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珠胎暗结   周遭身处阴凉,阴曹地府般的冷风,让她有种瑟瑟的感觉。   好似梦境般的场景,却更能感觉到真实的痛处,心不自觉得如同被剜了一般,痛得快要窒息。   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带动着整个身体,她下意识想不断挣扎。   终于,在阵阵火辣的鞭打中,穆香兰朦胧中恢复了点意识,但眼皮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离析,如今我有了你的骨肉,可奈何你却是妹妹的男人。”   只听见一女人长长的一声叹息,无比的哀怨,欲言又止,仿佛有太多的言不由衷。   “我爱的是你。”   一袭丝绸长衫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女子的腰身,承诺着自己的海誓山盟。   “可有她在,我们不但不能一起,这事还会被揭发,可一旦她死,就没有血可供养我,恐怕到时我的身体便会日益憔悴。”女子面带愁容的看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穆香兰。   她穆晚晴,丞相府里的嫡女,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偏偏从小得了顽疾。   只有亲姊妹的血水做药引才可以保得平安无恙,这才有了穆香兰,而这活体药罐虽是生养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却素来唯唯诺诺不受宠。   言离析,从小跟穆香兰便是指腹为婚,如今却和穆晚晴珠胎暗结,这事自然是不能张扬。   他知道其中利害,轻拍怀里女子的细肩,脸上的笑风轻云淡中,带着得意又掺杂着几分奸恶。   听着这对狗男女的互说衷肠,穆香兰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连篇的背叛,无论是前世的,还是重生的今生。   直至他们离开,穆香兰才慢慢睁开双眼,看看自己身处之地,横梁上悬着三尺白绫,四壁家徒得简陋,只见她的双眸瞬间变得冷凝。   次日……   “二小姐,你死了不打紧,可是咱们大小姐身子金贵,你下次可得斟酌好了再做这种蠢事。”   说话的人,是穆晚晴的贴身丫鬟。   要说这穆家二小姐撞破了未婚夫与亲姐姐的奸情,一气之下想不开声都没出就想上吊自刎。   这穆晚晴又急又气,不惜用鞭打这种恶毒的法子,来将深度昏迷的穆香兰刺激醒。   穆香兰轻抚着身子上的伤痕,精明的她虽心中错愕着自己穿越了空间,但很清楚知道目前自己的处境。   那丫鬟狗仗人势,只可惜欺负错了人,名字还是这个名字,身子还是这具身子,可灵魂却早就易主了。   “这大姐还没张嘴,你这个做丫头的就多嘴,莫不是平日里大姐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穆香兰身子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可偏偏字字句句吐得清楚又句句堵人。   她能再次拥有一次生命,许是上天怜惜自己给的恩赐,她也断然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欺负自己。   那丫鬟一惊,压根没想到素来懦弱的穆香兰会突然反驳,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却不敢再多言。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莫惹了是非,不吉利。”说话的人昂着脑袋如同孔雀一般,他们是一脉的姐妹。   “大喜?我?嫁给言少将军?”   穆香兰瞪着水灵的眼睛,分析着定不是言离析,再看看她的表情,这其中必有猫腻。 第一卷 第2章:丑闻一桩   “二妹就不要再瞒了,你跟将军府侍卫的私情,昭然若揭,姐姐劝你赶紧上了轿子才是,莫要将事情拖延得人尽皆知,打了咱们丞相府的脸面。”   穆晚晴一边摆弄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一边催促着。   仿佛她眼前皮开肉绽的女人是货物一般,如果不是她的血有用,恐怕她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能否让我见上父亲一面?”   虽说不够了解这里的状况,但却也知道,深宅大院,如果在这里起了冲突,自己这已经半残的身子肯定是占不了便宜。   她假意哀求,让穆晚晴鄙夷,果然骨子里的那种卑贱再一次的展露无遗,刚刚的反驳在那贴身丫鬟额度眼里像是笑话一样。   “不可!”   穆晚晴斩钉截铁,眼睛死死的看着她,虽说她的出生没有分走自己半点的宠爱,可这穆家的千金,只能有自己一个。   即便她不貌美,没有地位,可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回走动在府里,她,看着碍眼!   “日后嫁人恐怕再也无法回来了,只求大姐让我见父亲一眼,我便离开,否则,不如让我死在这里。”   穆香兰装作呆滞,瞳孔里泛着泪花,一边以死威胁,另一边又表明日后处境。   “带她去吧。”穆晚晴的声音清冷,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   倒也没多想,让贴身丫鬟玉梅带着她便离开了,而自己,怀着身孕,也没有操劳的必要了。   丞相府大堂此时正在宴客。   穆香兰狼狈的出现在这里,与周遭格格不入,这样的碍眼,惹恼了穆振宇。   “成何体统!”见到女儿这般模样出现,不禁恼怒的苛责。   “爹爹,好歹我也是府里的二小姐,今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嫁出去,这才来讨个说法,并不是诚心惹爹爹不悦。”穆香兰的语气平和,不慌不忙。   她与侍卫有染,私下托付终身,这种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也定不会就随意将自己的终身给葬送了。   堂堂穆家二小姐跟小侍卫的苟且丑事,被穆香兰当众说出,让穆振宇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这小女儿,本身就是庶出,平日里女红书画样样不精,又其貌不扬,虽说不上讨厌,但却也实在喜欢不起来。   而今天这种丑闻,被当众说开,朝廷和宫里有脸面的人也都在,一张老脸僵着实在是挂不住。   “事已至此了,要怪只怪你当初。”   这件事,穆振宇不想再多做深谈,她本也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这件事越早了结越好,也不至于让丞相府成为人家的笑柄。   “爹爹是朝廷上的重臣,又是家中的管事,如今女儿蒙受不白,还请爹爹给女儿做主。”   穆香兰见父亲不耐烦,扑通便跪了下去,而那一颗心也沉在这里,准备跟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死磕到底。   终究是占了原主的身子,如今还她个清白,也算是感恩。   穆振宇的脸已经扭曲,在座的人如同看一场好戏般拭目以待,而此刻如果自己还拒绝她,不但显得自己昏庸,更加残暴。   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如此对待,是非不分,恐怕日后的交往,会有阻碍。   “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办?”穆振宇压着胸腔内的怒火,在座的诸位,对丞相府发生的事情可是瞠目结舌。   今天的事情办好了,也究竟是上不了台面的家事,办不好,更是丑闻一桩。 第一卷 第3章:这就是证据!   穆振宇实在恼火,可又无法发作。   “要我说,不如叫来那位自演自说跟我苟且的情哥哥来对质。”   穆香兰字字句句说得清楚,带着委屈,却又坚定不移,一双眼睛环视着周遭打探着情形,这次就算父亲想要私了,在这么多权贵的面前,也不得不应自己的要求。   “也罢,来人传李达!”穆振宇鄙夷且愤恨的眼光落在穆香兰的身上,不带半点父亲的怜爱。   “这是家丑,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了,你也就别执迷不悟了。”穆丞相无奈的补了一句,丝毫没有相亲穆香兰,并且要挽留她的意思。   言辞之下无非就是让她私心。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天的耻辱,说清楚办明白了,也就连着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儿一同嫁出去了。   “是,爹爹。”穆香兰摸清楚了穆振宇的心思,却并没有跟他抬杠,隐忍的退到了一旁。   静静等待那情哥哥的到来,身畔,坐着的人,她有印象,脑海中原主的记忆一扫而过,她心生一计,便悄悄附耳在荣妙言的耳畔。   “不知公主可否帮个忙……”   这荣妙言本是金贵的身子,两个人也并没有太大的交集。   可穆香兰赌定了,荣妙言会卖自己这个人情。   闻言,荣妙言并没有回应,而是优雅的饮着杯中的酒,面色镇定,心中仿佛琢磨着什么。   但穆香兰心知,荣妙言没有大怒问罪自己的大不敬就已经是默许了。   只见,没有片刻,李达便满头大汗的跑进大堂,手中还捏着一个精致的荷包,气喘吁吁的来迎娶这丞相府的二小姐。   虽说是个不受宠的小姐,但却也能算是光耀门楣给祖上添光,更不用说这娇嫩的身体,洞房的时候也一定别有滋味吧。   只见荣妙言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改之前的镇定,上前故作焦急状:“你就是我那情哥哥?大家都知道我们有染?”   在场的人,根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而穆振宇虽然不知道事情原委,但是作为臣下却根本不能揭穿公主。   于是,都冷眼观看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二小姐,事已至此,我李达虽然贫寒,但是会对你好的,起初不也是你有情我有意吗?”李达见着眼前的美人俩眼放光,慷慨激昂就是一番陈词。   荣妙言眸中略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没有人捕捉得到。   向来都说这丞相府的二小姐软弱且受人欺凌,素来心软,虽说平日里为人处世都是极好的,却也不符合自己的性子。   这次的事情,她看到的分明是个倔强且不屈的人儿,所以这浑水,自己也便蹚了。   “二小姐,你看,你贴身的荷包都给我了,这就是证据!”李达拿着那个绣工精美的荷包,对着在场的各位大肆炫耀。   而那些达官显贵们,眼看着却也不敢在公主面前表露出来什么神色,心里却都瞧好今天这场戏。   荣妙言向穆香兰使了个眼神…… 第一卷 第4章:不小心,现了原形   只见穆香兰会意,行头虽说狼狈,可气势却一点都不输,娇瘦的身躯挡在了李达的面前好一番打量。   “这玩笑恐怕是开大了,虽说你有我的荷包,如今却对着公主大放厥词,这污蔑了丞相府到时不打紧,如今牵扯上了皇室,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穆香兰伶牙俐齿,单单一句话,就点名了他的罪过,更加是把传闻中自己跟他苟且的关系撇得一清二楚。   若今天不是李达疯傻,那么其中必定是有猫腻的。   李达本是有备而来,信心满满,如今却遇到了这么一手,本就是下人,他自知人微言轻,而此时又是预谋加害,如今更是惹上了大人物。   浑身血液凝固,吓得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那头狠狠地叩在地面,头骨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听着都觉得疼!   “饶命啊,公主饶命啊!不管小的的事!”刚刚还深情似海的温存自己跟她的暧昧,如今却如丧考妣的求饶。   这场面,倒甚是有趣,果然,宫外就是比宫中有趣。   这穆振宇自然是老脸无处放,堂堂丞相,在这么多人面前错嫁女儿,愚钝之极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朝廷吧?   “你这小厮,真是大胆!”穆丞相动怒,狠狠的一掌拍在桌案上,让李达浑身一抖,跪着的双腿都能明显的发现在打颤。   “真……真不关小的事,是大小姐和言少将军让我这么做的。”   诬陷了公主,这是大难临头掉脑袋的嘴,如今也顾不上什么封口费了,这一被吓,就什么都招了。   穆晚晴可是丞相的掌上明珠,然而这件事牵连了公主,今日如果不给出个让人信服的答案,恐怕传到宫里就更难解决了。   “来人,把大小姐和言少将军给我请来!”   如今之计,恐怕只有把所有人都喊来,到时候死不承认,把这个李达当成替死鬼,或者失心疯。   乱棍打死之后,再想怎么追究也都是后话了。   穆振宇这厢盘算着,穆晚晴和言离析接到消息匆匆赶来。   穆晚晴急躁得迈着疾步就往大堂赶,生怕那李达多嘴一句说出更多的罪证,眼见着大堂里的人满脸的严肃。   迈着大步,却不想一下子就绊倒在了门口处。   这一摔不要紧,腹中的胎儿却因为这么一下,让本还可周旋的事情彻底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穆香兰心中暗喜,只觉得恶有恶报,还没等自己的爆料,她便不小心的现了原形。   一滩血水从穆晚晴的身下惊艳了全场,在这古代未婚先孕,实属大事。   晚一步赶来的言离析见此,更是白了脸,事已至此,瞒不住了却也还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拖延。   “爹爹,白儿身体不适,怕是要先回了。”穆晚晴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向穆振宇使眼色。   如今,东窗事发,她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但是深知爹爹疼爱自己,想要寻求庇佑。   只是,穆香兰清冷的眼光打在她的身上,嘲笑般明示,今天这样的场面,想要私了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小事化大,自己的委屈是小,可对公主却是要有一个交代的。   “爹爹,虽然不知道大姐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那裙摆上沾染的鲜血怕是严重的,不如就请跟公主随行的御医来诊断一下?”   穆香兰快步来到穆晚晴的身边,姐妹情深的把那被故意隐藏的裙摆扯了出来,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第一卷 第5章:大小姐还未出阁   “胡闹,我们相府这种身份,怎好劳驾宫里的御医。”穆振宇显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这样的家丑,无疑会成为达官显赫的饭后笑料。   如今,若是宫中的御医诊断,把这件事情做实了就更加没有办法隐瞒了。   穆丞相有些焦急,连忙摆手,示意那不孝女退下。   可荣妙言,偏也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且慢,本宫准了,就让随行的御医诊断一下吧。”   生长在宫中,最是看不惯陷害的这种阴谋诡计,却也是敬佩能翻转局势的小聪明。   公主的吩咐,此处定是无人敢反抗,只见穆晚晴和言离析惨白着脸,在那一动不动,仿佛是木头人一般,没有表情似乎更吓得身体冰凉没有了温度。   御医上前,瞧了一眼地上的血渍,其实就已经明了在心中,但是今天的事态严重。   谁人都是知道的,丞相家的大小姐还未出阁,于是手指轻轻的把在穆晚晴的脉搏上,好一会这才悠悠得说道:“也无妨身体大碍,倒是滑胎了得多注意修养才是。”   那御医的话不带丝毫的情绪,却也是无比权威的。   得出结果便规矩的退回到了公主的身后。   而穆香兰则是猫哭耗子得装出极其心疼大姐的模样,搀扶着穆晚晴坐到座位上。   说是搀扶,不如说是胁迫,穆晚晴因为滑胎的缘故根本没有了力气,只能仍平穆香兰摆布,而心中则是愤恨刚才自己的一时大意。   迈步到这众人聚集的大堂中,想要打退堂鼓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是哪个负心的男人辜负了我家的大姐。”   穆香兰气得直跺脚,在旁边替大姐不平,使劲的嚷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未婚先孕一样,而旁边的言离析脸色如同是咽了苍蝇样的难看。   刚刚一旁的李达,见到刚才的一幕,更加是添油加醋想要撇清自己的罪行。   “是言少将军和大小姐暗结珠胎,所以这才差使小人做的这些事情啊,丞相明察,公主明察,小人着实是冤枉的。”   李达这种唯利是图的人,虽然爱美爱财,但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将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得全盘托出。   主要能撇清这个罪名,苟且于人世也好,便知足了。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哗然。   丞相府的大小姐本应该知书达理,千金之楷模,如今却做出这未婚先孕,与未来妹夫私通,实在龌龊。   李达说的话,是事实,穆晚晴就是想要反口,却也找不到突破口。   只好哀怨的瞅了一眼言离析,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埋怨。   “什么?离析,这是真的吗?我们不是早就定下了亲事,怎么你跟姐姐?”穆香兰的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下去,取而代之得是强力抑制着的哽咽。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开口,先追究的不是他们两个人的罪行。   而是跟言离析的亲事。   众人看来,这个女子是多么的重情重义,却偏偏遇上了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不禁都替穆香兰感到可怜。   面对穆香兰的指责,言离析自知理亏,可她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又哪来的胆量这般闹事。   下了决心一般的站了出来,沉着嗓子,不知是因为负罪还是因为自知理亏。   “我跟白儿是真心相爱的!”   好一个真心相爱,只字不提他们对自己的设局摆道,只谈二人的海誓山盟。   倒好像是自己倒插一足,硬生生的要把两个人的大好姻缘拆散了一般。   言离析这敢作敢当的站了出来。   乍一看倒还真带了一点将军府出来的风范,只可惜,在这件事情上,不管是什么态度,都已经被穆香兰先发制人了。   说一句,错一句。   说万般,那边万般皆是错。   “离析哥哥这般说,真是伤透了香兰的心。”说着,便抻了抻衣袖抹着硬生生挤出来的眼泪。 第一卷 第6章:给她人做嫁衣   “离析哥哥倘若跟姐姐真心相爱,香兰又怎会从中阻隔,自然送上祝福便是,香兰命苦,不知是为何惹得离析哥哥,硬生生是要断送了香兰下半生的幸福啊。”   穆香兰这话一出,四周的目光鄙夷的也好,不屑的也好,虽然没有人说话,却也像是要把自己千刀万剐了一般。   谁也不傻,他们真心相爱,拿穆香兰做炮灰。   岂是大人家的所作所为?   穆香兰说的头头是道,更加让穆晚晴哑口无言,恨意充斥着整个身体,没有了刚刚的窘迫,事情逼到这个份上,倒是多了一份镇定。   加上刚刚失去孩子的痛苦,一并的记恨在了心里。   “够了!我的孩子都没了,穆香兰你还要咄咄逼人吗?”   穆晚晴沾着血的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小腹,到底说也是丧子之痛,以此,或许能掩盖过去他们二人犯下的过错。   这一句,带着凶,带着恨。   硬生生的从穆晚晴的嘴里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   示意她得饶人处且饶人。   穆香兰心中冷笑,回敬过去的是一个轻蔑的眼神,当这具身体变冷直至死亡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带着恨意呢。   那时他们可曾想过要放过自己?   可转过头,投向诸位以及穆丞相的眼神,却是委屈而又隐忍的。   “爹爹,大姐说的极是父母之命是小,我这当妹妹的自然是希望姐姐幸福,如今,不如就将姐姐嫁过去便是了。”   这句话一出,在座的人无不在叹服她的大度。   可又有谁知她正腹黑得筹划接下来的事情。   “也罢,到底是我丞相府出来的女儿,大度!”   听到穆香兰这样说,穆振宇自然是欣喜,大女儿本是自己的心头肉,如今闹得这样尴尬的场面,虽说有些气恼,却也终是不忍责罚。   大手一摆,吩咐下人筹备。   一来,显示自己教导有方教出二小姐这般通情达理的姑娘,二来,本是一件丑闻变成一件喜事,自然是高兴。   “爹爹,慢!”   就在所有人都想息事宁人的时候,她吐出的一句话,又让人措不及防。   “侧门口停了将军府前来迎亲的轿,姐姐的性子急,不然也不会办出今天这样荒唐的事情,我想不如今天抬走了便是。”   她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给她人做嫁衣呢?   侧门,小轿!   在大户人家都是妾室的礼数,这达官显贵自然是各个都知道其中的意思,可看着穆香兰认真而又诚恳的眼神。   却又都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听闻这话,穆晚晴急的一跺脚,她好生生的嫡长女,怎么能受到这种待遇。   可偏偏身边的男人,一点都没有他那当爹的将军半点风范,硬是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   “书香门第,战壕之风,又岂能用这种上不了门面的小礼数?”   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穆晚晴又涨了气焰,得理不饶。   可却偏偏对不上穆香兰的伶牙俐齿。   “既然大姐做了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事,如今我们为难人家丞相府以往常的礼数来做,恐有不妥,如今坏了自家的脸面也就算了,姐姐都已经是离析哥哥的人了,又怎好往言府的脸上抹黑呢?”   这话,字字珠玑,八面玲珑。   让那对狗男女和穆丞相都惊了,平日里二小姐比起常人略有蠢顿,而今日却在她的身上丝毫找不出往日的样子。 第一卷 第7章:妖艳的大男人   “言世侄,还不快抬了晚晴回去?”   穆振宇自知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未婚先孕,暗结珠胎,牵连公主,违背伦常。   再多一秒下去,不知还会多出什么乱子来。   于是当机立断,头一次听了穆香兰的话,将二人赶出将军府。   今日的宴客,算是现了丑。   可穆香兰却是大获全胜,将往日里受得委屈都替那个她讨了回来。   可偏偏穆振宇又说不出自己得毛病,那么多人都看见自己受了委屈,面对姐姐得栽赃陷害却能有容人之量。   加之,府里整日欺辱自己的人被赶出了府去。   于是,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平日里下人的态度,都好了许多。   自己身旁的贴身丫鬟叶白兰也频频得念叨,二小姐跟以前比起来,大不相同,去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了。   一晃已过三日。   穆香兰带着叶白兰去庙里烧香。   准确的说,是让叶白兰带路,这里的一切自己都是要熟悉的。   虽说千金小姐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多少也要对丞相府外的这个世界有些印象才是。   再者,不论生前还是此刻,生活有多坎坷,但却是上天赋予自己了第二次的生命。   于是穆香兰感恩戴德的提着香火,捐了银子,在佛祖面前诚心叩拜。   偏巧不巧遇上了一个前来给白猫洗礼的妖冶男子。   从头到尾就连发带都是那墨黑的颜色,若是放到现代,无疑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黑帮。   黑色,这种一点都不平易近人的颜色跟此处的场合显得格格不入了一些。   正是这桃溪国荣王爷的标志。   偏偏那人又是美得连女人恐怕都要自叹不如,只是不经意的一瞅就看得出纳水嫩的肌肤,完全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容貌。   而替一只白猫做洗礼,又未免有些臭显摆自己的财势了。   偏巧不巧,穆香兰多嘴的嘟囔了一句:“长得这么妖艳的大男人,还偏爱一只白猫,真是自古丑人多作怪。”   这话,带着些妒忌,似乎又有几分想要凸显自己的心思。   “喵!”先是一声猫叫,带着极其的不情愿,然后对视上的则是那白猫母祖绿得眼睛,不似她长相般的可爱,而是带着一丝的阴冷。   “姑娘,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个好习惯。”   那猫儿仿佛通灵性一般,听到有人说主人的坏话,拱起腰身做攻击状,这让盯着白猫的穆香兰没有注意身后的男人,在自己的耳边极其暧昧的吐着气。 第一卷 第8章:不要胡闹,快来!   “虎子,不要胡闹,快来!”   荣子辰呵责的语气,仿佛对着人一般,让她觉得格外额怪异。   可转念一想,借尸还魂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又还有什么是不可理喻的呢?   虎子?一只娇小的白猫竟然起了这样一个狐假虎威的名字,一个没忍住,便笑了出来。   而刚刚遏制住虎子的荣王爷面对她的嘲笑,竟然也没有生气,一如之前的温雅,淡淡得道:“姑娘,这寺庙之中说话做事可都要积德才是。”   那白猫,可是极其寻觅的灵兽,爪尖更是能分泌难得的毒液,是身为毒王的他无上的荣耀。   每月,虎子都要定期来此接受洗礼,如此一来才能进化成传说中的白虎兽,只是旁人不知,大都对冷峻黑衣王爷和毛绒可爱小猫的搭配觉得怪异并且加以嘲笑。   “那也总比你这种带着小猫当幌子,还来寺庙这种神圣的地方娟香火钱炫富的男人要好!”   虽然,在现代她也是个富二代,可是却向来看不惯拿钱不当回事整日炫耀的主。   来到这里,现成就遇到了一个,管他长得多帅,却也是一番吐槽。   荣子辰只是心想这小丫头有趣,桃溪国多半的人只是远远观望他的气场就不敢靠近,而另一半则是知道他用毒得厉害,更加不敢如此跟自己说话。   “姑娘这没来由的一顿说辞好事莫名其妙,而我也素来是礼尚往来的人,刚巧姑娘的话戳痛了我的心,就罚姑娘今晚浑身酸痛青紫,小惩大诫。”   就连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他都是微扬着嘴角,唯美的仿佛是画中出来的一般,可偏偏那话从他口中说出,像是罂粟一样让人无法拒绝,却又是无比的不友善。   “就一句话就受不了了?就戳痛你的心了?我看不只是长相,就连性格你也是雌雄难辨。”这男人的声音飘渺中又带着霸气。   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场。   可一想到他的性取向也许有问题的时候,穆香兰不禁又打了一个冷颤,有些嫌恶的避远了些。   “你以为你是谁,难道还想用小女人的那些画圈圈做诅咒来吓唬我么?”   显然,穆香兰并不惧怕眼前的男人,多一些的倒是嫌恶。   “叶子,我们回府!”不多做纠缠,干净利索,就算他的长相迷住了自己,可却还没到蒙了心智的地步。   叶白兰紧随其后,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的主子真是越来越霸气了!   身后的荣子辰,眯着狭长的凤眼,玩味的打量着她的倩影。   “小女人的诅咒?”   反复琢磨女人的那句话,说起来,倒真不像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可不巧,偏偏对了自己的胃口。   他是皇亲贵胄却不贪图那人人都爱的皇位,只爱那世人不敢沾染的毒物。   他不洗花花草草,却为有这虎子,是他的挚爱。   他的府上没有正妃,独缺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而对佳人的见面礼,却更是格外了一些。   穆香兰根本不会相信他对自己说的鬼话,除非鬼上身,不然又怎么会出现他所说的那种怪异的现象呢? 第一卷 第9章:是谁占了上风   回到府中,杜福晋已经在她的房间等候多时了。   杜颖夏是大小姐的生母,前些日子风头没过。   眼见这几天事情压得差不多了,就憋不住匆匆的跑来这里跟穆香兰讨说法。   而这个说法是用板子又或是更恶毒的招数,就不为人知了。   “福晋这还真是送出了女儿闲来无事,跑我这个小地方来散心了。”   不请自来,来者不善,穆香兰自然明白她不是个善茬,她可不再是以前的那位。   额娘也没喊,什么恭贺大婚的客套话也没说。   就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便把大姐嫡长女却被小轿带走的事情轻描淡写却又听者有意的说了一遍。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算计大小姐。”张嘴,便是很不符合形象的臭骂。   尖锐的嗓子在整个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刺耳,身旁的几个丫鬟为虎作伥,个个都仰着头挺着胸,气派得意的很。   往日里,他们低贱粗实,可到了二小姐这里却总能找回几分自信。   “福晋这话说的,我也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若这样便说我是什么东西,那恐怕大姐这个始作俑者连东西都不如了呢。”说着,还掩着嘴唇轻笑。   大家闺秀一般得谈吐,故意衬托她得粗鲁,不用言语便能分明出是谁掉价,更能看得出,是谁占了上风。   她根本没有害怕,没有畏惧,更是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   说她算计,她明目张胆的承认就是了,总比那些背地里暗算的人要高尚得多。   杜颖夏胸中一口闷气,张了张嘴却还没有想好要反驳些什么,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就不是来讲理的。   从前,只要是她惹了自己的不爽,便是一顿好打,于是扬了扬手,向穆香兰的方向。   示意身后的丫鬟直接掌嘴。   只见两个粗使的丫鬟撸着袖子,气焰嚣张的就走了过来,动作娴熟的让穆香兰猜想到之前的委屈和过节。   二话不说,直接拿起身边的板凳朝着两个毫无防备的丫鬟砸了过去。   房间里一通乒乓,让两个丫鬟叫苦不迭,她们也就是仗着福晋发话,也都没有什么力气,眼见穆香兰发威,不同平日里得软弱。   毕竟也是府里的二小姐,痛得哭啼了起来,压根就不敢还手。   “福晋,这府里的女眷都应该以你马首是瞻,而如今是您不守规矩二话不说便要罚我,可就不要怪兰儿我有样学样了。”   说罢,潇洒的拍了拍手,好不爽快,让一旁看呆了的叶白兰送客。   杜颖夏气结,可看着转了性子的她却又不敢有进一步得动作,压着满腔的火不知如何是好。   “这事,就是告到父亲那,我也断然是没错的。福晋请吧!”   明明是她来找茬,而如今没动穆香兰半分,却是把自己气得气血攻心,倒是那傻二丫头的提醒,身后的两个丫鬟受了伤。   自己正好可以带着这俩人,跑丞相那告状去。   正宫福晋,枕边风,哪样加起来都是穆香兰那个庶女比不上的!   而福晋刚刚带着两个挨了打的丫鬟离开,穆香兰的身上便开始出现了异状。   身体多处开始出现一块一块的疼痛,此起彼伏,每一处都不会持续很久,但是每当焦灼般的痛楚过去之后,都会留下青紫色的痕迹。   看起来真的如同跟人掐架过一般。 第一卷 第10章:摆了一道   “小姐,看来今天那个男人所说的并非虚言啊。”看见穆香兰身上迸发的症状,丫鬟叶子心急如焚,可是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   只看见她白着唇,忍着跳跃在身上不知某处的痛楚,暗自咒骂那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穆香兰吃痛,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微弱了很多。   心中虽然咒骂,可又不得不对男人在自己毫无察觉之际往身上动了手脚而觉得神奇。   “叶子,请医生。”   疼痛像是高空中的雨点击落在身上的疼痛,虽说不上是剧痛,可是连绵不断,让人着实难忍。   叶子伴在她的身边,迟迟不肯动弹,扭捏得说出原委:“小姐,府里的大夫都是福晋的人,只怕是去了也于事无补。”   叶子这句话说得实在,可却让穆香兰深深的感受到,彻骨的寒冷,莫说前世的那个她太软弱,只怕是这群府中的人个个都把她往绝路上逼。   叶子急的跳脚,可穆香兰却沉静了些,眸子里的深沉是从未有过的,用力的咬着贝齿,仿佛在筹划着一场博弈。   “叶子,记住,这身上的伤就说是福晋打的。”   门外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哭啼声,穆香兰断定是福晋找来了父亲。   要说这福晋也算不上是个厉害得角色,如此沉不住气,也正好中了自己的下怀,于是提前知会了叶子。   虽然她还茫然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去是使劲的点了点头。   “砰!”门被福晋丝毫没有预兆的推开,正室的霸气,府里的女主人,在下人面前丝毫都不给穆香兰留脸面。   身后的穆丞相也是一脸的严肃,近来府中多事,烦闷着一肚子气,正好找个人名正言顺的撒气。   可却见,穆香兰虚弱的半坐在地上,嘴唇发白,气色不佳,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这都是她短时间里策划好的,衣袖搁置在胳膊一半的位置,刚好把手臂上的淤青露出来。   张嘴提的却不是此事,后发制人。   “爹爹这么晚来此做什么?”她的眸中含着委屈,望向父亲却又是生怕被看出来的胆怯。   杜颖夏虽说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瞧见她那狼狈样,得意洋洋的笑意马上就浮现在脸上,如同挑衅一般。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穆振宇瞧不上眼的冰冰问道,虽说不受宠可毕竟是二小姐,现在的这个样子,多丢他这当丞相的爹的脸面。   “小姐的伤是福晋打的!”   穆香兰装作不敢说话的样子,一时之间这个房间的气氛被凝固住,而叶子却如同醍醐灌顶一样想起刚才小姐教给自己的话。   怒!   穆振宇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福晋母女欺辱她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只是,这一次顶风作案,着实让他头大。   今日里,纵然都是府里的人,可也生怕哪一个嘴碎传了出去,叫他以后在朝堂之上,在民间传闻里如何有颜面立足。   而杜颖夏万万没想到穆香兰摆了自己这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