅感觉自己一直在大海里沉浮,好不容易抓住一块木板得以喘息的时候却发现空气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支温雅骇得迅速睁眸,小手连忙贴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不过一瞬身上竟满满都是冷汗!   “呵……”   冷笑夹杂着嗜血的气息传来,支温雅抬眸撞进了薄训庭冷漠的眼里!   ——支温雅,如果孩子没了,支温寒也就没了,我薄训庭说到做到!   他的话,言犹在耳!   支温雅白了一张脸,小手狠狠拽紧身下的床单,不敢说话!   猛然,支温雅被薄训庭捏住下巴被迫抬头,撞进他的冷眸里:“知道,什么叫做‘买卖’吗?”   两人距离极近,他的呼吸都喷洒在她脸上,分明灼热,却冷得她骨头都在疼!   大掌略一用力,支温雅疼得闷哼出声,薄训庭凉薄的嗓音响彻着:“支温雅,有买有卖才叫‘买卖’,我买了你的子宫,付了钱,你是不是就该保证我的东西完好无损?”    正文部分 第9章 筹谋着把他的孩子弄死?   第9章:筹谋着把他的孩子弄死?   支温雅身子狠狠僵住,被迫迎向他的目光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害怕!   薄训庭眯眼,危险问:“你是不是以为,孩子没了,我就会大发慈悲的放了你,还什么都不追究?”   支温雅眼眸倏地睁大,眸底的慌乱一闪而过!   他、他怎么会……   她脸上闪过的慌乱被薄训庭轻易捕捉,支温雅颤抖着看他,听他冷笑出声:“竟然,还真是那么想的?”   他,生气了!   支温雅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她想开口解释,可看着面前‘陌生’的脸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以为薄训庭厌恶她、不满她,所以哪怕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最多也就是生气,可现在……   支温雅脸颊被捏得变形,瞪大的眼眸里都是对他手上力道的控诉,不自觉出声:“我,我……”   薄训庭原本扬着冷笑的脸一下止住,狠厉扬手一甩,支温雅跌倒在床上,手腕生疼!   还没回神,她就听见身边的薄训庭凉凉开口:“吩咐下去,让医院把给支温寒的止疼药全都停掉!”   “薄、薄少……”支温雅惊骇抬头。   薄训庭接过助理戴兵递过来的手绢,细细擦拭:“还有她,只要孩子不死,就不准给她用止疼药!”   “薄少,别……”她可以没有止疼药,但支温寒不可以,他被荆乐天带走的时候已经疼得昏迷了!   “别?”   冷嗤一声,薄训庭浑身透着寒意:“支温雅,你在筹谋着把我的孩子弄死的时候,想过这个字吗?”   一句话,支温雅僵立在床上,到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筹谋着把他的孩子弄死?   他真是那么想的?   “既然当时你没想过,为什么现在,我要想?”薄训庭擦拭手指的动作优雅高贵,帅气刚毅的脸颊上却寒霜满满:“我薄训庭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我花了八十万买你的子宫,就算你不想,从你拿钱那一刻开始你也必须给我我想要的!”   说罢,薄训庭再不理睬她,身姿笔挺的离开,手绢被递回给戴兵:“好脏,拿去丢了!”   不做亏本买卖?   脏?   支温雅低垂了脑袋,紧紧咬出唇瓣才没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   她该怎么办,她承认自己当时是有反悔的想法,可根本不愿!   薄训庭为什么只看得出她当时逃避的想法,却看不见那样情况下她的无奈和她终究护着这个孩子的决心?   孩子在她肚子里,如果她不要,薄训庭还能怎么办?   她支温雅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更不是心狠绝情的人!   走至门边的男人脚步忽停,支温雅的身子下意识紧绷,不过短短一天,她竟然已经熟悉他!   “支温雅。”薄训庭凉薄开口,眸色冰冷:“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记不住你的身份,下次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支温雅紧抿唇瓣,看见的只有薄训庭眸底的坚定!   他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她再敢不把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他真的会拿她弟弟开刀!   不过顷刻,支温雅浑身都凉透了,那种凉甚至深入了骨髓深处!   ……   薄训庭走了许久支温雅才收拾好情绪想去看支温寒,有些事她得尽快做了!   谁知,脚还没落地罗医生就带着一堆护士走了进来:“支小姐,少爷吩咐了,让我们再给你检查一下。”   支温雅动作一滞,嘴角嘲讽扬起,她刚刚才从准备室里出来,现在检查就是不让她去见她弟弟,对吗?    正文部分 第10章 被他握在掌心里的软肋!   第10章:唯一的软肋,被他握在掌心里了!   支温雅耐着性子接受检查,心里却始终牵挂着支温寒!   从他被荆乐天带走到现在,她已经一周没见过他,而他的学校也要开学了!   “罗医生,还有多久能检查完?”支温雅有些急,想起薄训庭,她就害怕!   那个男人,会不会现在就对小寒下手?   他会怎么做?   焦急的支温雅从头到尾都没注意罗医生低头看病历的姿势都未变,一心问道:“罗医生,我想去看……”   罗医生眉头紧蹙:“支小姐以为,子宫受寒和母体酒精浓度过高对孩子而言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吗?”   猛然一句,支温雅眸底闪过愣怔,抿紧了唇。   的确。   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故意的,故意喝酒、故意搏命、故意不要这个孩子。   “既然自己都心甘情愿做代孕了,是不是就该有点儿‘职业操守’啊?”   “人家估计还以为自己是支家大小姐呢,钱都是从天上掉的……”   “支家?现在出去说‘支家’两个字,谁还知道啊?”   罗医生没再开口也没管护士们的议论,支温雅躺在床上不动声色握紧了双拳,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三个月前在江城里人人知晓的支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支温雅深呼吸闭上双眸,任由他们支配自己的身体,宛若没有知觉的娃娃般。   冰冷的、耻辱的、毫不怜惜的……   支温雅感觉自己仿佛被他们的目光、他们的思想、他们的举动强/奸着,心里屈辱至极,却无力反抗!   支温雅睫毛轻颤,眼角的泪水迅速滑下落进发丝里消失不见,周围的人还在讽刺着她……   许久,许久,支温雅终于听见罗医生说了一句:“好了。”   支温雅睁开双眸,毫不意外听见他又说了一句:“支小姐,为了胎儿,这一周你都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到底,她还是被禁锢了!   支温雅唇瓣微颤想问问支温寒的情况,可接触到罗医生那明显不满她的眼神,支温雅退缩了……   罗医生是薄训庭的人,他们都厌恶自己,更遑论告诉自己更多的消息,她的开口只能是自取其辱!   当病房里恢复寂静,支温雅缓缓转身背对着房间门,忍不住蜷缩起自己的小身子,一颤一颤……   俨然,哭了。   她是薄训庭用钱买回来的一个容器,从她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标签已经撕不掉了!   支温雅的小手轻抚上小腹,咬紧唇瓣任由眼泪滑落,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过用任何方式失去他!   哪怕这个孩子不属于她,她也不愿轻易剥夺了他的生命……   一周!   支家没了,爸爸没了,妈妈也没了,她只能想办法护住弟弟了……   支温雅泪眼朦胧看向床上,紧咬唇瓣:“小寒……”   从支家崩塌那一刻开始,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他!   ……   薄氏医院普外科,薄训庭站在病房外觑一眼里面的少年郎,嘴角上扬:“盯住他!”   支温寒,支温雅现在唯一的软肋,被他握在掌心里了!   一旦支温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他一定会让她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偏偏,薄训庭没想到那个在床上垂垂喘息的女人,竟然真的敢挑战他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