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黑色裂缝 　　经过连续两天的暴雨天气后，青岛终于迎来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天气，之前由于恶劣天气有点冷清的青岛某军用机场渐渐热闹起来，飞机陆陆续续从机库里拉出来，准备开始一天的训练。 　　在停机坪上众多的单机翼战斗机中，停着一架青苔绿的双机翼飞机，两名上身穿空军单皮上衣，下穿兰呢子裤，头戴白色头盔的飞行员正在这架双机翼飞机的驾驶舱里，忙碌地检查着仪表，向塔台报告着各种各样的数据。这驾双机翼飞机机头前的4叶螺旋桨和机身已经有些褪色，明显使用的年头不短了。 　　离双机翼飞机十几米远，一名头戴白色大檐帽，身穿白色短袖军服的中年男子正慢步走向飞机，在阳光的照耀下，中年男子右手手腕上的劳力士18K玫瑰金手表闪闪发亮。 　　中年男子的脸形是耐看的鹅蛋脸，双眉又浓而长，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再配上一个挺拔的鼻子和一张唇角上扬的新月嘴，显得风姿秀逸，浑身时刻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中年男子走近飞机看得比较清楚后，愣了一下，随后他走到飞机旁边，摸了摸这架双机翼飞机有些锈迹斑斑的机身，说道：“这不是开放号嘛，几年不见还以为退役了呢，没想到又见面了。唉，老兄，看来你服役的时间要比我长了，我明年就要退役了。” 　　这名中年男子叫叶枫，在海军航空兵部队服役了二十年，是海军航空兵一个飞行大队的大队长，中校军衔，今天准备坐运－5运输机开放号去北京参加海军的一个军事会议。 　　“记得刚从海航毕业来这个部队那会，老兄你刚服役不到一年，还很新，没想到一晃二十年过去了，现在老兄你都旧成这个样子了，难怪别人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看来果不其然。”叶枫看着开放号锈迹斑斑的机身，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许多人都说老人有爱回忆往事的毛病，叶枫还没多老，就已经有点染上这个坏毛病了。 　　看了一会，叶枫才走上运—5，这架运5后舱有十一个座位，他找了第一排一个靠近机窗的座位坐下。 　　“都快到起飞时间了，怎么只有我一个人上飞机？”叶枫看到后舱的座位全是空的，心里有些奇怪地想到，他只是一个中校，他可不敢想这架飞机是专门过来接他一个人的。 　　看了后面的座位几眼，叶枫突然听到“吱”一声，他转回头看到驾驶舱的门开了，两名戴着头盔的飞行员先后从驾驶舱门口里走出来，领头的飞行员年纪较大，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一张圆脸，脸上皱纹众多，身材有点肥胖，走起路来大腹便便的；跟在他身后的飞行员看上去二十六左右，脸庞光洁白皙，双眉偏浓同时眉形直线上扬，一双眼睛目若朗星，大而明亮，一看过去就让人印象深刻，过目不忘。 　　领头的飞行员笑着跟叶枫说道：“首长请系好安全带，飞机要起飞了。” 　　一般的运－5是没有安全带这种固定装置的，这架运－5是经过改装设计的十一座旅客机型，配有那种两点腰带式的安全带，叶枫是经常坐飞机的人，自然是早早就系好的了。 　　“贺强，这飞机只有我一个人坐？”叶枫十分惊讶地说道，他跟领头的飞行员是老熟人了。 　　“是啊，叶首长，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接您去北京，有个紧急会议要开。”贺强点了点头，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叶枫笑着说道，难得他有专机的待遇，他看到跟在贺强后面的飞行员有点面生，不由好奇地问道：“咦，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首－长，我－叫－李－安，空军第一飞行学院毕业，被分配来这里开运输机差不多一年了。”李安有点怯怯生生地说道，刚开始工作没多久就被大领导问话，他难免有点紧张，前面两句话有点吞吞吐吐。 　　“李安，姓后面单跟一个安字，看来你父母希望你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叶枫想了一下，笑着说道。 　　“是啊，我爸妈常说不求我大富大贵，只愿我一生平平安安。”李安笑着说道。 　　“中国的父母大多希望儿女有出息，最好成龙成凤，而你父母却希望你平平安安，真是一对很特别的父母。”叶枫有些羡慕地说道，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从小对自己异常严厉，望子成龙的父亲。 　　一想起自己的父亲，叶枫心情立马就不太好了，他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不打扰你们工作了，赶紧去忙你们的吧。” 　　李安顿时愣住了，刚才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态度就变了。 　　“好的，首长。”站在李安旁边的贺强发现气氛不对，赶紧答应一声，拉着还愣在原地的李安走开，他们把后舱的门关好后，才走回驾驶舱。 　　天威难测，不要乱猜领导的心思，服从才是第一位。 　　看到两名飞行员走回驾驶舱，叶枫转头看向机窗外，心不在焉地想以前的事情。 　　这时砰、砰、砰的声音响起，运—5开始缓缓挪动，这是运－5发动机的声音，声音很大，不过叶枫经常坐运—5，这声音听习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 　　经过一段不是很长距离的滑行，飞机飞上了蓝天，地面的建筑物在叶枫眼里越来越小。 　　飞机升到三千米的高空后，舷窗外的天空就像大海一样，一朵朵雪白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无穷无垠地延伸着，叶枫从飞机里看过去，就像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携卷着一波一波的海浪向前涌去。 　　有美景看，叶枫的心情好了一点，他看了机窗外的美景，把座椅往后倾斜，躺下来睡觉了。 　　叶枫不懂睡了多久，突然砰的一声，发动机熄火不响了，后舱的灯也同时熄灭。 　　突然的变故把叶枫吓了一跳，他赶紧朝驾驶舱大叫：“发生了什么事？” 　　砰的一声，驾驶舱的舱门被推开，李安快步走出驾驶舱，惊慌地跟叶枫说道：“首长，不好了，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大裂缝，把我们飞机上所有的仪表和通信设备都搞失灵了，现在它正在吸飞机过去。” 　　叶枫惊得立马解开安全带，起身走进驾驶舱，只见飞机正前方四十多米处的高空，一个长达七八十米，宽达三四十米的黑色大裂缝正在快速平稳地把飞机吸过去，他看到这个景象不到十秒钟，飞机就被吸进了大裂缝里。 　　这个黑色大裂缝很奇怪，之前是吸力，飞机进了黑色大裂缝之后又变成推力，快速地推动着飞机往前飞去。 　　飞机被吸进大裂缝后，刚开始四周一片漆黑，过了二十多秒才看到前方有亮光，飞机飞近亮光之后，才看清亮光来自一个大裂缝，跟刚开始飞机被吸进来的那个大裂缝差不多一样大。 　　咻，飞机快速地被后面的推力推出了大裂缝。大裂缝在飞机飞出去之后，重新闭合，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两分钟都不到，天空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留给世人的，只是又一个没有原因的失踪事件。 卷一 第二章 怪事连连 　　重新又看到了天空，在驾驶舱里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跟之前蓝色的天空不太一样，变成了淡灰色，显得阴沉了一点，感觉时间从早上变成了下午，不过大家还是很高兴，至少命是暂时保住了。 　　“首—长，您—变年轻了。”站在施杰旁边的李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叶枫后，结结巴巴地说道，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刚才说什么？我变年轻了？”叶枫转过头，看向李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是的，首—长，您—变—年轻了。”李安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点了点头，用确定地语气，说道。 　　“荒谬，我看看。”叶枫赶紧拿出放在裤袋里的手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结果他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脸变白了许多，看上去顶多二十八九岁这样，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看看疼不疼，结果竟然发现真的很疼，并不是幻觉。 　　李安也拿手机出来自拍了一张，他感觉照片里的自己也变化明显，似乎回到了高中时代，他兴奋地说道：“我回到了花季的年龄，真是太好了。” 　　“首长，出大事了，这架飞机操纵杠能使用，仪表也恢复正常，不过通讯没有恢复，发动机还是熄火状态，我电启动了几次都不得。”坐在左边驾驶座上一直忙碌着的贺强转过头十分紧张地说道，他说完看到叶枫和李安变年轻的样子愣住了。 　　贺强也变年轻了，脸上的皱纹不见了，大腹便便的肚子也缩小了不少，不过叶枫和李安可没有心情看这个，贺强的一席话像一盆冷水从他们的头浇下去一样，让正在兴奋中的他们顿时觉得从头凉到脚。 　　运5就只有一台发动机，真要启动不了那可就麻烦大了，现在飞机下面可是山区，想找个适合迫降的地方简直难如登天。 　　“赶紧去后面手摇启动发动机。”叶枫反应很快，他快速走到驾驶舱后面。在副驾驶后面的壁板上，有一个手摇启动摇柄，启动摇柄控制一根传动轴直通发动机上的惯性飞轮，只要把这个飞轮摇转到一定的转速，就可以由一个离合器连接到发动机上重新启动发动机。 　　叶枫对这个熟得很，他拼命的摇，汗水顺着他的脸颊直往下流，李安在旁边看着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见站在旁边没用，李安走到机窗旁边往下看，仪表失灵，他只能用眼睛来确定飞机的高度，他的视力不错，还有一些目测的经验，近的话大概的距离还是能估计出来的，看着下面连绵不绝的小山脉，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还好运5的滑翔性能不错，还能滑翔一阵子，拖延一点时间。 　　飞机飞行的高度在慢慢下降，地面上的树木也逐渐由小变大，一些山顶大树的轮廓已经能看清，李安赶紧转头跟叶枫说道：“首长，高度快降到一千米了。” 　　叶枫听到李安的声音，手摇摇柄的速度不由加快了一点，再启动不了发动机他们就只能跳伞了。下面是山区，跳伞下去根本无法保证安全，就算他们运气好，跳伞成功，也得在渺无人烟的山区里生存，而且通讯没恢复，根本没人来救，只能用双腿走出去，想想这种情况都觉得可怕。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李安都紧张地注视着叶枫，在他已经不抱希望，准备去拿降落伞时，发动机砰、砰、砰的轰鸣声终于响起。 　　听到发动机的响声，驾驶舱里的贺强大喜，他连忙停止滑翔状态，把机头拉起，向上爬升。 　　鬼门关走一遭啊，侥幸、惊险、刺激、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后怕，许多种感觉一起涌上众人的心头，搞得大家的心砰砰直跳，连叶枫这个从军二十年的老兵都不例外，没办法，谁让大家都是和平年代的兵呢，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命悬一线的生死危机。 　　“再试一下看能不能跟地面联系上？”叶枫喘着大气，大声跟李安说道，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不大声对方根本听不到。 　　“好的，首长。”李安大声答应一声，转身走进驾驶舱。 　　过了一会，李安匆匆走出来大声说道：“首长，无线电和机载卫星电话都试过了，用无线电，地面没有回应，用机载卫星电话拨打什么电话都是忙音。” 　　“这么奇怪啊！那个卫星电话不会出故障了吧，我看看我的手机有没有信号。”叶枫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一部黑色老款的诺基亚5800，他把飞行模式去掉，发现竟然没有信号，他难以置信会发生有这种事情。 　　看到叶枫的表情，施杰意识到什么，他也拿手机出来把飞行模式去掉，发现也没有信号。 　　“首长，会不会是这里太偏才没有移动信号。”李安大声说道，他想往好的方面想，不过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其实不大。 　　“我觉得跟我们穿过的那个黑色大裂缝肯定有关系。”叶枫大声地说道。 　　“首长，要是跟那个有关系就麻烦了，都不懂那个黑色大裂缝是什么东西。”李安十分担心地说道。 　　“算了，这个想不通就先别想了。”叶枫朝李安摆了摆手，然后他走进驾驶舱，跟贺强说道：“小贺，找个最近的机场降落先。” 　　李安跟着叶枫走进驾驶舱，他站在叶枫身后，没敢说话。 　　“首长，青岛到北京的航线我飞了好几年了，下面的山脉跟之前的根本不一样，之前已经进入河北境内，山脉有高有低，现在下面则是连绵的小山脉，定位系统失灵的情况下，我不知道现在在什么位置，没办法找最近的机场降落。”贺强转过头来，大声说道，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的位置跟被吸进黑色大裂缝之前根本不一样了？”叶枫十分吃惊地说道。 　　“是的，首长，事实恐怕就是如此。”贺强说完停顿了一下，有些惶恐不安地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我们的油恐怕不多了。” 　　“我记得运－5的油箱装满可以连续飞八九个小时，如果速度不快的话还可以更久，今天飞了最多一个多小时，怎么会没油。”叶枫异常紧张地说道，不懂位置的情况下，最怕的就是没油。 　　“今天我们看油表还有不少油，肯定够到北京，就没有加油，现在顶多还能飞五十分钟这样。”贺强冷汗直流地说道，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妈的，你们两个家伙连油都懒得多加一点，害得老子刚才还以为走出了鬼门关，现在看来只是踏出了一只脚。”叶枫大声骂道，他真是倒霉啊。 　　贺强还好，要驾驶飞机，忙得没空理会骂声，站在施杰旁边的李安就惨了，被骂得头都不敢抬。 　　“赶紧飞出这片山区，找一个平原地带降落。”叶枫当机立断地说道，他觉得这个小山脉连绵不了多长的，再飞一会肯定会遇到平原地带的。 　　“是，首长。”贺强不敢怠慢，赶紧控制飞机继续往前直飞。 　　又飞了将近十八分钟，不远处出现了一片平原，远远看过去，至少有一百多个小点出现在叶枫三人的视线里，三人一直绷紧的脸终于舒展开了。 　　“那边应该是一个村落，飞过去在旁边找个空地迫降，问问老乡这是什么地方？”叶枫命令贺强道。 　　“是，首长。”贺强答应道，他驾驶飞机往一百多个小点的地方飞过去，飞近之后发现确实是一个小村落，村落周围大部分地方是耕地，他在上面转了一圈没发现有较长的空地用来迫降。 　　“首长，这里没有可以适合迫降的空地，要不我们再往前飞，看看远一点有没有合适的空地。”贺强转过头跟叶枫说道。 　　“那块空地就可以迫降了，现在油不多，不要挑三拣四了。”叶枫指着村外一块大概十多米宽，一百五十多米长的空地说道，这块空地旁有一间两层的青砖大瓦房，房子前面有一个旗杆，旗杆上面飘着一面旗帜，像是一个小学。 　　“首长，我没把握在那里迫降。”坐在驾驶座上的贺强顺着叶枫的手指看过去，惊讶地说道。 　　贺强飞行经验很丰富了，在一些平整的空地也降落过，不过这次他实在是没有把握，空地有点短，最多一百六十米长，连运5降落滑行需要的最小距离一百七十五米都达不到，降落时很有可能冲进空地旁边的田里去。迫降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什么丢人的，为了面子，拿飞机上四个人包括自己的性命去赌迫降成功，那才是傻B行为。 　　“你起来，让我来贺驶，你们到后舱做好迫降准备。”叶枫很干脆地说道，他显得很镇定，也很有信心。、 　　“哦，好的。”贺强站起来让位，叶枫快速坐进驾驶座控制操纵杠。 　　贺强领着李安走到后舱的第二排座位上坐好，两人把鞋和袜子全都脱掉，采用防撞姿势，将脚和膝盖并拢，双脚牢牢地放在地板上，双手抱着头顶在前排的座位上。 　　“李安，把头盔摘下来。”贺强脱下白色头盔，跟李安说道，他觉得遇到冲撞时，戴头盔会加重颈椎受重，比没戴更危险。 　　“哦。”李安其实搞不懂为什么要摘下头盔，不过见到贺强摘了，他也跟着把头盔摘了下来。 　　叶枫看到油还能飞三十多分钟左右，为了保证安全，他觉得把再把油消耗掉一半左右，才好降落，就先控制飞机爬升到三千米，开始在空中盘旋消耗掉油。 　　“首长为什么要爬升到高空才盘旋？”李安感觉到飞机刚才在爬升，他有些不解地大声询问坐在他旁边的施杰。 　　“如果在低空盘旋惊动村民，一群村民要是跑出来看飞机，那就不好降落了。”贺强大声解释道。 　　“哦，首长想得真周到！”贺强感概道，换了他绝对想不到这一层。 　　叶枫在空中盘旋了六个大圈才下降高度开始降落，他控制得很好，在空地一头尽头的地方开始滑行，顶多只浪费了两米多的空地，这空地中间有一些地方并不是很平坦，飞行滑行过去的时候有一点抖，还好滑行了一百四十多米之后，飞机顺利地停了下来。 卷一 第三章 回到民国 　　当叶枫走出驾驶舱时，李安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叶枫说道：“前面竟然还有一些富余的空地，首长真是厉害！” 　　“首长这水平绝对顶级，我认识的许多飞了十几年的老飞行员都没把握在这种长度的空地上降落。”贺强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这只是小意思，更极限的我都经历过。”叶枫淡淡地说道，一副高手风范的样子。 　　叶枫领着贺强和李安走快两步走下飞机，三人随后立马傻眼了，只见离飞机十几步远，围了二十几个人，两个大人，其它全是小孩，大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中山装，女的上身穿淡紫长袖棉旗袍，脚穿一双绣花鞋，两人看上去都是二十二岁左右的年纪，一身书卷气，明显就是两个大学生。小孩子们着装倒是很统一，都是上身一件大襟袄，下身一条缅裆裤，脚穿一双黑布鞋，只是衣服颜色有点不太一样。 　　围观的人群后面，不时有人陆陆续续从村子里走出往这边走来。 　　“女孩子这种打扮我以前见我奶奶穿过，现在只有电视上才看得到了。”李安缩了缩身子，说道，外面的温度明显比之前下降不少，他刚才呆在飞机里还没有感觉， 　　“这地方真落后，竟然还穿以前的衣服。”贺强皱了皱眉，说道，他一直驾驶飞机，出了不少汗，倒是不觉得冷。 　　“再落后的地方现在也不穿这样的衣服了吧。”叶枫去过很多落后的地方，人家至少正常的外套还是有两三件的，哪里还会穿这种老古董的衣服。 　　“首长，看一百米开外的那面国旗。”李安看到一个怪异的景象，惊讶地说道。 　　李安这么一说，叶枫和贺强的目光才往人群后面几十米的那面迎风飘扬的国旗看过去，他们惊讶地发现国旗竟然不是他们熟悉的五星红旗，而是青天白日满地红。 　　叶枫和贺强直接就愣住了，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李安更是一直目瞪口呆，根本不懂该怎么办。 　　“今天奇葩事还真多。”贺强感概道。 　　“贺强，你跟我去问一下情况。”叶枫跟贺强说道，他回想起之前穿过的那个黑色的大裂缝，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 　　贺强愣了片刻，说道：“好的，首长。” 　　走了两步，叶枫想起什么赶紧摘下帽子，反着拿，贺强看到叶枫这动作有些奇怪，不过他没敢问，他想了一会才明白叶枫的用意，他心想首长肯定是怕万一真是穿越时空回到民国的话，对方看到首长帽子上的军徽会有想法，不是的话，这个看上去无心的动作也不会引起老乡的反感。 　　叶枫领着贺强往前面围观的人群走去，他走在前，贺强稍后一点，他们脸上也没有丝毫奇怪的神色，脚步也很均匀，看不出一丝紧张，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叶枫领着贺强径直走到那名穿着中山装的青年男人前面，叶枫感觉，问他比较合适。 　　叶枫看着穿着中山装的青年人，笑着问道：“你好，我们是从广州飞过来的，在附近迷了路，请问一下这是哪里？” 　　叶枫没敢说实话，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他从刚才飞过的小山脉的树林判断这里肯定这不是他熟悉的广州老家那一带，所以他才说他们是从广州飞过来的，而且这里山脉并不高，他感觉应该像是南方，这样不管对方等下说是南方哪里，他说从广州飞过去都是合理的。 　　对于叶枫的撒谎，贺强不觉得有什么，出门在外，又是在这么怪异的情况下，对陌生人撒几个谎太正常了，哪怕对方没有恶意。 　　“这里是徐州马陵山镇小周乡，从广州那边飞过来很远啊。”穿中山装的青年人有些惊讶地说道。 　　“包括中途加油的时间，用了差不多六个小时呢。”贺强伸出拇指和小指做了一个六的手势，笑着说道，他从距离估算出了运—5从广州飞到徐州的时间。 　　“原来这里是徐州。”叶枫在心里感叹道，果然跟原来的位置不一样了，穿过那个黑色裂缝后从河北移到江苏这边来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不懂离徐州近不近。”穿中山装的青年男子问道，他不经意间看了叶枫精致的手表一眼，立马愣了一下，他可以肯定那手表绝对是进口的名贵手表。 　　“唉，本来要去上海的，谁知迷路了，跑到徐州这边来了，真是飞过头了。”叶枫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没敢说原来的目的地是北京，毕竟从广东去北京实在太远了，他就随口说了一个离这里比较近，他又很喜欢的城市。 　　“你们大老远从广州飞过来辛苦了，现在都快五点了，天马上就要开始变黑了，到时很难辨别方向，不如先到我们小学里吃顿饭睡上一觉，明天再出发也不迟。”穿长袖棉旗袍的年轻女子笑着说道，她看对方穿着军服，还开着飞机，倒不担心是土匪或强盗。 　　穿中山装的青年男子看到叶枫和贺强穿得不多，肯定觉得冷，提议道：“徐州十月的温度可比广州冷多了，你们两个穿这么少，只吃饭哪得，等下先喝上两杯酒，暖暖身子。” 　　“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叶枫缩了缩身子，笑着说道，有酒来暖身子正合他意，他还听出现在的时间竟然是十月，跟之前从青岛出发的七月天不一样了，就想跟这个年轻人喝酒聊天再了解一些情况。 　　“竟然是十月，我们从青岛出发时还是七月，没想到不但地方变了，连时间都不一样了。”贺强在心里想到，一听到首长答应对方的邀请，他立马转头朝李安挥了挥手，说道：“过来，我们喝酒去。” 　　听到有酒喝，李安立马把飞机的机舱门锁上，兴奋地走了过去。 　　等李安走到跟前，叶枫跟他说道：“这里是徐州，十月的天比我们早上出发的广州冷不少。” 　　李安愣了一会，才明白了叶枫的意思，这里是十月，跟他们离开青岛时的七月不一样了，还有地点也不一样了，他们早上是去北京，已经到河北境内，现在竟然被弄到徐州来了，今天遇到的怪事实在太多了，他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里离我们要去的上海还有点距离，今晚要在这里过一晚，明早再出发。”叶枫接着说道。 　　“好的，首长。”李安答应道，他心想首长和机长跟老乡撒的谎真不少啊，不但出发地点改成广州，连目的地都变成了上海。 　　“我们不是要去北京吗，干嘛现在变成了上海。”李安心里有点转不过弯，不过这个疑问他没敢当众问出来。 　　“我叫叶枫，这两位兄弟分别叫贺强和李安，不知两位朋友怎么称呼？”叶枫把己方三人介绍了一番，笑着问中山装的青年男子和穿淡紫长袖棉旗袍的女子道，人家这么热情招呼他们，他们连别人名字都不知道，哪里好意思。 　　“在下姓吴，名梓文，我的女朋友姓何，名雪慧。”穿中山装的青年男子用右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身穿淡紫长袖棉旗袍的女子介绍道，他其实还有一个字叫子希，不过字一般只告诉比较亲近的人，而且对方没说字，他自然也不方便说。 　　“好了，外面有点凉，回去喝点酒暖暖身子再说。”何雪慧笑着说道，她跟叶枫四人说完后，又大声地跟周围的小孩子们喊道：“孩子们该回去了，今天提前半个小时吃饭，这架飞机吃完饭再看也行的。” 　　这些小孩小的八九岁，大的十一二岁，都很听话，听到能提前吃饭，都欢呼雀跃地跑回他们不远处的教室，原地就剩下几个刚从村里走出来的老人还在围着飞机看个不停。 　　从头到尾，吴梓文和何雪慧都没注意到叶枫穿的军装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小周乡是典型的贫困乡，小学附近的房子全都是泥房子，屋顶有的房子是灰色的土瓦，有的房子直接就是用稻草铺成，勉强挡个雨而已。 　　四周的房子把这间做为小学教室的两层青砖大瓦房衬托得无比高大上，之前还觉得这间瓦房有点土的叶枫看了几眼周围的泥屋，再看这间瓦房时，立马顺眼多了，一点都不觉得土了。 　　叶枫四个人农村也去得多了，不过穷成这个样子的地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四个人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是不是很震惊？我们国家处处都是这样穷困的农村，像江苏这一带的农村还算好的呢，容易得到大城市的捐助，比如这座小学的房子就是上海的一些慈善人士捐款建成的，其它地方恐怕还没有这个待遇。”吴梓文感概道，他看到叶枫四人震惊的神情，就知道这四位肯定是在城市生活惯的人，他当初第一次见这种场景时也是这种表情。 　　“军阀搜刮得太厉害，能不穷嘛，很多地方的田赋都预征到一百年之后，想想都觉得搞笑，感觉民国还不如前清，许多老百姓都说现在的生活还不如前清统治时好。”何雪慧有些激动地说道。 　　听到何雪慧说出“民国”这两字，叶枫三人心里都大为震惊，他们前面穿过的黑色裂缝果然是时空裂缝，这不他们都跑回民国来了。 　　“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的生活费用，小孩读书费用，父母养老都靠我这份工资，我现在穿越回民国时期了，他们可怎么办啊？”贺强在心里十分惶恐地想到。 　　“爸妈就我这一个儿子，还有我最喜欢的女人好不容易才追到，变成女朋友，我回到民国了，不懂他们会怎么样？爸妈会不会很伤心，女朋友会不会被别人趁虚而入。”李安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竟然回到民国了，我飞行方面的才华在这个时代应该很有用，先搞清楚具体是回到民国多少年再做打算。”叶枫在心里想到，他尽管也想家人，不过他更想在战争年代有一番作为，而不是在和平年代默默无闻地退役，当那样的军人太没意思了。 　　“是啊，军阀搜刮得太厉害，民不聊生。”叶枫愣了一下，附和道，三个人都走神不理人家，实在是太不礼貌了，他醒过神来，赶紧先救救场。 　　看到对方三个人刚才都不理她，后面才有一个人勉强附和了她一下，何雪慧突然想到对方是军人，她在军人面前说现政府不好是很不妥当的，就没有再出声。 　　“这两层的青砖大瓦房看上去还挺新的，不懂是民国多少年建的？应该建好没几年吧。”叶枫指着两层的青砖大瓦房，问道，他转移话题是想搞清楚现在到底是民国多少年。 　　“我听张婶说过，这教室是民国十七年底建好的，到现在用了差不多三年。”吴梓文回答道，他到是没意识到叶枫真正的目的，还以为对方纯粹是想转移话题，不想再聊农村穷困的状况，免得双方尴尬，毕竟他们是军人。 　　“哦，那还是挺新的嘛。”叶枫笑着说道，他心想民国十七年底建成，用了差不多三年，那现在就是民国二十年，民国元年是1911年，民国二十年就是1931年，现在是十月，看来九·一八事变已经发生了，接下来就是1932年的一·二八事变，他心想既然遇上了这个时代，他一定要这个时代有所作为。 卷一 第四章 民国大学生 　　吴梓文和何雪慧领着叶枫三人走到两层青砖大瓦房旁边的一间小木屋，从小木屋里时不时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叶枫听得出是烧稻杆的声音，他小时候在农村外婆家经常听到这种声音。 　　由于光线被两层青砖大瓦房给挡了大半，小木屋里面有点黑，没有电灯，也没有点蜡烛，还好屋子右边角落炊台里的火烧得正旺，给屋子里带来了一些亮光，才让叶枫他们看清了小木屋里面的布置。小木屋右边靠木墙放了一张小圆桌和六张四脚小凳子，右边角落放着米缸和几张备用的小凳子，左边角落是炊台，炊台前两名身穿着灰色大襟袄的中年妇女正在忙着，一个正在炒菜，一个则蹲在炊台前面，时不时地把稻杆放进炊台里烧。 　　“学校有专门的厨师？”叶枫有些惊讶地说道，条件差成这样，连教室都是慈善人士捐钱建造的，还雇厨师就有点奢侈了。 　　“怎么可能还有余钱请厨师，这两位是两个小孩的家长，为了让我们能够专心教书，家长们轮流过来煮饭的。”吴梓文苦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叶枫轻声应道。 　　“张婶，今天有三个客人来，学校提前半个小时下课了。煮好的菜，等放菜的桌子搬过来就可以拿出去了。”何雪慧走进小木屋，笑着跟坐在炊台前面烧稻杆的中年妇女说道。 　　“好的，何姑娘。”坐在炊台前面烧稻杆的中年妇女抬头看向何雪慧，说道。 　　何雪慧从炊台上拿起一瓶米酒和三个大碗，接着说道。“对了，李婶，煮完这个菜，麻烦另外再拿三个鸡蛋煮个鸡蛋汤招待客人。” 　　“好的，何姑娘。”正在炒菜的中年妇女答应道。 　　交代完事情，何雪慧拿着米酒和三个大碗转身走出小木屋，她走出门口时，吴梓文和贺强已经把一张有点高的木桌从青砖瓦房的二楼搬了下来，这张木桌是用来放饭和菜的，开饭时再一个个分给孩子们，平时一般是放在二楼走廊，免得下雨时被淋坏。 　　“来，饭还要等下子才得吃，先喝点酒暖暖身子。”何雪慧热情地招呼叶枫三人，分别给他们倒了一大碗的酒。 　　叶枫三人也不客气，这天气本来就有点冷，喝点酒暖暖身子对他们没坏处，贺强和李安喝了两口，觉得身体暖了好多，才把头盔摘了下来放在小木屋里。 　　小孩子们的动作很快，叶枫三人刚喝了几口，他们就已经从教室里拿碗出来，并在木桌前排好了队，那急切的样子让叶枫三人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 　　“孩子们中午是不是没有吃饱？”贺强忍不住看向吴梓文，问道。 　　“吃饱倒是吃饱了，就是中午只有素菜，晚上这一餐才有肉菜，所以孩子们吃晚餐特别积极。”吴梓文有些无奈地说道。 　　“唉，都是穷闹的。”贺强感概道，他要是手里有钱，肯定会全部捐出来，让这些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吃好一点，可惜他现在钱包里的钱民国时根本不认，银行卡更不用说了。 　　“可惜我们出来执行军务时都没带什么钱，等我们回到部队之后一定寄一些钱过来让孩子们吃好一点。”叶枫很惋惜地说道，到了这个份上，他想不说他们身上没什么钱都不行了。 　　“太好了，我在这里替孩子们先谢谢你们了。”吴梓文十分高兴地说道，他觉得他们身上带的钱可能太少了，回去路上还要用，不好拿出来捐。他们一回到部队，肯定会寄不少钱过来，这样孩子们就能吃好点了，至于欺骗他，吴梓文觉得可能性不大，看叶枫这人的气质，在部队的官绝对不小，怎么可能还少这点钱。 　　砰，张婶把一盆饭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众人不好意思再聊天了，赶紧进小木屋把煮好的菜拿出来。 　　一盆饭，一盆白菜，一盆土豆，一盆腊肉，再加一锅萝卜汤。吴梓文、何雪慧和在厨房帮忙的两名中年妇女依次站在一盆饭和三盆菜面前，小孩子一个个走过，他们拿着勺子一个个分饭和菜给他们，二十多个小孩很快就分完了。 　　汤不用分，直接放在教室里面，孩子们打完饭都是回教室吃，哪个小孩想喝汤就自己舀。 　　“为什么不让孩子们自己回家吃晚饭？”叶枫有些奇怪地问吴梓文道，以前他们读书，顶多在学校吃午饭，晚饭一般都是回家吃的好不好。 　　“这里的农民干农活经常要干到晚上八九点，许多小孩子回家还要自己做饭，八九岁的小孩太小了，自己做饭有点危险，所以就统一在学校吃晚饭了。”吴梓文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叶枫明白了，他心想民国的农民真是够累的，竟然要经常干到晚上八九点，即使这样辛苦，生活却还是极端贫困，真是可怜啊。 　　“好了，别聊了，赶紧进屋子吃饭。”何雪慧的声音从小木屋里传出来。 　　女朋友的话就是圣旨，吴梓文赶紧招呼叶枫三人进小木屋里吃饭，小圆桌已经拉到了中间，四周放了七张凳子，有一张估计是从右边角落那里拿过来的，桌子上摆着刚才孩子们吃的两菜一肉一汤，再加一份鸡蛋汤。 　　小圆桌的中间点了一根蜡烛，借着蜡烛的灯光，叶枫看到右边木墙上挂着一个挂历，日期为10月25号， 　　一张小圆桌坐七个人，有点挤了，不过大家吃得还是很开心，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吴梓文你们应该还是学生吧，怎么跑来这里教书了？”叶枫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啊，我和我女朋友都是金陵大学的学生，大三的课已经上完，大四没课了，剩下的就是找实习岗位，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实力岗位，听说这里很困难，没钱招老师，就跑来这里支援一下，当孩子们几个月的老师再说了。”吴梓文有些无奈地说道。 　　“民国大学生不是很少吗？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啊。”叶枫有些奇怪地问道。 　　“找不到工作的多喽，我同学将近一半都找不到稍微正规点的工作。”吴梓文说道。 　　“我同学也有将近一半找不到好一点的工作。”何雪慧接着说道。 　　叶枫三人听得直冒冷汗，看来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民国的时候就有了。 　　“你的专业是不是比较偏啊？”贺强问道，他觉得可能是专业比较冷，不然民国这么少大学生，怎么可能有一半的学生找不到工作。 　　“我学的是经济学，算是热门专业了，本来以为有张大学文凭能进好点的银行，可是这两年这个专业太热门了，学的人太多，竞争太激烈，找个稍好一点的银行实习岗位真的很不容易。”吴梓文感概道。 　　“银行也有不好的吗？”李安有些疑惑地问道，在他的印象中，银行工作都是好工作，像他的许多高中同学，能进银行的都开心着呢。 　　“多喽，上海的许多银行出点事，就经常被储户挤兑到倒闭，私人和官营的都有，所以抗风险能力差的银行我是不去的。”吴梓文有点诧异地看了一眼贺强，说道，他心想报纸上经常登银行倒闭的新闻，难道此人平时都不看的吗？ 　　“。。。。。。。。。。。。。。。。。。。。。。。” 　　“。。。。。。。。。。。。。。。。。。。。。。。” 　　“。。。。。。。。。。。。。。。。。。。。。。。” 　　叶枫三人听完面面相窥，他们所处的时代还没听说银行有倒闭的，果然时代不同，许多观念也不一样。 　　“梓文，三位估计都是长年在国外呆的，在国外银行工作大多都不错。”何雪慧笑了笑，猜测道，她的话替叶枫三人解围，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是啊，我有好几个外国朋友在银行工作，收入都很高的。”叶枫笑着说道。 　　“外国银行的待遇自然不一样，国内的根本没法比。”吴梓文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说道。 　　看到吴梓文崇洋媚外的样子，叶枫心里很不高兴，不过这个时代的国人绝大多数都是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谁让中国此时跟西方国家的差距这么大呢。 　　……………………………… 　　几个人边吃边聊，这一餐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开始吃饭时还有点亮的天空，结束时已经变得有些黑了。 卷一 第五章 讨论时空和未来 　　青砖大瓦房的第二层有四个房间，其中三个是用来做老师的卧室，吴梓文和何雪慧只占用了一个，吃完饭，洗完澡，吴梓文就把叶枫三人安排到另外两个做卧室的房间。 　　两个房间里的布置都非常简单，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床棉被，连个卫生间都没有，撒尿和洗澡还得去一楼。 　　吴梓文从口袋里拿出两根蜡烛分别在两个房间里点燃后，说道：“这里的条件就这样了，你们将就一下。” 　　叶枫摆了摆手，说道：“哪里话，有这个条件很不错了，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们今晚恐怕就得在飞机里睡了。” 　　叶枫的话把吴梓文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让他们住一晚就是救命之恩一样，他说道：“我下去跟我女朋友一起批改作业了，你们累了就早点休息。” 　　“好的，你去忙吧。”叶枫笑着说道。 　　等吴梓文一下楼，叶枫立马把贺强和李安拉进他的房间开会。 　　“本来我都不相信穿越这种事情的，没想到这次跟两位一起不幸摊上了，现在我们讨论一下以后该怎么办。”叶枫开会多了，习惯性来一个开会前的开场白。 　　“我们得想办法回去。”贺强提议道。 　　“对，我们既然能来，就能再回去。”李安点了点头，附和道。 　　“坦白讲，我觉得我们恐怕回不去了。”叶枫说道。 　　“为什么？”贺强和李安异口同声地看向施杰，问道。 　　“以前我在科幻论坛上看到一个帖子，帖子里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上帝为打发无聊时光而创造出来的。上帝为了方便看过去的事情，创造世界时，特意让世界由一个个独立的瞬间组成的，就像电影里的帧一样，上帝则拿一根绳子把它们串起来，形成了我们所谓的时间，这样上帝无聊的时候，就可以在另外一个空间里偷偷地后退时间来欣赏以前的故事，就像我们看电影往后退一样。当时帖子里很多人都说这观点太荒谬，现在我们的经历证明，这个世界的组成真有可能被那家伙说对了。”叶枫回忆了一下，说道。 　　“就算帖子里的观点成立，也只能证明过去确实是存在而已吧。”贺强驳斥道。 　　“就是，这个跟我们不能回去有什么关系？”李安附和道。 　　叶枫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当然有关系，你想想如果过去确实是存在的，现代人有穿越回到过去的可能，那么历史事件就有可能被改变，就像我们来到民国，如果我们把民国的已经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改变了，未来很可能就会发生改变，你想想这样多搞几次，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你觉得上帝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当然不会。”贺强肯定地说道，李安也点头认同。 　　“帖子里说到这种时空体系一旦出错，出现时空裂缝，产生穿越者的时候，上帝很有可能会把出错的时空单独再弄成一个独立的三维空间，这样即使历史事件被改变，原来的世界也不会受到影响。”叶枫说道。 　　“单独的三维空间？这样多出几次时空裂缝，产生穿越者的话，上帝还不得累坏了。”贺强不太认同帖子的观点。 　　“你这个想法帖子里也分析过，他觉得这种时空体系出错，出现时空裂缝的机率很低，短则几百年，长则几千年，而且出现的地方很随机，附近不一定会有人，总之产生穿越者的可能性很低很低，至少几十亿之一的概率。”叶枫解释道。 　　“几十亿之一的概率都被我撞上了，我真后悔没有去买彩票。”李安感概道。 　　看到李安有些不太高兴，叶枫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外面去看了看吴梓文和何雪慧上楼没有，再走回来，想家的情绪，他完全可以理解。 　　“这种时空裂缝大部分都是出现在空中的，如果我们经常开飞机在空中转，以我们能撞上几十亿之一概率的运气，还是有可能再遇到一次时空裂缝的，毕竟时空裂缝很可能是随机出现的，而不是有规律地隔上几百年。”贺强尽量往好的方面说。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时空裂缝出现的时间节点是随机的，你们有可能穿越回到现代，也有可能回到更早的年代。”叶枫说道。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贺强还是不想放弃。 　　“我也是。”李安附和道。 　　“那祝你们好运！不过很抱歉，你们的行动我不参加。”叶枫道了一声祝福，他见两人这么坚持，也不想再说什么劝阻了，其实帖子里还有一个猜测，就是哪怕穿越者运气好到爆棚，正好又穿越回原来的年代，很有可能他们的亲人已经变成了路人，毕竟在一个独立的三维空间里，历史发生了改变，现状很有可能也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首长，你不想家人吗？”贺强有些奇怪地看着叶枫，问道。 　　“想啊！不过我难得遇上战争年代，我得加入国民党空军打完这场抗日战争，再想回家的事情。”叶枫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生命是宝贵的，我可不想参战。”贺强说道，他倒不是不爱国，而是他已经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了，他觉得没必要再把自己的命搭上去。 　　“我也不想参战。”李安的想法跟贺强一样。 　　“好了，好了，我不会逼你们参战的。”叶枫倒不会勉强别人，反正好不容易遇到战争年代，他肯定要留下来参加的。 　　“首长，您受党教育这么多年，就算想参战，为什么不去投我党，反而要加入国民党空军参加抗日战争呢。”贺强有些不解地问叶枫道。 　　“我也想投我党啊，可是我是空军出身，现在我党还太弱小，几乎没有空军，现在去投我党，根本无法发挥我的作用。等抗日战争胜利了，如果我还没死，到时我自会回归我党。”叶枫解释道。 　　贺强和李安听完都没说话，两人虽然觉得叶枫的选择自私了一点，倒也可以理解。 　　叶枫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赶紧岔开话题说道。“好了，现在讨论一下明天去哪里，怎么去？我们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恐怕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回得去，何去何从？大家想过没有，我们这里三个人都会开飞机，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上海。” 　　叶枫想到了一二八淞沪抗战，他想去上海参战，所以提议去上海。 　　“我们这里三个人都会开飞机，去上海确实是我们最好的选择。”贺强点头赞同道，上海应该有航空公司，他们去上海应该不难找份合适的工作，他也想看看传说中的民国大上海是什么样子。 　　“我也是同样的看法。”李安笑着说道，他也觉得去大上海找份航空公司的差事，对他们来说应该不难。 　　“可是我们的飞机现在没有多少油了，我们身上又没有这边能用的钱，我们应该怎么去，总不能跟下面的两位大学生借钱买油吧，人家留我们住一晚就不错了，肯定不会借钱给我们三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的。”叶枫有些苦恼地说道。 　　叶枫话音刚落，贺强的眼睛就看向了叶枫右手的手腕上的手表，李安的目光也跟着一起看了过去，屋子里蜡烛的灯光十分微弱，而那块劳力士18K玫瑰金手表却异常闪亮，跟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显然是精品。 　　“首长，要不把你手表拿去当铺当了，然后拿钱去买航空汽油给飞机加油，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飞去上海了。”贺强壮着胆子，小声地提议道，他可是知道民国时有很多当铺的。 　　李安没敢出声附和，只是用炽热的眼光看向叶枫。 　　“我这手表可是91出厂的，人家看生产日期这么古怪，就怕看出问题来，以后找上我们怎么办。”叶枫有些担心地说道。 　　贺强对叶枫的担心不以为然，他胸有成竹地说道：“首长，到时就说是这表的生产日期刻错了，当铺看做工好肯定会收表的，我们到时报个假名就好了，当铺的人每天接待这么多人，不会记得住我们的。” 　　“行，那我们明天就找一家当铺把这手表当了。”叶枫犹豫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好了，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吧，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起早呢，其它的事情弄到钱再商量。” 　　贺强和李安也觉得差不多，都点头同意。在人家的地方，开太长时间的会不好，真要不小心被别人听到什么可就不好了。 　　“对了，贺强、李安，你们不要再叫我跟叶枫首长了，现在到了民国，我们不再是上下属的关系了。”叶枫想起贺强和李安还叫首长，他觉得很不妥，被别人听到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叫首长是不太好，民国不是流行叫长官嘛，我看就叫长官吧。”李安提议道。 　　“对，没错，以后就改口叫长官好了。”贺强附和道。 　　“我现在又不是当官的，叫什么长官，我年龄比你们稍长，你们就叫我大哥吧。”叶枫想了一下，说道。 　　贺强和李安想了想，同意了，到了民国，叶枫已经没有职务，叫他大哥确实比较合适。 　　贺强和李安在飞机上有换洗衣服，他们回飞机一趟，把衣服拿了回来，贺强带有两套衣服，他知道叶枫没带衣服，明天继续穿军装肯定不行，就把他一套好的衣服给了叶枫。 　　等贺强和李安走出房间，叶枫打开装衣服的袋子看了一下，发现衣服是短袖的，他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穿越前是七月，天气比较热，所以贺强和李安带的衣服估计都是短袖的。 　　“算了，凑和着穿吧。”叶枫在心里无奈地想到。 卷一 第六章 让人震惊的西洋腕表 　　清晨，阳光从东边斜射而下，透过木窗的缝隙射进房间，照在叶枫的脸上，也许是感觉到了一点热度，他朦朦珑珑地睁开了眼睛。 　　叶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穿上昨天贺强给的衣服，为了防止手表被碰到，今天他没把手表戴在手腕上，而是放进裤子的口袋里。 　　用水杯里的水简单漱了一下口，叶枫走出了房间，他看到贺强和李安也醒了，正在楼下做运动。今天他们没穿空军单皮上衣，两人都只穿了一件短袖衬衫，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他们只带了短袖衣服。 　　“叶大哥醒啦，粥煮好了，下来喝粥。”吴梓文从小木屋里走出来，跟楼上的叶枫招了招手，说道。 　　今天太阳出来了，不像昨天阴沉沉的，温度比昨天回暖不少，吴梓文看到叶枫三人都穿短袖也没觉得奇怪。 　　“哦，好的。”叶枫笑着说道。 　　早餐是白粥加一点桃菜，叶枫喝了一口粥，跟吴文梓说道：“吴兄，你知道徐州哪里能弄到航空汽油吗？或者知道飞机场在哪也行。“ 　　“这个我不清楚。”吴梓文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的飞机没油了，今天去徐州看看能不能搞到油，搞不到的话，飞机恐怕要放在你们这里一阵子了，希望吴兄能保密。”叶枫想了一下，说道，他决定做好两手准备。 　　“这个没问题。”吴文梓笑着答应道，他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飞机就这么放在空地上实在太显眼，需要拿一些树枝遮住才好。” 　　“等喝完粥，我们去折一些树枝过去盖住飞机。还有，我们要去徐州，飞机没油了只能走陆路，恐怕还需要吴兄帮找一辆马车才得，当然钱由我们来付。”叶枫用期冀的眼睛望着吴梓文，说道。 　　“村里就陈老和何老有马车，那我现在赶紧过去找他们才得，免得他们都出门就晚了。”吴梓文听到需要马车，立马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吴梓文出去了一个多小时，等他带着一名皮肤黝黑的老人走到飞机旁边的时候，叶枫三人已经用树枝基本上把飞机盖住了，为了避免大风吹掉，他们还拿绳子把许多大树枝跟飞机的机冀绑了起来。 　　“可以了，从三百多米远的地方看过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一架飞机，再说这边就没几个人认得飞机。”吴梓文笑着说道。 　　看到吴梓文带了个人过来，叶枫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笑着问道：““吴兄，旁边这位是陈老还是何老？” 　　“陈老，何老已经赶马车去马陵山了。这里离徐州差不多一百五十公里，坐马车估计要好七八个小时才到，你们得赶紧出发了。”吴梓文估算了一下，说道，他对去徐州的路程倒是很熟。 　　“恩，我们得赶紧出发了。”叶枫说道，他也觉得时候不早了，得尽快出发了，三人回房间拿了一下东西就跟着陈老上了他的马车。 　　“我跟陈老说好了，搭你们三个人去徐州，只要五百文铜钱。”吴梓文一边跟叶枫说，一边举起一只手并稍微张开。 　　“哦，好的，懂了，谢谢你，再见。”叶枫挥了挥，说道。 　　贺强和李安也跟着挥手跟吴梓文道别，他女朋友何雪慧估计正忙着上课，没空过来。 　　陈老的车有点旧，不过马还算比较健壮，拉四个人刚开始的速度堪堪比一个人慢跑快一点，后面逐渐快了起来。 　　叶枫三人的穿着在民国是很新潮的，他们一齐坐在陈老这部旧车上实在是有点不伦不类，一路上非常引人瞩目。刚开始从小周村出发时是小路，路上行人不多，叶枫三人还没什么感觉，等进入了马陵山镇后，行人多了，遇到的路人纷纷看过来，甚至许多人走过了还要回头看上几眼，一种被人围观的感觉涌上叶枫三人的心头。 　　“我怎么感觉我们像公园里的大猩猩，别人眼中的异类，路过的人都喜欢看几眼。”叶枫轻声说道，他觉得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我也有这种感觉，要是有网络，我们肯定是网络红人。”李安低声说道。 　　“我们得买几套新衣服才得。”贺强小声说道。 　　手里还没钱买衣服，叶枫凑上前询问正在驾马车的陈老：“陈老，您知道徐州最大的当铺在哪吗？” 　　“知道啊，在徐州南关上街上。”陈老回答道。 　　“哦，那请您带我们过去呗，我们要去当一点东西。”叶枫说道。 　　“哦，好。”陈老愣了一下，回道，他心想这三位先生看来钱不够花了，要去当东西。 　　在路人一片异样的眼光中，一匹老马拉着四个人向徐州缓缓前进。 　　徐州自古就是南北要冲，历史地理学家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里描述徐州是“州冈峦环合，汴泗交流，北走齐、鲁，西通梁、宋，自昔要害地也。” 　　民国时，两条中国最重要的两条交通大动脉津浦铁路和陇海铁路在徐州交汇，徐州因为成为交通枢纽，更显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逐渐发展成江苏省的第二大城市，城市十分繁华热闹。 　　陈老和叶枫三人经过八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在下午四点多到达了徐州的南关上街。 　　南关上街位于徐州市中心，只要不下雨，街道上总是很多行人，熙熙攘攘，热闹异常，车倒是比较少，只是时不时有一辆汽车、马车和一种叶枫四人从未见过的两轮人力车路过。 　　人总是好奇新奇事情，路过时，叶枫三人不由多看了两眼这种人力力，车的两轮是钢丝橡胶轮，车上安装有铜喇叭和车灯，车后装有帆布防雨篷。 　　“这就是黄包车了吧，不过这车好像并不是黄色的啊。”李安有些奇怪地说道。 　　“估计只有上海那边才把车统一刷成黄色吧。”贺强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心想看民国上海滩的电影多了，多少影响一点大家的判断。 　　“晚点我们到上海就懂了。”叶枫笑着说道。 　　街道的两旁，各式各样的店铺都有，杂货铺和衣服店最多，走几步就有一家，大多数店铺都将他们最好的货式陈列出来引诱路人，只有一家特殊的店铺只打开了铁门，铁门两边用灰砖砌成一道两米高，八米长的门墙，在铁门旁边的门墙上方吊着一个个大大的“当”字。 　　陈老把马车停在离门墙十多米之外，由于马车没有车棚，叶枫三人只能坐在平常陈老放货物的地方，他们三人的穿着在民国是很新潮，坐在陈老的车上显得不伦不类，非常引人瞩目，路过的人都要看上几眼。 　　叶枫三人一路上都已经被看习惯了，这时自然都是神情自若，对路人的围观完全熟视无睹，更是引起路人的一阵阵惊叹。 　　“叶先生，那里就是徐州最大的当铺——谨丰当铺。”陈老指着那打开了两扇铁门的地方，说道。 　　“哦。”叶枫轻声应道，接着他拍了拍贺强肩膀，说道：“贺强，你跟我一起去吧，李安在这里等着。” 　　“哦，好。”贺强愣了一下，应道。 　　两人走下马车，慢步走向那两扇打开的铁门，两人心里现在都有些打鼓。 　　“我这块表八万买的，戴了两年多，不过我保管得很好，看上去跟新的没什么区别。贺强，你说大概能当多少银元？我记得民国是用银元来流通的。”叶枫心里有些没底。 　　“我哪知道，我记得电视里好像一个银元可以换几百铜钱，估计一个银元应该相当于我们那时的一百块吧，当铺据说都是只给抵押物一半的价钱，你八万买的，又戴了两年多，折个旧，应该能当个三四百银元吧。”贺强分析道。 　　“哦，那我们争取当个四百银元。”叶枫觉得这个数目差不多了。 　　两人走进铁门，看到离铁门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栋二层小楼，小楼旁边还有耳房和厢房，看来是一个像四合院一样的大院子。 　　在小楼一楼的黑漆大门上，挂着一块写着“谨丰当铺”四个大字的匾额，叶枫和施杰走进大门里，只见一楼分为三部分，正中间是一米多高的柜台，东西两边各有一个房间。 　　看到有客人来，立马有一名伙计迎上前，笑着问道：“请问两位先生是当东西还是赎当啊？” 　　“当东西。”叶枫笑着说道。 　　“哦，那这边请。”伙计把叶枫和贺强领进一楼东边房间里的一个茶几旁坐下，还倒了两杯热茶给他们。 　　叶枫喝了一口，就确定是普通的普洱茶，这种茶比较便宜，他读书的时候经常喝。 　　“两位请稍等，我去叫管事的过来。”后生满脸堆笑道。 　　“有劳了。”叶枫笑着说道。 　　伙计出去没多久，一名身穿长袍马褂的中年男子笑着走了进来，他坐下后，伙计立马端了一杯茶过来，估计是之前就沏好的。 　　“在下是谨丰当铺的管事刘兆祥，不懂两位怎么称呼？”中年男子坐在叶枫和施杰对面后，笑着问道。 　　“何卫国。” 　　“秦纵横。” 　　叶枫和贺强分别把各自想好的假名说了出来。 　　“请问何兄、秦兄当的是何物？”刘兆祥笑着问道。 　　“管事的请看，我们要当这个。”叶枫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了劳力士18K玫瑰金手表递了过去。 　　“竟是西洋腕表！”刘兆祥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东西可是稀罕物，连他都没见过几个，西洋怀表他倒是见过不少。 　　叶枫和贺强对管事的这个惊讶表情很满意，这样就证明这种手表稀少，越稀少的东西才越值钱嘛。 　　“这个表带和表壳是金子做的？”刘兆祥摸了摸手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玫瑰金，黄金和铜的合金。”叶枫解释道。 　　“哦。”刘兆祥倒是听说过这种合金，西洋人很喜欢用这种合金来做首饰和加工，现在看来延伸到手表领域来了。 　　“来人。” 　　刘兆祥又摸了一会还是无法确定价值，从外面叫来了一名伙计。 　　“去把钟表店的王掌柜请来，就说我有事请他帮忙，让他务必过来。还有，你出去让人沏两杯上好的茶过来。”刘兆祥吩咐道。 　　“好的，管事。”伙计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何兄、秦兄，手表的鉴定在下不太擅长，请两位稍等片刻。”刘兆祥有些歉意地说道。 　　“理解，毕竟西洋腕表也不多见。”叶枫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 　　正说着，一名伙计已经端了两杯上好的茶过来，分别放在叶枫和贺强的面前，同时把两人的旧茶换掉。 　　“这红色的茶是什么茶？口感不错。”贺强喝了一口，好奇地问道。 　　“这是梧州的特级六堡茶，名气比西湖龙井、安徽铁观音和碧螺春差很多，不过口感很独特，红、浓、陈、醇，有独特的槟榔香气……………………。”刘兆祥对茶的研究到是很深，给叶枫和贺强深深上了一课，他们也知道这位刘管事纯粹是磨时间，好等专家过来鉴定，不过对好茶没什么了解的两人听他这么胡吹一阵子，倒也知道了不少茶的知识。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在店伙计的引路下，走了进来。来人自然是刘兆祥专门让人去请的王掌柜。 　　“老刘，你让我鉴定的西洋表就是茶几放着的这块表？”王掌柜刚坐下来，心神就被茶几上放着的劳力士表吸引住了，西洋的腕表他也见过，不过大都是方形的，像这种圆形的腕表他都没见过。 　　“正是，老王你看看。”刘兆祥笑着说道。 　　“是瑞士劳力士的牌子，俄罗斯出产的玫瑰金制作了，手动上链，设计不错，整个外形很美观。”王掌柜看了一会，立马说出了很多名堂，接着他看到表壳上的出厂时间，有些震惊地说道：“咦，这出厂时间怎么是1991年？” 　　“这表是今年出产的，第二个9本来是刻成了3的，工人刻错了，我发现后也懒得让他们改了。”叶枫笑着很自然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王掌柜摸着劳力士说道，他心想，看来洋人又开始了一种新的设计潮流。 　　“这块表不知两位想当多少银元？”看到王掌柜对这块表这种推崇，刘兆祥开始试探性地询问价格。 　　“五百银元。”叶枫伸出了一个巴掌，说道，他开了一个比心里价位高一点的价格，开太高的话就显得他没有诚意了。 　　“这块设计是很新款，不过太新款总会有一些缺陷没有暴露，还有劳力士机芯有一个缺陷，………………”王掌柜在旁边开始挑一些手表的毛病了，这是商人压价的手段。 　　“那两位觉得这块表能当多少价钱？”贺强问道。 　　王掌柜在刘兆祥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刘兆祥伸出三个手指，笑着说道：“三百银元差不多。” 　　“一人让一步吧，四百银元。”叶枫说出了他的心理价位。 　　“再加五十银元，三百五。”刘兆祥说道。 　　“不行，最少四百银元。”叶枫坚持不再让价。 　　“行，那就四百银元吧，我带两位去中间柜台开当票，去西屋取钱。”刘兆祥倒也爽快，直接同意了。 　　对方这么容易就让步了，叶枫和贺强两人心里莫名地有种当少了的感觉。 　　银元是用筒纸装好的，一个筒纸是二十块银元，当铺给了二十筒银元给叶枫和施杰两人，为了方便两人，还送了两个袋子让他们装银元。 　　在走出大门的路上，叶枫心有不甘地说道：“感觉当少了，那手表价值可能更高。” 　　“叶大哥，当都当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们不了解行情，当少一点正常。”贺强安慰道。 卷一 第七章 一个银元的购买力 　　李安和陈老在谨丰当铺门墙等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叶枫和贺强各抱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陈老赶紧驾车迎了过去，接两人上马车。 　　贺强把装着十筒银元的小袋子放进他的小背包里，叶枫拿出一筒银元后，也把装着九筒银元的小袋子放进贺强的小背包里，这样子好拿一点。 　　“陈老，徐州哪里有航空汽油卖您知道吗？”叶枫凑到陈老跟前，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哦。”陈老摇了摇头，说道。 　　“那徐州哪里有飞机场您知道吗？”叶枫接着问道，他心想有机场自然就有加航空汽油的地方。 　　“我也不懂哪里有飞机场。”陈老还是摇头说道。 　　“那陈老你帮我们找一家旅馆住下先吧，这是给您辛苦一天的报酬。”叶枫从一筒银元里拿出一块银元递给陈老，银元正面镌袁世凯侧面头像，正是传说中的袁大头。 　　“叶先生，这一块银元真的给我啊？”陈老转回头，有点不敢相信地说道。 　　“是啊，这是您辛苦一天的报酬啊。”叶枫说道，他心想工钱是五百铜钱，一块银元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数了吧，就算多了一点也是应该的，陈老今天这么辛苦。 　　陈老十分高兴地接过银元放进口袋，笑着说道：“谢谢叶先生，我这就帮你们找一家好旅馆。” 　　看到陈老反应这么大，对民国货币都不太了解的叶枫三人相视一眼，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心想给多一点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 　　陈老把叶枫三人拉到了徐州大同街街口的花园饭店，这是一座灰白相间的欧式风格的三层洋楼，砖大部分是灰色，少量白色的砖做点缀。相比周围普遍都是二层青砖小楼建筑，这座花园饭店是很豪华了，而且大同街的道路也跟其它道路不同，其它道路顶多是石头铺成的，而大同街则是在民国很少见的柏油马路。 　　“叶先生，这家饭店是徐州最好的旅店之一，三位先生住这里肯定会满意。”陈老笑着回头跟叶枫三人说道，刚才叶枫很大方地给了他一块银元作报酬，让他觉得叶枫三人肯定是富豪人家的子弟，要住自然住最好的旅店。 　　叶枫直接愣了一下，最好的旅店至少要四五块银元一晚吧，就像现代五星酒店五六百块钱住一晚一样，他们现在没有收入，可不能乱花钱，不过直接拒绝似乎不太好，人家陈老可是一片好意啊。 　　“好的，谢谢陈老了，住店我们自己搞定就好了。”叶枫笑着说道，他示意大家下车，贺强和李安不好多说什么，拿起各自的小背包跟着叶枫下车了。 　　“不客气，我回去了。”陈老笑着回道，他吊转马车的头，离开了。 　　叶枫三人挥手跟陈老告别。 　　“这家饭店是徐州最好的旅店之一，不懂会不会很贵，大家说要不要进去。”叶枫说道。 　　“叶大哥，我们都到门口了，进去看看呗，贵的话再换一家也不迟。”贺强提议道。 　　李安没敢吭声，这种事情让两位大哥做主就好了，他住哪都无所谓的。 　　“那我们进去看看。”叶枫说道。 　　叶枫走在最前面，他推开饭店的大门走了进去，施杰和李安紧随其后。 　　饭店里面是中西混搭的风格，厅堂的家具是中式的红木家具，不过吊灯和墙两边的壁灯都是欧式的。 　　大门后面有迎宾小姐，看到有客人进来，立马笑着问道：“三位先生，请问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呢？” 　　“住店。”叶枫愣了一下，说道，他没想到这家饭店还有迎宾的，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好多酒店都没有迎宾吧，大多数都要自己走去前台。 　　“好的，请这边请。”迎宾小姐直接把叶枫三人领到后面没多远的前台，才转身回去，那敬业态度让叶枫三人直咂舌。 　　“你好，先生，请问要几间房？住几晚？”前台的美女笑着问道。 　　“要一间普通的双人房和一间普通单人房，住一晚，你看要多少钱？”叶枫笑着说道。 　　“一间普通双人房和一间普通单人房住一晚要六十个铜板，押金另外要三十个铜板。”前台美女拿算盘拨了一下，回道。 　　叶枫三人听到面面相觑，价格到是比想像中的少了不少，不过他们不懂这个铜板怎么跟银元换算，直接问前台人员九十个铜板是多少银元又不好。 　　叶枫倒是反应比较快，他愣了一下后，很聪明地从口袋的一筒银元里拿出一个银元递了过去，他觉得九十个铜板肯定不到一个银元，不然前台人员不会只说铜板，不说银元。 　　“先生，我们老板有交代，银元最好先去钱庄兑换再来消费，直接用银元付款的话，你们需要再多住一晚或在我们这里吃晚饭才得，不然个个客人住一晚都拿银元来付款，我们没有这么多铜板找的。”前台美女有些歉意地说道。 　　听前台美女这语气，他们付了九十个铜板之后，饭店还要找不少铜板给他们，不多消费一点，饭店都不想做他们的生意。 　　叶枫三人震惊了，他们没想到一个银元购买力这么强。 　　“行，那我们等下在这里吃晚饭。”叶枫很干脆地说道，现在都四点五十了，他们折腾了一天连午饭都还没吃，再说一个银元消费能力这么强，在这里多吃一顿也没什么。 　　“请问两位先生怎么称呼？我需要做一下登记，一个房间要登记一个名字。”前台美女询问道。 　　“我叫何卫国，他叫秦纵横。”叶枫直接报了两个化名，他心想这里住店连身份证都不用，真是奇怪。 　　“好了，这是你们二楼208和209房间的钥匙。”前台美女递了两把钥匙过来，上面分别标有208和209的数字。 　　“这是您的餐券和找您的铜板，凭餐券可以到中餐厅和西餐厅消费，超过餐券的金额需要给现金，不满可以退剩下的钱。”前台美女又递了一张红白相间的纸过来，上面写着四十铜板，随后还拿个袋子装了一小袋铜板找给叶枫。 　　叶枫接过餐券和小袋子，发现小袋子还挺沉，找回来的铜板还真不少，一百多肯定有。 　　三人上到二楼先一齐进了208号房。 　　“叶大哥，赶紧把铜板倒出来，我们数数小袋里有多少个铜板。”贺强用期待的眼睛看着沉甸甸的小袋子，说道。 　　“懂了。”叶枫把铜板哗啦啦倒在床上，三个人一起快速数，发现竟然有一百一十个铜板。 　　“一个银元竟然能换二百四十个铜板！”叶枫感叹道。 　　“难怪陈老高兴成那样，本来以为只得五百文铜钱，结果得了一块能换二百四十个铜板的银元，不高兴才怪。”贺强终于明白刚才陈老干嘛那么高兴了。 　　“不懂这个五百文铜钱能换多少铜板？”李安疑惑地问道。 　　“这个铜板上面写着十文，五百文铜钱应该就是可以换五十个铜板了。”叶枫拿出一块铜板，指着上面印的十文字样，说道。 　　“一个银元的购买力那么强，都快跟八十年代的一百块差不多了。叶大哥，你那手表就算是八万块买的，应该也当不了四百银元吧，这太不符合逻辑了。”贺强有些不解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设计理念比这个时代先进不少吧，这样可是能增值不少的，人家看重的估计就是这一点。”叶枫想了一下，猜测道。 　　“恩，有这个可能。”贺强点了点头，说道 　　“算了，不想这些了，我们下去吃饭吧，吃完饭去外面买几件衣服，我们就只有短袖，今天还算天气好，一直出太阳，明天要是像前天那么冷，我们就得闹笑话了。”叶枫说道。 　　“不但要买衣服，还要把几块银元换成铜板和铜钱才得，不然这一百一十个铜板用完了，我们又没有零钱用了，很不方便的。”贺强说道。 　　“恩，吃完饭，我们先去找一家钱庄换点零钱，然后再去买衣服和行李箱，顺便问航空汽油在哪里有得卖。”叶枫赞同道。 　　“还有还有，我们还要找办假证的办几张身份证才得，不然很不方便。”李安说道。 　　“办什么假身份，我们直接办三张真的华侨证，不过我是用假名办两张华侨证，贺强和李安，你们俩则是用真名办华侨证，我们就说是从法国回国的华侨。”叶枫一语惊人地说道。 　　贺强和李安大惊，这也太夸张了，贺强首先就不信：“叶大哥，有这么夸张嘛，能用假名办真的华侨证。” 　　“换完零钱，再把衣服和行李箱买好，我们就一起在街上找做证件的小贩去，在动乱的民国，只要你舍得花钱，市长都能随便买得到，三张真的华侨证有什么大不了的，名字还任你选呢。”叶枫信心十足地说道，他曾祖父以前就买过，跟真的一模一样。 　　“我们为什么要说我们是从法国回国的华侨？”贺强很是疑惑地问道。 　　“法国比较远，而且一战后的法国失踪人口众多，不好核实。”叶枫说道。 　　“那为什么叶大哥是用假名办证，而我们则是用真名呢？”李安十分不解地问道。 　　“你们只是拿证件去上海找工作而已，没人会仔细查的，只要证是真的就没问题，以后帮你们去法国添加收养家庭的档案和飞行学习的记录就好了，我就不同了，以后我参加中国空军之后肯定会查出身，光有一张证是不行的，还要有详细的家庭人员才得，操作要比你们复杂得多。”叶枫解释道。 　　原来如此，施杰和李安倒是认同叶枫的理由，就是对花钱能办真证还有点将信将疑，不过看叶枫那信心满满的样子，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质疑的话。 　　结束讨论，叶枫三人把东西放好，只拿着贺强的小背包下楼吃饭去了，花园饭店的中餐厅在一楼，为了等下用钱方便，叶枫从贺强的小背包里又拿了一筒银元出来放进口袋里，他觉得三十九块银元办证应该是够了。 卷一 第八章 民国的银元 　　吃完饭之后，叶枫三人走出饭店的大门，只见残阳如血，余辉映红了大半个天空，黄昏的阳光穿过法桐的枝叶后，变成了金黄色，现在街上的行人就好像在金黄色的遮笼下行走，一个个都披上一层金黄色的华丽外衣。 　　面对这样的美景，叶枫三人不由愣了一下，他们吃饭也就花了四十多分钟，没想到外面的景色变化这么大。 　　“这景色真美啊！”李安永远都是第一个藏不住内心活动的人。 　　“景色是不错，不过看一会也够了，办正事要紧。”叶枫指着不远处飘扬的一面写着元通钱庄四个大字的招牌，说道：“走吧，那边有一家钱庄。” 　　那个招牌是用布做成的，用一根铁棍横向穿过，从店面直接挂到路面上，换到现在，分分钟让城管把这样的招牌给扯下来。 　　元通钱庄是青砖灰瓦的传统建筑外观，跟它两边的两栋小洋楼一对比，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叶枫三人走进大厅，发现大厅还挺宽敞，估计拥进二十几人，都不会觉得拥挤，柜台看上去好像是红铜木打造的，茶几和则像是紫檀木做的，茶几旁的实木圆凳颜色跟茶几差不多，是什么材质看不出来，不过明显比做茶几的紫檀木逊色不少。 　　这家钱庄给叶枫三人感觉还挺不错，至少在硬件方面是相当不赖的。 　　“三位客官，请问是要存银元还是要兑换铜板铜钱或者借贷？”一个店铺伙计走过来，微笑地问道。 　　连对客人的称呼都是以前的叫法，看来这家店铺挺老的了。 　　“兑换一些铜板铜钱。”叶枫笑着说道。 　　“客官请这边坐。”店铺伙计赶紧引叶枫三人到茶几旁的实木圆凳坐下，然后又倒了三杯热茶过来。 　　“请问客官要换几个银元？”店铺伙计笑着说道，一般这种普通业务，他们当伙计的就能搞定了。 　　“换五个银元，其中四个银元换成铜板，一个银元换成铜钱。”叶枫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银元递过去，说道。 　　“好的，客官请稍等。”店铺伙计接过答应一声，转身走进了柜台里面。 　　过了五六分钟，店铺伙计提着一个中间隔开的篮子装着铜板和铜钱过来了，铜板和铜钱都是用绳子串起来的。 　　“客官数一数，铜板是九百四十个，铜钱是一千九百二十个。”店铺伙计笑着说道。 　　“一个银元不是可以换二百四十个铜板或二千四百个铜钱吗？”听到跟预计的少了这么多，李安忍不住插话道。 　　“客官，是这样子的，像一个袁大头这样的银元拿去消费确实是按二百四十个铜板算的，不过我们钱庄总要赚一点，故而一个银元只能换二百三十五个而已，至于铜钱则是照常算的，本来一个铜板就是换八个铜钱的，我们是一文钱也没赚的。”店铺伙计解释道。 　　“上面这铜板不是刻着值十文吗？”叶枫拿起一枚铜板，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 　　“客官，并不是铜板上刻着多少，它就值多少的。以前一个银元是值一百铜板，一个十文铜板是值十文铜钱的，不过经过民国这么多年来各省的烂铸、盗铸，铜板和铜钱一直都在持续贬值，银元银不多的话，没办法盗铸太多，故而才有现在一个银元可以换二百四十铜板，一个写着值十文的铜板只能换八文铜钱的情况出现，现在整个徐州的钱庄都是这么兑换的，客官不信可以去其它钱庄看一下。”店铺伙计不愧是钱庄的伙计，专业知识相当丰富，说得叶枫四人哑口无言。 　　“好了，谢谢，我们数一数，数目跟你说的对上就可以了。”叶枫觉得伙计说得这么言之凿凿，应该是真的了，也不好再为难人家，数一下数目对得上就好了。 　　“刚才你说像袁大头这样的银元值二百四十个铜板，其它银元的价值你也可以跟我们说一下吗？”贺强插话道，他心想看来这银元也有好几种啊，趁此机会让店铺的伙计好好解释一下也不错。 　　“客官，这个银元知识并不属于我们的服务内容。”店铺伙计微微一笑，说道。 　　“我们可以给你十个铜板的小费。”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店铺伙计这么一暗示，贺强马上知道怎么做了，他立马从篮子里拿出十个铜板递给店铺伙计。 　　“客官等我一下，我去拿样板过来。”店铺伙计笑着把铜板放进口袋，转身拿样板银元去了，其它店铺伙计看到有这种好事，都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过了一会，店铺伙计拿着五块银元走了过来，到茶几边停下，他把手上的五块银元一字排开，摆在茶几上，叶枫三人立马一起看向了那五块银元。 　　店铺伙计拿起第一块银元，说道：“现在我们中华民国社会上大致流通的就是这五种银元，其它的一些不是很多的杂牌银元在这里就不多说了。第一块银元是双柱银元，正面是西班牙皇帝的头像，背面中间是一个皇冠，左右两边各列一根柱子，这是西班牙流入我们中国最早的银元，也叫本洋。在有些地方，这本洋能换的铜板是最多的，有些地方则仅次鹰洋。” 　　“为什么有些地方这本洋换的铜板是最多的，有些地方又仅次于鹰洋？”叶枫很是不解地问道。 　　“这本洋流入我们中国最早，老百姓最为熟悉嘛。”店铺伙计把第一块银元放下，拿起第二块银元，说道：“不过论银质精纯度，成色、重量准确度，本洋都不如这块鹰洋，这块鹰洋是墨西哥铸造的，正面都铸有一只老鹰。我们这里，这种鹰洋换的铜板是最多的，能换三百块刻有值十文的铜板。” 　　“那你们这里第一块本洋能换多少铜板？”贺强好奇地问道。 　　“二百七十块个铜板。”店铺伙计说道。 　　“哦，看来你们这里鹰洋比较受欢迎。”贺强笑着说道。 　　“我们这里对这个鹰洋研究比较深嘛，不像有些地方受传统影响。”店铺伙计放下第二块银元，拿起第三块银元，接着说道：“这是前清朝廷铸的银元，正面为光绪通宝，背面为蟠龙图纹，故称为龙洋。比起前面两种银元，前清朝廷的龙洋相对受欢迎度要低一点，价值也低一点，在我们这里能换二百五十个铜板。” 　　“第四个是袁大头，不多说了，四位客官也应该懂了。”店铺伙计放下第三块银元，略过叶枫四人最熟悉的袁大头，拿起第五块银元，说道：“这块银元就是国民政府铸造的银元，国父的头像，国父的头比较小，大家都叫孙小头，由于铸造得太多了，币值也最低，在我们这里只能换一百八十个铜板而已。”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叶枫感概道，没想到这一块银元就有这么多学问啊。 　　“这币值也太混乱了吧。”李安感叹道。 　　“银元还好啦，铜板那才叫乱，各个省的军阀都铸造过。”店铺伙计苦笑着说道。 　　“对了，小兄弟，你知不知道徐州哪里有航空汽油卖？”叶枫笑着问道。 　　“这个不清楚哦，这种东西我估计市面上都没有的。”店铺伙计愣了一下，说道。 　　“那小兄弟知道徐州哪里有机场吗？”叶枫接着问道。 　　“没听说过徐州有机场。”店铺伙计摇了摇头，说道。 　　叶枫三人听到都傻眼了，徐州这么大个城市，不可能连个机场都没有吧，估计是军用机场不公开或是坐飞机的人太少，许多人都不懂而已。 　　“好的，谢了小兄弟，我们数一下这铜板跟铜钱，数目对了就走人。”听店铺伙计说了那么多东西，叶枫也不好意思再问人家不懂的事情，赶紧数完铜板和铜钱的数目走人吧。 　　铜板跟铜钱的数量也不是很大，叶枫三人数了一下，数目都对得上，叶枫三人每个人放一点铜板和铜钱在身上，剩下的都放进加强的小背包里。 　　“再见，小兄弟。”叶枫三人跟店铺伙计道别后，背上肩包走了，篮子则放在原地还给人家。 　　“再见，客官。”店铺伙计也笑着还礼，一桩生意就在这和谐的气氛下完成了，他还赚了一些小费，值啊。 卷一 第九章 叶枫的曾祖父 　　出了钱庄，叶枫三人去裕泰广货店买了一些衣服和两个行李箱，随后他们又在大同街上一家照相馆旁边的小巷里找到了一个卖证件的，小贩穿着西装西裤，戴着一顶圆帽，背着一个帆布肩包，还挺时髦的。 　　“制作三个来自法国的华侨证要多少钱？”叶枫询问道。 　　“三十块银元，包括照相。”小贩笑着说道。 　　施杰三人倒吸了一口气，一个假证就要十块银元，这么贵！ 　　“是真证的话就值这个价。”叶枫倒觉得如果是真证的话，这价钱就不算贵，毕竟真证要打通关节才能拿到，成本相对较高，价格高一点也很正常。 　　“放心，我卖的华侨证是从南京侨务委会员里弄出来的，不但盖有公章，连领事馆的验证都已经弄好了，绝对是真证，只需要印上个人信息和贴上照片就好了。”小贩在肩包里找了找，拿出一本法国的华侨证递给叶枫三人看，他也不怕叶枫三人搞什么名堂，敢搞事的话，他周围几个朋友立马就会出现。 　　叶枫接过证件看了一下，黑色的封皮，青天白日徽的图案，“华侨登记证”五个繁体字竖着排下来，打开证件，里面姓名、性别、年岁、籍贯等个人信息都是空的，最重要的是右边，不但盖有“中华民国侨务委员会”的公章，临时贴有一张照片，还有法国驻上海领事馆副领事验证通过的印章。 　　“照片怎么办，公章有一个小角在照片上面，把上面的照片撕下来公章就少一个小角了。”叶枫指着照片上的公章印记说道。 　　“我们刻有一个跟真印差不多的假印，跟真的差不多，只需要你们拍好照，换上照片后，我们遮住公章的其它部分，盖到照片的左下角就好了，跟真印绝对重合，哪怕是专家来签定，我们都有把握过关。”小贩一脸信心十足地说道。 　　“先弄一个，我们试试效果如何。”叶枫想了一下，决定先试试水。 　　“行，没问题，你把要办的人信息写在这张纸上，再让他跟我们去里面拍照。”小贩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叶枫，说道。 　　“贺强，按照这本华侨登记证的要求，把你的个人信息写上去，然后跟他进去拍照。”叶枫把纸和笔递给贺强，说道。 　　“哦。”贺强接过纸和笔，靠在李安的背上开始写个人信息，写完之后跟着小贩进了照相馆，五分钟不到，一个崭新的华侨登记证就交到了叶枫的手上。 　　个人信息全都是印上去的，照片换掉之后，上面盖的章跟之前盖的章九成九都能对接得上，差一点点不是那么完美，不过这已经很好了，叶枫看了一下觉得很不错，就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银元递给了小贩，小贩接过银元一个个吹了一下听声音，发现都没问题才高兴地放进口袋。 　　叶枫把华侨证递给贺强，说道：“贺强，你拿这个证件找一家大同街上的银行开设一个户头看一下得不得。” 　　“好。”贺强接过证件，快步走出小巷。 　　过了十几分钟，贺强兴奋地走回来表示没有问题。 　　叶枫淡定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李安则震惊得当场愣住了，他看向小贩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虽然人家收了高价，不过造假够专业，十块银元也不算贵了。 　　叶枫和李安随后又花了二十块银元的大价钱，办了一个假名字和一个真名字的华侨证，证件上都写着他们是来自法国的华桥。 　　办好证件，又买了几件衣服和裤子，叶枫三人随即返回花园饭店。 　　回到饭店后，三人聚在208房间聊天。 　　贺强躺在床上，感概道：“叶大哥，这个年代真奇葩，连真的证件都能办！” 　　“动乱年代就是这样了，日本人入侵，军阀又多，人们为了生存想赚点钱，什么事情都做。”叶枫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叶大哥，你不会用这个假的华侨证去参加中国空军吧？”贺强疑惑地问叶枫道。 　　“当然不会，这假名的华侨证我只是用着先，以后我会去新加坡换一张真名的身份证，再回到中国，然后用新加坡的身份证办理一张新加坡的华侨证就好了。”叶枫解释道。 　　“叶大哥去新加坡怎么办理真名的身份证？不会也是找小贩造假吧。”贺强十分不解地说道，他心想那边应该没这么好造假吧。 　　李安也想不明白，他也用迷惑的眼神看向叶枫，想听他的解释。 　　“我的曾祖父是新加坡的华侨，七七事变后，他和我爷爷回祖国参战抗战，刚开始他们跟家里还有电话和电报联系，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联系中断。抗战胜利后，我曾祖父和爷爷回新加坡的家找亲人时，发现家已经被日军烧成灰烬，左邻右舍的邻居都说叶家人出去逃难了，可是两人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亲人，伤心之下他们不想再呆在新加坡，就变卖了在马来西亚其它地方的资产，去广州重新生活了。”叶枫把祖上隐秘的一段故事说了出来，他心想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叶家的人估计都已经遭遇不测了，只是曾祖父一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而爷爷也不敢明说。 　　“离开家乡去外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叶大哥，你曾祖父和你爷爷一定很不容易。”李安感概道。 　　“好人怎么就没好报呢，叶大哥你曾祖父和你爷爷回祖国参战抗战，结果最后连亲人都找不到了。”贺强哀叹道。 　　看两人这反应，叶枫直接愣住了，好吧，这个故事确实挺让人悲伤的，不过他可不是为了博同情才讲这个故事的。 　　看贺强和李安已经完全沉浸在悲伤故事的伤感之中，叶枫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光听故事了，怎么就不明白我讲这个故事的用意呢。” 　　“用意，什么用意？难道叶大哥想去认亲，叶大哥的爷爷估计年纪这个时候还不大，只能认叶大哥的曾祖父，可是隔了两代人怎么认？”李安很是不解地问道。 　　“难道叶大哥你想认你的曾祖父为父亲，以便为你的身份找个真实的来源，可你曾祖父也不傻吧，平白无故冒出一个儿子出来，这个时候又没有亲子鉴定，有血缘关系也没用吧。还有，万一你曾祖父到时问你母亲是谁咋办？”贺强倒是猜出来叶枫想干嘛了，不过他觉得这事有点悬，成功率不是很高。 　　“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我的血型是AB型，跟我的曾祖父一样，就算按照古时候的滴血认亲我也不怕。至于问我母亲是谁嘛？我爷爷曾经说过，曾祖父时不时会去青楼解决生理需求，我就说是某个青楼女人的儿子就好啦，谁去青楼会记对方的名字啊，只要我想办法把青楼说对了，又有血缘关系，曾祖父想不认我这个儿子都难。”叶枫笑着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你想什么办法把青楼说对啊？不能靠猜吧。”贺强有些疑惑地问道。 　　“猪啊你，跟踪我曾祖父几天不就懂了。”叶枫用食指戳了一下贺强的脑袋，说道。 　　贺强和李安听得都愣住了，真要把青楼说对了，这亲没准真能认上，至少逻辑上没有明显破绽，又有血缘关系。 　　“如果认亲成功后，你曾祖父问你在哪里长大的怎么办？”贺强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就说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被患性病的母亲送到孤儿院，然后又被一对法国夫妇领养了。”叶枫对这个问题是早有准备。 　　“叶大哥，这有一个漏洞，孤儿院都是有孤儿存档的好不好，要是到时你曾祖父去孤儿院一查没你这个人，那你不就露陷了。”贺强说道。 　　“到新加坡之后，找一家发生过大火灾的孤儿院捐款就好了，二十多年了，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估计都换了，没存档的情况下，肯定只能认了。”叶枫十分淡定地说道。 　　这个说法还行，贺强和李安都点头觉得不错。 　　“新加坡可是英国的殖民地，为什么不说是一对英国夫妇领养啊？”李安有些奇怪地问道，他觉得叶枫硬要说成是法国夫妇领养有点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法国在一战时曾经是战场，很多地方在战火中曾经变成废墟，找一些一战中死亡的法国夫妻相对容易，从中挑两对说成是领养我们的法国夫妇就好了，想算有人想查也查不了，而且我以前看过二战历史书，知道法国人不喜欢个人隐私泄露，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是没有身份证制度的，好像二战后才有，造假相对要容易一些。”叶枫解释道。 　　贺强和李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前面叶枫为他们办理法国的华侨证，原来是为后面做铺垫。 　　“叶大哥，这招厉害！”贺强向叶枫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佩服！”李安用崇拜地眼神看向叶枫，说道。 　　“哪里哪里，一点小智慧而已。”叶枫笑着说道。 　　“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我们现在在徐州找不到航空汽油，又找不到不公开的军用机场，那架放在小周村的飞机恐怕一时会开不了。”贺强突然想到飞机的事情。 　　“弄不到航空汽油，只能放在小周村先了，民国的上海是远东第一大城市，那里肯定有航空汽油，我们先出发前往上海，让你们两人在那边的航空公司找一份飞行员的工作，这样你们肯定有途径搞到航空汽油，甚至还能用航空公司的飞机把油运到徐州，到时再找一辆车运到小周村就好了。”叶枫分析了一番，说道。 　　这个想法不错，可行性很强，贺强和李安自然是赞同。 　　聊完航空汽油的事情，叶枫三人又聊到即将前往的上海，民国时的上海可是它的巅峰期，能够亲眼瞧一瞧传说中的民国上海滩，叶枫三人觉得肯定比看民国电影刺激多了。 　　聊到晚上九点半，三个人才散会，贺强和李安回他们的209房间，叶枫则留在208房间。 卷一 第十章 民国的火车 　　第二天清晨，温度比昨天下降不少，薄薄的雾气久久不散，直到一阵轻风吹过，把雾气吹散不少，才让不远处的人稍微看到了徐州北站的旅客候车室，只见一座简洁典雅的殴式建筑呈现在众人面前，坐北朝南的砖石结构，东西向山墙有两个圆门，中间的圆门高大耸立，上面雕刻着徐州北站四个大字。 　　不断有人力车在中间高大耸立的圆门面前停下，熟识的人汇聚在一起往中间的圆门走去，众多的人里，有三人穿着比较特殊，一人穿着灰色中山装，头戴一顶灰色的礼帽，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另外两人穿着黑色西装，头戴黑色的圆帽，其中一人提着褐色的行李箱，周围的人走向旅客候车室中间的圆门时，都不约而同离这三人远一点。 　　这三人就是叶枫三人，他们打算先坐火车到南京，再从南京前往上海。 　　“怎么感觉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我们。”贺强有些不解地说道，他感受到了周围人似乎有点害怕他们，都离着他们一点距离。 　　“你们两个穿得跟个黑社会一样，人家不离远点才怪。”三人中唯一穿着中山装的叶枫笑着说道。 　　“电影上海滩里的人不都是这么穿的。”贺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感觉这样很帅气。 　　“上海滩的许文强不就是黑社会嘛。”叶枫有点头痛地说道。 　　“叶大哥，要不上车之后，我们换上长袍，再围个围巾。”李安提议道，民国电影和连续剧里的很多学生都是这么穿的。 　　叶枫头大了，穿越回来后，李安看上去像十七八岁、贺强看上去二十一二岁，这两位穿西装还行，穿长袍就有点老气了。 　　“算了，你们就这么穿吧。”叶枫无奈地说道。 　　“这火车站候车厅怎么是欧式建筑？”走近之后，李安看着高大耸立的圆门，有些疑惑地说道，他怎么看这建筑都不像中国建筑。 　　“津浦铁路是欧洲人修的，候车厅自然也是欧式风格了，你历史看来没有认真学。”叶枫直言不讳地说道。 　　“是啊，我历史是有点不太好。”李安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叶枫三人走进候车厅，只见里面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候车厅左边的六个售票窗口更是排了长长的队伍，都快排到候车厅的大门口了。 　　“坏了，没想到排队的人这么多，花园饭店的前台美女说十点钟有一趟去南京浦口的火车，现在快八点了，不懂还来不来得及。”叶枫有些措手不及了，他原本以为来早点再买车票也不晚，现在又不是春运期间，买张火车票应该不难，事实证明他的旧思维害了他，现在看来民国的火车票可是很抢手的。 　　“每个人身上不都是有二十块银元嘛，我们一人排一个队，谁先排到，谁就买票，事后我再补钱。”叶枫想了一下，说道。 　　今天出门之前，叶枫从贺强的小背包里拿出六十块银元四人平分，每个人分得二十块银元作为个人的生活费，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贺强和李安觉得这方法不错，都同意了。 　　三个人赶紧分散开排队，一人排一个队伍。排在第二个窗口前面队伍的李安排了几分钟队，他突然看到第一个没人排队的窗口里面，其实也是有人在卖票的，刚才有一个穿军服的军官和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看上去像大学教授的人直接越过长长的队伍，走去那里买票了。 　　“这里的人眼都瞎了，为什么不去那里买票？”李安想不出原因，他决定过去试试再说，他走出长长的队伍，径直走到第一个售票窗口处，排队的人立马有许多人看向了他。 　　李安跟第一个售票窗口里面的女售票员，说道：“你好，我要三张去南京浦口的票。 　　李安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本来以为会听到拒绝的声音，没想到里面传出悦耳的女声。 　　“十点去南京浦口，三张十五块。”女售票员微笑着说道。 　　李安听到价钱第一反应怎么这么贵，一个银元可是能买很多东西的好不好，现在一张火车票就要五块银元，真是夸张啊，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拉不下脸皮直接走开，只好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十五块银元，又从西装里袋掏出华侨证一起递了过去。 　　华侨证倒是很逼真，售票员根本不怀疑，看了两眼，立马收钱把三张火车票和华侨证一起推出来，李安把华侨证放好，他看了看票，发现都是一样的，上面没有座位号，没有名字，谁都可以用，唯一特别之处，就是在票中间目的地南京浦口的下面印了“贰等”两个字。 　　“难道在民国坐火车还跟我们那时坐飞机一样分等级的？”李安在心里想到，他后退一点，抬头看了看售票窗口上的价格说明表，还真看到三个等级，上面分别写着壹等厢9元、贰等厢5元、叁等厢2元。 　　“算了，买都买了。”李安自我安慰道，他去第三个窗口前长长的队伍找叶枫，叶枫倒是还在老老实实的排队，排了十分钟队伍也没前进多少步。 　　“我买到票了，叶大哥，叫贺强也别排队了。”李安挤到叶枫面前，跟他说道。 　　“这么快，真的假的。”叶枫有点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李安拿出一张票给叶枫看。 　　“你厉害啊。”叶枫看到确实是有票，十分地惊喜。 　　两人走出排队的队伍，把贺强也叫了出来，三个人走到候车室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许多人都去排队了，候车室还空了一些座位。 　　“李安，你怎么会这么快买到票？”贺强很是奇怪地问道。 　　“不小心买了二等厢的车票，那边没什么人排队，所以才这么快。”李安解释道。 　　“坐铁路还跟坐飞机一样分几个等级的啊。”叶枫很惊讶地说道。 　　“是啊，一共三个等级，一等、二等和三等，现在排队的都是三等箱，一等厢和二等厢都没人排队。”李安说道。 　　“花了多少钱啊？”贺强问道。 　　“十五块银元。”李安小声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叶枫和贺强都听到了，两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一个银元可以在徐州花园饭店吃住七八天了，现在一张火车票就要五个银元，也太贵了吧。 　　“贵是贵了一点，不过我们赶时间，花点钱是应该的，排三等厢的队伍不懂要排到什么时候，误了火车才是大事。贺强，把票钱补给李安。”叶枫很会做人，很快反应过来，他赶紧替李安说话。 　　“哦，好的。”贺强答应一声，从小背包里拿出十五块银元递给李安。 　　“离十点上车还有两个小时，我这里有两本小说，两位大哥可以拿来打发一下时间，我来警戒，免得行李被人偷了都不知道。”李安很识趣，知道两位大哥没有为难他，接过十五块银元后，他赶紧从他的小背包里拿出两本书出来，分别递给叶枫和贺强。 　　李安自告奋勇要警戒，叶枫和贺强也没说什么，多花了钱，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有书看，时间总是过得比较快的，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开往南京浦口的火车开始检票了，叶枫三人赶紧把书放好，拿起行李通过检票口走向了火车，随后他们立马傻眼了。 　　这竟然是一辆敞篷火车，前面六节车厢还好，至少是铁做的，有顶棚，后面离火车头远的六节车厢可就寒碜了，不但材料是木头做的，而且这六节车厢的前半部分还没有顶棚。我的乖乖，这种车厢哪个敢坐啊，日晒雨淋不说，火车经过小山的旁边时，要是正好有一块石头从山下掉下来，还不得砸死人啊。 　　“要是让我坐后面那几节车厢，我宁愿重新买票。”李安一脸坚决地说道，在他看来，这哪是坐车啊，简直就是遭罪。 　　“今天天气有点凉啊，还坐连顶棚都没有的车厢，我是受不了。”贺强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受不了。”叶枫说道：“不过我们买的是二等车厢，应该是前面有顶棚的车厢，我们上去问问，如果是后面没顶棚的车厢，我们就回去加钱换过另外时间的票。” 　　“恩，听叶大哥的。”贺强同意，李安自然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叶枫三人拿着行李走向有顶棚的车厢，路上遇到一个头戴大檐帽，身穿灰色矮领制服的工作人员，叶枫赶紧拿着票走上前询问，对方表示二等车厢是有顶棚的车厢，前面紧挨着无棚车厢的那四节车厢就是二等车厢，三人听到兴奋啊，赶紧提着行李箱走上了第二节有顶棚的车厢。 　　二等车厢的座椅是软座椅，跟绿皮火车的软座差不多，车票上面没有座位，叶枫三人就找了两个空的软座椅坐了下来，把行李放在座椅上面的行李架。 　　坐下后，叶枫有些庆幸地说道：“还好李安你买的是二等车厢，不然这趟火车是没法坐了。” 　　“我也是碰巧买到的，看来我们今天运气不错。”李安笑着说道，刚才他还才自责花了冤枉钱呢，看来这钱花得一点都不冤枉。 　　“恩，运气确实不错。”叶枫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有些钱是不能省的，该花就得花。”贺强感概道。 　　很快，“呜”的一声，火车开始启动，叶枫三人一边聊，一边看着沿途的风景，不过让叶枫三人没想到的是，这趟火车从徐州到南京浦口，足足用了十个小时，到浦口火车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民国时火车的速度实在慢得出乎他们的意料。 　　三人商量了一会，决定不在南京过夜，火车票太贵，这次换个交通工具，他们连夜过江到南京下关码头（也叫中山码头）坐轮船前往上海，正好赶上了太古轮船公司的“武昌”号，从武汉开往上海的，三人买了三等舱同一个卧舱的三张船票，才花了六块银元。 　　忙碌了一天的众人累极了，一到卧舱就立马睡着了。