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功败垂成 第一章 功败垂成   “杀—杀—杀—”在苍山数百里的河谷之中喊杀震天。   站在苍山之上望去,一支黑色大军在“王”字大旗的指挥下如同潮水一般向中军大旗为“季”字的红色大军涌去。   “报—”一红衣甲士长声急呼。   “西凉军已向我军正面杀来!”   “好!命牛辕率领所部五万人马正面迎击,不要求取胜,只需与敌军相互缠斗,拖住敌军。”   “领命!”红衣甲士飞奔而去!   “哈哈!西凉军中计啦!正在进入我们的包围圈。杀光那些胡人,雪我国耻!”一个身着红色衣甲的大胡子亢声说。   “此战乃三十年从来未有之大战,此战一开打,必须大获全胜!绝不能疏忽,更不能轻敌!”一个身着红色衣甲身披大红披风的中年将军望着苍山谷地中拼杀的士兵说道。   “有大哥在此亲自坐镇指挥全军,又有将士们拼死杀敌,看不杀的那些胡人屁滚尿流!”大胡子又说道。   “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上!兵者国之所系也!”说罢只是凝望着山下那早已弥漫着硝烟的战场。   山下杀斗正酣!数百里的苍山谷地被黑红两支大军平分,黑红相间,场面甚为壮观!   “报—西凉二十五万主力已经全数进入了苍山谷地。”一红衣甲士疾奔而来。   “好!”那位主将听到消息,高声叫好。“西凉军已经进入我军缝制好的口袋。命张虔所部八万精骑堵住苍山谷口,非西凉军后撤不可击之!”   “领命!”说罢又是疾奔而去。   “报—”又一红衣甲士高声急呼!“西凉军白我前军发起猛攻!牛辕将军请求支援!”   “好!刘胡!司徒长明吴元都就位了吗?”   “昨日快马来报,两日前司徒长明吴元已到达山谷两侧做好埋伏啦!”   “好!让他们好好养精蓄锐,原地待命!”   “你速去换回牛辕将军!”   “传令兵,你速回告诉牛辕将军让他与敌军缠斗相机撤出山谷!”   “领命!”说罢转身疾走。   “刘胡,你率领剩余的六万士兵一定要迅速到达战场,一到就率领军队发起猛攻!一定要压制住敌人的攻势!”红衣主将吩咐道。   “找就该我上啦!看我把王正银的狗头砍下来给大哥当夜壶!”刘胡说罢慨然而去。   王正银正是西凉军的统帅。此时他正在帅帐之中训斥西凉军的诸多将领:   “季承统的中军帅帐就在眼前!尔等率领我西凉军二十五万为何迟迟不能推进?就算是二十五万头猪,拱了那么多长时间也应该把季承统的中   军帅帐给我供拱塌啦!连猪都不如的东西!”王正银声色俱厉,煞是威风!   “我军虽人多势众,但是由于地形我军无法展开,薛军与我军缠斗,我军伤亡万余人仍不能向前推进!当时诸位将领都劝元帅不要进入苍山谷地!可将军......”一位满脸是伤的将领懦怯的说。   “哼!到头来到时候埋怨本帅的不是啦!把后续部队全部给我压上两个时辰内全歼薛军!否则你们都提头来见!”   “将军不可!此处虽为百里平地却是谷地,两面环山。如果我军全部进入,敌人堵住谷口埋伏在两山之间,我军二十五万将士就成了翁中之鳖啦!”一个老将急切的进言。   “哼!那又如何?我有二十五万大军他能埋伏的了吗?”   “将军不可呀!不可!”   “休得多言!看本帅如何活捉了季承统!”   老将军急促无言!   “报—”一个伤兵刚喊了一声,便晕倒在帅帐之前!   “快!传军医!”一个偏将大呼。   “不,不用了!”那个伤兵睁开眼气若游丝的说道,快告诉元帅薛军向我军猛攻而来我军伤亡惨重!便又昏死了过去。   ““什么?”王正银大叫。   未及王正银反应,又一个士兵火速进帐,他急匆匆的说道:“禀告元帅,我军两翼遭到敌军埋伏,敌军埋伏在两侧的山头,攻击十分猛烈,我军无法反击,伤亡难以计数!”   “什么?”王正银啪的一声拍到了长案上!他顿时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原来,刘胡所部替下了牛辕伤兵后,刘胡率军一路勇猛冲杀,刘胡更是身先士卒砍杀西凉士兵数百人,一时士气大振,一支六万人的部队硬是向二十多万人‘的部队发起了反攻!   与此同时,司徒长明和吴元在苍山的两侧顺势呼应大力支援,一时间长弓硬弩万箭齐发,滚木雷石倾泄而下。使西凉军的两翼受到了重创。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激战。西凉军攻势全无,纷纷向苍山谷口退去!   此时王正银恼羞成怒,下令处死几位受了重伤的将领说他们是“损兵折将,以多败少,丧师辱国。”   老副将阻止道:“临阵杀将,兵家大忌!他们也是欲血奋战了数日的猛将呀!请元帅三思!”   “兵家大忌?若不是你这老不死的老在阵前说如此多的丧气话,以本帅的英明神武,早就得胜了回国了!来呀!把这个扰乱军心的老东西押下去,等本帅处置!”   王正银怒不可遏,几刀下去,那几个受伤的将领早已经人头分离?   “来呀!传我命令!本元帅要亲自领军杀渍敌军活捉季承统!”   但是他却命令后队变前队向谷口杀去!殊不知......   被刘胡大军杀的只剩下十一二万的西凉军,在王正银的带领下,溃逃至苍山谷口三四里左右的地方,   忽见得红色旌旗铺天盖地狂卷而来西凉军见状大是惊慌!   不错,这正是张虔所率领的八万精锐铁骑闻斥候所报西凉大军正向山谷口溃逃而来,张虔立即率领八万精骑向谷口疾奔而来与诸将四面会和全歼西凉军。西凉军本是溃逃而至哪里挡得住这八万狂飙的精锐铁骑!   原本,薛军以为西凉军见四面被敌军包围定会垂死挣扎做困兽之斗。谁知道西凉军连拼死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只是胡乱逃窜!这是由于王正银数日来连续诛杀大将西凉军早已是群龙无首!再加上数日来遭遇埋伏伤亡惨重!他们的意志已经被摧毁殆尽啦!现在的西凉士兵个个恐惧丧失了斗志!   这也是季承统为什么没有遵循兵法上所说的“围而必缺”得原因。他料定王正银统军无方连日来又多次诛杀大将,使得西凉军上下离心离德军心涣散又囚禁了久负盛名的将领—郝胜河!这就使得西凉军即使被困死,也无人组织军队拼死一搏!   那四面薛军士兵见到溃逃的西凉军,一时士气大振杀得更为起劲儿!奋力砍杀如同砍瓜切一般!就在西凉军快要被薛军全歼之时,四面的薛军将领都突然收到了“大将军急命!立即撤退,众将速回青鸟坡大营,不得恋战违者立斩杀无赦!”   诸将接到命令皆是不快,眼看就要全歼西凉军国耻就要昭雪,顺势西进便可一举灭了西凉!唉!将军们,虽然大是不快但还都是接了命令迅速回营!未了刘胡骂了句“什么鸟令?老子把西凉军全杀了,大将军他还能咋着我!”正要奋起追杀,副将却在旁边劝道,将军,大将军军法严正,你忘了上回……副将欲言又止。   刘胡大笑:“哈哈!多亏你小子提醒!否则哎俺又吃八十军棍啦!奶奶的!真没劲!鸟仗!撤军!”刘胡十分不情愿得下令。   此时的西凉大军被薛军杀的只剩下四万不到!王正银见薛军撤退,轰然下令,本将神威,吓退薛军!全军进兵——“回国!”众将士顾不得愕然,见薛军退去都,纷纷落荒而逃回了西凉......   话说诸位将领都火速赶回了青鸟坡中军大帐。   季承统正色道“诸位将军连日苦战,辛苦啦!本应该一鼓作气全歼西凉军!怎奈京城六百里加急军报,说皇上病危!命令我大军火速回京以防不测!”   听的皇上病危的消息,营帐中的诸位将军皆是大惊失色新君刚刚即位两年还不到十六岁如何就病危了?   张虔首先问到,皇上素来身体康健!如何就在这三个月之内病危?   “是啊!是啊!三个月前出征的时候,小皇帝还生龙活虎的如何就病危啦!”司徒长明也追问道。   “实乃六百里加急速递,却不知如何得病!”季承统说到。   “定是那狗贼为阻挠大哥建功立业,耍的阴谋诡计!大哥不能撤,这个时候正是全歼西凉军得大好时机!”刘胡高声插话道!   “黑胡子休得胡言!新军病危之事,岂能儿戏!圣体的康健关系到国家安定民生根本!岂能是阴谋诡计!”季承统瞪了刘胡一眼。   “大军立即拔营,火速赶回大梁!不得延误?”   “谨遵大将军令!”诸位将领高声呼应,转身出帐而去!   待众将出营。季承统双拳紧握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前的长案上,   “先皇啊......!”抚案长长一叹! 卷一 第二章虚惊一场 大军马不停蹄的班师回到大梁,已是日衔西山,红霞漫天了......   当大军开到距离大梁城还有六十里的开阔地时。一队宫中甲士呼啸而至!   “圣上有旨,定王及所率大军接旨!”秉旨太监尖细长声。   “定王季承统及所率诸部跪迎圣旨!”季承统高亢一声,其余众将士应声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面圣,其余众将士就地扎营,无皇命不得擅动。钦此!”   “臣等接旨!”众人齐声叩首。   “定王既已接了圣旨那咱家就先行回京复命了!。”秉旨太监正欲回行。   “公公,且慢!”定王一口叫住了他!   走近他跟前低声问道:“皇上圣体,竟是如何?”   秉旨太监作笑到,皇上圣体,咱家不敢多言,定王爷还是速速整顿大军,火速回京进宫面圣吧!迟了恐怕就......   送走了宫中的传令使者,定王便觉得事情不妙,匆匆的安顿了大军,便向京城急驰而去。他心中明白如果皇上真的病危,那这时最需要的就是他这个先帝临终顾命的皇叔,但他的大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京城的。新君刚刚即位两年,年少无子到时......   等到他入宫进得正元殿见驾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他一路走来见京城内外皇宫之中并无异动他便放心了不少,只是皇上的病情如何?他却不得而知!   当他进入正元殿,偌大的宫殿里一个人烟也没有,连值班的太监宫女都没有,静悄悄的!显得十分诡异!   既是皇上病危正元殿里为何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皇上已经驾崩了!他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不好!有人作乱!他不禁后背一阵发凉!可又转念一想,不对!皇宫内外,并无异动!可皇上呢?这位身经百战的老王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有人作乱自己多年的军政经验,不可能察觉不出!   “奴才参见王爷!”正在他冥思苦想之时,一个小太监高声跪倒。   “皇上如何?”定王抢先问了一句。   “启禀王爷,皇上说王爷一到,便让奴才立即去禀报,奴才刚才去出恭了,所以......”   “无妨!公公快点儿带我见皇上吧!”定王有些急切。   “皇上有旨请王爷在正元殿候驾,奴才这便去禀报皇上!”   “有劳公公!”   来到养居殿小太监见灯火通明拉着嗓子:“启禀皇上定王已在正元殿候驾!”   过了一大会儿,小太监见无人回应又拉着嗓子喊到,陛下,定王已在正元殿恭候圣驾!   还无人回应,小太监便入了养居殿,进了正堂还是无人,便又到了偏殿。不巧偏偏正看见了   皇帝正赤裸着身子和一女子纠缠在一起,交口吻颈!火红的灯光下他只见得那女子唇红齿白面若桃花浑身通透白如羊脂一袭长发披肩娇羞的面庞和飘飘欲仙的神态更令他心醉,一时竟然愣怔在那里!大约过了一刻钟才缓过神来,悄悄的关门而出。   这一晃,进过了大半个时辰,这小太监既不能打扰皇上做这样的“好事”,又不能告诉王爷皇上在做那事。只有呆呆的坐在那里,等皇上好事结束!   “门口那小太监还不进来!”忽然养居殿一声传来。小太监惊得一下慌忙推门而入,对着龙椅上的少年大拜不止高呼万岁!   “平身!少年轻轻一句。   “好看吗?”少年从龙椅上下来近前突兀一问!   小太监顿时大窘,脸一下子从脚后跟儿红到了头发根!“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少年见状不禁大笑,瞧把你吓的,我只是问问,想不到你这个太监也好色!未及说完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太监这时倒回了一句“圣人都说,食,色,性也!”   “俺虽是太监,也是人!”小太监红着脸说。   “你还读过圣人之言?”少年皇帝不禁有些吃惊!   “启禀皇上,奴才进宫之前读过一年!”   “不错,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皇上,奴才贱名王玄!”   “好!王玄,待朕亲政之后也赏你一个!”   “回万岁,奴才有心无力,不要也罢!皇上只要奴才吃饱饭就行啦?”   “好好好!食,色,食是第一位的嘛!哈哈哈哈......那你以后就做朕的侍食太监吧!”   “谢万岁!”王玄三个大拜!   “万岁,定王已在正元殿恭候多时啦!”王玄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来干嘛!   “皇叔,他到了吗?”少年皇帝轻轻一问。   “找就在正元殿恭候多时了!”   “恭候?他眼里什么时候有这样呀?走吧,去看看!   王玄连忙去扶!   眼看东方渐白,当然不见皇上人影,定王再也坐不住了。难道皇上真的沉疴难起,那他为什么一直让我在正元殿候驾?难道是有人假传圣旨,行缓兵之计,用皇命来拖住我,意欲图谋不轨?   “坏啦!”定王一个激灵兀自地一声大喊!正要出殿。   “皇叔!”一个生龙活虎的少年走了进来!   定王不禁大惊!   ......   加载下一章 卷一 第三章 悲喜交集 定王看见少年皇帝生龙活虎的走来,惊讶不已。但是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要皇帝平安便无大事!   但是他疑惑的是数日之前六百里加急传来病危密旨,今日却一点儿病况也没有,反而是兴奋异常,满面红光。纵然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也不能如此吧?   正思间。小皇帝已到跟前儿兴奋地说道,皇叔真威风呀!一战灭了西凉二十一万大军,雪我三十年之国耻!   定王还未及参拜便被小皇帝一赞!便立即跪下道“上仗皇上英明,下赖将士拼命,才取得了这次大胜利。然则,国耻犹未雪,臣愿陛下上秉绍先皇遗志,下体恤百姓之苦,惕励自省,发奋图强,天道昭昭,雪我国耻指日可待!”   小皇帝愤愤地说,西凉胡虏,可恶至极!破我国都,杀我国君,掠我臣民。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他们百倍偿还!   定王见状顺势说到,上天佑我大薛,先皇英明神武,一举收复国都,赶走了西凉人。举国发奋三十年,力行新政,终得大成!使我大薛富强!   西凉不自量力于年前又发兵挑衅,圣上英明!先皇庇佑!将士用命!得歼敌于苍山,后欲引兵西进,借乘胜之威势,直捣长安,驱逐胡虏!一雪国耻!奈何突闻圣上病危,微臣五内俱焚,火速进京,见皇上圣体康健,微臣心安也!   见定王提起病危之事,小皇帝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连忙扶起定王。“来人!给皇叔赐座!”自己也坐上了龙椅。   小皇帝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说道:“实告皇叔,朕本无病,劳心皇叔了。”   定王一听十分震惊,顿时肃然道:“皇上既然无病,为何要派人假传圣旨,还以六百里加急告知微臣,使臣撤兵?那可是全歼西凉军的大好时机呀!”皇上可知这次时机一失,下回可就千载难逢啦!还白白搭上了六万将士的性命啊!皇上到底是为何如此儿戏?”定王肃然高声。   虽无明言训斥,但已隐隐怪罪!皇帝大是不悦,骤然红脸道:“定王,朕已经即位两年啦!,你应该把兵权交出来啦!否则,这个皇帝你来当吧!”说罢拂袖而去!   定王听的这句,大是惊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小皇帝话说的也太白啦!古往今来多少皇帝想削弱大将的兵权?可也没有这样的呀!本来好声好气地,话锋突然一转,两三句话没说完就走,直接撂下一句话,不交兵权就当皇帝,多么可怕!一时竟弄的定王十分尴尬。   一份六百里加急的病危密旨,数日驱驰,竟是为了让他撤兵回京交出兵权的一个骗局罢了,可怜这大好的战机,可怜那战死苍山的六万将士竟成了没有人收尸的孤魂野鬼!想到这里季承统心就凉了大半,他不明白,在自己出征的这三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帝为什么突然对兵权那么看重,三个月前还没有对自己这般直接了当地夺要兵权,转眼三个月怎么就......   “定王接旨!”王玄又进来高声道。   定王一脸茫然太息一声跪下叩首,微臣接旨!   王玄长声高宣:“陛下口谕,苍山一战歼灭敌军二十一万,朕心甚慰!定王功高赏赐黄金千两,锦缎一百匹,玉器十对。在府恩养,特令王爷旬日內交出兵权。大军驻扎在原地,择日朕亲赏大军!”   “微臣谨尊圣上口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定王面无表情。   出了皇宫,定王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家宅。回到京城他便径直入了皇宫,如今皇宫无事,陛下又将他恩养在府,,他是应该回家换下这穿了三个月的铠甲!   他一进宅院,一个老仆就叫:“王爷回来啦!王爷回来啦!”   连忙接过王爷的佩剑。   “郡主在家吗?”   “在的,在家呢!”老人高兴的说。   当定王走到第三进的一个主院。便看见一个面容姣好,身形窈窕的年轻少女急步从容走来。   “女儿拜见父亲!少女深躬一拜,声音柔软。”   定王一见到女儿顿时阴霾大扫,满脸生笑。   “几月未见,女儿真是越发漂亮了。真是碧玉装成一树高啊!”   季诗晶见只读兵法的父亲一见面用了这么一句诗,来形容自己。不禁笑道:“咦?父亲竟然会用诗形容人?”语气调侃又惊讶,声调十分的柔软。“我还以为您只会兵法呢?”季诗晶莞尔一笑。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这是谁说的?”   “对对对,刮目相看!”季诗晶掩面而笑。   “你老是笑甚?”定王不解,两眼望着掩面而笑的女儿。   “哎!”诗晶故作一叹,好不容易学会一句诗还用错地方啦!可惜呀!可惜!   “碧玉妆成一树高。原是唐代诗人贺知章用来描写早春的垂柳,古往今来还没有人用它来形容人!”   “错没?”   “错?哪里错?我女儿年方十七,秀丽青春正如那早春二月的垂柳一般,摇曳多姿,美丽可爱!”在沙场上定王是绝对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父亲!”诗晶脸上放泛起了一团红晕,声音婉转悠长而又略带羞涩。   父女二人来到正厅,诗晶扶着定王坐下。   “莺灵!你赶快去烧水,一会儿父亲要洗浴。”只见一个年轻侍女轻声应是,飘然而去。   “鹂鸣,你去给父亲拿一身宽大的长袍,洗浴过后给父亲换。”   “是!郡主。”又一个年轻的侍女飘然而去!   诗晶和父亲来到了偏房,诗晶开始给父亲卸下那厚重的战甲......   诗晶手法娴熟,黏在父亲身上厚重的铠甲一会儿便被剥离下来!只剩下满是血渍的黑色贴身衣,虽是黑色的但是血渍看得分明!   看到父亲浑身是血,刚才还莞尔笑意的诗晶不禁沮水晶莹。   定王通过铜镜看到女儿明眸浸泪,自己也是百感交集,转过身安慰她道:“老父从军三十余年,区区小伤,不足挂心!当时用热水洗浴,换身干衣裳,不出两日便会复原!”   “父亲为国驱驰,未及天命之年两鬓全白,父亲应当多珍重身体,多让女儿侍奉尽孝才是。”诗晶泪眼斑驳。   “女儿所言极是,老父也是时候该多想想女儿的福了,过个一两年女儿一出嫁父亲可就再也找不到这可心的人儿啊!”   “女儿愿意永远侍奉在父亲身边,报答父亲大恩!”   “说的甚话,哪有女孩不嫁人的,况且你是先皇亲封的皇长女别说在这大梁,放眼整个天下青年才俊也是随你挑!”定王笑着说语气中有几分凄凉。   “女儿就是不嫁!”诗晶撒娇了!   “哈哈!不嫁就不嫁,反正皇上已将我兵权收回收恩养在府,日后可以多陪陪你!享受这京城繁华的欢乐!   诗晶一听父亲的兵权被皇上收回不禁大惊“父亲这仗失败了?”   “打胜了,大胜!”定王满脸笑容。   “那......”诗晶欲再问,门外有人敲门。   “郡主!热水烧好了,王爷可以洗浴啦!”   “知道啦!”郡主轻声一答,父亲我们出去吧!   ......   定王一身绣金蟠龙袍,束发齐整,一项三寸镶珠玉冠,尽显王者风姿!   无论父亲是以什么样的理由被皇上罢免了兵权,这对诗晶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因为父亲年纪大了,她也不想父亲常年在战场上拼杀,这样反而可以使她在父亲跟前侍奉尽孝。   “父亲,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诗晶笑意浓生!   “好好好!好久没有在家吃过饭啦!今日你我父女二人好好的聚一聚!”定王的脸上也是笑意盎然,高兴的不亦乐乎!   父女二人来到食厅,定王见餐桌上酒菜齐备,心中大是快慰。诗晶扶定王坐下,又连忙给父亲斟酒,这酒是诗晶自己酿。原来,父亲常年在外打仗,军中禁止喝酒,父亲自己酒量很浅。   诗晶便和宫中的老酿酒师学了这种特制的果酒,回家酿酒给父亲,这种酒甘冽清凉,有解乏养生之功效,定王一碗酒撂肚,十分快意!   “戎马一生,有女若此,足矣!”   “只愿父亲常常在家,这样女儿便可天天侍奉父亲尽孝!”   诗晶见父亲高兴又问他兵权之事和这次的战况。定王高兴将该说的都与她说了,不该说的一句也没说!诗晶深知父亲位高权重的苦楚,也不深问,只是淡淡一笑,继续给父亲斟酒......   饭后,定王大是舒心,诗晶从袍袖之中拿出一封信。   “父亲,施先生三天前交给我一封信,说你三日内必回,然后让我交给你!”   “噢?施怀先生有信给我?我倒是许久没见他啦!”定王满脸笑意把信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一行工楷映入眼帘:   “定王钧鉴:   苍山一胜,乃新朝风起云涌之时,王爷恐有倾身之威,见字如面,请王爷速移驾京西三十里竹林!   施怀书”   但看到“风起云涌,倾身之危时”定王已是笑意全无! 卷一 第四章 将计就计 看过信后,定王稍稍叮嘱了诗晶几句,便快马出了京城,他要赶往驻军大营!   他知道那班刚刚浴血归来的兄弟,正在等待他回去!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因为皇帝病危浴血归来,放弃了全歼敌人的大好时机。原来只是一场骗局而已。原来只是皇帝为了收回兵权而做的一骗局罢了,更严重的是,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帅刚刚胜利班师回朝,没有封赏也就罢了,还无端被罢了兵权,稍有不慎一场兵变就在眼前!   定王飞奔至驻军大营,见一切如常,顿时心中有谱!   他马上聚来了众位将领将昨日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并表明了自己已经决定交出兵权。   一众将领大是哗然,刘胡更是大为光火!   “奶奶的!小皇帝跟哪个狗娘养的学会玩这一套,还没当几天皇帝呢,就敢如此,可怜我们一片忠心!不如将这小狗崽拉下来,大哥做皇帝,我们也好一展抱负。”   定王狠狠地瞪了刘胡一眼,“长胡子,休得胡言!”见定王厉声一句,刘胡嗔怨道,大哥,你别光冲我发火,是人家那小皇帝要夺走你的兵权,又不是我!刘胡小声嘟咕。   “你还不服气是吧?”定王又是厉声一句,就凭你刚才那几句话,十个脑袋都不夠杀呀!”   “俺就一个脑袋,把俺全家杀了也就一个脑袋!”刘胡仍然小声咕哝,长长的黑胡子将他那大嘴掩盖了起来!   “你!你你......”定王正欲发作,张虔见势劝道:“王爷,刘胡之言虽大有不妥,但也是愤愤之言,一片忠心!王爷莫要生气!”   “是啊!王爷,你带领我们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小皇帝就这样把兵权硬硬的夺了回去了!算甚?”吴元气冲冲地插话!   “如何叫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兵权本来就是他的,皇上既是要了,给他便是了!   “王爷,此言差矣!兵者国之所系也!这样做虽全了臣节却置国家于险地,不可不慎!”牛辕冷静地劝到。   “此中必有小人作梗!小皇帝即位两年来,向来对王爷亲近,对行军打仗很少过问,就算是突然要收回兵权,也不用假传病危圣旨!可如今.....”司徒长明思忖后说了半截!   “可如今却在即将全歼敌军挥师西进之时以六百里加急传来病危密旨。不得不让人怀疑!”牛辕正色做了补充。   “肯定是任龙腾!那条虫就是怕大哥立大功鼓叨小皇帝装病,还他娘的病危,咋不直接说皇帝驾崩了呢?那才干净!”刘胡轰然一句,大帐寂然无声!   其实大家心里早就如此想,这大胡子倒是心直端直说了出来!   见大帐之中无人说话,定王慨声:“好啦!众位兄弟,兵权乃国家权力,帅印乃朝庭公器。非我一人之私也!”   定王走下帅台,对众将领说道:“作为大哥,我将大家看作生死兄弟,希望大家毫发无伤!但是作为统帅,我希望大家忠心爱国,不要因一人之义,坏了国家大义!”   “谨遵王命,忠君报国!”   ......   定王交代了一番,便策马而去!   夕阳隐去,天边仅剩一抹残霞却分外红火,不远处,,一大片竹林,与天际的晚霞交相辉映,显得十分幽寂!   定王纵身下马,只身穿入幽寂深邃的竹林,走得数百步,便见几里平里中独立一竹屋。   无墙,无院。   门前一桌三椅罢了......   定王高身肃立,深躬行礼,高声:   “大梁季氏人得信前来拜会施怀先生!”   “定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恕罪!”一个苍老而清脆的声音从竹屋中传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伴随着竹林里的回声,从屋里健步而来!   “季氏人拜见先生!”说着定王又是一个深躬。   “王爷折杀老朽矣!”老人连忙去扶对拜而礼。   “先生对我有恩,又对小女有才教德育之功。今日拜会莫要以俗伦定礼!”   “王爷豪放,老朽岂能不知!老朽受了便是!”   “来来!王爷请坐!”老人高兴地招呼定王在竹椅上坐下!   “先生,请!”定王谦虚回请!   两人相对而坐。   “哑郎!给贵客上茶!”一个身着绿衣的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从竹屋里提壶端碗而来。   少年为他二人倒满茶,便立在老人后侧。   “王爷,老朽寒酸无名茶以待贵客,匆匆取竹林将枯之井水,将出之新芽一泡而成,王爷担待了!”   “先生哪里话?就地取材,竹芽与井水,新老搭配,尽是天然纯粹!”定王洒脱而笑,端碗一饮而尽,如饮酒一般!   施怀拂须而笑:“王爷豪人真人也!偏我这茶正是如此饮法。否则,便不见奇效!”   说罢也一样儿劲说罢也一饮而尽!   “味道如何?”施怀拂须而问。   “此茶撂肚,口虽无味,却是清新满腹,使人焕然一新!”   “焕然一新?”施怀不禁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如同波浪一般。   “尝闻定王精于兵道,长于忠心,短于辞令,今日闻之,然也!”仍然大笑不止!   “季氏人口拙,见笑于先生,惭愧!惭愧!”   “非也!非也!朝堂进尽忠言,战场出尽奇策!此等人焉能口拙!老朽玩笑而已!”   “朝堂进言,战场谋划乃季氏人职责所在,焉能有他,更与口才无关!”   “好!好!好!”施怀大笑叫好!   “职责所在,焉能有他!”施怀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正如王爷喝我这茶,煮茶之料就地取材天然纯粹。喝茶之法直接了当不闻不品!”   “做人做官纯粹天然宁折不弯的能有几人?寥寥无几!”   “是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多数人做人做官都慢慢地学会了明哲保身,落井下石!”定王不禁重重叹息了一声!一碗凉茶又撂肚中!   “在其位,谋其政!但记住,全力以赴!顺其自然!问心无愧!顶天立地!”老人喝了一碗茶正色道!   “老先生字字千钧!季氏人铭刻在心!”定王肃然起身,大拜叩首!   “王爷快快请起!肺腑之言而已,王爷想记就记下!”老人淡然道。   “全力以赴,顺其自然!问心无愧,顶天立地!我定以这十六个字恒言为百姓办事,为国家尽忠!”   “定王此言,老朽感佩!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啦!”   “先生请讲,季氏人洗耳恭听!”   老人拂须一叹:“王爷精于兵道,行军打仗有余,却短于朝堂行政之道,更是拙于权术!”老人突然停下喝了一碗凉茶。   定王也一饮而尽!   “朝堂之上,虽然进尽忠言却是事倍功半。殊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伊始新势力便顺势而生。王爷当真不知?”老人突然一问接着说道。   “新势力中既有依旧变法奋进的新锐又有临阵倒戈的老贼!”   “功败垂成,便是临阵倒戈的老贼用变形的苦肉计上演的一出闹剧!目的就是为了钳制你,废掉你!除掉你!”未及老人说完,定王便惊骇的插问—   “苦肉计?何以见得?又该如何应对?”   见定王急切,老人脱口而出:“新皇病危,急旨撤军!将计就计,还治其身!” 卷一 第五章 巾帼须眉 定王大是惊奇,忙请施怀详加拆解!   施怀淡淡笑道:“不忙,不忙!”   “定王再饮一碗茶,听老朽慢慢道来!“   “王爷精谙兵道岂不知苦肉计乎?君主乃是九五之尊,国家黎民之所系,新君又是王爷最在意牵挂之人。两军激战正酣,王爷惊闻皇上病危,纵然是胜利在望,王爷也定会火速撤军立刻回京!哪怕你王爷知道,这有可能是假的,王爷也不会迟疑!”   “王爷以为然否?”   定王又喝了一碗凉茶,面色凝重,只听不语。   “若君主有损,国家便会不稳,就算是灭了西凉也是无用!王爷深知其中利害!朝廷之中的那帮人也这样想。”   “如此一来,他们便用皇上病体之痛苦,六百里加急之火速来诱骗王爷火速撤军,丧失了一次全歼敌军的好时机!”   “为何如此?全歼敌军,灭了西凉对我大薛不好吗?”定王简洁一问!   “对朝廷对国家甚至是对百姓全歼敌军都是有好处的!可是对那帮朝中的大臣,却是威胁大于好处!”   “为何?”   “王爷乃是先朝重臣,本来就身份尊贵手握重权,倘若又有全歼敌军,征服一国之功,名声威望功勋伟绩朝堂之上,何人堪比?”   “此乃新君之意?”   “是,但又不尽然!新君年少无断,性情温厚直率,必有他人进言正中小皇帝侧隐之意!”   “侧隐之意?”定王一碗茶又撂下肚!   “收王权,压王势,独掌朝纲!”施怀简洁明断!   “皇上?”定王犹疑地问!   “是,也不尽然!皇上年少,必有一班老臣!”施怀回答的简短肯定!   “谨受教!”定王立身站起又是一拜!   “既是如此,那季氏人就交出兵权与他们周旋!”   “王爷明白老朽的意思?”施怀故作惊讶。   “季氏人虽然乏于权术!却深谙兵法,岂会不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欲取之,先予之的道理!”   “王爷顿开,老朽也就不必赘言!”说完哈哈大笑。   ......   “开门,开门!开门—”一个红衣甲士的厉声喊叫和一阵沉重急促接连不断的敲门声惊醒了定王府!   “来啦!来啦!”一老仆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扑通!”大队红衣甲士冲了进来,老人应声倒地!   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中年人,随后进来。   红衣甲士肃然列队,中年人走近来高声长喝:“定王谋反,王府一众人等立即抓捕,不得一个漏网!”   “是!”红衣甲士高声齐应,便四散而去!   面对蛮横粗鲁的红衣甲士,定王府人心惶惶。一些女仆和童仆竟吓得失声痛哭,一时间定王府鸡飞狗跳哭声连连十分混乱!   “不许哭!”一声高亢悠长的女音。惊的仆人们止住了哭声,连抓人的红衣甲士也一时被这声音给怔住了!   “定王乃是浴血沙场奋勇杀敌的大将,从来都只是流血而不会流泪,我等虽为老仆弱女少年孩童,也应该秉承定王雄风,只有这样才能不辱没定王府的门楣!”一个丽人在两名侍女的跟随下从容而来。   众人一时愣怔!   “参见郡主!”定王府的众仆缓过神来齐声参拜!   郡主没有理睬,走近一个跪在地上抽泣的男童仆,蹲下为他拭泪微笑柔声轻问:“小弟弟莫哭,姐姐问你,你知道王爷是干什么的吗?”   “他是杀敌报国的大将军,骑马提刀天下无敌!”抽泣的童声脱口而出。   “那你知道他最常说的话是什么吗?”郡主柔声依旧。   “流血不流泪,赴死卫国家!”男孩儿依然抽泣!   “那小弟弟为什么还哭呢?”泪水流的哗哗的?郡主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小男孩那双水汪汪的红眼睛。   男童仆看见凶巴巴的红衣甲士乱抓人原本害怕,如今见到平时对她最好的郡主姐姐在这里,小小的胆顿时壮大了起来!   用手赶紧擦干眼泪,“郡主姐姐,我没哭!定王府全是男子汉!”幼稚的童声一声高喊!   “好孩子!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郡主温婉一笑。转而起身,“你们都听到了呜?”   “听到了!”定王府的人振奋高声!郡主在此他们大是安心!   “哈哈哈!”一阵尖声长笑,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中年人从红衣甲士中出来!   “郡主好威风也,有胆气!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那人语气一顿,“可惜啦!这里不是定王的战场,来人,给我拿下!”马明放厉声一喝!   红衣甲士正要上前,“休伤郡主!”突然一声,一个身着红色衣甲的高大男人长剑指前,挡在了郡主前面!   马明放一声大喝:“谁人如此大胆?”   “我乃王府卫军都尉尹贵,郡主有难,特来护卫!”声音雄浑厚重充满了杀气!   “小小的都尉,协同反叛!给我一齐拿下!”   “谁敢放肆?”郡主愤然向前。   “郡主!”尹贵一高声陡然而急切!   “没事的,尹大哥!”郡主嫣然一笑。   “马大人既是来抄家抓人的,可有证据?”   “未雨绸缪,难道还等定王逆贼攻占京城,再来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吗?”   “大胆!”一个巴掌声清脆而响亮,巴掌实实地打在了马明放的脸上!   众人一时间眼瞪得溜圆,马明放脸上一阵泛红!   “我父乃宣灵王第六子,当今荣德太皇太后唯一在世的亲子,先皇一母同胞之亲弟!当今皇上的唯一至亲皇叔!乃是皇族正统嫡亲,一等亲王!纵有罪过,没有二府三司明堂会审,六部九卿朝堂公论,皇上的定罪诏书!也是无罪!”郡主第一次声色俱厉!   “马大人身为大理寺卿,难道就不知道?私罪皇亲该夷三族呜?”郡主厉色不减。   “你,你你!”马明放哑口无言!   一手捂住脸道:“揖拿人犯,抄家问罪!乃是皇上口谕。来呀!,此女刁蛮,给我就地斩杀!”马明放气急败坏!   “谁敢?本郡主刚才才说过私罪皇亲该夷三族,擅杀皇亲当平五族!我乃先皇金口御封的“皇长女”正一品凌心皇郡主,位尊同长公主有督导皇帝的责任,有罪非皇帝不能缚之,你们哪个是皇帝?来吧!”   马明放顿时哑口,这可如何是好?伏龙阁大学士刑部尚书任龙腾任大人让他来王府抓人,如今王爷,郡主他是一个都动不了!   马明放跪下陪笑道:“王爷郡主尊贵无比,我等自然是不敢怎么样!但是,抄家抓人乃是圣上口谕不得不办!”   立即站起来高声喝道:“先将王府其他人立即抓捕抄没家产!”马明放顿时有了底气,因为抄家抓人来自圣上口谕,王爷郡主有特权,这些王府家奴也有特权吗?   马明放没有料到,“王府卫军何在?”郡主高亢一声,王府卫兵立即列队齐声高喊:“在!”   “有人要抓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杀—杀—杀!”卫兵们连喊三声狂狮怒吼一般!   在郡主管理之下,整个王府就像一个大家庭!王府的每一个人都把这里当成他们自己的家。连同王爷郡主在内,大家都互为家人!   早在红衣甲士冲进门来的时候,卫兵们就按耐不住了,只是不得命令,不可擅动。如今郡主一声令下,卫兵们个个虎气腾腾!   马明放一看不对劲儿,自己从宫中带来的禁卫军一共才五百人,而王府的护府卫军有一千五百人,而且定王府的卫军个个战力强悍,弄不好一起冲突自己血溅当场!   “郡主,何必呢?在下只是给您开个玩笑,王爷郡主都是大薜的贵人!王爷更是浴血沙场开疆拓土保家卫国,为国家为朝廷立下了许多不世之功!”   “误会!都是误会!”马明放连连磕头解释!   “马大人何必如此呢?一场误会而已!你只不过是闲着没事干,维护一下京城的治安。顺便来王府看一下罢了。”郡主又变得和颜悦色。   “是!是是!”郡主说的是,我听说王爷胜利归来,特来拜访,拜访!   “既然父王不在家,大人请回。来日我告知父王登门拜访!”   “不!不不!莫要劳烦王爷!下官这就走,这就走!”说着马明放撒腿就走!   “马大人,不送哈!”郡主笑着说了一声!   ...... 卷一 第六章 与子同袍 定王与施怀又在竹林盘桓了三日方才牵马离去!   这日半晌定王正与施怀作别,惊闻马明放奉旨抄家抓人,顾不得多说,便纵身上马,向北疾驰狂奔!   原来在自己离京第二天御史大夫霍孟平就上书状告自己,“定王私自离京,密结大军,意图谋反!”小皇帝不置可否,然则,以任龙腾张昆仑为首的老臣新宠极力鼓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上忘了定王有十九万大军?倘若......”   小皇帝的心微微一颤,便说:“定王之事,由邢部尚书任龙腾会同御史大夫霍孟平开封府尹张昆仑依实明查,依法审理!”   谁知教他们几个一商量,便成了由大理寺卿马明放抄家抓人!   定王虽恨任龙腾一干人等,但是他此时最担心的是他女儿季诗晶的安危。“马明放你若敢伤她一根毫毛,本王定叫你碎尸万段!”定王快马疾驰心中想:“诗晶,你千万不能有事!父亲不允许你有事!”想着想着他的思绪飘回了十五年前......   夕阳已经渐渐落山,一抹血红的残霞照在不远处的山塬上,一阵洪亮歌声又添几分壮烈!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偕行!”   歌声雄浑苍凉,传绕整个军营!   “六哥!每次出征前你都要我们唱这首歌,到底啥意思呀?”一个年轻的士兵问道。   “哈哈!小子,不懂了吧?这是一首军歌!”坐在对面的长胡子抢话火急地大声说道!   “胡子哥,知道的就是多,真有学问!”年轻嘿嘿地人笑了!   “诶!我说京刚,你啥眼神儿啊!在这的人七八个,就数他长胡子没学问!”一个面容瘦削却是十分精壮的人插话道!   “嘿!我说你啥意思?你就多有学问啥?你有学问,你给他讲讲!”长胡子十分不服气!   .“长胡孑!这你还真难不到我!在坐的七八个人有谁不知道?”面容瘦削的那个人立马回话!   “俺就不知道!”年轻的士兵嘿嘿笑道!夕阳映的他的脸格外的红。   “哎!我说你们就别逗他啦,京刚才编入我们营中不到半年,又没经历过什么大战,第一次唱这歌当然不知道啦!”一个人望着光芒消散夕阳!   “是啊!是啊!还是请六哥给京刚说一遍吧!六哥!”一个粗壮的红衣甲士说完叫了一声!   “对对,让六哥说,这首歌还是六哥教的呢!”山塬上的人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都不说啦!”一个身披红色披风头戴钢盔的长得十分英武的人笑着问。   “他们都不教我,让六哥跟我讲嘞!”年轻的士兵朝着他们几个嘿嘿的笑!   “好!明天就要大战了,也该跟你说说了!”那个六哥神色凝重长舒一口气说:   “这首歌源于春秋战国时的秦国,当时秦国地处华夏西部,经常受到西戎的侵扰,当时的秦国非常落后,但是为了保卫家园和百姓,装备落后秦军将士仍旧勇赴战场保家卫国,有人就编了这首歌,激励,鼓舞士气。   怎么能说没有衣裳?我愿和你披同一件战袍,君王派大军抵御我们的敌人,让我们好好的休整我们的兵器,让它们保持锋利,到时候我们一起上阵杀敌!   怎么能说没有衣裳?我愿和你同穿一件汗衣,君王派我们抵御我们的敌人,让我们好好休整我们的兵器,让它们保持锋利我愿拿着它,和你一起战斗!   怎么能说没有衣裳?我愿意和你同穿一条裤子,君王派遣大军上阵杀敌,修好我们的盔甲和兵器,我愿和你并肩前进!”   众人听的聚精会神!年轻的京刚更是全神贯注!   季六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首诗歌说的是战友之间,同甘共苦同仇敌忾同生共死的英雄气概!”   “好!同甘共苦同仇敌忾同生共死!”刘胡大叫一声。   京刚听得正入迷,被刘胡一声大叫惊了过来!   “胡子哥说的对同甘共苦同仇敌忾同生共死!有了好东西要跟哥哥们分享。战场之上要给哥哥挡刀挡枪!”京刚郑重的说!   “小子讲义气!真中!”刘胡又一大声!   “刘胡,你还真让京刚给你挡刀挡枪?你小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死了也没个人去伤心!”面容瘦削的人不无讽刺地说道!   “嘿!吴元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了?咋就给俺过不去啦?”   吴元没有理他,转过头来对那个年轻士兵说:“你还年轻,要勇敢杀敌也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吴大哥!”年轻的士兵又嘿嘿的笑了!   “俺只是逗这小子玩玩,战场上有危险,俺肯定第一个上去!”刘胡卷着他那胡子说道!   “好啦!天色不早啦!你们都是百夫长,回去安排一下,明天我们要成为直捅北燕军队的一把尖刀!”   “是!听千夫长命令!”众人下了山塬各自准备去了。   “京刚!“季六一声喊住了那个年轻的士兵。   “你明天带领你那一百号人跟我一起协同作战!”   “千夫长,我不是单独攻杀吗?”   “计划有变,你听命便是了!”   “是!”京刚肃立高亢一应!   吴元说的一句话提醒了季六,“他还太年轻!”   ......   “冲啊!”季六奋勇在前手中的双刀抢着甚是吓人!   在千军万马之间横冲直撞北燕数万大军一时竟成了绵羊,任他随意宰杀!   “那人如此勇猛,乃是何人?”一个身着绿色衣甲的将领在远处看得甚是惊慌!   “具体是谁小人不知,不过看装束应该是个千夫长!”   “嗯?千夫长?拿弓箭来!”一声粗音弓箭早已在手!   只见他那粗壮的手臂,将一把铁弓撕扯的浑圆,一松手箭流星一般的穿去!   “唉!”见箭正中一红衣甲士的小腹,北燕将领狠狠地摔弓在地一声粗叹!   “京刚!”季六竭力一声大喊...   正在这时燕军甲士红刀来砍,京刚捂腹持刀一挡,季六一刀下去甲士人头分离!   “没事吧?”   “没事!贼人不要脸,放暗箭!可惜啦!小子劲儿太小连盔甲都没一箭射穿!”京刚捂腹嘿嘿地笑着!   “京刚,好兄弟!”季六猛然落泪!他知道京刚这一箭是替他挡的?自己把这个年轻人叫在身边原是想保护他,没成想......   “还能杀敌吗?”   “屁点儿的伤也没有!”说着便去拼杀!   ......   这场仗打胜了,大胜!京刚却奄奄一息!   “你这狗小子敢骗我,那破箭分明是没有把你的后背盔甲一箭射穿,可却是真真的射穿了你的肚子!还在老子面前逞什么强!”季六第一次说了脏话!   京刚面色苍白,提着气力说:“六哥英勇,让我逞强一回不中啊?”   “狗小子!那是箭!夺命箭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沙场兄弟同生共死!”京刚提气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兄弟!”   “六—六哥!我家中尚有—尚有妻女!拜—拜托!”   “中中!中!你妻便是我的妹!你的女儿便是我的女儿”未及京刚说完季六便抢答道!   “好!”京刚双眼浸泪!“我妻年轻貌美,她若想改嫁,无—无须管—管她!只是我—我那两—两岁的幼—幼女!千万要带她长大!”说完便气息全无!   “京刚!”季六厉声长地叫!   “你放心!”若不能将女儿养育成人,护她一生,季承统犹如此剑!说着将自己的佩剑折断成了四半!   季六和胡子吴元等人亲自将京刚的尸体送回了他的家乡 !   他的妻子大是悲恸!当场抚尸而哭,竟当场哭的昏死过去!   在场的人莫不为之痛心动容!一个如此年轻而又美艳的惊人的女人,便要独自承受丧夫之痛!   “可惜啦!这样一个女人呀!不,少女呀!”在场的人不知是谁这样想到。   办完丧事以后季六便将京刚的遗言给女人说了......   女子依旧掩面痛哭!女子哭的沉痛悲切,而又梨花带雨,季六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说不出来话,只是时不时的看看那个女子。   ......   过了很久,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本是孤落女子,恐无力将幼女养大成人,既然先夫有托,还望兄台不弃,将小女养大成人!”那女子嗓子沙哑声音却温柔而婉转!   “兄弟之托,至死不弃!”季六笃定一声!   “如此小女子谢过兄台!”说罢,正欲跪下却瘫倒在地!   季六连忙去扶,将女人柔软的身子揽在怀里!   女子微微睁眼,“养女之恩小女子没齿不忘!”气若游丝,杏眼微合。   一切安顿好以后,季六问那女子有何打算!   “我要与亡夫守孝三年,兄台便自去吧,莫要再管我!”   季六深深一躬,慨声道:“弟妹贞烈高洁,京刚泉下有知,应悔临终何其多虑也!”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季六便是季承统,那个两岁的幼女,其后季承统便取名为“思京”,取思念京刚之意!再后来,施怀说此名“虽有深意,直白粗浅!”又改作“诗晶”,使其寓意更上一层楼!便是薛国郡主季诗晶。   至于那个年轻女子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音讯! 卷一 第七章 势成水火 “拜见王爷!”王府门前的一众甲士见王爷纵身下马,齐声跪拜。   “都起来吧!”定王见到王府一切如常,既惊又喜,顾不得多想径直入门,大喊:   “诗晶—诗晶—”   “王爷!郡主没事,在内宅呢!”一个女仆上前跪拜。   “好!没事便好!”定王没见着诗晶一颗悬着的心仍在忐忑起搏!   “父亲!”庭院深处传来一句温婉的女声,只见一个穿着蓝色裙袍的美丽少女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稳步快走而来!   “诗晶—”定王一声大喊,清秀可人的少女扑进了定王怀里!   “父亲!”少女一声轻柔空灵而又略带几分激动!   定王双手扶住少女,周身打量一番,“吓死老父也!好好好!”定王连声叫好,“完璧无缺!还是我季承统的女儿!”   “父亲!都是女儿不好!让父亲忧伤若此!”说罢,深深一拜,明亮的眼眸中已是泪光晶莹。   “女儿耶,苦了你啦!”说着父女二人相扶进了内院!   定王让女儿好好的把那一番风雨说了一遍,定王未及听完,便连连赞叹不止!   “女儿好见识!临危不惧,处变不惊!若为男子当得大将,不愧是我季承统的女儿!”   “父亲,何须男子,自有巾帼,不让须眉!”柔声之中郑重而又带有几分娇嗔!   “哦—哦—,原是父亲我老眼昏花识不得女儿这般巾帼英雄!”定王舒眉大笑!   “父亲休要小瞧人!想我父亲是征战沙场的一等勇将,孩儿纵不得男儿身,帐下效命,阵前杀敌。但怎么也该将父亲的正气,勇气,秉承一二。否则,先皇也不会封我为“皇长女”一品凌心皇郡主!”   “好!好好!往日我只知道,我的女儿长得清秀俊美如花似玉,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皇家闺秀。今时今日我才知原来我的女儿也是一个气度胆略都具备的将门虎女呀!”定王说完,长长地一叹!   “京刚若知也可九泉含笑九泉了!”定王原是想诗晶平时文弱秀美待人和气,自幼便在自己的呵护下长大,没经历过什么严酷的大场面!恐不能应付抄家这样的场面。更何况还是马明放这个大理寺卿,为逼人认罪无所不用其极,再硬的骨头也能屈打成招的酷吏,谁知......   定王想着想着不禁簌籁落泪......   “父亲,女儿生为见父,长未见母。只晓王父待我最亲,养我育我教我宠我护我!孩儿纵是女流也当尽孝不渝,一生侍奉父亲,报答大恩!”说罢扑倒在定王怀中!   “女儿长大啦!长大啦!有你在,父亲身后无忧矣!”郡主早已是泣不成声,定王抚摸着女儿的脸庞两人久久不能平静!   ......   “王爷,王爷!”老管家在门外敲门,节奏急促!“圣上口谕,宫里传话儿的公公已在前厅等候啦!”   “知道啦!你且好好招待,我马上就来!”定王神色不定!   “好快!刚刚回府,皇上就传来了口谕,真上心呐!”定王对诗晶说。   “只怕不是皇上有心,而是那帮大臣处处留意!父亲回京以来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须小心应对!”   “知道啦!”现在定王大是心安!女儿已经长大啦!可以保护自己,他也就可以安心的应对朝堂军营!   “公公,承旨来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王爷,咱家有旨在身,不便施礼,恕罪,恕罪!老太监迎面而笑。   “无妨!无妨!有什么旨意?公公请讲。”说完定王弯腰下跪,老太监连忙笑着上去扶,“口谕而已,不用行此大礼!”   “礼法不能废,公公请讲便是!”一个大拜俯首跪地!   “皇叔与朕之约莫要忘记,明日朝会恭候皇叔!”   “王爷,请起吧!”老太监又上来扶!   “公公辛苦了,季氏人已知晓,多谢!”   “咱家分内之事,何劳王爷言谢!既然王爷都已知晓,咱家便告退了!”   “公公慢走!”定王正要拱手相送,只见老太监回头相近低语:“方向有变,小心少言!”   定王神色一变,拱手拜谢!   “郡主万安!”老太监见郡主迎面走来,笑迎请安!   “公公好!”郡主温婉柔声。老太监便出门去了!   “父亲!皇上是何旨意呀?”   “没事!只不过是让我交出兵权罢了!”定王轻轻一句。“想必明日朝会还是谈交接兵权一事!”   “刚才那位公公可说过什么?”诗晶低声一问。   “说来也奇怪,公公临走时告诉我,方向有变小心少言!难道是明日朝会?”定王欲言又止!   “父亲还是小心为好,恐怕不止让父亲交出兵权那么简单。”   “这么说那位公公说的是真的。为何要帮我?”定王费解了,他完全不认识这位老公公!   “似曾相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不过父亲还是小心为上,明日朝会少言为好!诗晶相信那公公!”   “好!我记住了,明日我会少说话的!”定王说了一句让女儿安心!   “皇上驾到,众臣早朝!”随着一名内侍的尖细长声大臣们鱼贯而入正元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就序而跪对着那少年皇帝大拜叩首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小皇帝声音洪亮而又略带稚气!   “众卿有事,速速奏来!无事退朝,众卿理事去吧!”   “微臣有奏!”一个不辨年齿的高个子持笏而出,   “哦?”少年皇帝长婉转,“卿有何事要奏?”   “数月之前,西凉派大军侵入边境,幸得定王和诸位将士,非但大胜几乎全歼西凉大军,雪我三十多年之国耻,请皇上降旨赏赐定王和诸位将士!并赐定王“安国柱石”之石刻,以铭其功!”   “卿之所奏,甚好,准!”   “皇上,微臣虽有些许微薄功,然则,万万不堪怀此殊荣啊!”   “皇叔,有大功于社稷。受得受得!”小皇帝欣然允赐!   “微臣不敢苟同!”一声厚重如雷,一句话惊得朝堂众臣侧目而视,定王却无动于衷!   此人乃是伏龙阁大学士刑部尚书任龙腾!   少年皇帝也不免一惊,连忙问:“爱卿所言何意?皇叔不该奖赏嘛?”   “陛下!臣敢问陛下,陛下以为何为我大薛国本?”   “这...这在朕!”少年皇帝结巴了一下,脱口而出。   “皇上大是!这国家之本在陛下,在于整个皇室的血脉传承,皇室人丁兴旺,国家就不会后继无人皇族血统纯正,江山社稷就不会断脉!”任龙腾亢声高音。   “正是,但是这与皇叔何干?他可是先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小皇帝疑惑啦!   “是!王爷血统之纯正,任何人都毋庸置疑!可王爷之独女就未必丁!”   “臣奏:“定王欺君瞒上,以贱民野种乱皇室血统之纯正!”臣请诛凌心皇郡主,并斥罪定王,以告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任龙腾!你好阴险好歹毒!“当定王听到“请诛凌心长郡主”时已是愤怒不已!   “臣有本奏,”一个体材肥大的男人,应声而出,还没等小皇帝反应过来,那肥子便开始长篇大论:   “数日之前,我奉皇上口谕,遵任大人之命,前去查勘定王府,臣为行事方便就地拘问了几个仆人,谁知郡主不但恶语相向横加阻挠还纠结王府卫军威吓臣下,微臣告诉她微臣是大理寺卿是奉了皇命的,可她说她是先皇亲封的“皇长女”一品凌心皇郡主。”   “臣奏:凌心郡主,藐视皇威,抗旨不遵!”一大串说完,马明放早已汗流不止!   “马明放!你好歹毒好阴险!”定王怒不可遏,直欲拳脚相向,若非一众老臣抓住想起那老太监的一句话。想到自己答应过自己的女儿,恐怕马明放早已是人头落地!   “皇上!任大人马大人所奏匪夷所思骇人听闻!堂堂郡主竟然不是王爷亲生,更有甚者欺君犯上抗旨不遵!兹事体大,不可不慎!不可只听两位大人一面之辞而轻诛郡主,更不能轻罪王爷!”礼部尚书汪正英说道!   “皇上,众所周知郡主乃是先皇亲封!任大人马大人难道是在指责先皇不明吗?”一个中年大臣高声道。   “右仆射差矣!老夫非说先皇不明,而是那女子太过狡诈竟骗得先帝爷和王爷!”   “恐怕尚书大人此话更差矣了吧,想先帝封赐之时郡主还未满十四岁,尚书大人如此说,不是更说明先帝愚钝吗?”   “右仆射此话错矣也!”御史大夫霍孟平见任龙腾话语不支,从容说:   “不是先皇不明,而是有人刻意欺君!”转头向定王说道:“敢问王爷,郡主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面对霍孟平直问,定王不卑不亢的说道:“凌心郡主季诗晶是我亲女无疑!敢问霍孟平大人有何不明?”   “下官不明,大家都听见啦,王爷说凌心郡主是他的亲女无疑,大家信吗?啊?”霍孟平大喊一声!   “不信!”朝堂上“任党”大喊!   “众所周知,王爷沙场从戎多年,从来没有过正妻。就连先皇让他纳妾,他都婉言拒绝了!既然如此,何来亲女?”   “孟大人,你还知道王爷沙场从戎多年?若不是定王浴血沙场,哪里容你在这朝堂之上大放狗屁!”   “牛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样说我大薛没有定王便亡国了不成!”开封府尹张昆仑大是不平!   “老夫今天就不注意啦!,咋着吧?你这狗贼!”   “你骂谁呢?老东西!”说着,两人撕扯成了一团.....   一时朝堂大噪,吵作一团,势成水火,各不相容。相互撕扯,不可开交...... 卷一 第八章情深似海 “肃静!”一声苍老而沙哑,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沸腾的朝野顿时没了动静!   原来,至今没发一言的老丞相铁青着脸,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   “庙堂宫廷之上,命官重臣,相互吵闹拉扯,成何体统?此等行径与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还没说完就喘了两声,“皇上—”   “啊?”小皇帝早已被众臣吵闹的头昏脑胀,不知所以!   小皇帝原本是想,今日朝会只是让定王交出兵权,这样自己也不至于在军事上被架空,可以安安心心的当皇帝。可是如何变成了现在这样?斥罪定王,诛杀郡主!同自己长到十岁的姐姐,竟然不是皇族血脉,真得是贱民野种?难道真的要杀吗?小皇帝一时大为茫然!   及老丞相叫一声,才算是清醒!   “老丞相以为如何?”小皇帝回神正坐。   “老臣以为,定王破敌有功,应奖赏。然则,”老丞相停顿了一下,“马大人任大人分别掌管大理寺和刑部,专职纠察刑狱,所奏当不会空穴来风,应着有司立即查办。”   “好!”小皇帝还没等到说完,就叫了一声!   “那老丞相以为谁比较合适?”   “此事悠关皇族血脉,当今,非太皇太后亲断不可正人心。在事情查清楚以前,王爷不宜再领兵参政应将其削职罢权,郡主可以幽闭王府待查问罪!”   “众卿以为如何?”小皇帝松了一口气!   “皇上—”牛大人一声甚为激切。“如何能将王爷削职罢权呐!”这位牛大人是三朝老将,脾气火爆心直口快,一听要将王爷削职罢权便一声大喊!   “臣愿交出兵权,革职待查!”   “定王—”一班大臣甚是惊讶!   “众卿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未及定王反应。小皇帝和“任党”一唱一和的敲定了!   “既然如此,诏定王于明日赏军大典之时交出兵符及三军帅印!凌心郡主,身世不明,即日起幽闭王府,待朕相机禀告太皇太后请命定夺!”   “退朝!”说罢便佛袖而去!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之后,几位大臣又安抚了定王一番,定王打道回府不提!   回到王府以后,定王大骂任龙腾马明放一党,王府众人不禁大骇,王爷虽是沙场武将但是性格向来沉稳和气,今日为何事大发雷霆?一时王府寂然噤声,无人敢问!   ......   “父亲!什么事惹得您如此生气呀!”郡主声音柔和。   “任龙腾,马明放,霍孟平,无耻,可恨!简直是无耻之尤!”定王第一次在女儿面前破口大骂!   “父亲,你先消消气。”郡主声音依旧柔和脸上露出淡淡微笑,“您不是常说,将贵在止怒,将易怒则易好毁身杀人,好杀人者,国必亡!”   “何止要发怒,我恨不得一刀劈了他们几个!女儿呀,你是不知道那些个人呐!”定王重重的叹息一声,怒目圆睁双拳紧握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桌子瞬间裂开!   “明枪暗箭,有什么本事他们尽可使出来对付我一人,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害你?”   定王将今日朝堂上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未及定王说完,郡主早已是泪眼晶莹俯首拜地!   定王大惊!连忙去扶,怒气渐渐消尽化作满腹的沧桑,心酸!   “女儿何必行此大礼?父亲身为三军将帅一等亲王,竟连我的女儿也护不周全让人横加指责乱泼脏水!父亲有愧于你,有愧于死去的父亲,失踪的母亲!”定王声音沙哑,老眼飞泪!完全不像一个曾经在沙场杀伐决断的将军!   诗晶看到老父如此沧桑,心中五味杂陈,只是连连含泪大拜叩首。那双明亮的眼眸早已被泪水浸得猩红,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女儿!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定王也是泣不成声!竟然从椅子上滑下瘫倒在地!   “父亲!诗晶有罪!诗晶有罪!”郡主连忙将定王抉起,定王在女儿的帮扶下勉力坐直身孑!   “女儿啊!没事没事!”定王在地上盘腿坐直。其实他已无力站起,只能勉力坐直!   “父亲!”诗晶大是惊慌,心头猛地一跳!父亲沙场征战多年,一直以来虽然身上新伤旧伤不断,但是身体一直强健,今日如何就......不由得惊叫一声!   “没事!没事!暮春初夏,天气燥热。接接地气,凉爽一番!”定王坐直满面笑容。   “父亲休要骗人了,如今春天正好,天气凉爽宜人,哪里燥热!”诗晶见父亲有了笑容,心下稍有一缓!   “来来来!到父亲身边,”定王勉力一句显得十分从容惬意,刚才女儿说你自己有罪,你倒是与父亲说说,你有何罪呀?   “女儿有罪!”郡主上前含泪叩首说道:   “其一,父亲浴血沙场,戎马半生,致使伤痕累累,时时都有性命之危!然则,女儿不能上马杀敌,为父亲挡一刀一剑,受伤时不能在父亲身边亲奉汤药,使得父亲落下病根!”   “其二,父亲养我育我,使我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又为我访得名师,教我琴棋书画使我知礼知义!父亲年近半百,我却没有尽一日完全之孝!”   “其三,自幼女儿闯祸,父亲总是一力承担,不容女儿受半点委屈,如今女儿已长大成人非但不能替父亲分担万一,反而弄巧成拙,连累父亲若此!”   说完连连叩首,早已又是泣不成声!   定王也是老眼迷离,但始终没有流下一滴泪。   “女儿呀!刚才你用了父亲的一句话来劝父亲,证明你还是记得我说过的话的。那父亲现在问你,你可知父亲立身为将的准则吗?”   “流血不流泪,誓死卫国家!”   ..“很好!”定王欣然一笑,“那女儿现今情态,是我定王府该有之行状吗?”定王的语气十分平和而又郑重!   “父亲!女儿有罪!”诗晶连忙止住眼诅又是叩首!   “来来来!你今天干嘛老是磕头呀?今天不年不节,我又不是要不行了!”定王调侃逗笑!   “父亲!”诗晶声音又变得温柔婉转,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女儿说自己有三罪,看是条条在理,可实在是过于苛责自己!”定王小心地用自己粗糙的老手抚去女儿一脸的的泪痕,语重心长的说道:   “父亲却认为你有三件大功,对父亲来说这是任何将士的任何功劳都无法比拟的!”   “其一,,我每次打仗,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将自己置于死地。但每次作战的战略安排上,我都严格要求自己做到“置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因为我知道女儿还在家等着父亲胜利凯旋!每次打完仗后,众将领都很不解,眼看着明明就要失败了,为何到最后都能转败为胜!他们不知道,父亲心中有牵挂!”   “其二,为父多年军旅,千军万马到了父亲手里,都能治理的五体投地,为国尽忠效力!但是这么大的一个王府却被我治理的一团乱麻,王府众人,也便如一个小朝廷整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自从女儿掌家以来!王府井然有序,众人亲善如一家,父亲再无后顾之忧矣!”   “其三,你我父女虽然聚少离多,但是只要为父在家,你便日日尽孝,侍奉周全!为父我虽然生于皇族之家,然则一生之间快乐时光少之又少,除了少年在云台山学艺的那段时光,便是女儿陪在身旁之时!”   定王一口气说了很多,语气少有的平和宁静。   “父亲!“郡主抬头看了看定王,又依偎在了定王的怀里,定王抚摸着诗晶的头发,心中想了很多很多...... 卷一 第九章人同此心 这个胜利之师,已在京城外驻扎了九天,除定王来过一回走了以后,便再也无人问津!   “他娘的!老子已经在这儿干耗了九天,除了大哥,朝廷连个人影也没见,这是打了胜仗吗?奶奶的,真憋屈!”刘胡大发牢骚。   “你憋屈个啥子?往前走就是京城,那里有佳人美酒等着你嘞!”吴元打趣道。   “美酒?佳人?哼!老子到现在连个酒渣儿都没碰着!更别说佳人啦,军营里飞来个蚊子都是公的!”   “你小子厉害,蚊子还能分出公母?”吴元一本正经的道!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白痴呀?公蚊子不吸得血!”刘胡嗷着说!   “就你小子能耐,行了吧?”说完吴元再也一声不吭!   “哎!你说你说话就是说话,咋还生上气嘞?”刘胡见吴元一声不吭顿时觉得无趣,自言自语,“连大哥都不来啦!苦也,大哥也!”   “眼看到了京城,谁知竟成了弃婴,夕阳无限凄凉!哎!”张虔迷茫地望着火红的残阳一阵叹息!   “是啊!”吴元也无奈的跟了一句,“也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京城到底是什么情况?”   “肯定有人给大哥使绊子,从班师回朝,到现在大哥一定是在被人算计!”司徒长明思付很久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嘿!你别看司徒恁久不吭声,猛然的一句说的倒是有理!”张虔看着他们几个说到,“你说小皇帝没事装什么病,突然就想着要兵权了呢?”   “肯定有人蛊惑小皇帝专给大哥使绊子!对,司徒说的对!”吴元跟话激切地说!   “肯定是任龙腾那个老贼,除了他,没有谁!”刘胡端直的骂了出口!   “你小子说话,嘴上能不能把点门!任龙腾乃是刑部尚书伏龙阁大学士,先朝老臣,新朝宠臣!你这般直说叫人听见不知又要给大哥添多少麻烦!”吴元气咻咻地对刘胡说道!   “麻烦?能有啥麻烦?都是自家兄弟!”刘胡不乐了。   “报—”就在这时一个红衣甲士疾走而来!   “诸位将军,牛将军有令,让诸位将军速回中军营帐,不得拖延!”   “甚鸟事?恁急!”刘胡出口一句脏话!   “在下不知,请速回!”   “走吧!有麻烦啦!”眼见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湮没在黑暗中张虔扭头来了一句,便走了。   “都怪你个乌鸦嘴,麻烦,麻烦!麻烦来了吧!”刘胡对着吴元怪怨道。   “唉?我说你这黑胡子,怎的先怨上我!”吴元很是不服气!   “就是,就是你!胡说!就是你胡说!”刘胡不依不饶。   “唉!我说你这......”吴元正要发作,司徒长明拉住两人道:“哎呀!我说你俩别吵啦!快走吧!张虔都已经走远啦!”说着拉着两人一起回了军营!   牛辕永远正愁眉苦脸的看着一封信,身前的帅案上还摆着一道圣旨!   “老牛,你急得叫俺们过来,到底有甚鸟事?”还未进帐刘胡就先来了一句!随后他和几个人相继进入了中军帅帐!   牛辕走下帅台,一脸沉闷,一声不吭!   “牛将军,到底有什么事儿啦?”张虔一看牛辕脸色不对劲,急忙小心地问。   “哎呀!老牛,什么事儿你倒是快说呀!你什么时候成了闷葫芦!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刘胡一看他们俩的脸色,越发急不可耐!   “是啊!有什么事儿,将军快说吧!”吴元和司徒长明也都着急啦!   “王爷被削职罢权赋闲在家,连郡主也被幽闭王府在家待罪!恐有性命之危!”   “如何?”张虔不由得一惊!   “他娘的!任龙腾那老贼!看我不剁了他!”未及大家反应,刘胡就提着双刀气冲冲地出帐!   “快拉住他!”牛辕见状一声大喊。   众人顿时将还未出账的刘胡拉住,“放开我!任龙腾老贼,看我不劈了你!老贼!放开我!放开我!”刘胡使力挣扎,众人拉住扯做一团!   “你去干什么?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你没有弄清楚,我弄清楚啦。就是任龙腾那老贼!”   “你去干什么?是杀了他还是送了你自己的命?还是再给他一条口实让他陷害王爷?”   “我去杀了那老贼,一了百了!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谁也不会连累!”   “你杀的了他吗?”   众人在拉扯中吵作一团!   “够啦!”帅台上的牛辕一声大喊,“我已中军副将的身份命令,今晚擅出营帐者,军法处置,绝不轻饶!”   几个人安静下来,肃然站立,“谨遵将令!”   “......”中军营帐之中,一时无人说话,十分寂静!   “到底出什么事儿啦?王爷才刚打完胜仗,不奖赏也就罢了!怎的会被削职罢权?还有郡主,她干了什么?幽闭王府,还有性命之危?”吴元一串长问打破了寂静!   牛辕叹息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将刚才他看那封信递给了他们!   众人看完,脸色各异这回倒是刘胡抢先开了口,“马明放这只老枭,老子平常骂他骂少了!”   “没想到他们连郡主的事都查出来啦!”张虔来了一句!   “何止是查了出来,里面还有大文章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群老鬼得逞!王爷绝对不能交出兵权,否则就没有人能震慑住他们!”司徒长明冷静地说!   “这可如何使得?如果皇上下旨王爷不会不交,也不能不交!”吴元焦急地说道!   “你们还是先看看这道圣旨吧。”说着牛辕把圣旨给了他们。   众人一看无不目瞪口呆!   “这小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要把三军奖赏大典,搞成什么“三军夺帅立威大会”。想不到他竟然这么痛恨王爷,可怜王爷的一片忠心呐!张虔苦苦笑道。   “这个肯定又是那群老鬼们搞的阴谋!”长明愤愤的说道!   “他们这么做,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三军将士寒心吗?”吴元甚为激切!   “哎呀!”少有沉默的刘胡刚一开口说话,只听见“哧啪!”几声,圣旨就被撕的很碎!   牛辕看见已是碎得满地都是的圣旨,无可奈何的说:“黑胡子你闯大祸矣!”   “你这黑子,如何敢撕圣旨?你—你你—,你闯大祸一矣!”司徒长明声色俱厉!   刘胡却不以为然,用少有的温和的粗声不紧不慢的说道:“老牛哥,长明还有众位兄弟,我说面对这样的圣旨,你们还在说这说那,有啥好说的呀?”刘胡一本正经的说!   “各位想想咱们都跟了王爷多少年啦,从当兵娃子到大将军转眼二十多年啦!难道我们还真得按照圣旨去做,如果真的那样做,对得起王爷对得起三军将士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们随王爷浴血拼杀那么多年,都是到阎王殿转悠过几回的人啦,王爷对兄弟们怎样?大家不清楚?”   刘胡第一次长篇大论的说,倒教中军营帐中的众多将领,脸红啦!是啊!如果真的按照圣旨上所说的去做。扪心自问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三军将士嘛?   “我今天就在这里说白啦,王爷领兵打仗,抛头颅,洒热血。我刘胡绝不打一个哆嗦,说一句废话!王爷要被罢职,我还回家种地去省得在这说句话还得注意,还得受任龙腾他们几个的鸟气!”   “好!”整个营帐中一片叫好!   “长胡子终于说了一番中听的话!”张虔激动地说!   “是啊!兄弟们浴血拼杀,难道就是为了让那些个臣子整天闲着没事干窝里斗?这鸟旨意,俺是不接!”   “对!咱们流血不是为了让他窝里斗的!要立威,他自己立!俺不管啦!”   “......”   军营中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甚是快意!   渐渐地东方已经发白,一大队人和满载的车马正旌旗招展的向军营缓缓而来...... 卷一 第十章光天化日 “报—”一声长喊中军大帐中刚刚倒地而睡的几个人瞬间醒来!   “何事惊慌?”牛辕先行出帐,吴元等人当然也就相继出来询问。   “钦差大人已至辕门外十里,将军是否出帐相迎?”传令兵单膝跪地拱手而报。   “好大的架子!去告诉那群鸟人,老子不去!想来就来,不想来就滚!”   “说甚浑话!那是天子特使!”牛辕厉声说。   “你速去回话,说中军副将牛辕率领众位将领恭迎天子特使!”   “是”传令兵高应一声疾走而去!   “快!你等速去通知手下副将,参将迅速到辕门外集结恭迎天子特使!”牛辕当即下令!   “去他妈的!要去你们去,打死老子也不会去!”刘胡一甩胡子转身就走!   “你这浑人,都什么节骨眼儿啦!你难道真的想让王爷死无葬身之地之地吗?”司徒长明声色俱厉!   “不奉天子特使,即是藐视君威,你不打紧,到时候马明放再给王爷一个罪名,说他“善用威权,军中将领已成王府私属,军中将领只知有王爷,不知有天子!到时候王爷就真的毁到了你的手里啦!”司徒长明早已怒言相向。   刘胡一怔,“好好好!俺去!和俺的将士们都去行了吧!”言语之中十分不愿,但还是去了。司徒长明一句话提醒了刘胡,马明放可最会给人家扣屎盆子了哈!   “中军副将军牛辕率领步军主将张虔,骑军主将吴元,前军主将司徒长明,后军主将刘胡及营副将,参将恭迎天子特使!”   “哈哈哈哈!牛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任龙腾脸上笑意十分!   “老夫常听人说牛将军神勇,堪比令尊雄风,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不凡呐!“   “尚书大人如此说,末将十分惭愧!”   “谦虚,谦虚啦!”   任龙腾一番夸赞,进了中军帅帐,马明放霍孟平及众将,当然,还有定王也都跟了上来,不过他们都在帅帐之外!   “牛将军,想必老夫的来意,你等也都清楚了吧!”任龙腾说着便走向了帅台观瞻一下帅椅便坐了上去!   “尚书大人此来是代皇上行天子犒赏三军大典,让三军将士共沐天孑皇恩。”牛辕见他随意坐上了帅椅甚是不悦!   “将军此言,倒也不错。老夫来此正是替陛下恩泽三军!”任龙腾满脸堆笑!   “但是呢—”任龙腾话锋一转,从帅台上走了下来,走近牛辕,“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那“三军夺帅大会”牛将军可知道?难道昨日的圣旨没有到,还是牛将军忘记了看?”   “末将与众位将领都看很久,”牛辕早已不耐烦了!   “那今日就......”   “大人且慢!”未等任龙腾说完一句,牛辕就一声打断!   “定王爷,爱兵如子,在军中虽以严法惩戒“恶兵”但都是以公法,从未滥用私刑,更不用说,克扣军饷,定王每次行军打仗都与士兵同衣共食,无半点奢靡之风,战后所得赏赐尽皆分于诸位将士,何来克扣私吞一说?王爷用兵如神,十七岁从军斩杀敌人无数,从领军以来更是未尝一败且总是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战果!丧师辱国更是无从说起!”   牛辕义正辞严一气呵成!   “这么说牛将军是打算抗旨不遵啦?”任龙腾笑脸阴沉语气阴冷!   “此等圣旨,不遵也罢!末将该愿领罪!”   “好,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任龙腾大袖一挥出帐而去!   “来人!集结三军,行天子赏军大典”任龙腾出账一呼!   “快呀!要行天子赏军大典,你等还不快去集结兵士!”霍孟平语气傲慢而快意。   诸将无一人应声,更无一人行动!场面顿时尴尬!   “你等要造反吗?皇上圣恩,你等竟敢无视皇恩!竟敢藐视君权,该当何罪?”马明放厉声高叫!   “马大人,你虽职属大理寺卿,但也不能,随便逮人派行治罪吧?你按个罪名把他们都抓起来,还让皇上赏赐谁去?如此有损圣德的话,你马大人竟也敢说!”定王极力克制自己不要说话!   “大家速去集结各营士兵!去吧!”牛辕从军帐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是!”众将领看了看定王高声齐应。   “你,你们!”马明放看了看定王又望见牛辕大是尴尬!   十九万大军一时集结完毕,军容整齐,甚是壮观!   面对大军马明放雄赳赳地走上前。刚才的尴尬顿时烟消云散!   “众位将士,苍山大捷,皇上龙颜大悦!特降圣旨,犒赏三军!”   “一心忠君,誓死报国!”声音之大地动山摧!   “圣旨到!三军接旨!”霍孟平手持圣旨树立在前,十分得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欣闻大薛众将士大战西凉军一举胜之”,歼灭敌军二十一万,一雪三十年之国耻!勇哉!壮哉!朕欲亲往赏我勇士,怎奈病体难支,不可力行!今特命尚书伏龙阁大学士任龙腾任三军巡抚使,大理寺卿马明放任副使,御史大夫霍孟平为三军督察令代朕行!”   “钦此—”霍孟平拉长一句,“大薛新君正元二年春!”   “一心忠君,誓死报国!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薛万年万年万万年!” 三军将士高声齐呼!   “下面有请三军巡抚使刑部尚书伏龙阁大学士任龙腾任大人,大喊一声霍孟平退下,任龙腾阔步上前!”   “三军将士们,苍山大捷你们功不可没!三十一年前,西凉人破我国都杀我国君在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三十多年啦,国耻今日昭雪,将士们有大功于江山社稷!”   “报国雪耻,义不容辞!”   “壮哉!勇士们!”任龙腾一本正经,好像一身正气!   “皇上大恩!三军将士一律每人赏银五十两,爵升一级!其余有战功之人立论功行赏。”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中军副将牛辕赏银二百两,绢五匹,授爵三级!”   “步兵主将张虔,赏银一百五十两,绢五匹,授爵三级!”   ......   ”其余校尉下诸位将领及三军将士由各营主将参将一公而定,论功行赏!“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典已经进行了两个多时辰,现在已是日照当头,众位将士任任龙腾等人都已涔涔冒汗,但任龙腾拯救仍然乐此不疲!因为他知道自己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久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有了这样的念头!   “众将士,他顾不得揩汗,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有罪必诛!三军大典不仅要奖赏有功之人,还要惩罚有过之人,更要诛灭有罪之人!众将士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任龙腾义正言辞。   “对—对—对—”三军将士高声!   “那好,我们有请三军巡府副使大理寺卿马明放马大人来惩罚有过之人,诛灭有罪人!”任龙腾转身拂袖,马明放昂昂上前!   “勇士们!皇恩荡荡,国法昭昭,诛杀罪恶,疏而不漏!”   “假模假式,徇私枉法唯马明放耳!”吴元轻轻一句。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王爷军中之威德,其实他们能撼动而泯灭的!”张虔淡淡地说了一句。   “鸟!那就让三军将士们告诉他们几个老贼什么叫做情义吧!”刘胡第一次小声说话,声音可不小,任龙腾听得分明,没有说话只是阴鬼一笑!   然则,士兵的小罪小过将领们自然会依军法处置,而大理寺要定的就是那些将领们的罪!更要定主帅之罪!   三军将士一听全都愕然了。将领们有罪吗?主帅有罪吗?这次大捷若不是主帅指挥有功,哪里会有什么大捷,抑菌的总人数可比我们都好几万呢!将士们一阵怀疑......   “我说的这个主将,这个主帅便是定王——季承统!来呀!打开箱子!”   马明放拿出一份卷宗,“大家请看,”他将卷宗撑开,向将士们展示!“这是世宗长治元年军中一个参将状告定王克扣军饷的,”说着又拿出一份卷宗,“这是状告定王责罚士兵,已致七人滥刑身亡!“还有这份,这份......“   马明放说了一大堆,将士们却面无表情!   “大家难道不相信吗?这些卷宗都是大理寺有案可查的。我给大家读一份吧!”说着便拿了一份卷宗撑开读了起来!   “我乃家中独子,上有六十岁的老母,更上有八十岁瞎眼的老祖父!可朝廷的军饷却九个月没有发放,我上报营中主将,主将不见我,我欲上报王爷,营中的偏将告诉我王爷拿了军饷,又岂会给你?无奈,只得向营中兄弟,借得二两回家!哪里料得到老祖父已经饿死在床头,而母亲也已经投井了......”   马明放深情地读着已是泪流满面!而三军将士们,却是个个惊讶莫名!   定王之罪可谓是罄竹难书!然他依仗自己是先皇胞弟,当今圣上的亲叔,屡屡逃脱于法网之外!   “当今皇上圣明,我等执法者无畏!特将此人罪行大白于天下!让三军将士天下黎民看清这人真面目!   这是定王体罚虐待士兵的,这是定王贻误军机的,这是定王阵前诛杀大将的......”马明放还在一条一条地翻做卷宗,慷慨激昂的说着早已是大汗淋漓!   他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众将士早已怒气盈面,厉光而视!   这时的刘胡早已怒不可遏,一个大步向前,就来到了马明放的跟前,两手着已把马明放举过头顶,众人皆惊!   马明放在三米多高的空中失去了心神,只是高声嚷嚷:“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霍孟平厉声:“大胆刘胡,竟敢戏耍朝廷命官。还不将人放下来!”   “好!我放!我这就放他下来!”说着竟将马明放扔到了他和任龙腾的身上!马明放肥大的身子重重的压住了他们,三人拧作一团,旁边的太监和大内侍卫看见连忙去将他们扯开......   “刘胡你好大胆子!竟敢将定王的罪证当场销毁!”任龙腾早已气不成声!“看到了吧?这是犯了什么罪?死罪!”任龙腾向周围吼叫着!   “死罪!”马明放的人回答的很干脆!   “那营帐之下,有这样的将领,作为一军之帅的主将,该当什么罪?”   “渎职失查,纵容不法,罪当连坐!”   “老贼!你休要牵扯!胡诌罪名连累他人!俺一人做事一人当,关定王什么事?”黑胡子的脸顿时发红,红的透亮!   “三军将士,咱们谁个不知定王爱兵如子?但是军法又极其严正!兄弟们跟着王爷打仗,是不是死的最少,杀的敌人最多!拿的奖赏最多?”   “是—是—是—”   “我等既犯错误,便甘当军法!我等既为兵卒,便不惧苦痛,不怕死亡!”   “平时多流一斗血,战时少丢一条命!”   三军将士齐声高喊,雄浑豪壮,震彻云天!   “好!来吧!马大人,既然想要我这条见贱命,给你就是啦!不过你这厮若牵扯他人,咱们就是化为厉鬼,也要与你这刽子手斗一斗!”   “大胆罪犯,死到临头,还敢威吓朝廷命官!来呀!将他就地问斩,枭首示众!”霍孟平窜上前来!   “大人,不可呀!”牛辕四人齐声上前!他们几个早已心急如焚。,只是贸然出行,于事无补,见这种情势下,如何能耐得住!   “不可?有何不可?本官身为钦命三军督察令!对于军中不法,先斩后奏之权!”   “大人,刘将军可是有赫赫战功的!你等乱杀功臣,就不怕将士们寒心?”   “牛将军你等莫要再为他申辩!刘胡行径你等会全然不知吗?我不诛连你们已是看在三军将士的面子!”   “来呀!立即问斩!”司徒长明正欲拔刀杀了霍孟平,却被一声“且慢!”惊得收住了刀!   “霍大人,你身为御史大夫真的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滥用私刑?”   “滥用私刑?”霍瓶孟平这几个字咬的十分清楚。“王爷,你也说啦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更是朗朗乾坤之中!有三军将士,诸位大人众目睽睽,你凭什么说我滥用私刑?”霍孟平一派正色!   “好!霍大人好口才!说千道万,你们不就是想让本王交出本王的帅印和皇上的兵符吗?”   “王爷此言差矣!你虽曾经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领兵部尚书衔,但如今你也被革职罢权!何敢称帅印是你的?”任龙腾迅捷一句!”   “好!中军副将何在?”定王看着任龙腾高声一喊!   “末将在!”牛辕一声答应气力十足!   “你乃是中军之副这方印就交由你暂时掌管,他日面君亲手交到陛下手里!”牛辕看着定王出帅印,双手递给自己!   “王爷,万万不可呀!”牛辕“扑通”一声跪地叩首,众将领见状也都慌忙上前跪地叩首,齐声道:“万万不可!王爷收回!”   霍孟平等人眼看定王就要交出兵权,那群将领非要搅事,正在他与寻说辞策动三军将士抗衡那一群将领,不料三军将士突然下跪,齐声山呼:   “王爷挂帅,我等为兵,王爷罢帅,我等归从!”十九万人同时下跪高声提喊声势之巨,远非任何一个皇帝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可比!   任龙腾震惊啊!马明放震惊啊!随他们而来的一众人等都震惊啊!这可是十九万条人命,人心啊!   定王深深一拜,挺而肃立亢声说:“众将士之意,季氏人感激啦!当兵三十年,为将十三载。有众兄弟如此,死也无憾!   但是,将士们,勇士们!你们是朝廷的军队,不是我个人的私属!你们是我国真正的长城,你们身后数千里的沃野,千万的黎民需要你们组成铜墙铁壁去保卫!你们明白吗?   我为元帅,跟弟兄们一起拼杀疆场,我不为元帅,也会看着兄弟沙场浴血保家卫国!明白吗?   最后,告诉我季家军的军号是什么?”   “流血不流泪,誓死卫国家!”   将台之下,十数万人如同山崩海啸一般,嘶吼大喊,春日的残阳血红震荡......   “赶紧行刑!”马明放一个眼神,霍孟平立即下令:“刘胡大罪,罪在不赦!行刑—”   霍孟平一声令下,一禁军甲士一手提刀——一颗人头落地,滚到了霍孟平跟前儿!   “你,你你!”霍孟平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马大人,你看清楚啦!这是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持牌者可救任何人于任何无赦之罪!”定王一手提着还在滴血的刀,一手拿着免死金牌让马明放看!   原来就在那刀落下去的一刹那,定王徒手夺刀,反杀禁军甲士!   “今天我要用这免死金牌,免去我和刘胡死罪!”马明放愣怔毫无反应。倒是霍孟平站将起来,拿了免死金牌。仔细看了看。正面写有“免死金牌”四个大字,背面有“大薛世宗年开封內工坊制”那一行小字!   “行吗?霍大人”   “这,这这......”   “既然是先皇密制,应是确凿!天色已晚我等也该回京向陛下复圣旨!”任龙腾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便拂袖而去!   霍孟平,马明放看见任龙腾走,没说声话便也走了!   就这样一场盛大的带有特殊目的的大典,只有开始,没有结束。便随着最后一缕阳光黯淡的落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